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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BCBBC (江苏小梨男), 信区: Fantasy
标  题: 五苓(第一章 少年多难)(修改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4 17:42:20 2006), 站内

五苓分五大国，齐楚燕赵韩，齐楚居东，西为燕赵韩，东西以仙海相隔，好在当世的航海技术还算发达，两大陆国家间交往还是很密切。
楚国与齐国相邻，向来与齐国不睦，因两国相邻地界很多，且两国就分界线一事一直未能达成和解，而近年来楚项王上位后变法革新颇得成效，相反齐国却墨守陈规，不思进取，另外皇帝齐衡公听任宦官，导致奸臣当道，父亲每每扼腕长叹，也曾力谏皇帝锄奸惩恶，奈何皇帝已是老眼昏花，听之任之。久而久之，齐国国力日衰。这楚齐两国一枯一容之势令得楚国一直以来都对齐国虎视眈眈。
自我有记忆以来便一直都跟着大人们在齐国乞讨，大概是七岁的时候吧，那天突然下起暴雨，我恰巧路过一个大户人家，就躲在他家屋檐下躲雨。哪知道这一躲，却躲来了一年锦衣玉食的生活。原来这户便是武州知事骆知秋的府上，那天府上夫人的丫环去街上给夫人买些零碎东西，见到下暴雨又折返回来，正好看到我在躲雨，这么个幼小的孩童大雨天在别人屋檐下满身烂泥饿得前胸贴后背，任谁看了估计都会起恻隐之心吧。那丫环当时就眼睛一红，泪流满面，说什么也要拉着我见夫人，求夫人收留我。
既然老天要让我过好日子，我又焉有不配合的道理。
当时在夫人面前我也是使出浑身解数，哭鼻子装可怜扮可爱，讨饭几年博取同情的招全用上了，夫人也是性情中人，我也没咋发挥她就跟着丫环哭了个一塌糊涂，原来她也是三十八九快奔四十的人了，却至今未能有子嗣，三十出头的时候虽然怀过一次，哪曾想却因为小产没了孩子，这妇人也善于心计，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镇住丈夫，于是自打娶了夫人，丈夫也没敢再娶小妾。这夫人如今看到我这可怜相，顿时就联想到若是那会能保住孩子，估计现在也跟眼前的我一般年纪了吧。
后来，夫人便将我留在府上，当成自己的亲儿子般养活，那两年，却也是我最逍遥的两年，简直做梦都可以横着走了。这夫人虽然对下人拳打脚踢纯像是教训狗，但是对我却是百般溺爱，骆大人，也就是我干爹，见着我这么个小孩子倒也是欢喜，由着夫人的溺爱。
可是上天就像是要跟我做对似的，在我九岁时，楚项王终于不再忍耐，倾全国兵力，攻打齐国。眼看着边疆连连失守，离边境不远的武州也快要被大兵压进了。
就在楚兵快要攻到武州城的前夜，骆知秋终于沉不住气带着家眷去投降，那晚我也开始知道什么叫人情冷暖了。
楚将听说这武州知事前来投降，自然得意的很，百般刁难不说，最后居然提出要带人质回楚国咸阳，以防日后老骆生变。这一说到好，老骆顿时来了心计，当着楚国兵将面前就叫我儿子，片刻之间就把我卖了，我那干妈竟然此刻也百般配合，言谈之间就仿佛我真是他们那死去的孩子似的。
唉，真是人情冷暖啊……
当我再说这话的时候，齐国已经灭亡，楚国一统东大陆，俨然东方霸主，而我已经是在咸阳外围的城镇放下我两年武州知事公子的身份重操旧业讨起饭来了。谁知道那帮楚兵，从骆知秋手上把我押走，还没到咸阳城就因为押解的人犯太多，不是将他们打死就是想法饿死人犯。我因为是个小孩倒是没多少人在乎我，开始还有饭吃我也跟着大部队走，后来他妈的饭也不给，一个个都想着法的要饿死我们。我也受不了了，大爷是谁，吃了两年官家燕窝鱼翅的公子呢，不给饭，等爷将来发达了你们给我等着。
后来我终于不堪忍受这非人的日子了，那帮大人时常也有趁大号小号妄图逃跑的，不过后来大多被追回来打个半死，我寻思我这不大点的小孩应该也没人愿意追我吧。想到这里，再加上饥饿难当，豁出去了，人犯队伍刚走到山脚要歇息时，我借口拉稀，一小兵给我解了枷锁，没走几步远，我顿时不要命得就狂奔而去，也不晓得走了几炷香的时间，后面一直都没有追兵的声音，我才终于敢回头看看，却才知道自己早已经逃出生天了。


七年后的楚国国都咸阳，夜晚，我托着疲惫的身子出了城门往咸阳城外五里地的一处废旧义庄走去。冷风袭人，我不自觉的双手环抱住前胸。
终于，到了。
屋里还有着微弱的烛光，房门半掩，我正要提着从潇湘院带回来的剩菜进去，却见一个面貌清丽，十足的美人胚子的小女孩探出头来，见了是我，高兴的出来钻到我的怀里。
"凡哥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等得好久，一个人好害怕阿！"
说话的便是我8岁那年流浪在来咸阳的路上遇上的小女孩，霜儿，那时她也才七岁，饿倒在路边，没人理睬，就快饿死。虽然我也是自身难保，不过好歹身体还行，意志力还算顽强。我把当时身上仅剩的一个别人吃剩的馒头给了她，虽说自己的命重要，不过却怎么也不忍心看到一个跟自己相仿年纪的女孩就这么饿死在路旁。霜儿仍然还是饥饿，于是我把她安置在附近的一座荒废的义庄里，自己进城去讨饭，晚上再回去给她吃的。我加起来虽有20多年的生活经历，奈何却只有八岁的身体，不过也好在自己的身体还是个孩童，在咸阳城，讨饭的小孩子都还比较容易得到人们的同情。开始的时候霜儿在义庄吓的整天哭，说是怕尸体。我想想也是，于是和她死拖硬拽把那些大棺材抬到门口一把火烧了，以为这回她该不会怕了吧，哪知道这也好几年过去了，小妮子还是怕东怕西，呵呵。
"怕什么阿，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况且还有哥哥在嘛，小女孩就是胆小，呵呵！"
说笑着我们进了屋，霜儿怕也是饿坏了，也老实不客气的拿起我带的包裹，揭开就用手拿着吃。不时吮吮手指头。
"凡哥哥，今天的菜有点咸哦！"说罢冲我一笑。
"切，你不要我就全吃啦，正好今天有点饿呢！"
说罢，作势就要去抢，霜儿机灵地很，马上抱着包裹转过身去，不让我拿到。
"小鬼，就你机灵，现在不怕屋里有鬼啦？"
霜儿嘴里含着饭菜，狼狈地回过头来，
"那当然，只要有凡哥哥在的地方，就是这世上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妖魔鬼怪我都不怕，"霜儿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去，接着说：
"就算真有，凡哥哥也一定会替我打倒他们的，对吧？嘻嘻！"
"谁说的，我想我更愿意做的事情是把你推到哦……"
"嗯？凡哥哥，你说什么推倒啊？"
"哦，推倒就是照顾你的意思啦！"
"哦，我明白了，那，凡哥哥，你要经常推倒我哦，妹妹不懂事的！"
看着这丫头满脸的期待，我苦笑点头。
自从搭救了霜儿之后她一直都跟着我，住在这义庄。而我开始则在咸阳城内讨生活，长年混迹于街头，只要有活干，给吃的给几个铜板我都义无反顾。几年来，帮小店叫卖，帮旅行的人拿行李，送货，给酒家当小二，几乎我这个年纪能做的和不能做的我都做过了。当然，这些个临时杂活给的工钱都是很少的，碰到不讲理的等你干完非但不给工钱还乱拳揍你那也是常事，为此我也少不了被人追着满街打。
由于我还带着霜儿这个小姑娘，所以有什么吃的我都是省着带回去给她，每每霜儿总是睁大眼睛问我吃没吃，我都直起身板鼓起肚子吹嘘着自己在城里打工吃到多好吃的，虽然其实我经常是饿着肚子。霜儿没怎么去过城里，所以也就信以为真。好在她的胃口不大，所以经常还能剩点，那个时候我也就老实不客气的说不能浪费，伸手过去就帮她解决了。
出于大男子主义的考虑，我并没有让霜儿去城里跟着我一起找活干，虽然她自己有时候也缠着我进城找一些可以在家做的零活帮忙改善生活。我不想让她吃苦，遇到她的时候从她的言谈举止我就看出来她也是贵族之后。我自己受苦就行，让一个小女孩也一样受到别人的殴打、歧视、辱骂，我做不到。
在城里混的时间长了，我也开始变得卑鄙无耻起来，实在是没有办法啊，任谁才十几岁就经历这么多事，让你想变成一个好人都不行。
不过还好，我这人，其他方面都十足是个痞子，不过对于女孩子，我天生就很乐于亲近的啊，至于照顾一辈子的事情，那当然是乐得奉献啦。桀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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