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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vilion (亭在远方), 信区: Fantasy
标  题: 风暴之国度 第一卷 冰泪石中的火焰 第十章 风雪前夜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Mar 25 18:38:58 2005), 转信

“抱歉,他们已经救不活了。” 
   
   欧帕斯检查完七具残骸后脸色阴沉地说。那是美狄娅死去的同伴,被巨魔所分尸。 
   
   “怎么会只剩下我一个!就算是死了,用牧师神术也无法复活吗?”美狄娅捂着脸不
让别人看到她满脸的极度失望。 
   
   “因为受到亵渎,所以……”欧帕斯心里发慌,捏疼手指小心翼翼地解释,但最后的
话无论如何也讲不下去。 
   
   “我懂了。他们都是好伙伴。”美狄娅哽咽着,强迫自己将视线扭开。“但作为佣兵
,应该早有此觉悟。” 
   
   美狄娅这么说着,一边开始很虔诚地挖土,当凯森提议帮忙时,她礼貌地拒绝了。 
   
   欧帕斯为此不得不佩服美狄娅的坚强。她看上去那么年轻,却在一个下午经历了生离
死别,由于这是无法逆转的命运,因而她并不加恨其他人,只是默默地做着悲伤的工作。
但如此压抑了情感,究竟是否正确,难道说这才是佣兵间的感情,不需要哭泣和哀叹的发
泄吗! 
   
   美狄娅努力地将死去同伴整齐放入墓中,在她眼里,那并不是冰冷的尸体,依然是有
血有肉活生生的人,她轻轻呼唤每个人的名字,而欧帕斯则祈祷着作出最后的祝福。 
   
   “实在很遗憾,既然你因此丧失了伙伴,我必须做说明。是的,我们并非单纯的旅客
,而是前往巨魔山丘调查的市政厅人员。” 
   
   从伊欣格尔公爵的脸上看不出哀悼的情绪,有的只是刻板的安慰之色,他走到美狄娅
背后,语气阴沉地说,似乎压抑着某种未知的沮丧。 
   
   “这点我也猜到了,”美狄娅直起腰很干脆地说:“其实我和我的朋友也是受委托去
那里办事,虽然具体内容只有队长清楚,但现在已经一点都不重要了。”她的尾音在发颤
。 
   
   公爵仿佛早有预感,对此没有丝毫意外的撼动,只以那种审视的目光直直地对准转身
的女战士,其他人仍因为吃惊而转换脸色。 
   
   “关于雇主,你都知道什么?” 
   
   露出疑惑表情的美狄娅侧着头刚要说明,欧帕斯抢先把他的话插进去。 
   
   “不管什么原因,现在问都很残忍,和我们有关系吗?” 
   
   伊欣格尔公爵使了个眼色,但欧帕斯并无理会,看见他还没弄懂,公爵才解释道。 
   
   “我只是怀疑,指使他们的人,就和陷害我的人一伙。” 
   
   “阁下,这是真的吗?”史皮尔爵士提起手中的剑,警惕地防范美狄娅。 
   
   “不要,没关系的。”公爵咬着前一句话的余音说。“也可能我多疑了,不自觉就朝
坏的方向想。总之,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是我太轻率了,我为此抱歉。” 
   
   公爵倾身致意,一头雾水的美狄娅虽然不明就里,还是委婉地表示不介意。然后,她
挨个感谢施加援手的陌生人,虽然她故做坚强,但就连凯森也轻易看出那种含悲忍痛的固
执其实只会伤害自己,欧帕斯原本想好好劝导,可终究无法开口。 
   
   天黑后,美狄娅揉着仍旧疲倦的双眼从浅睡中醒来,身边的营火犹如玩耍的儿童欢快
而热情地跳动着,但从正面照来的光线却令她感觉刺痛,她稍稍地用手遮住眼帘,然后掉
头去看还没有正式介绍过的人在活动:其中很有气派明显是领队的男子正在边走边擦拭他
那把巨大且装饰华丽的剑,被称呼为爵士的人始终不声不响一步不离地跟在前者后面,絮
絮叨叨总抱怨个没完的老人一手指向天空,看来一颗明亮的流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而纯
粹战士打扮的高大青年摸着干瘪的肚子用食人兽的眼光盯紧背对着自己的既像是牧师又像
是魔法师的年轻人,在一旁帮忙的半精灵似乎受到责备,正以那特有的在黑暗中显示微光
的眼睛作反驳。 
   
   欧帕斯开始准备晚餐,他另外燃起一堆篝火,先把水烧开,接着投入被弗蕾娅切得零零碎碎的蔬菜和肉丁,不高兴的半精灵以粗鲁而僵硬的姿势搅拌。这空当中,欧帕斯从布袋里倒出预先发酵过的软粒小麦粉,掺入水与盐慢慢和成面团,等浓汤的淡淡香味飘散开,就取出煎锅倒入浅浅的奶油,以娴熟的手法烤制煎饼,很快一顿还算像样的晚餐完成了。       “你不会告诉我你在准备所有人的晚饭吧!”美狄娅凑近了非常好奇地问。       “难道你以为他一个人吃得光吗!”不停做着无用的吞咽动作的凯森气呼呼地说,他已经很饿了,还被逼浪费体力,因为欧帕斯命令他再砍些树枝来。       “咦!你们是来野餐的吗?”       “不是,那得选择更好的环境和心情才行。哦,那你平常吃什么?”欧帕斯不经意地问,愣了愣的美狄娅脸上闪过一道痛苦的痕迹,为此弗蕾娅狠狠地揍了欧帕斯一下,他痛得叫出声来,差点连手中的煎锅也丢掉,这使从远处看着的凯森几乎把斧子砍到自己腿上。       “旅行者总随身携带干粮,因为没空花心思在做菜上吧!”恢复自然的美狄娅回答道。       “我是不清楚啦,通常我都没胃口吃难以下咽的干粮。比较而言,虽然是辛苦和劳累没错,而且还有个大拖累,”他瞄了树影下的凯森一眼,“但时间久也就习惯了。”       “所以你不是冒险者,你们也只是临时走在一起,对吗?”灰绿色的眼睛很敏锐。       欧帕斯作出愉悦的表情。“我当然宁愿是趟轻松的旅程,有小溪和湖水。不过,现在看来,当初的构想太幼稚了。”他朝远处的凯森用力仍出一块烤好的煎饼,换回一阵客套远大于实质性的感激声,然后翻动锅里的另一块,使火力分布均匀。       美狄娅苦笑着,好像在表示‘真是天不从人愿啊!’。倒没什么特别感慨的弗蕾娅尝了一勺子锅里的汤,就再也没停嘴,直到欧帕斯劈手夺过肇事的勺子,才不满地站起来。       “贪吃鬼,我以为你是素食主义者呢!”年轻牧师让半精灵的步伐又收回去。       “瞎讲!谁说德鲁伊就不能吃肉。”够理直气壮的声音。       他们闹着,由星空中回味过来的布伦姆寻着香味走近,把他惺忪的双眼瞪得大大的,连细微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       “你在做饭呀……让我突然觉得饿了……我是不是一天没吃东西?”然后,他就为这个问题展开深入的思索,十分钟后很肯定地说:“好像中午有吃吧。”       “快走开,你脸好脏,别把灰落进食物里。”把树枝一股脑丢下地的凯森将布伦姆从欧帕斯跟前挤开,刚才的一块饼令他活过来,他两只闪闪发光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监视老法师的双手,生怕不注意间又蹦出个电爪来,他时刻防范着。       “好个咋呼的年轻人,记仇心还真重。”       童心未泯的布伦姆用小指头刮了刮鼻翼,很滑稽地皱起鬼脸,弗蕾娅不禁笑出声来。       欧帕斯抬起头,凯森正以虔诚而爱惜的姿态捍卫浓汤,除了眼珠以外,他全身上下一动也不动,就像铁魔像一样,只对受保护的物品有反应,欧帕斯早已习以为常,旁人自然就不住地咋舌了,但高大男子丝毫不觉得羞愧。       “别愣着了,从火上拿下来,大家一起吃饭了。”       “哦,要拿下来啊?嗯!”       “快呀!独占可不行,大家早饿得咕咕叫了,你放心,我作了八人份。”       “知道了。”       夜渐渐深了,北风也隐隐加强,天空中爱芙瑞妮月亮升起来,隐藏在一层薄薄的灰云后面,从云层中渗透而出的清冷月光朦朦胧胧地贴近围坐在营火四周的旅人。       布伦姆发表感想说,这是他多年漂泊中吃得最好的一餐,以前都是勉强咽下根本嚼不动的粗硬干粮,为了今后几十年的余生考虑,等这次事件结束,他要正式收欧帕斯为学徒,仿佛遭雷击的年轻人当即哗哗地留下眼泪,他的肯辞当然被人强词夺理的藉口拒绝了。凯森倒无所谓,当他发现老法师其实胃口很小时,态度就变得和蔼了。       美狄娅说她刚才没有帮助,现在接受这样的款待,所以很不好意思。       “那么,美狄娅小姐,你明天打算……”       虽然和公爵府里的豪华料理无法媲美,伊欣格尔公爵仍以一种优雅的姿势和认真的态度轻巧地进餐,他是在放下手中的汤匙后说这句话的。       “我想,死去同伴的仇无论如何都得让凶手偿还,既然诸位前去调查真相,如果不嫌弃的话,我希望加入。我是美狄娅?德?斯托尼,冰风之牙佣兵团的魔剑士。”       “冰风之牙佣兵团,你们果真是冰风之牙佣兵团的成员?”从不多说话的史皮尔爵士又把他的手按在剑上,虎视耽耽地注视美狄娅。       冰风之牙佣兵团是科穆宁帝国最大规模的佣兵组织,总部设在首都尼科波里,成员大部分为退役的士兵和冒险者,他们得到帝国政府的尊重并以独立身份参加过数次国际战争。       “我说了,我是,而且对来这里的原因一无所知,就算你不相信,那也是事实,我、难道令你这么疑心吗?”声音中充满了气愤和委屈。       “是吗?小姐,我只是尽自己的义务,并不针对你个人,所以,姑且相信你了。”这位爵士大人冰冷的态度一点都没改善,但他的松口的确令人高兴。       “欢迎你,我是做不了那边的主,但我这里,还是非常接受。”欧帕斯肯定地说。       “呼,幸好是如此。”       美狄娅很严肃地站起来,她将自己的剑横在手中,用剑柄轮流点触欧帕斯的双肩,这在佣兵团的礼仪中,是对最信任的内部人才会做的仪式,年轻人尽管不清楚究竟,还是感受到一股暖流在胸中洋溢。       “美狄娅?德?斯托尼,这段时间内听从您的吩咐。”       “了不起,不一般的女孩子。”       在一旁观看的伊欣格尔公爵做出了如此的赞叹,他拍响了手掌。       “我是伊欣格尔公爵,你应该听过吧!旁边的这位是史皮尔爵士。”板住面孔的人只是点了点头,不过美狄娅已经适应了。       “我叫弗蕾娅,很高兴认识你。”       凯森张开大嘴说:“我是凯森,你就叫我凯森。”他的话引来一阵哄堂大笑。       “欧帕斯?斯派达尔,正在去德瑞芬的路上。当然,如你所看到的,也在尽自己的一份力,希望不虚此行。”       “原来如此。”       “斯托尼小姐同样是法师吧!”       “不用客气,请叫我美狄娅。对,我在法师公会修习,已经取得了执照。”       “执照?做什么用?”       这时布伦姆刻薄地笑出声来。“奈修?布伦姆就是我。喂,什么都不懂的家伙,给我杯子里倒点水。”因为虚心求教的关系,所以欧帕斯照做了。       每当有人听他侃侃而谈时,布伦姆便特别精神,他用一种抑扬顿挫的语调说话,与平常懒洋洋声音的区分使他判若两人,才恰如其分地符合他大法师的身份。       布伦姆让营火映照着严肃的面容,低声说:       “你知道我们的魔法也有地域上的差异,我不是讲它的原理或施法动作,而是指单纯效果上的不同,这里面就包括影响范围和持续时间,以及以上两者相联系后所造成的影响,直接说就是魔法作用的强度问题,你懂我的意思吗?”       “强度问题那是因人而异的嘛!”       “喂、喂,欧帕斯学生,欧帕斯学生,如果你认真想想,也不会猜不透其中的意思。 ”       布伦姆嗤嗤地笑了起来,恢复到一个爱作弄人的怪老头,使欧帕斯羞红了脸。       他继续带着得意的笑容说:       “其他大陆不在谈论范围,单就我们所在的提瑞西而言,魔力的强弱表现地特别明显。同一个人在相隔遥远的两个地方使用同样的火球术,伤害值的比较即便剔除了环境、气候等等因素外,仍存在惊人的差值,你可千万别小看,有时候这真能决定一个国家的兴衰和所施行的制度,嗯,大陆目前的局势就受到这一无形绳索的影响。”       欧帕斯听得迷迷糊糊,凯森根本一点都没明白,布伦姆失望地叹了口气,仿佛在表示那两个人朽木不可调,他不得不浅显着大比方。       “举例说,在这里施展火球术轻易就把巨魔炸碎,换做修勃朗最多只能令其受重伤。 ”       “太令人费解了,哦,我的意思是原因呢?”欧帕斯轻轻地说。       “当然,事实上这个距离应该更遥远才对。至于原因还没有人知道。”       欧帕斯那时的表情是……他一手捂着肚子,笑得前仰后合。       “你、你……”布伦姆生气了,吹胡子瞪眼,欧帕斯方才止住笑意,但心里仍感到十分出气。       “我们所处的东大陆,是魔力色彩最浓的,因此在法师这个职业上比其他地方更强大,施展奥术的等级和规模独一无二,所以每年都有很多其他国家的学生来进修魔法。”       欧帕斯恍然大悟似的说       “也就是说还存在一个弱魔力区喽!那在哪里?”       “没错,欧帕斯学生,你总算灵光了。西大陆,荒凉贫瘠的高原,仿佛地力被榨干,对人类毫无用处,只有邪恶生物才能生存,那里使用三级的奥术都非常吃力,是魔法的禁区,所有精灵裹足不前的荒漠,永远徘徊在被诅咒和被遗弃的阴影之间。”       布伦姆渊博的见闻让所有人沉浸在梦一般的想象中,简直如痴如醉,美狄娅突然问。       “这多久了?”       “是的,你提出了一个相当有趣的问题。”       从讲演者的脸上发出奇异的光彩,其他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布伦姆仰首望着天空,仿佛为世间的神秘莫测所折服,他的声音贯穿在历史的脉搏中。       “几万年了,根据典籍记载,从前正好相反,整个提瑞西都是伟大的魔法波动区,只有在无尽海洋的彼岸,才是另外一个没有魔法的世界,但已经不存在了。”       “啊!对,这个我应该也看过。”欧帕斯点点头。       “好的,大背景说过了,虽然已经离题。再回到魔法师执照的问题上,因为魔法使用者过分强大,所以成立法师公会规范和调节整个东大陆的魔法使用,所有法师被强制要求登记和年度考核,哪个要是笨到玩弄雕虫小技的花招,就会被剥夺资格,甚至关入监狱,因此我劝你啊,欧帕斯学生,如果你拜我为师,取得执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抱歉,这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欧帕斯当即给予斩钉截铁的拒绝。       “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担心挂不住面子,但你想想,以我的年龄,哪里委屈你了,好、好……咳咳,这事以后说。再补充一下,我们科穆宁帝国以外的国家,是没有严密的法师组织的,真羡慕那里的施法者啊!”       布伦姆用很不负责任的轻浮语气说。欧帕斯面有难色地喝了一口凯森随身的酒,然后带着疑虑的表情说:       “我没执照,在城里施法是不是碍事呢,不允许吗?”       “是的,欧帕斯学生,但你只要跟着我就没有关系,你至少应该慎重地考虑一下嘛! ”       欧帕斯不以为然地说:“但上次不也没事吗?”       “侥幸、纯粹是侥幸,法师公会的人一定有事,你真是走运的家伙。”       年轻人采取了无视的态度,他对美狄娅说:       “考这个执照困难吗?”       “老实讲,技术上你当然没问题,但牵涉推荐人和保证方的问题,就稍微困难了。”        美狄娅的语气越来越犹豫,欧帕斯带着怀疑的表情,而布伦姆以一种“你不得不服输 ”的笑容乐得何不拢嘴。       这天晚上的爱芙瑞妮很快失去踪影,对晴空消失的短暂惋惜转瞬由惊恐取代,晦暗的天色漏不出一丝光,耳边也始终留有强劲北风的残音,充斥旷野的混响因尖锐仿佛即将折断,这种错觉不由得令人产生极度压抑的情绪,随后乘势而来的漫天大雪只在受裸露皮肤的体温融化时才被真正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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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我轻轻地唱
     你慢慢地和,是否你还记得,过去的梦想
        那充满希望灿烂的岁月你我为了理想 
          历尽了艰苦,我们曾经哭泣,也曾共同欢乐
               但愿你曾记得我们曾经拥有闪亮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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