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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kick (缘份的天空), 信区: History
标  题: 高岗魂断中南海(07)
发信站: 紫 丁 香 (Mon Mar 30 15:08:24 1998), 转信




第七章　自古英雄爱美人

　　东交民巷八号大院自从高岗进来以后，每天车水马龙，热闹非凡。来
这里的宾客，除了各地和各部委的党政要员外，就是一些打扮得花枝招展
的漂亮女人。她们大多都持高岗亲自给他们颁发的出人证，可以毫不费力
地通过门前的警卫出出进进。
　　高岗对女人们找他，似乎并不掩饰。他在公开场合经常讲∶“政治家
锺爱的其实只有两件法宝，一是驾驶政治风云的权力，另一个就是漂亮女
人。如果有几个漂亮美女为你尽职尽力地服务，那么你将变成一个不可战
胜的英雄。英雄和美人，永远是不可分开的。”
　　在高岗所交往的几个女人中。他最喜欢孟虹。孟虹出现在他的办公室
里时，连工作人员和秘书也得对她敬畏三分。她的姿态完全像一位女王在
访间臣民，全体臣民们则对她卑躬屈膝，低首后退。她穿得并不特殊，几
乎和其他女人们没有什么差别，但她的气质优雅，永远是那么不卑不亢地
接受着人们对她的恭维。
　　“你好，高主席，”孟虹伸出手来拉住高岗的手，恰到好处地嫣然一
笑，当他正要张开手拥抱她时，她却挡住了他∶“别，我有重要事情向你
汇报。”
　　高岗微微一笑，他从她一本正经的神态里判断出她肯定不是在开玩笑，
于是点点头，把她引进自己的另一间较小的办公室。这里专门配备了一台
抗干扰的电话机，用以和一些担负特殊使命的人员联系。还有一张巨大的
双人床和食品储备柜，可供深受信任的人员在里面吃夜宵。
　　“什么重要情况？”高岗有点急不可待了。
　　孟虹认真地说∶“听说毛主席要召开党的代表大会或中央全会，把政
务院也改成像苏联那样的部长会议，还要在党内设立什么总书记，我想你
要能当选为部长会议主席或总书记就好了。”
　　“你怎么知道的？”
　　“那天中南海里举行舞会，我和空政、海政文工团的几位演员都被邀
请到怀仁堂里跳舞。毛主席、朱老总、彭老总、刘少奇他们都在那里跳，
我陪朱老总跳了一会儿后，他说他要和毛主席商量一些事，然后就离开我
到毛主席那边去，等毛主席和朱老总进了休息室后，我假装给他们送水走
了进去，恰巧听到他们议论这件事。”
　　“还听到什么？”
　　“还听到毛主席好像在夸奖你，说你在许多问题上头脑清醒，是难得
的五虎上将！”
　　“真的？”高岗兴奋得有些失态。
　　孟虹蹶起了嘤桃般的红嘴唇∶“人家对你忠心耿耿，难道还能和你说
假话？你要信不过我，以后再也不和你谈论这些东西了。”
　　“不！”高岗一下子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伸过嘴去在她双颊上急风
暴雨般的亲吻，把她一时淹没在欢乐里，不停地说∶“我要是不相信你怎
么会对你这样？说老实话，其他中央领导人喜欢你只是为了和你一般地玩
一玩，跳跳舞什么的，而我是真正为你办事！你算算，自从我们认识以来
我给你办了多少事？安排了多少人的工作？为什么我会冒着一定的风险给
你办事，就是喜欢你！真心喜欢你！”
　　“我也是真心喜欢你！”孟虹说道，细腻的声音像个小姑娘，“我很
想祝贺你成为中国数一数二的领袖，我甚至天天在为你祷告，你信不？我
只要一听到对你有利的消息我就急着要告诉你，我知道你一定会不同凡响
的。我发现主席也很喜欢你，并不喜欢周恩来。在一次舞会后，我亲眼看
见毛主席不知因为什么事朝他大发脾气，说∶‘你们总是要对我搞封锁，
有事不报告、不请示就自作主张，这是目无党纪国法。’不知怎么搞的，
周总理在我们面前也是威风凛凛，很厉害的。但到了毛主席面前都变成了
小孩子了，一股劲地对主席说∶‘主席别生气，不要这样嘛，我们有错我
们坚决改正嘛。’当他看见我们在旁边听时，他就把门关住了。”
　　“这事就在我这里说，出去对任何人都不能讲。这是党和国家的最高
机密，懂吗？”
　　“我当然懂！我看中你一定会成功的，中国的江山迟早是你的，其他
人则不行。亲爱的高主席，这点在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就看出来了。我独具
慧眼，不会错的！”
　　这时高岗已经不想听这些话了，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身体，动手给
她脱衣服，希望她能闭上嘴巴。当她倒在自已身边，用手抚摸着他的肩膀
时，他早已按捺不住，扑到了她的身上。
　　高岗很兴奋，他没想到会从一个看上去并不起眼的女人身上捕捉到这
么重要的信息，看来毛泽东的确着手要解决刘少奇和周恩来的问题了。他
知道，在国务院成立总党委的意见是由周恩来提议的，刘少奇积极赞成并
予批准。毛泽东闻讯后大为恼火，当着很多人批评说∶“你们还嫌独立王
国少是不是？成立那么多的重叠机构是想和中央分权，进城以后少奇、周
恩来各抱一个摊摊，也有搞分散主义的苗头。你们如不检查，我就辞去党
的主席，由你们折腾吧！”毛泽东批评后，周恩来马上宣布撤销国务院总
党委，并向中央和毛泽东作了较为深刻的检查。在这种情况下，刘少奇和
周恩来还有当部长会议主席和总书记的可能吗？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孟虹，高岗立刻叫来秘书，马上通知他的老部下张
秀山、张明远、赵德尊、马洪和郭峰前来开会，研究当前的形势和对策。
正好，来北京开会的中共中央山东分局第一书记、山东省人民政府副主席
向明也打电话要看望他，向明和高岗的关系也很不寻常，经常向他汇报一
些各地的动向，议论中央的人事关系，很得高岗和饶漱石的信任，于是也
参加了这个不伦不类的会议。
　　向明一看与会者，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郭峰是高岗安插在中央组织
部的亲信，他来参加这次会，肯定与中央机构的变动有关。其余几个人，
都是资历颇深的党政领导人，长期在高岗手下工作、自然是他讨论和决定
各种大事的内阁成员。
　　“喂，同志们，”高岗首先开宗明义说道，“我们党现在又到了一个
十分重要的关键时刻、由于毛主席的年事已高，身体不好，而且多次向我
和其他中央领导同志提出要在中央分一线、二线的问题，所以我们党内就
有人企图架空毛主席，迫不及待地捞取各种权力、已经引起了主席和我，
还有饶漱石同志的注意及警觉。我们大家都已有时间阅读了刘少奇这两年
来的一些讲话稿，首先，我认为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一些对抗毛主席的指示
和路线的无可争议的事实。同时，我们也对周恩来的一些问题有所了解了。
这样，我们就该明白我们此刻应担负的任务了。大家说对不对？”
　　那些从各地来的他的伙伴们都把目光对准了他，他们还没有把精力从
纷乱的工作头绪里集中到这个敏感的问题上来。
　　“我昨天到国务院和财政部去了，发现他们的胆子很大，许多重要的
牵扯全局的事情，他们根本不请示毛主席和党中央就那么决定了。最近又
要实行什么新税制，弄得各地都有很大的意见。”向明愤愤然地说，“我
看那个薄一波完全不像个好人，光知道听资产阶级的话，不听听工人阶级
的反应。他搞的那个税收方法是对资本家和国营企业一刀切，他美其名曰
要‘公私一律平等纳税’，实际上只能对资本家有利。”
　　向明的话并没有引起在场者过多的注意。大多数人完全被其他问题所
吸引，所以几乎未被讨论就转移了热点。其实正是向明提出的问题，后来
在中央导致了一场轩然大波。
　　马洪站起来，神情激动地说∶“中央一旦有事，毛主席的身体不行了，
除了高主席外谁也休想能撑起中国这个大摊子。中国革命是怎样成功的？
是靠武装斗争！在某种意义上，陕北是中国革命成功的摇篮。文武双全的
党和国家领导人，除了毛主席外就是高主席。刘少奇有多大的能耐？他在
白区搞得那些地下工作，对革命究竟有什么贡献？大家心里都知道！现在
他搞经济建设，抓来抓去只抓少数资本家，根本不是搞社会主义，所以他
当舵手只能使中国走向邪路！”
　　“周恩来也不行！”张秀山沉着脸说，“他在党内虽然身负军委书记
多年，但打仗不行，只是照着洋教条、洋本本搞左倾机会主义那一套。真
正从中国革命的国情解决了武装斗争正确路线的，只有毛主席和高主席。
现在，高主席年轻有为，在中央领导人中属于最年轻的。毛主席信任高主
席，把他从东北调到中央，就是为了逐步取代刘和周。如果我没有估计错
的话，这一次中央动班子，就应该让高主席上去。”
　　“我们必须让高主席主政！”张明远说。
　　赵德尊也紧接着说∶“不能再等了，这是一个很重要的机会。如果不
行的话，我主张我们联名给毛主席写信，要求高主席担任党的总书记或者
是部长会议主席。”
　　高岗双手抱臂，扫视着一个接一个的发言者，并聚精会神地倾听着。
他心里高兴得心花怒放，但表面却一点儿也不表现出来。他手下的那几员
五虎上将，个个对他忠心耿耿，他从内心感到满意。他知道，一旦他真正
主宰了中国的党政军大权，这几个看上去名不出众的大将，都是各地一头
的重要诸侯。所以，他需要听听他们的发言，了解每个人的内心世界，这
样他才能更放心地使用他们。任何政治家，都是把他最放心、最了解的人
才安置到最关键的岗位上的。他相信这一天的到来不会太久远了。
　　郭锋在大家都发言后才点了一炮，他懂得怎样能更抓住人们的心∶
“同志们，也许我的看法是多余的，会引起人们的误会，但我还是要说，
因为我所提出的问题是关系到我们党和国家命运的大事。组织部大家知道
现在是谁抓的实权？是安子文！他不仅是组织部的第一副部长，而且兼着
国家人事部的部长。他本人就是个自首变节份子。他在刘少奇的支持下，
把许多写了自首书和《反共启事》的人包庇下来，不但重新钻进党内，而
且飞黄腾达，占据党内各种要职。我看了许多人的档案，他们把写《反共
启事》出狱写成是‘经外面党组织上营救出狱’，你看美化成了什么？他
们在结论中避而不谈他写‘反共启事’、‘反共文章’和对组织对同志的
出买，而大讲他们的什么功绩，所以我说他们是在篡改历史、制造假结论，
真欺骗。他们这种干法，肯定是背着毛主席和党中央的大多数同志干的，
因此我几次向安子文提出要重新审查有些人的历史，遭到了他的断然拒绝。”
　　“于是，在我们党内就出现了这样极不正常的情况。”高岗站起来，
显得很气愤，“一方面是许多叛徒、变节份子、写了反共启事的人得到重
用。另一方面呢？是在座的这些南征北战，跟着党跟着毛主席流血流汗，
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冲杀过来的功臣、老革命、好同志却得不到提拔，得
不到合理的使用，甚至我亲自要提拔的人报到人事部都要被安子文扣住报
告不批，你们说这种状况还能再容忍下去吗？”
　　这下，会议室里爆开了锅∶
　　“这简直是欺人太甚，天下是我们打出来的，我们不坐天下谁坐！”
　　“把他狗日的们统统拉下来！”
　　“现在除了毛主席和高主席，党中央中没有几个好东西，让他靠边站！”
　　“刘少奇一天鼓吹‘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专读圣贤书’，原来他就
是以此为幌子，其实他想夺权！”
　　“高主席，你得赶快向毛主席建议，千万不能再让他们胡闹下去了，
否则我们只好效仿张学良和杨虎城，走兵谏的道路！”
　　这时，高岗反而沉住气了，他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很有风度
地站起来，背抄着手踱了几步，然后说∶“同志们的意见使我很受感动，
请大家相信我，我是绝对不会辜负同志们对我的信任和希望的。正如大家
所谈的，刘少奇肯定不是我们党和国家的合格领导人。他对留苏学生竟能
说∶‘现在革命是搞得差不多了，敌人已被打倒。你们到苏联学习是为了
搞建设，是使国家工业化，克服中国的落后现象。’既然不要革命了还要
我们这个党干什么？所以我说他的错误不是个别的，而是一贯的、系统的，
是路线错误。刘少奇在七大被抬得太高了，经过几年的实践证明他并不成
熟。他只搞过白区工作，没有军事工作和根据地建设的经验，只依靠华北
的经验指导全面工作，而看不起东北的经验。他在组织上完全搞得是小圈
圈，这样就决定了他要犯错误。所以，我在和毛主席谈话时，明确提出党
的六届七中全会通过的《关于若干历史问题的决议》要修改，决议中关于
刘少奇是党的正确路线在白区工作中的代表的提法不对头，需要重新作出
结论。毛主席说我的意见很有道理，可以考虑。”
　　郭锋插话∶“那就赶快让毛主席采取行动，免得夜长梦多。刘少奇那
家伙老奸巨滑，一旦得知我们的行动、马上展开活动就哈事也办不成了。”
　　高岗点点头：“从中央现在的格局来看，中央的干部共分两部份∶一
部份是红区，另一部份是白区。红区由毛主席和我为代表，刘少奇是代表
白区。在党的成份中，军队的党占有主导地位。成份是多数，这个代表人
物是我而不是其他人。但是，现在党和国家领导机关的权力，全让白区干
部夺走了。所以我们面临着一个最主要的任务就是彻底改组党中央，由我
们在座的同志和军队中久经考验的同志来掌权，这是最公道的，也是我们
必须要做到的。刘少奇为代表的白区党眼下正在积极活动，千方百计地企
图篡夺党和国家的领导权，而我们则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揭露他们，孤立他
们，让他们的阴谋不能成功。”
　　向明这时连连点头∶“高主席说得句句在理，但这个问题并不是轻而
易举地能够办到，最大的关键是要毛主席点头。因此，我认为我们要把主
要的工作放在毛主席这里。”
　　高岗转了一个圈子说∶“毛主席这边不成问题，我很清楚。毛主席不
愿意落这样一个名声，好像这么重大的事情是由他一个人来决定，需要我
们来给他铺垫。我们大家发动全党，对刘少奇这些人来个群起而攻之，他
无法再主持工作，毛主席就好表态了。”
　　“我们还需要一些有关刘少奇的材料。”马洪亮着嗓门说，“这样我
们好在中央机关的一些干部中活动。”
　　高岗说∶“这个好办，我可以让饶漱石同志再提供一些。饶漱石同志
是我们的人，为人正派可靠，绝对不会有错。我们开完会后我就给他打电
话，让他立刻着手准备。”
　　当饶漱石被唤去接高岗亲自打来的电话时，他正在家里和妻子一起悄
悄地吃晚餐。在家里谈论这样的机密大事是需要谨慎的，所以他说话小心
翼翼，但措辞简要扼明：“他的问题很多，而且很快将会有新的材料公开。”
　　“是吗？能不能现在给我透露一些。我这里就有很多同志在等着。只
要我们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四处活动，把对手搞得狼狈不堪。”
　　“我想这是次要的。”饶漱石说，“杨帆同志和上海市的几位同志上
午在我这里谈了很多问题，许多事牵扯到了党纪国法。我对纠缠历史上的
是非兴趣不大，关键是现实。要学会巧妙地利用他们和那个的矛盾。那个
人很重要。要把他发动起来，一切事情就迎刃而解了。”
　　高岗听得出来，“那个人”就是指毛泽东。
　　他感觉到饶漱石比他城府深，很爱在条件不成熟的时候隐蔽自己。在
中央许多人的心目中，似乎他是很受刘少奇器重的人，其实正是他把刘少
奇恨得咬牙切齿。仅此一点，就可以着出饶漱石十分善于工营心计。但此
时，高岗不容他久拖下去了，于是催促道：“我已试图通过正常渠道再向
主席那边做点工作。但他心里有话不便明讲。坦率地说，我已成了骑在虎
背上的人，再没有退路了。无论前景是什么，我们只能走下去。我是铁了
心了，我不能让眼前最好的时机白白滑过去。毛主席对他的几次批评太重
要了，我们只有乘此东风，才能把他们搞垮。”
　　“我完全同意你的意见。但眼下要能沉得住气。我只告诉你一点，马
上就要有一颗政治式的定时炸弹要爆破了。”
　　高岗一怔，脑海里飞出一连串的“？”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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