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longjun (黑龙), 信区: History
标  题: 宽容20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9月12日12:08:22 星期二), 站内信件

宽容
二十 布鲁诺
        据说(而且很有根据)世界大战是没有军衔的军官们的战争。将军、上校和三
星战
略家坐在某个无人光顾的大别墅的大厅里,守着孤独的光亮,盯着数英尺长的地图沉思

直到想出一点新战术,使他们能得到半英里的领土(以三千人丧生做代价),而与此同

时,下级军官、中尉、下士却在聪明下士的帮助和鼓动下,做着所谓“黑活”,最后导

致了德国边线的崩溃。
    为精神世界的独立进行的伟大征战与它相差无几。
    没有投入几十万人的正面交锋。
    没有孤注一掷的冲锋为敌人的炮兵提供叨显顺手的靶子。
    我说得更进一步,大多数人根本不知道在打仗。好奇心会不时驱使人们寻问早晨烧

死了谁,明天下午又会把谁绞死。然后他们也许会发现,有几个亡命徒还在继续为天主

教徒和基督徒从心底下赞成的几项自由原则而抗争。但是我想,这消息只会使人们轻叹

惋惜而已。下过,要是自己的叔叔落得如此可怕的下场,亲戚们一定会痛不欲生。
    情况大概只会如此。殉道者为事业献出了生命,他们的业绩不能简化成数字公式,

也不能用安培和马力的概念表示。
    攻读博士学位的勤奋学生会仔细阅读乔达诺·布鲁诺文集,通过耐心地收集所有充

满感情的话语,如“国家无权告诉人们应该想什么”和“社会不应该用剑惩处不同意通

常公认的教理的人”,写出以《乔达诺·布鲁诺(一五四九——一六○○年)和宗教自

由的原则》为题的可以被人接受的论文。
    但是,不再研究这样重要课题的人,看问题的角度也有所不同。
    我们在最后的分析中说过,有一批虔诚之士,他们对当时的宗教狂热深感震惊,也

震惊于人们头上的枷锁,各国百姓被迫在枷锁下生活。于是他们起来反叛。他们真是穷
活。于是他们起来反叛。他们真是穷

鬼,除了背上的披风以外几乎一无所有,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保证。但是圣火在他们胸

中燃烧,他们穿梭在大地上,演讲,写作,把高深学府里的高深教授拉进高深的争论里

在普通的乡间酒馆里与普通的乡巴佬进行普通的辩论,并且一如既往地宣讲要善意、理

解和仁慈地待人。他们提着书和小册子,穿着破衣烂衫,四处奔走,最后  肺炎死在波

美拉尼亚的穷乡僻壤的悲惨小村里,或者被苏格兰小村里的醉醺醺的村民私刑处死,要

不就是在法国的大道上被车轮碾得粉身碎骨。
    如果我提到乔达诺·布鲁诺的名字,我并不是说他是这类人中唯一的一个。不过他

的生活、他的思想、他为自己认为正确合意的东西所产生的不息热情,确是所有先驱者

的典型,是很好的例子。
    布鲁诺的父母很穷,他们的儿子是个普通的意大利孩子,没有什么天资,只是按照

一般惯例来到修道院。后来也成为多明我会僧人。他与这个团体格格不入,因为多明我

会教徒热情支持所有的迫害,当时被称为“真正信仰的警犬”。他们都很机警。异端者
莆罢嬲叛龅木薄K嵌己芑R於苏�

无需把观点写出来让追踪的暗探嗅出味道。一个眼神,一个手势,一耸肩膀,便常常足

以露馅,使他与宗教法庭打打交道。
    布鲁诺成长在一切都要俯首听命的环境中,他是怎样成为叛逆、丢弃《圣经》而捧

起塞诺和阿纳克萨哥拉的著作的,我也搞不清楚。但是这个奇怪的新手还没有完成规定

的课程,就被赶出了多明我会,成为大地上的流浪者。
    他翻过阿尔卑斯山。在他之前,有多少人冒险穿过了这个古老的山口,希望能在罗

纳河和阿尔弗河交汇处的大森林里找到美好的自由啊!
    又有多少人心灰意冷地离开了,他们发现这里和那里总有那么一个内在的精灵迷惑

了人们的心,改变一个教义并不一定意味着改变了人们的心灵。
    布鲁诺在日内瓦住了不足三个月。城里挤满了意大利难民,他们给这个同乡弄了套

新衣服,还找了个工作,当校对员。到了晚间,他就读书写作。他得到了一本德·拉·

拉梅的书,终于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德·拉·拉梅也相信,中世纪教科书所宣扬的暴

政不打碎,世界便不能进步。布鲁诺并没有象自己的著名法国老师走得那样远,不认为
的著名法国老师走得那样远,不认为

希腊人教诲的一切全都错了。但是十六世纪的人为什么还要受早在基督出生前四个世纪

写下的字句的束缚呢?究竟为什么?
    “因为一直都是这样”,正统信仰的支持者回答他。
    “我们与祖先有什么关系,他们与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让死去的人死去吧,”这

年轻的反传统观念者答道。
    很快,警方便来找他,建议他最好打起行李到别处碰运气去。
    布鲁诺以后的生活是无休无止的旅行,想找个有一定程度的自由和安全的地方生活

和工作,却从未如愿。他从日内瓦来到里昂,又到图卢滋。那时他已经开始研究天文学

成为哥白尼的热情支持者,这是危险的一步,因为在那个时代,人们都在狂吼:“世界

围绕大阳转动?世界是绕太阳转动的普通行星?呸!谁听说过这种胡言?”
    图卢滋也使他感到不快。他横穿法国,步行到巴黎,接着作为法国大使的私人秘书

来到英国。但是等待他的又是失望,英国的神学家并不比大陆的强。也许他们更实用一

点,譬如在牛津大学,他们并不惩处犯有违反亚里士多德教诲错误的学生,而是罚他十


个先令。
      鲁诺变得好讽刺挖苦了。他开始写一些文采勃发却又?为危险的短篇散文和以宗

教哲学政治为内容的对话;在对话中,整个现存的秩序被弄得颠三例四,受到细致但绝

无奉承之意的检查。
    他还讲授他喜爱的科目:天文学。
    但是学院的当权者对受学生欢迎的教授是极少给笑脸的。布鲁诺又一次被请离开。

他回到法国,又到马尔堡。不久前路德和兹温格尔曾在那里争论在虔诚的匈牙利伊丽莎

白地堡里发生的化体的实质。
    他的“自由派”大名早已先他而行。他连授课都得不到允许。维藤贝格应该好客一

些,可是这座路德信仰的堡垒刚开始被加尔文大夫的教徒把持,从此,布鲁诺自由倾向

的人也不再有容身之地了。
    他向南行,到约翰·赫斯的地盘碰运气。新的失望在等待着他。布拉格成了哈普斯

堡的首都。哈普斯堡一从前门进入,自由便从后门离去。再回到大路来吧,走向遥远的

苏黎世。
苏黎世。
    在苏黎世他收到一个意大利年轻人乔瓦尼.莫塞尼哥的信,诸他去威尼斯。我不知道

什么使 悸撑到邮 了邀请。也许这个意大利农民被一个贵族名字的光采迷惑了,为这个

邀请而受宠若惊。
    乔瓦尼·莫塞尼哥的前辈敢于蔑视苏丹和教皇,但他自己却不是这副材料。他意志

薄弱,胆小如鼠,当宗教法庭的官员到他家要把客人带到罗马时,他连手指头都没有动

一下。
    威尼斯政府一贯小心翼翼地保护自己的权力。布鲁诺如果是个日耳曼商人或荷兰船

长,他们还会强烈抗议,如果外国军队胆敢在他们的管辖区抓人,他们甚至会发起战争

可是为了一个除思想外不能给城市带来任何好处的流浪汉,为什么要触怒教皇呢?
    的确他自称学者,共和国也甚感荣幸,不过国内自己的学者已经绰绰有余了。
    和布鲁诺告别吧,愿圣马可怜悯他的灵魂。
    布鲁诺在宗教法庭的监狱里呆了六年之久。
    一六○○年二月十六日,他在火刑柱上被烧死,骨灰随凤扬去。
    他的行刑地在坎普迪菲奥利,懂意大利文的人能从这个短小美妙的比喻中获取灵感

    ------------------

--
★我不受魔法的!★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202.118.226.68]
[百宝箱] [返回首页] [上级目录] [根目录] [返回顶部] [刷新] [返回]
Powered by KBS BBS 2.0 (http://dev.kcn.cn)
页面执行时间:4.902毫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