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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co (缥缈公主), 信区: History
标 题: 从乞丐到元首(约翰?托兰)-1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y 26 16:17:53 2001), 转信
发信人: jackson (冷冰冰), 信区: history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Wed Jun 2 15:07:55 1999) , 站内信件
(3)
1923年初,英法两国在“赔款委员会”内发生争吵,英国代表团退出了该委员会。
这便给了法国用武力解决赔款问题以可乘之机。1月11日,法军与比利时军以德国未履行
义务为借口开进了鲁尔区。这一行动不但激起了全德的民族主义精神,而且也加速了马克的
贬值。不到两星期,马克对美元的比价便从6750∶1跌至50000∶1(1918年
“停战协定日”之比值为7.45∶1)。为一次柏林之行,魏玛政府支付给“保证委员会
”的火车票款就“需用数个大字纸篓装满面额为20马克的纸币,由7个办公室人员抬着,
从办公室一直抬到火车站”。现在呢,它需要49人才能抬动。
鲁尔区被侵占,通货膨胀,以及失业的增加,不单拓宽了民族主义的基础,而且也为希
特勒带来了更多的追随者。希特勒不屑于与包括“社会主义多数派”在内的其他党派合作,
独自组织抗议集会,还宣布要在1月27日,即德国国家社会主义工人党的第一个生日,举
行7个公众集会。
虽然巴伐利亚的警局局长早已通知他这些集会将会遭禁,但希特勒全然不惧。他高喊说
,如果警方想开枪,那就请便,反正他就坐在第一排。他果然未食其言。到了那一天,他坐
上车子,匆匆从这一会场赶赴另一会场。“无论是在战时还是在革命时期,我都未经历过如
此激愤之群情”。曾在罗文布劳酒店参加集会的历史学家卡尔?亚历山大?冯,米勒回忆道
:当希特勒大步走进过道时,全场起立,高喊“万岁!”“他走过时,我离他很近。我看得
出,此时的他,与我在私宅内见到的,完全不同。他苍白的脸上显出了内心的狂热。他的双
眼横扫左右,似乎在寻找要征服的敌人。是不是群众给了他这一奇怪的力量呢?这力量是否
从他身上流进群众?我连忙写道:‘带有残酷意志的狂热而歇斯底里的浪漫主义’。”
次日,他们再次置警方之禁令于不顾。6000名冲锋队员,打着旗帜,来到马斯弗尔
德。他们站在雪中,全身冻得发抖。有些人头戴清一色的滑雪帽,身穿棕色茄克,打着绑腿
,其他人则穿商人服。他们打的旗帜各式各样,?d字也有大有小。这群人衣着虽然五花八门
,但立正口令一下,他们一个个笔直地站着,好像他们是德皇的精锐师团似的。警察虽然作
好了捣乱的准备,却没有出现混乱情形。事实上,这两天的集会并不令人怵目。没有暴力事
件,也未出现公开的骚乱,但其反响却是重大的。希特勒对警方的蔑视,使许多持中立的领
袖倒向他的一边,并驱使慕尼黑大学的学生们沿着更加激进的道路走下去。更重要的是降低
了巴伐利亚政府的威信。在与当局的首次严重对垒中,得胜的是希特勒。
“他是个非凡人物”,几天后参加了希特勒的集会的美国记者卢德威尔?丹尼报道说,
“他的演讲简短而强烈。他不停地攥紧拳头,攥了又放,放了又攥。在与我单独在一起的简
短的时间里,他似乎很不正常;奇异的双眼,神经质的双手,奇怪地摆动着的头。”他的私
生活当然是不正常的。他依旧住在荻埃尔大街那幢昏暗的楼房里,房子虽然大了些,也不像
先前那间那样冷,但家具却与先前一样少。这间房子最宽不过10英尺。高出床头,还有室
内唯一的又小又窄的窗户。地板上铺的是价钱便宜的旧油毡。在床对面的墙上有简易的书架
。墙上挂满了画幅和插图。书柜的上方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有描写世界大战的,有德国
历史,有一本带插图的百科全书,一本克劳塞维茨写的,一本弗里德里克大帝的传略,一本
豪斯顿?司徒?张伯伦所著的《瓦格纳传》,一本斯文?赫丁的《回忆录》,若干本神话英
雄故事,一本约克?冯?华尔登堡的《世界史》,一本名叫《地貌图》之类的书。据汉夫施
坦格尔说,书柜下方放的全是小说,其中有埃杜阿德?伏希斯(系一犹太人)所著的半色情
书籍,还有一本《色情艺术史》。
希特勒的房东赖彻特太太发现,他的房客阴沉得异乎寻常。“有时候,他一连几星期脸
色阴森,不跟我们说一句话。他连看也不看我们一眼,好像我们压根儿就不存在似的。”他
虽然按时或提前交付房租,却“是不折不扣的波希米亚式的人物”。因为他很好,她谅解了
他,还让他使用过道――那里有一架大钢琴。他的生活异常简朴,常与一条名叫“乌尔夫”
(狼)的巨犬形影不离。自战时与“小狐狸”建立那种亲密关系以来,他就需要在狗身上找
到的那种忠诚,而他对它们的了解也是独一无二的。“有些狗很愚蠢,有些则聪明得令人痛
苦。”住在这样阴暗的小屋里,他肯定会想到他母亲及其惨死――大概就在那年,他写了一
首题为《想想吧!》的诗。若剥去企业余品味,这首诗还是蛮有内容的:
当你母亲已老迈年高,
而你也年岁不小;
当昔日之轻而易举,
今朝成了重挑;
当她忠诚而亲切的双眼,
已不再与昔日一般看待人生;
当她的双脚已软弱无力,
不能再带动她那身躯――
伸出你的双手将她扶住,
兴高采烈地将她陪伴,
那悲痛的时刻终会来临;
当你伴着她走完她的最后旅程,
回答她吧,假如她向你发问;
再回答她吧,假如她再次问你!
再次回答她吧,
假如她再次问你;
切不可大发雷霆,
而是轻声轻气!
她若听不明白,
高兴地给她解释;
悲痛的时刻终将来临,
当她再不能启口!
希特勒自己承认,年轻时他是个遁世者,不需要与人交往,但在战后,他“再不能忍受
孤独”。虽然他的小屋是孤独的避难所和牢房,但他在慕尼黑的自助餐馆里,沙龙里,咖啡
馆里和平酒馆里过着另一种生活。他是威查德餐馆(与人民戏院相邻),卡尔顿茶馆(在布
里安纳大街,是上层人物的会面场所)和赫克餐馆(位于加勒利大街)的常客。他常在赫克
餐馆留座,在平静的角落里一坐就是几小时。他就是这样观察他周围的生活的。
每逢星期一,他总是在纽迈埃尔餐馆与他的心腹会面――该餐馆是个老式的咖啡馆,位
于彼得广场拐角处,与维克图阿利安市场相邻。这是个长形的屋子,墙上镶有木板,凳子是
固定的。在这里,在留给常客的座位上,他常将自己的最新想法告诉他的追随者(许多是中
年夫妇),听听他们的反应。也是在这里,他们一边吃着经济的晚餐(有些是他们带来的)
,一边闲聊和说笑。
其他的夜晚,他总是在弗朗兹?约瑟夫大街底特里希?埃卡特的家中度过。“他家的气
氛多和睦呀!他是怎样照顾他的小安娜的呀!”安娜,其实叫安纳尔,是他的管家。自与妻
子分居以来,他一直与她同居。在这些日子里,最常与希特勒在一起的也许是他的新助手汉
夫施坦格尔。他常将希特勒介绍给诸如威廉?巴雅德?哈勒(威尔逊总统在普林斯顿大学时
的同班同学,赫斯特报业欧洲之主要记者)和威廉?冯克(他的沙龙吸引了许多民族主义富
商)那样的重要人物。他常与汉夫施坦格尔一起,参加埃尔莎?布鲁克曼太太的晚会。
她出身于匈牙利的一家豪门,嫁给一出版商为妻,对希特勒这位政界的新秀印象极深。
她的生活水平使希特勒头晕目眩。
在往访贝希斯坦的居室(在慕尼黑一家旅馆内)后,他对汉夫施坦格尔说,他穿的那身
蓝衣裳使他很不好意思。贝希斯坦先生穿的是晚宴服,仆人们皆穿制服,晚宴前喝的全是香
槟酒。“你还没看见他的浴室呢,连水温都可调节。”
汉夫施坦格尔成了荻埃尔大街那间小房子的常客。一天,希特勒叫他到过道上去(那里
有一架钢琴)弹点儿什么,好“让他安静安静”。汉夫施坦格尔发现这架老掉牙的大钢琴尽
走调,但还是弹了巴赫的一首遁走曲。希特勒不住地点头,其实是心不在焉。之后,汉夫施
坦格尔弹奏了《诗乐会会员》的前奏曲,他一边弹奏,一边希望这架老钢琴别在他的重击下
散架子。他弹奏时,“满带李斯特的架势,还带着浪漫的姿态”。希特勒听得兴奋起来,在
狭窄的过道上走来走去,还在那里比比划划,好像在指挥管弦乐队。“这首曲子弹起了他的
精神,待我将终曲弹完时,他已兴高采烈,一切愁闷全都无影无踪了。”
汉夫施坦格尔发现,希特勒能将《诗乐会会员》“倒背如流,还能用奇特的振动音吹口
哨,将每个音符吹出来,且音调和谐”。在这小小的过道上,几乎天天都在开音乐会。希特
勒不喜欢巴赫和莫扎特的作品,比较喜欢舒曼、肖邦的作品,还有理查?施特劳斯的某些作
品。他最喜欢的是贝多芬和瓦格纳的作品。他“能真正理解和欣赏”瓦格纳的作品。对汉夫
施坦格尔演奏的《崔斯坦》和《罗安格林》的各种多姿多彩的版本,希特勒真是百听不厌。
由于受汉夫施坦格尔作风的感染,希特勒把他当作值得炫耀者介绍给他社交圈里的所有
人。“他将其他人关在水泄不通的房内,不告诉他们他去何处或与谁谈过话,”在他未发表
的回忆录中汉夫施坦格尔回忆道,“而把我拉出去,走家串户,把我当作他的乐师,让我演
奏钢琴。”一次,在摄影家汉利希?霍夫曼家中,他演奏了哈佛大学足球进行曲。他解释说
,拉拉队的头头们和奏进行曲的乐队能使群众激动,甚至令他们歇斯底里地呼喊。希特勒的
兴趣很快便起来了。于是,汉夫施坦格尔便用钢琴示范,说明德国的进行曲可以根据美国音
乐快活的节拍进行改编。“不错”,希特勒一边喊,一边上下比划,活像是个鼓乐队指挥。
“眼下我们就需要这点。好极了!”
汉夫施坦格尔用这种体裁给冲锋队的乐队写了几首进行曲,但他最重大的贡献还在于将
哈佛之《打,打,打》改成《万岁,万岁!》
沉夫施坦格尔住在施霍宾,与1914年希特勒求学的那所大型学校遥遥相望。希特勒
是他的常客。或许,最吸引他的是汉夫施坦格尔的老婆赫仑纳。她是德国血统的美国人,高
个子,头发、皮肤、眼睛均为褐色,非常引人注目。他来时,穿的是最好的衣服,就是那套
蓝哔叽。“他很庄重大方,甚至有点谦虚”,汉夫施坦格尔回忆道。“说话时很拘泥于下层
。对受过较高的教育、爵位较高的人士,或学术上取得成就的人士的谈话形式,则是当时仍
盛行于德国的形式。”很明显,从一开始,赫仑纳的热情、魅力和美貌就吸引了他。他对她
很尊敬,几乎崇拜她。在10年后她写的、未发表过的回忆录中,她描述了1923年年初
在慕尼黑街道与他相遇时的情形:“那时,他是个消瘦、羞怯的年轻人。他的碧眼带着恍惚
的神情。他穿着破旧――一件价格便宜的白衬衣,一条黑领带,一身旧蓝外套,一件不合身
的深棕色皮衣,外加一件几乎无法再穿的灰棕色军大衣,一双廉价的黑鞋,一顶浅灰色的旧
软帽。他的外表甚是可怜。”
她邀请了衣冠不整的希特勒到她家吃晚饭。“打那天以后,他便是我家的常客,享受着
我家的舒适气氛,跟我的儿子玩耍,谈论让日耳曼帝国复兴的计划和希望。许多人也邀请他
,但他好像最喜欢我们家,因为与我们在一起时,我们不会像别人那样,用一些离奇古怪的
问题去打扰他,也不会向别人介绍说他是‘未来的救星’。如果他喜欢,他就可安静地坐在
角落里读书看报或做笔记。我们未把他当成‘名人’。”
她只把希特勒看成是个热心肠人,他对她两岁的儿子埃贡的感情令她感动。“很明显,
他喜欢孩子,要不,他就是个出色的演员。”一天,孩子朝门边跑去迎接希特勒,却一头撞
在椅子上,哭了。“希特勒做作地捶打椅子,骂椅子‘伤了小宝贝埃贡’。这使孩子又高兴
又惊奇。打那天以后,每当他前来,他都要重复这一动作。埃贡就催促他:‘阿道夫叔叔,
请打这张顽皮的椅子的屁股’。”
到春天,希特勒与汉夫施坦格尔一家相处已轻松自如多了。为使他们高兴,他常模仿其
他追随者(例如挚爱他的戈林一家)的动作,或在地板上与埃贡玩耍。他会一边喝加了巧克
力的咖啡,一边闲聊,一聊就是几个小时。有时候,他也喝“约翰尼斯伯格酒”,还要加上
“满满一匙的糖”。他们常一起公开外出,某晚还一起观看了电影《弗里德里卡斯?烈克
斯》的第一部分。希特勒最喜欢的一场戏是,年迈的君主发出威胁,要砍继位王子的头。”
多有风度呀,为了加强纪律,老国王竟要砍亲生儿子的脑袋”,在回家路上他评论道。
“德国的法律就应该这样执行。不是释放就是砍头。”
从多愁善感到残酷无情的闪电般的转变,使汉夫施坦格尔夫妇惴惴不安,对他的私生活
也就议论得很多。比方说,他与女人的真正的关系是什么?一天,他告诉他们说,“对我说
来,群众,人民,就是一个女人”,他也把他的听众比作女人。谁若是不懂得群众之内在女
性,他就不能有效地演讲。你问问自己,女人希望男人身上有什么?干脆利落,决心,权力
,行动……假如能妥善地与她交谈,她就会骄傲地为你作出牺牲,因为,哪一个女人也不会
认为,她毕生的牺牲已经足够。又有一次,他宣称他永不结婚。“我的父国是我唯一的新娘
。”他所指的是众人认为的“父国”(指德国――译者)。汉夫施坦格尔开玩笑地问他:为
什么他不找个情妇?“政治是个女人”,希特勒回答说,“你要是不高高兴兴地爱她,她就
会把你的头都咬掉。”
希特勒的某些伙伴有把握地认为,他的一个司机的妹妹詹妮?霍希是他的情妇。她对他
很忠诚,据说她腋下的小包里藏有一支小手枪――她自愿当他的保镖。赫仑纳?汉夫施坦格
尔不相信此说。“去!”她说,“告诉你吧,他是个中性人物!”
希特勒这一时期好友之一又不同意此说。“我们一起追求姑娘们,我与他形影不离”,
希特勒的另一名司机埃米尔?莫里斯回忆说。他俩常到艺术学院或画室去观看裸体模特儿。
有时,希特勒自称是“乌尔夫先生”,与莫里斯一起于晚间在街头巷尾游逛,寻找姑娘们。
由于莫里斯对姑娘们有吸引力,他便充当中间人。据莫里斯说,希特勒常在自己房内款待”
通过代理得来的征服物”。“即使身无分文,他还常常送花。我们也常去欣赏芭蕾舞演员。”
为国社党工作实际上已成了汉夫施坦格尔的全天职业。
从劝说希特勒将小胡子弄大一点、时髦一点(“现在不时髦,将来会时髦的,因为我留
了它!”),到鄙视他的顾问罗森堡(为的是他的“欺骗哲学”之故),他都大胆地提出咨
询意见。虽然拒绝接受他的意见,希特勒仍向汉夫施坦格尔借款1000美元,还不给利息
――汉夫施坦格尔刚从他家在纽约开设的艺术品商店得到一份分红。这笔款子,在换成已贬
值的马克后,是一笔巨款。希特勒用此款购买了两架美制轮转印刷机,把《人民观察家报》
从周报变为日报。
汉夫施坦格尔的慷慨大方,没想到,却使他所憎恨的人走了红运。希特勒让罗森堡替下
了埃卡特,当了《观察家报》的编辑,原因是埃卡特常常几星期不上办公室。这个职务不但
使罗森堡成了东方问题的党内专家,还加强了他在诸如施勃纳?里希特那样的俄国逃亡者中
的影响。里希特其人是一个神秘人物,与德国企业界和高层社会有着联系,除作为鲁登道夫
的中间人外,已逐渐成为希特勒的主要顾问之一。
所有俄国逃亡者都狂热地致力于消灭布尔什维克主义,大部分人脑中也塞满了沙皇对粉
碎犹太阴谋的方法――使用恐怖手段和暴力。在这些狂热者看来,用社会和经济手段反犹,
已属无效。只有大规模的屠杀才能奏效。
(4)
1923年春天,希特勒忙得不可开交。最迫切需要的是钱。于是,希特勒便四处奔走
,为党筹集经费。4月初,希特勒与汉夫施坦格尔二人,坐上希特勒的“塞尔夫”牌的老爷
车,由莫里斯驾驶,前往柏林。他们取道萨克森,因为该处许多地区均受共产党的控制。在
莱比锡北面一小镇的市郊,他们碰到了路障,受到赤色民兵的拦阻。威武雄壮的汉夫施坦格
尔把他的瑞士护照一挥,然后操着带美国口音的德语宣称,他是外国的造纸商,是前来参加
莱比锡博览会的,车内的人一个是司机,另一个是随从。他果然得计。开车后虽然希特勒声
称“他们会把我的脑袋砍下来的”,但是很明显,对他之被称为随从,他心中是老大不快的。
在柏林,他们不仅到处讨钱,还于星期天参观了军事博物馆和国家艺术馆。在国家艺术
馆内,希特勒站在雷姆卜兰特的《戴金头盔的人》的画前,特别注意画中人之军人般的英勇
的表情。他说,它证明了这个伟大的画家“虽然在阿姆斯特丹的犹太区作过许多画,但在内
心,他仍是一个真正的雅利安人和德国人!”之后,他们在露娜公园观看了女子拳击比赛。
希特勒面无表情,却坚持再看几场再走。他说,“这怎么也比在德国进行的大刀决斗要好嘛。”
次日,他们离开了柏林,避开了萨克森,绕道回家。一路上,为了驱除长途跋涉的烦闷
,希特勒整段整段地用口哨吹奏瓦格纳的歌剧,并指手划脚地进行表演,以飨其同行旅伴。
他甚至背诵了一首以“依特勒”结尾的对偶长诗,借以嘲笑自己。“高兴时”,汉夫施坦格
尔回忆道,“希特勒就会反复朗诵经他加工后的这首诗,使我们全笑出了眼泪。”
他们在理查?瓦格纳的家乡的莱特作了逗留,还讲了节日剧院,是看门人带他们进去的
。舞台上的布景仍是为《飞行的荷兰人》而设的。自1914年宣战以来,此剧一直在此上
演。看见此布景,汉夫施坦格尔乘机指出,此剧最初的布景是他的曾祖父费尔迪南?海涅设
计的。这里的一切都使希特勒着迷,特别是瓦格纳的书房――书房的墙上仍挂着他对艺术家
和职员们的教诲之词。
在那次旅程的最后一天,在中午野餐时,希特勒提起了莱比锡城外他们所见的那座纪念
“各国反拿破仑战役”的纪念碑。他对此所作的评论使汉夫施坦格尔深感不安。他说:“在
下次战争中,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要保证控制俄国西部的粮食补给线。”这话表明,罗森
堡及其俄国朋友们又在向希特勒宣传。汉夫施坦格尔反驳说,与俄国交战是徒劳无益的,需
要考虑的倒是具有巨大工业潜力的美国。“如果你把他们推向另一边,那末,未来的战争你
还未发动就已经输掉了”。希特勒支支吾吾,未作回答。很明显,这个论点“他并未听进去
”。
一回到慕尼黑,他便立即投身于攻击法国占领鲁尔的运动,但他经常拐弯抹角,似乎更
令他感兴趣的是动员他的听众去反对犹太人。例如,在4月13日,他直接遣责他们,说他
们应对鲁尔之被占领,对战争的失败以及对通货膨胀负责。他攻击说,“所谓的世界和平主
义”其实是犹太人的发明;无产阶级的领袖是犹太人(“又是犹太人!”);共济会是犹太
人的工具(“还是犹太人!”);其实,犹太人是在阴谋征服世界!所以,他喊道,“为了
证实古代的预言,俄国和德国都必须被推翻!所以全世界才义愤填膺!所以每个谎言宣传机
关才大肆开动,反对最后一个――德国的――理想主义者的国家!这样,赢得世界大战的是
犹太!或者说,你们希望法国人、英国人和美国人赢得战争?”在结束讲演时,希特勒感情
冲动,大声疾呼要为死于世界大战中的200万德国人,以及数以百万计的孤儿寡母、残废
者申张正义。“为了这数百万的人们,我们必须建立新德国!”
由于对犹太人又恨又怕,希特勒已超出了现实。他们反犹主义,虽然是用合乎逻辑的语
言表达的,其实已超越了逻辑的一切界限。他把世界颠倒了:法国、英国和美国才真正是输
掉了战争。最终取得胜利的是德国,因为德国正在摆脱犹太人的控制。如果希特勒是在欺骗
自己,那么,他也成功地欺骗了他的听众。希特勒巧妙地向原始的感情呼吁,而当听众离开
会场时,他们记忆所及的细节已寥若晨星;他们只记得要加入希特勒的十字军,以拯救德国
;法国必须被逐出鲁尔,最重要的,犹太人必须获得其归宿。
过去一年来,希特勒的讲坛技巧大有改进。他使用的手势已与他的论点一样复杂多变。
尤其令汉夫施坦格尔印象深刻的是他的手臂的突然高举。“他具有一个真正伟大的管弦乐队
指挥的品格。一个伟大的指挥家,不只是用手势向下打出节拍,而还能向上挥动起指挥棒,
将内在的节奏和意义指挥出来。”希特勒在演讲中使用了音乐知识和感觉,使自己的演讲具
有音乐的节奏。开始的三分之二是“进行曲节奏”,然后加快速度,使最后的三分之一变成
“狂热”。他的仿声技巧也得到熟练的使用。他善于模仿某想象中的反对派,“常常以反论
中断自己,在完全粉碎了假想之敌后,再回到原来的思路”。
尽管他的演讲的结构很复杂,但因为主要目的是要引起感情共鸣,因此并不难跟上。这
样,他便能轻而易举地从一个题目转向另一个题目而又不会失去听众,因为题目与题目之间
的桥梁沟通了某种感情――愤怒、恐惧、爱或恨。尽管演讲曲曲折折,他仍像一个才华出众
的演员引导观众看懂某出戏里的复杂情节一样,牵着听众向前。
希特勒还具有将听众卷入演讲内容的罕见的才能。“当我向人们发表演讲时”,他对汉
夫施坦格尔说,“特别是对非党员,或对那些因这种或那种原因行将脱党的人讲话时,我常
常讲得好像国家的命运与他们的决定息息相关似的。他们应为许多人做出榜样,毫无疑问,
这意味着打动了他们的虚荣心和雄心。一旦我达到了这一目的,其余的就好办了。”他说,
所有人,不论贫富,其内心都有义务尚未履行之感。“在某处沉睡意味着将某种为建立新的
生活形式而作的最后牺牲或某种冒险置于险境。他们会将最后一分钱花在彩票上去。我的任
务就是将那种欲望转向政治目的。从实质上讲,每个政治运动都是以其支持者(不管是男人
还是女人),不仅是为自己而且也是为其子女或别人得到更美好的东西的愿望为基础的……
人们的地位越低贱,对参与某项比他们高贵的事业的欲望就更强烈,如果我能说服他们,令
他们相信德国的命运已危在旦夕,那么,他们就会成为某项不可抗拒的运动的一部分,这运
动还可包括所有阶级。”
对希特勒之华丽而精湛的异端的军事表演,听众历来都是有所准备的。除了扣人心弦的
音乐和迎风飘扬的旗帜外,现又增加了新的色彩――希特勒亲手设计的罗马式的旗帜和罗马
式的敬礼。也许,这两者都是通过墨索里尼从凯撒那里借鉴得来的,但他宣称,直臂礼是德
国式的。“我曾读到过有关‘昆虫国会’开会情形之描写。在此期间,人们就是用这种德国
礼向路德致敬的。它向他表明,人们并非要与他兵戎相见,而是和平相见……大概是在19
31年,在不来梅的拉施酒店我首次看见这种直臂举手礼的。”不管源于何处,在乐声和平
海中,这种在振颤的“万岁”声中行的举手礼,确也向听众保证,他们即将听到的是德国的
真正的声音。
在希特勒公开声言反法和反犹的当天,他又一次公开与巴伐利亚政府对抗。他拜会了巴
伐利亚总理。随同他前往的是一个前军官,即“战斗组织工作组”的一支私家军的司令。这
个“工作组”其实是右派激进集团的大杂烩。两人向总理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要求政府自
身废除《共和国保护法》。如果魏玛拒绝这一要求,那么,巴伐利亚就等于公开违背法律。
这天是19日,星期五,而希特勒要求于星期六得到答复。
由于未有答复,右派的激进军事集团便于星期天举行“军事演习”。这天是复活节。希
特勒站在敞篷车内。当冲锋队和平他追随者列队走过时,希特勒伸手检阅。从戈林的私家车
内望去,赫仑纳?汉夫施坦格尔注意到,希特勒双眼“放射出胜利和满意”的光芒。检阅完
毕后,希特勒带上“一束鲜艳的玫瑰花”,来到汉夫施坦格尔家中,作为他夫人生日的礼物
献给了她。之后,他们“高高兴兴地喝了一小时茶”,希特勒谈笑风生。一星期后,在他自
己的生日那天,他却闷闷不乐,偏执地警告汉夫施坦格尔,不准吃用?d字装饰的生日蛋糕―
―与其他礼物一起,这种蛋糕几乎堆满了他的小屋。“别忘了”,他说,“这座大楼是属于
犹太人的,为了搞掉对手,让毒汁沿着墙壁流下,这已经是小孩的玩意儿了。”
星期一,总理终于给希特勒作了回答:他本人是反对《共和国保护法》的,但是,由于
它已成为巴伐利亚的法律,他只好执行之。希特勒号召于5月1日举行群众游行,以示抗议
。这是爆炸性的,因为“五一”不仅是劳工和马克思主义者的神圣的节日,而且又是慕尼黑
从苏维埃共和国统治下解放出来的周年纪念日。4月30日晚,右派激进势力便向慕尼黑主
要火车站以北数英里的奥贝威森弗尔德军事训练场倾泻而去。至拂晓,已有近千人集结在那
里。为了防止左派的袭击,他们还派出了岗哨。时间一小时一小时地过去,但仍未见行动。
“6时”,希特勒回忆说,“一伙伙赤色分子前来与我们对垒。我派了些人去挑动他们,但
他们未作出反应。”
9时许,城外的各队人马纷纷前来,希特勒的队伍壮大至1300余人。他们持枪站在
温暖的阳光下,等得又烦又急。恶狠狠的希特勒,手里提着一个钢盔,问道:“赤色分子都
在哪里?”快到中午时,突然来了一支军队和身穿绿色警衣的警察,将武装示威者团团围住
。与他们一起前来的是满脸怒气的罗姆上尉。他对希特勒说,他刚从当地驻军的将军那里回
来,将军要求希特勒立即缴械,否则,希特勒要对后果负责。
希特勒大怒,但又只好撤销格里戈尔斯特拉塞等人的请求――他们请求与政府对垒,让
士兵发起冲锋。缴械的决定肯定是很痛苦的。但是,如果希特勒发动进攻,他的部队肯定会
被消灭,而这场无谓的流血也许会意味着他作为政界领袖、甚至作为一个人的终结。在奥贝
威森弗尔德的撤退中,他取得了成功。在施霍宾,他的部队与共产党的先遣队相遇,他把他
们打得四散逃走,还放火焚烧了他们的旗帜。这是希特勒得意洋洋的时刻,他即席发表了简
短的讲话。他说,这场烈火是布尔什维克的世界传染病的标志,它不过是国社党人夺取政权
的小小的前奏而已。他这极富煽动性的讲话,提高了他部下的士气,把一件大错事变成了胜
利。然而,他们的狂喜只不过瞬息即逝。傍晚,希特勒的革命行动已彻底失败。
这一失败令他失去了许多坚定的追随者。“我完全唾弃希特勒!”一个前“自由兵团”
的指挥官喊道,“5月1日他遭到了惨败,他永远会失败!”
在奥贝威森弗尔德事件中失败的,决不止希特勒一人。对巴伐利亚政府而言,这是更大
的失败和难堪。官方指控希特勒危害了公共安全,传他出庭受审。希特勒傲慢地一一作答,
使检察官无法招架。希特勒不屈不挠,从灾难中捞到了政治资本。反败为胜正成为他的模式。
然而,不少外国观察家却预言,这是他的结局的开端。罗伯特?墨菲就是其中之一。他
在报告中说,纳粹运动的势头“正在减弱”。他写道,人民“已对希特勒的煽动性行为感到
厌烦,因他既没产生什么成果,也提不出任何建设性的东西。他的反犹运动树敌甚众;他的
年轻的追随者之近乎捣乱的行径使许多热爱秩序的社会成员痛苦万分”。
(5)
墨菲所反映的,不过是巴伐利亚的地方官员的印象而已。这些官员误把“五一”后的政
治沉寂当作脱离希特勒及其运动的必然的表现。这种政治上的不活跃一直在延续,中间只发
生过一次暂短的骚乱。这次骚乱是由德国一民族主义分子阿尔伯特?里奥?施拉格特因在杜
斯堡附近爆炸铁路以抗议法国占领鲁尔被处决而引起的。他以破坏罪名受审,于5月26日
被枪决。
当汉夫施坦格尔听说,许多爱国组织将于下周在科尼希广场举行抗议示威时,他觉得,
正在山中度假的希特勒应赶回来参加。他乘火车来到贝希特斯加登――是个美丽的疗养圣地
,位于德奥边境――并找到了希特勒(“我爱上了那里的风景”)。希特勒当时化名乌尔夫
先生,住在“英里茨公寓”,该公寓建筑在一座名叫奥贝萨尔斯伯格的陡峭的山上。起初,
希特勒对向示威者发表演讲并不热心,原因是听讲的什么人都有;但汉夫施坦格尔一再坚持
,希特勒只好答应。于是,两人便草拟了一份讲稿。
当晚,与汉夫施坦格尔同时下榻的埃卡特抱怨说,希特勒常常挥舞犀牛皮鞭,到处虚张
声势,在公寓经理夫人跟前炫耀。“希特勒的这种做法我看不惯”,他说,“很明显,这家
伙已疯了。”他还谈到,希特勒用言过其实的词藻遣责柏林,借以在这位夫人跟前卖弄自己
:“……那奢华,那荒淫无度,那种不公平,那华丽摆设以及犹太人的财富,使我讨厌已极
,几乎叫我不敢相信。我几乎觉得,我就是来到上帝之庙,发现以兑换金钱为业者的耶稣。
”埃卡特说,于是,希特勒便挥舞他的皮鞭,高喊他的神圣任务是像耶稣降临首都,鞭笞那
些贪污腐化的人们。
次日,希特勒陪同汉夫施坦格尔前往火车站。走下奥贝萨尔斯伯格时,他说,新近被撤
换的党报编辑埃卡特,已变成“一个老悲观主义者,一个老朽无能的弱者”。叔本华把他变
成了疑心重重的托马斯。“假若听从了他那些含混不清的胡言,我将走向何处?多妙的高论
啊!把人们的愿望与意志降到最低限度!意志一丧失,一切也就完了。这一生就是战争。”
说完,他便“以奇怪的颤音”打起口哨,吹奏着《罗安格林》里的天鹅曲。
安东?德莱克斯勒和平子也不赞成希特勒在奥贝萨尔斯伯格的表演。希特勒之越来越高
涨的革命热情,同样令他们惊慌失措。那些反对希特勒不是在工人阶级中建立真正社会主义
者的牢固基础,而是与工业家、富人和银行家打得火热的人们,对此也惶恐不安。希特勒必
定心里明白,他正面临党内的另一次反叛――一次从那些开始时对希特勒就怀着最崇高的希
望,尊他为德国之新生的领袖的人们的不满和惊愕产生出来的反叛。
那年9月初,希特勒试图用公开露面的方式去支撑起正在下降的威信。那是在9月1、
2日在纽伦堡举行的庆祝“塞丹战役”一周年的“德国日”的纪念大会上。那天,十多万民
族主义分子涌向这个古老的城市,在大街上举行示威游行。据该市的警方报告称,此次活动
产生的“热情,是1914年以来从未见过的”。街道上到处是纳粹和巴伐利亚旗帜的海洋
,人们高喊“万岁”,向鲁登道夫及游行部队挥动手绢和投掷花束。“那些被战败的、悲惨
的、背井离乡的、被粉碎了的人们,看到了一线希望,看到了一丝从被奴役和穷困下解放出
来的光芒。这次庆祝活动就是这种情感的无拘无束的表达。许多男人和女人都哭了,他们压
抑不住自己的感情。”
大多数游行者都是国社党徒。大会开始后,希特勒在其中之一的会场上发表了讲话。比
在科堡,他显得更加潇洒:穿的是熨得平平整整的衣裳,头发剪得整整齐齐,鞋也不再是高
筒的了。“用不了几个星期,骰子就要滚动了”,他预言家似地宣称。“今天正在形成的东
西将比世界大战更加伟大。它将在德国土地上为全世界树立一座丰碑”。
次日,“德国战斗同盟”成立了。从表面上看,这是民族主义者的联合,实际上却是国
社党的发明:它的秘书长是施勃纳?里希特,军事头目是希特勒的另一个左右手,其中一个
主要组织则受罗姆统辖;它的第一个公告(由弗德尔执笔)听来像是出自希特勒之口。它宣
布反对议会主义、国际资本、阶级斗争、和平主义、马克思主义和犹太人。
纽伦堡的“德国日”和“德国战斗同盟”的成立,标志着希特勒公开重返其革命之政治
舞台。这一点在一个月后变得更为明显了――他正式成为这个新的组织的政治领袖。它的”
行动纲领”公开号召夺取巴伐利亚政权。有谣言说,希特勒正在部署另一次革命。事实上,
他确曾宣布,他有意采取行动,不让赤色分子再次夺取政权。“我们的运动的任务,与过去
一样,就是为帝国的崩溃作好准备。这样,在老的树干倒塌时,新的幼树已经长起。”
巴伐利亚的总理欧仁?冯?尼林虽然赞同希特勒的某些主张,但却被希特勒的煽动暴民
的战术搞得忍无可忍。9月26日,尼林对内阁说,由于情况紧急,必须立刻指定一名邦委
员。此委员虽属内阁领导,“但可放手行使执行权”。他提议让前总理卡尔出任,理由是,
他得到了几个民族主义团体的支持,且受到保守的君主政体派人士和天主教会的尊敬。
卡尔以法律与秩序的名义接受了这一繁重的职务。他所采取的第一个行动就是下令禁止
即将于次日举行的14个纳粹集会。对阿道夫?希特勒而言,这一行动既是威胁,又是一次
机会(他刚从瑞士募捐回来)。如果他俯首贴耳,这可能意味着毁灭;如果他反抗成功,他
就有可能成为全国重要的政治家之一。人们劝他退却,他日东山再起;认为党还不够强大,
不宜采取行动。但是,接近普通党员的人们却敦促他行动。“如果现在还没有什么表示,战
士们就会溜走”,冲锋队慕尼黑团的团长说。“为使士兵们保持团结”,施勃纳?里希特说
,“我们必须干点儿什么,否则,他们会变成左派激进分子。”
这些敦促的言辞引起了希特勒的注意。这种冲动行为使他走上了革命的道路,并着手在
慕尼黑及其四周寻找行动的盟友。他天天忙于会见和探访各种各样有影响的人物:军界头目
、政客、工业界人士和官员。他还与党的中坚分子和动摇分子谈话――许诺,威胁,甜言诱
惑。他常说的一句话是:“我们必须向这些人妥协,他们才会与我们一起前进。”
“他一旦下定决心,谁也不可能让他回心转意”,赫仑纳?汉夫施坦格尔回忆说,“许
多时候,当他的追随者试图强迫他时,我注意到,他眼中表现出一种遥远的、不予理睬的神
情。好像他的脑子已经封闭,除自己的意见外,谁的也听不进去。”那年秋天,他眼中的那
种遥远的、不予理睬的神情有着一种特殊的含义。他觉得自己正与墨索里尼比试――而他进
军的目标是柏林。这也不只是仅向亲信透露的幻觉。在右派军方头目的一次会议上,他号召
全巴伐利亚倾全力进攻柏林。“现在,拿破仑的和救世主的思想已根深蒂固”,曾出席该次
会议的一员回忆说,“他宣称,拯救德国的号召正在他胸中响起,而这个任务迟早要落在他
身上。之后,他与拿破仑作了一系列的对比,特别是拿破仑从埃尔巴岛回到巴黎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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