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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co (缥缈公主), 信区: History
标 题: 从乞丐到元首-78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May 26 16:25:10 2001), 转信
发信人: jackson (冷冰冰), 信区: history
发信站: 饮水思源站 (Thu Jun 3 17:56:08 1999) , 站内信件
(6)
希特勒的三军将领开始时虽被他入侵俄国的想法吓得魂飞魄散,但至此时,大家都与他
一样,相信胜利会很快到来。众将领的一致意见是,这场战役将在三个月内胜利结束。勃劳
希契元帅对这一估计大大加以削减。在“最多经过四个星期”的主要战役后,他预言,战争
将转为扫荡战,“抵抗力甚微”。头脑顽固的约德尔同意此说,并使瓦尔利蒙不敢作声――
原来,瓦尔利蒙曾对此武断之说提出过疑问:“事实将证明,俄国巨人不外乎是个猪小肚:
一捅即破。”
据古德里安将军说,元首的“毫无根据的乐观情绪,成功地感染了他身旁的军事将领。
最高统帅部和陆军总司令部稳如泰山,对冬季到来前取得胜利满怀信心。所以,在陆军中,
寒衣只准备了五人一套。”在高层中当然也有叛逆者。从一开始,里宾特洛甫和海军上将雷
德尔便反对“巴巴罗沙”。
凯特尔也持有严重的保留,但他学会了不发表反对意见的本领。在希特勒的内层圈子里
也有人反对“巴巴罗沙”。鲁道夫?赫斯――仅次于戈林的希特勒之第二号接班人――是完
全赞成生存空间理论的,但他反对在德英战争仍继续进行时便进攻俄国。他曾私下对施维
林?冯?克罗西格特说过,在这场冲突中,唯一得利的是布尔什维克。前一年夏天,他在格
鲁纳瓦尔德会见了政治地理学家卡尔?豪斯霍弗教授,决心解决如何与英国媾和的问题。两
人就举行和谈的最好方式问题展开讨论,直至凌晨两时。豪斯霍弗建议在某中立城市与某显
赫的英国人士秘密进行会晤。这原是个小小的开端,不料却产生出了一个令全球感兴趣的冒
险事件。
一想到未来的秘密任务,赫斯便很兴奋,便把这项计划告诉了希特勒,希望此举能恢复
他的正在被削弱的影响。赫斯的职务虽然很高,一年多来,希特勒并未认真考虑过他的意见
。“我希望他永远成不了我的继承人”,据说他曾这样对汉夫斯坦格尔说过。“我也不知更
对不起谁,是赫斯呢,还是党。”但是,他对他的第二个库比席克的爱并未有所衰减,勉强
同意让副元首通过教授的大儿子,在外交部工作的艾尔布莱希特?豪斯霍弗进行了解。
多年来就是抵抗运动的成员之一的小豪斯霍弗不在意地对赫斯说,最好与他的英国好友
汉密尔顿公爵会面,因为他随时可见到丘吉尔和英王。赫斯高高兴兴地走了。艾尔布莱希特
在给父亲的信中说,“这纯粹是白跑。”但是,与此同时,作为一个爱国的德国人,他又决
心为谋求与英国的和平而尽力。他致函汉密尔顿公爵,建议他与赫斯在里斯本会晤。他在信
中的签名是“A”,通过赫斯的弟弟转交给里斯本的一位V?罗伯茨太太。她将此信转往英
国时被查获。信检官将信交给了英国的秘密警察机关,该机关后来便让英国皇家空军情报部
采取适当的行动。由于时间已花费了许多,赫斯于是便决定瞒着豪斯霍弗父子和希特勒单独
去执行任务。他所要采取的方式极富戏剧性,要使英国人觉得他之所为系一项运动。
他计划飞往汉密尔顿公爵的庄园,跳伞着陆,用假名与他进行和谈。他是个飞行专家;
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他当过空军军官,是1934年在加米施附近举行的绕德国最高峰祖格
施皮茨峰飞行比赛的优胜者。独自飞越敌军防线至苏格兰的遥远的乡间一举,肯定会令第一
个飞过珠穆朗玛峰的、年青的汉密尔顿感兴趣的。“这个决定很难做”,赫斯后来对审讯员
说。“我跟前不断出现一条望不到头的盛着孩子的棺材的队伍,后边跟着一长串在痛哭的母
亲,有英国的也有德国的。另一条是盛着母亲的棺材队,跟着的是哭丧的孩子们。要不是这
样,我想,那个最后的选择我也是作不出来的。”赫斯相信,只有采取这种富有独创性的策
略,元首的关于英德联合的梦想才能实现。失败了,这也不会连累希特勒;成功了,他便把
功劳归于元首。应该承认,他活着抵达苏格兰的机会是微乎其微的――也许九死一生。但是
得大于失,值得冒险。
赫斯坚信,对这样一个新颖的和平事业,希特勒会深表欢迎,却不会允许他冒生命危险
去尝试。他不是禁止他在前线飞行吗?所以,保密是至关紧要的。据魏德曼副官说,赫斯是
元首“最忠心耿耿的部下”。但这个决定却很幼稚可笑,也很不聪明。赫斯为人审慎过度,
其最大的野心莫过于使其主子的事业锦上添花。他双唇紧闭,表情严峻;长就一副宽下颚和
一双狂热的眼睛。但他决不是条顿式的奥力瓦?克伦威尔。他一笑,严酷便消失了。
就是这个派西法尔(瓦格纳歌剧主人公――译者注),这个无判断力的文人,这个忠心
耿耿的臣仆,正是他,唤起了飞往敌人后方的梦幻,坚信这是在执行其主子的真正的意志,
这项计划虽然杂乱无章,准备工作却做得井井有条。他说服了航空工程师威利?梅萨施密特
,以练习飞行为由,借来一架MAE―110型双座飞机,还对它评头品足,说航程不远云
云。
他说,应该在双翼上各装一个700升的副油箱。梅萨施密特勉强装上副油箱后,赫斯
又叫他装上特别无线电设备。末了,赫斯便以娱乐为由,作了20次飞行,掌握了改装后的
飞机的性能。与此同时,他违反战时规定,搞到了一套皮制飞行服,从波尔(希特勒的飞机
驾驶员)那里弄到一幅航空禁区密图,还在慕尼黑郊区的家里装了一个新电台。
后来,他在狱中给妻子写信说,那时,他可能“已不很正常。因为我老念念不忘飞行及
其目的。它老缠住我。其余的,我好像视若无睹或听若罔闻……”在5月上旬的那些日子里
,他是在仪器仪表、汽缸压力、活动油箱、辅助气泵、冷却温度、无线电轴承……的世界中
生活的。
他的秘书希尔德加德?法特发现,她说话时赫斯常常心不在焉。他的妻子也同样注意到
他有心事。但是,更使她惊奇的是,他常与四岁的儿子在一起玩,所费时间多得异乎寻常。
赫斯原极不愿照相,可在不久前,他主动提出父子二人一起照相。这也是令人惊异的。
5月10日,星期六,赫斯起了个大早。一听天气预报说是个好天,他立刻便准备飞行
。对妻子,他从未像今天那样殷勤。吃完茶点后,他吻了妻子的手,然后便站在育婴室门口
,表情严肃,“好像在沉思,又好像在犹豫不决。”她问他什么时候回来。他说,最迟不超
过星期一。妻子脱口说道:“我不信。你不会那么快回来!”她猜想,他此行定是去与像贝
当那样的人会晤,他却以为妻子已猜到了真情。他的脸“红一阵,白一阵”,不待她再开口
,便冲进育婴室,去最后看一眼正在熟睡的儿子。
下午6时,他给副官一封信,叫他转交给希特勒。之后,他便从奥格斯堡机场起飞,朝
北海方向飞去。与预报相反,天气突然转晴,掩护云层消失,他于是便起了返回的念头。不
过,他仍向前飞去,发现英格兰笼罩在一层薄雾中。为了寻找隐蔽,他全速下冲,没想到一
架“喷火”已跟上了他。他甩开了“喷火”,以450英里的时速,低空飞过漆黑的乡间,
几乎擦着屋顶和树梢。波尔常说,赫斯这种飞行员,是要从机库开机起飞的,而赫斯这个不
受约束的飞行员正是带着这种精神朝渐次出现在前方的山头飞去的。这山可说是他的导航站
。他贴着山坡爬高,又贴着另一面山坡冲下,离地面常常只有几码。晚11时光景,他折向
东飞,发现一条铁路和一个小湖泊――他记得,这是在公爵住所的南面。他爬至6000英
尺的高空(可安全跳伞的高度),关掉发动机,打开座舱盖――猛然间,他醒悟到,自己在
精心训练时忽略了一点:“我没问人家如何跳伞,认为这太简单了!”正当他的座机MAE
―110在下坠时,他想起了一件事:有个朋友曾提到过,应该机肚子朝天。他将飞机一翻
,自己便脑袋朝下,靠向心力的作用使自己留在舱内。这样一来,他只见眼前金星乱舞。就
在昏过去之前,他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很快就要与他相撞了!”
醒过来后,他瞥见速度表指针指着零。他跃出舱外,猛拉伞圈。幸运的是,在他失却知
觉前,他已不自觉地飞完了半圈环飞,机头已朝上,机尾朝下。这样,他惊奇地发现,自己
已安全地吊在半空中。
着陆后,他禁不住身体前倾,摔倒在地,再次失去知觉。一个农夫发现了他,将他交给
了“民团”。“民团”又将他送进格拉斯哥的一个兵营。他一口咬定自己是阿尔弗雷德。韩
上尉,要求会见汉密尔顿公爵。
直到星期天上午,他的信才交给了身在贝格霍夫的希特勒手中。正当恩格尔在向希特勒
作每天一次的汇报时,马丁?鲍曼的兄弟艾尔伯特冯进来通报说,赫斯的副官有急事求见元
首。“你没看见我在作军情汇报,不想受人打扰吗?”艾尔伯特被赶了出来。片刻后,脸色
白得像纸的艾尔伯特又挤了进去。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肯出去了。他说,有件事非常重要,
或许非常危险。说完,他便把赫斯的信掏了出来。希特勒戴上眼镜读信。开始时他还不以为
然。当他读到“我的元首,当您读到这封信时我已到了英国”时,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喊
了一声,声音之大连楼下都能听见:“啊,我的上帝!我的上帝!他已飞到英国去了!”他
接下去读到,此次飞行技术上如何困难,他此行的目联盟的计划,他之所以要保密,是因为他明白元首是不允许他这样做的。
“还有,我的元首,如果这项计划失败――我承认,成功的机会微乎其微――命运与我
作对,此事也不致为您或德国带来致命的后果,您在任何时候都可否认一切责任。就说我疯
了。”
元首气得脸色苍白,令恩格尔把戈林元帅找来听电话。戈林在纽伦堡附近。希特勒喊道
:“戈林,立刻到我这里来!”他大声令艾尔伯特?鲍曼把他哥哥和里宾特洛甫找来,下令
逮捕活该倒霉的赫斯的副官。接着,他便在室内不停地踱步,心下还忿忿不平。当马丁?鲍
曼上气不接下气赶来时,希特勒问,赫斯开ME―110飞机去英国飞得到么?第一次世界
大战时的王牌驾驶员、空军将军乌德特对此问题作了回答。飞不到的,他说,因为它的航程
有限。元首喃喃地说:“希望他掉入大海!”
当天,随着时间的推移,希特勒也从生气发展成大怒。那些躲在楼上的几个朋友,一面
害怕,一面在猜度,不知发生了何事。此时,希特勒躲在书房里,绞尽脑汁想搞出个能令人
相信的解释来,以便向公众交代。日本和意大利是否会怀疑德国单独与英国议和?他自己的
士兵是否会不再努力作战?最糟的是,赫斯是否已泄漏了“巴巴罗沙”计划?稿子一改再改
后,一项公报终于出来了。它说,赫斯违反命令,驾机出走失踪,估计已坠毁,他留下的一
封信“不幸表明,他已有神经错乱的迹象。这便使人们有理由相信,他是幻觉的受害者”。
法特太太是在吃晚饭时听到这个广播的。广播的语调很不友好,不禁使她想到“他一生
忠心耿耿。这就是对他的感谢吗?”她连忙给赫斯的兄弟阿尔弗雷德打电话。两人在电话中
便对各种可能性进行推测。赫斯夫人在和众司机、仆人和副官一起看电影时被最年轻的一个
副官叫了出去。他懊丧极了,叫她立即把衣服穿好。由于这个要求太愚蠢,她心头不觉一惊
。一听说是电台在推测她丈夫已死,她便生气地答道:“胡说八道!”她不相信会有惨剧发
生,立刻挂加急电话去贝格霍夫,想与希特勒通话。但接电话的是鲍曼,说,他一点消息也
没有。她不相信他,因为她了解她丈夫的助手。她挂电话至柏林找到了阿尔弗雷德。他也不
相信鲁道夫已死。
还未有消息从英国传来。赫斯已向汉密尔顿公爵承认了自己的身份,给他讲述了自己此
行的任务,以及他如何与艾尔布莱希特?豪斯霍弗商议,试图在里斯本与他会晤等等。汉密
尔顿立刻去见丘吉尔。丘吉尔说:“什么赫斯不赫斯,我看完《马克斯兄弟》再说。”看完
电影后,首相才详尽地询问赫斯的情况。
在德国广播赫斯失踪的消息后几小时,英国终于透露,赫斯已抵达英格兰。没有任何细
节。其时,德国报界正准备刊登广播稿。由于伦敦已有消息传来,他们便不得不搞个更加详
尽的官方说法出来。这项公报于13日星期二面世,一方面承认副元首已在英国着陆,另方
面又对其精神状态加枝添叶:“党内人士尽悉,近年来,赫斯曾数度身染重病。近来,为了
减轻肉体痛苦,他不断求助于催眠术师和占星学家所施之各种法术。现正在判定,此等人士
对导致其出走的精神错乱应负何等责任……”
这种说法在德国产生的混乱,延至到了最高层。戈培尔对其人员说,“目前,我们的任
务是保持缄默,不作任何反应,不作任何解释,不参加论战。今天下午事态便能澄清。我会
从上萨尔茨堡发出详细的指示。”他试图向他的人保证,赫斯的出走,虽然应承认是令人尴
尬的,但从未来看,仅是一个戏剧性的插曲而已。“然而,我们无理由灰心丧气,或认为无
法度此难关。”
会开完后,戈培尔便飞往贝希特斯加登,参加地方长官和帝国长官紧急会议。鲍曼宣读
赫斯留言完毕后,元首露面了。汉斯?弗兰克已多时没见到希特勒了,看见元首“满面愁容
”,不禁大吃一惊。关于赫斯出走一事,元首开始还讲得“心平气和,断断续续,表现出非
常忧郁”。但是,过了不久,他的语调便变了,变得很生气。他说,赫斯之出走,完全是疯
人之辈。“首先,赫斯是个叛逃者,如果我抓到了他,与一般卖国贼一样,他必须为此举付
出代价。再者,我本人觉得,赫斯受他身边的占星术士的影响很深。所以,结束所有夜观星
象者胡闹的时日已经到了(凡被怀疑为赫斯的占星术士,神秘论者等都因此遭大规模逮捕。
属神秘呼神唤鬼、千里眼、精神传导,占星等性质的表演,一律被宣布为非法)。由于赫斯
疯狂之辈,我们的地位虽未动摇,但也被搞得十分困难,尤其是对本人的信念――我的信念
是,在这场反对国家社会主义的敌人犹太的战争中,胜利属于我们的洁白的旗帜。”他的听
众早已听说赫斯对养狮子的兴趣颇浓,还服用各种疗法的药物,又对占星津津有味,便相信
他确已神经错乱。然而,他们也同一般公民那样在思考:既然如此,希特勒何故仍让他留任
重职?
对行将发动的对俄国的入侵,以及赫斯可能已将此事泄露给英国人一事,元首对他的几
个党的领导人竟只字未提,这是颇有些意义的。他毋需忧虑。尽管汉密尔顿和艾冯?寇克派
特里克爵士对他进行严格讯问,赫斯仍一口咬定“现在流传的关于希特勒正考虑早日向俄国
发动进攻的谣言,是毫无根据的”。希特勒所需要的是与英国媾和。他说,他此行是获希特
勒准许的,目的在于“说服(英国的)负责人士,既然英国打不赢这场战争,最明智的办法
莫过于现在就讲和”。
艾尔布莱希特?豪斯霍弗听到赫斯出走的消息后,立刻跑进他父亲的书房。“我们竟与
这样的傻瓜谈政治!”他喊道。
英国人是不会在如此荒唐可笑的情况下与这样一个人打交道的!他父亲同意此观点,他
阴郁地说,“这种牺牲既可怕又毫无意义。”小豪斯霍弗受命前往上萨尔茨堡,在监管下给
元首写书面报告――元首不愿见他。这份报告以“与英人之联系以及应用北种联系之可能性
”为题,较详尽地讲了实情,但又不连累其抵抗运动的一些朋友。艾尔布莱希特谈到了他与
汉密尔顿的关系和在赫斯的请求下给汉密尔顿写的信。他还说,由于他在英国有着广泛的联
系,将来若与英国谈判,他是个少不了的人物。这份报告劝说希特勒勿仓促采取行动。希特
勒下令将豪斯霍弗送至柏林艾尔布莱希特王子大街的盖世太保监狱,以便进一步审讯。他父
亲虽获得宽恕,却使希特勒特别愤怒。“这个带犹太色彩的教授对赫斯问心有愧!”他说。
他还责怪自己未早日采取措施,“将慕尼黑那一窝子分开,让他们闭口”。
与赫斯有关的其他人――他弟弟阿尔弗雷德,他的几个副官、警卫员、秘书和司机――
都被逮捕。伊尔塞?赫斯未遭监禁,但鲍曼却尽力让她受辱。鲍曼尽量与其前主子疏远。
他改变了他的两个孩子,鲁道夫和伊尔塞(随赫斯夫妇取名)的第一个名字,为他们指
派了更加合适的教父母。她被选为赫斯的继任人后,将凡能勾起人们对其前主子的回忆的东
西全部荡涤净尽。赫斯的所有照片,以及凡印有他的照片的书籍和官方文件,全被销毁。他
甚至要没收赫斯的房子,但此举连希特勒都觉得过份。希特勒拒绝在没收文件上签字。
贝格霍夫顶楼上的客人们终于被释放了,但谁也不敢提起出走英国一事。有人故意问,
为何赫斯的副官不来吃饭?鲍曼回答说,他已进了监狱――“他不会再出来了”。恩格尔在
他的日记中评论道,“敢在这个蜂窝前走来走去的,只有鲍曼一人。我们都认为,他以为这
是他横行的时刻。”
在英国,政府决定不向公众公布对赫斯审讯的情况,最好是让纳粹自己去猜。5月16
日晚,赫斯被秘密押往“伦敦塔”,成了世界上最著名的战俘。几天后,A?P?赫伯特用
诗歌的形式,总结了英国人对赫斯的看法:
他疯了。他是和平鸽。
他是基督,他是希特勒的侄儿。
他是他们最诚实的一员。
他是他们最狠的杀手。
他是维护人类的任务。
他不是酒鬼,他是“瞎子”。
他自十岁起就成为疯子,
但历来是希特勒的高士……
对赫斯的出走,斯大林比墨索里尼更加担心。据墨索里尼的女婿说,他“对此事表示高
兴,因为它能使德国股票下跌,即使对意大利人也如此”。克里姆林宫里的人们听到有入侵
的谣传,怀疑英国真的在与希特勒玩弄阴谋。他们实行了新的规章制度:除极少数情况外,
外国人不准到莫斯科城外旅行。
希特勒虽然万分生气,但对几名亲信私下说过,对赫斯自愿牺牲自己去执行如此危险的
任务,他深表尊敬。细想之下,他省悟到,他的副手之冒险出走,完全是为了他。希特勒并
不相信赫斯已疯;他只是太笨,看不出自己犯了一个多大的政治错误。
这个较清醒的看法,后来得到了证实。几个月后,布鲁克曼太太的丈夫逝世。希特勒安
慰她说:“我们都有各自的坟墓,我们也变得越来越孤单。但是,我们得克服一切,继续活
下去呀,我亲爱的贵夫人!在我周围的人中,只有两人是我内心真正喜爱的:托特博士(”
西壁”和高速公路的建造者)和赫斯。这两人都不在了。托特已去世,而赫斯又从我身旁飞
走了!”
“你现在对我说这些了”,据报道,坦率得有名的布鲁克曼太太回答说,“但是,你的
官方报纸说了些什么?年复一年,我们都前往白莱特,而且深受感动,但是谁明白它的真正
意义?当我们的不幸的时代产生了一个像将死亡将士引进万灵殿的奇女瓦尔奇里一样的人物
时,一个能深刻了解华通命令的意义的人物,一个追求用英雄的胆略和自我牺牲的精神去实
现你最神圣的愿望的人物时,他却被说成是疯子!”说了这番话后,她原以为会遭到元首的
反驳,但他一声不吭,闷头沉思。“关于我的真实的感情,我给你说的――只对你一个人说
――难道还不够吗?”他最后说,“你还觉得不够吗?”
至于赫斯,他的所作所为已足够了。他在伦敦塔里给他的妻子写信说,他很高兴能飞往
英国,因为有一种他称之为“顽固的龙”的欲望在驱使他,死死缠住他。“不错,我一无所
成。我无力阻止这场疯狂的战争,阻止我眼见着要发生的事情。我未能拯救人民,但一想到
我试图这样做时,我就很高兴”(作为一种报答,赫斯――魏德曼称之为纳粹领导人中“最
正直的人”――已在孤独的囚禁中度过了30多年。他是施潘道狱中盟国的最后一名犯人。
在过去的那些年代里,一张大桌将他与探监者分开。他从未获允与亲人接吻或拥抱)。
(7)
在得悉赫斯出走的次日,希特勒便发布了两道镇压的法令。第一道法令宣布,在即将到
来的入侵中,凡持武器反抗德军的俄国人,均系不法分子,可以格杀勿论。另一道法令则授
权希姆莱执行“两个相反的政治制度之间的斗争所产生的特殊任务。”希姆莱可以不受陆军
制约而独立行动,“自行负责”。任何单位均不得干预,“政府和党的最高人士”不得进入
业已占领的俄国领土,因为在这些地区里,被称之为“特别行动队”的党卫队的特别暗杀队
,将对犹太人和其他捣乱分子进行“清洗”。
这两道法令使艾尔弗雷德?罗森堡发愁――不久前,他已被任命为“东欧问题中央控制
委员会”专员。罗森堡本人是波罗的海地区人,认为应把苏联人当作反斯大林分子,而不该
当作帝国的敌人对待。他对希特勒说,他们会欢迎德国人的,会把德军当作把他们从布尔什
维克――斯大林暴政下解放出来的解放者看待的。我们应该信任他们,给他们一定的自治权
。每个加盟共和国都应区别对待。例如,乌克兰“应是与德国联盟的独立国家”,但高加索
却要由一名德国“全权大使”统治。
罗森堡坚信,在东方采取高压政策,势必毁灭生存空间的精神。于是,他便草拟了一项
备忘录,上书希特勒,反对这两道法令。如果不使用现在在治理苏联人的文官和行政官员,
德国怎么能在占领区建立起一个文明政权?他建议,只“清洗”“年老的或暮年的官员”。
希特勒未作肯定回答。希特勒的特点是,他不愿积极参与希姆莱和罗森堡的权力之争――这
种斗争,只要德军一跨进苏联,势必发生。在这场权力角逐中,正在国社党内飞黄腾达的新
星鲍曼将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他已加盟希姆莱。
与此同时,“巴巴罗沙”的最后准备工作在继续进行。5月10日海军上将雷德尔告知
希特勒,他将停止向苏联交付重要的原料。事实上,在此之前,从东方来的到货很多,而运
往苏联的货物已相对减少。除150万吨粮食外,苏联交付了10万吨棉花,200万吨石
油产品,150万吨木材,14万吨锰,和2.5万吨铬。斯大林虽然怀疑赫斯出走一事,
但仍急于抚慰希特勒,批准用快车从远东向德国运送重要原料(例如铜)。
同一天,舒伦堡会见了莫洛托夫。早些时候,舒伦堡曾猜测,斯大林新近巩固政权之举
,只意味着苏联的外交大权完全掌握在斯大林手中。此次会见加强了他的这个看法。在汇报
中,舒伦堡对“巴巴罗沙”避而不谈,只是说,在过去几星期中,苏联对德国的态度大有改
善。但是,无论是海军上将还是外交官员,都无法再说服希特勒。5月30日,即德国军队
从英国人手中夺得克里特岛后3天,雷德尔敦促希特勒向埃及和苏伊士运河展开大规模攻势
,试图将他的注意力从东方引开。他敦促说,打击,此其时也。若有援军,隆美尔将军定能
取得决定性的胜利。他说,“这一招,对大英帝国来说,比夺取伦敦更为致命!”
这种劝告希特勒是不会听了。“巴巴罗沙”已在行动,除了大祸临头,否则什么也无法
将它推迟。他最关心的莫过于保密。一年前在比利时的不幸至今仍令他心有余悸,所以,时
至今日,他们未将入侵俄国一事通知墨索里尼。6月2日,当他与他的年长的盟友在勃仑纳
山口会晤时,他还大谈迫使英国投降(此次将使用潜艇)的决心,赫斯的出走以及巴尔干半
岛的形势。对“巴巴罗沙”,他只字不提。这不但是为了保密,而且是因为墨索里尼曾明确
告诫希特勒不要进攻苏联。这已成了德国的“痛脚”。
“巴巴罗沙”最后阶段的准备工作开始时,通往东部的公路和铁路线非常繁忙。6月6
日,希特勒将日本大使大岛召至贝希特斯加登,并向他透露,由于苏联侵犯边境,大量德军
已开往东部。“在这种情况下”,他说话时的信心给大岛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们之间的
战争或许是不可避免的。”在大岛看来,这等于是宣战,于是便立刻警告东京,(德国)入
侵俄国已迫在眉睫。
这是对元首很有意义的一天。他令冯?勃劳希契元帅起草一份指示,宣布消灭所有被俘
的苏联政委,因为这些人代表了完全与国家社会主义相反的意识形态。以便把发动一场残酷
的意识形态之战的威胁合法化。他的总司令激烈地反对。
希特勒简短地说:“我并不要求诸位将军理解我的命令,但我要他们执行。”这项指示
的措词是不可能被误解的。“这些政委是野蛮的亚洲战法的发明者,因此,必须从严从速予
以处置……不管是否在战争中或抵抗中被俘,均应立即枪决。”这道源于意识形态的命令,
将由陆军和希姆莱的特别行动队共同执行。而这道命令由最高统帅部发布这一事实,对希特
勒而言,是对军方的另一次胜利。它把军方与他的政治纲领捆在一起,将他们变成不心甘情
愿的同谋,同党卫队一起,去完成未来的宏伟计划。
为达到这一目标,他必须首先消灭红军。为此,他又必须得到与苏联交界的可以信任的
各国的帮助――这些国家,由于对布尔什维主义抱有恐惧的仇恨,也有自己的帐要与斯大林
清算。被迫接受苛刻的条款以结束与俄国的短暂的流血战争的芬兰人,用不着多少言语,便
愿意参加这次远征。6月8日,德军步兵师的先头部队便在芬兰登陆。两天后,曼纳兴元帅
下令部分动员。希特勒也信任罗马尼亚;6月11日,他私下对伊昂?安东奈斯库将军说,
他决定进攻俄国。他说,他决不是要求安东奈斯库援助他打这样一场战争,“仅仅希望罗马
尼亚能为自己的利益,尽力为成功地结束这场冲突提供方便”。由于对未来的战利品和军事
荣耀动了心,罗马尼亚的独裁者便匆忙宣布,从第一天开始,他便参加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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