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story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khl (飘渺公主), 信区: History
标  题: 6 忠孝牌坊与十字架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Mon Jul  5 11:53:01 1999), 转信

发信人: bluebird (子衿), 信区: History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Thu Jun 24 14:07:35 1999), 站内信件

二、在□祸下成长的魏学濂

　　天启年间的□祸对魏大中家造成残酷打击，不仅令其死无全尸，更让其毁家破
室。当时魏家几乎倾家以应付追比，「服物遍鬻，细及匕箸」，但仍远不足数，幸
赖亲朋和里人的相助，始得完纳。年仅十八岁的学濂，在父兄同一年过世的情形下，
被迫开始撑持残败的家园。

　　思宗即位后，旋罢斥阉党，崇祯元年三月，并赠荫各□祸的受害者，其中魏大
中获赠为太常寺卿，□忠节，且赐以祭葬。其时，已自缢的魏忠贤虽被戮尸，但兴
大狱的阮大铖等其他主谋仍逍遥法外，大铖且曾授意同年杨维垣上疏，将天启四年
之前和之后的乱政分别归罪于东林中人与魏忠贤，东林诸公因此对大铖痛恨切齿，
学濂更于十月「行乞入都」，刺血上书，称己「家难较诸臣倍惨」，并申复仇大义。
结果，学□奉旨得□父祠，且诏旌为孝子，而在朝中一片声讨「逆案」的情势下，
阮大铖也终于翌年被削籍为民。殉难诸臣之子乃共推学濂为首，设祭于诏狱中门，
然读祭文未毕，众受难家属莫不狂哭，旁观者亦哭。

　　魏学濂因痛父兄惨死，益加刻苦潜修，且因其父兄的事迹深受时人敬仰与同情，
故其里中甚至有王屋、顾艾和沈蔚等师友，陪伴并督促其读书。崇祯七年，魏大中
入土安葬，会葬者千人，学濂特迎名儒刘宗周在木主上题名，宗周还应邀在灵柩停
放之处讲学。学濂除师事父执长辈刘宗周外，还尝学兵法于王氏（字君重，其事迹
待考），并从薄珏务「佐王之学」，此外，随其伴读的沈蔚也精于兵法和历算，学
濂因此对兵书、战策、农政、天官、治河、城守、律吕、盐铁等事，「无不讲求」。


　　魏学濂的外表英俊潇洒，邑令李陈玉尝形容其「俊而□」，冒襄也赞其「秀挺
清奇，不可一世」，且学濂除了制艺之外，于各种经世致用的实学也尽心钻研，更
访求剑客奇侠，与之「习射角艺」，再者，他还旁通书法、绘画和篆刻等艺事，
「书画精妙，直逼唐宋」，以致「一时盛名，无出其右」，此故，黄宗羲(1610-1695)尝
称在其所交和所见的天下士中，才份「为余之所畏者」，仅方以智、沈士柱、魏学
濂以及其弟黄宗会等四人。而时人高宇泰也称颂学濂「席先人之誉，禀通越之姿，
娴文博艺，海内人望归之」。

　　才气纵横的魏学濂一直与东林受难诸君子的后人保持密切交往，这些人当中许
多且同入被目为「小东林」的复社。黄宗羲尤其是魏学濂的通家之好，其父尊素在
任京官时，与大中对门而居，魏宅时仅一仆，大中每寒夜过尊素宅饮乳酒两盂而去，
年少的宗羲即常陪侍在侧，此故，在□祸之后，同为殉难家属的学濂更视宗羲犹弟，
「过相规、善相劝，盖不异同胞也」。

　　崇祯八年冬，魏学濂与黄宗羲同以拔贡入南雍，时阮大铖亦因避寇而寓居南京，
且气焰颇盛，传其欲一雪学濂的血书之仇，学濂只得避居友人的住所，惟冒襄等
「太学党人」则劝其不应退缩。九年八月，在冒襄和吴应箕的协助之下，学濂乃借
冒襄在南京的桃叶寓馆，大会于□祸中同难的东林诸孤子，学濂在会中出示己所写
的血书《孝经》，众人并齐声痛骂阮大铖。十二年，以复社同志（如顾杲、黄宗羲、
冒襄、吴应箕、陈贞慧、侯方域、方以智、魏学濂及其弟学洙等）为主的百余位士
人更联名刊传〈留都防乱公揭〉，誓驱逐以阮大铖为首的「逆党」。大铖畏清议，
遂奔窜逃匿，几无处容身，他虽曾遣心腹四处收买檄文，然却「愈收而布愈广」，
只得专注于戏曲的创作，仅与同遭罢黜的好友马士英等少数人往来。

　　十五年中秋夜，复社陈梁约同人为冒襄的爱姬董白（字小宛）洗尘，由于当时
「金陵歌舞诸部甲天下，而怀宁歌者为冠」，乃以重金雇请怀宁（指阮大铖）所训
练的戏班上演其新剧《燕子笺》。学濂自父兄卒后，衣食俭朴，且素不观剧，惟因
友人李雯在方考完的乡试中，本于策中有误，幸获考官特意周全，两人喜甚，不觉
亦前来赴宴。当日，阮家戏班临时以有家宴为辞不来，众人乃令仆至其门前鼓噪，
阮大铖为求抒解积怨，遂撤家宴，不仅命戏班出演时须竭力奏技，且吩咐不得领赏，
并欲亲来致意，但众人毫不领情。由于该剧妙绝，故观戏之人每折往往极赞歌者，
同时却又与学濂交口同声丑诋作者，众人「悲壮激昂，奋迅愤懑，或击案、或拊膺、
或浮大白，且饮且诟詈」，伶人归泣，阮、魏之间的仇恨遂不可解。

　　十六年，学濂在父执与朋侪的期盼之下，联捷登进士，旋授庶吉士，该职主要
是为了培训未来的高级官员。十七年二月，闯军陷太原，学濂乃疏请由太子朱慈□
或定王慈灿、永王慈焕往镇南京，并建议派「晓畅兵事，且习于山左、右豪杰」的
编修陈名夏，出都号召义士勤王，他还遣人与孙奇逢联络，希望其率义军赴难，但
事未定而闯军已薄城下。是年三月，城陷，学濂于乱中遇同僚陈名夏、吴尔熏、方
以智于金水桥，众称应图一死以报帝恩，学濂曰：「死易尔，顾事有可为者，我不
以有用之身轻一掷也」，并称东宫和定、永二王均仍在，而义旅「旦暮且至」，故
劝众人少忍以待。

　　然而李自成(1606-1645)攻陷京城后不久，魏学濂却率先投款，并获授官。时人
对其降闯的行为颇不谅解，但也有人认为学濂此举乃另有图谋。下节即将文献中所
记魏学濂在大顺朝中的事迹试作整理与析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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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 修改:．coco 于 Jul  4 22:50:52 修改本文．[FROM: 20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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