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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gic (从头再来), 信区: History
标 题: 想说几句西安事变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0月20日14:01:48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听到少帅辞世的消息,想说几句西安事变。
近来读了些国内关于西安事变的研究进展,使我对西安事变的看法有
了很大的改变。现在看来,西安事变的参加者中,张学良等人,都不失爱
国者本色,至于中共那些人,恐怕就要打很大的折扣了。
刚好在西安事变前一年,1935年12月12日,日伪军攻占了察北的沽原
、张北、商都等县,筹划成立蒙古国,华北西北都感觉到了日本侵略的绝
大压力。一心想报国恨家仇的张学良,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与共产
党接触。
张学良看中的是红军背后的苏联。在最初几次与共产党人李克农、周
恩来的会面中,张学良衷心希望红军能北上绥远,背靠外蒙,接通苏联,
取得援助,发动抗战。只要红军与日军一接触,共同抗日的风潮就会兴起
,对红军的进攻就自然消解,从而形成全国一致抗战的局面。
当时的共产党人,接受共产国际的领导,苏联利益是看得比中国民族
利益还重的。他们警惕地拒绝了张学良的建议。彭德怀在打给毛泽东的电
报中说,这分明是想“导火日苏战争”,将日军进攻矛头引向苏联,绝不
能接受。
为了拉拢张学良,毛泽东画了一个大大的画饼,这就是西北大联合的
计划:共产党将助他在西北自成局面。还许诺进一步助他夺回平津、东三
省,武器弹药都有办法从苏联解决。自然,政府主席加联军总司令,非张
学良莫属。
这个计划,说白了就是:进一步分裂中国,在西北再搞一个象外蒙古
那样依附苏联的独立政府出来。
这时发生了一件事,促使张学良下决心“要干就彻底干”,甚至向中
共提出了入党的申请。原来1936年3月底,苏联不顾中国主权,竟与当时名
义上属于中国的外蒙古签订了同盟互助条约。南京国民政府接连于4月7日
和11日接连向苏联提出强烈抗议,中苏关系急剧恶化。
本来,张学良一直认为,要抗日,就必须取得苏联援助。现在蒋介石
与苏联交恶,就是该他出场争取苏联承认和援助的时候了。再者,既然苏
联可以抛开南京政府单独与外蒙签约,到时候自然也可以不顾南京政府单
独与他的政府建立同盟关系。为了赢得信任,他郑而重之地向中共提出了
入党要求。
中共自然求之不得,毛泽东给张学良的信中,甚至开始称他为同志。
只可惜,在张学良入党的问题上,中共自己不能作主,必须上报共产国际
批准。苏联人权衡利弊,觉得要抗衡日本威胁,还是与南京国民政府合作
更为有利,于是迎头给中共浇了一桶冷水,不仅不同意张学良入党,也不
支持西北大联合的计划,严令中共必须设法与南京政府达成合作抗战协议
。其时正是1936年8月。
时下许多人认为,中共向张学良隐瞒了同南京政府政府谈判之事。其
实不尽然。潘汉年去南京谈判之前,先去了西安,转达了中共欲与南京谈
判的决定,甚至将《国共两党抗日救国协定草案》交张学良过目,征求他
的意见。张学良还自告奋勇愿意担任中共与蒋介石谈判的中间人。
中共对张学良耍了心机的是,隐瞒了共产国际对西北大联合计划的否
定,告诉张学良说现在是做两手准备,先争取与南京政府合作抗日,这是
最好结果,如果不成,还是要在西北自成局面的。
此后,张学良多次向蒋介石进谏,以致痛哭流涕,请求停止内战,联
共抗日。正是从这一点上,我觉得张学良的与中共勾搭,不能说尽出于自
立为王的私心。他的满腔抗日救国的热诚,还是昭然可见的。
1936年11月,红军西路军全军覆灭之后,陕甘红军在大军压境之际,
已经不得不准备放弃陕甘,进行第二次长征了。急电一封封飞向苏联:西
北大联合还有考虑余地否?如果不行,我们将被迫分途远出山西、湖北乃
至四川,进行长时期的游击战争。
但是共产党对张学良又是另一番说辞,以致张学良发动西安事变时,
仍确信他能得到苏联支持。一开始,张学良将事变称为“革命”,可见他
并非打算搞什么“兵谏”。对蒋介石“诤谏”“哭谏”不管用,难道“兵
谏”就能管用?他不会那么天真。
后来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举国一致反对事变,苏联也严厉斥责此举为
日本阴谋。张学良发现大事不好,毅然负荆请罪,以一己之身,承担下天
大责任,消弭了一场国家大祸。
戴晴言,近年来北京流传著一则有待证实的传闻:
少帅伴同后来将他监禁终生的蒋介石登上飞机旋梯。匆匆赶到机场的
周恩来跑上前去喊道:“就这么走么?蒋这人可是从来不讲信义的?”
张回头望了望这位八个月来与他一直“感情极好”,“初次见面就非
常佩服”(张本人语)的美髯男子,一字一句地说的是:“就我所知,天
下最不讲信义的是中共。”
他是罪魁,还是千古功臣?张学良本人看法
按:张学良是有争议的人物,但不可否认,没有西安事变,蒋介石会
剿共成功。关于张学良的真实感受,在1936年已经明了。目前,所争议的
是西安事变的过程,发动过程和结束的原因。目前,较为权威的观点是:
张受共产党员杨虎成怂恿,一时性起。之后,中共坚持杀蒋,但迫于斯大
林压力,决定释放。蒋介石是当时唯一可以使中国统一的领袖,由于苏联
不愿看到中国内战而使日本有力量侵略苏联,指示释放蒋介石。这一看法
张国涛在自传中有表述。另外,张对自己行为在西安事变过程中已经反悔
,所以坚持送蒋回南京。当时蒋建议他不要去,因为“我可以谅解你,但
军事法庭不会”。在张去南京失去自由后,一再忠告部下:听从蒋委员长
指挥;也可看出其用心。西安事变最明白的只有张本人,这段历史已经被
录音,并存放于哥伦比亚大学,要等张学良去世后才可公布。(汪士淳)
晚代的大陆近代史学者,大多喜欢引用张学良首次赴美之言:“我对
我所做过的事负责,我从不后悔!”大陆学者由此认为,张学良显然作了
一件自己所肯定的事,终使国民政府停止剿共,全国一致对外抗日。这正
附合大陆角度的民族英雄定位。
西安事变对中国共产党的重要性,由毛泽东日后说了这么一句话可以
见得:“西安事变把我们从牢狱里解放了出来。”周恩来在1956年北京记
念西安事变20周年座谈会上,则以“千古功臣”;来推崇张学良。然而,
对台湾朝野来说,评价显然不同。胡适的见解颇有代表性,他曾说:没有
西安事变,共产党早就被消灭了;西安事变之后,国民党才有第二次容共
的政策,乃至于以后中共在抗战时期坐大到后来的占领大陆。
两岸之间对西安事变的见解及定位如此分歧,张学良自己呢?他如何
看待西安事变?
从1937年起,张学良即被管束,八年抗战期间则迁居十次,外人难以
接近。抗战胜利后,他于1946年11月被送到台湾继续管束;三年后大陆变
色。
1954年,张学良见过蒋中正总统后,写了《西安事变反醒录》。这篇
文章基本显示张学良认为自己对共产党认识不清,为求达成抗日心愿,以
致“立志报国,反而误国,想救民,反而害民”。这里面表现的是对自己
所作所为后悔莫及,并且对共产党痛加指责。蒋中正次子蒋纬国将军生前
回忆了与张学良几次喝酒的情形:“他酒醉了之后就抱着我痛哭说,老弟
啊,我这老哥哥做错了事啦!”那应是张学良真性情的表白。
基督教对张学良的影响很大。以后,他许多外显的情绪都是以《圣经
》做为表白。如果有人提到西安事变功过问题,张学良会引述保罗在《提
摩太前书》的话“在罪人中我是个罪魁”来回应。这个经节,在1990年6月
1日各界公开为他做90大寿时,他又引述一次,而且加强语气:“我是一个
罪人,是罪人中的罪魁。”
此刻,两蒋均已谢世。次年,他终于离开长居将近半世纪的台湾赴美
访问,他的自由已经无人怀疑。不过,他一直未对长期的幽居有何怨言。
至于蒋中正,他则始终尊崇。纽约时报于他抵达美国后,刊出一篇由该报
驻北京特派员纪思道在台北对他所做得专访,专访中张学良解释他决定送
蒋中正离开西安并接受惩罚时说:“那是叛乱,我不得不负起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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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感觉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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