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coco (缥缈公主), 信区: History
标  题: 从乞丐到元首-3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y 26 16:16:08 2001), 转信

发信人: jackson (冷冰冰), 信区: history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Thu Jun  3 15:01:45 1999) , 站内信件

3)

    国会大火一案,却也在短期内有利于元首。由于选举日期近在眼前,大火增加了大多数

德国人对革命的恐惧。当一队队褐衫党徒将共产党人之竞选宣传路牌拆除并换上他们自己的

时,反对者寥寥无几。希特勒并未犯宣布共产党为非法党的政治错误,只决定待选举后再议

,以免工人阶级之选票落入社会民主党人之手。纳粹在全国大量散布恐怖消息,说赤色分子

在采取严厉措施后必然将国人投入血泊,并号召选民授予国社党统治权。戈林更直言不讳:

“同胞们,任何法律上的考虑均无法挫败本人之措施”,3月3日,即大选前两天,他在法

兰克福对一群听众说:“任何官僚机构均无法挫败本人之措施。我不为法律而犯愁,我的任

务是破坏和消灭。这是一场反对混乱的斗争,我将不动用警察去进行这场斗争。资产阶级的

国家可能会这样做。当然,我会最大限度地动用国家权力和警察的,亲爱的共产党人士,所

以,千万别得出错误的结论。在这场斗争中,我将领导褐衫党人殊死战斗,我的手,将紧紧

卡住你们的喉咙!”

    这是直言不讳的供词:在法律外动用残酷的暴力,而这个供词也只有在国会大火后充电

的空气中才能作出。纳粹有幸的是,巴本?兴登堡之流,以及工业家们,对这些惊人之词漠

然处之,并大力支持希特勒竞选――尽管有时是无声的支持。普鲁士财政大臣对一位奥地利

来访者说,只要“讲求实际的、可敬的”诸如施维林?冯?克罗西格特等人仍留在内阁,纳

粹便无成功之可能。戈林、戈培尔一类的丑角的激烈言论不得认真相信,原因是,“实际主

事的是保守派,希特勒只有靠边”。

    工业家们自信有能力左右希特勒。在不久前举行的一次会议上,25名工业家竟承包了

大选的费用。在克虏伯?冯?波仑代表工业家表示一致支持希特勒后,戈林便提议募捐:“

如果诸位相信,在此次选举后10年内,或许在百年内不会再有选举,那末,我们所要求的

牺牲便较容易承担。”这个对结束民主程序所作的威胁,银行家沙希特却当作是个保证。他

说:“先生们,现在请解囊吧!”工业家们接着便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老克虏伯代表全鲁

尔捐助100万马克(约值25万美元),I?G?法本的代表认捐了40万马克。其他人

也作了认捐,总数达300万马克。

    由于有这些钱可供支配,国社党与另外两个联合伙伴,便在全国掀起了大宣传。国社党

人的主要演讲都通过电台向全国广播。对没有收音机的人们,他们便在街头和广场上架起喇

叭。新政府的承诺和威胁都通过这些喇叭嚎了出去。为证明自己合法,希特勒常提到兴登堡

的名字。数月前,就是这些人,曾把这位老头子称作傻瓜;现在,他却成了威力无穷的英勇

人物。

    由于预见到在取得压倒胜利后政权便能巩固,党员们便热情地投身于这一有政府支持的

运动中。冲锋队与党卫军再不致遭警察镇压了。相反,他们把冲锋队和党卫军视为助手,对

他们在爱国主义的名义下所作之过激行为,也视而不见。

    在演讲中,希特勒批评反对派没有纲领,自己却又拿不出来。他所要的是4年任期时间

,去证明其才干。大选前夕,戈培尔将这天变成了半个假日,称大选日为“民族觉醒日”。

看来,人人似乎都支持希特勒。他是青年理想主义者的希望,像爱国者一样高举大旗。害怕

莫斯科支持革命的人们,只有两个选择:德国非红则褐,而后者似乎更为悦人。许多先前批

其他的人,例如后来成了联邦德国第一任总统的西奥多尔?豪斯,声称已在希特勒身上看到

了缓和。“他的狂言少多了。他已不再向犹太人喷火,讲演4小时竟能不提‘犹太人’一词

。”希特勒甚至得到了一些犹太人的支持;《犹太全国联盟》不但主张元首禁止东部的“犹

太小商贩”进入德国,而且还支持他的新政府。

    尽管表面文章已做足,且在大选中花费了大量金钱和精力,国社党得票只有43.9%

,其盟军也只在国会中给了他微弱的多数。胜利虽然微弱,这却也足以令希特勒伸手向人民

要权,重新对未在他统治下的各州实行控制。由于有柏林的支持,巴伐利亚的纳粹便强行摊

牌。他们动员了慕尼黑的冲锋队。3月9日中午,在身穿冲锋队制服的罗姆上尉的陪同下,

地方长官阿道夫?瓦格纳来到州总理赫尔德的办公室。他们要求赫尔德立刻委任里

特?冯?埃普将军为州总督――此人曾在1919年协助粉碎了苏维埃共和国。

    赫尔德致电柏林,提出了抗议,但所获答复是,埃普已被任命为总督。他向兴登堡提出

抗议。兴登堡的答复表明,老头子是何等无能为力:他要求赫尔德将此后所提的意见直接呈

送给希特勒。这样,巴伐利亚便最终合法地落入纳粹之手。

    其余各自由州也在同样的程序下――下边进行威胁,由柏林发电干预――也一一先后就

范。

    在巴伐利亚夺权当天,希特勒飞赴慕尼黑,受到了盛大的欢迎。他趾高气昂地说:“在

德国,最贴我心的城市就是慕尼黑,作为一个青年,一个军人,一个政治家,我是在这里发

迹的。这个城市是用1923年在这里牺牲的同志的血洗礼的。”他向当地党的领导人发出

指示,即使要以吸收非党人士参政为代价,也要建立一个稳固的政权。“先生们,你们的任

务”,他说,“是艰巨的。但,帝国政权不得再受巴伐利亚的特别运动或分裂分子的骚乱的

干扰。这对国家的政治安定是很重要的。我必须完成俾斯麦之未竟事业:只有对帝国之利益

有用,州才成其为州。”

    后来,有人问希特勒,对在1924年审判他时唯一得力的检察官应作何处置。“那时

,他虽严厉,但很客观,也很客气”,希特勒说,“让他留在司法部吧。”

    许多外国人都错误地相信,希特勒已在全德巩固了*?政权。他虽是个完美无缺的政治家

,但也是逐步才取得政权,且得到了人民的同意。“权威”,他对弗兰克说过,“不外乎是

个跳板,从这一步跳到下一步”。由之,向德国社会之各阶层人士作出让步便成了他的警言

。出于对霍亨佐仑家族和对兴登堡的尊敬,他选择了波茨坦卫戍区敬堂作为3月21日新国

会开典的地点。这个因出了腓特烈?威廉一世而深感荣耀,且有腓特烈大帝的陵墓的古城,

也是具有普鲁士的军人传统的。

    3月21日,全城被?d字旗和旧帝国的黑白红三色旗帜装饰得喜气洋洋。在隆隆炮声中

,陆军、党卫军和冲锋队排起了庄严的队列,在春日的明媚阳光下,官方的摩托车队,铃声

阵阵,朝那间小教堂驶去。

    身穿普鲁士褐色元帅服的兴登堡之高大身驱一出现,全场顿时起立。兴登堡一手撑着拐

杖,另手执着元帅棒,威严地缓步前行。行至皇帝的宝座前时,他转过身去,举起元帅指挥

棒,向凯撒的空座致敬――皇亲国戚则站立其后。这位元帅完全支配了站在他身旁的身材较

小的希特勒。他身穿礼服,周身不安。在法国大使弗朗斯瓦?本塞看来;他“像一个胆怯的

生人,由一个显赫的保护者,向一群陌生的人士作介绍一样”。

    两人对面坐下。兴登堡取出眼镜,开始宣读讲稿。他说,新政府所面临的任务既繁杂又

困难重重。他号召重新发扬普鲁士旧日纪律严明之爱国精神。

    希特勒之演讲,与其说是针对在家中听广播的平民百姓,不如说是针对拥挤在台下的人

群。他说,战争是强加在凯撒和德国头上的;他所继承的不外乎是经济衰退和失业。在扼要

地阐述了未来的计划后,他转向兴登垦,似乎他还是他的指挥官似的。他大大颂扬兴登堡,

称他是军队的首脑和人民的领袖。“您同意我们为德国的振兴而尽力,这是我们的幸福。”

    希特勒步至兴登堡的座椅前,弯下腰去紧握他的手。老头子深受感动,缓缓地行至腓特

烈大帝和腓特烈?威廉一世的墓前。跟在他身后的是他的儿子和副官。副官向两墓献了花圈

。此时,礼炮齐鸣。

    由戈培尔一手导演的庆典达到了预期的效果。在场的所有人――军人、容克、君主主义

者――均相信,希特勒对兴登堡必恭必敬,会遵循普鲁士的理想的。然而,两天后,他便向

客观的观察家表明,对谁他都不奴颜卑膝。场地不同了――这次是在柏林克罗尔歌剧院――

气氛也大大不同:冲锋队和党卫军在各走廊上游弋,舞台后边悬挂着一面大?d字旗,用以提

醒人们谁才是德国的主人。下午2时5分,国会总裁戈林宣布会议开始。在简短地致词后,

他朗诵了《苏醒吧,德国!》一曲的歌词。接着,他便请希特勒谈话。希特勒穿的是褐衫党

的朴素的制服。

    会场沉静了片刻;接着便是众口一词的喊声“胜利万岁!”喊声连着疯狂的掌声。希特

勒通过臂林,大步上台。这是他首次在国会里露面。他是照本宣科。但是,这份讲稿,若按

其措词之谨慎和调子之温和,是很出色的。他立誓要尊重私人财产和个人的积极性;保证援

助农民和中产阶级。他将结束失业,与法国、英国,甚至苏联讲和。但是为了做到这些,他

需要国会通过《减轻帝国和人民苦难法》。这个所谓授权法给了他至高无上的权力――即使

是暂时的。但他把它弄得听起来温和,且保证“只在执行极端必要的措施非动用不可时”才

动用品紧急权力。

    在向国会、总统、各州和教会保证不侵犯他们的任何权利后,希特勒却又以强硬措词结

束其讲话,将这些保证一笔勾消。如国会拒绝给予他“友好合作的机会”,新政权则准备为

其自身的原则而斗争。“议员先生们,是战是和,这就有劳诸君作决了。”

    中间休息时,反对这一措施的敌人动员起来了。会议一恢复,社会民主党领袖便在发自

走廊上的褐衫党徒的有节奏的喊声中(“我们要授权法――或放火和屠杀!”)发言,勇敢

地提出抗议。虽有巴本的力谏,希特勒作出了回答,其方式足令人忆起早年慕尼黑啤酒馆起

义时之情景。他用讽刺加谩骂攻击了社会民主党人。“我并不需要你们的选票。德国会自由

的,但不是通过你们。别把我们误作是资产阶级。德国之星正在上升,你们的确在没落。你

们的丧钟已经敲响了。

    希特勒的突然袭击,不但击毁了社会民主党人的徒劳的反叛,而且吓坏了中央党。投票

开始了。当戈林宣布选举结果时(441票赞成,94票反对,远远超过了所需的三分之二

多数),国社党人同时一跃而起,大声欢呼,好像一场足球赛终场前几秒钟他们的队踢进决

胜的一球似的。他们伸开双臂,高唱《维塞尔森林之歌》:



    “高举旗帜!

    紧密地站在一起,

    冲锋队员向前挺进,

    步伐稳健,平静……”



    在几乎未遭反对的情况下,民主便被从德国国会中一笔勾消了。只有社会民主党人投了

反对票。其它党派将希特勒誓不放弃的权力拱手交给了他。而交给了对他有用的权力,也很

少被放弃不用。

    中央党领袖收到了兴登堡的来函,表示支持希特勒。“本人拟告诉您,总理已明确表示

,即使在没有正式宪法义务的情况下,也愿意在与本人磋商后,才在授权法的基础上采取措

施。”这些话系出自真心诚意,使暂时受到出卖的中央党人恢复了信心。大部分德国人都急

于恢复信心,许多人争先恐后加入纳粹党。还有不少人用较隐敝的方式予以支持。公务员与

官员们(与其它国家的公务员和官员毫无两样)坚守岗位,使政权机器得以顺利转动,好像

最保守的党已获胜似的。

    国会内所获胜利,使许多原来暗中支持希特勒的工业家们公开了身份。钢铁大王克虏伯

公开在街头向熟人打招呼。他在写给希特勒的贺信中说,他与他的同事们坚信,德国终于取

得了“建立稳定的政府的基础”。作为报答,克虏伯被选为德国工业界的沙皇,从而批准了

大企业与国家社会主义联姻。

    希特勒选择赫加尔玛?沙希特出任帝国银行总裁也非偶然。这位出色的金融家曾协助希

特勒与工业界取得联系,与他一样,也憎恨民主和议会主义(希特勒的财政大臣批准了这一

人选,因为他认为沙希特是金融界的天才)。“同时,他又是我所知道的人中最适当的谎言

家”,施维林?冯?克罗西格特回忆说,“他将真理延伸,直到他认为正确为止”。

    在这一选择之前,希特勒曾问沙希特,银行能拿出多少钱来支持他的公共工程计划和重

新武装德国的计划。沙希特拒绝说出具体数字。但宣布,“将最后一个失业者从街头清除出

去”需要多少钱,帝国银行就能提供多少钱。他取得了这个职位,一上任便发行了“梅福”

券――这是由四家军械商联合组成的人像模型公司“金属研究有限公司”的简称――由国家

负责其债责。梅福券主要由政府的承包人支取,它实际上与本票无不同之处,系一种短期借

贷,期限可延至5年。沙希特计划之本意是无限地为政府提供贷款,使希特勒得以大规模地

武装德国。

    愿意为元首效劳的不仅有官员和工业家。许多知识分子和文人也在为德国的复兴效劳。

这些人中有哲学家克里克和保姆勒,诗人勃隆克和宾丁,以及德国最杰出的戏剧家格尔哈

特?豪普曼――不管哪个政府在位,他都拒绝抛弃其荣誉。那年春初,鲁道夫?宾丁写道:

“我们应为祖国服务,没有理由因政府的更迭而离开学院。豪普曼同意我的看法,使我由衷

地高兴。学院应保护创作而不是研究政治的自由。”出于这种合作精神,豪普曼于数星期后

在窗外挂起了?d字旗;又几个月后,他向哈罗德?尼科尔逊保证说,德国将一如意大利之所

为,“解放自己”。



(4)

    革命在进行。但由于表面看来没有流血,许多德国人并不理解――或不想理解,这场”

褐色革命”的初期有个很不惹人注目的名字叫“协调”。看来,统一祖国的过程进展顺利,

未引起多大恐慌。它之所为,不外乎是将德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置于纳粹统治之下,

并为独裁统治播下种子。反抗之所以不烈,主要是因为希特勒坚持法律。由此,反对派相信

,他所要建立的是一个类似魏玛共和的政府。在授权法开始实施当天,社会民主党向各地分

部发出了一套指示,该指示表明,社会民主党是何等迟钝。关于应如何回答各种问题及其它

世俗问题,该指示作了详细的说明,唯独对正在进行的纳粹革命应如何看待,里边只有一段

文字。正当纳粹夜间在他们的领导人家里搜查武器时,正当数以千计的共产党人和共产党嫌

疑分子被抛进监狱时,原应作为保卫民主的堡垒的社会民主党。却在告诫党员,不要再记错

帐了!

    “全市都处在恐怖的传染病中,人人言行小心谨慎”,那年春天,伊舍伍德在写到柏林

时说:“我骨子里感觉到了,像流行性感冒一样。”整个城市“都在窃窃私语,说那里在晚

间非法抓人,还说冲锋队又在兵营内吊打犯人,强其他们往列宁像上吐口水、吞蓖麻油、吃

旧袜等等。它们被政府的愤怒喊声淹没。政府通过其万口千人进行反驳。”

    在首都城外,尤其是在小城镇上,人们被一系列的群众集会,游行和壮观的场景搞得眼

花缭乱。群众组织,被自愿“协作”进了国社党的组织。慢慢地,每个公民都发现自己与当

局有了牵连。人们熟悉的老街被换上了新名。例如,在赫尔纳,拉道斯广场成了阿道夫?希

特勒广场,贝贝尔大街成了赫尔曼?戈林大街。每星期天几乎都有新组织出现:什么母亲乡

间学校、母子福利组织、儿童野营团、食品供应福利组织,等等,真是层出不穷。

    在希特勒劝说选民投票选他的努力失败后一月,他采用渐进协作的方法,暂时赢得了大

多数德国人的信任。伊舍伍德看到,这些友善的公民们,以赞许的目光注视着年轻的冲锋队

员们。这些年轻人“脚穿大皮靴,大摇大摆地穿街走巷,决心推翻凡尔赛条约,他们满心欢

喜,因为夏季又快到了,因为希特勒曾保证保护小商小贩,因为他们的报纸告诉过他们好日

子正在来临……他们像小学生一样,偷偷地快乐和激动,因为他们的买卖对手犹太人,以及

被称为少数、与他们毫不相干的马克思主义者,犯有使国家失败和通货膨胀的罪行,且要受

到惩罚。”

    自政权更迭后,犹太人和马克思主义者都受到系统的迫害。由于在室内发现有一把面包

刀――被武断地说成一把凶器――埃尔伯特?爱因斯坦的银行存款便被没收。在德国,这些

都被诬为外国的宣传,而在美国,美国国务卿赫尔则对美国犹太人的领袖保证说,对德国犹

太人的人身迫害“实际上已结束”。即使如此,国外自由派人士的呼声仍使希特勒更加烦恼

。他宣布,除非英国和美国的犹太人停止他们的恶意宣传,否则,德国的犹太商界就要大吃

苦头。

    然而,呼声并未终止。4月1日,希特勒用这句话予以抵制:“我认为,本人今天的行

动是与上帝的旨意相符的:反对犹太人是为上帝而战。”这仅是一个试探性步骤。希特勒好

像在试探,看他的同胞会让他走得多远。在抵制的前夕,意大利大使塞鲁提曾以墨索里尼的

名义劝他软化对待犹太人的态度。希特勒回答说,在意大利的犹太人屈指可数,总统并不了

解犹太人的问题,而他本人对这个问题“已从各个角度作过多年的研究,谁也没有这样研究

过”。他“绝对肯定地”预言,在五百至六百年后,希特勒这个名字将在每个国家受到崇敬

,“因为此人一举将犹太人从全球永远消灭”。

    在大部分犹太商店和办公室门口都布有褐衫党徒。暴力事件不多;年青的冲锋队员们在

提醒顾客他们光顾的是一家犹太商店时,也大都彬彬有礼。“围观的一群群行人――觉得有

趣,好玩或无动于衷。”伊舍伍德对一家百货商店进行了观察。许多人进了那家百货店。他

自己也走了进去,随手买了一个豆蔻粉碎片,挥舞着包裹,走出门来。有个年青的冲锋队员

,向他眨了眨眼,作为对他这种挑衅行为的回答。虽然抵制者得到了某些组织的支持(这些

组织号召农民支持他们),却抵制不了大百货商店和银行。不到三天,抵制便结束了。

    兴登堡本人对继续采取反犹措施也表示反对。他给总理写了一封措词强烈的信,谴责对

参加过战争的犹太老兵进行歧视。“如果他们值得为德国而战和流血,他们也值得在各自的

岗位上为祖国而献身。”然而,老头子却不是那人的对手。希特勒回答说,垄断了法律界和

医务界百分之八十的犹太人,现正朝政府部门钻。“古老的普鲁士州之所以如此干净,其原

因之一是,在公务部门只允许有限的犹太人栖身。军官团几乎是绝对纯洁的。”这个论点是

无法不使这位老元帅信服的。这点,以及他对战争老兵会作某些考虑的含混的许诺,使他得

于在4月7日实施法令,解除犹太人在各公务部门的职务,并限制他们在法律部门任职的自

由。同一天,希特勒告诉医生联盟,他本人了解他们目前的困难处境,尤其是青年医生。这

样一来,他便巧妙地暴露了他的双重的世界观。“恰恰是为了这些年轻人,我们才有必要用

强硬的镇压异族的办法,为他们行医就业创造生存空间和可能性……这项正在进行的民族净

化工作,也许要几个世纪才能完成。重要的是,我们要为未来的政治发展奠定基础。”

    几个星期后,根据《反对德国学校过分拥挤法》,高等学校里的犹太人的数目减少了。

在与贝宁主教和天主教要员施泰因曼阁下的一次谈话中,希特勒为此举辩护。他提醒这两位

牧师说,教会曾禁止犹太人散居,只允许他们聚居,且不允许基督教徒与他们一起工作。接

着,他解释说,在他眼中,犹太人“是国家和教会的恶敌,他要驱逐越来越多的犹太人,特

别是将他们从学术部门和公共职业部门逐出”。他不外乎是在有效地做几个世纪以来罗马教

会试图要做的事情而已。

    许多犹太人离开了德国;其他人则觉得,反犹计划并不是针对他们本人的。多少世纪以

来,他们用随大流的方法生存了下来。曾产生过歌德和贝多芬的民族会拿他们怎样呢?另外

,希特勒的真正目标是东方的犹太人。

    国社党虽然在表面上取得了胜利,本身却不团结和组织涣散。它取得政权时,其干部结

构是脆弱的,关键职位上的“老战士”也太多。党在迅速发展,党员人数已达150万,还

有100万人申请入党待批。但是,看到党变得如此臃肿,希特勒并不高兴,于是,他便于

5月1日令施霍茨停止接受入党申请。

    这也标志着他攻击工会的开始。他宣布那天为“国家劳动节”,并把它作为工人与政府

之间的团结节日加以庆祝。当晚,在坦贝尔霍夫机场召开了大型群众集会,参加者有数万名

工人和劳工领袖。他们倾听元首阐述劳工之尊严和国家团结之必要。除照射元首的灯光外,

其余全部熄灭;听众诚惶诚恐,鸦雀无声。他虽泛泛而谈,但其热情却是如此感人,以致在

他结束讲演时,工人们热烈欢呼,似乎他已将世界许给了他们似的。工人们还未从他的语言

魔力中苏醒过来便在高唱《维塞尔森林之歌》。众人的热情刚刚消失,天空又出现了礼花。

“这真是个勇敢的、壮丽的节目”,法国大使回忆道,“离开会场时,无论是德国人还是外

国客人都坚信,一阵和解协调的浪潮已席卷了整个第三帝国。”

    次日,在警察的协助下,冲锋队和党卫军在全国占领了工会的办公室。昨天还保证支持

新政府的劳工领袖。今天却在家里被捕;工会的档案和银行存款全部被没收,劳工的报纸也

被封闭。至傍晚,有组织的劳工工会便在全德国被抹掉了。但是,希特勒向劳工们保证,在

新的德国劳动阵线的领导下,他们的权利会得到保护,日子也会更富裕。没有起义,也未出

现有组织的抗议;至月底,庞大的劳动大军便在?d字旗后边乖乖地前进。他们阵脚未乱便从

红变褐。

    成功并未使希特勒过激。希特勒变得小心谨慎,使党内的激进分子摸不着头脑。这点,

可在5月中旬对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呼吁世界和平的答复中看出。希特勒回答说,总

统建议让美国介入欧洲关系以作为和平的保证,德国对此可能表示欢迎。上台后的最初日子

里所提的好战的要求消失了。“德国政府希望与其它国家的所有困难问题达成和平协议。德

国深知,欧洲的任何军事行动,即使完全成功,与可能得到的东西相比,牺牲都是不能成比

例的。”(*希特勒对总统果断地推行新政的作法是真心钦佩的。)“我同情罗斯福先生”

,两月后他对《纽约时报》的一位记者说,“因为他敢于超越国会走廊和国家机构,直接朝

自己的目标挺进。”希特勒接着说,他本人是欧洲唯一敢于表示“谅解罗斯福总统的动机和

方法”的领袖。

    只有完全控制了自己政党的人才敢于如此彻底地改变方向。“在我听过的希特勒的演讲

中,这篇是最好的”,罗茨纳给他的孩子们写道。“我常常不解,为何纳粹能一举将其反对

派铲除――例如施特莱斯曼和勃鲁宁――而他又敢发表那样一篇抚慰的讲话!反正,这是有

关专政的一件有趣的事情:一涉及外交政策,他们便如羔羊一样驯服,如墨索里尼、希特勒

、斯大林、毕苏斯基(*约瑟夫?毕苏斯基,1867―1935,波兰将军及政治家;1

918―1922任波兰总统,1926―1928及1930任波兰总理――译注)。因

为他们清楚,要在国内巩固*?政权,麻烦是很多的,由此,在与外国来往时,凡像是麻烦的

事情,他们都设法避免之。很明显,希特勒并不想要战争。”

    这篇演讲不但抚慰了西方,而且也进一步向兴登堡证明,新总理是可以信任的。至此时

,希特勒已能成功地讨好老头子了。对老头子,他既彬彬有礼又谦顺可恭;他的论点之力量

和逻辑,已把老头子对他不相任的最后一点痕迹也抹掉了。“不到三个星期”,希特勒回忆

说,“由于我们进展极快,他对我已像慈父一般亲切。”

    由于兴登堡已在他之影响之下,在逐步掌握全权的道路上,他已没有什么阻碍了。到初

夏,一系列新的法令已确定了纳粹党在德国的统治地位。根据旨在“维护无法解决的血汗关

系”的农场限制继承法,首先屈服的是农业组织。结合“以种族为基础的”定居政策,这就

为希特勒在征服东部地区后,用只准日耳曼人定居的办法解决这一地区的问题打下了基础。

当政府通过在国社党的地区和州政权(不适宜地称作《帝国营养地产》)领导下的农民政治

组织,牢牢地控制这块土地时,希特勒本人则致力于征服德国的经济。5月3日,《帝国地

产贸易与手工业法》得以通过后,不到一个月,它便起到了“德国工商会”的作用。更有意

义的是,6月1日成立了“德国商界阿道夫?希特勒基金会”,使工业界和纳粹党双双受益

。这样,由于控制了市场和价格政策又有组织管理,德国的工业便走上了对政府完全奴颜卑

膝的道路。

    此时,希特勒正准备采取下一个也许是最重要的步骤:消灭政敌。共产党早已被消灭;

6月22日,社会民主党被宣布为非法,理由是它“敌视民族和国家”。议会内的社会民主

党党员被开除,许多社会民主党领袖则与其他异端分子一起被抛进新近建立的集中营。几天

后,民族党自动解散;两星期后――正当希特勒在对其各帝国总督说“现在,我们必须将民

主的最后残余消灭干净”时――德国人民党也解散了。

    至此时,希特勒已在内阁内增加了5个纳粹成员,所以,当希特勒提出将德国变成一党

专政的国家时,反对者便寥寥无几了。这个新建议不但无视宪法,而且也无视授权法本身,

因它剥夺了国会的所有权力,歪曲了国会制度。“我们在内阁讨论这一措施时,几乎未遭反

对”,巴本回忆说。希特勒宣布投票――一致通过。在7月14日法国革命纪念日那天,它

变成了法律。

    与苏联一样,德国成了一党专政的国家,党受一人控制,而控制党的人又梦幻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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