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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emanuel (小飞象★傲雪飞扬), 信区: Fantasy
标  题: 《冰风谷三部曲》-碎魔晶(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3月03日23:32:03 星期一), 站内信件

第一章 傀 儡 
  第一篇 十 镇 
  如果我能自由选择我要过怎样的生活,我将会选择现在的生活,至少目前是这
样的。我在这里很安详,但即使如此,我四周的生活仍常骚动不安。这里充满着蛮
族的侵略以及讨伐地精的战火,还有危险的苔原雪猿跟极地巨虫。冰风谷是个现实
的、残酷的世界,是一个无情的环境,在这里犯上任何一个小错误很可能就会要了
你的命。 
  这些正是此地的乐趣,一个危险地带,但却不像我的故乡魔索布莱城,那里的
危险是架构在互相背叛上的。我可以接受冰风谷的各种危险;我可以在其中遨游,
利用这些危险使得我战士的本能不至于生锈。我可以逶过这些危险,每天提醒自己
生命中的喜乐与光芒。在这个充满危险的地方,人将会学会不自满。随便一阵风都
有可能让你头上的积雪崩塌;只要在船上不小心踏错一步,你就会跌落到瞬间可以
冻僵你的肌肉让你淹死其中的恶水之中,而在冻原上稍一个犹豫,你就会成为凶猛
雪猿腹内的美食。 
  当你居住在与死亡如此接近的地方,你将会更加珍惜生命。 
  而当你有着像我这些年交到的朋友一般的人来分享你的生活时,你将会了解什
么叫天堂。在当年底索布莱城以及幽冥地域的日子里,或者甚至是我刚来到地表的
时候,我从来不敢妄想我会有像这样的朋友们。他们分属于三个种族,三个跟我都
不一样的种族。然而,他们在内心中却比任何人都更与我相像,除了我的父亲札克
纳梵,或者是教导我梅莉凯女神之道的游侠,蒙特里。 
  在这蛮荒的冰风谷十镇中,我遇到过很多知道我的血统却还能够接受我的人。
但是其中的三个,对我来说却几乎跟家人一样亲。 
  为什么是他们?为什么我对布鲁诺、瑞吉斯跟凯蒂布莉儿会如此珍视,如同对
我多年来的忠实战友关海法一般呢? 
  每个人都认为布鲁诺很粗鲁,虽然矮人族本来就以莽撞出名,但布鲁诺似乎更
加严重。或者其实他正要大家这样相信。但我很清楚他。我知道布鲁诺个性的另一
面,一个被隐藏起来的地方,一个温和且温暖的地方。是的,他有一颗热情的心,
只是他很努力地想埋起来。他很粗鲁,没错,特别是口无遮拦。当别人犯错时,他
从来不会考虑情况是怎样或者是先为他的意见道歉,就会开口批评。他通常只负责
说出事实真相,而不管犯错者改不改正。布鲁诺在告诉世界如何变得更好的时候,
是毫不圆融没有同情心的。 
  但这只是布鲁诺的一面而已。在另一面上,他一点都不莽撞。当要赞美他人的
时候,他并不是不诚实,只是变得比较安静而已。 
  或许这就是我喜欢他的原因。我在他身上看到了冰风谷的影子,冷硬严厉无情
,但却无比诚实。他总是让我随时都必须保持最佳状态,因此他也帮助我更能在这
里生存。世上只有一个冰风谷,也只有一个布鲁诺·战锤,我还能够找到一个地方
跟一个人是如此相配的吗? 
  相对的,瑞吉斯一站起(更正确地说,是靠在着某个东西上),就让我想起完成
一件工作可以得到的报酬,虽然瑞吉斯从来不会是那个真正把事情做好的人。瑞吉
斯让我和布鲁诺(我猜)知道生活中除了责任之外,还有其他的东西。生活中还有休
闲和享受工作的成果。他在冻原中显得有点过于软弱,肚子太大,动作也太慢。他
毫无战斗技巧,也没有能力追踪一群在积雪中行走的驯鹿。但靠着他的智慧跟方法
,他不只生存了下来,甚至在这边过得非常好。他远比布鲁诺和我更了解如何取悦
身旁的人,了解如何操纵他人,而不只是回应他人的动作而已。瑞吉斯不只了解其
他人做了什么,更了解背后的原因。而就是这种了解的能力,使得瑞吉斯能够不被
我的皮肤颜色跟族人的恶名所影响,看到真正的我。如果布鲁诺是在表达他的观察
方面很诚实的话,那瑞吉斯则在做自己想做的事上诚实。 
  最后是凯蒂布莉儿,如此美好、充满着生命力的女孩。凯蒂布莉儿与我正像是
硬币上不同的两面,一个推向相同结论的不同原因。我们是透过经历世上无数事而
到达同一地点的灵魂伴侣。或许我们互相证实了彼此的存在。或许看到凯蒂布莉儿
从另一条不同的道路走到与我相同的地方,能告诉我自己有按照着内心诚实而行。
是如此吗?我比相信自己更能相信她吗? 
  这并不是怀疑我自己的感觉或是控诉自己。我们之间有着对世界的共通信念。
她与我的心是如此相近,如同梅莉凯女神一般。如果说我透过诚实查看自己的内心
而寻找到我的女神,我也透过同样的方式找到我最亲密的朋友与伙伴。 
  他们与我同在,他们三个以及我最亲爱的关海法。我生活在一个如此美丽又如
此现实的地方,一个你随时都得保持在最佳状态,小心谨慎的地方。 
  我把它称作--天堂。 
   
  --崔斯特·杜垩登 
   
  当这支由巫士塔巫士塔(Hosttower Of Arcane)路斯坎城的巫师工会,也是该
城实质上的统治者。出发的巫师商队看见凯恩巨锥凯恩巨锥(Kelvifln's Cairn):
一座独自挺立在冰风谷的山峰,是世界之脊山脉以北惟一的高峰。缓缓地由地平线
升起时,他们大大地松了一口气。这趟由路斯坎路斯坎(Luskan):被称为千帆之城
,一个位于冰风谷以南的大城。前往位于遥远边境,被人称作十镇十镇(Ten 
Towns):位于冰风谷中,环绕三个大湖的十个小城镇。由于与被遗忘国度的其他地
区相隔甚远,被统称为十镇。十镇里除了最大的布林·山德之外,其他几乎都是以
捕鱼为生。十镇分别是为布林·山德(Bryn Shander)、凯迪内瓦镇(Caer 
Dineval)、凯柯尼镇(Caer Konig)、道根之洞(Dougan'sHole)、东流亡地(East 
Haven)、蜜酒镇(Good Mead)、独林镇(Lonely Wood)、塔尔歌斯镇(Targos)、塔马
兰镇(Termalaine)、布理门镇(Bremen)。三个湖泊分别为都尔登湖(Maer 
Dualdon)、迪尼夏湖(LacDinneshere)、迪仑鲁恩湖(Dellon-lune),其中迪仑鲁
恩湖现在被称做红水湖(Redwaters)。的地方的艰苦旅程,已经超过了三个星期之
久。 
  其实,刚开始第一个星期的旅程还蛮轻松的。队伍挨着宝剑海岸前进,即使他
们是在被遗忘国度最北边的区域旅行,由无痕之海吹来的夏日微风仍然是相当舒服
的。 
  但是当他们绕过了世界之脊世界之脊(the spine of the World):被遗忘的国
度中北方最古高大的山脉。--"被许多人认为是人类文明的北方边境的广阔山脉"最
西边的支脉,并且进入冰风谷的时候,这些巫师很快地便了解了为什么当初大家都
建议他们最好不要来的原因。冰风谷,一片广达千里、荒凉贫瘠、凹凸不平的冻原
,在人们的口中,是整个被遗忘国度中最不友善的地区。而虽然只在世界之脊北边
行进了一天,艾尔德路克、斑衣巫师丹帝巴,以及其他一起从路斯坎出发的巫师们
,却都已经认为这个恶名是实至名归。跟南方相隔着无法穿越的高大山脉,与东方
则为不断扩张的冰河所阻隔,一个遍布冰山难以航行的海域则坐落在东方和北方,
要到达冰风谷,只能由世界之脊与宝剑海岸交接处的小路进入,通常只有最不怕死
的商人才敢走这条小径。 
  对这些巫师以后的日子来说,只要他们回想起这段旅程,就有两个回忆会深刻
地在心中回荡着,两个旅行者将永不忘怀,但在冰风谷却是司空见惯的现象。一是
永无止息的寒风所发出的鸣声,如同大地不停遭受苦难所发出的哀嚎一般。一是谷
内的空旷,一片蔓延千里只有灰褐色的地平线。 
  这支商队的目的地是整个谷地中惟一还稍有生气的地方,坐落在凯恩巨锥,这
一带惟一的山峰的阴影下,环绕着此地区三个湖泊的十个小镇。如同其他踏入这个
严寒之地的人一般,这些巫师是来收集十镇著名的骨饰,由此地湖中特产的硬头鳍
头骨所制成的上等雕刻。 
  然而,有几个巫师,心中有着更加邪恶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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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长的匕首如此轻易地刺穿重重摺叠的长袍并刺入那老迈的躯体,就连下手者
也感到惊异。 
  红衣巫师莫凯转身面对他的弟子,他双眼睁得老大,带着不愿相信的眼神,他
这十五年来扶养长大,待之如子的人居然背叛了他。 
  阿卡尔·凯梭放开匕首,从他的恩师身旁退开。对这个已经受了致命重伤的人
还能站着,他感到十分恐惧。他跌跌撞撞地往后逃了一段距离,直到撞上小屋的后
墙。凯梭明显地颤抖着,想像着如果老巫师的魔法克服了死亡,他将会面临的灰暗
命运。 
  当他魔力强大无比的老师处罚他的背叛时,他将面临乍心样的可怕命运呢?一
个像红衣巫师莫凯这样一个真正充满力量的巫师,会用哪一种远超过大陆上最残酷
的苦刑的魔法来折磨他呢? 
  老人双眼紧紧地盯着阿卡尔·凯梭,即使最后的一点生气已经开始从他垂死的
眼神中涣散。他并没有问为什么,他甚至也没有质问凯梭的动机。他了解,背叛的
真正原因,脱离不了权力的斗争。真正让他困惑的不是下手的动机,而是下手的人
。凯梭?这个即使连念起最简单的咒语都会结巴的年轻学徒,居然以为杀死惟一一
个真正关心他的人,可以获得什么好处? 
  红衣巫师莫凯,就这样倒下,挥别了人世。这是少数几个他永远无法找到答案
的问题。 
  凯梭贴着墙不动,靠着墙的支撑才勉强能站着,不断着颤抖着。最后,那股置
他于如此危险境地的自信再次充满了他的心中。他现在可是大人物了,艾尔德路克
、斑衣巫师丹市巴、以及其他一起前来的巫师是这样跟他说的。当他的师傅死亡之
时,他,阿卡尔·凯梭,将可以获得奖赏:一间冥想室与一间链金室,在路斯坎的
巫士塔。 
  艾尔德路克、斑衣巫师丹帝巴,以及其他巫师们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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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办成了吧?"在约定的地点,一条暗巷中,一个壮汉向刚赶到的凯梭问着
。 
  凯梭充满渴望地点着头。"路斯坎的红衣巫师以后再也不能施法了!"他大声地
宣告着,希望能取悦他的同谋者。 
  "小声点!白痴!"躲在巷道的黑暗之中,斑衣巫师丹帝巴,一个看起来很虚弱
的人,用他一贯单调、毫无生气的语气说着。丹帝巴是个很少讲话的人,即使在激
动时,他的脸上也从来不会流露出一丝感情。他向来都把自己的面容隐藏藏在拉低
的帽缘下。绝大多数遇到丹帝巴的人,都会被他的冷血弄得神经紧张。虽然在这个
经过四百多哩旅程到达边境十镇的商旅队中,班巫师丹帝巴最瘦小、最不起眼,但
是他却是所有巫师中最令凯梭感到害怕的。 
  "红衣巫师莫凯,我的前任老师,已经死了。"凯梭柔声地重复着。 
  "我,阿卡尔·凯梭,从今起称为红衣巫师凯梭,从现在开始,我将是路斯坎
巫师公会的一员!" 
  "放轻松点,我的朋友。"艾尔德路克将手轻轻放在凯梭因紧张而紧绷的肩膀上
,这样说着。"等我们回到老家,那时就是你正式成为公会一份子的最好时候了。
"他在凯梭背后说着,并对丹帝巴使了个眼色。 
  着迷于未来身份所将带来的各种利益,凯梭不由得觉得天旋地转。他再也不会
被那些比他年轻,却在公会阶级比他高的法师学徒们嘲笑了。这下他们可得尊敬他
了,因为他可是一口气超越了那些在学徒阶段成绩比他好的那些家伙,先得到了崇
高的巫师身份。 
  然而,正当他沉浸于未来美好日子的一点一滴时,他脸上原本的兴奋光芒却突
然黯淡了下来。他快速地转身面对他身旁的人,他的神情变得紧张,因为他意识到
一个严重的问题。艾尔德路克以及其他在巷子里的人,也变得不安起来。他们都了
解一旦巫士塔的大法师知道他们的谋杀罪行,他们将面对的后果。 
  "那件袍子!"凯梭问着,"我应该带回那件红袍吗?" 
  艾尔德路克放下了心,再也忍不住他嘴角的笑容,但凯梭只认为那是新朋友为
了让他放心的微笑。 
  我早该知道这种人只会担心这种有的没有的琐事,艾尔德路克心中这么说着,
但是对凯梭,他却只这样说:"不必担心。巫士塔里面有各式各样的长袍。如果你
穿着莫凯被杀死时穿的长袍去见大法师,向他要求继承莫凯留下来的空缺,这样不
是很可疑吗?" 
  思考了一会,凯梭点了点头。 
  "或许,"艾尔德路克继续说着,"你不应该穿红袍。" 
  凯梭的双眼因着害怕而紧紧眯了起来。从他小时候就挥之不去的自卑感又开始
作祟。艾尔德路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改变主意,打算夺走这个他该得的
位置? 
  艾尔德路克用着模棱两可的句子取笑着凯梭,但是他不想把凯梭逼入危险的焦
虑状态中。他向一旁私下窃笑的丹帝巴再次使了个眼色,然后回答这可怜家伙不敢
问的问题。"我只是认为或许别的颜色会更适合你,蓝色跟你的眼睛很配。" 
  凯梭放下了心,咯咯笑着。"有可能喔!"他神经质地玩弄着手指,表示了他的
同意。 
  丹帝巴突然间对这场闹剧感到厌烦。他示意他那强壮的伙伴该是摆脱这个窝囊
废的时候了。 
  艾尔德路克照丹帝巴的意思,带着凯梭走出巷子。"现在,回到马厩去。"他指
示凯梭,"告诉马厩主人巫师们今晚就要回路斯坎了。" 
  "但那尸体怎么办?"凯梭问着。 
  艾尔德路克邪恶地微笑着。"放着就好了。那间房间是专为南方来的富商所保
留的。到明年春天前,我看大概都不会有人住的。在这里,谋杀是司空见惯的。而
且我向你保证,即使东流亡地的家伙们知道了真相,他们也不会愚蠢到来干涉巫师
间的私事的。" 
  来自路斯坎的旅人们走进逐渐变弱的日光照映下的街道。"就是现在,去吧!
"艾尔德路克命令着凯梭。"日落之时来见我们。"他看着凯梭如同个兴奋的小孩子
一样地跑开。"有个这么好用的工具还真是幸运!"丹帝巴说着。"红衣巫师愚蠢的
弟子可省了我们不少麻烦。我还一度以为我们动不了那个老家伙呢。尽管只有老天
才会知道原因,红衣莫凯的最大弱点,就是养大这个废物。" 
  "一把匕首就可以刺穿的弱点。"第二个人大笑着。 
  "而且这里真是个方便的下手地点。"另一个人滔滔不绝讲着。"在这蛮荒边境
,无名尸不过是负责清理房间的女侍的小麻烦而已。"壮硕的艾尔德路克大笑着。
这件肮脏的任务终于结束了,他们终于可以离开这广阔寒漠,回到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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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凯梭穿梭东流亡地,前往寄养巫师们坐骑的马厩路上,他的脚步是轻快的。
他觉得他的生活将因为成为一个巫师而焕然一新,而他那不怎么样的魔法天赋也将
有神奇力量进入。 
  他为了将得的力量而兴奋不已。 
  一只街猫跳过他身旁,用戒备的眼神盯着他。 
  凯梭眯着眼,注意四周有没有人在观看。"有何不可呢?"用着致命的手指指着
那只猫,他念出召唤爆裂波的咒语。紧张的猫看到这奇景,如同闪电般快速跳开,
但是并没有任何魔法攻击打中它,甚至是接近它。 
  凯梭看着他那发出嘶嘶声的指尖,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搞错了。 
  但他并没有太失望。他那烧焦的指甲,是他施展这个法术所得到过最强的效果
了。


--
  ╭─────────────────────────────────╮   
  │  手很稳,刀很薄,那手拿着这一把刀,正在一块木头上熟练地刻着    │  
  │    显然已经不知道刻过多少次,刀飞转,木屑纷飞,                  │  
  │    很快木头就变成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美丽的女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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