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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七章 琉球人和钓鱼群岛的关系淡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7月19日10:27:1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前面的几章已经表明,钓鱼群岛至少从明代起就是中国的领
土。这是一个不仅中国人,就连琉球人、日本人也都承认的事实。
但琉球人是怎么看这个列岛的呢?目前所知道的琉球人写的书中
出现有钓鱼群岛名称的仅有两部,即向象贤的《琉球国中山世鉴》
和程顺则的《指南广义》。这两部书都是用中国名称来记载这些
岛屿的,把那里看成是中国领土,这一点前面已经讲过了。另外,
还有没有不同文献资料的、琉球人关于钓鱼群岛的口头传说呢?

  《地学杂志》第12辑第14~141卷(1900年8~9月)上刊载
的冲绳县师范学校教师黑岩恒的论文“尖阁列岛探险记事”中引
用了1885年(明治18年)9月14日冲绳县美里间切诘山方笔者大
城水常写给县厅的报告。报告中说,“鱼钓岛位于久米岛的西南
偏南方,岛长约一里七八合程,宽约八九合程。自久米岛的距离
约百七八里程”。这个岛从位置和地形来看明显是钓鱼岛。如果
是这样的话,说明在当时的硫球是把中文的“钓鱼岛”改写成了
日语的“鱼钓岛”,琉球语称为“要控”(YOKON之音译)。同
年9月22日,冲绳县令西村舍三在给山县有朋内务卿的呈报书①
中说:“久米赤屿、久场岛及鱼钓岛古来即为本县所称之
名……。”这个“久米赤屿”就是中国文献中的赤尾屿,“久场
岛”为黄尾屿(本书后面还将用资料说明)。“鱼钓岛”就是钓
鱼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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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见《日本外交文书》第十八卷“杂件”的“有关
版图杂件”,全文在本书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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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县令的呈报书说“古来”就是这样称呼,但将“钓鱼岛”叫
作“鱼钓岛”,是在琉球王国灭亡后成立冲绳县时,天皇政府的
官吏所想到的。而琉球人的叫法一直是“要控”(YOKON)——
与“友昆”(YUKUN)或“依棍”(YIGUN)三者意思相同。“尖
阁列岛探险记事”中有如下记述,可作为证据之一:

  钓鱼岛,一作钓鱼台,或称和平山,海图上所记Hoa-pin-su
是也。冲绳以为久场岛。然就本岛探险(冲绳人所为)而思考历
史时,古来“要控”之名已为冲绳人所知。于当时,久场岛的名
称乃指本岛东北之黄尾屿也。但至近年,不知何故,互换彼我称
呼,以至黄尾屿称为“要控”,本岛称为久场……。

  这里是既没说钓鱼岛在琉球被写作“鱼钓”岛,也没说被称
作“鱼钓”岛。只是说琉球人原先把这个岛叫“要控”,把黄尾
叫“姑巴”(“久场”之音译),但最近不知为什么,两个岛名
相互调换了。

  再者,于冲绳本岛那霸出生的琉球学博学之士东恩纳宽惇,
在他的《南岛风土记》(1949年5月序)中写的也是“钓鱼岛”
而不是“鱼钓岛”。该书写道:“在冲绳渔民中早就流传着‘友
昆、姑巴甚麻’的岛名。据传‘友昆’是鱼岛,‘姑巴甚麻’是
蒲葵岛之义。因此,我不知道‘友昆’(或‘要控’)是原名,
还是‘姑巴甚麻’是原名。”

  石垣市的地方史学家牧野清的《尖阁列岛小史》中写道;
“八重山的遗老们,现在还把尖阁群岛叫作‘依棍姑巴甚麻’,
这是把两个岛名连在一起了。依棍岛是钓鱼岛,姑巴甚麻指的就
是久场岛。但他们不一个个分开来叫,而习惯于用这种叫法表明
整个尖阁列岛。” (总理府南方同胞援护会机关刊物《冲绳》
56号)

  牧野说,“依棍姑巴甚麻”不是钓鱼一岛之名,而是钓鱼、
黄尾两岛的琉球名,也是所谓“尖阁列岛”的总称。我推测这种
说法是正确的。琉球列岛中距钓鱼群岛最近的是八重山群岛的西
表岛,它位于钓鱼群岛南方约90海里处。从冲绳本岛到钓鱼岛有
230海里。有机会去钓鱼岛附近的,只有那些从中国福州返回那
霸的琉球王国的官吏以及船上的船员,再有就是一些在琉球的渔
民。从地理关系上看,我认为八重山群岛的渔民比冲绳群岛的渔
民更有可能接近钓鱼群岛,并知晓它的形状。所以,我采用了在
八重山生活的研究学者的说法。

  倘若牧野的说法是正确的,那么,东恩纳把“要控姑巴甚麻”
当做是钓鱼岛一岛之名,就是错误的了。并且在1970年的今天,
八重山的遗老们还把“鱼钓岛”(钓鱼岛)叫作‘依棍”,把
“久场岛”(黄尾屿)叫作“姑巴甚麻”。这种说法与1900年黑
岩恒所说的,原来钓鱼岛叫作要控——要控、友昆或依棍,三者
意思相同——黄尾屿叫姑巴甚麻,但“至近年”,岛名互换了。
在情况上有些出入,这个矛盾如何能解释清呢?看来只有解释成:
在19世纪的某个时期之前,“钓鱼”是“要控”,“黄尾”是
“姑巴”。1900年左右,“钓鱼”成了“姑巴”,“黄尾”被叫
作了“要控”(依棍)。再往后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又像过去那
样把“钓鱼”叫成了“要控”(依棍)、把“黄尾”叫作“姑巴”
了。

  这话说起来有点儿绕口,但总之这两个岛的琉球名称有些混
乱。它意味着20世纪以后琉球人与这些岛屿的关系还不十分密切,
以至于连岛屿的名称都没有固定下来。倘若这些岛屿与琉球人的
生活紧密相关的话,譬如琉球人经常来此捕鱼,而岛名的不统一
必然会给渔民在生活、工作上的信息传递造成混乱。

  在生活和工作上与这些岛屿有着密切关系的中国航海家以及
册封使,对岛名的叫法比较统一。“钓鱼”、“黄尾”、“赤尾”
是固定的,虽然有时在下面加上了“岛”、“台”、“屿”、
“山”等不同的字,或有时将钓鱼、黄尾、赤尾中的“色”或
“尾”省略了,但意义相同不会弄混。然而,如果与生活关系不
密切,只是在闲谈中偶尔将那个遥远的无人岛搬上话题,那么岛
名就可能会因人因时而被张冠李戴丁。对普通的琉球人来说,这
些小岛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也从来没听说过“鱼钓岛”这个官
场用语。

  据那霸出生的东恩纳讲,“要控”琉球语是“鱼”的意思。
但同在琉球的八重山人牧野在《尖阁列岛小史》中却说:“依棍
是叉鱼的鱼叉的意思,估计是根据岛的形状起的名。”

  孰是孰非,不借琉球语的我根本无法判断。如果“要控”和
“依棍”是同一词义,牧野的说法正确的话,根据像鱼叉这个特
征起的名字就不该那么容易搞错。

  黄尾屿全岛被蒲葵(蒲葵——日语音为姑巴)覆盖着,叫姑
巴岛很合适,其形状也不像鱼又,倒像个巨大的馒头。

  钓鱼岛南北短、东西长。岛东南险峻陡峭的山岩直刺蓝天,
怎么看怎么像鱼叉。然而形容得最贴切的要算钓鱼岛东侧附近的
礁石了。英国人给它起名叫作Pinnacle(尖塔),日本海军译为
“尖头”。如果“依棍”是鱼叉的意思,那么可以假设,八重山
的渔民在捕鱼时,因受风向、潮流等情况的影响,漂流到钓鱼、
尖头、黄尾这一群岛屿的附近,鱼叉形状的尖头礁留给他们很深
的印象.他们就给这几个岛礁起名为“依棍”,并非特定是指哪
个岛。另外,其中的黄尾屿从中间到山顶全都覆盖着蒲葵(姑
巴),所以也把它叫作“姑巴”。这样,这一带不就被叫成了
“依棍姑巴甚麻”了吗?(从“尖塔”去钓鱼向西约3海里,去
黄尾向北约13海里;黄尾与钓鱼之间距离约10海里,它们构成一
个岛群。赤尾在黄尾东方48海里,所以不算入这个岛群。)

  但是,如果“依棍”是鱼叉,而“要鱼”(友昆)是鱼的意
思,两个词义不同的话,那肯定是别的想法,对此我也无能为力
了。

  《南岛风土记》还说:“《指南广义》中记载要由那霸去福
州,‘出那霸港,用申针(西南偏南的罗针)出洋,用辛酉(东
略偏北)针行一更半(一更为60华里的航程),可见古米山及姑
巴甚麻山’。‘姑巴甚麻’便是此地(钓鱼岛)吧。”这是东恩
纳等人不该有的一个误解。这个“姑巴甚麻山”应该是久米岛附
近的久场岛(或称木场岛、古场岛),即《中山传信录》上所写
的“姑巴甚麻山”,否则就与地图不符了。从那霸去福州的正常
航线不可能以钓鱼岛为标定目标。所以,根据上面引用的话,可
以证明,钓鱼岛不可能在《指南广义》编写时(1708年)就已经
被琉球人叫作“姑巴甚麻”了。

  总之,钓鱼岛是从何时被琉球人称作“姑巴甚麻”的,现在
还无从考证,并且也无法推测开始称其为“要控”(友昆)或
“依棍”的年代。再者,琉球人从何时开始把“黄尾屿”叫作
“久场岛”,把“赤尾屿”叫作“久米赤岛”的,也无法考证。
据我所知。只有“久场岛”、“久米赤岛”这两个岛名出现在中
国清朝末代册封使的记录上,而不是出现在琉球的文献上。

  即1866年(清朝同治5年,日本庆应2年)的册封使赵新在他
的《续琉球国志略》①卷二“针路”项中,记述了他前任册封使
的航线。他写道:道光十八年(1838年)五月五日,从福州出海,
“六日未刻,取钓鱼山。申刻,取久场岛。……七日黎明,取久
米赤岛。八日黎明,西见久米岛”。并且,赵新还对自己走的航
线记述道:同治五年(1866年)六月九日,自福州出海,“十一
日酉刻,过钓鱼山。戊刻,过久场岛……。十二日未刻过久米赤
岛”。这里的久场岛和久米赤岛分别是黄尾屿和赤尾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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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与齐鲲的使录同名,但著者、写作年代、卷数均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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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新为什么不用中国原有的岛名,而使用日本的名字呢?其
理由不得而知。可能是因为他听船上的琉球船员议论久场岛、久
米赤岛,便用了这个名字记载下了黄尾屿、赤尾屿的吧。如果是
这样的话,琉球人使用这些岛名的时间,便可追溯到19世纪中期。
另外,赵新对黄尾、赤尾使用了日本名字,而对钓鱼岛依然用了
中国原有的名字,我设想这可能是因为船上的琉球人还未给钓鱼
岛起上“要控”、“友昆”或“依棍”的名字。也许他们已经那
样叫了,但因为没有合适的汉字,所以赵新用了中国以往的表记
名称。

  如果我们把“在琉球原本把钓鱼叫作要控,把黄尾叫作姑巴,
而至近年这个名字互换了”这一黑岩恒的说法与赵新使录的记述
综合起来考虑的话,就会知道,黑岩恒所说的“近年”是从明治
维新以后开始的。

  不管怎么说,琉球人开始用琉球语称呼钓鱼群岛各岛屿的年
代,在文献上不能追溯到19世纪中期。他们大概在很长的时期里
一直使用着中国名称。这是因为,他们接触钓鱼群岛的机会,只
能是在偶尔漂流至该岛或从中国福州返回那霸的途中,而平时琉
球人和钓鱼群岛没有关系。即便是册封使的大船,在从那霸返回
中国时,也会因风向和潮流的制约,一般从久米岛附近照直北上,
不久转为向西航行,而不经过钓鱼群岛。况且小小的琉球渔船要
顶着逆风逆流去钓鱼群岛附近捕鱼,这是难以想象的。所以,他
们有关这些岛屿名称方面的知识,大概先是从中国人那里得来的,
并且,在琉球人开始使用琉球语称呼这些岛屿后,就像前面所说,
明治维新后也没将名称固定下来。由此可见,这些岛屿与琉球人
的生活关系不大。

  在下一章里将提到的英国军舰“萨玛兰”号舰长巴尔契的航
海日志,其中有一则关于该舰于1845年6月16日测量黄尾屿的记
事。记事中讲到,在黄尾屿的洞穴里有几个漂流者临时居住过的
痕迹。巴尔契舰长说:“那些漂流者留下的床是用独木舟上的材
料和杂草制成的,从这点看,他们显然不是西欧人。”巴尔契舰
长推测,这些人在岛上以喝雨水、吃海鸟蛋和鸟肉来维持生命。
这儿个遇难者是福建或台湾一带的中国人还是琉球人呢?从洞穴
里未发现遗体来看,他们很可能是幸运地获救了。如果真是获救
的话,那么是谁救他们出来的呢?据推测,中国人大船救出的概
率要比琉球人小船救出的概率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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