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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ldwolf (破衣裳||■漂来,桐子), 信区: History
标 题: [转寄] 帝国在西部的终结第三十五章阿提拉对高卢 buck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19日16:44:20 星期天),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wildwolf 的信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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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buck (媚羊), 信区: To_Be_Continued
标 题: 帝国在西部的终结第三十五章阿提拉对高卢和意大利的入侵。
发信站: 一塌糊涂 BBS (Sat Jun 16 10:23:35 2001), 站内信件
帝国在西部的终结第三十五章阿提拉对高卢和意大利的入侵。
威尼斯城的建立。
阿提拉之死与其帝国之毁灭。
埃提乌斯的被杀和瓦伦提尼安三世之死。
西罗马帝国的衰败征象。
哥特人及其结盟民族的侵略进军因后方受到匈奴人的追逐而更加快了速度。在
第34章中,吉本描写了阿提拉的初次露面和匈奴人在现代匈牙利定居的情况。在
430—440年间波斯遭到了侵略,到了466年,阿提拉在对欧罗巴,直到君
士坦丁堡进行一番蹂躏之后,和东帝国签订了一项和约。小提奥多西于450年去
世,东帝国的王位由她姐姐普尔喀丽娅继承,她也便成了统治罗马的第一个妇女。
但她很快嫁给了一位元老马基安,他也就自己穿上了皇家紫袍。
这时,匈奴人的国王阿提拉正准备入侵高卢。同时阿拉里克的儿子提奥多里克
在维利阿死后成了西哥特人的国王。埃提乌斯原来曾打算和匈奴人结盟,现在却让
罗马人和哥特人联合在一起了。在451年,阿提拉进攻高卢,包围了奥尔良。埃
提乌斯和提奥多里克都带兵前往解围。
阿提拉对高卢的入侵阿提拉所以能如此方便地进入高卢腹心地带,既得力于他
的阴险的策略,也得力于他的强大的兵力。他巧妙地用私下的保证缓和他的公开的
宣言的锋芒;他对罗马人和哥特人交替使用安抚和威胁的手段;拉文纳和图卢兹的
朝廷,互相怀疑对方心怀叵测,竟安然坐视它们的共同敌人的来临。埃提乌斯是公
众安全唯一的保障,但他的最明智的措施却遭到了自普拉西狄亚死后在他的皇宫内
蔓延的分裂活动的干扰:意大利的青年一听到号角声便浑身发抖;而那些野蛮人,
出于恐惧或爱戴,却都愿为阿提拉的事业卖命,怀着怀疑和贪婪的信念在等待战争
的结局。这位贵族,带领着一支不论从力量或从数量上看都难称军队的人马越过了
阿尔卑斯山。但他刚一到达阿尔勒或里昂马上得到情报,说拒绝负责高卢防务的西
哥特人,已决心在他们自己的领土上迎战他们公开表示厌恶的这个强大的敌人。阿
维图斯元老在忠实地履行了他作为禁卫军卫队长的职务之后,本已退隐到他自己的
产业所在地奥弗涅去,现在却被说服接受了那一重要使节职务,而且还干得十分出
色和成功。他对提奥多里克说,一位胸怀大志、希望统治整个地球的征服者,只有
在他力图制服的所有的力量一致坚决联合起来才有可能会遭到抵抗。阿维图斯鼓动
他的如簧之舌,描述他们的祖先曾如何受到匈奴人的伤害,而且他们的难消的余恨
使他们至今还在尽力把他们从多瑙河边驱逐到比利牛斯山区等情况,使得一些哥特
武士全激动万分。他还极力鼓动说,每一个基督教徒都有责任把上帝的教堂和圣徒
的遗骨从邪恶的蹂躏下解放出来;而每一个已在高卢定居下来的野蛮人的兴趣却在
于保护住他们已为自己垦植的葡萄园,使它不受西徐亚牧人的侵害。提奥多里克在
这些事实面前完全屈服了,他立即改而采取了一种最谨慎和正直的措施,宣称自己
作为埃提乌斯和罗马人的同盟者,准备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和王国以求保证高卢的
共同安全。当时在名声和力量方面都已趋于成熟的西哥特人,马上愉快地接受了参
战的号召,准备好武器和马匹,并在年事已高的国王的旗帜之下集合起来,这老国
王带着他的两个儿子,托里斯蒙德和提奥多里克决定亲自去指挥他的人数众多的勇
敢的人民。哥特人作出的榜样使得好几个摇摆于匈奴人和罗马人之间的部落或民族
下定了决心。那位不知疲劳的贵族慢慢把高卢和日耳曼的军队集中起来,这些人原
来承认自己是共和国的臣民或士兵,现在却为自己自愿服役索取报酬,并要求获得
对等同盟者的地位;其中有莱提人、阿尔莫利卡人、布雷翁人、萨克逊人、勃艮第
人、萨尔马提亚人或阿兰人、里普阿里人,以及把墨洛维乌斯视为皇帝并追随着他
的法兰克人。
这便是在埃提乌斯和提奥多里克的率领下,迅速进军以救奥尔良之围,并准备
和阿提拉的十分庞大的部队决一雌雄的一支庞杂的队伍。
他们刚一到达,匈奴国王立即便撤出了围兵,并吹起号角召回正在掳掠刚刚攻
进的一座城池的距离最远的一支部队。阿提拉永远不忘以谨慎保卫着他的勇敢;他
清楚看到在高卢的心腹地带一战而败,其后果将不堪设想,于是立即回渡塞纳河,
打算迎敌于沙隆的更宜于西徐亚马队运动的广阔平原。但是,在他的部队在喧闹声
中撤退的时候,罗马人和他们的盟军的前锋却不停地对阿提拉的后卫部队冲击,有
时还不免进行一场交战;这样在漆黑的夜晚和道路十分复杂的情况下,敌对的部队
常会偶然互相遭遇;法兰克人和格皮达人的一场使得1.5万各野蛮人被杀的血战,
不过是一场更广泛的决定性战争的序幕而已。围着沙隆展开的卡塔洛尼亚原野覆盖
着整个那一省,根据约尔南德斯的粗略的丈量,长约150英里,宽100英里,
现在完全可以称之为一大战场。但这一宽广的平原也有些高出一般地面的地方;占
据一个能控制阿提拉军营所在地的高地的重要性两位将军是完全理解的,并极力加
以争夺。年轻、英勇的托里斯蒙德首先占据了最高点;哥特人以无法抗拒的力量冲
向正从对面向上冲的匈奴人:占领着这个有利地点的一方将使它的士兵和领导人都
自信必将获得胜利。阿提拉由于忧虑不安急急求教于传教士和肠卜师。据报道,在
研究了牺牲的内脏和刮净的骨头以后,发现它们通过一种神秘的语言透露出了他自
己将失败,但同时他的主要对手必将战亡的消息;而那个野蛮人,完全接受了这一
说法,却忽然情不自禁地对埃提乌斯的超人的才德表示敬佩。但似乎在匈奴人中普
遍存在的情绪异常状况使得阿提拉决定采用一种古代的将军们全都熟悉的手段,作
一次充满战斗气息的演说,来鼓舞部队的士气;他讲话的口气完全像一位曾经常带
领他们攻城掠地的国王。他敦促他们考虑他们过去的光荣、眼前的危险处境和未来
的希望。曾经帮助他们凭着赤手空拳的英勇打开西徐亚沙漠和沼泽地的通道,使得
那么多好战的民族俯伏在他们脚前的那同样的好运还将为他们保留着这取得最后一
战的巨大胜利的欢乐。他们的敌人的谨慎的步骤,紧密的联盟和他们的有利的据点
都被他巧妙地说成并非出于小心,而是恐惧的结果。只有西哥特人是对方军队的力
量和支柱;匈奴人可以极有把握地把堕落的罗马人踩在脚下,他们的密集的阵式只
不过表示他们胆怯,他们全都无能支撑一天的激战所带来的危险或劳累。大大有助
于增长军人品德的一切命中注定的理论,这位匈奴的国王也十分细心地加以利用,
他向他的臣民保证,受到上天保祐的战士在敌人的矢石中是十分安全,不会受伤的
;但永无失误的命运之神却会让箭直穿无耻求饶的败类的心窝。“我自己”,阿提
拉接着说,“将掷出第一支标枪,哪个可怜虫要是不肯照他的君王的样子行动便必
死无疑。”那些野蛮人的士气,由于他们的无所畏惧的领导人在场,他的声音、他
的榜样,立即给鼓动起来;这时,阿提拉屈从于他们的迫不及待的心情,立即让他
的军队排成了阵式。在第一排他的英勇、忠诚的匈奴人中,他亲自站在正中间的位
子上。那些对他的帝国表示臣服的民族,鲁吉安人、赫鲁利人、图林根人、法兰克
人、勃艮第人则排列在两翼,铺满了卡塔洛尼亚田野;右翼由格皮达人的国王阿尔
达里克统领;统治着东哥特人的英勇的三弟兄则被安置在左翼,以便对付同族的西
哥特人。同盟军的军力则按另一种原则布署。不可靠的阿兰人的国王桑吉班被放在
中心点上:这样便可以严格监视他的行动,如果他图谋不轨便将立即受到惩罚。埃
提乌斯为左翼总指挥,提奥多里克总管着右翼;而托里斯蒙德则仍然占据着看上去
似乎使西徐亚军队向侧翼或后卫延伸的高地。从伏尔加到大西洋各地的民族都在沙
隆大平原上集中;不过这些民族中有许多由于派别斗争,或被人征服,或向外移民
都自行分裂了;举着同样的武器和旗号,彼此相互威胁的队伍的出现,让人感到眼
看要进行内战了。
希腊和罗马人的纪律和策略十分有趣地表现了他们的部分民族特点。对色诺芬
或恺撒,或弗雷德里克的军事布署,在它们被同样能设想并予以实践的天才加以描
绘的时候,细心加以研究,也许能增进(如果人们真希望在这方面有所增进的话)
消灭人类的技术。但沙隆之战只是以其目标之庞大而引起我们的好奇心而已;因为
它是由野蛮人的盲目的狂热情绪所决定,而对它加以记述的又全是些由于他们的行
政或宗教职务关系,对军事一无所知的怀着偏见的作者。不过,卡西奥多鲁斯却曾
和一些亲身参加那次重大军事行动的哥特武士进行过亲切的交谈:“那是一场”,
他们对他说,“凶恶、复杂、顽强和血腥的战争,不论是现代还是过去,再没有任
何一次战争能和它相比。”被杀人数达16.2万人,或者根据另一材料的统计,
共计30万人;这些令人难以置信的夸大的数字至少表明其真实的损失完全足以使
一位历史学家毫不夸张地说,帝王们一个小时的疯狂完全可以把整整一代人全给消
灭了。在相互使用了箭和其它投掷武器战斗了一阵之后,这时西徐亚的弓箭手可能
显然占有优势,于是两军的马兵和步兵便疯狂地挤在一起短兵相接了。在他们的国
王的眼皮下进行战斗的匈奴人,冲破由盟军组成的软弱、犹豫的中路,把两翼隔开,
迅速行动转移到左侧,全力向西哥特人进击,提奥多里克由于为了鼓舞士气,骑着
马随部队前进,这时被东哥特的贵族安达吉斯的标枪刺中,当即摔下马来。受伤的
国王立即被混乱的队伍所淹没,他完全被踩在他自己的马队的马蹄之下了;这一重
大死亡事件立即被用来解释那次肠卜的含混的预言。阿提拉马上深信自己胜利在望,
而这时托里斯蒙德从小山上冲下,更使预言的其余部分完全兑现了。由于阿兰人的
逃跑或溃败而陷入混乱的西哥特人逐渐又恢复了作战的阵式;这时匈奴人无疑已被
击败,因为阿提拉已被迫后撤了。他曾鲁莽地和一个普通士兵一样向前冲杀;但中
心的部队冲得太快把两侧的兵将都落在后面了;他们的进攻竟没有强有力的支援,
他们的两翼完全失去了防护;由于夜幕的降临才使得西徐亚和日耳曼的征服者避免
了一场彻底失败。
他们撤退到保卫着他们的军营的兵力圈中去;马队从马上下来准备进行一场不
论是他们的武器还是他们心情都难以进行的防御战。战争胜败尚难预料;但阿提拉
这时已决心采取最后的一个光荣步骤。他下令让马队把马鞍和一切华丽的装备全一
把火烧掉;这位气度非凡的野蛮人已下定决心,如果他的防御工事遭到突破,他便
将一头扎进那大火中去,决不让敌人获得杀死或俘获阿提拉的荣誉。
但是,他的敌人那一夜也和他一样惶惶不安和一片混乱。
一味蛮冲的托里斯蒙德本想号召大家继续追赶敌人,可他出乎意料地发现,自
己只带着很少几个随从置身于许多西徐亚人的战车之中。在那一派混乱的夜战中,
他被摔下马来;如果不是血气方刚,又加上他身边的人不顾一切把他从这一危险境
地中救出,那这位哥特王子也肯定会和他父亲一样战死沙场了。在同样情况下,不
过地点是在左翼,埃提乌斯自己,和他的同盟军隔开,不知道他们已获得胜利,还
在为他的命运担忧,却遇上一批散布在沙隆平原上的敌兵并侥幸逃脱了;最后,他
来到哥特人的营地,他只得用一些盾牌草草围起一道防御工事,直挨到天明。帝国
的将军看到阿提拉的失败马上感到十分高兴,而阿提拉却仍然按兵不动躲在他的防
御工事之中;而当他回想这一战的具体情景时,他十分满意地看到,蒙受损失最重
的主要是那些野蛮人。提奥多里克的光荣重伤的遗体在一堆死人中被找到:他的臣
民为他们的国王和父亲的死哭泣;不过他们的眼泪中也夹杂着歌声和欢呼声,因为
他的葬礼是在被击败的敌人的眼前举行的。哥特人敲打着手中的武器,用一面盾牌
把他的大儿子托里斯蒙德抬起来,十分正当地把胜利的光荣完全归之于他;这位新
国王还把报仇的责任看作是他父亲留给他的遗产中的神圣的一部分。然而,哥特人
自己却为他们的这个凶猛、无所畏惧的强大对手感到十分惊愕;他们的历史家把阿
提拉比作一头伏在洞中以无比的愤怒威胁着敢于走近它的猎人的狮子。那些在危难
时期可能已抛掉他的旗帜的国王和民族都因此不能不看到,这位君王的愤怒才是最
直接的难以避免的威胁。他的一切军乐的乐器不停地奏着响亮的鼓舞人心的抗争的
乐曲;走在最前面的冲锋陷阵的部队被从那防御工事各个方面射来的如雨点般的飞
箭阻挡住或消灭了。一次军事会议已作出决定,把匈奴人的国王围困在他的军营中,
断绝他的给养,迫使他要么接受丢脸的条约,要么进行一场势力悬殊的战斗。但是,
急躁的野蛮人很快对这种小心谨慎的拖延政策感到极不满意:挨提乌斯的成熟政策
已预见到,在匈奴人被彻底消灭后,共和国便将受到骄纵、强大的哥特民族的压迫。
那位贵族利用自己更大的权威喻之以理,终使提奥多里克的儿子以为是自己职责所
在的热情安定下来;他以似乎很动感情的态度,同时也十分真实地向他讲明不露面
和拖延的危险;并劝说托里斯蒙德赶快回去,以阻止他的怀有野心的弟兄们占据图
卢兹的王座和财富。在哥特人离去,各盟军都分散开以后,阿提拉对在沙隆平原忽
然出现的无边的寂静深感惊异;怀疑敌人有什么特别的计谋使他仍在那用兵器围成
的防护圈中呆了几天,而他渡过莱茵河的撤退表明了以西部帝国的名义获得的最后
一次胜利。墨洛维乌斯和他的法兰克人,小心地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每夜到处放火
以使人错误地夸大他们的实力,在到达图林根的边境界以前,一直跟随在匈奴人的
后面。图林根人也在阿提拉的部队里服役,他们在出征和回来时都曾越过法兰克人
的地方;也许正是在这场战争中,他们干下了许多残酷的暴行,以致在80年后,
克洛维的儿子还一心要进行报复。他们杀死了他们的人质,并杀害了他们的俘虏;
有两百个妇女受到毫不留情的酷刑的折磨;她们的身体被野马撕成碎块,或他们的
骨头被用车轮碾碎;他们的不加掩埋的肢体被扔在大路上,任鹰和狗吃掉。这些便
是常常引起后代文明人赞赏和欣羡的古代野蛮人的假想的美德!
对意大利的入侵高卢远征的失败,不论是对阿提拉的精神,还是力量,还是名
声,都没有造成任何损伤。在即将来临的那个春天,他再次提出要娶霍诺里阿公主,
并享有她的祖传财富的要求。这要求再次被拒绝或借故推托;这位愤怒的求婚者立
即率领军队,越过阿尔卑斯山,入侵意大利,并以数目众多的野蛮人军队围住了阿
魁利亚城。那些野蛮人完全不熟悉一般围城所采用的方法,即使在古代要围困一座
城池完全不了解围城的计巧或对此毫无经验,也是不成的。但是,成千上万地方居
民和俘虏,他们的生命可以毫不怜惜地任意牺牲掉,却可以利用来从事最艰苦和最
危险的工作。罗马技术人员的工艺也可收买来致力于他们自己国家的毁灭。阿魁利
亚的城墙受到成批善斗的山羊、移动炮楼、抛掷石头、标枪和火的机械的猛烈攻击
;匈奴人的君王于是利用希望、恐惧、争胜和实际利益等强刺激冲垮了使意大利迟
迟难以攻下的唯一一道障碍。阿魁利亚在那时期可算得是亚得里亚海边最富有、人
口最多、最强大的一个滨海城市。那些似乎曾在他们本国王子阿拉里克和安塔拉的
指挥下作过战的哥特辅助兵,传播了他们的无畏的精神,而城里的市民又还清楚记
得他们曾光荣而成功地抵抗那个曾使罗马皇帝的威信遭受屈辱的凶猛、无情的野蛮
人的历史。三个月过去了,对阿魁利亚的围困毫无结果;这时给养的缺乏和军队的
不满迫使阿提拉决定放弃围城计划,下令让他的部队在第二天一早收拾帐篷,开始
撤退。但当他骑着马愠怒、失望、沉思着绕城行进时,他看到在一座钟楼上有一只
老鹳准备离开它的老巢,带着它幼小的子女要飞往乡下。他以政治家的敏锐,立即
抓住了这个可以用于迷信解释的细小的偶然事件,马上高兴地大声宣告,这样一种
家鸟,一向总依人而居,除非这些钟楼已注定即将倒塌或废品,是决不会轻易抛弃
自己的旧居的。这一有利的朕兆预示他们必胜;于是围城活动重新又继续下去,而
且更增加了新的活力;于是在那老鹳飞走的地方城墙被打开一个缺口;匈奴人以不
可抗拒的疯狂的力量从这里进攻;后代人几乎连阿魁利亚城的废墟都无从找到了。
阿提拉在完成了这一可怕的报复行动之后,仍然继续前进;他所过之处,阿尔提努
姆城、康科迪亚城和帕迪阿城全变成了一堆瓦砾。内地城市如维生札、维罗纳和贝
加莫,于是全暴露在匈奴人残酷的掠夺之下了。米兰和帕维亚不曾作任何抵抗便投
降了,损失了全部的财富;对于不曾烧掉一切公私房屋,并饶恕了无数被俘人员的
性命这种异乎寻常的宽厚表示无限感激。科穆姆、都灵、或者摩德纳的民间传说可
能不足征信;然而它们却以更可信的证据,证明阿提拉的残酷的蹂躏遍及现在被波
河所切开、远及阿尔卑斯山和亚平宁的整个富庶的平原。当他占据了米兰的皇宫的
时候,一幅画着众恺撒坐在皇座上,下面跪着许多西徐亚王族的图画使他十分吃惊,
也深感厌恶。阿提拉对罗马的浮夸纪念物的破坏倒是颇为巧妙也无伤大雅的。他命
令一个画家改变画中的人物形象和姿态;那些皇帝在同一张画布上全画成在西徐亚
国王的王座前卑躬屈节,从口袋里往外倒出金银财宝的神态。观画的人大概都表示
这画改得很合适,也合乎真实;而且也许还试图,把尽人皆知关于狮子和人的争论
的神话,用于这一特殊场合。
威尼斯城的建立有一句描写阿提拉的凶恶、狂傲的话,说凡是他的马蹄踏过的
地方连草都不长了。然而,这个野蛮的破坏者却无意中为一个共和国奠定了基础,
而这共和国,在欧洲的那个封建国家中,使得商业经济的技巧和精神完全复活了。
威尼斯或(按意大利文)威尼提亚这个闻名于世的名字原来泛指从潘诺尼亚边境到
阿都亚河,从波河到赖提恩和尤利安山的广阔、肥沃的意大利省。在野蛮人入侵以
前,有50座威尼提亚城市在和平、富庶中发展着:阿魁利亚处于最显著的地位:
但是帕迪阿依靠农业和手工业的发达支持着自己的古老的优越地位;而500位拥
有骑士身份的市民的财产,根据严格计算,必已达到170万镑之数。阿魁利亚、
帕迪阿和附近市镇的许多从匈奴人的刀剑下逃脱的人家,都在附近的岛屿上找到了
隐蔽、安全的安身之处。在以后微弱的气势同样掀起亚得里亚海的滚滚波涛的那海
湾的尽头,有近一百个岛屿被浅海与大陆隔开,并有几条细长的陆地,既有狭窄、
机密的通道可以任船只出入,又可以挡住海上的巨浪。直到15世纪中期,这些遥
远的封闭的地点一直无人耕种,居民稀少,而且连个名称都没有。但是,威尼斯难
民的风尚、他们的艺术和政治制度,在这新的环境中,又逐步形成;卡西奥多鲁斯
的一封信中所描绘的大约70年以后的情况,也许可以算得是该共和国的原始的纪
念牌。提奥多里克的大臣,以他那奇妙的诙谐口气,把他们比作在浪窝中筑巢的水
鸟;尽管他承认,威尼提亚省从前有许多贵族家庭,他却暗示说,他们现在却由于
不幸的遭遇,全都降到同样卑贱的水平了。不论什么地位的人都以鱼为主要食物,
几乎全都如此;他们的唯一财富是他们从海水中炼出的大量的盐:这种人类不可或
缺的商品在附近的市场上几乎和金、银一样流通。一个说不清究竟是陆居还是水居
的人民很快对这两种元素都变得十分熟悉了;原来的贪婪的要求也变得仅着眼于生
活的必需了。这些从格莱多到基奥扎的岛民,彼此联系密切,通过安全但很艰苦的
河道和内陆沟渠间的航行,直接进入了意大利的心脏地带。他们的愈来愈大也愈多
的船只,开到了海湾的任何一个港口;从威尼斯的幼小时候开始,她便已和亚得里
亚海每年举行一次婚礼。禁卫军卫队长卡西奥多鲁斯的信是写给海上护民官的;他
以温和的指责的口气敦促他们要鼓起国人为公众服务的热情,现在十分需要他们把
大批积存的酒和油从伊斯的里亚省运到皇都拉文纳去。这些行政官员各司何职不甚
清楚,根据传统的说法,在12个主要岛屿上,每年由人民选举出12名护民官或
法官来。在意大利哥特王国的统治之下还存在着一个威尼提亚共和国,是同样那份
取消他们的崇高的永久独立性的真实纪录可以作证的。
早已放弃进行武器操练的意大利人,在40年的和平之后,忽然看到大批凶恶
的,不论从宗教还是对他们的共和国来说,都被视为仇敌的野蛮人的来临,不免甚
为惊慌。在普遍存在的惊慌中,只有埃提乌斯是不会感到恐惧的;但自然他也不可
能单枪匹马去完成后来使他威名远扬的那番军功。
曾经保卫高卢的那些野蛮人拒绝前往解意大利之围;东部皇帝许诺的救援由于
道路遥远,难以作准。既然独自统领本国部队的埃提乌斯仍然掌握着战场上的主动
权,破坏或阻止了阿提拉部队的前进,他真正表现得最伟大的时候,莫过于他的行
为无理遭受无知和不知感恩的人民百般遣责的时候了。
如果瓦伦提尼安的头脑中还存在一丝慷慨的气味,他便一定会选择这样一位将
军作为自己的榜样和引路人。但这位怯懦的提奥多西的孙子,不但不肯同往分担战
争的风险,却是闻风而逃;他从拉文纳到罗马,从一个难以攻破的堡垒逃到敞开着
的都城,完全暴露出一旦他的御体遭到危险,他便将立即抛弃意大利的暗中的决心。
不过,由于一般猥琐的谋臣都常不免会犹豫不决,事事拖延,有时会纠正了他们的
恶毒的用心,竟使得这一丧权辱国行动一直没能进行。西部皇帝,领导着元老院和
罗马人民,采取了一个更为正当的慎重其事派人求和,以避开阿提拉的锐气的办法。
不论从出身和财富、从曾任执政官的身份、从拥有无数追随者和个人才能来讲,对
元老院的首席地位都当之无愧的阿文努斯接受了这一重大使命,阿文努斯的善于应
对的机警的性格对于进行为公或为私事的谈判再合适没有了:和他同行的特里格提
乌斯曾担任过意大利的禁卫军卫队长;还有罗马的主教利奥,他表示将不顾个人安
危以求保护住他的教民。利奥的天才在公众的灾难中已多次发挥作用;他曾以充沛
的热忱成功地在可敬的正统基督教信仰和宗教纪律的名义下建立起他自己的理论和
权威,因而完全无愧于伟大主教的称号。这些罗马使臣被领进了阿提拉的帐篷,他
的帐篷设置在蜿蜒流动的明西乌斯河消失在本那库斯湖的涛涛白浪间,以及他的西
徐亚骑兵无情践踏着卡图卢斯和维吉尔的田庄的地方。那位野蛮人的国君客气地,
甚至恭敬地倾听着;最后以巨额赎金或霍诺里阿公主的巨额嫁资买得了意大利的解
放。他的军队所处的情况可能有助于和约的签订和他的迅速撤兵。士兵们的士气由
于获得大量财富和那地方使人整天懒洋洋的温和气候而完全松弛下来。一般以牛奶
和生肉为主要食物的北方牧人,现在都拼命吃面包、喝葡萄酒,并大量享用经过烹
饪技术制作过的肉类;疾病的蔓延在某种程度上为意大利人遭受的苦难进行了报复。
当阿提拉宣称,他决定把他的得胜之军开往罗马城门的时候,他的朋友和敌人都一
致告诫他,阿拉里克便是在攻下那个永恒的城市不久后死去的。他的头脑,尽管对
真正的危险可以不在意下,却经不住想像的恐惧的攻击;更逃不开曾时常帮助他使
他的计划获得成功的迷信思想的影响,利奥的咄咄逼人的口才,他的威严的外表和
主教的袍服,都使阿提拉把他看作是基督教徒的精神父亲而肃然起敬。说是圣彼得
和圣保罗两位圣徒当时显圣,明确威胁,如果那野蛮人胆敢拒绝他们的继承人的请
求便叫他立即死去的传说,应该算是宗教传说中最高超的一段故事了。罗马的安全
当然也值得神灵直接干预;有些神话由于经过拉斐尔的笔和阿尔加底的刻刀的再现
便更为通行无阻了。
阿提拉之死与其帝国之毁灭在匈奴国王撤退之前,他威胁着说,如果不把他的
新娘霍诺里阿公主按照条约上的规定如期交给他的使臣,他便将更为凶恶、更不留
情地率师回击。然而,这时在阿提拉的无数的妻妾中正好又增加了一个名叫伊尔狄
科的姑娘,使他对公主的情肠已不是那么牵挂了。他们的婚礼是在多瑙河彼岸的木
结构的皇宫里,按野蛮人的仪式和风俗进行的;那位又醉又睏的国王到半夜以后才
离开筵席,回到新床上去。他的侍从到第二天下午仍一直听任他去享乐或休息,对
他不加干扰,一直到出奇的安静引起了他们的恐惧和疑心;于是,在大声叫喊企图
吵醒阿提拉,无效之后,他们破门冲进了皇帝的寝宫。他们只看到发抖的新娘,用
她的面纱蝍e 住脸坐在床边,为她自己的匕首和半夜里便已咽气的死去的国王悲伤。
一根血管忽然爆开:而由于阿提拉仰身卧着,喷出的一股血流堵住了他的呼吸,这
血没有从他鼻孔里流出,却回流到肺和胃里去。他的遗体被庄严地陈列在大平原中
央一个用丝绸扎成的灵堂里;几个经过挑选的匈奴人的步兵队伍,踏着拍子绕着灵
堂转圈,向这位活得光荣、至死不败的英雄,人民的父亲,敌人的克星和全世界的
恐惧对象唱着葬礼歌。这些野蛮人,根据他们的民族习俗,全都剪下一绺头发,在
自己脸上无端刺上几刀,他们要用武士的鲜血,而不是用妇人的眼泪来哀悼他们的
礼应受此殊荣的英勇的领袖。阿提拉的遗体被分别装在一金、一银、一铁三口棺材
里,在夜间偷偷埋掉;从各国掳掠来的战利品都扔进他的坟墓里去;破土挖坟的俘
虏都被残暴地杀死;仍是那些刚刚还悲不自胜的匈奴人,现在却在他们的国王的新
坟前,毫无节制地大吃大喝,寻欢作乐。根据在君士坦丁堡流行的传说,就在他死
去的那个幸运的夜晚,马基安在睡梦中看到阿提拉的弓被折断了:这一说法倒恰足
以证明,在罗马皇帝的头脑里如何随时都存在着那个可怕的野蛮人的影子。
那颠覆匈奴帝国的革命建立起了阿提拉的声誉,也完全是依靠他的天才支撑着
那个庞大的支离破碎的国家机构。在他死后,一些胆大的酋长都纷纷自立为王;而
那些势力强大的国王又全都自认为唯我独尊;由许多来自各民族的母亲为故去的国
王生下的一大堆儿子,像某些人家分私产一样,你争我夺把日耳曼和西徐亚民族的
统治权给瓜分了。大胆的阿尔达里克感觉到,也指出了,这一分割的可耻;他的臣
民,那好战的格皮达人,和东哥特人,在三个英勇的弟兄的领导下,鼓励他们的盟
军要求获得自由和皇家的权利。于是在潘诺尼亚的涅塔德河岸边的一场决定性的血
战中,格皮达人的长矛、哥特人的短剑、匈奴人的弓箭、斯威弗人的步兵、赫鲁利
人的轻巧兵器,和阿里人的重武器,或互相结盟,或互相为敌,打在了一起;阿尔
达里克通过杀死3万敌人的战功取得了胜利。阿提拉的大儿子埃拉克在涅塔德的这
场著名的战争中失掉了自己的性命和王冠:他早年的勇猛曾使他获得被他征服的作
为西徐亚人一支的阿卡塞尔人的王座;他的一向喜爱超凡品德的父亲可能会很羡慕
埃拉克的死。他的弟兄邓吉西齐带着一支匈奴兵,到处流窜和进行破坏,仍具有十
分强大的力量,竟然在多瑙河畔盘踞达十五六年之久。阿提拉的皇宫,连同从卡帕
提安山直到黑海边的那片古老的达契亚田野全都变成了格皮达人的国王阿尔达里克
建立的一个新政权的地盘。潘诺尼亚被征服的地带,从维埃纳到西米乌姆全被东哥
特人占领;那些曾为自己天赋的自由英勇奋战的诸部落,则视各自力量的大小胡乱
分到一部分土地。邓吉西普的王国,在他父亲众多奴隶的包围和压迫下,只剩下他
的战车所能围住的一小块地方了;他在无可奈何中向东帝国发动进攻:他死于战场,
他的头被可耻地挂在竞技场上,为君士坦丁堡人民构成一个可喜的景象。阿提拉曾
经一厢情愿或迷信地相信他最小的儿子伊尔那克将能为他的本民族争光。那位一心
想改变他哥哥邓吉西普的鲁莽作风的王子的性格显然更适合于匈奴人正趋于衰败的
处境;而伊尔那克,带着他的成群的臣民退到小西徐亚的腹心地带去。很快他们遭
到循着他们的祖先所发现的老路前来的一些新野蛮人的巨大力量的冲击。那希腊作
家认为他们住在大洋岸边的格乌金人或阿法尔人向邻近的部落民族地区扩张;直到
最后,北部的伊古尔人,从寒冷的盛产最值钱的毛皮的西伯利亚出发,在那片沙漠
地带全面铺开,直达玻里斯提尼斯河和里海的大门,直到灭掉匈奴帝国。
埃提乌斯的被杀和瓦伦提尼安三世之死这样一件事也许能有助于保证,在一位
争取得到野蛮人的友情,而并不曾忘掉对他们的尊敬的国王统治下的东部帝国的安
全。但西部的皇帝,优柔寡断的瓦伦提尼安,虽已年满35岁却还没有达到懂事或
表现出勇气的年纪,竟通过谋杀贵族埃提乌斯以破坏这一明显的安全计划,而动摇
了他自己的皇座。根据一副下贱、嫉妒的头脑的本能,他痛恨有一个人被普遍认为
是野蛮人的克星和共和国的支柱。他的新宠臣,太监赫拉克利乌斯把这位皇帝从无
所用心的懒散中唤醒过来,而这种心境,在普拉西狄亚在世的时候也许被伪装成了
儿子的恭顺。埃提乌斯的名声、他的财富和地拉、他的由追随他的野蛮人组成的武
装随员、他的强有力的在国家机关任职的亲信,以及他的已和皇帝的女儿叶夫多基
亚订婚的儿子高邓提乌斯充满希望的前程,都已使他的地位非一般臣民所能比。他
的被人暗中揭发的狂妄的阴谋计划不免引起了瓦伦提尼安的恐惧和忿恨。埃提乌斯
自己则自认为才能出众,功勋卓著,或者还觉得自己内心无愧,似乎一直抱着傲慢
的、毫无戒备的态度。这位贵族发表的一篇敌对的声明已经激怒了他的君王;后来
他又强迫他慎重立下誓言,批准一项和解和进行联盟的条约则更进一步加重了他的
忿恨;他表明了他的怀疑,他忽略了他的安全;盲目相信他所怨恨的敌人根本无能
干出一件有魄力的大事来,贸然冒险亲自去到罗马皇宫。当他,也许以相当激烈的
口气,催办他儿子的婚事的时候,瓦伦提尼安——平生第一次——拔出他的剑来,
刺进了曾为他的帝国效力的将军的胸膛:他的朝臣和宦官们于是尽力跟着主人学样,
埃提乌斯在被刺百余刀之后倒下死在皇帝的脚前。
就在这同一时间,禁卫军卫队长波伊提乌也被杀死;而且在这件事还没能透露
出去以前,那位贵族的一些主要的朋友全被叫到皇宫里来分别杀害了。这一可怕事
件胡乱被加上正义和必需的虚名,随即由皇帝告诉了他的士兵、他的臣民和他的盟
友。那些对埃提乌斯并不了解或仇恨的民族,也都为一位英雄人物的不幸遭遇深感
哀悼;那些曾在他手下服役的野蛮人都装着为他悲痛,忿忿不平;而公众对瓦伦提
尼安一直怀有的鄙视心情顿时变成了深刻、普通的痛恨。这种情绪是很少可能会弥
漫于宫墙之内的;而且当皇帝不耻下问向一个罗马人探问他的看法时,他竟然老实
回答说,“我完全不知道,陛下,您这是为什么和出于什么动机;我只知道你的作
为仿佛一个人用左手砍断自己的右手。”
罗马的奢侈生活似乎一直吸引着瓦伦提尼安,使他经常往罗马跑,这也便使得
他在罗马,比在他所统治的任何其它地方都更遭人怨恨。一种共和主义精神,不知
不觉中,在元老院复活起来,而他们的权威,甚至他们的供应,对支持他的无力的
政府都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世袭君主的堂皇的态度刺伤了他们的骄傲情绪,而瓦伦
提尼安的欢乐伤害了贵族家庭的宁静和荣誉。叶夫多基亚女王的出身和他自己一样,
尽管她的朝三暮四的丈夫把他的爱情全胡乱抛撒在不正当的关系上,她的美丽和柔
情都的确值得他深深眷爱。一个出身古老家庭的富有的元老曾做过两任执政的佩特
罗尼乌斯马克西穆斯,有一位贤德、美貌的妻子,而她的坚决拒绝只不过更煽起了
瓦伦提尼安的欲火,他决心不惜采用计谋或武力以求达到目的。狂赌是宫廷中长期
存在的一种恶习;皇帝,或偶然或通过捣鬼赢了马克西穆斯一大笔钱,他竟然毫不
客气地要他拿他的戒指作为欠赌账的抵押,于是他派遣一个心腹去见他的妻子,以
她丈夫的名义,命令她立即入宫会见叶夫多基亚皇后。马克西穆斯的妻子毫不怀疑
被用肩舆抬进了皇宫;她的急不可待的情人所派遣的使者把她领进了一个平静、无
人的卧室;瓦伦提尼安无情地破坏了待客之礼。她回家后挂在脸上的眼泪、她的极
大的痛苦,以及她误以其夫为同谋致使她受辱而对他发出的无情的咒诅,挑起了马
克西穆斯正当的报仇之心;他的报复心又更受到了野心的刺激;他本来也可以正当
地通过元老院的选举、登上他的这个人人厌恶的可恶对手的皇帝宝座。瓦伦提尼安
以为世上所有的人都和他一样不可能真会有什么友谊或感激之情,在他的卫兵中仍
糊里糊涂地保留有几个埃提乌斯的家丁和随从。其中有两人同意完成一项神圣光荣
的任务。以死来惩罚刺杀他们的恩主的凶手;而他们的无畏的勇气没等待多久便出
现了一个有利的好时机。瓦伦提尼安有一天到马尔斯广场去观看军事表演,他们俩
忽然拔剑冲上去,先打发掉有罪的赫拉克利乌斯,接着便一剑刺进皇帝的心脏,并
没有遇到任何反抗,他的众多的随从似乎都为暴君的死感到高兴。这便是瓦伦提尼
安三世,提奥多西家族最后一位罗马皇帝的命运。他一成不变地体现了他的堂兄和
两位叔叔的遗传弱点,而完全没有继承使他们的缺乏精神力量和才能的性格得以有
所缓解的温柔、纯正和天真。瓦伦提尼安是最不可原谅的,因为他仅有激情而无品
德:甚至他的宗教也十分可疑;而且尽管他始终并未走上异端的道路,他通过热中
于渎神的巫术和占卜术实际是菲薄了虔诚的基督教徒。
西罗马帝国的衰败征象早在西塞罗和瓦罗时代,罗马的鸟占术便认为罗慕洛用
以代表12个世纪的12只秃鹰便是他的城市面临生死关头的时代。这一在富足、
繁荣时期无人在意的预言,等到被屈辱和不幸的阴云笼罩的12世纪几乎要完全结
束的时候却引起了人民的阴森的恐慌;甚至后代人也必须不无惊异地承认,这对一
个偶然事件或离奇情况随意做出的解释,竟得到了西部帝国的崩溃的严肃证实。不
过它的毁败却有一个比飞过的秃鹰更为明确的朕兆:罗马政府在敌人眼中一天比一
天软弱,而对它自己的臣民来说,一天比一天更为凶恶、更为可厌了。随着公众灾
祸的增多,赋税日益加重;愈是到了必须勤俭度日的时候,勤俭的风气愈被人忽视,
心术不正的富人把不平等的负担从自己身上转移到人民身上,富人用欺骗手段夺走
有时还可以略为缓解他们的灾难的一些特惠待遇。没收他们的财货、对他们进行拷
打的严酷的征敛使得瓦伦提尼安的臣民宁可接受野蛮人的更为简单化的暴政统治,
逃亡到森林或山区中去,或者甘愿去充当下贱的可以赚点钱的奴仆。过去人们极力
追求的罗马公民称号,他们现在只感到非常厌恶,纷纷放弃。高卢的阿尔莫利卡省
和西班牙的绝大部分地区,通过巴高达的联盟已陷入一种混乱的独立状况之中,而
帝国的大臣们则利用各种禁令和力量有限的武力追逐着他们逼出的叛民。如果所有
的野蛮人征服者有可能同时全被毁灭,他们的彻底毁灭也不可能使西部帝国重新得
到恢复:如果罗马还仍然存在,她也决不可能再具有原来的自由、品德和荣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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