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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ldwolf (破衣裳||■漂来,桐子), 信区: History
标 题: [转寄] 第三十七章僧侣的出现。 buck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19日16:44:22 星期天),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wildwolf 的信箱 】
【 原文由 wolfinmoon.bbs@ytht.net 所发表 】
发信人: buck (媚羊), 信区: To_Be_Continued
标 题: 第三十七章僧侣的出现。
发信站: 一塌糊涂 BBS (Sat Jun 16 10:23:46 2001), 站内信件
第三十七章僧侣的出现。
僧侣制度迅速发展的原因。
圣西门柱头修士。
野蛮人对基督教的皈依。
行政和宗教事务紧密相连难解难分的情况促使我,甚至是迫使我不得不先讲述
了基督教的进步、遭受迫害、建立、分裂、最后获得成功,和它的逐渐腐败的过程。
我有意推迟了对两件在人性的研究方面饶有兴趣、对罗马帝国的衰亡极关重要的宗
教重大事件的研讨。那便是,Ⅰ.僧侣生活的形成;和Ⅱ.北部野蛮人的皈依。
Ⅰ.繁荣和安宁带来了伧俗和高雅基督教徒的划分。松散和不完备的宗教活动
完全足以满足一般群众的宗教要求了。帝王和行政官员、士兵或商人,则要求能把
他们的激烈的热情和由衷的信念和他们所从事的职业、他们所追求的利益、他们得
以放纵的热情调和起来:但是,那些完全服从,以至滥用福音教的严格信条的苦行
主义者却又受到那种野蛮的把人看成罪犯,把上帝看成暴君的热情的鼓舞。他们严
肃地抛弃掉当代的一切事务活动和欢乐;不饮酒、不吃肉、不结婚;折磨自己的肉
体,损伤自己的感情,尽力过一种痛苦的生活,要以此来换得永恒的幸福。在君士
坦丁统治时期,苦行主义者纷纷逃离渎神的、堕落的人世,进入永远孤寂的地方或
宗教社团去,和耶路撒冷的基督教徒一样,他们放弃自己在尘世占有的财产不再使
用,而把一些性别相同、倾向相同的人聚集在一起组成群居社会;他们自称为隐士、
僧侣和苦行僧,以表明他们孤独地退隐到天然或人为的荒漠中去的生活。他们很快
便受到他们所厌恶的尘世的尊敬;这种不需借助科学或理性,便能超越希腊各种学
派,靠艰苦努力所能获得的成就的神圣哲学普遍受到高度的赞扬。这些僧侣,在藐
视财富、痛苦和死亡方面真不在斯多噶派之下:毕达哥拉斯的沉默和顺从在他们的
奴隶般的纪律中又复活起来了;他们也和犬儒学派一样坚定地厌恶文明社会的一切
形式和礼仪。但是,这种神圣哲学的信徒们却渴望模仿更纯洁、更完美的一种模式。
他们踏着退隐到荒漠中去的先知们的足迹前进;他们恢复了原来犹太苦行教派在巴
勒斯坦和埃及创立的一种虔诚和着意于静观的生活方式。普林尼的哲学眼光曾经饱
含惊诧地观察过居住在死海附近棕梠树丛中的一个孤独的民族;在他们的生活中没
有金钱;他们不依靠女人繁衍后代;他们从对人类的厌恶和悔恨的情绪中可以永远
获得自愿前来参加的同道。
迷信的果实累累的母体埃及为僧侣的寺院生活提供了第一个范例。生活于下蒂
巴伊斯的一个无知青年安东尼散掉他的遗产,抛弃自己的家庭和故乡,以独创的无
所顾忌的狂热,开始悔罪的僧侣生活。经过在一片坟地和一座荒废的塔楼中长时间
痛苦的见习期之后,他大胆地由尼罗河向东经过3天的行程进入了一片沙漠地带;
他发现了一块既可以提供阴凉又有水源的地方;最后他定居在红海附近的科兹姆山,
在那里有一座古老的寺院至今保留着这位圣徒的名字和对他的怀念。基督教徒的离
奇的虔诚信念把他赶进了沙漠;当他必须在亚历山大里亚港和人群见面时,他十分
小心和庄严地保持住了自己的名声。他和他十分赞赏他的学说的阿塔纳西乌斯建立
了深厚的友谊;而且这位埃及的农民恭敬地辞谢了君士坦丁皇帝对他的一次体面的
邀请。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者(安东尼直活到105岁的高龄)亲眼看到了他的示范
和他的教导所产生的丰硕成果。在利比亚沙漠中、在蒂巴伊斯山岩上,以及在尼罗
河边的城市里,众多的僧侣定居点迅速发展起来。在亚历山大里亚以南的尼特里亚
山区及其附近的荒野中,居住着5000多名隐士;今天的旅游者还可以到由安东
尼的门徒们在那块不毛之地建立起来的50所寺院的废塔中去进行调查。
在上蒂巴伊斯,那空旷的塔本岛上便居住着帕科米乌斯和他的1400个同教
弟兄。这位神圣的修道院长前后共修建了9所男修道院和1所女修道院;到了复活
节那一天,有时他可以同时集中5万个奉行他的圣洁纪律的教友。宏伟和人口众多
的俄克喜林库斯城,正统基督教的中心,早已把许多庙宇、公共建筑,甚至围墙都
捐出供敬神和慈善事业之用;这位可以在12所教堂里讲道的主教,共管辖着1万
女修道士和两万男修道士。对这一奇异的变革深感光荣的埃及人竟然大都希望并相
信,僧侣的数目已和其他部分人民的数目相等了;后代人也许还会重复过去曾用于
这一个国家的神圣生物的一句话:在埃及找神容易找人难。
阿塔纳西乌斯向罗马引进了关于僧侣生活的知识和具体做法:陪伴他们的主教
进入梵蒂岗的神圣大门的安东尼的门徒们则为这一新哲学开辟了道路。这些外貌陌
生而野蛮的埃及人最初常引起人们的恐惧和厌恶,而最后,却成了大家高声赞扬和
模仿的对象。元老,更特别是一些阔太太们,全都把自己的住房和别墅改建成宗教
场所;原来那狭窄的6位女灶神制度,由于在古代神庙的废墟上以及在罗马广场的
中心到处都是修道院,而全然失色了。在安东尼的榜样的影响之下,一个名叫希拉
里翁的叙利亚青年竟在离加沙7英里的一块处在大海和一片沼泽地之间的沙漠滩上
安下了家。他在这里坚持了48年的苦行也同样引起了人们极大的热情;每当这位
前往拜访巴勒斯坦为数众多的寺院的时候,总会有两三千名苦行僧追随在他身后。
巴西尔的名声在东部僧侣史中也是不朽的。以他的曾浅尝过雅典知识宝库和辩才的
头脑,带着恺撒里亚大主教的职位也难以满足的勃勃野心,巴西尔隐居到本都的一
个蛮荒地带去;打算在一段时间内为他在黑海沿岸大量兴办的教民据点制定一套法
规。在西部,图尔的一个士兵、隐士、主教和圣徒马丁建立了高卢的修道院;他死
后,有他的两千名门徒把他送到坟前;而且他的传记作者断言,在气候条件较好的
蒂巴伊斯就决无可能造就出具有同样品德的宗教卫士来。僧侣人数的发展的高速度
和普遍性不在基督教本身之下。帝国的每一个省份,后来到每一个城市。
无不充满了越来越多的僧侣;从莱兰隐到利帕里所有出现在托斯卡海面的荒无
人烟的孤岛,全都是苦行僧选作自愿流放的好地点。整个罗马世界各省之间总有极
方便的海路和陆路相连;希拉里翁的生动显示出任何一个贫穷的巴勒斯坦隐士也都
可以很容易穿越埃及,乘船到西西里,逃到伊庇鲁斯,最后在塞普路斯岛上定居。
拉丁基督教徒参加了罗马的宗教组织。到耶路撒冷来进香的香客,在这气候迥异的
遥远的国土,急切地模仿这里的僧侣生活。安东尼的门徒,越过热带,遍及埃塞俄
比亚这一基督教帝国。位于弗林特群的班柯修道院自身的同教弟兄不下两千人,在
爱尔兰的野蛮人中又建立了许多据点;由爱尔兰僧人开始在那里扎根的赫布里庇群
岛之一爱奥纳岛向北部地区透出了一线可疑的科学和迷信之光。
僧侣制度迅速发展的原因这些不幸的脱离社会生活的人全受着阴森的,无法制
服的迷信精灵的驱使。他们依靠不分男女老少、地位高低的数百万人共同行动支持
着彼此的决心;每一个进入修道院大门的变教者都真相信他们是正踏着通向永恒幸
福的坎坷艰辛的道路。但是这类宗教动机的作用常常是为人类的脾性和处境所决定
的。理性可能会降低,热情也可能会阻止它们的影响;但它们对于孩子和妇女的不
坚定的头脑具有最强烈的冲击力;它们会因个人的秘密的悔恨心情或偶尔不幸而更
增大自身的力量;它们也可能会从尘世的虚荣或实利的考虑中得到帮助。一直很自
然地有人以为,这些为了使自己得救而放弃人世生活的虔诚、谦卑的僧人必然最适
合于担当基督教的教会管理工作。于是有些隐士便勉强被从土洞里硬拉出来,在人
民的欢呼声中,推上大主教的宝座:埃及、高卢以及东部的修道院接连提供了不少
圣徒和主教;而事实上被触发的野心马上便发现了奔向财富和荣誉的秘密通道。那
些由于本派取得较大成功而随之享有盛名的僧侣全都不遗余力增加追随自己的僧侣
的人数。他们想方设法打入高贵、富有的家庭;各种谄媚和诱导的技术都被用来拉
拢有可能给僧侣事业增加财富或荣誉的入教者。愤怒的父亲也许会因为失去唯一的
儿子悲痛;轻信的少女为虚荣心所惑不惜违反自然法则;一些阔太太妄图通过放弃
居家生活的美德以获得假想的完美。保拉屈从于杰罗姆的富有诱惑性的花言巧语;
那亵渎神灵的“上帝的岳母”的称号诱使那位著名的寡妇让自己的女儿欧斯托基乌
姆作了修女。保拉在她的精神导师的劝说和陪同下,抛弃了罗马和她的幼小的儿子
;隐居到神圣的贝特勒姆村去;在那里兴建了一所医院和四座修道院;最后通过她
的施舍和悔罪,在正统基督教中获得了相当显赫的高位。这类稀有的著名的悔罪者
被作为那一时代的光荣和范例被人们大加赞扬;但各个修道院中却都挤满了不知名
的低下的贫民,他们从教会所得远远超出了他们在尘世所作出的牺牲。农民、奴隶、
工匠可以进入这一安全、光荣的职业而逃脱贫穷和卑贱的处境,而僧侣的外表上的
艰苦又因习俗、人们的颂扬和暗中违反教规而得到缓解。本人及其所属财产都被置
于不平等的、繁重的奉献之下的罗马臣民都纷纷借以逃脱帝国政府的压迫;而那些
猥琐的青年又都宁愿到寺庙去苦修,而不愿去过危险的军人生活。惊恐不安的各级
地方人士,在逃脱野蛮人的侵害之后都找到了安身之处和谋生之道;可以装备多少
兵团的人都被这样埋藏在宗教的殿堂里;多样的可以使个人苦难得以缓解的原因却
削弱了帝国的力量和强大。
古代僧侣职业是一种自愿为神献身的活动。信念不坚定的狂热分子担心会受到
被他抛弃的上帝的永恒的报复;而寺院的门却总是为悔罪的人敞开着的。那些通过
理性或热情已使自己信念专一的僧人可以随意过常人和普通公民的生活;甚至基督
的众多精神配偶也都可以拥有一个尘世的情人。各种丑闻的例证和迷信的进步表明
最好还是更多的强行克制。
在经过足够的审讯之后,一个叛教的新手可以通过一次庄重的终身有效的誓言
以戒下次再犯;他的永世不得翻悔的誓约得到了教堂法规和国家法律的批准。一个
犯罪的逃亡者会被追逐、逮捕,再次关回到永无限期的牢房中去;行政官员的干预
倒会压制了,在某种程度上使寺院戒律的奴役性有所缓解的自由和优点。僧侣的行
动,他的言语,甚至他的思想都是由一种死板的规矩,或一位缺乏定见的上司所决
定的:极细小的过失也会受到斥责或监禁,额外的禁食,或残酷的鞭打;不服从、
背后抱怨,或故意拖延都被看作是最严重的罪行。完全盲目地听从住持的命令,不
管看起来多么荒唐,甚至有罪,却是埃及僧侣的管理准则和首要品德;他们的耐性
常常也经受到完全异乎寻常的考验。他们常被指派去移动一块极大的岩石;认真去
浇灌一根栽在地上的枯枝,一直浇它三年,让它像一棵树一样发叶开花;走进一个
燃着的火炉;或把他们的婴儿扔进深水池中;有一些圣徒或疯子,就是通过无所顾
忌、无所畏惧的服从,而在寺院中成为不朽的人物的。
思维的自由,这一切宽洪大量和合于理性的情绪的源泉,全被轻信和服从的习
惯毁灭尽净;而那些行同奴隶的僧侣却一味虔诚地追随着他们的教会暴君的信念和
情绪。东部教会的宁静受到了一群不知恐惧、不明事理、不通人性的狂徒的侵犯;
皇家军队竟然毫不知耻地承认,这些人实在可怕,他们倒宁愿去对付那些最凶恶的
野蛮人。
僧侣的奇特的服装系由他们的迷信所形成和决定的:但他们外表的独特之处有
时来之于他们全都一律追随一种由于时代变迁已在一般人眼中变得十分可笑的、简
单的原始式样。
本笃会的教长公开反对对服装进行任何挑选,或考虑其优劣;他认真劝导他的
门徒穿着他们可以弄到的国内流行的最粗糙、最方便的衣服。古代的僧侣的习惯,
随着气候条件和生活方式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他们却也同样毫不在意地穿上埃及
农民的羊皮,或希腊哲学家的披风。他们在埃及时穿着那里便宜的土产亚麻布;但
是在西部他们却拒绝穿着这种昂贵的外国奢侈品。那些僧侣从来不剪发、也不刮胡
子;他们用头巾包着头,以避免为邪物所见;他们除了在极寒冷的冬天,总都光着
腿和脚。他们永远靠一根极长的手杖支持着他们的缓慢、无力的行进的脚步。一个
真正的苦行僧的外貌是既可怕又可厌的;任何人所厌恶的感觉他们认为上帝全都能
接受;塔本派的神圣戒律斥责用水洗身和往身上涂油的卫生习惯。苦修的僧人在地
上、在硬板上,或在粗糙的毛毯上睡觉;一捆棕榈树叶白天用作坐垫,夜间则用作
枕头。他们原来的住处都是些用最轻的材料塔成的狭窄低矮的棚子;这些棚子,通
过划分出一些必要的街道,形成一个巨大的,人口众多的村子,并在四面围墙之内,
包含一座教堂、一所医院,也许还有一所图书馆、几间必要的办公室、一座花园和
一眼供给清水的水泉或水井。30或40个弟兄组成一个个教规和饮食各异的家庭
;埃及的最大寺院可以包括30或40家。
在僧侣的词汇中,欢乐和罪过是同义词;他们通过自身的经历,发现严格禁食
和粗淡的饮食是防止不正当的肉欲之念发作的最有效的方法。他们奉行或被迫执行
的禁欲规章并非永久不变的:比如,欢快的四旬斋期可以和特别痛苦的圣灵降临节
互相调剂:使新成立的寺院的狂热在不知不觉中加以缓解;高卢人的强大的食欲使
他们不可能模仿埃及人的遇事耐心的温和的品德。安东尼和帕科米乌斯的门徒完全
满足于一天12英两面包,或饼干的定量,他们把它分作少得可怜的两餐,下午和
晚上各吃一次。不吃寺院饭厅提供的煮过的蔬菜,被认为是一种高尚品德和几乎是
职责所在;但住持有时格外开恩也会让他们饱餐一顿奶酪、水果、沙拉子和油榨的
尼罗河里的小鱼等美食。慢慢地更大范围的海鱼和河鱼也被允许,实际也有人食用
;但在很长时间中一直只有病人或长途旅行的人可以吃肉:当肉食逐渐在欧洲的一
些戒律不严的寺院普遍传开的时候,立即在肉食中作出一种奇怪的区分;仿佛鸟类,
不论是野生还是家养,都比田野里更大的动物更为洁净。水是原始僧人的最纯正的
饮料;本笃会创始人在放浪时代的风气影响下,同意了每人每天可饮半瓶葡萄酒,
后来又一直后悔不迭。这点需要,意大利的葡萄园是很容易满足的;他的得胜的门
徒们,在越过阿尔卑斯山、莱茵河和波罗的海以后,却都要求喝到同样数量的烈性
啤酒或苹果酒。
任何人希望达到这神圣的贫穷的美好境地,在第一次进入一个教会的时候,便
必须完全放弃自己独自或单独占有任何私产的一切念头,甚至名义。同道弟兄互相
协作,共同劳动;劳动的职责被强调赞颂为悔罪、锻炼以及最值得推崇的赖以糊口
的活动。勤劳的僧侣们常会从森林或沼泽地中开垦出一块园子,或一片田地,并都
被整治得极好。他们毫不勉强地进行着奴隶和雇工的劳役;几种为满足他们的习惯,
他们用的器皿和他们的居住所必需的行业,一个大寺院内部都自己兴办。寺院内的
学习绝大部分目的在于加深迷信的程度,而不在于消除迷信。然而,个别知识较广
的人出于好奇也曾对神学,甚至对渎神的科学进行研究:后代人必将怀着感激之情
承认,通过他们的不倦的笔,希腊、罗马不朽的文献得以保存下来,并发扬光大了。
但是,较下等的僧侣,特别是在埃及,都满足于将自己的勤劳用于制作木屐,或把
棕榈树的枝叶编成垫子或筐。一个教区无法在内部安排活计的多余的人员,则被派
出做生意以补助寺院用度:蒂巴伊斯的塔本和其它寺院的船只,沿尼罗河而下,直
达亚历山大里亚港,而在基督教的市场上,由于工人的缺乏可能更增加了劳动的价
值。但是,体力劳动的必需却在不知不觉中被另一种情况代替了。新来的人都趋向
于把自己的命运交托给他们决心终生与他们为伴的圣徒们;而极为有害的法律的纵
容又允许他们,在将来,为他们使用,接受任何遗赠或遗产。墨拉尼阿捐出了她的
重300磅的银器,保拉为救济他们所喜爱的,好心把他们的祷告和悔罪的功德全
归之于一个富有、慷慨的罪人的僧侣,欠下了大笔债款。而附近的乡村和城市不停
扩大的出名的寺院所拥有的财富与日俱增,任何意外事件也都很少能使它们减少:
而且,在建立这一制度的第一个世纪,不信神的佐西穆斯曾恶意地说,为了穷人的
利益,基督教僧人使得许多人都沦为乞丐了。在他们还保持着原来的热情的时候,
他们总自己担任交托给他们管理的慈善事业的忠诚、热心的管事。但是富有的生活
会败坏他们的纪律:他们慢慢也学着卖弄富有,最后,也热衷于奢侈的花消。他们
的公开的奢侈的花费可以借口为了宗教仪式的排场,和正当地着意于为一个不朽的
修行机构兴建经久耐用的住所。但每一个时代的教会都曾发出对堕落的僧侣的胡作
非为的指控;他们已全忘了他们的寺院的宗旨,一心追求他们曾发誓弃绝的尘世的
肉欲的欢乐,并可耻地胡乱挥霍他们的守身如玉的创始人辛苦积下的财富。他们这
种从如此痛苦和危险的苦行生活走向犯下人类普通罪恶的极为自然的堕落,也许并
不能引起一位具有哲学头脑的人的悲哀或愤怒。
原始僧侣的生活全部在悔罪和孤独中度过,整天有时间排得极满的活计要做,
通过这些活计他们也便行使着合理的、积极的社会生活的职能。不论什么时候他们
要走出寺院,必有两个好事的伴侣彼此互相监视,也互相侦察对方的行为;回来以
后,他们必须忘掉或至少只字不提他们在人世所见或所听到的一切。信奉正统基督
教的外来客人留在一个别院中盛情款待;但他们的危险的谈话只有某些经过挑选并
被证明行为检点、信念坚定的僧人可以听到。寺院里的奴隶,没有他们在场便不能
接见他的朋友或亲戚的拜访;谁要是由于他拒不相见和不跟他们交谈而使一个幼小
的姊妹或年迈的父母痛苦不安,便被视为十分值得推崇的美德。僧侣们自己全都没
有任何亲人,只是和一般被暴力或被偏见所逼,偶然同处在一个牢房里的人在一起
生活。这些独居的狂热信徒全都没有什么可以与人沟通的思想感情:通过住持的特
许,决定他们相互访问的次数和时间;在他们一声不响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全包
着头巾,彼此无法接近,甚至几乎也无从见面。学习是解决孤独的办法;但过去的
教育并不曾使得充满寺院社会的农民和工人有能力进行任何启迪思想的学习。他们
可以工作;但追求精神完美的虚夸又使他们看不起手工劳动;没有个人兴趣作为动
力的勤劳必然是三心二意的。
根据各自的信念和热情的程度,他们可以把在各自的禅房中度过的白天,用于
发声的祷告或者默祷;晚上他们聚集在一起,夜里则被叫醒,起来接待来寺院礼拜
的人群。具体的准确时间是由埃及极少被乌云遮掩的晴朗的星空的图象决定的;这
时两次响起作礼神信号的粗犷的号角或喇叭声,打破那荒漠地带的无边的沉寂。甚
至那些不幸的人的最后的避难所——睡眠,也要受到极严格的限制:僧侣们的空闲
的时间沉重地向前滚去,无事可干,无乐可寻;在一天结束之前,他们已禁不住一
再咒骂太阳的迟缓的步履。在这种毫无生趣的情况下,迷信还要进一步追赶和折磨
她的可怜的信徒。他们在寺院中所能得到的一点安息时间还会受到迟延的悔罪、不
敬神的怀疑和犯罪的情欲的干扰;而由于他们把一切自然冲动都看作是不可宽恕的
罪行,他们便永远颤抖在一个烈焰腾腾的地狱深渊的边缘。长期在疾病及绝望中进
行痛苦的挣扎,这些不幸的牺牲品有时在疯狂和死亡中得到解脱;到了6世纪,在
耶路撒冷才建立了一所医院,以便收容一小部分头脑不清的严酷的悔罪者。在他们
达到绝对的可以确诊为疯狂状态以前,他们所见到的幻景提供了大批的迷信史料。
他们坚定地相信他们呼吸的空气之中挤满了看不见的敌人;还有无数魔鬼,在寻找
一切机会,变化成各种形象来吓唬,特别是破坏,他们的未加防守的品德。他们的
想像,甚至他们的感觉,全受到他们的无节制的狂热生活所形成的幻景的愚弄;而
那些在不能自己的极度睏倦中作午夜祷告的隐士,更是很容易把恐怖或欢乐的幻象
和他在半睡半醒中的梦境混淆在一起了。
圣西门柱头修士这些僧侣共分为两大类:在一种较正常的共同遵守的纪律下生
活的群居派(Coenobites)和一味逃避社会人群、追求独自生活的苦行
僧派。这类宗教弟兄中最虔诚,或最有抱负者,不但弃绝人世,同样也弃绝修道院。
埃及、巴勒斯坦和叙利亚的十分热闹的寺院四周都被一个Laura,一圈相距甚
远的孤立的土牢所包围;这类隐士的异乎寻常的悔罪生活由于有人叫好并奉为榜样
而更加盛行。他们痛苦地在十字架和锁链的重压下生活;他们的干瘦的肢体套满了
颈圈、手镯、手拷和各种笨重的铁铸的锁链。任何多余的、徒添累赘的衣物全被厌
恶的抛弃;有些男女都有的野蛮圣徒,一丝不挂的身子完全靠自己的长发遮掩,因
而格外受到人们的赞美。他们渴望使自己回到野蛮人和一般动物无大区别的粗野、
苦难的状态中去;苦行僧中有许多教派根据自己经常和牛羊一起在美索不达米亚的
草原上吃草的习惯而命名。他们常常会占据下某种他们以之为模仿对象的野兽的巢
穴;他们把自己埋藏在由人工掏成或自然形成的岩洞中;蒂巴伊斯的采石场的石头
上至今还能找到他们悔罪的纪念物。据说,修行最到家的隐士讲究多少天不进食、
多少夜晚不入睡、多少年不开口讲一句话;谁要是能够设计出一种特殊的最不能防
范严酷气候干扰的洞穴或坐处,这个人(我真不该滥用这一名称)便将获得最大的
光荣。
在这些接受僧侣生活的英雄中,柱头修士西门的名字和才能,由于他发明了一
种空中悔罪法而得以不朽。这个年轻的叙利亚人在13岁时便放弃了他的牧羊人的
职业,置身于一个严厉的寺院之中。在经过一段很长的,几次险些因拜神而自杀的
痛苦的见习期之后,他在安条克以东相距三四十英里的一座山上安下了自己的住处。
在一个mandra或一圈石头的空间之内,他用沉重的铁链把自己拴住,他爬上
一根由离地九英尺逐步升至距地面60英尺的石柱上。在这最后一个最高点上,这
位叙利亚的苦行僧熬过了30个盛夏的酷暑和36个严冬。习惯和锻炼教会他处于
那种危险境地而不会胆怯或晕眩,并能用各种姿势礼拜神灵。他有时站直身子,张
开两臂,摆出一个十字架的形态祷告;但他最常用的姿势是不停地一次次把他的干
枯的身子折过来,把额头放在脚面上;有一位好奇的参观者在连续数了1244次
之后,因不知他会何时结束而放弃再数下去了。长在他大腿上的一个痈疽可以缩短
他的这种神圣的生活,但却并不能打乱这种生活;这位从容的隐士至死也没有从那
石柱上下来。一位帝王如果一时高兴让人去受这种折磨必被人说成是暴君;而一位
暴君可又决无能力让他的残暴的被迫的牺牲品度过如此漫长的痛苦生活。这种自愿
的殉道活动必然会逐渐消灭了人的心灵和肉体两方面的感受能力;我们也很难想像
这些对自身严酷折磨的狂热分子会对其他的人抱有任何深厚的感情。各个时代和各
个国家的僧侣全都同样以冷酷无情见称:他们的很少会因个人友情改变的严峻的冷
漠态度完全来之于宗教仇恨;正是他们的这种决无同情心的狂热支持着宗教法庭的
神圣而残酷的职责。
这些只能引起一位哲学家厌恶和怜悯的僧侣圣徒却受到帝王和人民的推崇,甚
至崇拜。一批一批从高卢和印度来的朝圣者曾前来向西门的神圣的石柱膜拜;萨拉
逊人的部落常以武力争夺行使对他的祝福式的荣誉;阿拉伯和波斯的皇后都曾怀着
感激之情承认他的超自然的精力;小提奥多西乌斯在教会或国家大事的紧要关头也
都求教于这位天神般的隐士。他的遗骨在从特伦尼萨山运走的时候,竟有一支庄严
的由元老、东部司令官、三位主教、20位伯爵或保民官和6000名士兵组成的
队伍护送;而安条克更把他的遗骨看作该城的荣誉的象征和不败的保卫者。使徒和
殉教者的名声由于这些更新近的尽人皆知的苦行僧的出现而逐渐失色;整个基督教
世界全跪倒在他们的神龛之下;归之于他们的遗骨和遗物的奇迹,至少在数量和时
间长度方面,超过了他们生前的神威。
但是关于他们的生平的神奇传说也由他们的利害相关、假作轻信的弟兄们加以
美化;而在那个什么都信的时代自然很容易让人相信,一个埃及或叙利亚僧人的一
个偶然念头便足以改变宇宙的永恒法则。上天的爱宠常常只要摸一摸、说一说,或
从遥远地方传达一个信息便可以立即治好久治不愈的病;并从他们的灵魂或身体中
驱走最凶恶的恶魔。他们经常和沙漠中的狮子和毒蛇交谈,并任意驱使它们;他们
能让已干枯的树木返青;让铁块浮在水面;坐在鳄鱼背上过尼罗河;进入火炉里烧
一烧便可以焕发青春。这些只有诗的编造而不具备诗的才艺的无比荒唐的故事严重
地影响了基督教徒的理性、信念和品德。他们的轻信降低和破坏了他们的头脑的功
能:他们破坏了历史的明证;迷信更逐渐使和它敌对的哲学和科学之光趋于熄灭。
他们所奉行的每一种宗教礼拜形式,他们所信奉的任何神秘的理论都有神的启示作
为坚强的后盾,一切人的品德都遭到僧侣们的奴役和猥琐的统治的压抑。如果我们
有可能衡量出从西塞罗写作他的哲学著作到提奥多里克的神圣传说,从加图的行径
到西门的种种作为之间的距离,我们便将会赞赏经过500年时间在罗马帝国完成
的那场令人难忘的革命了。
Ⅱ.基督教的进步以两次决定性的光辉的胜利为其标志:对罗马帝国富有的知
识分子的胜利;和对好战的、颠覆罗马帝国、坚信罗马宗教的西徐亚和日耳曼野蛮
民族的胜利。在这些野蛮的新入教的人中,最为突出的是哥特人;整个民族,因其
变成一个值得归入后代纪念和感激的有用技艺的发明人之列的公民或至少是臣民,
而受益不浅。许许多多罗马各省的人民被在伽利埃努斯统治时期蹂躏亚洲的哥特队
伍掳去;在这些被掳人中有许多基督教徒,有些还属于教士阶层。这些身不由己的
传教士,被当作奴隶分散在达契亚地区,不停地为拯救他们的主子劳作。他们播种
的福音理论的种子逐渐传播开;在不满100年的时间中,这一虔诚的工作,通过
其祖先,从多瑙河彼岸一小市镇卡帕多西亚迁来的乌尔菲拉斯的努力,终于完成了。
哥特的主教和使徒乌尔菲拉斯,通过他的无瑕的生活和不倦的热情获得了他们
的爱戴和尊敬,他们对他所宣讲并身体力行的包含真理和美德的教义由衷地深信不
疑。他不辞辛劳把圣书译成当地的文字。一种日耳曼或条顿民族的方言;但他有意
略去了那四卷王书,唯恐它们会激起野蛮的凶猛、好斗的精神。完全不适于表达崇
高意念的士兵和牧人的粗野的不完备的用语,通过他的天才,加以改进和完善;乌
尔菲拉斯在动手翻译之前,还不得不先编出了一份包含24个字符的字母表;其中
有4个乃是他自己发明,以表明希腊和拉丁语所无有的发音。但哥特教堂的繁荣景
象很快便被战争和内部纷争所打破;酋长也立即因教义不同和利害关系而四分五裂。
罗马人的朋友弗里提格林皈依了乌尔菲拉斯教派;而生性傲慢的阿塔拉里克既
不愿受帝国,也不愿受福音教派的约束。新入教的人的信念由于他们自己挑起的迫
害活动而受到考验。
一辆大车,高高供着一幅形象模糊的托尔或者也许是沃登的画像,由一支庄严
的队伍护卫着,在营帐的街道上走过,那些拒不向父辈的神灵礼拜的叛徒将立即连
同他们的家人和帐篷一同火化。乌尔菲拉斯的为人使他得到东部朝廷的尊重,他曾
两次作为和平使者前往那里拜访;他为哥特人的悲惨处境发出呼吁,并请求得到瓦
伦斯的保护;有人把摩西的名字加在这位精神领导的头上,因为他曾领导他的人民
穿过深深的多瑙河水走向“希望之乡”。那些追随在他的身后,对他唯命是从的牧
人全同意在梅西亚山脚下,可以为他们的牛、羊群提供草料,又能在更为富饶的省
市买到粮食和酒的一片草木丛生的田野上定居下来。这些无害的野蛮人,在默默的
平静和对基督教的信仰中日益繁衍起来。
他们的更为凶恶的弟兄西哥特人则普遍接受了始终和他们维持着战争、友好,
或相互侵占关系的罗马人的宗教。在他们从多瑙河到大西洋的胜利的漫长行军中,
他们让他们的同盟者都改信了他们的宗教;他们教育新生的一代,而在阿拉里克的
营帐中或图卢兹的朝廷中居统治地位的宗教却可以启迪或玷污罗马和君士坦丁堡的
皇宫。在这同一时期,几乎所有在西部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了各自的王国的野蛮人全
都信奉了基督教;在高卢有勃艮第人,在西班牙有斯威弗人,在阿非利加有汪达尔
人,在潘诺尼亚有东哥特人,还有各种各样雇佣军的队伍在意大利把奥多亚克推上
了皇帝宝座。法兰克人和萨克逊人仍然坚持错误地信奉异教;但法兰克人通过接受
克洛维的榜样而获得了高卢王国;而占领不列颠的萨克逊人却因受到罗马传教士的
教化摆脱了野蛮的迷信。这些野蛮的新教徒在宣传正统信仰方面表现了充沛的富有
成效的热情。墨洛温王朝的国王及其继位者,查理大帝和奥托家族,则依靠他们的
法令和胜利扩大了十字架的领地。英格兰产生了日耳曼的使徒;福音之光逐渐从莱
茵河一带散布到易北河、维斯图拉河和波罗的海一带的民族中去。
影响狂热的野蛮入教者的理智的不同动机不可能几句话说清。他们常常凭一时
心性,变化无常:一个梦、一种征兆、一种关于奇迹的传闻、某一位教士或英雄的
行为、一个信教的妻子的魅力,特别是,在危险时刻,在基督教的上帝面前所作的
一次幸而灵验的祷告或誓愿,全都可以左右他们的思想。早期对教育的种种偏见被
人群交往密切的社会习惯于不知不觉中逐渐消除;福音教的道德观念通过僧侣的过
火的贤德表现得到了保护;纯精神的神学得到了可见的遗骨的神力和宗教仪式的豪
华气派的支持。但是,一位萨克逊主教向一位受人民喜爱的圣徒所建议的劝导方式,
有时却可能会被传教士们在努力劝导不信教的人皈依时加以采用。那位聪明过人的
辩论家说,“关于所有的神由之诞生的众男神和女神的离奇的肉体的出身不管他们
爱怎么说,我们全都承认。从这一原则出发便可以推演出他们的不完美的天性和人
类的各种弱点,可以肯定他们都系被诞生到人世,也很可能还将死去。那最老的神
或女神又是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出于何种原因,诞生出来的呢?他们是还
在继续生育,还是已停止生育了呢?如果已经停止,那便请把你们的反对派都找来,
说一说为什么会出再这种奇怪的变化。如果他们还在继续生育,那神的数目必然早
已数都数不清了;那我们在随便崇拜一个无能的神灵时,岂不会冒挑起更高的神灵
的愤怒和嫉妒的危险?人的头脑可以理解的可见的天空和大地,以及整个宇宙系统,
究竟是被创造出来的,还是永恒的?如果是被创造的,那在它们被创造之前,那些
神又如何可能存在,或存在于何处呢?如果是永恒的,他们又如何能控制一个属于
独立的先在的世界的帝国?认真和温和地提出这些论点;在适当的时候,暗示出基
督启示的真和美;力求使那些不信教的人觉得害羞而并不愤怒。”这种对日耳曼的
野蛮人来说也许过于微妙的形而上学的理论却得到了更粗俗的权威性和表示赞同的
舆论的加强。现世的繁荣的利益已抛弃了异教事业,转而为基督教服务。全世界最
强大、开明的民族罗马人自己也抛弃了他们的祖先的迷信;而如果他们的帝国的废
墟似乎在指控新信仰的无能,那这耻辱也已被胜利的哥特人的皈依完全洗去了。征
服西部诸省的英勇、幸运的野蛮人先后都接受,并跟着做出了,那同样带有启迪性
的榜样。在查理大帝时代以前,欧洲的基督教民族可以自诩占有全部温带地区、全
部能生产粮食、酒和油的肥沃土地;而偶像崇拜的野蛮人和他们无能为力的偶像不
过只能被限制在地球的边角上,北部的一些黑暗、严寒的地区而已。
为野蛮人打开天堂之门的基督教使得他们的道德和政治情况产生了一个极为重
要的变化。他们同时还开始使用文字,这对于一个把自己的教义写在圣书中的宗教
来说,是极关重要的;当他们研究那神圣的真理的时候,他们的头脑,由于了解到
遥远的历史、自然、艺术和社会,便会在不知不觉中逐渐充实起来。必会大大有助
于改进使他们改变宗教的迻译成民族语言的圣书译本。也必会,在他们和他们的教
士们在一起时,引起他们希望阅读原作、了解教堂神圣的礼拜仪式,并从他们的父
辈的作品中研究神学传统连续性的好奇心。这类精神食粮全保存在希腊、拉丁文中,
它们更隐藏着古代学识的无法估价的丰碑。信奉基督教的野蛮人可以读到的维吉尔、
西塞罗和李维的不朽的作品,在奥古斯都统治时期和克洛维和查理大帝时代之间,
一直在进行着无声的交谈。人类的好胜之心由于能记起一个更完美的状态而得到鼓
舞;在暗中被维持着的不灭的科学之火烘暖并启迪了趋于成熟的西方世界。在基督
教世界最腐败的情况下,那些野蛮人可以从它的法令学到正义感,从它的福音主义
学到怜悯之心;而如果他们对自身职责的理解不足领导他们的行动,或调整他们的
热情,他们有时会受到良心的限制,而且常常受到悔恨的惩罚。但是,宗教的直接
权威倒不如能使他们和他们的基督教兄弟,在一种精神友情中,结合在一起的圣餐
仪式。这类情绪的影响有助于使他们在为罗马人工作或和罗马人结成同盟时忠心不
变,有助于减轻战争的恐怖。扼制胜利时的傲慢,以及在帝国衰亡的时候,对罗马
这个名称和它的一切制度永远保持尊敬。在异教盛行时期,高卢和日耳曼的祭司统
治着人民,控制着行政官员的司法权;狂热的新入教者把对等的,或者更多的忠诚
转献给了基督教的教皇。主教们的神圣品德是靠他们的尘世财富支撑着的;他们在
由士兵和自由人组成的立法会议上占有光荣的席位;通过和平的劝导以缓和野蛮人
的凶恶性情,既符合他们的利益,也是他们的职责。拉丁教士团的不停的通信活动、
罗马和耶路撒冷的络绎不绝的朝圣者及教皇的日益增长的权威加强了基督教共和国
的团结,并逐渐产生出相同的习俗和共同的司法制度,进而形成有别于其它人类的
独立的、甚至敌对的现代欧洲民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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