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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朝鲜战争(李奇微回忆录)----第一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Aug 31 16:46:58 1999), 转信
第一章
“清晨静谧的国土”——
暴风雨到来的前夕
对于朝鲜的地理、历史、气候、整个经济状况以及朝鲜人民一无所知的人,
不可能充分理解朝鲜战争。朝鲜目前分隔成南北两个部分并非自然条件所致。因
自然条件而使朝鲜一分为二的情况只有一个,那就是濒临日本海、南北走向的太
白山脉使得朝鲜分隔成东西两个部分。朝鲜在地理上、战略上、经济上和种族上
都是一个统一的整体,就如一个人的双臂、双腿与身体的关系一样;它的每一个
部分对于其他各个部分都是必不可少的。朝鲜被三八线隔绝开来儿乎纯属偶然,
仅仅是出于军事上的考虑。这件事对于当时的军事历史学家来说是那样微不足道,
以至于今天没有哪个人能够确切地说出是谁首先提出这种以三八线为界的主张的。
严格地讲,三八线根本谈不上是一条边界线。从军事上讲,这条线无法防守,
从传统上讲,它又无任何意义可言。居住在该线以北的朝鲜人同居住在该线以南
的朝鲜人一详,讲的是同一种语言,吃的是同样的饭菜,喜爱的是相同的衣着和
习惯,此外,还怀有相同的民族自豪感。
历史上,朝鲜虽遭受过周围列强的侵略和奴役,但它在本国人民的心目中却
一直是作为一个独立的国家而存在着的。而且,若干世纪以来,朝鲜人一直怀有
自己管理自已国家事务的愿望。由于不利的地理条件,朝鲜几乎有史以来就一直
是个争战的沙常尽管国际间有着各种禁止侵犯朝鲜的协定和条约,中国、俄国和
日本仍屡次三番地想吞并朝鲜的领土,将其纳入自己的版图。我国政府多次提出
保证,一旦朝鲜遭到进攻,就应给予援助,但是,直到一九五○年六月以前,美
国从未伸出过援助之手解救过这个不幸的弱小王国,,以使其免遭邻近敌国的侵
占。
长达六百英里的朝鲜半岛如同从亚洲大陆伸出的一个肥胖的拇指。它直指日
本四大岛屿中最南端的九州岛,很容易引起对方越过狭窄的对马海峡的入侵。从
朝鲜的主要港口釜山到日本内海入口处下关,全部航程仅一百英里稍多广点。朝
鲜半岛把靠近北极的日本海与靠近赤道的黄海分隔开来。这也许能在一定程度上
说明这个国家为何有着极为悬殊的温差。朝鲜虽位于温带地区,与我国的肯塔基
州在同一纬度上,但在其北部六千英尺高的陡峭山岭上,冬季的寒冷气温可低达
华氏零下五十度,而在南方的稻米之乡,炎热的夏季简直让人透不过气来。步兵
所头疼的各种困难这里都能碰到:深厚的积雪,泥泞不堪的道路,夏季的倾盆大
雨,四处飞扬、令人难以忍受的尘土。不过,这里也有绿色的稻田。看上去是那
样地青葱、明快,使人心旷神治。
朝鲜有一个特点,是任何作战人员都不会忘却的,那就是臭气熏天。由于用
人粪来肥田,加之用一些大大小小的水桶和破漏的大车装运这种东西,因而乡间
的空气中弥漫着十分强烈的臭味,使人乍一闻到不堪忍受。
朝鲜是个贫困的国家。在南方低地地区,自然草木植被早就遭到砍伐,被人
们用作燃料、粮食和饲料。所以,那里生长的植物现在主要是一种矮小多节的灌
木。这些灌木丛几乎无法让人荫蔽和栖身。这里很难见到青枝绿叶,也打不到什
么柴火。南方的村民用长长的耙子在地上楼扒,收罗起每一点可供烧火的东西。
他们把树根、枝条、稻草、破布头和各种杂七杂八的废物,都细心地检起来贮藏
好,以备日后生炉子。在村庄里,路边的沟壕便算是敞开的下水道。这也加剧了
本来到处就能闻到的恶臭。猪,是村民喂养的主要家畜,在污秽中到处乱窜。警
觉的饿狗连人们丢弃的最令人恶心的腐肉、下水也能狼吞虎咽地吃下去。小孩子
们在茅舍外面玩耍,小小的裤子恰好在后面开了个口,为的是能随时大小便。
南方的水稻败成很好。朝鲜人还大量种植卷心菜,不过菜常常长得很老了还
不收割。他们把这种菜收进家后;就和鱼头及其他美味一起贮存在大坛子里,经
烧煮之后便作为一种叫“金荠”的家常菜供食。对于大多数西方人,这种东西实
在不堪入口。可是,朝鲜人却吃得津津有味;毫无疑问,他们可以从中摄取丰富
的维生素。
村庄的茅舍都很矮小,室内陈设简陋,光亮靠糊着油纸的窗户提供,这种油
纸可以透光。南方平展的土地都经过精心的耕作。到处都是居民点。
北朝鲜拥有一个工业区。工业区的粮食主要依赖于南方。北朝鲜陡峭的山峦
上可以见到成片成片的高大常青树木。间或,还可看到险峻的花岗岩绝壁从六千
英尺高的山岭上陡然直下。由空中鸟瞰或者信步于山间、海滨时,北方地区整个
说来似乎非常秀丽。当夏季消然离去,生长着茂密阔叶林的山麓、小丘便转成了
金色、黄色以及各种令入惊奇的红色和揭色。蔚蓝的天空常常万里无云。半岛两
边的大海一望无涯,深逢明净。。,,但是,最北方却是一派比较可怕的景象;
尤其是冬季,在遥远的满洲荒野上形成的暴风雪常常在没有预兆的情况下呼啸而
至,满山遍野顿时便可覆盖十英尺厚的积雪。这一地区因山脉一直向鸭绿江延伸,
所以倒是真的被分隔开来。
在这里,军队无法越过无路可行的山脊,保持一条稳固的战线,甚至无法保
持相互间的联络。在整个这一地区,道路蜿蜒袖折而且相互间隔很大。山地间大
都是些羊肠小道,人员和牲畜只能一个一个地通过。这里的森林为徒步的敌人提
供了极好的荫蔽条件。无数狭窄的山谷、令人头痛的羊肠小道以及刀刃一样的山
岭,能使害怕进入无路可行的山地的高度机械化军队寸步难行。中国军队没有装
甲车辆,只有少量的炮乓,他们不为复杂的通信手段所累,装备轻便,只携带手
中的轻武器、他们习惯于各种极端恶劣的天气,习惯于忍饥挨饿。他们有高度的
纪律性,经受过严格的训练。所以,中国军队在这里有许多实施机动和荫蔽的绝
好机会。
我们对地形一无所知,我们企图利用的地图则错误百出,这使敌人占了更多
的便宜。熟悉地形也成了他们的一种秘密武器。我们查找的道路实际上常常都不
存在,或者一10一竞是些轮式车辆根本无法通行的羊肠小道。
与朝鲜险恶的地形不同,朝鲜人民十分殷勤好客,大部分地区的居民都是温
顺和善的百姓。经过适当的训练。
他们有可能成为优秀的士兵。他们是非常俭朴的农民。他们也是狂热的爱国
者。他们对日本人怀有上百年的深仇大恨;对残暴的日本警察至今耿耿于怀。朝
鲜人象爱尔兰人一样喜欢我行我素,喜欢绝对个人自由,因而也就象爱尔兰人一
贯表现的那样不大可能屈服于强加给他们的政治统一。
朝鲜人没有受过自治训练,使用现代化机械设备的训练也很差,所以,为把
自己的国家建设成为一个自给自足的现代化国家,他们遇到了重重的困难。她们
不熟悉我们的各种习惯,我们亦无力打破坚实的语言障碍。加之在与他们国家交
往的过程中,我们又办了那么多轻率疏忽的事情,因此,相互间进行合作极极其
困难的,尤其当极大的危险迫在眉睫,来不及制定计划或拟定草约时,这种含作
便更趋困难。
美国知道朝鲜(从前,我们的地理书上写作“高丽”)的存在是相当近期的
事情,外交上与之发生联系的时间则更短,一八三三年,热衷于打开日本门户进
行贸易的美国人,对同朝鲜进行贸易曾表示过一定的兴趣。可是,即使在海军准
将马修。佩里“打开了”日本的“大门”之后,朝鲜依然没有受到重视。一八六
六年,法国和美国的传教士在朝鲜被处以死刑,被触怒的法、美两国政府曾一度
准备联合进行一次惩罚性的远征,幸而后来放弃了此项计划。但是,此后为能与
朝鲜谈判而进行的种种努力也都以失败告终。结果,美国诲军舰艇同朝鲜海岸炮
乓发生了炮战并捉到了几个朝鲜俘虏。然而,为进行谈判,我们仍坚持做出种种
努力。一开始由日本居中调解,以后则改由中国担当调解人。
一八八二年,我们与朝鲜的第一个条约终于在天津签订,从而使美国与朝鲜
王国之间建立了商务关系。该条约尤其引人注肩的一个特点是含有这样一项条款:
保证“两国之任何一国受到他国不公正对待时,要相互支援”。究竟何为“不公
正对待”,在尔后的整整七十年中,美国对这一词义的理解似乎相当地狭窄。
在后来的儿乎所有有关朝鲜问题的条约、文件、决定和宣言中“独立”一词
一再反复出现。可是,自从在天津签订条约之后,独立一直不过是个神话而己。
对我们来说,独立只意味着我们强制朝鲜遵守其贸易协定,而当其他国家为占领
和剥削这个”清晨静谧的国土”而相互争斗时,我们则不进行干预。
在天津签订条约时,我们曾明确承认中国对朝鲜所拥有的主权。后来,当日
本和中国都力图控制朝鲜时,我们有意识地避免得罪其中任何一方。当我驻朝使
节对中国努力加强对朝鲜控制的做法表示不满、遭到中国驻扎官的反对时,我们
甚至召回了自己的使节。一八九四年,当中日双方在朝鲜问题上的对抗终于酿成
战争时,我们又一次尽力避免站在任何一边;而将所做的一切仅仅局限于表达一
种殷切的希望,希望日本不要对一个毫无防御能力的近邻国家发动一场非正义的
战争。所以,我们外交上“勾销”朝鲜的政策,早在迪安。艾奇逊还不会拼写自
已的姓名时就已奠定了基矗中日冲突期间,我们拒绝了英国要我们与德国、俄国法,任何人都可以根据后来的种种情况轻而易举地加以指责。可是,任何有前
途的政治家,如果当时竟极力主张国家继续保持战备状态,继续在距本国八千英
里之外的地方驻札大枇部队,那他无论如何是站不住脚的。,不错,在分析朝鲜
形势时,我们过于相信我们自己对敌人意图的主观判断,面对我们所了解的敌人
的实力情况却过于轻视。北朝鲜有着强大的突击力量,在南、北朝鲜的边界附近
则集结着北朝鲜的军队。这些情况对我们的情报机构来说并不是什么秘密,问题
在于我们的分析判断出了毛玻我认为,这主要是由于我们认定,世界上共产党国
家的军队并不想冒原子战争的风险去诉诸武装侵略。如前所述,有限战争对我们
来说还是一个比较生疏的概念。
我们所熟悉的有限战争只是从下述意父上来理解的,即所有战争都要受参战
国是否愿意付出必要的代价这个条件的限制。
鉴于这样一些情况,人们当然可以指责迪安。艾奇逊的讲话时机(一九五○
年一月)不对。在这次讲话中,他将朝鲜排除在我们的防御圈之外。南朝鲜军从
力量薄弱,美国政府又受到本国民众要求将全部美军撤回国内的强大压力。这些
情况苏联人当然非常清楚。在这样的情况下,艾奇逊这种我们无意防守朝鲜的明
显表示是丝毫也无助于动摇敌人采取行动的决心的。将朝鲜划在我们的防御圈之
外并非迪安。艾奇逊所发明,亦非杜鲁门政府所独创。早在一九四七年九月,参
谋长联席会议(李海、艾森豪威尔、尼米兹和期帕茨)曾根据杜鲁门总统的指示
进行过研究,最后向国务卿提交了一份备忘录,其中这样写道;“。.....从军事
安全的角度来看,美国保持目前在朝鲜的军队和基地并没有什么战略价值。.....。”
无怪乎这四位军事上的权威人物经迎深思熟虑得出的看法会获得总统的同意。
一九四九年,道格拉斯。麦克陌瑟将军曾分别接受两名记者的采访,首先是
英国记者沃德。普赖斯,尔后是亚利旁那州《明星日报》记者沃尔特。马修斯。
据报道,麦克阿瑟将军在接见记者时曾勾划了一个显然把福摩萨(台湾,下同—
—译注)排除在外的防御圈。这件事并未引起特别的哄动,因为,我们的军事当
局认为,福摩萨不日落入中共之手几乎是必定无疑。美国有关远东问题的应急计
划也没有将朝鲜或福摩萨的防御考虑进去。究竞采取何种口径来弥补福摩萨沦陷
后给美国威信造成的损失,当国务院就这个问题向各驻外使领馆发出简要指示时,
国会中的共和党人群情激昂,强烈要求美国保卫这个岛屿。但是,没有人提出动
议要求改变我们的对韩政策。显然,对朝鲜采取的传统“勾销”政策依然在起着
作用。,如何解释我们在情报的理解上所犯的大错,是个更为复杂的问题。我们
对北朝鲜人民军的实力有个大概的了解。由于经过了一九四九年的总动员并补充
了数千名应征入伍者,北朝鲜人民军的实力增长了一倍。同时,我们也了解自己
的弱点。其实,一九四七年之后,麦克阿瑟将军就不断就威胁着远东的各种危险
情况发出过警告,并且坚持认为,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代替部队的实力。然而,当
时政府正处于要求削减军费的巨大压力之下,因而三军各兵一21一种都“挨了手
术刀”。海军的战斗舰艇、各型登陆舰艇、扫雷舰艇以及进行水雷战的各种装备
器材,缺少到了可悲的程度。空军一开始没有喷气式战斗机,一般作战飞机和输
送部从的运输机也不足。空军的照相侦察能力被削弱,照片判读人员奇缺。这给
地面部队的行动带来了严重困难。在国内,武器和装甲车辆的储备削减到少得可
怜的地步,生产设备则有的拆除,有的绝对加以封存。我们对于联合国阻止任何
重大侵略行动的能力抱有充分的信心。我们知道这个世界对战争已经厌倦,还认
为共产党“不准备”使自己卷入大规模核屠杀之中。此外,我们煞费苦心地避免
引起潜在敌人与我们发生重大争执。,我们对在敌人入侵前夕获得的情报作出错
误的判断,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应归咎于上述一厢情愿的想法。就在北朝鲜人民军
大规模越过边界的前六天,中央情报局的一个战地情报机构曾报告,发现三八线
以北“敌部队在广泛凋动”,同时还发现;“三八线北侧的全体居民转移至距该
线两公里外的地区,元山至铁原铁路的民运业务己经停止,该线仅用作军用物品
的运输专线,武装部队正向边界地区运动,大枇军械和弹药正运往边界地区”。
怎么人们看到了这份报告居然还没有想到敌人的进攻,实在令人费解。
可是,有一点是肯定的,东京盟军总部的情报部门没有从这份情报中得出任
何结论,而是按例行方式,在没有标明急件的情况下便将其转呈给了华盛顿。总
部后来企图推卸对这种近乎典型的作战准备活动未能加以说明的全部责任,并坚
持说,他们曾向华盛顿“转呈过全部事实材料”。
但是,这井不能开脱他们的如下错误做法,即北朝鲜军队一22一发动突袭的
前六天,总部曾向华盛顿、呈送过一份解释性的报告,报告指出,“显然,苏联
顾问们认为,现在利用政治手段(着重号系作者所加)制服南朝鲜政府比较适宜,
特别. .是鉴于北朝鲜在南朝鲜进行的游击战遇到了严重的挫折。”
所以,总部的责任是无法开脱的。我从为,问题狠明显,总部象我们在国内
外的许许多多美国人一样受到一种信念的影响,即认为,所有这些动向和零星入
侵事件,只不过是对方向我们展开心理上的'冷战'时所,采取的一种狠正常的
做法。这种“冷战”不仅在朝鲜,而且在我们认为重要得多的其他地区也在进行
着。除此之外,东京还有一种不信任亚洲谍报人员的倾向,认为南朝鲜人有一种
特别的毛病,,还未看到狼就惊呼“狼来了!”还有一个实际情况,即北朝鲜军
队的这种调动一九四七年也曾发现过。当时,三八线与后方地区全副武装的北朝
鲜部队之间已开始进行一年一度的换防。我认为,真正不可原谅的错误,,是未
能恰如其分地估计北朝鲜人民军所具有的强大的战斗力。这一错误使我们付出了
高昂的血的代价。战争爆发时,总部对于阻止侵略者所需兵力的估计数,几乎不
得不一天一天地在增加。我们简直从未正确估计过敌人的实力。
正当南北朝鲜之间的紧张局势明显加剧时,我们开始从朝鲜撤出最后一批战
斗部队。有人硬说我们是遵照联合国大会的决议这样做的。可是,要求撤走一切
外国军队的决议是美国自己起草并提出的。美国是在不顾联合国临时委员会和李
承晚警告的情况下起草并提出这一决议的。他们的警告是。朝鲜正濒于“残酷内
战”的边缘。当时,我们的国策已定,决心摆脱这种烦人的军事义务。因此。当
最后一83一一批美国部队即将乘船回国时,我们对沿边界发生的武装冲突有意置
之不理。我们正视当时实际局势的唯一做法是一九四九年三月做出了一项决定,
即完成六万五千人保安部队(南朝鲜当局很快将决议中的这个词改换成了“军队”
一词)的装备任务,并向四千人的海岸警卫队提供缉查海上走私、防止海盗和敌
人海上渗透所必需的船只。这支军队的'装甲部队''是由少数侦察车辆和一些
半履带车辆组成的这支军从的步乒师中有四个师每师仅编有两个步兵团而不是通
常的三个团。整个陆军只有九十一门105毫米榴弹炮(按美国陆军的编制,师属炮
兵应有四百三十门火炮,并可得到非师属炮兵同类口径和更大口径火炮的支缓)。
我们自己在南朝鲜的部队最初削减到只有一个团战斗队,最后则只留下一个
大约由五百名官兵组成的军事顾问团(其缩称即人们所熟知的KMAG,读作“凯马
格”)。由威廉。罗伯茨准将指挥。该团负责向南朝鲜营以上单位派遣军事顾问。
这就是北朝鲜人为发动入侵而进行最后阶段的炮击和轰炸时我们留在朝鲜的全部
人马。一九四九年六月,沿三八线发生一系列小规模袭击事件之后,北朝鲜军队
侵入大韩民国领土瓮津半岛。几乎在同一时刻,最后一批美军战术部队却正在撤
离南朝鲜。直到七月份,边界才恢复到原先的态势。就在同一月,三八线以南的
开城遭到北朝鲜步兵和炮乒的攻击。后来在八月份,瓮津半岛再度遭受入侵,经
过激战,北朝鲜人终于被赶了回去。一九五○年五月,开城再次遭到北朝鲜炮火
的猛烈袭击。此时,我们自己却正在飞快地撤离南朝鲜。
不过,决不应当认为我们的军事当局乃至政府当局都一24一一致要求从朝鲜
撤军,或者对那个不幸国家的事务只愿看光明的一面。早在一九四八年,陆军参
谋长奥马尔。布莱德雷将军以其特有的洞察力对参谋长联席会议中大多数人的观
点提出了挑战。这些人的观点是,朝鲜“没有什么战略价值”、“任何在朝鲜使
用美国军事力量的做法都是不明智的”。布菜德雷认识到北朝鲜人入侵的可能性
极大,因而建议,如果真的出现这种侵略行动,则应迅速疏散美国侨民,并且毫
不迟疑地向联合国安理会说明事实真相。他还极力主张,在我战斗部队撒离之前,
应重新分折朝鲜局势。布莱德雷的观点遭到了否决。
此外,美军驻南朝鲜军事顾问团中的一名高级军官约翰。贝尔德上校也曾独
自一人提出过警告。他对当时刚刚任命为驻朝大使的约翱说,南朝鲜军队所用武
器装备的类型与质量不足以保证维持边界的现状。他报告说,人数上处于劣势的
韩国军队在火力上也让北朝鲜军队完全占了上风。北朝鲜军队拥有122毫米火炮,
射程约为十七英里,而美国提供的105毫米火炮有效射程大约只有七英里。他还强
烈要求送给韩国军队一些防空武器,建议向他们提供F-51飞机,但是他的这些主
张没有引起重视。
包括杜鲁门在内的文职官员们早先也曾大声疾呼反对立即拆除我们的战争机
器,关闭我们的军工生产部门。但是,正如如杜鲁门先生在其《回忆录》中所写
的,这些呼声“被国会和报刊淹没了”。因此,最后当大炮终于宣告朝鲜爆发全
面战争时,我们创建的幼小共和国发现它处于毫无抵抗准备的状态,而我们也发
现自己在军事上毫无准备,无法履行相互支援的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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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政治以另一种方式的延续------克劳塞维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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