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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co (缥缈公主), 信区: History
标  题: 从乞丐到元首-6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y 26 15:59:54 2001), 转信

发信人: jackson (冷冰冰), 信区: history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Thu Jun  3 17:28:15 1999) , 站内信件


(2)
    一般而言,业余外交家经常是只会把事情搞坏的,但达勒鲁斯此人却成功地打破了僵局
。晚9时,当汉德逊的座机在柏林机场降落时,事情已大有进展。这位大使身上带着达勒鲁
斯非正式地递交的建议的正式文本,返回柏林任职。该建议中有一条条款:贝克业已刚刚同
意立刻与德国正式进行讨论。
    由于灯火管制,首都的街道漆黑一团,行人稀少。这些行人使汉德逊不禁想起了幽灵。
过去数月来的操劳已使汉德逊大使疲乏不堪。不久前,他曾接受了一次癌切除手术,但发现
已是晚期。他从不对人提起此事,且不抱怨工作之繁重。
    汉德逊在使馆匆匆进早餐,但早餐还未吃完,总理府便传来话说:希特勒要立刻见他。
汉德逊喝了半瓶香槟,打点了精神,便驱车上路。总理府门前,不少人在安静等待着。他们
一声不吭,据汉德逊观察,也没有敌意。
    当希特勒读过了英国照会的德文本后,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虽然,照会的结尾是元
首自己的杰作:许诺与威胁的混合:德国与波兰之间的问题,若能正确解决,则可打开通向
世界和平的道路;否则,英德两国便有可能“发生冲突,还可能将世界抛进战争之中。这种
结局将是一场史无前例的灾难”。
    希特勒未加评论便将照会递给里宾特洛甫。他这一镇静自若的反应令施密特很是诧异。
汉德逊接着的一个行动更令人惊奇。他采取攻势,话说得比希特勒还多――这是有生以来第
一次。要是在平常,他之此举,必然令元首咆哮如雷;但此时他稳如泰山,只偶尔瞧瞧室外
黑黑的花园――这是他的先驱俾斯麦时常漫步的地方。
    与此同时,汉德逊宣布,英国说话是算数的,她“从未也永不会自食其言”。过去,德
国的诺言也有同样的价值。他引用了陆军元帅冯?布鲁克在飞师滑铁庐支援威灵顿时劝告他
部下的一句话:“前进吧,我的孩子们,前进;我已向威灵顿许下了诺言,你们不能指望我
会自食其言。”希特勒心平气和地评论说,125年前,事情是有点不同的;他坚持说,正
当他准备在合理的基础上解决他与波兰之间的分歧时,波兰却在继续用暴力反对日耳曼人。
英国人对此种行径似乎无动于衷。
    也许是香槟酒在起作用,汉德逊认为这种说法是人身污辱,激烈地回答说,为了阻止战
争和流血,他已尽了能力范围内的一切努力。他说,希特勒先生必须在这两者中作出选择:
与英国友好或对波兰提出过份的要求。是战是和由他选。希特勒依旧保持镇静,说,时局的
正确图景并非如此。他的选择是,是保护德国人民的权利呢,还是以与英国签订协议为代价
将他们抛弃。而其他选择是没有的,他的责任是保护德国人民的权利。
    谈话结束时,希特勒再次表达了愿与英国签订协议的愿望。这使汉德逊产生了点儿乐观
。临别时,施密特说了一句话,使他颇为高兴:“你相当了不起。”
    但是,总理府里却出现了悲观情绪。恩格尔在日记中写道,元首“特别生气,特别尖酸
刻薄”,明确地告诉他们各位副官,在战争和和平的问题上,他不会听从军方的意见。“他
就是不了解一名害怕战争的德国军人。腓特烈大帝若看到了今天的将军,他在九泉之下都会
睡不着的。”他所需要的就是取消波兰人的不公正条件,而不是要与西方同盟国打仗。“如
果他们竟蠢到参与战争,那是他们的过错,他们也难免被消灭。”
    在冬园内,希特勒正在草似给英国人的答复。沮丧和焦急的情绪加剧了。中午,报纸以
醒目的标题报道说,在波兰至少有6名德国侨民惨遭杀害。消息传来,冬园内的焦急和沮丧
的情绪便成了惊慌。这节报道不管是真是假,希特勒是相信的,且为之气得七孔生烟。于是
,当汉德逊于当晚重新出现在总理府内时,不管是在客厅里还是在走廊上,人们都有这种感
觉,就是说,差不多只有奇迹才能阻止战争。汉德逊大使仍往最好处着想;因为,如同日前
一样,他佩戴了一朵红色的荷兰石竹花。这个只有知情人知道的秘密信号表明,他们怀有希
望。然而,在他步入希特勒的书房并拿到一份德方的答复时,他觉察出,德方的态度比昨晚
更不妥协了。在元首和里宾特洛甫的注视下,他开始阅读德国的照会。照会开头是很讲道理
的。德国准备接受英国的调停,希特勒将在柏林高兴地接待波兰的全权谈判使者。但是,后
边的那句话是完全不能接受的:德国政府拟请“这位代表于1939年8月30日即星期三
抵达”。
    “这听来像最后通牒”,汉德逊抗议说,“你们只给了波兰不到24时去做计划。”在
里宾特洛甫的支持下,元首慷慨激昂地否认了这一攻击。“时间是短促的”,他解释说,”
原因是,还有出现新的挑衅的危险,这可能触发战斗。”
    汉德逊不以为然,不能接受这一限期。这是巴德?哥德斯堡苛刻协定的翻版。希特勒辩
解说,总参谋部在逼他,“我的军队要我说‘行’还是‘不行’”。陆军早已作好了打仗的
准备,军官们已在抱怨,说一星期已白白被丢掉了。若再等一个星期,雨季可能就来了。
    然而,汉德逊大使寸步不让,终于把希特勒给弄火了。他生气地作出反驳:无论是你汉
德逊还是英国政府,对有多少德国人在波兰受到屠杀,你们是漠不关心的。汉德逊大声回驳
说,无论是发自你希特勒还是别人的口,这种语言他不听。
    大使也好像发了火,但在他的汇报里他解释说,这不过是个把戏;用自己的办法与希特
勒先生周旋的时刻终于到来了。他目光直逼他的对手,高声怒斥希特勒,如你希特勒要战斗
,那就要吧!英国那一点都与你德国一样坚决,而且,“比德国更能坚持长一点时间”。
    对英国的新外交步骤,元首是比较宽宏大量的。吵闹渐渐消逝后,元首说,他历来就希
望得到英国的友谊,尊重大英帝国,也喜欢英国人。然而,尽管希特勒对英国人的钦佩看来
真诚,但在汉德逊看来,两国显然已进入了僵局。在他离开总理府时,“内心充满了最阴暗
的预感”。告别时,他阴郁地对德国陪同人员表示,他恐怕不会再在德国佩带石竹花了。
    当晚晚些时候,戈林把达勒鲁斯召到他的官邸,并向他披露了一个秘密:希特勒正在为
波兰搞一个“宽宏大量的建议”,包括用公民投票的办法一举正确地解决“走廊”的问题。
    此建议将于次日上午递交给波兰人。戈林再次撕下一页地图,用绿铅笔匆匆勾划出将由
公民投票解决的地段,用红铅笔标出希特勒认为完全应属波兰的地域。
    戈林叫达勒鲁斯立刻飞赴伦敦,再次向英国人强调德国进行谈判的决心,并“偷偷地暗
示”,希特勒将向波兰人提出一项建议,因为建议非常慷慨大方,波兰一定接受无疑。
    次日上午,系张伯伦需再次下决心的一个上午。日程上最紧迫的一件事是希特勒对波兰
人发出邀请之举。首相的外相认为,“以为我们今天就能在柏林拿出个波兰代表来,这种想
法是不讲道理的”,德国人也休想我们会这样做。首相驻华沙的大使来电话说,叫波兰人立
刻派贝克或其他代表到柏林去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他们宁愿早打并灭亡,而不愿蒙受这
种耻辱,特别是有了捷克斯洛伐克、立陶宛和奥地利的前车之鉴之后。”
    现在,张伯伦本人已下定决心与希特勒抗衡,连问也不问一声波兰人他们是否愿意屈服
,待达勒鲁斯来到唐宁街十号时,谈判似乎已不可能了。对这位瑞典人的讲话,张伯伦、威
尔逊和贾德干都洗耳恭听,但他们对希特勒的“宽宏大量的建议”的反应是,这不过是纸上
谈兵,是为了取得时间而玩弄的把戏罢了。“为何不给戈林挂个电话,问问这份建议是否已
打印出来了?”达勒鲁斯建议。不到几分钟他便与帝国元帅通上了话;对方向他保证说,给
波兰的照会不但已经打印好了,其条款比他预言的还要慷慨。
    达勒鲁斯大受鼓舞,借戈林勾划过的地图之助,将建议条款讲了一讲,极力要打消英国
人的怀疑。这些条款听来虽然合理,但英国人却仍对希特勒坚持让一名波兰代表于30日即
当日抵达柏林一事表示不安。除时间界限外,张伯伦及其同僚也反对所定的地方――柏林。
看看提索神甫和哈查发生了什么事吧!
    达勒鲁斯再次打电话给戈林。这一次,他建议将谈判地点改在柏林以外的地方,最好是
在一中立国内。“胡说八道!”戈林恼怒地回答说,“希特勒的总部在柏林,谈判必须在柏
林举行。把使者派到柏林去,我看不出波兰人会有什么难处。”尽管受到挫折,以及他们自
身不断在加深的不信任感,英国人还是将和平的大门敞开。他们催促达勒鲁斯立刻飞返柏林
,并告诉希特勒,英国依然愿意谈判。再者,为了证明他们有良好的信用,哈利法克斯还电
告华沙,告诫波兰人勿向日耳曼少数民族中的捣乱分子开枪,并立即停止电台的煽动性宣传。
    波兰的回答是下令实行总动员。希特勒非常生气,因为他的外交部一整天都在草似一份
给波兰的建议――条款之慷慨大方连客观的翻译施密特也觉得惊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
睛。除建议在一国际委员会监督下在“走廊”内举行公民投票外,还给波兰人一条将通过德
国未来领土内的国际公路和铁路。“这才真是国联的建议”,施密特回忆说,“我觉得自己
又回到了日内瓦。”尽管波兰的总动员使希特勒非常愤怒,他仍指示勃劳希契和凯特尔将开
始入侵波兰的时间延长24小时。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延期了。除非华沙接受他的要求,否
则,9月1日凌晨4时30分进攻将开始。天快黑了,华沙还是没有消息前来,而来自伦敦
的消息又是如此含糊:英国正在“紧急地”考虑希特勒的最新建议,并将于当日晚些时候作
出答复。与此同时,他们又通知贝克上校与德国谈判,“勿再拖延”。在他们自己长期拖延
后,这个要求是具有讽刺意味的。英国之犹豫不决,可能是由下面这一情况激起(而不是引
起)的:一个与陆军关系甚密的文官于当日早些时候向英国人披露了许多密况。此人名叫埃
瓦尔德?冯?克莱斯特―施门津。他向英国武官泄露了许多德国的军事秘密,还说希特勒新
近精神崩溃,陆军总参谋部企图趁机进行军事政变。
    汉德逊最终获准将答复交给德国人时,已是晚上10时了。他打电话给里宾特洛甫,建
议深夜会晤。这刚好是波兰代表抵达柏林的限期。里宾特洛甫觉得,英国人是故意这样的。
会见是非常率直的――因为需要时间去破译伦敦的密电――但气氛却不健康,充满了怀疑。
汉德逊建议德方通过正常途径,将他们的建议通过波兰大使馆发回本国。里宾特洛甫跳了起
来。“在发生了这些事情后,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他喊着,自我控制的最后一件伪装都剥
光了。“我们要求波兰政府派特命权代表到柏林来!”
    汉德逊气得满脸通红。但此次会晤前,伦敦曾告诫他要保持镇静。在宣读英国对希特勒
的备忘录的正式答复时,他双手颤抖。里宾特洛甫怒气冲冲,好像是在胁迫下听他宣读似的
。毫无疑问,答复的内容他是一清二楚的,因为英国使馆的电话,特别是通伦敦的电话,都
被一名叫“研究所”的德国情报机关窃听。照会的调子虽是和解的,内容却与日前电话里所
说的相差无几。
    “这种建议没听说过!”当汉德逊读到,英国建议在谈判期间不采取军事行动时,里宾
特洛甫插话说。他怀着敌意,双手交叉在前胸,双眼瞪着汉德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或许他是在为昨天汉德逊敢与元首顶嘴而进行报复。汉德逊对此无礼态度作出了反应,说
,英王陛下的政府得到情报,知道德国人在波兰搞破坏活动。
    这一次,里宾特洛甫可真正是火了。“这是波兰政府散布的他妈的无耻谎言!”他喊道
:“我只能告诉你,汉德逊先生,局势他妈的异常严重!”
    汉德逊半立半坐,以牙还牙。“你刚在开口闭口‘他妈的’”,他像发怒的中学教员那
样,手指点着里宾特洛甫说,“这可不是一个政治家在如此严重的局势下该用的字眼!”
    里宾特洛甫觉得,自己的脸上好像被浇了一杯冷水。霎时间,他成了震惊和愤怒的塑像
。挨一个傲慢的英国人的斥责!他一跃而起,“你说什么?”汉德逊也站了起来。两人面面
相视,活像两只斗鸡。“根据外交的常规”,施密特回忆说,“我也该站起来,但坦率地说
,我当时并不清楚,双方由动嘴到动手时,一个翻译该怎么办――那时,我怕他们真的会这
样做。”他仍坐在位子上,假装在往笔记本里写着什么。当他听到头上的沉重的呼吸声时,
他生怕德国的外交部长会把英王陛下政府的大使连头带脑整个儿扔出门外。作为一个翻译,
多年来,他经历过许多奇里古怪的场合,且觉得津津有味,但这样的一个场合却是异常痛苦
的。他听到左右两方还有急促的呼吸声;但,最终两人,先是里宾特洛甫后是汉德逊,都坐
下来了。施密特小心谨慎地抬起头来。天已大晴,风暴已经过去了。
    谈话在相对平静中又进行了几分钟。里宾特洛甫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希特勒向波
兰作的建议――就是令施密特惊奇的那份建议。里宾特洛甫用德语宣读了16个要点。汉德
逊听不太懂――他后来抱怨说――原因是,里宾特洛甫快速地将此文件“不清不楚地一读而
过”。他要这份文本,以便将它发回英国。这完全是正常的外交程序,施密特认为汉德逊根
本无需开口。但他接着听到的话简直不能叫他相信。“不行”,里宾特洛特甫心平气和地说
,脸上出现了不自然的笑容。
    他无从解释,因为元首曾明确禁止他将此份文件从他手中泄露出来。
    汉德逊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将自己的要求重复了一次。里宾特洛甫再次拒绝――此
次他动了感情,将文件往桌子上摔打。“反正,它已过期了”,他说。“波兰使者到现在还
没有来。”
    施密特心情紧张地观察着,猛然醒悟到这是希特勒玩弄的一个把戏:他怕的是,如果英
国人将此建议转给波兰人,他们可能会接受。作为一个翻译,若发表什么评论得到的将是杀
头大罪。他只好双眼望着汉德逊,默默地希望他提出将之译成英语的要求。这种要求,里宾
特洛甫是无法拒绝的,而施密特也下决心慢条斯理地翻译,好让汉德逊逐字逐句记录下来,
但是,汉德逊并没有会意,施密特只好在笔记本里划下一条粗大的红线――这是他私人的记
号,意思是战争是打定了。
    这样,这次激烈的会见便到此告终。据里宾特洛甫说,在此次会晤中汉德逊“相当无礼
”,他自己则是“相当冷静”。虽然时候已晚,外长仍立即在总理府向元首作了汇报,建议
给汉德逊一份书面的建议。元首拒绝了。

(3)
    次日一大早,汉德逊便打电话告诉波兰使馆的秘书,他“从准确得毫无疑问的消息来源
处”获悉,“在尔后2至3小时内,波兰若不承担些什么,战争便可能发生。”
    希特勒的电话窃听者把每个字记录了下来。15分钟后,汉德逊给伦敦去了个电话,除
将上述情报重述了一遍外,还加了自己的看法,就是说,这虽然可能是个恫吓,但也有可能
不是。这次通话也被完全记录下来。德国人虽不完全熟悉英国的密码,汉德逊行为不慎,竟
使用电话,这样一来却把他们的任务变得容易些了(顺便提一下,英国驻罗马大使馆的安全
工作更加松懈。珀恩勋爵的保险柜每星期均定期被意大利情报机关雇用的一名职业小偷打开
。除了将有关英国外交密件密码等抄走外,这个小偷有一晚上竟将珀恩夫人的头饰偷去。即
使如此,英国大使馆的安全措施仍未有所改进。英国有幸的是,那时的墨索里尼尚未开始将
外国的密件密码等材料交给其盟国)。
    8月的最后一天,对善良的人们来说,是疯狂的一天。达勒鲁斯得到汉德逊允许后,于
午后不久打电话给伦敦,告诉霍拉斯?威尔逊爵士说,希特勒的建议是“极大方的”。他说
,据戈林说,元首之所以提出这样的条款,其意图是要向英国人表明,他是多么急于要与英
国友好地解决问题。达勒鲁斯说话时,威尔逊竟听见有人用德语重复这些话。他明白,电话
已被窃听,便令达勒鲁斯将这一情况告诉汉德逊。但是,这位业余外交家并未会意。威尔逊
告诉他勿“走得太快”,他仍不作罢。末了,威尔逊只好说,叫他别再讲下去。他仍不理会
,威尔逊便把话筒扔下。
    正当职业外交家与业余外交家都在为获得和平解决而东奔西走时,战争的计划却在无情
地发展着。那天中午,在一弥天大谎的驱使下(据希特勒负责与德国新闻社联系的
A?I?伯恩特说),希特勒发布了第二道入侵令。伯恩特觉得被波兰人屠杀的日耳曼人的
数字太小,便自作主张加了一个零。开始时,希特勒不相信数目有这么大。伯恩特回答说,
这数字可能有点夸大,但是,既然会这样大,那肯定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希特勒听完后,
大喊大叫道:“他们要为此付出代价!我要好好教训他们一番,让他们永远也忘不了!谁也
别想拦阻我!我决不让我的日耳曼人像牲口一样被宰杀!”说到这里,元首便走到电话机前
,当着伯恩特的面,便令凯特尔发布“进行战争之一号指示”。
    这份指示早已准备就绪,只需将开头的那几句话根据情况稍作改动便可:“由于德国东
部边界局势已变得无法忍受,而政治解决的一切可能性均已告罄,本人决定用武力解决。”
    向波兰发动进攻的日子便确定于次日,星期五,即9月1日;在西方则不采取任何行动
。这份指示被派人送至各高级军官手中,由他们再以最机密的办法向野战指挥员发布特别令
。至下午4时,开始入侵的执行令已经落实;部队和装备已开始向边界附近的前线移动。与
此同时,党卫队安全处的头子也向波兰边界上一支秘密的德国部队发布了特别令。在此之前
,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就泡制了一个穷凶恶极的计划――“希姆莱战役”――给希特勒发动
进攻提供了一个绝妙的借口。乔装成波兰士兵和游击队的保安处先遣队,将于入侵前夕在边
界上挑起事端,在刚好4小时后,便向一森林车站发动进攻,击毁一德国海关大楼,并――
这是最重要的――短暂地占领格莱维茨的广播电台。在对准麦克风喊完反德口号后,“波兰
人”便随即后撤,并要留下不少尸体,以证明这里曾发生过战斗。尸体是不成问题的。海德
里希业已在集中营里选好了受害者――他们被称为“罐头食品”。
    在柏林,经过5个半小时的延误后,利普斯基大使终于于下午6时30分被领进里宾特
洛甫的办公室。利曾斯基又疲倦又紧张,宣读了一份简短的声明。声明说,波兰政府“正在
赞许地考虑”英国关于德波双方直接进行谈判的建议,并“将就此问题在数小时内作出正式
答复”。他直接了当地说,从下午1时起,他就力图作此声明。
    “你是负有谈判使命的使者吗?”里宾特洛甫冷冷地问。利普斯基回答说,他“目前暂
时”得到指示,将他刚才宣读的声明转达给德国。里宾特洛甫驳斥说,他原以为利普斯基是
负有全权谈判使命的代表前来柏林的。“你是否有权就德国的建议现在就与我们谈判?”他
咄咄逼人地问。利普斯基表示无此权。“那末,好啦,我们没有必要再谈下去。”
    在施密特的经历中,这是最短暂的会晤之一――它就此宣告结束。利普斯基未要求看希
特勒的16点建议;即使里宾特洛甫主动出示这一建议,利普斯基也无权受领它。他有他的
命令要遵守:“勿进行具体之谈判。”显然,波兰人有信心(在他们的盟友支援下)鞭打德
国人,因而无意讨论希特勒的建议。英法两国也不愿劝波兰进行谈判。利普斯基回到大使馆
后便往华沙挂电话。线路不通。德国人已将通讯切断。他们并没什么需要知道的了。
    在总理府,阿道夫?希特勒正与意大利大使阿托利科交谈(他于下午7时抵达的)。阿
托利科再次要求和平。希特勒是否愿意听意大利总理充当最后一分钟的调停人?“我们首先
得等待事态的发展”,元首说。这些事态现正按计划发展。晚8时整,海德里希的假“波兰
人”向格莱维茨电台发动进攻。一个小时后,所有德国电台均取消了正常节目,改播一份正
式声明。该声明一字不漏地重复了那份16点的建议,该建议之合情合理,连不友好的外国
人都深受感动。
    波兰人从未考虑过接受德国建议。他们不但未提出要求恢复谈判的反建议――虽则匆匆
,但也有可能全盘打破希特勒的计划――反而于晚11时广播了一份他们自己的咄咄逼人的
声明,作为报复。它攻击说,德国的广播使希特勒的目标昭然若揭。“语言再无法遮掩这些
新匈奴人的侵略计划。德国正谋求统治欧洲,并以前所未有的犬儒哲学取代各国的权利。这
份卑鄙的建议表明,波兰政府发布的军事命令(动员)是何等必要。”
    里宾特洛甫前往总理府,看看元首对波兰的广播作何反应。没法子了,希特勒说,一切
都动起来了。他很沉着。经过数周来的焦虑和怀疑后,未来的发展方向已经定下来了。他确
信,英法两国不会采取行动――他睡觉去了。也许,希特勒当晚得到的最大保证是(不久前
,他曾对他的军事将领说过,与斯大林签订的条约“系为了赶鬼而与魔王签订的条约”)他
收到莫斯科发来的一封简短的电报。电报称,在莫洛托夫发表了一篇“精彩的”演讲后,最
高苏维埃最终批准了对德条约。
    对希特勒说来,入侵波兰并不是战争,只是为取得理应属于德国的东西的一次行动,是
一次区域性的行动,是英法两国在作了些挽救面子的姿态后必然会作为既成事实加以接受的
行动。他的副官们曾不止一次在餐桌旁听他说过,“如同对捷克人一样,英国人也会弃波兰
人于危难。”
    虽然他自己的“研究所”所截获的电报清楚地表明,德波战争爆发,英法两国便有可能
出面干预,希特勒仍然不相信这点,因为它(据他的私人副官夏勃说)“扰乱了他的直觉的
形成”。他更相信的是他个人的信念,即,英法不会采取行动。“英国在恫吓”,不久前他
对他的宫廷摄影师这样说,说完,他露出了罕见的顽皮的笑容:“我也是!”
    希特勒最后决定战争的消息传到戈林耳中时,他正在他的专列上。他愤怒已极,把里宾
特洛甫找来听电话。“现在,你那个他妈的战争已到手了!全是你搞的!”他喊完,便把话
筒一扔。这是具有讽刺意味的。或许,谁也没像里宾特洛甫那样经常警告元首,即,若被逼
得走投无路,英国必然会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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