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mark (大漠孤烟), 信区: History
标  题: 崔可夫元帅回忆录40(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2月17日20:20:22 星期六),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Reading 讨论区 】
【 原文由 shinu 所发表 】
发信人: wildsun (野太阳), 信区: Biography       
标  题: 在攻打柏林的日子里(2)
发信站: BBS 水木清华站 (Sat Dec  9 00:29:23 2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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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卫步兵第28军军长A·A·雷若夫将军向我报告说:在亨里赫·冯·克莱斯特公园后
面的一座已变为强大支撑点的拐角大楼里,被包围的敌守备部队,仍在用大口径机枪不停地
进行射击。据情况判断,那里盘踞着敌人的敢死队队员。他们向想穿过街道的卫生员、伤
员、妇女和孩子们射击。他们不加区别地向所有进入机枪射程的人开枪,他们打长点射……
应该怎么对付他们呢?
    在这之前,我很久拿不定主意:是否动用集团军现有的喷火器分队呢?我一直将这些部
队作为预备队。而现在下决心的时机已经成熟。我命令独立工兵第41旅的背裹式喷火器分
队调到前沿阵地。
    喷火手们悄悄地来到紧靠着拐角大楼的地方,他们向据点的所有射孔和地下室的窗口喷
射出一束束火焰。但敌人的机枪很快又射击起来。这就是说,一定要冲入这个巢穴,将这些
法西斯分子就地消灭干净。主动要求执行这一决定的是喷火手列兵尼古拉·伊万诺维奇·波
波夫,他是来自赤塔省阿尔贡村的一个勇敢的西伯利亚人。他先将一捆手榴弹扔向大门,把
门炸开,然后冲进了一楼。走廊里的纳粹分子,有军官,也有士兵,还没有来得及放一枪,
就被波波夫的喷火器喷出的火焰吞没。但敌人的主力躲在地下室里。波波夫向地下室扔了几
颗手榴弹后,便顺着楼梯跳了下去,出现在法西斯分子最密集的地方。波波夫后来说,法西
斯分子大约有30人。
    “举起手来!”他大声喊道。
    回答的却是一连串的自动枪射击。他只好隐蔽在隔墙后面,用喷火器向那伙法西斯分子
猛烈喷射。
    整个房子马上燃烧起来。幸存的纳粹分子企图逃命,但我们的战士正在街道上等待他们。
    这就是一个战士的主动精神和高超的本领!在这场战斗中,实际上是一个人解决了战
斗。应该在这里再一次强调指出的是,在城市战斗中,士兵的机智和优良的军事技术是主要
的。
    当敌人盘踞在有坚固墙壁的石头建筑物内时,仅使用步兵去攻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
时,就需要使用各种武器的军人共同努力。更重要的是,步兵应得到炮兵不断的支援。城市
作战的经验表明:每个强击群除了步兵自身的重型武器之外,至少还应有2—3门火炮的支援。
    在这种情况下,炮兵承担什么任务呢?
    他们围绕被我攻击的目标,在两翼和纵深进行拦截射击,切断被攻击目标与近邻的联
系,从而使敌人得不到外援。与此同时,炮兵压制已暴露的敌人发射点,使敌人不能发起反
冲击。
    在巷战中,炮火射击的最远射程为300—400米。这就要求炮手的动作准确协调,出敌
不意地突然开火,用1—2发炮弹击毁目标,否则,敌人一定会把火炮消灭。
    上士弗德尔·契尔帕琴科指挥的炮班,受领的任务是支援强攻大楼的步兵。上士对目标
进行了侦察。发现将要进攻的楼房的第二层配有一挺机枪,地下室内集中有自动枪手和火箭
筒手。上士把阵地选在所攻击的建筑物对面的一座房子的院内,离目标约有100米。他们在
院墙上打开了一个通道,把足够多的弹药运到阵地上。契尔帕琴科事先同强击群指挥员商定
好开火信号和火力转移信号以及指示目标的方法。
    夜间,他们将火炮推到预先已选好的阵地。天刚亮,他们就开始了射击。用两发炮弹就
消灭了敌人的机枪。又立即将火炮的火力转向地下室的窗口。在火炮、配属的机枪和迫击炮
火力的支援下,步兵发起强攻。他们冲进了大楼,在楼内与敌人展开了战斗。而这时,炮兵
又开始向附近的楼房射击,使敌人无法援助被围的守敌。
    契尔帕琴科的炮班曾多次在暴露的阵地上进行直接瞄准射击。遇到这种情况,他总是争
取在天破晓前将火炮推到阵地上,并把炮弹也运到那里。射击之前火炮旁只留两个人,因为
他们两人能够较容易地隐蔽在火炮的防盾后面,其余的则进入近旁的房子里,从那里观察敌
人的情况。这样,在火炮一旦遭到敌人炮击的时候,敌人不可能使整个炮班失去作战能力。
顺便指出,由两名炮手操纵火炮时,要求他们具有良好的素质,熟知炮班各炮手的职责。
    在巷战中,敌我双方短兵相接。所以炮长不应该等待步兵为他们指明射击目标。上士契
尔帕琴科自己寻找和消灭妨碍步兵行动的目标。步兵也应及时通知炮兵有关敌人坦克和自行
火炮的出现情况以及机枪、自动枪和长柄反坦克火箭弹的配置位置。
    在城市里,经常要把火炮挪到楼房旁,并通过窗口射击。在这种情况下,单靠炮班是无
法搬动重型火炮的,他们需要步兵的帮助。
    在城市作战中,步兵、炮兵、工兵、通讯兵、坦克兵和侦察兵之间的战友友谊、相互帮
助和协同动作,对取得胜利起着决定性的作用。你在任何地方也看不到象强击城市时各兵种
的战士之间所表现的这样的亲密的交往关系。战斗中他们随时都会感到战友的相互支援,他
们肩并肩地共同作战。
    特别要讲一讲侦察问题。在每一次冲击和强击之前均应进行侦察。进行不间断的侦察的
目的,是要了解敌人的强的方面和弱的方面,而在此基础上,对敌人进行有把握的攻击。这
就要求侦察兵具有勇敢无畏、积极主动和随机应变的素质。
    在整个柏林战役过程中,维克多·利西钦上尉指挥的侦察组表现得非常出色。利西钦的
侦察兵不止一次地潜入敌驻地,深入到最危险的地方,侦察了敌人的防御工事和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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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月26日夜,我把自己的指挥观察所迁移到贝勒—阿利安大街,这里离前沿较近。这
条街道现在叫做梅林达姆大街。我们选择了一幢座落在离弗吕哈芬航空港主楼不远的五层大
楼,这座楼位于维多利亚公园前一个三角形街区的岔口。楼房的墙壁已呈深灰色,看样子不
只一次被大火烧过,窗户的玻璃全被打碎。在大门入口的上方,用水泥雕塑成的带有X这个

德国法西斯标记的一只鹰已被熏黑,这只鹰的爪子抓着第三帝国的国徽。一楼是一个面积不
大、但有黑色大理石圆柱的高高的大厅。这是一个既黑暗又不舒适的房子。这里的一切都给
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镶着暗色窗框的窗户,黑色的窗间壁和令人沉闷的灰色的天花板。
    我之所以注意到这些细节,是因为这间房子正好是与战争结束的事件有关。
    当我来到新指挥所时,那里已架好了电话线。我接到报告:几分钟前这里发生了一件令
人不愉快的事情,有一个从三楼的楼梯转弯处用手枪向我们的通讯兵女战士们开枪射击。这
些女战士没有惊慌失措,因为她们身后总背着步枪或自动枪。他们向上冲击。这个身着便服
的人,一边还击,一边急忙地顺关楼梯逃跑。在瓦利娅·托卡列娃的带领下,通讯兵战士们
紧追不放。这个法西斯分子躲入楼房的顶间里。姑娘们跟着他冲了进去,用自动枪向角落和
黑暗处连连射击,然后用德语喊道:“举起手来!”没有任何人回答。姑娘们开始仔细地搜
查楼房的顶间。突然,她们发现了这个敌人,他面部肌肉在抽搐,脸上一副失去理智的表
情。他手里握着手枪,从角落里跳了出来,用脚踢开顶间的窗户,喊了一声“希特勒完蛋
了!”便一头冲马路栽了下去。
    女通讯兵们让我看了这家伙的尸体。他躺在院子里,被一块蒲席盖着。
    这是法西斯分子应得的下场……
    4月27日,我军继续对旧柏林的各街区进行强击。将近傍晚时,我基本兵力已开始向
蒂尔花园区——希特勒军队的最后防御地区进逼。
    突击第3、第5集团军顺利地向柏林市中心——蒂尔花园区进攻,这附近设有第三帝国
的主要的国家机关,其中包括帝国办公厅和国会大厦。希特勒和他的大本营以及国会就隐藏
在帝国办公厅内。这两个集团军行动坚决,战术灵活,为我军在历史性的柏林战役中取得胜
利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近卫坦克第2集团军在沙尔勒滕堡地域作战。近卫坦克第1集团军和近卫第8集团军并
肩作战。在近卫坦克第2集团军和近卫第8集团军左翼作战的是乌克兰第1方面军的部队。
    部队企图于行进间强渡兰德维尔运河未获得成功。蒂尔花园区是一个四面环水的岛,被
施普雷河和运河环绕着,这里由党卫军的几个精锐部队和警卫营守卫。希特勒匪徒们隐藏在
坚固的建筑物里,从里面便于向外观察,并能对所有通向水障碍的接近地进行直接瞄准射击。
    傍晚,我听完各军军长和各独立部队指挥员的报告,并亲自进行了地形勘察之后,我决
定让进攻部队休息半昼夜。但同时不能放松牵制敌人的行动:对各支撑点加强侦察,加强火
炮和迫击炮的火力,控制所有的广场和街道。
    休息一直是必要的。这不仅仅是为休息而休息,也是为了给各强击群扩充人员,并为部
队输送弹药。摆在炮兵和迫击炮兵面前的任务是:使自己的行动与从东面、北面、西面进攻
政府街区的友邻集团军的炮兵协调一致。包围敌人的合围圈越来越小。在这种情况下,炮弹
和迫击炮弹的弹着点稍有误差就会造成我军部队的伤亡。集团军军事委员会和司令部在对各
强击队的人员进行补充和变更部署时,特别注意到指挥员、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的配置情
况。任命新的指挥员代替失去战斗能力的指挥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一个指挥员应富有主动
精神,并且行动果敢。如果战士们十分信任地把自己的命运托付给他,如果他在党员和团员
中有深厚的基础,这样的指挥员就能完成任何任务。负责选拔工作的领导,在任命谁担任强
击群或强击队的指挥员之前,应听取党的工作人员的意见,并应该与普通的党员交换意见。
    重要的是,指挥员要接近战士,善于找到打开战士心灵的钥匙。能正确提出任务,这只
是事情成功的一半。要使每一个战士对面临的任务都很清楚,要使战士们情绪激昂、得到鼓
舞,以便他们深刻地理解自己要冒着敌人的炮火去执行的那些任务的意义,然后不惜牺牲自
己的生命,去完成指挥员的勇敢的决定。仅凭命令和指示是不能获得这种效果的。共产党员
和共青团员要支持指挥员。要有能够打动每个战士心灵的语言,要作出勇敢和自我牺牲的榜
样。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对胜利充满信心。
    生活本身使我们认识到,必须十分重视党政工作。在巷战中,党的政治工作应做得特别
灵活和讲求实效。在这种条件下,用一般的命令和抽象的谈话是达不到目的的,指挥员和政
治工作人员应该接近战士,和战士谈话应谈具体事。例如:如何更好地保养武器;怎么机智
地消灭敌人;问问战士是否清楚自己在进攻中的职责,是否记住了信号,有没有带个人急救
包和应急储备食品。谈话既应严肃认真,又应无拘无束,其目的是使战士们充满必定完成任
务和必定取得胜利的信心。
    当我写这几句话时,近卫步兵第79师第220团第1营政治副营长H·B·卡普斯强斯基
上尉的形象便浮现在我的眼前。他外表平常,身材矮小,消瘦,不爱讲话。
    战士们对他的评价是:“政治副营长不喜欢多说,却喜欢多听。但是,一旦他开口讲起
来,每句话都讲到点子上。”
    在攻打柏林的日子里,卡普斯强斯基从不总呆在一个地方。谁也没有看见他休息过一会
儿。刚才还在营长这儿了解情况,一会儿就又不见了。如果到某一个强击群去打听他的情况:
    “你们见到副营长了吗?”
    “刚才还在我们这儿,给我们讲了一些优秀战士的事迹,安排了战斗快报的出版,后来
就到邻近的队去了。”
    “谁跟他一起去的?”
    “就他一个人。”
    “要是被敌人的狙击兵在什么地方打中了他,或者被倒塌的墙埋住了,那你们就没有政
治副营长了!”
    “我们也很担心,但他不让别人陪着他,他说‘没有尾巴’也对付得了!”
    他是一个谦虚、勇敢的人,他从不考虑自己。仅是为了给战士们带去好消息、或用语言
和实际行动去鼓舞和帮助战士们,他钻入一个个地下室,冒着枪林弹雨穿过一条条街道。卡
普斯强斯基在战斗的第1天,就指定营党小组长、团小组长负责第2、第3强击队的工作,
他自己去指挥第1强击队。第2天,党小组长和团小组长互相交换了位置,而卡普斯强斯基
仍留在准备攻击泰姆泊尔霍夫火车站的强击队里。营里的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能经常看到自
己的领导。在深夜或者在暂时停火的时刻,卡普斯强斯基召集积极分子进行一天的总结,下
达指示和提出建议,然后重又回到最困难地段的战士们身边。这样一来,营里的每一个战
士,无论是自动枪手或是工兵,无论是炊事员或是通信员,都能了解到形势和自己的任务,

都能知道刊物上刊登的和电台广播的最新消息。第1营和1营的各强击队在战斗中总是取得
胜利,这里面有着这位政治工作人员的很大功劳。
    1营是第1批进抵兰德维尔运河的部队之一。
    “政治副营长现在在那里做什么呢?”我问向我介绍卡普斯强斯基情况的一些同志。
    团里有人很快通过电话向我报告:
    “他在帮助战士利用就便材料制造浮游工具。”
    “什么浮游工具?”
    “因为明天我们要……”
    已在进行强渡河的准备工作,跟我通电话的同志不敢公开承认这一点。
    “明白了,明白了。你们准备去捕鱼和游泳啦!”
    “两者兼顾。而他在我们这儿,这方面他是大能人。他用普通的帐篷可以做成一条小
船,他扎的这种筏子,样子很好看。战士们现在正在围着他跟他学呢!”
    “他做的很对。谢谢,再见!”
    在开始实施最后的突击之前,在这场战争结束已为期不远的时刻,几乎每个战士都会想
像自己将来的和平日子。在这种情况下会产生疑问:这会不会影响军队的斗志呢?最后都想
活着看到胜利。在这种情况下,如何领导战士们去完成危险的任务呢?况且,在巷战中,师
长不可能象在野外作战那样,亲眼看到自己部队的战斗队形。这里没有连续的堑壕和掩体,
也没有供观察所利用的制高点。四周全是房屋、墙壁和废墟。各分队隐蔽在地下室内、在有
结实墙壁的院子里以及在僻静的小巷和废墟中,所以是看不见他们的。在这种情况下,如何
保障各团和各营能够按“冲击”的信号协同一致地投入总攻呢?
    能够做到的,过去能,现在能,将来也能!指挥员们,共产党员们,共青团员们,他们
以身作则,在自己同志的面前,在自己的良心面前,在自己的祖国面前,他们都具有高度的
责任感——这就是集团军永恒的、永不枯竭的斗志的源泉,这是做任何事情取得成功的保证。
    应事先说明的是,在军事委员会和各部队、各兵团的政治机关和党组织做了这项巨大的
工作以后,进入结束阶段的总攻,是在这样高的水平下进行的:有时,出于对战士们的爱
护,我们甚至不得不阻止战士们的一些不必要的冒险行动;
    没有1个营或强击队胆小和不坚决执行命令而受到通报。
    当然,提出关于共产党员和共青团员要在攻打蒂尔花园区过程中起带头作用问题,并不
是说,在没有做好周密的保障和火力掩护之前,以及对要冲击的目标尚未进行猛烈的炮火突
击之前,就让他们冒着机枪的侧射火力或通过地雷场,去渡过运河和冲向敌人的工事。
    曾经下达过这样的命令:不要吝惜炮弹,不需要节省各种子弹,手榴弹和迫击炮弹可以
敞开打!这些东西我们有大量储备,因此,从反坦克炮直到最大威力的火炮,其中包括远程
重型加农榴弹炮,都要用来进行直接瞄准射击。甚至各种类型的“卡秋莎”火箭炮,也在烟
尘和硝烟的掩护下,直接驶到运河岸边,展开之后,对敌人的工事直接进行轰击。
    我们认为,在炮兵可以开路并能压制一切目标、其中包括那些有碍于渡河的发射点的地
段上,以小规模部队强渡运河是合适的,而以整团、整师的全部兵力同时强渡是不合适的。
我事先把选择强渡地段的权力交给了部队指挥员。直接位于出发阵地的指挥员,对于炮兵射
击的效果看得最清楚,他们也最了解在哪些地段强渡可以不受损失地顺利地达到目的。
    对于一些特别地段和运河上的大桥,例如波茨坦大街拱桥,我都置于亲自控制之下,因
为从那里可以对帝国办公厅发展最有成效的突击。
    在讨论有关进攻蒂尔花园区的准备工作的问题时,集团军军事委员会提出要注意保护属
于德国人民的财产问题。我们把保护银行、书库、科学研究所、医疗部门的任务交给了集团
军后勤部队执行警备勤务的特别分队。集团军军事委员会承担了保护驻柏林的外交使团、大
使馆和领事馆不受侵犯的任务。各军、师的政治机关首长受命亲自负责监督保护在其兵团作
战地带内的外交使团驻地的安全事宜。
    还要考虑柏林市平民的供给和医疗工作等问题。此时在德国首都的仓库和食品基地内,
只剩下有数的几吨面粉和少量的肉鱼罐头。肉、米和奶制食品已经没有了。人民在挨饿。孩
子们爬到坦克旁,或者冒着弹雨和炮火,走到我们的炊事车来要一小块面包、一勺汤或一包
勺粥。
    是的!这就是俄罗斯士兵真正善良的心肠!战士们把自己饭盒内的食品拿出来送给德国
孩子们,把罐头和糖塞在孩子们的手里,说:“拿着,回家去吧!”我们收到了集中配给柏
林居民的定额食品,并特地为当地居民派出了许多炊事车。
    最麻烦的是医疗工作。我集团军部队所通过的柏林地区,还在冬季就被美国空军炸毁
了。自来水管和下水道都已损坏。照明使用油灯。取暖是靠煤油炉和铁火炉。卫生间、厨
房、走廊甚至卧室都堆满了垃圾。到处散发着臭味,满目都是污秽和肮脏的景况。流行着伤
寒、疥疮和胃病……人们身上长满虱子,被咬得满身伤痕。
    怎么办呢?这里需要大量卫生员和数十个医院。
    集团军卫生勤务主任接到了指示,要寻找足够数量的消毒器材,并与各区的管理处一
起,动员德国的医药卫生工作人员,来控制流行病的蔓延。
    我命令集团军后勤部长把所有库存的肥皂发给市民。各区的管理处长组织了恢复水塔供
水和清理下水道的工作。
    各兵团的政治机关挑选了懂德语的军官向居民解释,现在该是着手恢复被破坏的经济的
时候了,因为战争即将结束。
    总之,所有这些都是与战役的政治保障有关的问题。
    ……离重新发起强击只剩下几小时了。天已蒙蒙亮。我整整一夜没有合一下眼,也不想
睡,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两盒“卡兹别卡”牌香烟全都抽完。大脑在紧张地工作着。明天、
后天以及全世界人民的节日“五一”那一天,我们将用什么消息向祖国、向全世界汇报呢?
阿道夫·希特勒的狂妄行为将怎样告终呢?在我们如此强大的兵力突击下,他能藏到何处
呢?无处可藏!无论他躲在什么地方,苏联军人都会把这个刽子手找到,使全人类从他的手
中解放出来!
    经过4昼夜的战斗,我部队越过了一座座高墙和一道道石头鹿砦,向柏林市中心逼近。
在这段时间内,我们向前推进了12公里。保卢斯集团军在进攻斯大林格勒时曾拥有比我们
现在更有利的阵地,但是他们用了100多天时间向前推进的距离,还不到我们4天推进的距
离的一半。
    在炮火准备开始前1小时,近卫步兵第79师第220团的旗手尼古拉·马萨洛夫中士,
持着团旗开始向兰德维尔运河前进。随同他一起前往的,还有两名副旗手。近卫军战士们知

道,在他们面前是法西斯首都的主要堡垒,希特勒和他的主要通信枢纽部就在这里,第三帝
国的头目们,通过这个通信枢纽部,仍在继续指挥自己的军队,强迫他们去参加无谓的流血
战斗。
    南面通向蒂尔花园区中心的道路,被一条很深的运河拦腰截断。运河两岸是徒峭直立、
用混凝土浇铸而成的堤岸。所有桥梁和通往桥梁的接近地都布设了地雷,并有密集的机枪火
力掩护。只有实施迅猛而协同一致的突击,才能突破这个威胁力很大的危险地区。
    突击第5集团军的部队从兰德维尔运河向帝国办公厅进行了冲击。希特勒就躲藏在帝国
办公厅的地下室内。负责守卫帝国办公厅接近地的部队是“阿道夫·希特勒”侍卫队特别旅
的几个营。指挥该旅的是希特勒的忠实走卒纳粹死党蒙克。
    近卫军人们开始分成小组向冲击地区推进。有的小组的任务是利用就便器材强渡运河;
有的小组则要冒着枪林弹雨,用迅猛跃进的方法冲过布满地雷的拱桥。到达对岸后,只要能
占领第1栋房子即可。此后,任何力量也都阻挡不住近卫军人前进。他们将通过残墙断壁和
地下室向前推进。他们已经具有丰富的巷战经验。
    离冲击开始还有50分钟。四周一片寂静,仿佛暴风雨就来临前一样。静得令人感到紧
张和不安。忽然,这寂静被一场大火发出的噼啪声打破。这时,传来了小孩的哭叫声。这哭
声仿佛是由地下的某个地方传出的。声音嘶哑,听了使人坐立不安。这个孩子一边哭,一边
不停地呼唤着所有人都听得懂的一个词:“妈妈,妈妈……”
    “好象是在运河对岸,”马萨洛夫对同志们说道。
    他把军旗留给两名副旗手,自己回去向指挥员报告。
    “请允许我去救这个孩子,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
    机枪开始射击。马萨洛夫向前爬去,像一张树叶,紧紧地贴在柏油路面上,不时隐蔽在
不深的弹坑内。他没有忘记摸索地面上的每个凸起处和每道裂缝,以防碰响地雷。他已经越
过过河沿岸的一条街道,隐蔽在混凝土岸壁的的凸出部后面。这时,他又听到了孩子的哭
声。那孩子在苦苦地呼唤妈妈,呼声是那样的凄惋和执拗。他仿佛是在催促马萨洛夫。这

时,马萨洛夫挺身站了起来,他是那样高大,那样威武。
    尼古拉·马萨洛夫的战斗历程清晰地反映了近卫第8集团军的历史。马萨洛夫是在克麦
罗沃省季苏尔地区军事委员部应征入伍的,当时我们已组建了第62集团军。入伍后,他与
我们一起,战斗在德军进攻斯大林格勒的主要突击方向上。马萨洛夫在马马耶夫岗战斗中是
列兵;在北顿涅茨河作战期间是机枪手,在强渡第聂伯河的战斗中任班长;在敖德萨解放之
后,他被提升为警卫排副排长;在德涅斯特河登陆场战斗中负伤;4个月后,在强渡维斯瓦
河时再次负伤。但是,这个近卫军人始终没有离开战斗的行列,从维斯瓦河到奥得河登陆场
的整个行军途中,他的头上一直缠着绷带。
    马萨洛夫已经越过了兰德维尔运河岸边的拦障。又过了几分钟。一瞬间,敌人的机枪停
止了射击。近卫军人们屏住呼吸,倾听着孩子的声音,但一点儿声音也没有。他们等待了5
分钟……10分钟。难道马萨洛夫白白地冒险了吗?几个近卫军战士不约而同地准备冲上前
去。就在这时,大家听到了马萨洛夫的声音:
    “注意!孩子在这里,火力掩护!敌人的机枪在右边带圆柱的楼房的阳台上。让它变成
哑巴!”
    但这时炮火准备的时刻已到。集团军炮兵司令员H·M·波扎尔斯基将军已经下达了命令:
    “预备……放!”
    数千门火炮和迫击炮开始轰击敌人。无数枚炮弹仿佛是在掩护这位苏联军人抱着3岁的
德国女孩撤出死亡区。
    中士马萨洛夫将小女孩交给卫生员生,重新又站在团旗下,准备向前冲击。
    对蒂尔花园区的炮击越来越猛,大约持续了1个小时。我从观察所内看到,政府办公街
区的上空升起了浓密的烟云和红色的砖灰。这时正刮着北风,一团烟云向我们的观察所飘
来。依稀可见和模糊不清的太阳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周围变得一片昏暗,只是时而能看到
运河对岸沿岸街的高墙。
    根据炮弹爆炸的情况来看,我们的炮兵已经把火炮推出来进行直接瞄准射击,正在对数
量非常有限的目标开火。很可能,他们正在沿各街道摧毁那些阻碍通向各广场的街垒。但
是,我军的炮火对隐藏在小巷内和十字路口拐角后面的机枪发射点仍然不能发挥威力。步兵
刚一冲进去,敌人就立即开火。为此,我予先通知各部队指挥员:
    “不要着急。改用小分队从我军炮击的地段冲过河去。”
    又过了大约半小时。各部队指挥员开始向我报告,在许多预定强渡的地段上,敌人正在
以猛烈的侧射火力射击,其中主要是使用大口径机枪和高射机关炮。
    这就是说,我的预感得到了证实。
    “我们现在进行的是战斗侦察,你们要继续摸清敌人的发射点。”
    我这样回答是使他们明白,必须拟定新的作战方案,而不是去白白送死。
    侧射火力……这就是说,敌人将发射点隐藏在某些地方的牢固的工事中,而且占据着非
常有利的阵地。究竟在何处呢?我查看着地图。原来在我集团军的进攻地带上,兰德维尔运
河成圆弧形弯向敌方,从有慢坡的转弯处发挥侧射火力非常方便。此外,敌人可以在3座铁
路桥和6座电车桥的桥墩上部署机枪。这样,只要水上有人出现,立刻就可以向运河射击。
    采取哪种作战方案呢?我们的炮兵此时正集中在各条狭窄的街道上,不能对敌发射点进
行压制。敌发点是设置在街道对面、桥下的岸边低凹处,以及运河转弯处。只有将火炮推到
岸边,并沿运河走向进行射击,才能压制敌人。这就是说,应尽快攻占通往运河的接近地、
首先是运河转弯处。应采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法:使用炮兵也从翼侧突击敌人的
侧射发射点。
    同时,炮兵的另一项任务是:摧毁紧靠运河的各街区纵深入的目标。由于中间地带过于
狭小,因此无法使用航空兵。用炮火击穿墙壁,然后通过缺口盲目射击,这也未必可行,而
且需要几天的时间。在这种情况下,最有效的武器是迫击炮。迫击炮可隔着房屋射击,在很
狭窄的小巷中命中目标,正如迫击炮手们开玩笑时说的那样,炮弹可沿弯曲的弹道通过烟囱
直接进入房内。
    夜幕降临了。炮兵明确任务后,开始准备新的突击。各步兵营与坦克兵和工兵一起,继
续肃清通往运河的接近地上的敌人,并占领更有利阵地。
    为了准备对蒂尔花园区进行最后的总攻,其它集团军也作了短时间休整。特别是突击第
3集团军,它为冲击国会大厦又投入整整一个新锐的军。
    我听取了侦察兵们的汇报,他们在考虑是否有可能通过地铁干线潜入蒂尔花园区。由于
柏林南部市区的地铁车站大多都设在地面上,因此,到目前为止,我们几乎还没有利用这些
地铁隧道。而那些设在地下的干线会把我们引向相反的方向。此外,柏林的地铁与莫斯科的
地铁有很大的不同,它的车站狭窄、拥挤,隧道深度仅有3—4米,飞机轰炸后,许多路段
已堵满泥土或已被水淹。
    但是,有两条平行的从泰姆泊尔霍夫通向蒂尔花园区的隧道,它们从地下穿过兰德维尔
运河。这两条隧道能否利用呢?
    下面是侦察兵亚历山大·扎姆科夫说的一段话:
    “我们的任务是尽能更远地深入隧道,侦察通向市中心的道路。我们下到地铁车站内,
里面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我们凭借听觉判定着各自的方位。我们沿着铁轨向前走了300
米在左右。一个人也没有。忽然,前方出现了一线亮光。我们决定匍匐前进。我们发现,墙
壁上有一个避险洞,洞里有一块蓄电池,并有一盏发光的小电灯。不远处传来德国人的谈话
声,同时闻到股香烟味和肉罐头味儿。他们打开了第二盏电灯,并将电灯对准我们这个方
向,然后,他们自己却在暗处隐蔽起来。我们伏在地上向前观察着。前边的隧道已被一堵中
间有一座大铁门的砖头墙堵死……我们又向前移动了几十米。忽然,枪声大作。我们躲入避
险洞。稍候片刻,我们向敌人发射了几枚长柄反坦克火箭弹,并扔了手榴弹,然后向前冲
去。我们又向前走了200米左右,眼前又出现了障碍,还是一堵同样的墙。看来,德国人在
地铁隧道内修筑的防御工事是隔墙式的:隔一段空旷地段,设一堵墙;然后又隔一段空旷地
段,又设一堵隔墙。”
    是的,通过地铁隧道干线投入大量兵力向蒂尔花园区进攻是不可能的。我们派出了一些
加强侦察小组进入地铁隧道侦察。这些侦察小组的任务是通过隧道抓回几个俘虏。
    这一夜是在不停的对射中度过的。我军各分队佯装主动进攻,以便进一步弄清敌人的火
力配系。在强击队已抵达运河的那些地段上,我军佯装泅渡,向水中抛入了一些装满刨花并
用皮带连接在一起的麻袋。果然,敌人的所有机全部开火,而我们近卫军人的任务,只是标
记下机枪发射点的位置。
    清晨,我军的炮兵和迫击炮兵开始猛烈轰击已被我侦察到的敌人的发射点。运河各转弯
处的房屋及其它设施都遭到彻底的破坏。强击队开始强渡运河。
    配属于强击队的坦克只有通过运河桥才能进入蒂尔花园区。因此,我们竭尽全力首先攻
占桥梁。争夺拱桥的战斗最为激烈。工兵冒着敌人的机枪火力成功地排除了桥上的地雷,并
拆除了悬挂在桁架下的两束大威力的炸药包。我们从进行间冲过桥去的首次尝试未获成功。
坦克目标很大,只要它刚一出现在桥前的广场上,立刻就遭到敌人疯狂的射击。隐蔽在蒂尔
花园区纵深某处的“虎”式坦克也在进行射击,这些坦克的炮塔以下部位全部埋入地下。
    傍晚,坦克兵们从危险区拖回来一辆被击毁的坦克之后,请求加强该地段的炮火,并施
放烟幕。
    在烟幕的掩护下,近卫第220团第1营强击队的几名自动枪手得以冲过桥去,并夺取了
运河对岸拐角处的一所房屋。但是,只要坦克一出现,敌人的发射点就立刻开始射击。一辆
坦克已经接近拱桥,但被一枚长柄反坦克火箭弹击毁。这枚火箭弹是一个幸存的德国鬼子从
机枪巢里发射的,他隐藏在一所已被我军的机枪手们占领的楼房三楼阳台上。
    看来,坦克兵部队到此为止不会试图用其威力强大的战车去冲击蒂尔花园区了。但是,
战士们所固有的聪明智慧又使他们摆脱了困境。他们在坦克上挂上了很多发烟罐,当坦克接
近拱桥时将发烟罐点燃。希特勒匪徒见此情景后不知如何是好,因为起火的坦克向拱桥猛
冲,并不停地射击。而敌人惊慌失措的这几秒钟,就足以使坦克冲过拱桥,并在靠拐角处一
座房屋的院子里隐蔽起来。坦克兵从这里与强击队的自动枪手们协同作战,开始肃清这个街
区的敌人。此后,这个街区就被我军作继续发展进攻的登陆场。
    在争夺拱桥的战斗中,这个团的党小组长亚历山大·尼古拉耶维奇·叶夫多基英夫大尉
表现极为突出。子弹一次也没碰到他。他是第一批冲过拱桥,并两次返回带领团里的战士冲
过桥去。金星勋章获得者叶夫多基莫夫在维斯瓦河战役中战功卓著,获得光荣称号,在这里
他又为大家作了出了勇敢和大无畏精神的榜样。
    该团另一位苏联英雄巴维尔·瓦西里耶维奇·祖边科中尉,他是迫击炮排排长。他以自
己的党小组长为榜样,迅速地出现在运河对岸,带领部属爬上屋顶,并将迫击炮拖了上去,
然后开始用炮弹慰劳党卫军匪徒。由于居高临下,可以清楚地看到敌人兵力集中的地方和发
射点,因此每一发炮弹都准确无误地命中目标。
    在这一天,近卫步兵第74师的几个强击队也克服了水障碍。开始强渡前,亚历山
大·尼基托维奇·古达诺夫上尉的强击队,攻占了运河转弯处尽头右侧的一个街区。古达诺
夫和战士们在浓烟的掩护下向岸边冲击,他们迅速地消灭了隐藏在岸边一些楼房的地下室中
的敌人的自动枪手。
    他命令部分机枪向运河方向射击,另一部分机枪向被围的敌守备部队射击。然后,他一
直在等候其他分队赶到。这些分队在营长的率领下正赶来准备强渡运河。但这时敌从由后面
向他们开了火。营长牺牲了。古达诺夫接替了全营的指挥任务。几个分队被派去消灭被围的
敌守备部队,其余的分队则准备强渡运河。不久,被围困的一个街区的上空升起了红旗。这
时,古达诺夫指挥的几个强击群已经渡过了运河,并在对岸站稳了脚跟。这样,全师的一个
翼侧就受到了掩护,而敌人所有的可沿运河向我射击的机枪发射点,均处在我军炮火和机枪
的两面夹击之中。这一情况立刻减轻了渡河部队的压力。
    步兵第4军近卫步兵第47师步兵营营长弗拉基米尔·斯捷潘诺维奇·诺维科夫少校经
历了一场复杂而艰巨的战斗。他在蒂尔花园区域强渡过运河之后,和战士们进入了党卫军分
子的防御地区。激烈的战斗持续了6个小时。战斗中使用了手榴弹和短刀。党卫军分子盘距
着预有准备的阵地和掩蔽所,而诺维科夫和战士们则依靠奋不顾身的勇敢精神和早在伏尔加
河河畔巷战中积累的经验。近卫军人取得了胜利。蒙克的党卫军分子被粉碎,部分被俘,虽
然他们曾立下誓言,说在被俘之前,要把最后的一颗子弹射入自己的头颅。但子弹还剩下很
多,他们却举起了双手投降。
    近卫步兵第28军第29师的一位22岁的连长尼古拉·
    比麦诺维奇·巴拉金上尉,在战斗中表现非常出色。他对下水道进行侦察之后,作出决
定:派一些战士沿下水道前进到运河,游至对岸,然后再次通过污水管潜入敌后。这次机动
完成得非常出色。巴拉金的步兵连消灭了敌人的两股守备部队,俘虏了“冲锋营”的68名
自动枪手和机枪手。巴拉金在战斗中负伤,但仍继续指挥战斗,直至增援部队到来。
    师长叶菲姆·季莫费耶维奇·马尔琴科上校是这样向我报告的:
    近卫步兵第39师第120团上尉亚历山大·斯捷潘诺维
    奇·克里姆什金指挥的强击队所属的几个强击群,也是采用同样的方法渡过了运河。他
率领战士们沿着污水管和地下通讯管路来到梅克林——布吕克火车站附近的桥下,从那里发
起迅猛的冲击突入车站。不久,苏联英雄米哈伊尔·巴甫洛维奇·卡尔纳乌先科大尉率领全
营来到运河对岸,并开始强击邻近车站的街区。
    就在这一天,勇敢的团小组长列昂尼德·拉德任科上尉又立了新功的消息,传遍了整个
集团军。这是一个具有惊人勇敢精神的人。在以往的一些战斗中,他总是带着一把口琴参加
冲击。当看到战士们在敌人的射击下被迫卧倒后,他总是把口琴放入口中吹奏起欢快的乐
曲,并第一个向前冲击,战士们也就挺身站起,跟着他冲向敌人。他身材高大、机智灵活,
在战斗中从不知什么是畏惧。在北顿涅茨河、扎波罗热近郊、维斯瓦河、奥得河登陆场,他
都是这样做的。在这里,他在夜间游过兰德维尔运河时,也不停地吹着口琴,以便告诉战士
们他所处的位置。天亮前,口琴声停止了。当同志们赶到他身边时,拉德任科指了指血淋淋
的面颊。原来他的面颊被子弹打穿了。但是,团小组长没有撤出战斗,直到第二次负伤。这
一次他的伤势很重,弹片击中了他的脊椎。
    向柏林进军的就是这样的一些人!
    夺取了兰德维尔运河对岸的几个小型登陆场后,集团军各部队开始由南面对蒂尔花园区
发动强攻。所有部队,其中包括由北面、西面及东面进攻的各部队的锋利的突击矛头,都直
指帝国办公厅所在的岛中心——153号目标,而那里仍不断地下达着要部队继续进行毫无意
义的抵抗的命令。
    蒂尔花园区的所在地象是一个拉得很长的椭圆体,长8公里,宽2公里。这就是法西斯
帝国剩下的所有一切——一个被炮火紧紧地包围的孤岛。
    蒂尔花园区的西部是一片宽阔的园林和动物饲养区。园林中心矗立着两座高大的六层钢
筋混凝土结构掩蔽部,每座掩蔽部的下三层位于地下,上三层位于地上。墙壁厚2米,设有
射孔和带钢门的了望孔,它可靠地保护着设在内部的通信枢纽部、指挥所和柏林防空司令
部。掩蔽部顶上配备有几个高炮连。
    在蒂尔花园区东部的大型建筑物群中,有一座有棱角的建筑物,它有很多又沉重又高大
的方柱作支撑,显得十分阴森可怕。这座建筑物占了整个的福斯大街。这就是帝国办公厅。
在它的地下隐蔽部内,有希特勒的最后的一个藏身之地。据俘虏供认,元首自3月份起,就
未在任何地方公开露过面。我们此时才得知,与希特勒一起隐藏在帝国办公厅地下室内的,
还有戈培尔、鲍尔曼、取代古德里安出任总参谋长的克莱勃斯以及其他许多高级官员,共
600人左右。第三帝国军队的指挥网全部聚集在这里。柏林市内乃至德国全境战斗的结束,
均取决于这座巢穴——希特勒的最后一座堡垒能否很快被攻陷。
    帝国办公厅北边靠近勃幸兰登堡大门附近,就是国会大厦——一座圆顶的高大建筑物。
这座建筑物多次遭到炸弹的直接破坏,现在已成为一个便于进行防御的空荡荡的庞然大物。
    歌剧院、官殿、博物馆也都被希特勒匪徒改变成支撑点和强大的抵抗枢纽部。
    在这里,我们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和牺牲。攻打第三帝国这个最后的防御地
域的战斗,显示了苏联军人的集体英雄主义。德国首都这个废墟中的每块石头和砖瓦以及每
个广场和街道的沥青路面,都洒有苏联军人的鲜血。正是他们,在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去参加
殊死的战斗。他们渴望生活,但为了生活,为了全世界人民的幸福,他们赴汤蹈火,出生入
死,从伏尔加河一直打到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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