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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magic (从头再来), 信区: History
标  题: 第五章 重温帝国梦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2月14日15:28:35 星期五), 站内信件

第五章 重温帝国梦
第一节  革命党投靠苏俄
    1919年夏季，列宁领导的苏俄红军向高尔察克政权和远东的日、美、英等国的

武装干涉军发起反攻。红军战士怀着拯救祖国的高昂激情，在人烟稀少的广阔的西

伯利亚原野上勇猛战斗，终于巩固了苏维埃在东部的政权。

    苏俄红军在远东的胜利无疑象一记闷棍，击散了日本军国主义分子企图侵吞远

东领土的美梦。英美等帝国中义国家再也不敢小看列宁领导的苏维埃政权了。

    苏俄军队节节胜利的消息不断在外蒙草原上传播着，蒙古包里，人们在议论着
、
热烈地争论着。人心浮动了。

    此时。苏俄解放贫民的思想开始波及外蒙，大批早先流亡到外蒙古，深受苏维

埃革命思想影响的俄国工人和知识分子，四处奔走，积极宣传。

    苏维埃革命思想渗透到了中华民国的外蒙古地区。

                         1、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

    1893年2月2日，外蒙古首府库伦东郊的买卖城（题名阿木古郎巴托尔），降生

了一上婴儿，此人就是后来成为红色外蒙古首脑的苏黑巴托尔。

    苏黑巴托尔的父亲是一位贫穷的阿拉特牧民，在苏黑巴托尔五岁时，为了养活

一家老少，不得不举家迁往库伦。那时，大清帝国的统治已是气息奄奄、日薄西山
。
甲午中日战争后，清政府元气大伤，为了维持摇摇危坠的统治，把危机转变成对内

残酷的钳制和剥削。《马关条约》签定以后，帝国主义掀起了瓜分中国的狂潮，沙

皇俄国野心勃勃，一心想把中国的外蒙古和东北居为己有。在沙皇俄国的挑拨下，

一小撮外蒙贵族蜕变成为民族分裂主义分子，蠢蠢欲动。库伦成为一个矛盾冲突非

常激烈的城市。

    苏黑巴托尔没有受过什么教育，家庭的贫困迫使他从小就出外谋生。14岁时，

他被雇到库伦至恰克图的驿道上当了一名马夫。亲眼目睹了清庭官吏腐化糜烂、穷

奢极欲的生活，也亲身感受到外蒙古封建主、喇嘛教首领对下层阿拉特牧民的剥削
。
后来，苏黑巴托尔到库伦当短工，利用空闲时间，坚持不懈地学习了蒙古文学。

    1912年，辛亥革命推翻了统治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专制制度，满清皇帝在一片讨

伐声中惊恐地宣布退位。外蒙古震动了，各种道听途说的传闻，街头苍尾的谣言到

处流行，深夜的草原上，再也听不到马头琴弦哀伤的旋律，只有从蒙古包里传出的

切切私语。这一年，19岁的苏黑巴托尔参加了“自治”蒙古军。

    苏黑巴托尔当兵不久，即被派到俄国人主办的土官学校学习，出来后当上了骑

兵连长。那时，外蒙古的封建主中，一小撮分裂主义分子头脑发热，急不可待地企

图凭借沙俄的扶持搞分裂，在遭到拒绝后。他们私自组建军队，力图同中央政府对

抗。苏黑巴托尔曾多次参加同日本人扶持的巴卜札卜军队的作战，在战斗中表现出

勇敢和机智的才能，获得了几枚奖章和巴托尔以士（勇士）的称号，该称号后来甚

至成为他的名字的一部分。

    苏黑巴托尔在军队里，接触到了苏维埃的思想。当时，在“自治”蒙古军里，

有几个同情革命、同情苏维埃政权的俄国‘教官’和“顾问”，苏黑巴托尔从他们

那里多少了解到一些有关俄国革命运动的情况，来自北边的那场革命激发了苏黑巴

托尔的反叛精神。而北洋军阀政府的腐败和残暴，更加速了他思想上的转变。

    1918年底，苏黑巴托尔回到了库伦，在一家印刷所当排字工人，苏黑巴托尔的

生活十分艰难。却很讲义气。因此，很快就有一帮穷哥们聚集在他周围，慢慢形成

了第一个革命党小组。这个小组还仅仅是一个萌芽，在思想上、组织上都还不够成

热。

    另一位红色蒙古的首脑名叫乔巴山，1895年2月8日出生在车臣汗部（即现在的

乔巴山省）克鲁泡河畔一个贫穷的阿拉特浩尔勒的家中。和苏黑巴托尔一样，乔巴

山的童年十分艰苦，由于家境清贫，乔巴山的母亲只得忍痛把他送进了喇嘛寺院。

乔巴山在寺院里忍饥挨饿，熬了两年，便从那里逃了出来，那年他才17岁。

    1912年，乔巴山流落到了库伦，在经历过一段辛酸的生活之后，进入“自治”

蒙古“外交部”附设的一所学校读书。乔巴山学习很刻苦，1914年，他被送到俄国

伊尔库茨克，接受了俄化教育。在伊尔库茨克期间，正值欧洲爆发第一次世界大战
，
那是一个风起云涌、险象环生、天崩地裂般的年代。战争激化了俄国境内的阶级矛

盾，俄国爆发了革命，沙皇的统治象建筑在沙丘上的房子禁不住劲风的呼啸，转瞬

之间便土崩瓦解了。苏俄革命给了乔巴山异常深刻的影响，他从对苏维埃政权及思

想的了解向往开始，进而产生了投身革命、解救被剥削阶级的愿望。

    苏俄十月革命后，乔巴山回到了外蒙古。那时，“自治”外蒙古的地方统治集

团，由于惧怕革命，阴谋闹分裂的态度有所软化。乔巴山目睹统治者的腐朽和下层

民众普遍的不满心态，敏锐地意识到这是社会行将发生重大转折的良好契机。他四

处活动，把和自己有相同愿望的人聚集在一起，逐渐形成为一个革命小组。乔巴山

深知自己的力量是单薄的，设法同中国北洋政府抗衡，他决定同苏维埃俄国保持千

丝万缕的联系，并成为分裂外蒙古的又一段势力。他们所依赖的力量同博克多格根

提出的“自治”主张一样，都源于北方，只不过博克多格根依靠的是沙皇俄国，乔

巴山依靠的是苏俄。

                            2、革命党的诞生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面对外蒙古急剧变化的形势，受苏维埃俄国的影响，都意

识到需要一个强大的领导核心来组织外蒙古的，群众。他们开始了建党的筹备活动
。
苏、乔二人的活动基于这样一种观点：“博克多格根政府把外蒙古出卖给了中国的

北洋军阀政府，北洋军阀想侵占外蒙古，取消外蒙古的自治权。所以，必须组织外

蒙古民众反对中国军阀分子的侵占，寻求“独立”的外蒙，并获得苏维埃俄国的支

援。

    1919年秋天，国内取消外蒙自治的呼声日益高涨，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加紧了

活动。这一年，苏、乔二人首次见而，经反复磋商后决定两人领导的小组进行合并
，
形成统一的革命组织。年底，当徐树铮将军用武力解决了外蒙古问题时，他们开始

向中国政府靠拢，但中下层封建主的要求和愿望却受到忽视。

    苏黑巴托尔决定到苏俄去，寻求苏俄的支持。1920年初的一天，风沙滚滚，遮

天闭日，苏黑巴托尔企图利用恶劣的天气作掩护，越境进入苏俄，结果在中俄边境

被忠于徐树铮将军的部队哨兵发现并扣留。经过一番周折，苏黑巴托尔才得以逃脱
。

    不久，外蒙自治宣布取消。徐树铮遵照中国政府的指示，封闭了外蒙古“自治
”
时期的“政府”机关。免去了“自治政府”的官员，并解除了“自治”蒙古军的非

法武装，官兵一律被遣散还乡。完全按照中国行省的方式来管辖外蒙，这一点并不

是明智之举。此时，苏俄红军正乘胜向远东挺进，解放了一座又一座城市。1920年

1月7日，红军在克拉斯诺雅尔斯克城全歼了高尔察克残军。

    苏俄红军在远东的胜利象给情绪低落的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注入了兴奋剂似的
，
他们苦口婆心地恳求共产国际协助他们成立自己的革命政党，以领导外蒙古的革命
。
1920年6月，在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的倡议下，革命小组通过了建立党组织的决定
。
此后，他们不仅同共产国际建立了联系，还同苏俄政府秘密来往。显然，从今天国

际准则来看，插手别国事务，煽动他国内部矛盾，显然是不合伍的举动。但当时腐

败无能的北洋军阀政府却对此一筹莫展。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的首要目标便是肃清外蒙境内的“敌人”，即中国政府在

外蒙的军队和拥护中国政府的博克多格根集团，修正外蒙地方政府的内外政策。这

些主张明确把反对中国政府作为首要目标，暴露出分裂中国、寻求外蒙古“独立”

的企图。

    外蒙古革命党的口号和主张，显然违背了中华民族的整体利益，危害到国家主

权和领土完整。外蒙古自古就是中国领土不可侵犯的一部分。清末，外蒙封建主曾

提出过“独立”要求，遭到中国政府和人民的一致反对。辛亥革命后，孙中山曾以

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的身份致电外蒙古王公贵族，要他们放弃“独立”要求。沙皇

俄国迫于中国政府的压力和世界各国的反对，亦不敢公开支持外蒙古独立，只是实

现了外蒙古名义上归属中国实则是俄国附庸的“自治”。现在，博克多格根的“自

治”主张象泡沫一般破灭了，这些亲苏俄分子急不可耐地挑起了“独立”的旗帜，

企图利用苏俄的力量达到外蒙“独立”的目的。

                           3、投进苏俄的怀抱

    1920年6月间，以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为首的两批代表，先后从外蒙古的库伦
出
发，秘密潜入了苏俄境内。两批人马的目的相同，都是为了寻求到苏俄的干涉。

    代表们一路上躲躲闪闪，行踪诡秘，生怕被徐树铮将军的哨兵发现而掉脑袋。

经过一番周折，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在苏俄境内的土乌丁斯克城相会。

    两批代表汇合在一起，衣衫槛楼地来到了土乌丁斯克城的苏俄地方政府机关大

楼。一位身材矮小却很健壮的俄国人接见了他们。

    乔巴山用流利的俄语向俄国人介绍了外蒙古的状况，最后十分激动地恳求：
“请帮助我们去解放外蒙的劳苦民众，我们非常需要你们的支持。”

    这位苏俄地方政府要员的态度十分谨慎，他客气地说：“我们远东共和国非常

想帮助我们的邻居（指外蒙古）也建成社会主义，可是，我们的力量十分虚弱，无

论是从物质上还是军事上，都很困难。”

    他建议乔巴山和苏黑托尔前往莫斯科，直接向苏俄政府求援。

    外蒙古代表团受到冷落，一部分代表气馁了，封建官僚出身的鲍陀、丹增抱怨
：
“我们作中国的贵宾不好，干吗要跑到这鬼地方来受人冷落呢！”

    一部分代表附和鲍陀、丹增，反对以革命组织的命义向苏俄谋求外援，他们吵

吵嚷嚷要返回库伦；主张继续和中国保持某种联系。

    但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没有动摇，他们坚持继续北上，不达目的尝不罢休。经

过数天激裂的辩论、争吵、谩骂甚至拍桌子，乔、苏的主张开始占上风。于是，代

表团被分成了三个组：一个小组北上莫斯科，游说苏俄政府，另一小组返回库伦，

在外蒙加紧鼓动宣传，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担心回去有危险，就留在伊尔库茨克城
，
从境外领导外蒙古，并与赴莫斯科代表随时联系。

    到莫斯科去的代表，手中拿着由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起草的信件。信中说：
“我们蒙古人民党的同志以人民的名义向伟大的俄罗斯请求援助。我们和我国服役

分子（外蒙军队）同盟，指望你们的军事力量，力图恢复蒙古的自治，并宣布实行

以呼图克田博克多为国王的、而权力有限的君主政体。以后我们打算进行适当的措

施来限制了王公们承袭的权利，国家独立后，我们采取别国的经验，即展开为人民

争取权利和利益的斗争。阿拉特民族自尊心的增长，使我们可能在一二年内把革命

向前推进一步，以便最后取消领地王公的权利。”

    然而，赴莫斯科代表并没有达到预期的目的，因为十月革命后，苏俄正处于内

外交困的艰难境地，根本无力顾及外蒙事务。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仅仅得到一点道

义上的鼓励而已。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想借助苏俄支持把外蒙古从中国版图上割裂

出去的企图已经暴露无遗。

                          第二节  陈毅二出库伦

    1919年的北京，充满了骚动和不祥的气氛。亲日派皖系军阀段琪瑞，在日本怂

恿下参加了第一次世界大战，紧跟着又步帝国主义之后尘参加了企图扼杀苏俄的干

涉活动。欧战结束后，由于中国政府在瓜分殖民地的巴黎和会上软弱无能，拱手把

德国在山东的权力全部转让给日本，从而引发了震惊世界的“五四运动”，皖系军

阀由此臭名昭著。

    1920年夏天，段琪瑞政府垮台，直系军阀曹锟执政。徐树铮将军随着皖系军阀

的倒台回到北京，躲进日本驻北京大使馆闭门不出。中国政府改派原来的外蒙古总

督陈毅代替徐树铮。陈毅以西北筹边使的身分来到库伦。

    面对外蒙古动荡不安的形势，北京政府企图运用陈毅曾实施过的协商策略来巩

固外蒙古，加强控制，但对外蒙古的军事防备却掉以轻心。

    陈毅临行前，北京执政的实权人物曹锟召见了他，叮嘱陈毅到外蒙后加强控制
，
严加防范，勿使外蒙上层贵族王公和僧侣滋长分裂野心，对游荡在外蒙草原上的赤

化分子，要严加惩治，勿使俄人生凯觎之心。

    吴佩孚也召见了陈毅，对他说：“时值天下群雄给起，军阀拥兵自重。我欲以

犬马之劳效忠国家。现中原战事吃紧，无力顾及外蒙，尚望君多多努力，以文稻武

略智胜群凶，保外蒙不被列强吞并，不被叛逆分裂。”

    陈毅忧虑重重，再次返回库伦。一年前，日、美、英等国武装干涉苏俄，谢苗

诺夫在远东恢复了沙皇政府。日本乘机企图借助谢苗诺夫的影响在外蒙建立“大蒙

古国”，结果苏俄的胜利粉碎了日本人的梦想。博克多格根无可奈何地目睹了沙皇

俄国的倒台，日本人的反复无常更令他感到恐惧，最后不得不取消自治，投靠北洋

军阀政府，以此来防范苏俄势力的渗透，维护王公贵族和上层僧侣的利益。在四面

楚歌声中，搏克多格根与陈毅讨价还价草拟了《改善蒙古未来地位的64条》。但
“64条”还没有最后通过，风云突变，徐树铮带兵进入外蒙，就以武力解决外蒙问

题。陈毅被迫返回北京。外蒙古的部分王公贵族在武力弹压下，忍气吞声，背地里

却一直贼心不死，蠢蠢欲动。所以，外蒙古“自治”虽然取消了，但问题并没有解

决，相反却带来了诸多不稳定因素。所以，当陈毅再次踏上外蒙古的草原时，他就

明显感到似乎有种力量在暗中骚动着，库伦城里亦不见了往日的平静。许多人都在

回避他，谣传四处流行。

    太阳又落山了，夜暮降临，满天的星斗神秘地眨着眼睛，静静地注视着草原上

低声吟叫的羊群、牛群。库伦城里，稀稀疏疏的灯火闪动着，柔和的夜风中隐隐约

约传来男女的嬉笑声，一切都似乎宁静极了。然而，陈毅的内心却感到格外沉重和

不安。他想到与此地相邻的苏俄土地上，革命的裂火正在熊熊燃烧，到处都有穷人

在革富人的命，工人、士兵和农民都起来造反，而外蒙古竟然也有人在肆无忌惮地

宣传苏俄的思想，煽动人们起来闹事，局势不妙啊！那些心怀鬼胎的外蒙古王公贵

族和上层僧侣，也不知道他们在作什么梦。或许他们正在暗中酝酿着什么勾当呢。


    纷乱的思绪一般脑儿钻进了他的脑海里。时而令他感到烦恼。时而今他心惊胆

颤。

    “身居是非之地，弄不好我就将成为千秋罪人啊！”陈毅辗转反测、一夜未眠
。

    第二天，陈毅召集了部分外蒙古的王公贵族和僧侣，转达了中国政府对外蒙古

的密切关注和自己对外蒙赤化分子的担忧。

    陈毅没有规劝王公世族中少数闹分裂的人，他知道此举关系到外蒙地方政局的

稳定，眼前亦只有点到为止。

    博克多格根向陈毅保证，已派人盯住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等赤化分子的活动。


    当陈毅得知苏、乔二人已逃往苏俄时，他才略感放心。

    “绝对不能允许他们回到蒙古境内！”陈毅果断地下达命令。

                       第三节  风波又起，闹剧重演

                          1、沙俄白匪再行计谋

    自1919年日本人企图扶植“大蒙古国”的计划破产后，1920年日本在中国的代

理人皖系军阀段琪瑞也下台了。然而，日本侵吞中国的贼心不死，他们想利用被苏

俄红军打败的沙俄残余军队恩琴男爵的势力再次达到侵略外蒙古的目的。日本人对

这位沙皇时代的男爵寄予厚望。

    “只要将军阁下肯接受我们日本的帮助，我们将保证你获得在外蒙古的权力，
”
日本人小野原三向恩琴许下了宏愿。小野是日本军阀派到恩琴身边的参谋。

    恩琴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得到日本人的许诺，欣喜之余便一头裁到了日本人的

怀中。

    日本人的武器弹药被源源不断地输送到恩琴残军手中，恩琴野性勃发，有点轻

飘飘起来。

    1920年10月，恩琴狂妄地率领着近800名用日式武器装备起来的士兵，号称“
亚
洲骑兵师”进犯外蒙古边境，恩琴手下的残军被苏俄红军冲杀得失魂落魄，一心想

尽快攻下库伦，在外蒙寻找一块安身之地。

    狡猾的恩琴深知外蒙古的局势，他制止住手下士兵的野蛮冲动。

    “如果我们象强盗一样横冲直撞杀进外蒙，就将被视作侵略者，心然得不到外

蒙古人的欢迎，那是自投罗网。”

    恩琴向手下面授计谋：“为了达到在外蒙站稳脚跟，反对苏维埃，我们要利用

外蒙古对中国军阀的不满情绪，打开通往库伦的通道。”

    的确，恩琴这一招可谓阴险狡诈，当他的所谓“亚洲骑兵师”进入外蒙古时，

就高高挑起反对中国军阀侵占库伦的旗帜，恩琴每到一处，就假惺惺地把自己说成

是为了恢复自治蒙古和博克多格根的“神圣”权利而战的斗士，恩琴的伪装着实迷

惑了一部分外蒙古人，一些封建主为他提供粮食、服装、马匹。

    恩琴则尽量保护蒙古王、公、汗和呼图克图的财产，并积极扶植自己在外蒙古

的傀儡，封建主扎姆扬和鲁布桑策文凡为首的所谓“临时蒙古政府”。

    1920年11月，一些上当受骗的外蒙古人和想利用外蒙反对苏维埃的恩琴残匪勾

结在一起，向中国政府驻守库伦的高在田将军、陈毅筹边使发动了猖狂进攻。高在

田将军率中国军队顽强抵抗，挫败了恩琴的阴谋。恩琴妄图攻占库伦的计划未能得

逞。

    恩琴兵败后，流窜到特热勒金河流域，同从苏俄逃亡到西蒙古的原沙俄残匪建

立了联系，并将之收归麾下，同时继续骗取部分外蒙古封建主和上层喇嘛的好感，

为他提供物质给养。

    恩琴还极力拉扰博克多格根。他深知博克多格根的宗教威信在蒙古人心目中的

份量。1912年1月，在恩琴的引诱欺骗下，博克多格根秘密离开了库伦。博克多格
根
的到来，使恩琴心花怒放，今后他可以打着为外蒙古的“自治”和“解放”招兵买

马，和中国军队抗衡了。

    2月初，在少数封建主和博克多格根的帮助下，恩琴积聚了相当的兵力，再次
向
库伦发动进攻。

    中国驻军和恩琴匪帮展开了激烈的战斗，结果中国驻军在外无援军的情况下寡

不敌众，被迫撤离库伦。2月4日，恩琴及其同党耀武扬威进占了库伦。2月21日，
博
克多格根在库伦粉墨登场，演出了一场“重登汗位典礼”的闹剧。博克多格根恬不

知耻地宣称：“蒙古自古为独立之邦远古受满州统治近300年，清朝崩溃后，我们
承
载沙皇俄国的声援，取得了自治，受中国政府统辖。但中国军阀政府置蒙古人利益

于不顾，以武力胁迫我们，故深遭蒙古同胞反对。今沙俄恩琴男爵以武力驱除中国

军队恢复自治，实乃万幸。愿大家协力，重新建立独立的蒙古。”

    恩琴的阴谋得逞后，便暴露出他的狰狞面孔。他在外蒙古实施专横的独裁统治
，
对蒙古封建主和阿拉特牧民中的反对者进行残酷镇压，尤其对潜伏在外蒙古的苏俄

社会活动家和受苏俄影响的蒙古人更是残酷打击。他把被苏俄红军打败的沙皇残余

势力收罗起来和高尔察克、安聂科夫、杖托夫、巴基奇等残匪纠合在库伦一带，梦

想有朝一日打回苏俄去。

    中国驻军撤出库伦以后，高在田将军率领的军队一部分返回内地，另一部分转

移到买卖城（即今阿勒里——布拉克），准备积聚力量再次打回库伦，收复中国在

外蒙的主权。

    陈毅鼓励将士们不要气馁，要为中国领土的完整而战。

                            2、买卖城的激战

    恩琴匪帮攻占库伦之后。在当地实行的残暴统治，很快便激起了外蒙古人民的

反对。由于恩琴仇视苏俄，以苏俄为敌，那些倾向苏俄政府的人自然站到了恩琴和

博克多格根的对立面。

    恩琴和博克多格根在外蒙内部，严密监视革命者的活动，杀害了许多进步人士
。
如潜伏在蒙古的俄国人布里亚特医生、车洛克塔罗夫，库伦革命委员会委员库切林

科，格姆巴尔热夫斯基等，还有许多倾向革命的蒙古人，都命丧恩琴残匪的屠刀下
。

    恩琴的野蛮统治激怒了流亡在苏俄的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苏、乔认为，恩琴

的暴行，使外蒙古人民陷入了无底深渊，只有完全按照苏维埃思想，发动群众，推

翻中国军阀、恩琴分子以及蒙古封建主和僧侣的统治，蒙古人民才能获得真正的自

由和解放。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决定筹建纪律严明、有统一领导核心的政党——蒙古人民

党。

    1921年3月三日，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在在靠近边境的城市恰克图召开了蒙古
人
民党第一次代表大会。到会代表代表了全蒙古150名党员。这些党员绝大多数出身
下
层的阿拉特牧民，极少数出身官员和喇嘛。

    苏黑巴托尔在大会上口若悬河，高谈阔论。他说：

    “各位同志，蒙古民族曾经有过它辉煌的过去，我们的祖先成吉思汗曾在这块

土地上创建过规模空前的大帝国。可是后来，我们的民族衰落了，继而遭到满州人

的宰治近三百年。现在，满州人的统治结束了，按理说，我们蒙古的同胞应该获得

自由了。但是事实却是，我们的民族仍然象一个没有脊梁骨的动物直不起腰来。我

们民族中的上层统治者搏克多格根阶级，一心想利用外来力量。的支持使自己独立
，
但却得到的是不伦不类的自治。沙俄扶持博克多格根时，蒙古的内政外交受沙皇的

控制，日本支持搏克多格根时，蒙古的政权又遭受日本和受日本控制的中国军阀蹂

躏。我们的蒙古象一个软弱的妇女任人宰割，任人欺辱，实在是太可怜了。我们蒙

古民族的儿女谁能不为之痛心呢？

    现在。受日本收卖的沙俄残余势力在恩琴男爵的带领下，打着解放蒙古的旗号

进入蒙古，并控制了政权，中国军队被他们赶到了离恰克图不远的买卖城。同志们
。
解放我们民族的时刻己经来到，我们的目标是推翻库伦政府，赶走恩琴的占领军，

驱除出中国。的占领军。实现蒙古真正的自治，复兴和发展我们蒙古民族的力量和

文化！”

    苏黑巴托尔的讲话把蒙古人民的解放同外蒙古的独立牵强附会地扯到一块，并

把它作为蒙古人民党的奋斗目标。客观上讲，这是一种狭隘的民族心理，把旧政府

的压迫看作是一种民族欺压，其实当时广大汉族人民又何尝不是深受反动政府的压

迫。怎样评价这一段历史，不是我们的任务，我们仅提供客观材料，读者会自己去

思考。

    苏黑巴托尔的发言在当时颇具有煽动性，激起了代表们一阵阵狂热的鼓掌。

    乔巴山宣布了蒙古人民党的纲领：“我们的解放事业，是全人类无产阶级解放

事业的一部分，因而必须同共产国际和苏俄政府建立密切的联系。我们的指导思想

是列宁的思想，我们的革命目标是实现蒙古人的真正的自由！在现阶段，我们要建

立一支由人民党领导的武装力量，用武力驱除中国军阀、沙俄白匪的力量，推翻库

伦的政府，建立人民的自治国家。”

    1921年3月13日，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在持罗伊茨科萨夫斯克召开了边境各旗
劳
动者，游击队和党组织的代表大会，在大会上选举了临时蒙古人民政府。大会决定

设立军事部部长和武装力量总司令，由苏黑巴托尔兼任该两职，乔巴山担任主管政

治的副总司令。

    苏、乔二人首先把散布在各地的零星游击队收拢起来，改编成正规军，下辖四

个骑兵团。还从苏俄境内获得了大批武器弹药，大大提高了战斗力，眼看时机成熟
，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决定向中国军队驻夺的买卖城发起进攻。

    当时，买卖城驻扎着高在田将军率领的一万多中国官兵，其中有一部分是库伦

战役后撤退到买卖城的中国士兵，高在田将军准备固守待援，陈毅也急匆匆赶回到

北京四处游说，请求北京政府出兵增援。然而，当时国内各派军阀正在神州大地上

打得热火朝天，执掌北京政权的直系军阀一心想同奉系军阀和南方各派拼个你死我

活，哪里还有力量和精力去支援支远在千里之外的小小孤军。

    1931年3月18日晨，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带领军队向买卖城的中国驻军发动了
进
攻，在此之前，他们曾向中国驻军递交了一份最后通牒，要中国军队放下武器，交

出城市。

    当地中国驻军长官郭松龄根本就没有把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的队伍放在眼中，

而是重点防范恩琴的沙俄残匪和苏俄红军。他见到最后通牒后不以为然，搁置在一

边，便陪同一群军官喝酒打麻将牌去了。结果，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沉寂的蒙古草

原还沉睡的薄雾笼罩之中时，一声凄厉的枪响划破了黎明前的寂静，几百名蒙古骑

兵象离弦之箭扑向买卖城的城墙。当几个蒙古人冲上城墙时，站岗的哨兵才回过神

来，赶紧举枪射击，有的跑回去报告。

    此时，中国士兵因昨晚闹了一晚上还在东倒西歪躺在床上作梦呢。听到枪响中

国官兵仓促应战，乱作一团，城里局势非常糟糕。

    驻军长官郭松龄预感情况不妙，赶忙组织守军反击。可这时已经晚了，那些刚

刚组织起来的蒙古骑兵斗个都剽悍凶猛得象头公牛，他们用粗绳套住城墙上的箭垛
，
然后抓住绳子一个接一个跃上墙头。守兵和蒙古人展开了肉搏，有的惊慌失措往城

内逃。

    郭松龄正准备组织各营官兵增援各城门守军，一个士兵脸色煞白，跌跌撞撞冲

进来报告，四个城门已有三个被蒙古人攻占了。

    郭松龄大吃一惊，手下军官们也不知所措。忽听一声猛烈的爆炸声，震得郭松

龄的指挥所摇摇欲坠，枪炮声、厮杀声从四面传来，越来越近了。

    最后，中国驻军在面对着越战越勇的蒙古人的冲杀下，不得不慢慢撤出买卖城
，
囤积的粮草及武器弹药大部分都被丢弃在城中。

    买卖城就这样被占领了。

    攻占买卖城，这是蒙古人民党取得的第一个胜利。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兴高采

烈，亲自登临城头，宣布买卖城的解放。以后，3月18日就变成蒙古人民共和国的
建
军日。

    3月19日，苏黑巴托尔领导的蒙古人民党中央委员会和蒙。临时人民政府迁到
买
卖城，召开了联席会议，成立了军事、财政、内务三个部。人民革命党终于在外蒙

古的土地上找到了一个立足点。从此，中国军队再也没有回到这座城市。

                     第四节  “邀请”来的红色占领军

                             l、革命的召唤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领导的蒙古军在买卖城的胜利，点燃了一大批向往革命的

蒙古民众埋藏在心头的火种，革命热情以很快的速度传播、四处蔓延。在他们看来
，
买卖城的胜利已经使他们站在了天堂的大门口，只要再前进一步，就能进入美妙无

比的天堂。

    这些蒙古的革命者，个个欢欣鼓舞、磨拳擦掌，时刻准备去迎接新的战斗。

    1921年3月19日，临时蒙古人民政府发表宣言，宣告“蒙古临时人民政府”成
立
了，临时人民政府宣称：“蒙古临时人民政府是蒙古境内唯一合法的政权机构，除

蒙古临时人民政府发布的法令和法律外，不得实行任何别的法令和法律”。宣言
“号召全体蒙古人起来与俄国白匪和中国军阀进行斗争。”

    苏、乔集团是以列宁的苏维埃恩想和理论武装起来的，其革命对象是外国帝国

主义，包括俄国残匪、日本帝国主义、中国军阀以及外蒙的博克多格根等封建主。


    苏、乔集团也曾把中国人民同中国的军阀区别对待。1921年3月，蒙古人民政
府
中央委员会发布了一个《告全中国人民、中国共产党、工会、学生和各革命民主党

派、中国真正的爱国人士宣言》。当时，北哀政府对买卖城的失陷十分关注，准备

再次派兵外蒙，以武力解决外蒙问题。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向中国内地呼吁：

    “为了全世界劳动人民、一切受世界帝国主义者压迫和奴役的人民，特别是亚

洲不自由的殖民地人民的团结和共同利益，为了，同样受本国的和外国的吸血鬼和

强盗剥削和压迫的中国人民和蒙古人民的深刻的共同利益和理想，蒙古人民党中央

委员会代表全体蒙古劳动者和知识分子坚决要求北京政府立刻停止向蒙古派遣军队
，
同时向中国人民和上面提到的最优秀的、最高尚的人士致以友好和诚恳的谢意，并

请求支持我们的要求。”

                             2，悲哀的中国

    苏、乔起草的宣言书传到北哀，军阀曹锟浏览后苦笑着说：“整个一副苏俄的

面孔。”

    他向吴佩孚叹息道：“没想到苏俄的赤化力量如此嚣张，短短两年时间就在蒙

古搞出个什么革命党。苏维埃俄国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目前尚不清楚，仅仅几个

蒙古小骑兵就那么厉害吗？看来要收回外蒙的主权并不象想象的那么容易呀！

    吴佩孚对外蒙古革命党驱逐中国守军，投靠苏俄十分恼火，他极力纵恿曹锟使

用武力解决外蒙问题。

    “如果苏俄赤化阴谋得逞，无疑将成为中华民国身边一头凶狠的雄狮。”

    曹锟看着气头上的吴佩孚，半晌不吭一声，他想得比吴佩孚更远。

    “老兄，眼下我们正同奉系张作霖交战，战事吃紧呀！一旦出兵外蒙，你我都

将后院起火，后果不堪设想啊！”

    曹锟不槐为老谋深算，那番话说得吴佩孚连连摇头，叹息而去，就这样，曹锟

身为北京政府的实权人物，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坐视外蒙局势的变化，竟没有采

取一点维护国家主权的措施。

    然而，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在恰克图买卖城的举动却激怒了奉系军阀、号称东

北虎的张作霖，当获悉郭松龄在恰克图买卖城失败的消息后，张作霖破口大骂；
“他那个八字胡，这帮兔崽子竟敢在太岁爷头上动土，老子生剥了你们的皮。”

    张作霖盛怒之下，准备调兵遣将，出征外蒙古。

    然而，日本顾问反对张作霖的轻举妄动，他提醒张作霖道：“眼下内战正在火

头上，若出兵外蒙，一旦苏俄插手，岂不是腹背受敌，只有等内战获胜后，方能用

武力解决外蒙。”

    张作霖终究是一个地方军阀，地盘、军队是他的命根子，他不能为了外蒙古的

不毛之地面丧失掉自己苦心经营的东北。

    他愤愤不平地咽了一口气，骂道：“总有一天要跟他妈的王八羔子算帐。”

                           3、气急败坏的恩琴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在买卖城的胜利和他们发布的宣言，也让库伦傀儡政府的

官员上上下下如坐针毡。

    恩琴万万没有料到，俄国的苏维埃分子自己还没有去征讨，外蒙古土地上竟又

冒出这样多的赤色分子，他气得脸色发白，嘴角翘起的两撮胡子在颤抖着，他厉声

叫喊：“这是苏维埃赤化分子的叛乱，消灭他们，一定要消灭他们！”

    一大批从沙俄逃亡到外蒙古的军官，对苏、乔领导的蒙古人民党恨之人骨，他

们极力怂恿恩琴要象对待瘟疫一样消灭这股正在兴起的赤化势力。

    恩琴伪政府以博克多格根的名义对受赤化影响较大的土谢国汗部的官民发出持

别告示，大肆称赞“蒙古人民”的“救星”恩琴的功绩。斥责苏、乔领导蒙古临时

人民政府是对蒙古现政府的反叛，人人都应奋起而痛杀之，恩琴这种往自己脸上贴

金的做法其用心是试图在舆论上压倒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

    然而，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识破了恩琴的险恶用心，他们针锋相对，极力拉拢

那些可以联合的封建主站到自己一边。共同反对恩琴和搏格多格根的傀儡改府，一

封经由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签名的写给蒙古封建主的信中写道：

    “如果曾经拥护过恩琴的憎侣、封建主回心转意，认识了自己的错误的话，那

么人民革命党和临时人民政府能把他们吸收到解放祖国的队伍中来，不然的话，他

们就不能逃避对人民的责任。”

    苏、乔的统一战线政策引起了恩琴和博克多格根的忌恨。

    “假如他们掌握了权力，蒙古世代的王公和活佛都将被送进监牢。”博克多格

根威胁外蒙古的封建主和上层喇嘛。“要知道，苏俄的革命就是穷人革富人的命。

一旦他们成功，我们的命就没了。”

    最令博克多格根担忧的是，叛乱分子暗中正加紧同苏俄的联系，一旦苏俄直接

插手外蒙事务、后果不堪设想。对此，恩琴和博克多格根决定必要时寻求日本、美

国和英国的支持。

    恩琴的阴谋是有根据的。早在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向苏俄寻求援助的时候，他

就采取了相应的措施，1921年3月，恩琴派人同日本军国主义分子在中国的旅顺和
大
连，后来又在北京秘密召开了几次会议，制订了一套从蒙古、东北和苏俄远东沿海

地区向苏俄进攻的计划。

                         4、我们“邀请”红军吧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清醒地意识到，要打败恩琴白匪军、推翻博克多格根伪政

府并非轻而易举的事情。这不仅因为恩琴匪军在人数上占有绝对优势，而且白匪军

中还有许多戎马出身的沙俄军官，在武器弹药方面也明显占有优势。不仅如此，恩

琴白匪军还占据了大片的外蒙土地，有博克多格根伪政府和一些被欺骗和蒙弊的蒙

古封建主和僧侣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恩琴的后台老板是日本人，日本早就有吞并蒙

古的野心。

    面对强大的敌人，苏黑巴托尔尔和乔巴山不得不投向苏俄的怀抱。在蒙古人民

党中央委员会的一次会议上，苏黑巴托尔说：“我们虽然在买卖城赶走了中国人，

但恩琴白匪军和博克多格根的势力仍然要比我们强大得多。为了战胜敌人，我们必

须谋求苏俄政府的大力支持。”

    “我们去莫斯科，请求列宁派红军支援我们。”代表中有人大声喊道，一些人

热烈鼓掌表示同意，一些人则沉默不语。

    然而，严峻的形势不容代表有更多的争议，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在蒙古人民党

中央委员会中具有绝对的权威，即然他们作出了决定，其他人只有服从，虽然有些

人心里抱着反对态度。

    求援信很快便飞向了莫斯科。

    4月的一天，莫斯科，克里姆林宫。列宁正坐在办公室审阅大量的文件，卫士
送
赤了一封外蒙古人民革命党十万火急的求援信。列宁停下手边的工作，仔细阅读着

这封由乔巴山用俄文书写的言词感人的信件。外蒙古人民的革命斗争感染了列宁，

列宁心里十分兴奋。

    他迅速召来库佐耶夫元帅和斯大林总书记，商讨有关向外蒙古派遣远征军的事

宜。列宁对他们说：

    “蒙古的革命形势发展很快，蒙古人民正在拿起做器反抗他们的反动政府。可

是目前，蒙古的同志正面临着恩琴白匪军和博克多格根封建主的武装威胁，日本人

正向恩琴输送屠杀人民的枪炮，我们不能坐视不管。”

    “列宁同志，目前国内局势已经基本稳定，我们可以从远东抽调三个团的兵力

支援外蒙。”库佐耶夫元帅提出一个建议。

    列宁沉吟不语，若有所思。

    一旁坐着的斯大林猛站起来说道：“我们在远东有一片领土，出兵外蒙，消灭

恩琴白匪军，一可以加强西伯利亚地区的防卫，扩大对中国施加的影响，解放蒙古

人民，同时还可以警告日本人，推动亚洲地区人民的革命事业。”

    斯大林激动地说着，一边挥舞着手臂，俨然是一副救世主的神态。

    列宁对斯大林的意见十分赞赏，同意了他们的主张。

    不久，一支苏俄远征军雄纠纠气昂昂从远东开向蒙古大草原。苏俄红军唱着革

命歌曲，乘着烟雾腾腾的火车奔驰在西伯利亚广宽的高原大地上。

                           5、恩琴的如意算盘

    在库伦，恩琴早已磨刀霍霍，作好了进攻苏黑巴托尔的战略准争。

    1921年5月22日恩琴在库伦召集党羽。通电各地，号召“全蒙古人民联合起来
，
为捍卫大汗的神圣尊严。为蒙古民族免遭苏维埃革命的蹂躏，一起消灭乔巴山和苏

黑巴托尔叛乱分子。”

    在出兵动员大会上，恩琴为白匪兵们加油打气，他狂妄至极，大言不惭地高声

喊道：胜利就在你们前面招手，勇敢的士兵们。我们已经被苏维埃的瘟疫逼得无家

可归，现在，这瘟疫又要越过边界来侵害我们的友好邻邦，俄罗斯的将士们，我们

坚决不能容忍！我们坚决不能容忍！我们要消灭乔巴山和苏黑巴托尔，帮助蒙古人

民走向自治和自由。还有，得胜后有大大的奖赏，小伙子们，好好干吧，痛快地烧

吧，杀吧，有黄金和美女奖赏你们。”

    博克多格根伊然以喇嘛教主的口吻为白匪兵们的凯旋祝福，他和恩琴扮演的这

场闹剧居然起了作用，好久没有打仗的白匪军兵一个个野性勃发，狂呼着扑向买卖

城。

    此时正值夏季，太阳照在人的脸上火辣辣的痛，草原上生起的凉风吹送着天边

浮着的朵朵白云，由库伦出发的白匪士兵们，一个个脸孔被太阳照得红彤彤的，象

滴血的生牛排，他们杀气腾腾，根本就不把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领导的蒙古人民军

放在眼里。

    恩琴把白匪军分成三路：一支是主力，直接杀向恰克图买卖城苏黑巴托尔和乔

巴山的总司令部，力图一举全歼革命党的武装力量：另一支沿库伦到恰克图的西部

挺进，并在特罗伊在特罗伊茨克萨夫斯克与主力部队会合。第三支部队从库苏古尔

湖、唐努图瓦、以及鄂伦河和克宣伦河方向进入苏俄境内。

                          6、苏俄红军入蒙参战

    5月25日，恩琴的白匪军进低买卖城，同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率领的蒙古人民
军
展开了激战。

    白匪军指挥官巴雅尔公把军队驻扎在买卖城外，妄想包围城市，全歼蒙古人民

军。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乘匪军立脚未稳，率部主动出击，当头给了匪军狠狠一击
，
白匪被迫后撤。

    但白匪毕竟人多势众，装备精良。他们喘过气来后，便在巴雅尔公的督战下，

气焰嚣张地朝人民军扑来。

    双方在买卖城展开激战。

    战斗从太阳初升一直打到西落，双方死伤惨重。蒙古人民军的实力受到削弱，

弹药也越来越少了。

    白匪眼见人民军的抵抗渐渐变弱，他们更加紧了进攻，形势对人民军异常严峻
，
买卖城危在旦夕。

    紧要关头，从苏俄远东共和国出发的苏俄骑兵部队及时赶到了。红军在城外向

白匪军进攻。

    枪炮声、厮杀声，牛角的号声混杂在一起，白匪在蒙古人民军和苏俄红军的两

面夹攻下，死伤盈野，全线崩溃，巴雅尔公来不及逃命，当场被红军俘虏，剩余的

白匪军四处逃散了。

    苏黑巴托尔领导的蒙古人民党异常隆重地欢迎苏俄红军的到来，苏黑巴托尔紧

握着苏俄红军先头部队领导人的手，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列宁万岁！红军万岁！”蒙古人民军的战士欢呼着、把苏军领导抬起来，高

高地抛入天空。

    苏俄红军怎么来的这么及时呢？

    1921年6月，苏俄红军的三个团全部进入了外蒙古地区。

    苏俄红军完全是按照列宁的理论组建起来的，具有高昂的革命激情，战斗力很

强。苏俄红军出兵外蒙古，主要是为了帮助蒙古人民党，帮助蒙古人民军消灭恩琴

白匪军。博克多格根怕政府，驱逐中国在外蒙的军队。当然，苏俄此举也是为了巩

固苏维埃政府在远东地区的政权。斯大林认为，只要帮助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在蒙

古地区建立了革命的人民政权，美、英、日等西方帝国主义就少了一块武装干涉苏

俄的阵地，苏俄的安全就多了一份保障。所以，出兵外蒙可谓是一箭双雕之举。

    这是一个革命的年代，打破旧世界，建立新世界的革命激情激励着受苦受难的

人们。为了革命，人们不惜抛家别妻、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不惜为别的民族上阵

撕杀。

    大批年轻的苏俄红军战士乘坐着烟雾腾腾的火车，沿着伸向西伯西亚的沙漠、

戈壁、森林、冻土地带的大铁路浩浩荡荡开来了。年轻的战士一路高唱国际歌，热

血沸腾着，为能参加解放其他国家其他民族的斗争而激动。

    苏俄红军在远东下火车后，便骑马进入了漫漫的蒙古大草原。从此，苏俄红军

一直留在了外蒙古。

    此时，中国国内，各路军阀正在混战，谁也顾不到进入外蒙的这支外国军队。


    在西伯利亚通往远东的崎曲小道上，曾经铺盖着好几代俄罗斯人的尸骨。早在

十七世纪，中国清王朝还十分强盛的时候，俄罗斯的哥萨克匪军曾流窜到中国的东

北部烧杀抢掠，犯下了滔天罪行。为了巩固中国的东北部边疆，康熙皇帝保驾亲征
，
消灭了哥萨克匪徒。以后中俄签订了《尼布楚条约》，中国把外兴安岭以北的大片

领土让给了俄国。二百年后，沙俄又利用清朝政府腐败无能的时机，夺走了黑龙江

以北、乌苏里江以东包括库页岛在内的近150万平方公里的中国土地，巴尔喀什湖
以
南的中国西北约150多万平方公里土地亦在此时期被沙俄吞并。

    沙皇俄国是一个侵略成性的国家，他们侵占了大片中国领土后并没有就此罢休
，
而是继续实行蚕食政策。辛亥革命前夕，沙俄曾把外蒙古和中国的东北划作自已的

势力范围。触犯了日本在中国的利益。1905年的日俄战争，就是沙俄和日本为了争

夺在中国的势力范围而爆发的战争。1912年辛亥革命爆发后，清朝封建统治被推翻
，
沙俄趁机在中国的外蒙古扶持了博克多格根傀儡政府，妄图把外蒙古从中国版图上

分割出去，结果遭到了中华民国政府的反对，沙俄的阴谋未能得逞。但从那时起，

沙俄势力步步深入外蒙，他们控制了外蒙的政府、外交，‘帮助”蒙古王公贵族训

练军队。十月革命爆发后，沙俄垮台，沙俄在外蒙古的势力受到削弱，恩琴匪帮的

窜入，又使得外蒙古重新落入俄国人手中，这不能不说是一场悲剧。

    苏俄红军出兵外蒙古，从表面上看，似乎是苏俄为解放外蒙古人民而伸出的援

助之手、但从实质上，这仍然是一种带有浓厚的扩张主义色彩的举动。

    苏俄红军进入外蒙古，便昼夜急驰，直奔恰克图买卖城，恰好守城的苏黑巴托

尔已危在旦夕，便从背后打得恩琴匪帮大败，解救了苏黑巴托尔。

                            第五节 攻占库伦

    随着苏俄红军的参战，外蒙古的形势急转直下，僵持局面被打破了。进攻买卖

城的白匪军被苏俄红军全歼城下，巴雅尔公也被苏军俘虏。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率领的蒙古人民军由于苏军的介入士气大振，他们在得到

苏军的武器装备补给下，一鼓作气攻克了恰克图周围大片的城镇和村庄。

    苏、乔领导的军队力量迅速壮大，解放全部外蒙古的时机已经成熟。

    这天，在有苏俄军官列席的军事会议上，苏黑巴托尔慷慨激昂，他紧握苏军领

导人的手，对苏联红军的参战表示感谢。

    “由于苏维埃兄弟的帮助，我们才得以反败为胜，并迅速壮大革命力量。”苏

黑巴托尔热泪盈眶，他挥舞着拳头激动地说，“现在，我们应该积聚力量，发动群

众，一举夺下库伦，解放蒙古，彻底消灭恩琴和博克多格根反动派。”

    “苏，我们将帮助你们以及你们的人民。”苏俄红军的一位团长卢基耶夫紧接

着苏黑巴托尔的话说。

    卢基耶夫话音刚落，只见一位身材魁伟的蒙古人民军军官猛地站起来，冲动地

喊道：“请让我充当先锋吧，我愿为解放库伦拼死效力。”

    苏黑巴托尔笑着看了他一眼，轻轻点了点点。

                             l、先锋的艳史

    这位毛遂自荐争当先锋的蒙古青年名叫布麻曾德。年仅二十六、七岁光景，是

蒙古人民军第一骑兵团的团长。他身高体壮，生就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出一

般精明强干的气质。

    布麻曾德出生于一个贫苦的阿拉特家庭，从小给人家当牧奴，过着受人欺压的

生活，但艰难困苦却练就了他吃苦耐劳的性格和强壮的体魄。17岁时，布麻曾德同

主人家的千金阿斯高娃产生了爱情。爱情冲昏了他的头脑。每天当他到山坡上去放

羊牧马时，这位怀春的姑娘就跟着来到草坡下，在溪流边玩耍、摘花，唱着绵绵的

山歌：
      天苍苍哟，野茫茫，
      河边的小鸟为什么不飞翔。
      只因哥哥在山坡上哟，
      妹妹我心中多欢畅……

    布麻曾德一听到这缠绵的歌声，心儿就象小鸟一样飞到了天外。他浑身热血沸

腾，忍不住骑上一匹烈马，狠抽一鞭，便在辽阔的草原上尽情狂奔起来。

    布麻曾德迷恋阿斯高娃，但他深知，作为一个贫贱的牧奴，要娶一位牧主的千

金小姐，比上天去摘星星还要困难。可是，倔强的阿斯高娃又偏偏迷上了这位身强

力壮的小伙子。这使布麻曾德又兴奋又害怕。

    布麻曾德和阿斯高娃就这样偷偷相爱着，从没有人发现他们的恋情。

    日子一天天过去了、转眼布麻曾德已到了二十岁，阿斯高娃也已经十八岁。他

们之间的恋情一天比一天热烈、冲动，但无情的现实却又把他们隔开。他们不敢公

开在一起。

    一无傍晚，天气异常闷热。劳累了一天的布麻曾德从草坡上放牧回来，躺在马

棚旁边的小屋里休息。忽然，阿斯高娃乘着朦胧的夜色悄悄溜进了小屋。这天，阿

斯高娃打扮得格外漂亮，脸上红扑扑的，充满了青春少女特有的魅力。

    布麻曾德想不到阿斯高娃竟然会跑到这一间肮脏还有股怪气味的小屋。他楞住

了，惊慌之下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爱情使阿斯高娃忘了一切、她走近来轻轻依偎在布麻曾德粗壮结实的肩膀上，

轻声说；阿爷阿妈出去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怕！”

    布麻曾德的心头涌起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他只觉得得空气憋闷，胸口象被什么

堵塞了似的。他慌乱地扭过头去，无意中接触到了阿斯高娃那一双火辣辣的眼睛和

温软丰满的身体。一时间，布麻曾德晕弦了，积聚了多日的情欲的火焰在一瞬间喷

发出来，他发疯似地一把将阿斯高娃楼进了怀里。

    夜深了，草原陷入一片太古般宁静谧的气氛之中。满天的星斗在夜幕中闪烁着
，
悄无声息地观看着人世间的各种苦难、忧伤、幸福和欢乐。沉默的月亮象把锐利的

镰刀，高挂天际，似乎正在等待着什么人用它来收割夏季草原上芬芳复郁的沃草。

夜幕下的蒙古包被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薄雾中，偶然传来几声牧羊犬的叫声，轻轻

的人语声，伴随着草原上星星点点浮动着的灯火。撩拨人们的情思。

    布麻曾德和阿斯高娃在马棚里度过了温存的一夜，万般柔情使他们紧紧搂抱在

一起，唯愿永远就这样下去，永不分离。

    可惜好梦不长。这一夜也成了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聚。

    第二天，博克多格根伪政府派来的征兵人马便把布麻曾德抓走了，他被送进了

“自治蒙古军”作了一名士兵。

    阿斯高娃眼看心上人被活活带走，她躲进房间吗呜痛哭起来。此后她神情恍惚
，
整天失魂落魄，若有所失，阿斯高娃的父母以为是女儿到了年纪的缘故，不久把她

嫁给了一个封建主的儿子。

    布麻曾德在军队里混了三年。当他终于从军队里逃出来时，他便疯托地跑回到

原来曾经放过牧的地方。这时，阿斯高娃的父亲已经病故，而阿斯高娃早巳嫁到了

远方。布麻曾德悲愤至极，一把大火烧毁了牧主家的马厩便投进了游击队。

    当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组建蒙古人民军时，布麻曾德以勇猛善战被任命为第一

骑兵团团长。他以其多变的智谋，为苏黑巴托尔和齐巴山领导的蒙古人民军立下了

汗马功劳。

    此刻，面对库伦恩琴白匪劲敌，布麻曾德早巳按捺不住，他真想立刻率军出发
，
杀向库伦，消灭白匪、消灭博克多格根。

                              2、困兽犹斗

    苏俄红军的迅速参战使恩琴大吃一惊，他惊慌失措，召集白匪军官开会研究怎

样对付苏俄红军。恩琴的手下是一群乌合之众，本来就是被红军打败后落草外蒙古

的。当他们得知红军已经突入外蒙，生擒了巴雅尔公之后，一个个吓得心惊胆战、

乱了方寸。

    “我们决不投降？和赤匪拼了！”一个匪首气急败坏地狂呼。

    “找日本人去，我们要请求日本政府的援助！”

    “对，找日本人！还有美国、英国政府。”

    白匪军阀们吵吵嚷嚷，乱作一团。他们自知对苏俄曾犯下滔天罪行，不可能得

到苏维埃政府的饶怒，因此唯一出路只有背水一战，决一雌雄。

    恩琴率部在托洛依酱郭萨市斯克镇摆开了阵式，准备和红军拼个鱼死网破。结

果是蝗螂挡车，恩琴白匪全军溃败，受到红军致命打击。恩琴率残部撤退到第三路

军指挥部，重振旗鼓，转而进攻苏俄，企图逼定外蒙境内的苏俄红军。恩琴指挥第

三路军攻入苏俄境内，一度占领了苏俄远东共和国的色楞金斯克，但好景不长，苏

俄红军再次击溃了恩琴。恩琴带着剩余的残兵败将，狼狈逃回了库伦。

                           3、红旗插上库伦城

    恩琴兵败后，苏俄红军和苏黑巴托尔领导的蒙古人民军乘胜追击，直捣白匪巢

穴库伦城。

    布麻曾德率领蒙古人民军第一骑兵团，一马当先，冲在大部队的前头。这时，

恩琴白匪军的主力已被歼灭，恩琴和博克多格根终日龟缩在库伦城中，惶惶如丧家

之犬。

    布麻曾德的心里十分激动，一想到革命胜利在望，他使不禁满怀喜悦之情。他

催马加鞭，率部象旋风般向库伦城疾驰而去。

    草原上的牧民们睁着疑惧的大眼睛，呆呆看着这支队伍的经过。刚开始，他们

不敢接近，因为博克多格根的人威吓他们说，这些人都是受苏俄赤化的叛乱分子，

不但会抢夺牧民们的牛羊，而且还要糟蹋他们的妻子、女儿。可是，一支又一支的

队伍开过去了，他们平安无事。牧民们开始和苏黑巴托尔的蒙古人民军接触，他们

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

    “好人啊！他们真是天上下来的菩萨兵，是为咱牧民们打天下的。”牧民们奔

走相告。

    许多牧民准备了牛奶、开水，给过路的蒙古人民军和苏俄红军送去。一到晚上
，
总有成群结队的牧民从家里拿来毛毡给士兵们作褥子。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领导的

蒙古人民军以秋毫不犯的严明纪律赢得了广大牧民的拥戴。许多青壮牧民踊跃投到

蒙古人民军的队伍里。

    1921年7月6日，布麻曾德率领的第一骑兵团抵库伦城下。库伦城城门紧闭，城

内听不到一点动静。布麻曾德一面派人给博克多格根送去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的联

名信，要博克多格很认清形势、当机立断，站到人民一边，同时又积极作好攻城的

准备。

    库伦城里，博克多格根惶惶不可终日。自恩琴被苏俄红军打败逃回库伦后，他

就知道恩琴已经靠不住了。博克多格根并不想逃离外蒙，他留恋他的地位和财产，

一旦他出走，他就会失去一切。

    卫兵送来了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的信件，博克多格根战战兢兢地看完了信，紧

张的心情稍稍松驰了一些。这时，博克多格根的一些心腹眼看大势已去，纷纷劝告

博克多格根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和解，有人干脆主张逮住恩琴，献出城池，以换取

苏、乔的好感。

    博克多格根犹豫不决。

    布麻曾德向博克多格根发出了最后通碟，限令他24小时内交出库伦城，否则人

民军将发动进攻。

    博克多格根的王宫乱成了一团，有的人慌慌张张收拾金银细软，准备逃跑；胆

小的妇女躲到角落里闭目合掌，颤抖着诵经祈求菩萨保佑。

    恩琴也急匆匆赶来了。

    此时的恩琴男爵，象一只斗败的公鸡，再也看不到往日那股骄横的气焰了。只

见他嘴角边的两撮小胡子耷拉着，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

    博克多格根见到恩琴，气便不打一处来，他讥讽地说道：“恩琴将军，你给了

我们什么样的许诺？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召来了苏俄的军队，可是你呢，请来了日

本人吗？我们蒙古看来就要败在你们俄国人手里。”

    若在平时，敢有蒙古人这样责备他，他一定会是跳如雷。可是如今，手下的士

兵死的死，逃的逃，身边仅剩下了为数不多的残兵败卒。恩琴山穷水尽，已到了走

投无路的境地，他现在把博克多洛根当作了最后救命的稻草。

    “尊敬的大汗，局势的变化实在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苏俄这样快便出兵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只有借助您的威望先稳住赤化分子，然后坐待日本人的支援。”恩

琴可怜兮兮地说，脸上露出一副摇尾乞怜的落魄相。

    “哼！死到临头了，还想利用我，作梦去吧！”博克多格根心里愤愤地想。

    最后通牒限定的时固临近了，草原上忽然刮起了大风，一时间，飞抄走石大有

吞没库伦城之势。

    卫兵匆匆跑来报告，城外布麻曾德的骑兵正向城边靠拢。

    博克多格根心里象有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七上人下，一时竟拿不定主意。

    “开枪射击！抵抗，坚决抵抗！”恩琴象遭到电击似的，猛地跳起来，气急败

坏地命令。

    但是，没有人理睬他。博克多格根在屋内来来回回踱着步子。他感到悲哀。他

不明白，为什么蒙古总要受到俄国人的控制。他当然不明白，脱离了中华民族大家

庭的怀抱，哪里会有真正的自由和独立。

    卫兵接二连三冲进来，向博克多格根报告布麻曾德骑兵的动态。离最后通牒的

期限只有一小时了，蒙古人民军作好了攻城的准备。

    博克多格根不能再犹豫了。他猛的把手一样，大声说道：“开城，迎接布麻曾

德！”

    卫兵话一般冲出去，执行命令去了。

    恩琴大惊失色。转身想逃，哪里还逃得掉，几十粗鲁的蒙古士兵已把门堵住了
。

    恩琴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博克多格根，你出卖蒙古，出卖朋友，忘思负义
！”

    “把他捆起来！”博克多格根眼露凶光，咬牙切齿地喝道。

    蒙古卫兵早就对恩琴白匪不满了。这些白匪平时胡作非为，欺侮蒙古人，奸污

他们的妻子，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坏事。所以，一得到命令，蒙古卫兵便一轰而上
，
拿了条绳子把恩琴捆得龇牙咧嘴地叫唤。

    博克多格根指着恩琴愤愤不平地骂道：“你们这伙畜牲，被苏俄红军赶得走头

无路，逃到我蒙古土地上。我收留了你们，可你们却胡作非为，反客为主。我要把

你献给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

    恩琴被博克多格根手下囚禁起来。

    库伦城里的残余白匪，得知恩琴被擒，博克多格根献城的消息后，吓得魂飞魄

散。一部分残匪，携带着家眷，冲出城去，企图逃命，结果除一部分逃脱外，其余

的被布麻曾德的骑兵消灭了。

    其实，博克多格根这是在玩弄一个花招。他想，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固然想

推翻他领导的政府，但主要目标是为了消灭恩琴等俄国人。现在，他把恩琴抓起来

交给布黑巴托尔，立功赎罪，再凭着他博克多格根在蒙古人心目中作为一名宗教领

袖的威望，谅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博克多格根不愧为一只经风见雨的老狐狸，为了表现自己真心报效革命者，他

派人武装押着恩琴，在库伦街头游街示众，并到处张贴安民告示，表明自己真心站

到蒙古人民一边。

    库伦城城门大开，布麻曾德骑着高头大马，率领着蒙古人民军第一骑兵团，雄

纠纠气昂昂开进了库伦城。

    库伦城万城空巷，深受恩琴白匪欺压的老百姓扶老携幼，都来观看被博克多格

根伪政府称为“赤匪”的蒙古人民军。博克多格根也来了，他骑着一只白马，率领

手下侍从来到城外，亲自把布麻曾德迎进库伦城。

    “瞧！多威武，真帅！”姑娘们手挽手站在街头人群中，对粗壮剽悍的蒙古人

民军战士发出啧啧叹声。

    有的人给士兵们送上了热水甚至牛奶。

    博克多格根把布麻曾德的部队安排到原来恩琴白匪军的驻地后，便邀请布麻曾

德等人到王官用饭。

    傍晚。布麻曾德带着几个卫兵，身穿俄式军服，脚踏高皮鞋，腰里系着明晃晃

的马刀，威风凛凛踏进了王宫。博克多格根一脸谦恭的神态，媚笑着迎接布麻曾德
。

    富丽堂皇的蒙古王宫，使布麻曾德感到吃惊，他从小以牛羊为伴，哪里见到过

如此奢华的场景。

    在王宫的殿堂里，布麻曾德看到无数的金银珠宝、各式古玩、字画以及五颜六

色的绫罗绸缎，他觉得自己仿佛步入到了天堂一样，恍恍惚惚的。

    “小心：千万不要大意、别中了别人的圈套。”布麻曾德暗自叮咛自己。

    博克多格根今夜换上了一套轻松的礼服，显得随和、精神多了，他言谈举止间
，
流露出一种满清遗老所特有的雍容华贵的气质。身边还立着两位侍女。

    桌上布满了山珍海味，博克多格根媚笑着请布麻曾德入席。

    “来，都是蒙古自家兄弟，何必拘束。过去我们受俄国人欺负，受满州人统治
，
真是多灾多难啊！今天，有你们这些勇敢的蒙古壮士的努力，蒙古才获得了自由。

我作为蒙古大汗先敬你们一杯！”

    博克多格根时刻不忘他的蒙古大汗的身份和地位。

    布麻曾德正言说：“功劳应当归于蒙古人民党的正确领导，苏俄红军也给我们

帮了大忙，应该感谢他们！”

    傅克多格根一听到“苏俄红军”几个字，心里就象吃着腐肉一样难过。他知道
，
一旦把苏俄红军召来，就很难再让他们回去了，只要俄国人在蒙古一夭，蒙古就不

会有安宁。现在，这帮赤匪竟然召来了俄国人，以后天知道会怎么样呢！

    博克多伦狠心里隐隐绞痛，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神色，他勉强笑着说：“如果

不是苏俄红军，恩琴至今还在欺压我们蒙古人呢！”

    “是的，列宁的红军是我们的亲密的战友。”布麻曾德回答说。

    博克多格根看了一眼这位一口一个苏俄红军的蒙古青年军官，心里在无可奈何

地叹息着，他本想利用丰盛的晚宴，拉拢这位以勇猛出名的青年军官，现在看来一

切都徒劳无功，他亦只好听天由命。

    晚饭后，布麻曾德对博克多格根说：“我们蒙古人民军先头部队的任务是为主

力部队的前进扫除障碍。我们将全面接管库伦城。请你协助我们。”

    “库伦已经属于你们了。”博克多格根垂头丧气地回答。红旗高高飘扬在库伦

城头。

                     第六节“蒙古君主立宪国”的出台

                      1、苏黑巴托尔的“独立”宣言

    1921年7月巴日，也就是布麻曾德率领的先头骑兵团进驻库伦城后的第三天，
苏
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领导的蒙古人民军和苏俄红军一起。浩浩荡荡开进了库伦城。

    库伦的群众举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声势浩大，较之前天迎接布麻曾德的先头

部队更为隆重。

    博克多格根也亲自率领蒙古王公贵族和僧侣，组成一支庞大的欢迎队伍，鸣枪

放炮，敲锣打鼓欢迎蒙古人民军和苏俄红军。博克多格根伪政府的官员们，一个个

心里都忐忑不安，不知道革命军将会怎样对待他们。

    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身着整洁笔挺的军服，骑着马在博克多格根和蒙古王公贵

族的簇拥之下，信马穿过大街，直奔博克多格根的王宫而来。

    博克多根的王宫广场上，彩旗招展，布麻曾德早已派人布置好了群众大会的会

场。广场上，聚集了许多库伦城的平民百姓和蒙古王公贵戚，人们正在翘首等候。


    苏黑巴手尔在苏俄红军军官的陪同下，精神抖擞地健步登上讲台、发表了著名

的演说：

    “各位蒙古的兄弟、姐妹们，今天应该是我们蒙古民族永远庆贺的日子。伟大

的蒙古人民军和友好的苏维埃俄罗斯红军一道，解放了我们蒙古民族的心脏——库

伦。

    “我们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和无比崇高的敬意，向为蒙古民族的自由和解放勇

敢战斗过的蒙古人民军和苏联红军表示忠心地感谢！

    “在过去的几年时间里、我们通过无比艰苦的努力，克服了重重困难，打败了

中国军阀的武装徐树铮，郭松龄，取得了买卖城战役的胜利，又多次击败了沙俄白

匪残余势力恩琴的匪军。今天，伟大的库伦又回到了蒙古民族的手中，我们应该为

之感到骄傲和自豪！

    “为了从外国侵略者的手中解放我们的国家，为了争取蒙古人民的自由和权利
，
我们选举了人民政府。并决定在完全是另一原则下建立国家政权，把国家的权利归

还给广大的阿拉特牧民，而不再是少数封建主和喇嘛僧侣。

    “人民政府来到库伦本可以按革命方式行动，但看到你们，喇嘛和王公们，在

人民革命军进军库伦时没有反抗，同时还照顾到国内的情况。政府决定组建新的政

权机构，有秩序地移交权力。”

    苏黑巴托尔的宣言，煽动起了蒙古人狂热的民族情绪，他们狂呼着“独立”、

“自由”的口号，为苏黑巴托尔的“独立”宣言鼓掌。

    苏黑巴托尔的革命，使许多外蒙古人追随着他投入到苏俄的怀抱。

    1921年7月10日，库伦正式成立了“蒙古人民革命政府”。苏黑巴托尔被任命
为
军事部部长，乔巴山为副部长，掌管全国的军事工作。总理职务则由鲍陀担任。

    早在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考虑政权建设的时候，他们就注意到，封建主阶级虽

然过去一次又一次地投靠外国势力，出卖“国家”利益，但是，由于蒙古人对博克

多格根和上层喇嘛还是抱有难以动摇的宗教感情，因而在考虑国家政权的组织形式

的时候，就不能不照顾到群众觉悟的程度。所以，他们保留了以博克多格根为首的

封建主的有限权力，决定成立以博克多格根为国王的君主立宪政体。

    但是，作为共产主义者，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反复申明，这个以人民政府为基

础的君主政体，已经不是1911年封建主们在沙皇政府的支持下所建立的君主政体，

也不是在1921年3月恩琴白匪军所扶植的君主政体。因为在这个政体中，主导力量
是
人民政府，君主仅仅是名义上的。它将受到人民政府的制约。

    所以，从实质上看、这个所谓的“君主立宪”政体只不过是苏黑巴托尔为照顾

蒙古人的宗教信仰和感情而设立的一种过渡形式的政体。

                            2、“君子协定”

    入城仪式完结后，布麻曾德在驻地为苏黑巴托尔、乔巴山，以及苏俄红军司令

卢卡斯基准备了一个小型招待会。午饭后，召开了人民政府第一次会议，由于时间

紧迫，所以蒙古人民党的会议也同时在一起召开。博克多格根也应邀参加了会议。


    会议在前博克多格根伪政府的一间不大的会议厅内举行，由乔巴山主持。出席

会议的有苏黑巴托尔、鲍陀、布麻曾德、卢卡斯基、博克多格根，蒙古人民军的其

他几位骑兵团长彭楚克、哈斯巴托尔和囊札特等也列席了会议。

    会议中心议题是制定国家的政权形式。

    乔巴山首先发言，他简单回顾了蒙古人民党和蒙古人民军的建立过程和艰苦奋

斗的厉史、提出了建立新的完全“独立”的国家政体的紧迫性和必要性。

    苏黑巴托尔作了正式发言。他说：“按照人民政府的情况，我们本来可以建立

苏维埃模式的蒙古政府，但考虑到蒙古的具体情况，我们作了变通。当我们在恰克

图分析蒙古社会内部的形势时就已经意识到，照蒙古现状来看，蒙古离开中世纪的

制度并不远。在这种情况下，我们不能急于求成。目前，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反对外

国帝国主义，争取民族独立和自由。所以，决定建立保留大汗有限权利的君主立宪

政体，人民政府将在这个政体中发挥领导作用。”

    鲍陀作为人民政府的总理，对政府与大汗之间的关系作了补充说明。他看了一

眼坐在角落里的博立多格根说：“我们必须在宗教和政治之间划清一个界线。宗教

范围以外的事情，由人民政府行使权力，大汗则可以享有宗教范围以内的权力，但

是，二者必须统一在党的领导之下。”

    会议经过反复的讨论、磋商，最后制定了一个具有临时‘宪法”性质的《誓约
》，
主要内容有：

    第一条，蒙古国大汗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是黄教教主，他不得干预国家的政务
，
但是在一切宗教事务上享有权力。

    第二条，蒙古国实行君主立宪制，其大汗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对外的一

切行文都必须通过人民政府主席。

    第三条，政府为了巩固蒙古国的基础，为了人民的福利而主张颁布的各项法令
，
只有在报告大汗之后才能予以实施。大汗不得对这些法令加以反对成取消。其他性

质的立法草案，在报告时，得由大汗退回政府重新讨论，但以一次为限。

    第四条，国家发生政变或内部叛乱时，政府得变更平时规章，无须报告大汗即

可独自采取重要措施或颁布法令。

    这些条款的制订、奠定了外蒙古作为一个“国家形式”的政治基础。博克多格

根和人民政府的领导人在隆重的仪式中宣誓就职。

    会议一直持续进行了几天。最后还选举产生了人民政府的各部领导人。

    任命如下：

      鲍陀任国务总理兼外交部长，
      丹尚任财政部长
      苏黑巴托尔任军政部长兼总司令
      乔巴山任军政部副部长兼政治副司令
      马克索尔任司法部长

    一些封建主和上层喇嘛也被保留在人民政府内，他们对政府仍具有重要影响。


    经过一系列条款、法律措艳的制订颁布，“君主立宪”制的“蒙古国”具备了

初步的政治基础。但是，潜在的矛盾依然存在，这些矛盾后来成为革命党不断分化

的重要原因。

    人民政府请求苏维埃政府允许苏俄红军继续待在蒙古，直到把外蒙古境内的俄

国白匪肃清为止。

    在致苏俄政府的信件中，苏黑巴托尔直接了当地写道：“蒙古人民虽然经过了

一场深刻的革命，但是他的生命力仍然十分虚弱。为了保护蒙古革命势力健康壮大
，
使蒙古不遭受外国侵略者的入侵，同时保证国内民主政权不受封建主的颠覆，请求

伟大的列宁和在他的思想指导下建立起来的红军依旧停留在蒙古，以保护蒙古人民

革命的成果。”

    莫斯科的领袖们分析了远东和亚洲的革命形势。他们认为，蒙古正受到日本军

国主义及其中国代理人张作霖的武力威胁，还受到由英美撑腰的北京政府的威胁，

同时，外蒙古境内还有沙俄白匪残余势力以及反对革命的蒙古封建主和上层喇嘛。

因此，红军必须屯驻外蒙古协助蒙古革命党完成解放蒙古人民，建立社会主义的伟

大使命。

    列宁委派苏军参谋长库佐耶夫通知苏俄远东共和国军分区，传达了莫斯科高层

领导的决定。

    大批苏军就这样留在了外蒙古广宽的草原上。

                           3、一石激起千层浪

    外蒙古宣布“独立”和建立“蒙古国”的消息传到内地，立即在中华神州大地

上掀起了千层巨浪，一时间舆论大哗。国内各民间团体、民主党派纷纷发表宣言，

反对蒙古王公贵族分裂祖国的倒行逆旋，谴责苏俄对中国外蒙古的武装占领。

    北京街头，身挎帆布包的报童狂喊着穿街而过，惊恐的声音回响在大街小巷。


    “看报、快看报，外蒙古宣布独立，俄国人进入外蒙！”

    国人纷纷驻足。登载有外蒙古“独立”消息的各种报纸转瞬间被抢购一空。

    外蒙“独立”的消息震惊了北京市民。街头巷尾，到处都聚集着议论纷纷的人

群。有人大骂北京政府是败家子，软弱无能，有的则对苏俄的出兵愤愤不平，一时

间惊惶不安的气氛笼罩了北京城。

    北京政府内部对外蒙古的“独立”也感到不能容忍，大小官员议论纷纷、争吵

不休。许多官员要求出兵外蒙，惩治分裂主义分子，也有人寄希望于日、美、英等

列强对苏俄出兵外蒙古的干预上。

    可悲可叹的是，当时中国国内连年战乱，大小军阀为了抢夺地盘正打得不亦乐

乎，国家正在走向四分五裂。

    北京政府的实权人物曹锟和吴佩孚，早就对外蒙人闹独立感到十分恼火。可是

他们北边要对付奉系军阀张作霖，南边还有南方各省军阀的威胁。他们生怕出兵外

蒙会丧失自己在北京政府中的实权，因此只有隔岸观火，无可奈何。

    作为一种外交形式，北京政府发布了一份措词严厉的声明，谴责蒙古王公贵族

企图分裂中华民国的行径，不承认外蒙古的“独立”。

    外蒙“独立”和苏俄红军进驻蒙古的消息传到了东北沈阳，奉系军阀头子张作

霖恨得咬牙切齿，他一拍桌子站起来骂道：

    “妈那个巴子，俄国这帮兔崽子，占不了东北就占我外蒙，蒙古这帮混蛋，作

堂堂中国人，有什么不好。”

    1921年1月，张作霖在沈阳召开了紧急会议。出席会议的除张作霖的亲信军官
外，
还有流亡到东北的外蒙古的封建主代表，日本的军事顾问。会议主要讨论外蒙古问

题。

    张作霖虽然是草莽出身的军阀，可是还有一点“爱国”之心。他对俄国人非常

痛恨，对外蒙古的“独立”异常愤慨。他一时冲动，竟准备用兵外蒙，以武力解决

蒙古纠纷。

    流亡东北的蒙古封建人土非常激动，他们在会上向张作霖哭诉：“外蒙自古与

华夏水乳交融，近世又成为中国一部分。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让外蒙从中国领土上

分割出去。现在蒙古一伙败类勾结苏俄，妄图独立，中国政府理应速发义兵征讨，

以保我外蒙百姓平安。”

    张作霖麾下的东北官兵群情激愤，他们都盼望“张大帅”速下命令，出兵外蒙
，
以武力维护中华的领土完整。

    但是，日本的军事顾问坚决反对。苏俄红军在粉碎了日、美、英等国对新生苏

维埃政权的武装干涉后，力量日益壮大，驻扎在远东的苏联红军，无论在数量上还

是军事装备上，都占绝对优势。日本人害怕与苏俄发生冲突，会影响到日本在中国

东北的利益。

    张作霖毕竟是日本人在东北扶植的傀儡，没有日本的支持，他不敢对外蒙贸然

行事，况且，北京的军阀曹锟、吴佩孚之流、早对张作霖心怀叵测，他不得不时刻

提防着。

    象上次一样，张作霖这次未遂的举动再次耽搁了外蒙。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张作霖咬着牙咽下了这口气。

                          4、博克多格根的阴谋

    “君主立宪”制的“蒙古国”成立以后，博克多格根的权力在名义上被保留下

来。他深为自己在蒙古人中所享有的至高无上的威望和地位而感到沾沾自喜，时间

一长，他故态复萌，渐渐不把“蒙古人民政府”放在眼中，一些被解除职务的前伪

政府的官员和部分仇视新政府的蒙古封建主沾渐集中在他周围。

    当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领导的“人民政府”建立以后，他们的影响还仅仅局限

于蒙古东部地区，广大西部蒙古依然被蒙古封建中和俄国白匪残余势力控制着。库

伦解放后，革命的火种迅速散布到外蒙古的各个角落，西部蒙古的人民党哈丹巴托

尔、马克萨尔札市在乌里雅苏台发动起义，杀死了恩琴白匪的走狗施帖亦思和汗达

诺夫。但由于革命力量的弱小，广大西边地区的反动势力依然十分猖撅。

    1921年8月间，蒙古西部边区人民政府和蒙古人民党西部边区委员会向西部蒙
古
的广大阿拉特牧民发出号召，呼吁他们为肃清白匪残余势力和反动封建主而战斗。


    这时，西部蒙古的斗争十分激烈，革命党正和白匪残余势力，反动封建主展开

拼杀，双方打得难解难分。

    博克多格根一直对苏黑巴托尔领导的“人民政府”心怀不满。他投靠苏黑巴托

尔和乔巴山也是迫于形势，井非出于真心。特别是新政府成立后，他的蒙古大汗的

权力和地位名存实亡、言行举止处处受到限制、整天忍气吞声。西部地区蒙古封建

中和沙俄白匪残余的活动使博克多格根心中产生了一线希望，他按捺不注内心的兴

奋，蠢蠢欲动。

    一个漆黑的夜晚，博克多格根唆使一些人潜入蒙古人民军驻地，杀死卫兵，放

走了被囚禁的恩琴。

    恩琴逃跑后，很快便窜到了蒙古西部重镇乌里雅苏台，重新打起了反对蒙古革

命党和苏俄政府的旗帜，流窜在外蒙草原各个角落的沙俄白匪行反动封建主纷纷投

到恩琴的手下，一时同在蒙古西部形成了一般强大的反动势力。他们向西部游击队

发动了猖狂进攻，使西部的革命力量受到了严重损失。

    恩琴在西边取得暂时胜利后，便忘乎所以，他率领沙俄军官巴基奇、索科勒尼

茨基的部下，再次窜人苏俄境内，一路烧杀劫掠，但很快便被苏俄红军击溃了。恩

琴率残部退回蒙古西部。

                    5、苏俄和外蒙协同作战，控制全境

    为了支援西部蒙古的游击队，苏俄远东军分区向西部蒙古派遣了一支骑兵部队
。
这支人数不到三百人的小分队，在苏俄军官贝加罗夫指挥，突入到托勒布诺尔湖畔
，
和当地蒙古游击队汇合了。

    贝加罗夫是一个机智多谋的苏俄军官，他在苏俄国内战争期间，曾以勇敢善战

获过多枚勋章。此次贝加罗夫率孤军深入外蒙，目的是为了加强当地蒙古游击队的

力量。配合苏军主力攻打恩琴白匪的老巢乌里雅苏台，消灭沙俄白匪在外蒙的残余

力量。

    宁静的夜晚，圆圆的月儿高悬在天空。月光流水一般倾泄在漫漫无际的大草原
，
给草原笼罩上一严柔和、神密的色彩。星星不堪和月亮比美似的、羞惭地消隐在月

色融融的天幕中。晚风吹拂着沾满露滴的牧草，送来缕缕诱人的清香。整个世界都

沉侵在一片祥和的气氛之中，仿佛昨日发生在草原上的仇恨、默杀、流血，都已经

成了遥远而古老的传说。

    半夜时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划破了夜半的宁静。恩琴白匪仗着人

多势众，在明晃晃的月光下，从四面八方扑向了苏俄红军和蒙古游击队的秘密驻营

地。

    由于内奸的告密，乌里雅苏台的恩琴白匪掌握了贝加罗夫和蒙古游击队的行踪
。
他们跟踪而至，把苏与俄分队和数量不多的游击队团团包围起来。

    贝加罗夫从梦中被枪声惊醒，立即组织苏军和游击队同恩琴匪军展开了殊死搏

斗。

    沙俄匪军跃马扬刀冲上来了：他们黑鸦鸦的一片，疯狂地叫喊着，马刀在月光

映照下闪着令人胆战的寒光。

    苏俄红军和游击队奋力还击，机枪、步枪、土枪一齐向匪军射击。匪兵们被打

得纷纷落马，但是前面的被射倒了，后面的又疯狂地扑上前去，包围圈在一步一步

地缩小。

    战斗进行得十分残酷，双方都死伤惨重。天亮后，匪军停止了进攻，但仍把苏

军和游击队死守的小镇紧紧包围着。

    蒙古游击队队长哈斯巴托尔在战斗中牺牲。他身中数弹，颈上脸上布满了匪军

马刀的刀痕。

    紧要关头，蒙古游击队的少数队员动摇了，他们被匪军在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吓

住了。悲观情绪一度在队伍中滋长。

    贝加罗夫提着冲锋枪从一个阵地跑到另一个阵地。他鼓励战士们说：“虽然敌

人十分猖狂，但这仅是暂时的。我们的支援部队很快就要到来，咬紧牙关坚持住，

守住阵地就是胜利”。

    此后，匪军又向小镇发动了几次冲锋，均被守军击退。他们把苏军和游击队铁

桶般围住，想把贝加罗夫困死在小镇里。

    时间在相峙中一天天熬过去了。苏俄红军和游击队的弹药行将耗尽，粮食吃完

了，他们不得不乘黑夜把匪兵丢弃在阵地前沿已经腐烂的死马拖回来烧熟以后充饥
，
伤亡人数每天都在增加，但贝加罗夫拒绝投降。

    到了第十三天，剩余下来的苏俄红军和游击队已经精疲力竭，他们紧握着拉出

了火绳的手榴弹，有的身体下压着炸药包，准备一旦匪军冲击阵地便和敌人同归于

尽。

    此时，从库伦和苏俄远东派出的大批苏俄红军。正向乌里雅苏台和托勒布诺尔

湖疾进。苏俄远东司令部在获悉贝加罗夫被白匪围困的情报后，便迅速出动正规骑

兵部队，又电令库伦的俄军迅速西进，准备两个合围，全歼恩琴匪军。

    苏俄援军在巴加罗夫和蒙古游击队抵抗到最后关键时刻赶到了。援军从托勒布

诺尔湖畔向围困贝加罗夫和游击队的匪军发起进攻，久攻不下的匪军一触即溃，仓

惶向乌里雅苏台退却。

    从苏俄远东共和国派出的红军，在团长古尔雪夫斯基的率领下，和从库伦西进

的苏军汇合，把恩琴匪军围在了乌里雅苏台城。贝加罗夫的小分队和蒙古游击队参

加了消灭恩琴匪军的战斗。他们向苏俄正规军提供了大量有关恩琴匪军的情报，为

全歼恩琴匪军作出了重要贡献。贝加罗夫后来受到苏维埃政府的嘉奖。

    1922年7月，经过将近一年的战斗，流窜在外蒙的沙俄白匪被分部歼灭。恩琴
在
红军攻陷乌里雅苏台后被俘，后被送交苏维埃军事法庭，被判处枪决。

    至此，外蒙古全境被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领导的“蒙古人民政府”控制。

                        第七节  外蒙全境“赤化”

                        l、苏俄“承认”外蒙独立

    在驱逐了沙俄白匪残余势力之后。蒙古人民革命党领导的蒙古“人民政府”成

了外蒙古境内唯一的政权机构。它是在新兴的苏维埃俄国的革命思想指导和军事支

持下建立起来的新型政权。在摆脱了沙俄白匪残余势力的控制后，外蒙古便更迅速

地走上了脱离中国政府的道路。

    外蒙古革命领袖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清楚地意识到，要在外蒙古建立完全“独

立”的国家，没有苏维埃政府的帮助是不可能的。蒙古“独立”的基本保障是依靠

苏俄，留在外蒙古境内的苏俄红军是“国家”自由发展的最可靠的“支柱”和“捍

卫者”。因此，在革命政权建立后，如果不寻求苏俄在政治、经济和军事上的援助
，
蒙古“独立”的政权就不会有稳固的基础。

    出于对维护“独立”的国家政权的考虑，苏黑巴托尔于1922年10月亲自率领
“蒙古人民政府”代表团抵达莫斯科，积极谋求苏俄道义上的支持和经济、军事上

的援助。

    当苏黑巴托尔的代表团乘火车到达莫斯科车站时，苏维埃政府的外长和共产国

际的代表亲自在车站迎接。代表团被安置在距离克里姆林宫不远的共产国际的招待

所里。

    这批蒙古的革命者受到了苏俄政府的热情接待。十月革命五周年纪念日这天，

苏黑巴托尔和来自世界各地的革命者，有幸登上了克里姆林宫墙头，参加了苏维埃

国家隆重的国庆典札，荣幸地见到了革命领袖列宁。

    不久，苏黑巴托尔作为“蒙古人民政府”的领袖受到了斯大林的接见。苏黑巴

托尔这时才二十八岁，英俊威武，身穿笔挺的军装、胸前系首好几枚金光闪闪的勋

章。显得格外精神。

    “苏，你很勇敢，不愧为蒙古人民的优秀儿子。”斯大林操着一口带有浓厚的

格鲁吉亚口音的俄语，对苏黑巴托尔大加称赞。

    苏黑巴托尔的心里非常激动，在斯大林面前，他感到紧张和不安。

    “不，斯大林同志，一切都是在苏维埃革命思想的指导下取得的，苏联红军给

了我们很大支持，蒙古人民忘不了他们。”

    看到苏黑巴托尔局促不安的样子，斯大林象父亲一般笑了。他握紧苏黑巴托尔

的手说道：“苏，你在蒙古人民的革命斗争中，表现出了十分优秀的才能。蒙古人

民会感谢你的，世界被压迫民族也会为你的伟大精神而感到骄傲：苏联人民和政府

将全力支持你们。”

    苏黑巴托尔听了斯大林的话。心中顿时觉得明亮了许多。他恳请斯大林给予蒙

古在政治、经济、军事方面更多的援助。

    斯大林愉快地答应了苏黑巴托尔的请求。

    不久，苏黑巴托尔率领的“蒙古人民政府”代表团便和苏方举行了商谈。苏联

政府承诺给予蒙古在政治上的支持和政治、军事上的援助。苏黑巴托尔则代表“独

立”的“蒙古人民政府”，同意苏军队长期驻扎在外蒙古。双方最后签订了一份友

好协定。这是外蒙古“独立”后同外国签定的第一个协议书。

    协议规定：过去沙皇俄国政府和前蒙古自治政府之间所签定的一切条约和协定

均为无效。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联盟政府承认蒙古人民政府是蒙古唯一合法政府
。
双方在政治和经济的相互关系方面必须执行最惠国待遇的原则。并且不允许在自己

的领土上建立任何对另一方有敌对行动的组织活动。

    通过这个协议书、苏联政府正式承认了外蒙古的“独立”。

    苏黑巴托尔同乔巴山、哈丹巴托尔被苏联政府授予红旗勋章。此后不久，“蒙

古人民政府”也以最高的荣誉表彰了苏黑巴托尔的功绩，授予了他“卓力克图——

巴托尔”（勇敢的英雄）的称号。

                        2、起来，贫苦的阿拉特！

    蒙古代表团回到蒙古后，根据列宁和斯大林的指示，为新获得“独立”的蒙古

选择了一条非资本主义的友展道路。苏黑巴托尔认为，苏俄的经验表明，任何社会

要越过资本主义顺利地走向社会主义的主要条件，是改善党和人民政府的工作，必

须发展合作社，采用新的经济和文化形式，把阿拉特群众团结在党和人民政府的周

围。

    苏黑巴托尔指出：只有一条道路，即只有摧毁经济、政治方面的封建基础，才

能为社会主义发展准备条件。而只有依靠走这条道路，才有可能保障蒙古的封建制

度和民族压迫不会重演。

    在苏维埃思想的指导下，“蒙古人民政府”在蒙古境内实施了大张旗鼓的社会

主义化政策，强行摧毁蒙古封建主阶级的经济基础，由此引起了激烈的阶级斗争。


    1922年11月，札萨克图汗部一个旗的阿拉特牧民起来反对本族王公巴音寄嘎勒

和他的儿子鲁托奥其尔，因为他们企图向阿拉特牧民强制征收己被“人民政府”宣

布废除了的捐税和劳役。阿拉特牧民请求札萨克图部的人民政府解除巴音吉嘎勒和

鲁扎奥其尔的掌旗官职。人民政府满足了牧民们的要求，剥夺了他们父子的官职。

阿拉特牧民在人民政府的鼓励和支持下，摆脱了千百年来俯首听命、逆来顺受的奴

性，他们扬眉吐气，纷纷起来向蒙古王公贵族挑战。

    不仅如此，阿拉特牧民在反对世俗封建主的同时，还反对喇嘛僧侣的盘剥，拒

绝向寺院纳税。在土谢图汗部，巴托王旗的阿拉特拒绝给博克多格根的马匹准备饲

料。并要求博克多格根把草场分给阿拉特。

    全蒙古的阿拉特觉醒了，他们掀起了一股反对蒙古王公贵族、上层喇嘛僧侣的

政治运动。1923年12月，“蒙古人民政府”根据阿拉特牧民的愿望，对拥有领土的

王公制定了一条法规。根据规定，旗札萨克应由旗代表会议负责，旗代表会议有权

解除札萨克的职务，并选举今后的札萨克，呈请人民政府批准。

    这条法规废除了领地王公世世代代占有旗土地、牧场和牧奴的特权。封建主虽

然可以被选为旗代表，但是必须在得到全旗阿拉特的同意后方可管理旗务。

    根据规定，一切政权机构必须由人民选举产生。一切担任职务的人，从政府委

员到十户达尔嘎。必须从那些了解人民疾苦，诚实，而且能保护人民利益的人中间

选举。选举过程以不记名投票的方法进行。

    在这个法律条款的基础上，从1923年冬到1924年复，蒙古各地广泛开展了地方

政权机构的选举活动。通过阿拉特会议，先后选出了十户、巴嘎，苏木、和顺、艾

马克等地方政权机关。最后选举结果，使从前领地王公中百分之九十的人被免职，

由阿拉特取代。

    这场席卷整个外蒙古地区的声势浩大的选举运动，沉重打击了世代享有特权的

大批王公贵族和喇嘛僧侣，使他们不得不灰溜溜地夹起尾巴做人。从此，在外蒙古

地区的政治生活中，千余年来受压榨的阿拉特牧民，开始掌管起各级政权机构。

    由于外蒙地区迅速向着国家化的方向发展，“蒙古人民政府”于1923年10日宣

布取消过去以领地封建主之名作为各部名称的沿袭，代之以新的行省制度。从此，

土谢图汗部改为博克多汗乌拉省，车臣汗部改为抗肯特乌拉省，三音诺颧汗部改为

齐齐尔里克曼沟尔省，札克图汗都改为杭特希尔乌拉省。

    通过这些从形式到内容上的全面变革，外蒙古内部走向了具备一切国家形式的

“独立”。但从外蒙古的政治、经济、军事到文化生活、风俗习惯都更多地受到苏

联的影响。

                    第八节  沙其喇嘛：为僧侣利益而战

    苏黑巴托尔仗着有苏联的支持、在外蒙古推行了激进的社会变革措施。他在政

治上除了实行阿拉特选举制度外，还在经济上实施了减免租税、平均领地等措施，

试图在短时间内摧毁传统的经济基础，建立起苏俄式的社会主义国家。

    苏黑巴托尔的激进政策严重地损害王公贵族和喇嘛僧侣们的切身利益、遭到了

他们强烈的反抗，上自博克多格根、下至一般王公僧侣、都对人民政府的措施恨之

入骨。沙其喇嘛就是其中的一个典型。

    沙其喇嘛本是西藏的一个高利贷商人，与博克多格根关系密切，经常来往于西

藏，蒙古之间。在清朝，由于西藏和蒙古同属于高度自治的地区、双方接触比较频

繁。辛亥革命后，西藏宣布归顺中华民国政府，外蒙古则在沙皇武力支持下建立了

“自治”蒙古政府。沙其喇嘛是博克多格根的支持者，他从西藏窜到蒙古后，在外

蒙古获得了许多特权。

    俄国十月革命后，中国政府向外蒙古派遣了军队。沙其喇嘛怂恿博克多格根，

秘密勾结恩琴白匪，赶走了驻守库伦的中国军队。沙其因此而成为博克多格根的心

腹，在博克多格根伪政府中担当要职。

    “蒙古人民政府”掌管外蒙政权以后，沙其使一直在暗中活动，企图频覆人民

政府。特别是在1922年“蒙古人民政府”实施激进的经济政策后，沙其喇嘛暗中秘

密联络各地被阿拉特赶下台的王公贵族和对人民政府心怀不满的上层喇嘛，密谋发

动武装叛乱。

    参加沙其喇嘛反动组织的成员，大都是在革命以前享有特权的封建主和上层喇

嘛。革命使他们丧失了一切，他们准备以武力推翻人民政府。

    沙其喇嘛煽动他们说：“武力消灭的东西必须依靠武力来恢复。我们不能容忍

赤化分子夺走我们的牧场，抢夺我们的牛羊。现在，到了拿起武器为自由而战的时

候了！”

    在沙其喇嘛的积极策动下，这帮破落的王公贵族和反动喇嘛，暗地里收罗党羽
，
秘密从西藏等地偷运进武器弹药。他们秘谋于1922年12月在库伦发动叛乱。进攻人

民政府办公大楼。

    “蒙古人民政府”很快便获悉了沙其喇嘛一伙的阴谋。蒙古人民军在库伦一带

进行了大搜捕，反动组织的成员纷纷落网，沙其喇嘛也在逃往西藏的途中被截获。


    在审讯沙其喇嘛的过程中，博克多格根为了保全自己，推御责任，他把沙其喇

嘛说成是自己身边隐藏的反动分子，把杀死蒙古人民军卫兵，放走恩琴的罪状一股

脑儿推卸到了沙其喇嘛头上。

    沙其喇嘛被执行了枪决。

                         第九节  鲍陀求助张大帅

                       1、到底是朋友，还是敌人？

    在蒙古走向国家化的江程中，产生了一个富有神秘色彩的传奇式人物，此人便

是“蒙古人民政府”的总理鲍陀。

    鲍陀的经历、思想和最后的结局都是耐人寻味，非同寻常的。在蒙古的现代历

史上，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象他这样复杂，褒贬不一的人物了。有人骂他是老谋深

算的内奸、也有人说他是深谋远虑的英雄。

    鲍陀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这还得从他的出身谈起。

    鲍陀出生在一个封建主家庭，受到过良好的蒙古文化的教育。他精通汉文，对

中国文化也颇有研究。在苏黑巴托尔发动革命以前，鲍陀正在一个喇嘛寺庙里做喇

嘛。革命党发展到库伦以后，他从宗呼勒庙里跑出来，加入了革命党，受到了苏黑

巴托尔和乔巴山的信任。

    由于鲍陀在库伦深孚众望，又有学问，所以，当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建立“蒙

古人民政府”时，他被推举为总理兼外交部长。苏、乔想借助他的威望来加强人民

政府的影响。

    鲍陀在他的施政纲领中提到：“蒙古自古是一个有很强的生命力的民族，他曾

诞生过成吉思汗、忽必烈这样一些具有雄才大略的英明君主，也曾有过明清时代叛

乱与顺服、战争与和平交替的年代。蒙古的生活更多地是同中国的历史发生关系，

因而当我们建立我们的新蒙古时，不能不考虑时代的要求。目前，我们蒙古民族的

政治、经济和文化生活仍处于中世纪的水平上，我们所要努力的是让我们的生活更

多地同世界的发展趋势保持一致，说白了，就是迅速实现现代化。

    “所以，我们在政治上寻保证每个人的权力都得到尊重，经济上每个人的利益

得到保护，生活上更加与现代世界保持一致，这样，我们才能建成一个崭新的蒙古

民族。”

    鲍陀基于这种使蒙古民族现代化的思路，他不赞成仅仅同苏俄保持联系，主张

同中国、美国、英国、法国、日本等国都保持来往，向外国学习，以更好地发展自

己。因此，他的政治主张同深受苏维埃思想熏陶的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等人大相径

庭，这为以后他们的决裂种下了祸根。

                    2、“要留辫子，我就不当总理！”

    1922年3月，鲍陀作为“蒙古人民政府”的总理召开了“国务”会议。参加会
议
的有人民政府各部的部长和大汗的代表。

    鲍陀向到会成员汇报了自1921年3月，人民政府建立以来的一系列工作情况。
鲍
陀满腹韬略、能言善辨，他为与会成员的热情鼓掌所感染，兴致勃勃地阐发了自己

对蒙古大政方针的看法和主张。他声音宏亮地说：

    “目前，革命的任务已经完成。为了加快蒙古的建设，必须从社会的政治、经

济和文化各方面着手，推行一系列有助于蒙古现代化的政策。在政治上，我们要完

善君主立宪政体，在蒙古传统信仰同现代社会政治之间保持某种稳定和谐。因此，

人民政府必须充分保证大汗及其社会地位不能动摇，各地的寺院僧侣也要受到国家

的保护和尊重。在最近一段时间，常常听到说一帮阿拉特牧民擅自闯入喇嘛寺院，

抢劫僧侣们的东西，这种现象要严加禁止。当然，对违反了《誓约》的喇嘛僧侣也

寻毫不留情，严加查办。在经济方面，我们目前刚刚着手减免了一些捐税，领地王

公和僧侣们的利益也应适当地予以照顾。不能过于激烈地剥夺他们的财产，引起国

内形势的混乱。在文化方面，我们应主动地吸取先进地区的文化营养。不仅包括俄

罗斯社会主义文化成就，同时还有同中国文化、日本、美国以及西欧各国建立文化

的沟通，使蒙古人民更快脱离中世纪的封闭、保守和落后的状态，而更快地进入现

代世界的开放、进步和文明的社会。”

    鲍陀充满激情地发言赢得了与会代表经久不息的掌声，有人兴奋地从座位上站

起来，向鲍陀欢呼。一些参加会议的封建主和大汗的代表，跑上前来和鲍陀握手。


    列席会议的苏俄代表在翻译把鲍陀的讲话翻译成俄语后他听懂了。他板着僵硬

的面孔不满地看着苏黑巴托尔，嘴里不停嘀咕着什么。

    苏黑巴托尔对鲍陀的宏篇大论感到吃惊。此刻，他象椅子上有针刺似的扭来扭

去，局促不安。

    鲍陀没有注意到苏黑巴托尔验上细微的变化，他加重语气说：

    “蒙古民族现代化进程必须加快，这里有一个十分滑稽的现象。我们蒙古人原

来是没有辩子的，当1609年满州人努尔哈赤联合蒙古王公与明朝作战的时候，依然

是短发。清朝入关后，强迫汉人象满州人那样留起长辩，我们的蒙古祖先也从那时

起留起了长辫，至今快三百年了。现在满清统治已被推翻，汉族人掀起了一般剪辫

子的浪潮，连女子也剪成了短发，既大方又方便。我们蒙古民族正对于变革时期，

应该改变旧习俗，男子剪掉长辫，重新塑造崭新的国民形象。”

    苏黑巴托尔再也忍不住了。他不喜欢中国人，他认为中国是使蒙古民族遭受奴

役的罪魁祸首。他站起来反驳道：

    “鲍陀同志，我们蒙古民族有自己的民族传统和生活方式，为什么要效法外国

人呢？留辫子已经是我们蒙古民族的生活习俗，为什么要把它提到民族现代化的高

度来讲呢？

    苏黑巴托尔的当众顶撞使鲍陀感到尴尬，因为鲍陀已经年过五旬，是位深受敬

重的长者。而苏黑巴托尔则年轻气盛，具有军人直爽的气质。他是列宁主义的忠实

信徒，是紧跟苏维埃的蒙古斗士，他不能容忍在蒙古民族的社会生活中渗进西方帝

国主义和中国封建主义的渣滓。

    鲍陀看到这位年轻的领袖冲动的样子，并没有生气，他耐心地解释说：

    “苏黑巴托尔将军，目前蒙古最紧要的不是苏俄的支援，而是蒙古民族的觉醒
。
剪去男子的长辫子，可以促进蒙古人的民族意识，跟上现代西方文明社会发展的步

伐。”

    苏黑巴托尔严肃地说：“鲍陀同志，这不仅仅是一个剪不剪辩子的问题，而是

关系到是倾向苏俄呢，还是倾向中国和西方帝国主义的思想路线问题。”

    其实苏黑巴托尔的内心并不在意剪不剪辫子的问题。他是害怕鲍陀散布的倾向

西方资本主义的言论引起人们思想上的混乱，导致蒙古革命党的政治方向发生偏转
。
所以，他在寻找借口试图削弱鲍陀在人民政府中的影响。

    乔巴山、布麻曾德以及一些具有权威的蒙古人民党的领导旗帜鲜明地站在苏黑

巴托尔一边。

    鲍陀没有料到苏黑巴托尔竟然把剪辨子同蒙古人民党的政治路线牵扯到一起，

他深感震惊。其实，鲍陀早就对苏黑巴托尔之流狂热地推祟苏联的作法十分反感。

他认为过分依赖苏联的做法最终将导致蒙古丧失独立，再次沦为寄人篱下的境地。


    鲍陀明显意识到自己和蒙古人民党之间存在的距离。他感到气愤。他要阻止苏
、
乔一伙人把蒙古民族引向危险途径的作法。

    “如果要留下辫子，我就辞去总理职务。”鲍陀寸步不让，他以退出人民政府

相威胁。

    这场剪辫子风波很快便导致了蒙古人民政府内部形成了政治主张相左的两派。

一派以苏黑巴托尔为首，主张走苏维埃道路，另一派则以鲍陀为首，主张通过温和

的改革便蒙古民族迅速走向现代化。斗争的结果，苏黑巴托尔一派占了上风，鲍陀

愤慨地辞去了“蒙古人民政府”总理的职务，同时也辞去了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委

员的职务。

    在鲍陀看来、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仅仅看了几本列宁的著作，就头脑发热，想

在苏联红军的扶植下推行苏俄式的政治体制，这对蒙古民族来说与其说是一次革命
，
不如说是一场灾难。他对蒙古人民党感到失望，决心重新寻找拯救蒙古民族的道路
。

                            3、请张大帅出兵

    鲍陀辞去了人民政府总理的职务以后，决心重振旗鼓，寻找一条新的“拯救”

蒙古民族的道路。他拜访了博克多格根，阐述了自己的政治主张，赢得了博克多格

根的同情。

    鲍陀还在库伦积极活动，他向蒙古人宣传自己的思想，向他们指明创建一个崭

新的不受外国军事力量所控制的完分独立和民主的“蒙古国”的途径。

    鲍陀在库伦的影响愈来愈大，一些政治主张相同的人逐渐聚集在他周围。但同

时，鲍陀也遭到了苏黑巴托尔的忌恨，他的行动受到限制，言论也越来越不自由。


    鲍陀在苦闷访惶中，忽然想起了中国东北的军阀张作霖。鲍陀在担任“蒙古人

民政府”总理时，曾和张作霖有过书信往来。张作霖敦请他不要与中国脱离传统上

的关系，不要投靠苏俄政府，损害中华民国的利益。

    此刻，鲍陀突发奇想！——他想，与其成为俄国人的傀儡，还不如暂时保持和

中国的某种联系，求助中国驱逐外蒙内的苏俄军队，然后再寻求其他途径重建独立

的蒙古。

    1922年5月，鲍陀秘密来到了东北沈阳，张作霖十分客气地接待了他。张作霖
已
经知道鲍陀辞去了“蒙古人民政府”总理的职务，他对此感到很高兴。

    鲍陀对张作霖抱有很大的希望。他深知张作霖的脾气，鲁蛮而不乏爱国之心。

他恭敬地说：

    “久仰将军大名！实不相瞒，外蒙现今已沦为苏俄的附庸，外蒙的王公贵戚，

喇嘛和百姓，都寄厚望于中华民国政府。恳请将军速发义兵，驱逐俄国人、拯救蒙

古人民”。

    “你们蒙古不是已经独立丁吗？中国政府岂能干涉他国内政？”张作霖语中带

刺，幸灾乐祸地看着鲍陀。

    “将军，中国有句话，叫作唇亡齿寒。俄国人的野心不小啊！”鲍陀这一招很

厉害，它触动了张作霖的隐忧。张作霖惧怕蒙古独立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害怕苏俄

军队驻爵在外蒙地区，会对东北形成合围之势，威胁他的统治。

    张作霖用手慢慢捻着嘴角的两撇胡子，沉默不语。

    鲍陀趁机说：“将军，中国政府并没有承认外蒙独立呀！出兵外蒙，是理所当

然的事。”

    张作霖眉头一跳，凑近鲍陀说：“只要蒙古王公贵戚不再闹独立，出兵外蒙只

是早晚的问题。”

    鲍陀的沈阳之行，是出于万般无奈的选择，请张作霖出兵外蒙，亦不过是一时

的权宜之计。只要苏俄军队撤离蒙古，可以再和中国谈判。

    然而、张作霖只给了鲍陀一个含含糊糊的答复。他怕出兵外蒙会和俄国人发生

武装冲突，弄不好会引火烧身的。

    鲍陀回到库伦后，并没有悲规失望，他继续以自己的思想说服碰到的每一个蒙

古人，力图去影响他们，转变他们的看法，使他们站到自己一边。同时，鲍陀暗中

继续和张作霖来往。

                             4、悲惨的结局

    天有不测风云。鲍陀的行动早为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所不容，他们在平定一次

由封建主和喇嘛发起的骚动时，以同党的借口逮捕了鲍陀。同时被逮捕的还有人民

政府的两位要员：沙克杖尔札布（前司法部长）、达赖喇嘛（前内政部长）。

    苏、乔二人最后以勾结中国军阀张作霖，妄图推翻人民政府的罪名杀害了鲍陀
。

    至今，对鲍陀这个人物仍然褒贬不一。贬低他的人，把他说成是蒙古人民的敌

人；褒扬他的人，则把他说成是蒙古最杰出的领袖人物。但是无论怎样讲，都抹杀

不了一个事实，即鲍陀的思想、及其政治主张，对蒙古民族脱离蒙昧无知的中世纪
，
对蒙古民族走向现代化，都产生了极其深刻的影响。

                   第十节  外蒙克格勃——内防处的设立

    自从苏黑巴托尔乔巴山领异的蒙古人民党和军队在苏军协助下解放库伦以后，

便在外蒙古推行了一系列改革措施。由于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脱离了蒙古的实际情

况，强行对蒙古进行苏维埃式的社会改造，因而使得相对平静的社会各阶层掀起了

轩然大波。一些丧失了权力、牧场的蒙古贵族纷纷起来反对，持有改良思想的人也

谴责人民政府激进的政策。

    作为蒙古封建主的总代表，博克多格根虽然大汗的地位得到保持，表面也表示

拥护人民政府，但内心深处却始终敌视苏黑巴托尔领导的蒙古人民党。早在蒙古人

民军进入库伦以前，博克多格根就曾以蒙古“最高圣僧”的名义向蒙古全境内发布

文告

    “广大的阿拉特牧民们、现在，我们自治蒙古正处于危机之中。一伙受苏俄共

产党操纵的赤化分子，忘图推翻自治政府，使我们变成苏俄的附庸。所以，请不要

听从赤化分子的谣言，安心放牧，使蒙古进入更美满的福境。”

    这个文告在阿拉特中造应了很大影响，许多人把苏黑巴托尔积乔巴山等人当作

叛乱分子。

    库伦解放后，博克多格根虽然反动气焰收敛了一些，但由于他在蒙古人心目中

的威望极高、影响极大，他对人民政府的风言风语也时常搅乱着一部分人的头脑。


    1921年12月。以沙其喇嘛为首的一小撮上层封建立和喇嘛，阴谋发动武装暴乱
。
进攻人民政府的办公大楼，结果被一网打尽。

    1922年，鲍陀又暗中国中国军阀张作霖往来，串联人民政府中的许多高级官员
，
形成了一股反对人民政府的政治势力，影响了蒙古政局的稳定。

    继沙其喇嘛，鲍陀事件之后，还发生了喇嘛月比赞桑的叛乱。他利用当地的喇

嘛组成僧兵，与人民政府派驻地方的人民军发生冲突，后请来了苏俄红军，才把叛

乱平定。

    此外，博克多格根也蠢蠢欲动，并唆使策连不勒与日本人暗中来往，想得到日

本人的支持。

    接二连三的反革命暴乱和妄图颠覆人民政府的地下活动，震惊了蒙古人民党的

高层领导。

    “这太可怕了！”在一次蒙古人民党的会议上，苏黑巴托尔心存余悸说道，
“在我们的革命队伍里竟然混进了这样多的反动分子，国内反动的封建主和喇嘛僧

侣如此仇恨人民政府。革命的成果能不能得到巩固，关键在于我们的队伍是不是纯

洁，是不是拧成一条绳，共同反对我们的敌人。所以，我们必须时刻提高警惕，既

要提防外部的敌人，更要提防内部暗藏的敌人，尤其是那些披着革命外衣的敌人。
”

    由于蒙古社会务种矛盾的尖锐化，迫切需要蒙古人民党加强自身的防卫力量。

于是，苏黑巴托尔和乔巴山决定建立一个秘密内卫织织，这就是1922年7月组建的

“国家内防处”，后来改称“内务部”。

    蒙古人民党“内务部”的官员和工作人员，都是完全仿照苏俄全俄特别委员会

和国家统一政治保卫局，即克格勃的方式训练的，具有克格勃的精明强干，同时也

冷酷无情，对蒙古人民党加强内部控制发挥了巨大的作用。

                       第十一节  “元首”暴死之谜

                         1、暴死的30岁“国父”

    蒙古境内层出不穷的反革命事件，使得苏黑巴托尔殚精竭虑，日夜忧思。不久
，
长期的高度紧张和疲劳使苏黑巴托尔病倒了。

    刚开始，苏黑巴托尔感到头有些晕，他没有在意，硬是撑了过去。不久，他便

感到心力衰竭，力不从心。苏黑巴托尔的妻子乌丝诺瓦，是一位体贴的少妇，她觉

察出丈夫的气色不大对头，立刻叫来了医生。医生经过诊断，说是苏黑巴托尔神经

紧张，用脑过度的缘故，只要休息几天，就会恢复过来。苏黑巴托尔经不住乔巴山

的反复劝说，勉强停下身边繁忙的工作，住进了蒙古人民军的医院。

    在医院里，苏黑巴托尔遵照医生的叮嘱吃药、休息，生活很有规律。不久，他

的精神渐渐好了起来，又开始关心党内的各种事务。

    每天清晨，他都要仔细阅读当天的《蒙古真理报》，思考蒙古党和政府所面临

的各种各样的难题。自从鲍陀被处决以后，他总是感到惶恐不安，担心党内会潜在

着许多类似的人，因而神经整天又绷得紧紧的。

    “外面没有人闹事吧！”时不时地，他总是显得很幼稚似地爱向护士说这一句

话。

    有时，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花园僻静处的椅子上，默默地回忆起自己的一生：

从一个贫苦的阿拉特牧民家庭出身的苦孩子，到成为蒙古人民党的领袖，这期间他

经历了作学徒、当兵、加入革命党、流亡俄罗斯等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困苦和惊心

动魄的生活，也享受到了解放库伦、创建国家的喜悦和激动。到莫斯科会见了列宁

和斯大林，是他一生政治中涯的顶峰，是他一生当中最值得骄傲和幸福的时刻。

    今年，他才三十岁，正是为革命事业卖力的好时候。他想到了广大的阿拉特牧

民，想起了列宁的教诲，他立志要削灭蒙古境内所有的剥削阶级，把蒙古建设成为

象苏俄那样的国家。

    蒙古人民党和政府的领导很少来看望，他们怕打搅他的休息。时间一长，苏黑

巴托尔感到寂寞，他决定提前出院。可是，死神的阴影正向他笼罩过来。

    一天夜晚，苏黑巴托尔用过药后正躺在病房读报。忽然，他感到腹部一阵绞痛
，
随即头晕目眩，四肢无力地瘫倒在病床上。

    当医生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昏迷不醒，口吐白沫，气息奄奄。医生对他进行

了紧急抢救，可是为时晚矣，他在清醒了短时间之后便永远停止了呼吸。他临死前

挤出的最后一句话是：“转告人民党，必须使一切工作都维护劳动的阿拉特的利益
。”

    经后来检查，苏黑巴托尔死于中毒。这一天是1923年2月22日。

    苏黑巴托尔是蒙古人民共和国早期革命史上的英雄人物。他创建了蒙古的革命

党，在苏联支持下赶走了外蒙境内的中国驻军，推翻了封建主和上层喇嘛对蒙古人

民的压迫，并使外蒙古摆脱了中国的管辖，倒向了苏俄的怀抱。

    1923年2月26日，库伦举城悲哀，蒙古人民党和政府为苏黑巴扎尔举行了隆重
的
葬礼。后来，在蒙古人民共和国的首府乌兰巴托修建了苏黑巴托尔的陵墓，碑石上

镌刻着他的遗嘱：

    “注意！别让我们所争得的自由再落到外国侵略者和国内封建主手里。为了不

失去这自由，必须深入革命，对敌人进行无情的斗争！”

                             2、凶手之谜？

    苏黑巴托尔之死，震动了整个外蒙古。乔巴山宣布全国处于紧急状态，捉拿凶

手。但是，蒙古“内防部”的“克格勃”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未能侦破毒杀苏

黑巴托尔这—事件，最后逮捕了医院的几位医生、枪毙了医院院长，此事也就不了

了之。

    围绕着苏黑巴扎尔之死，人们议论纷纷。整个事件扑朔迷离，如同巫山云雨，

真相始终隐而不露。

    事隔二十年后，在1940年12月，乔巴山元帅在蒙古人民革命党中央全会上声称
：
“以丹尚为首的人民公敌，使患了病的苏黑巴托尔和其家属隔离，借口医病，用毒

药害死了他。”他解释说，丹尚企图用毒死苏黑巴托尔的办法，引起蒙古人民党内

部的混乱，以达到阻止阿拉特反对封建主的目的。

    但是，事件的原委果真如此简单吗？凶手到底是谁，至今仍是一个谜。

                          第十二节  哭泣的中国

    在近代历史上，中华民族饱受列强的欺侮，大好河山，被沙俄政府恶魔一般一

口一口吞食着。外蒙古的分裂，使得剩下的象美丽的秋海棠树叶一般的中国版图的

北面，出现了一个很大的缺口，象是被害虫咬掉似的。

    的确，中国这棵美丽的秋海棠树正在患病，她病得不浅，树叶剥落，美丽的树

叶虫痕斑驳，支离破碎。啊！美丽的秋海棠紫红色的秋海棠清香温雅的秋海棠。

    令人魂摩梦绕的秋海棠。

    美丽的秋海棠在秋风中飘落了！

    在近代史上，中国政府曾有过几次解决外蒙问题的绝好机会。

    一次是在十月革命中，沙俄统治被推翻，沙俄扶植的博克多格根“自治政府”

惧怕十月革命的烈火烧到蒙古土地上，于是慌忙向中国政府求援，这本来是恢复主

权的好机会，可惜中国政府派遣的徐树铮，率兵占领库伦后，蛮用武力，结果失去

了蒙古王公贵族的人心，导致博格多格根倒向了沙俄白匪恩琴的怀中。中国军队也

被排挤出外蒙古。

    再—次是苏黑巴托尔革命后，投靠苏俄，激起了蒙古王公贵族和上层喇嘛的普

遍不满。苏黑巴托尔凭借苏俄政府作后盾，在蒙古强制推行苏维埃式的改造政策，

逼得蒙古王公、上层喇嘛以及民间人士纷纷跑到中国内地，寻求援助。然而，这一

次机会，却又再次断送在中国军阀的手中。曹锟、吴佩孚、张作霖及中国的其他大

大小小的军阀，置外蒙分裂国家于不顾，一心忙于内战，耽误了解决外蒙问题的最

佳时机。

    从此，外蒙便在苏、乔领导下，一步一步走向了苏维埃化的道路，距离中国也

愈来愈远，愈来愈陌生了。

    从此，美丽的“秋海棠叶”不完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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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我思念故乡的白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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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    还有那无边的原野  
   *  ███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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