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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rijif (瑕不掩瑜), 信区: History
标  题: 回眸二十世纪,我们聆听大师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Apr 24 10:01:06 2007), 转信

 文汇报

  2006年8月5日,《大师》栏目在纪实频道正式播出,迄今已将陈寅恪、张元济、陶行
知等19位大师的传奇人生搬上了电视屏幕,这一系列纪录片以其厚度与浓度唤起了今人对
百年中国涌现的民族前贤们的记忆。 

  十九世纪九十年代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是中国经历大动荡、大灾难,同时也是大变
化,大转型的一百年,更是众多前行者为家国天下忧思力行的一百年,他们在中国的实业
、科学、文学、艺术、教育、新闻乃至宗教等领域里开拓奋斗,试图挽救整个民族的文化
和品格于危亡中。然而时至今日,他们的名字仍然寂寞,他们的名字近乎陌生,《大师》
重述先贤的人生传奇和人格魅力,这既是让后人重读中国近现代史,亦是审视和反省我们
民族走过的现代化道路。 

  《大师》作为栏目计划用3年时间制作150集,讲述100位人物的故事。所选择的人物
,一生所为皆是“但开风气不为师”,在苦难的年代里努力为中国想一点问题、出一点思
想、做一点事情,为民族复兴和同胞福祉奉献一生,至死不渝。 

  大师与大爱 
                                   
  看《大师》,脑中常浮现张载的几句话——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隔了900年的时光,张载用以自勉的寥寥数语,成了蔡元培、张元济、
陈寅恪这批近代中国的前贤的最好写照。 

  到最落后的乡村教孩子读书的陶行知,给中国孩子写童歌的黎锦晖,以出版事业开昌
明教育并续文化命的张元济……歧路危急时刻,他们以各自的方式为整个民族的命运殚精
竭虑,而他们骨血中相通的气质,就是儒家所说的大人之象。人之大者,在于大胸怀,大
智慧,以及最重要的——大爱。君子独善其身,他们却放弃了,无不把一己的生命嵌入了
民智启蒙、民族救亡和文化拯救的大使命中,这正似李叔同的一句诗:度群生哪惜心肝剖
。也正因这份大爱,放下身段的他们在内心深处恰是“反精英”的,而这一点最终让他们
超越了知识分子——清末民初中国一半以上的小学生用的是张元济编的教材,晓庄的高龄
老人至今会唱陶行知教他们的《锄头歌》,一个上海的普通邮递员无意见到隐居的黎锦晖
会激动得眼泪纵横。 

  蔡元培说,他身在的时代是“黑暗主义的年代”。关于这样的时代,阿伦特在著作中
发出这样的诘问:“我们多大程度上仍需对世界负责?那种从世界向隐匿处的逃离,并不
是一种合理的态度。”蔡元培和他的同仁选择的恰恰是直面,为济天下,他们几乎是点燃
肋骨当火把,把光芒散射到尘世生命所及的地方。 

  这些当之无愧的大师们的所为至今仍能作为中国命运的启明,甚至是当代人“可学”
的对象,就如一位老清华形容一代导师叶企孙:“他做的是百姓们可以学习做到的事,只
要人们能像他那样言行一致、终生不懈,就一定可以做出对人类有益的贡献。” 

  今日我们阅读大师,何止于“心向往之”。 
                                   
  陈寅恪  弥留之际,只是眼角不断流泪 
                                   
  当年,清华上下都叫他陈寅恪(que)先生,然而,在不少字典里并没有这样的读音
。有人请教他:“为什么大家都叫你寅恪(que),你却不予纠正呢?”陈先生笑着反问
道:“有这个必要吗?”,他更希望人们了解他的学问及其价值,他的整个生命是和学术
连在一起的。他在国难、家恨和个人的不幸中,为学问付出了一生。 

  1925年,清华大学成立“清华国学研究院”。国学院的四大导师中,三位是当时大名
鼎鼎的人物,其一是开创用甲骨文研究殷商史的王国维,另有戊戌变法的核心人物梁启超
,以及哈佛大学归来的语言学家赵元任。四人中陈寅恪最晚到校,且尚未出名,他一无大
部头的著作,二无博士学位。只因梁启超一句,“我的著作加到一起,也没有陈先生三百
字有价值。”远在德国游学的陈寅恪便接到了国学院导师的聘书,时年36岁。 

  自复旦公学毕业后,陈寅恪从德国到瑞士、又去法国、美国,最后再回到德国,辗转
游学13年。离开故国时,他一心向西学,当他重回故土,带回来的却是东方学。游历西方
的岁月里,陈寅恪意识到“中学”必要介入世界学术大潮流,否则将无法和“西学”对话
,甚至不能解释自我,他明确主张中国学术“吸收输入外来之学说,不忘本来民族之地位
”。 

  1932年夏,清华大学中文系招收新生。陈寅恪应邀出考题,题目很简单,除了一篇命
题作文,就只要求考生对个对子,上联仅有三个字:孙行者,他拟定的标准答案是“王引
之”、“祖冲之”。 

  1937年抗战爆发,陈寅恪短短时间内同时承受了丧父和右眼失明的痛苦。女儿回忆,
父亲放弃了右眼视网膜手术,放弃了复明的希望,因为他只想尽快离开沦陷区。 

  离开北平前,陈寅恪把他的藏书寄往将要去的长沙,后来他未及等到这些藏书,又随
清华大学南迁云南。当书到长沙,就悉数被毁于战火。陈寅恪做学问是在书上随读随记,
眉批上写满思考、见解和引证,这是他学术研究的基础。藏书被毁,他随身携带的常用书
籍,亦在绕道去昆明的路上,大量被盗。他日后的学术研究,将主要依靠记忆了。 

  就在这样几乎没有参考书籍的情况下,陈寅恪完成了两部中古史名著——《隋唐制度
渊源略论稿》和《唐代政治史述论稿》。 

  在四川李庄时,傅斯年为照顾陈寅恪,让邓广铭住他楼下,说陈先生若有事跺下地板
,你就马上跑去。每次邓广铭跑上楼看,陈寅恪都是躺在床上呻吟,说自己的身体快不行
了,快坚持不住了,但是他说,“我不写完这两稿,我不死。” 

  流亡途中的工作条件惊人恶劣,在挡不住风雨的茅草房里,陈寅恪就着箱子,汗流浃
背地坐在小凳上写文章。为了给他补充点营养,家里养了一只母羊,他在下课后带着女儿
放羊,父女闲聊着走过山间小路,那是他难得的愉悦时刻。 

  1944年12月12日,陈寅恪的唐代三稿中的最后一篇《元白诗笺证稿》完成了。就在这
天早上,他起床后痛苦地发现:他的左眼也看不清了。他在成都的医院做了眼科手术,手
术没有成功。半年后二战结束,牛津大学请他赴伦敦治疗眼疾,数月奔波,他的双目还是
没能复明。 

  远在美国的胡适把西方医生的最后诊断结果写信告知陈寅恪。他在当天的日记中写道
:“我写此信,很觉悲哀。”他想起了30多年前看过的一部名剧,《灭了的光》。 

  57岁的陈寅恪由人搀扶着重回清华园,他已失去学者治学读书第一需要的双眼。没有
人可以了解,失明对于陈寅恪是一种怎样的毁灭,因为倔强的他没有留下任何文字泄漏内
心的痛楚。在学生们的记忆里,过去陈寅恪上课讲到深处,会长时间紧闭双眼,但他盲后
,永远睁大着眼睛讲课,目光如炬。 

  1953年,病中的陈寅恪收到了学生蒋天枢寄来的长篇弹词《再生缘》,听后大受震动
。尚未病愈的他用口述的方式,撰写《论再生缘》,由此开始探索明清历史和文化。 

  当陈寅恪沉浸于新的学术领域时,中国科学院拟请他出任历史研究所二所的所长。他
拒绝了。《对科学院的答复》一文中,起首便是:我的思想、我的主张完全见于我所写的
王国维纪念碑的碑文中。这篇广为流传的碑文里,陈寅恪表达了这样的思想:读书治学,
只有挣脱了世俗概念的桎梏,真理才能得以发扬。他提出“不要先存马克思主义的见解,
再研究学术”,在那个年代是惊世骇俗的。其实他坚持的就是实事求是,他将此视作永恒
如日月之光。 

  《论再生缘》完成了,但无法正式出版,陈寅恪只能请人用蜡版刻印,分送友人。他
在文末题诗:文章我自甘沦落,不觅封侯但觅诗,这是他心境和志趣的隐喻。 

  1958年,陈寅恪已成学术界“拔白旗”的对象。他不再教课。他说:“他们不要我的
东西,不是我不教。”他依然坚持用文言文写作,坚持用繁体字竖排出版自己的著作。他
仍强调文责自负,著作里的每一个字都是自己的,不允许别人改动一个标点。他有一部中
古史论文集《金明馆丛稿初编》,出版社曾要求修改其中的一个词,被他严辞拒绝,为此
,这本书没能在当时出版。 

  1961年8月,阔别12年的挚友吴宓来访。午夜时才到达陈宅的吴宓看到,陈寅恪仍端
坐着等待他,他在日记里描述:“寅恪兄双目全不能见物,以杖缓步,面容如昔,发白甚
少,眉目成八字形……”陈寅恪把《论再生缘》油印本作为礼物送给吴宓,还透露了自己
正在撰写的一部宏伟著作的大纲,这就是后来的《柳如是别传》。 

  书写得很艰难。为了这部85万言的百科全书,陈寅恪用去整整10年。柳如是的遭际,
触动了他对经历了洋务运动、戊戌变法和抗日战争的家族以及自己身世的感怀。这部“痛
哭古人,留赠来者”的书,忽庄忽谐,亦文亦史,极其丰富的史料与穿插其间的陈寅恪的
感悟融为一体,浓缩了他一生的学养和志趣。也许,晚年的陈寅恪是以这种智力较量来安
慰他那寂寞的心境。 

  《柳如是别传》完成于1964年,陈寅恪75岁。五年后,1969年10月7日,陈寅恪走完
了他79岁的生命历程。弥留之际,他一言不发,只是眼角不断流泪。 

  陈寅恪没有留下遗嘱。 
                                   
  丰子恺  愿载众生去永远太平的地方 
                                   
  这样的画在他以前没有人画过,在他以后也没有人画过。老上海弄堂里的理发店、澡
堂子、馄饨摊上都会挂着他的画,小商小贩、纤夫脚夫都要传阅他的画;老人、小孩,甚
至文盲都喜欢他的画。 

  在杭州求学时,因为李叔同一句:“你的画进步很快,我在所教的学生中,从来没有
见过这样快速的进步。”丰子恺说,他从此确定了自己的一生。 

  1928年,丰子恺决定画50幅护生画为弘一法师50岁祝寿。老师嘱咐他,画集应画得通
俗,以优美柔和的情调,让阅者发凄凉悲悯之感。一年后的2月,《护生画集》第一集在
上海出版,弘一大师题词写得通俗:“发愿流布《护生画集》,盖以艺术作方便,人道主
义为宗趣。”这一评价几乎成为丰子恺一生的画作的写照。 

  谁曾想,为报师恩的发愿之作,将成画家一生的责任。 
                                   
  1937年底,日本人在杭州湾登陆时,丰子恺正在书房里画《漫画日本侵华史》。日军
大轰炸过后,丰子恺带着十几口人挤上一条小船,万里流亡路一走就是9年。小舟里,丰
子恺彻夜难眠,他担心没有完成的《漫画日本侵华史》会连累一船人,只好把画稿丢在了
河里。他对女儿阿宝说:“扑通一声,好比打在心上。” 

  这个文弱书生拖家带口逃去桂林,一路上,丰子恺的画笔记录下背井离乡所遭受的苦
难和恐惧,也记录下这人间难以愈合的创伤。他对女儿们说:“我恨不得有一只大船,尽
载了家乡石门湾及世间一切众生,到永远太平的地方。” 

  1939年,广西也遭轰炸。这年恩师李叔同60岁了,流亡的丰子恺完成了《护生画集》
第二集60幅画作。经历家仇国难,目睹无数生灵涂炭,纵是如此,他的这本画集却优美静
谧,全篇没有任何刀枪杀戮。他画的,是他心中深藏的美丽自然和纯真善良的人间,那个
世界里任何生命都能得到尊重,心灵可以得到安宁。恩师夏丏尊为画集写下序言:“沸汤
长莲花,兵杖化红莲,此足以象征和尚之悲愿矣。” 

  收到画集的弘一大师回信道:希望在70岁时,收到第三集70幅,80岁时第四集80幅,
90岁时第五集90幅,一百岁时满百幅。战乱中丰子恺给老师回信——世寿所许,定当遵嘱
。这八字,许下的是将要绵延40年的诺言。 

  不到三年,弘一法师在福建圆寂。丰子恺依然坚守承诺,以他博大慈爱之心,作至纯
至善之画,应答沧桑变化的人世间。 

  1949年4月,丰子恺带着《护生画集》第三集70幅画稿,来到上海,迎接一个新的时
代。那年他对孩子们说,国庆十周年时他要给自己画根甘蔗,象征新生活渐入佳境。 

  建国十周年时,正是弘一法师的80诞辰,丰子恺如约完成了《护生画集》第四集的80
幅画。然而此时,他的作品已经开始受到攻击,他的新作难以得到公开,也无法正式出版
。老画家只能把画稿寄到新加坡,交那里的广洽法师出版,对方是弘一大师的佛门弟子。
 

  在你争我斗的世间坚持慈悲心的丰子恺,也许多少是个悲剧式的人物。 
                                   
  1965年,在完成翻译《源氏物语》的同时,丰子恺也完成了《护生画集》第五集90幅
画的创作,那时距离弘一法师的90岁诞辰尚有四年。这提前的四年,是天遂人愿?或是,
丰子恺已经预感到什么。 

  一年后,“文革”爆发,丰子恺的文章和画被定为大毒草。经历无休止的批斗后,他
被下放郊县劳动。寒冬里,女儿丰一吟去送棉衣,看见父亲还在地里摘棉花,眼睛被寒风
吹得泪汪汪。老人住着茅草屋,有雪花落在枕边。女儿哭了,老父却安慰她:他们看我年
纪老,派我做轻松的工作…… 

  繁重的劳动和恶劣的待遇让丰子恺染上腿疾和严重的肺炎,被准许病休回家。虽然病
了,老画家却很高兴,因为可以回家,又能画画了。76岁高龄的丰子恺此后每日凌晨4点
就起,就着台灯微光,眯着昏花的眼,一幅一幅地画第六集的《护生画集》。身染癌症的
丰子恺守在那扇看得见日升月落的窗边,守着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完成一生的承诺。 

  那是1973年,距离他和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有整整六年。这年年底,丰子恺画完了《护
生画集》第六集的100幅画,“世寿所许,定当遵嘱”,此时距他1928年画《护生画集》
第一集,已过去了45年。很多年后女儿丰一吟感叹,六册的《护生画集》居然能够完整,
是一个奇迹。 

  不到两年,1975年9月,丰子恺在华山医院的观察室里安详地离开了。 
                                   
  他一生最崇拜的人是老师弘一法师。他说:“我崇仰弘一大师,是因为他是十分像人
的一个人。”像一个人,这就是丰子恺一生的追求。 

                                   
  相关链接 
                                   
  专家说《大师》 
                                   
  朱维铮(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 
                                   
  我看《陈寅恪》这部片子,对于这位大师的敬业精神,以及他被人用几句诬陷不实之
词,就被夺了职业赋予的权利的过程,有观照,却匆匆带过,颇感遗憾。在我的愚见,由
陈寅恪和众多大师体现的敬业精神,是中国传统文化一脉相承的重要特色,也是被破坏最
严重的民族传统之一。我以为《陈寅恪》可以做得更好,无非希望我们的片子,做一种类
型的大师,就尽可能把这种类型体现的中国文化传统某个侧面的真精神,介绍给观众。 

  说到大师有不同类型,比如让我参与的几集,关于马相伯、蔡元培、陶行知等,他们
的活动领域、政治态度和人生理想很不相同,历史贡献也不一样,却都是富有创造性而不
随俗浮沉的大师,博得超乎时空的影响。他们都是真正的中国人。纪实频道开设《大师》
节目,唤起观众对这些真正的中国人的记忆,在我是衷心支持的。 

  陈思和(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 
                                   
  从已经播出的人物传记来看,纪实频道所拍摄的角度和取材都很精致,相当集中。如
丰子恺的上下两集,围绕了他与李叔同的知遇关系和坚持创作《护生画集》的故事,这是
一个感天动地的故事,不仅仅歌颂了中国文人一诺千金的传统美德,也不仅仅歌颂了高山
流水的知音传承,而是当代知识分子充满了理想精神的潜在写作的伟大实践。像这样的故
事,老百姓是可以理解,也便于传播的。 

  胡晓明(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教授): 
                                   
  《大师》这个系列,其实回应了时代一个需求,即大家都在问,为什么今天没有大师
了?《大师》以大量事实表明,那个时代是一个大师云集的时代,其中有一个重要条件是
,文化的气脉、文化的根基,那个时代还在。即一方面重视自我自立,同时又要将生命纳
入天、道之类的大体系中。大师们的共同特点是皆爱国,皆有牺牲精神,这就是儒家所谓
大人之象。 

  虞昊(清华大学物理系教授,《一代师表叶企孙》编者) 
                                   
  我很赞赏和支持纪实频道所做的宣传大师的工作,特别是介绍叶企孙师,为此我作为
一个老清华毕业生谈谈我的看法。 

  介绍叶企孙的事迹重在发掘他的教育思想。当年他带领学生自制仪器并不是物理系草
创时期因缺乏仪器设备而采用的权宜之计,而是鼓励学生养成动手又动脑的学风。而今叶
师创建的操作车间都已消失了,如果连创新实验仪器都做不到,自主创新又从何谈起? 

  今天拍摄叶企孙,我希望不要拍成歌功颂德式的东西,这不符合叶师的心愿。他是平
凡人,没有什么高不可攀的伟人特征可以令百姓膜拜,他只是做了一些百姓们可以学习做
到的事,只要每个人都能像他那样言行一致地去做,终生不懈,就一定可以做出许多对人
类大有益的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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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你的国家能为你做什么?而要问你能为你的国家做什么。—— John F. Kennedy 
一个真正善于施教的人,要使青年生长和发展完全,一定是十分透彻地充满了敬人的态度。
最好的生活,就是创造性的冲动占最大的地位,而占有性的冲动占最小的地位。
一切使人成为伟大的,都是从要得到好东西的尝试中产生出来的,而不是从同以为坏的
东西作斗争而产生出来的。 —— 罗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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