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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ldwolf (破衣裳||■漂来,桐子), 信区: History
标  题: [转寄] 第七十章彼特拉克。里恩齐与美好时光的恢 buck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19日16:44:27 星期天),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wildwolf 的信箱 】
【 原文由 wolfinmoon.bbs@ytht.net 所发表 】
发信人: buck (媚羊), 信区: To_Be_Continued
标  题: 第七十章彼特拉克。里恩齐与美好时光的恢复。
发信站: 一塌糊涂 BBS (Sat Jun 16 10:25:29 2001), 站内信件

    第七十章彼特拉克。里恩齐与美好时光的恢复。

    罗马共和国的繁荣。

    骑士、加冕与里恩齐的愚行。

    教皇返回罗马。西部的大分裂。

    15世纪的罗马政府。基督教教会政权。

    按现代人的理解,彼特拉克是意大利赞美劳拉和爱情的一位抒情诗人。在他的
图斯卡语诗句的和谐之中,意大利对它的这位抒情诗之父欢呼,或赞誉,甚至崇拜
;他的诗句,或至少是他的名字、总是一遍又一遍地被充满情爱的热情或感情反复
背诵。无论一个陌生人具有何种个人口味,他的浅薄的知识也会让他对一个有知识
的民族的口味谦恭地默默认可;然而,我却可能希望或假定,意大利要拿单调的千
篇一律的十四行诗和挽歌,和他们的划时代的缪斯、但丁的独创的狂放、塔索的前
后一贯的美,以及阿廖斯托的无与伦比的无穷变化相比。对于那位情人的品德,我
仍然还不够资格鉴赏:我也可能,在一种超然物外的热情中,对这么一种若有若无,
连她是否存在都成问题的美女抱有多么深厚的兴趣;或者,对一个如此多产的妇女
多么感兴趣,她在她的多情的情郎在沃克吕兹的泉水边叹息、歌唱的时候,却一共
生下了11个合法孩子。但在彼得拉克和他的那些更严肃的同代人眼里,他的爱情
是一种罪过,意大利的诗歌是一种无聊的游戏。他的用拉丁文写成的哲学、诗歌作
品以及他的口才,都为他赢得了严肃的声誉,这声誉很快从阿维尼翁传遍了法兰西
和意大利:他的朋友和追随者在每一座城市里都成倍增长;而如果他的洋洋大观的
巨著现在被长时间地搁置不用,我们便必会对那个通过教导和榜样重新恢复奥古斯
都时代的精神和研究的人发出感激的欢呼。彼特拉克在他还很年轻的时候便力争得
到诗人的桂冠。那共分三个院的学院早已为诗歌艺术提供了皇家的硕士或博士学位
;而那由习俗,而并非由虚荣,在英格兰宫廷中确立下来的桂冠诗人的称号,最初
则是由日耳曼的恺撒发明的。在古代的音乐节目中,得胜者可以得到一份奖赏:相
信维吉尔和贺拉斯曾在朱庇特神庙接受过加冕,便激起了一位吟游诗人起而效法之
心;而对那位情人来说,这桂冠一词又因其发音与他的情人的名字相近而显得更可
爱了。这两者的价值都以追求中的重重困难而额外增加:而如果劳拉的品德或才智
是不可訾议的,那么他便得到了,可以吹嘘自己得到了诗歌的女神。他的虚荣并不
是最纤细的那种,因为他对自己的辛劳的成功欢呼;他的名字广为人知;他的朋友
们都很活跃;那些出于嫉妒或偏见,公开或暗中进行的反对活动,都被他的灵巧的
忍让的美德所战胜了。在他36岁的时候他得到要他接受所追求的目标的请求;并
且在同一天,他在沃克吕兹的孤寂中接到了来自罗马元老院和巴黎大学的相同的庄
重的邀请。一所神学院的学识和一座无法无天的城市的无知,都同样没有资格授予
一位天才原应,从公众以及后代的自由的赞誉中得到的,他那理想的,虽也是不朽
的花环:但这位候选人抛开了令人烦脑的思考;并在一段时候的自我欣慰和犹豫之
后,做出了应召前往那世界之都的选择。

    加冕仪式是在朱庇特神庙由他的朋友兼赞助人,共和国的首席行政官主持的。
12名身着红色服装的贵族青年列队站立;6名来自最显赫的家族的代表身着绿袍,
手执花环,夹在队伍中,在一群亲王和贵族之中,那位元老,安圭拉拉的伯爵,科
隆纳家族的一员,登上了他的宝座;在一个传令官的一声召唤下,彼特拉克站立起
来。在宣讲了维吉尔的一段诗作并三次重复宣誓自己将效力于罗马的繁荣之后。他
在宝座前跪下,接受元老授予他的桂冠,以及一句更有价值的宣言,“这是对才智
的奖励。”人们齐声高呼,“朱庇特神庙和诗人万岁!”一首赞美罗马的十四行诗
被作为表现才能和感激之情的礼物接受了下来;在整个队伍一同去拜访了梵蒂冈之
后,那非同一般的花环便被悬挂在圣彼得的神龛前了。在交给彼特拉克的文书或证
书中,桂冠诗人的称呼和特权在中断了1300年之后又在朱庇特神庙中复活了;
他从此获得了永远按自己的心意,戴桂冠、象牙冠,或长春花冠,穿着诗人服装,
在任何地方讲授、辩论、解释和写作任何有关文学的题目的特权。这项赐与由掌权
的元老院和人民所批准;加之于他市民的身份,是为了报答他对罗马这个名字的钟
爱。他们给了他荣誉,但他们实际也给了他公道。在与西塞罗和李维的亲密接触中,
他吸收了一位古代爱国者的思想;而他的充满热情的想像又能激发每一个观点使之
成为情绪,每一种情绪使之成为热情。那七座小山的外貌和平上的宏伟的废墟更肯
定了这种活生生的印象;而他也很喜爱一个如此慷慨大方,使他得以获得桂冠并被
接纳的国家。罗马的贫穷和堕落激发了她的感恩的儿子的愤怒与怜悯之情:他极力
掩饰他的同胞们的过失;而以极大的偏爱对他们中最后的一些英雄男女大加赞赏;
十分高兴能在对过去的回忆和对未来的希望中,忘掉现实的苦难。罗马仍旧是世界
的合法的主人;教皇和皇帝、她的主教和将军,在他们极不光彩的向罗讷河和多瑙
河的撤退中放弃了他们的位置;但是,如果她还能重显她的美德,共和国便有可能
恢复她的自由和统治地位。在无限放纵的热情与辩才中,彼特拉克、意大利乃至欧
洲都因看到一场暂时实现了他的辉煌幻境的革命运动而感到震惊。以下的篇章将用
以讲述里恩齐的法庭的兴起和衰落:这个题目十分有趣,材料也很丰富,一位爱国
的吟游诗人的一顾,有时使得佛罗伦萨的,特别是罗马的,历史学家的充足但较简
单的叙述增加生气。

    里恩齐与美好时光的恢复在城中一个仅仅住有工人和犹太人的地区,一位客栈
老板和一位洗衣妇人的结合竟生出了未来的罗马的救星。尼古拉里恩齐加布里尼从
这样的父母那里,自然既继承不到地位,也继承不到财产;他们历尽艰辛使他受到
的开明的教育却是他后来的显赫和不得终其天年的根源。他对历史学和雄辩学,对
西塞罗、塞涅卡、李维、恺撒以及瓦勒里乌斯马克西穆斯的作品的研究,使这位年
轻平民从他的同辈和同代人中脱颖而出:他孜孜不倦地勤奋研究古代的手稿及雕刻
;他喜欢用平常的语言传播他的知识,常会一气之下大叫着问道,“这样的一些罗
马人现在在哪里?他们的美德,他们的正义和他们的力量如今都哪里去了?我为什
么不是生在那个幸福的时代?”当共和国向阿维尼翁教廷派去一位属于那三个等级
的使臣的时候,里恩齐的精神和辩才使他得以在13个平民代表中占一席之地。这
位演说家有幸可以对教皇克力门六世大发议论,并听凭自己高兴,与彼特拉克促膝
谈心;但是他满怀的希望却因工作失意和贫穷破灭了,而这位爱国者竟落得仅只有
一件外衣和不得不接受医院的施舍了。对他的才能的认识或好心人的垂青使他从这
个悲惨处境中摆脱出来;担任使徒传统公证人的职务使他每天得到了5个金弗罗林
的生活费,有了更体面、更广泛的社会关系,更有权在言和行两方面使自己的高尚
品德与国民的罪恶形成对比。里恩齐的口才敏捷而具有说服力:大多数人总喜欢嫉
妒和非难别人:对公众的苦难既不可能视而不见,也不可能加以夸大。建立文明社
会所依据的和平和正义的幸福原则已被赶出了罗马:那些本可以经受住任何人身或
金钱的损伤的嫉妒心重的市民,却在他们的妻子和女儿的不忠实的问题上,受到最
为难堪的伤害;他们同时同样受到傲慢的贵族和腐败的行政官员的双重压迫;使朱
庇特神庙的狮子有别于狗和蛇的唯一情况是一者滥用武力,而一者滥用法律。这类
寓言式的图象被里恩齐以各种不同方式在画中重复表现出来,挂在大街上和教堂里
展览;当观众惊奇地呆望着的时候,这位勇敢而胸有成竹的演说家便会立即对他们
讲明画中寓意,指出它所讽刺的对象,激起他们的热情,并提出一个遥远的幸福与
得救的希望。他的公开的或私下讲演的中心议题是罗马的特权,她对她的亲王和各
省拥有的永恒的主权,而一件作为奴役见证的纪念物在他的手中则变成了追求自由
的号召和刺激。那份授予韦伯芗皇帝最大特权的刻在铜板上的元老院命令,至今还
保存在圣约翰·拉特兰大教堂的唱诗班的讲台上。一大批贵族和平民被请来听他的
这个政治演说,为了方便接待,他们还特意修建了一座高台。这位公证人穿着气派、
神秘的服装出现了,他利用铭文的原文对它加以解释和评论,并雄辩和热情地大讲
作为一切权力来源的古代元老院与人民的光荣。不求上进的贵族们的无知根本不能
理解这种演说的严肃的深意:他们有时会对这位平民改革者恶语相加或甚至动武;
但他常常总能够有机会在科隆纳宫中用一些耸人听闻的话语和预言使他的听众大为
开心;这位现代的布鲁图斯却是被掩盖在呆子的面具之下和小丑的性格之中。在他
们纵情表示蔑视的时候,人民却把他常爱说的恢复那美好时光的说法当作一件人们
向往的、可能的,最后更看作是即将来临的事;此时在大多数人都止不住要欢呼的
时候,也有一些人有勇气要出面协助他们的这位大有前途的救星。

    张挂在圣乔治教堂门口的一个预言,或者应说是一篇布道演说,是他的计划的
第一次公开表露;而在阿芬丁山上夜间召集的100名市民的集会,则是他要实行
他的计划的第一步。在宣读过保密和互助的宣誓之后,他向这些同谋者讲明了他们
的事业的重要性和可行性;说明彼此不团结又毫无谋略的贵族们只是在害怕他们的
假想的力量方面显得十分突出;而所有的力量和权力全都掌握在人民手中;同时使
徒院的收入也许可以用来解救大众的苦难;还有教皇本人也会对他们击败政府和自
由的共同敌人表示赞同。在组织好能保卫他的第一次宣言的忠诚的队伍之后,他通
过号角向全城宣布,第二天晚上,所有的人都务必不带武器到圣安吉罗教堂前面集
合,以做好恢复美好时光的准备。整个夜晚都沉浸在对圣灵的30次弥撒的庆祝之
中;第二天早晨,里恩齐光着头但却全身甲胄在那100名同谋者的簇拥下走出了
教堂。教皇的代表,奥尔维耶托的一个普通主教已被说服在这个特殊的仪式上作陪,
现在走在他的右边,三面大旗被高高举起,以作为他们起事的象征。第一面是自由
之旗帜,旗上罗马坐在两头雄狮上,一手拿着棕榈枝,另一只手拿着地球;在正义
之旗上画的是手执宝剑的圣保罗的形象;而在第三面旗帜上,则是圣彼得手拿着和
平与和谐的钥匙。里恩齐从眼前这不计其数的人群的存在和欢呼声中得到鼓舞,他
们对情况并不甚了解,但却抱着万种希望;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开始缓缓地由安吉
罗教堂向朱庇特神庙进发。他的胜利的喜悦被他极力压制住的某种阴暗情绪所搅扰
:他没有遇到任何阻力,现在看来已颇有信心地爬上了共和国的最高层的要塞;他
站在阳台上对人民发表谈话,并得到他们对他的行动和法令的最热心的赞赏。而那
些好像失去双臂、毫无主意的贵族们却只是惊愕地默默注视着这场奇怪的革命;举
事的时机选定在最强悍的斯蒂芬科隆纳不在城中的时候,真是太对了,他刚一听到
一点风声便回到了他的王宫,装作拿这场平民的暴乱根本不当回事,并对里恩齐的
信使说,等他有空的时候将把这个疯子从朱庇特神庙的窗户里扔出去。霎时,被敲
响的大钟发出了警报,暴动的浪潮是如此迅猛,危险是如此迫在眉睫,科隆纳不得
不仓卒逃往圣劳伦斯的郊外:从那里,在稍事休息之后,他便继续匆匆前进,直至
他安全到达他的帕莱斯特里那城堡,悔恨自己的大意,没有在这场大火变成不可收
拾之前将它扑灭。从朱庇特神庙向所有的贵族们发出了一纸必须执行的通令,令他
们安静地全退到他们的田产所在地去:他们照办了,他们的离去保证了自由、顺从
的罗马市民的安宁。

    但是,这种自愿的归顺很快便随着一时冲动的狂热情绪一起消散了;里恩齐感
到大有必要通过一个正当形式和一个合法的头衔,使他的篡位活动名正言顺。按照
他自己的意思,罗马人民会在他的头上毫不吝惜地加上元老或执政官的国王或皇帝
等帽子,以显示他们的忠心和赞赏:而他倒愿意接受那古老的、更谦恭的护民官的
称号;这一神圣职务的核心是对平民进行保护,可他们却不知道,这一点从来也未
曾丝毫体现在共和国的立法和执法机构之中。根据这种情况,在罗马人民的同意下,
这位护民官推行了各种最有助于恢复与维持那美好时光的法令。通过第一项法令他
满足了老实和经验不足的人的愿望,规定对民事诉讼案的审理不得超过15天。

    经常出现伪证的危险使他有理由宣布,诬告者将受到,按他的假证词量刑所应
该受到的惩罚:当时的混乱局势可能使得立法者不得不对杀人者处以死刑,并以对
等的惩罚对待所有的伤害罪。但是,在他先解除贵族的暴政之前,要想一切按公道
办事是根本无望的。明文规定,除了最高行政官员以外,任何人不得拥有或控制国
家的城门、桥梁和塔楼;任何私人部队都不得进入罗马领土内的城镇或城堡;不论
在城里还是郊外。任何人都不得携带武器,或擅自在自己的房屋外面加筑工事;贵
族们有义务保障道路的畅通和运送的生活品自由通过;以及如有人窝藏不法分子或
抢劫犯将科以1000马克白银的罚金。但是,如果那些目无法纪的贵族不曾慑服
于民政力量的利剑,这些规定便成了无用的空文。突然从朱庇特神殿发出的一声警
钟仍能够将两万多自愿者召唤到他的旗帜之下来:然而要真正保护住这位护民官和
他的法令,则需要一支更正规、更持久的军队。在每个港口的岸边都停有一艘保证
商业活动得以进行的船只:一支常设的拥有360匹战马和1300步兵的民兵队
伍已在该城的13个区里征集起来,并发给了军装和军饷;从发给每个为国捐躯的
战士家属的100弗罗林或100镑的丰厚的抚恤金来看,可以说体现了一个共和
国的精神。为了支付共和国的防务开支,为了建立粮食仓库,为了救济那些孤儿寡
母和贫穷的修女,里恩齐毫不畏惧有冒犯神灵之嫌,动用了圣徒院的收入:各家烟
火费、食盐税和关卡税这三大税收,每项每年收入都在10万弗罗林左右;如果在
四五个月的时间中通过他的合理安排食盐税可以增加三倍,便可证明原来的不法行
为是何等惊人。在这样恢复了共和国的国力和财力以后,这位护民官又召回了那些
处于孤立的独立状态中的贵族,要求他们亲自前来朱庇特神庙,发誓对新政府效忠,
并服从于那美好时光的法律。亲王和贵族们出于对自身安全的考虑,而且更出于可
能有被拒绝的危险的考虑,都穿着简朴的、普通市民的便装返回了他们在罗马的住
所:科隆纳和乌尔西尼、萨韦利和弗兰吉帕尼家族的人都在一个平民、一个他们过
去百般嘲笑的小丑的审判席前,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他们力图忍住实际却忍不住
的愤怒情绪,则使他们更显得丢人现眼。不同社会等级的人,教士团和绅士们、法
官和公证人、商人和技工,相继宣读了相同的誓词,地位一步步下降,宣誓的诚意
和热情明显地遮步上升。他们发誓与共和国和教会共存亡,而它们的利益,通过教
皇的代理人奥尔维耶托主教和法庭职位的名义上的协作,而被巧妙地连接在一起了。
里恩齐说他从叛乱的贵族政治手中解救了圣彼得的宝座和财产,全是吹牛;高兴看
到那政体跨台的克力门六世假装着相信他的说法,为他的功劳喝彩,并批准了他这
位可靠的仆人自封的头衔。这位护民官所说的,或许还有所想的,都受到一种对纯
真的信念强烈关怀的鼓舞:他暗示他从圣灵那里接受了某种超自然的使命;用沉重
的罚金强制征收每年一次的忏悔和圣餐锐;并严格保卫着他的忠实的人民的精神的
和世俗的福利。

    罗马共和国的繁荣自古以来,也许从没有一个人的头脑所表现的能量和效果能
像护民官里恩齐在对罗马所进行的虽然短暂却很急骤的改革中的表现令人感受更深
了。一群强盗被改造成守纪律的军人或僧侣:耐心倾听诉状,迅速为民伸冤,坚决
惩治罪恶,使他的法庭成了穷人和外乡人常来常往之处;在这里,出身、地位以及
教会的豁免权都不能使罪犯及其同谋者逍遥法外。

    罗马城中的那些不容执法官擅入的特权家庭和私人的至圣所都被取消;他还把
原来它们设防使用的木料和铁器全用于加固朱庇特神庙的工事。科隆纳的可敬的父
亲干坐在他自己的官邸中,忍受着渴望保护但又不能保护一名罪犯的双重耻辱。

    在卡普兰尼卡附近有一头载着一罐油的骡子被盗;乌尔西尼家的主人,由于他
对大路上的安全疏于守卫,因而被勒令赔偿损失并缴纳400弗罗林的罚金。贵族
们的人身也并不比他们的田产或房屋更为神圣不可侵犯;不论是出于偶然还是出于
有意,对那些敌对派别的头目都同样严格地绳之以法。本人身为罗马元老的彼得·
阿加佩特·科隆纳因伤害罪或债务问题而在大街上被捕;对于除在第伯河口抢劫一
条失事的船只之外还犯有多种暴行和抢动罪行的马丁·乌尔西尼的拖延甚久的处决
终于使正义得以伸张。他的名声,他的两位任红衣主教的叔父,他新近结婚和患有
致命的疾病等原由,在毫不留情的护民官已决定惩治他的时候,都不在他的考虑之
中。

    公差将他从他的官邸和新婚的床上拖走:对他的审判简捷而令人满意,朱庇特
神庙的钟声召集来市民:乌尔西尼被脱去披风,跪在地上,双手绑在背后,他听到
了对他的死刑的判决,然后,在简短的认罪之后。便被送上了绞刑架。有了这一先
例,任何一个自知有罪的人都不敢再希望逍遥法外了,于是那些歹徒、目无法纪和
游手好闲的人都纷纷逃离,而使罗马城和它的领土得以净化。这时(那位历史学家
说)树林才开始庆幸自己不再是强盗窝;耕牛开始耕作;朝圣者开始朝拜至圣所;
道路和客栈中又再度挤满了旅客;贸易、富足和信用又重新回到市场上;把一袋金
币放在大道中间也不会有丢失的危险。在臣民的生命和财产有了保障以后,辛勤劳
动和对辛劳给予报酬也便自然得到恢复:罗马仍然是基督教世界的都城,而这位护
民官的名声和光荣史也便通过那些曾在他的政府的庇护下生活过的外乡人传播到每
个国家。

    他的国家的解放使得里恩齐更产生了一个庞大的、或许是虚幻的想法,他要把
意大利联合进来,成为一个联邦共和国,这个共和国将以罗马作为它的古老的、合
法的首领,而以那些自由城市和亲王们作为它的肢体和合作者。他的文才并不亚于
他的口才,于是他的一连串书信被交给了快捷、可靠的信使。他们手执一根白色的
棍棒徒步而行,穿林海越高山;在最怀有敌意的城市里也能受到一个使节应享有的
安全保护;并且,或者为了讨好或者实有其事,报告说,他们所经之处大路两旁跪
满了民众,为他们的使节能获得成功向上帝祈祷。如果感情果然能听命于理智,个
人利益果然能屈从于公众福利,这位最高护民官和这意大利联邦共和国真可能会治
好其内部纷争,并对来自北方的野蛮人关闭掉阿尔卑斯山通道了。但是,万事如意
的季节转眼过去了;如果说威尼斯、佛罗伦萨、锡耶纳、佩鲁贾和许多次等的城市
都为那美好的时光不惜献出它们的生命、财产,那隆巴迪和托斯卡尼的暴君们必然
十分厌恶或憎恨一个创造自由体制的平民。不管怎样,从他们那里,以及从意大利
的各个地方,护民官都得到了最友好、充满敬意的回复:跟在它们之后的是各亲王
和各共和国的使节们;在这个外人云集的情况中,在一切宴饮或办理正事的场合,
那位出身微贱的公证人都能显示出大家所熟悉的庄严的君王的气概。在他的统治中
最辉煌的一件事是匈牙利的刘易斯国王向他提出的一次诉讼,他申诉说,那不勒斯
的女王简十分无理地掐死了他的兄弟和她自己的丈夫:为辩明她有罪还是无罪,在
罗马进行了严肃的审判;但是,在听取了律师们的申诉以后,这位护民官却宣布推
迟对这一重大的令人可厌的案件的审理,而此事很快就被匈牙利人以武力解决了。
在阿尔卑斯山另一侧,尤其是在阿维尼翁,这次革命成了人们好奇、纳闷儿和欢呼
的主题。彼特拉克曾是里恩齐的挚友或秘密顾问:他的作品中充满着最热情的爱国
主义精神和欢欣;所有对教皇的尊敬和对科隆纳的感激都消失在一个罗马市民的高
贵职责之中了。朱庇特神庙的桂冠诗人,对那共和国的蒸蒸日上的长久伟大的最崇
高的希望,支持其行动,赞美他的英雄,却也掺杂着某种恐惧和自己的看法。

    骑士、加冕与里恩齐的愚行在彼特拉克仍沉浸在这种预言式的幻想中的时候,
这位罗马的英雄已从他的名望和权力的巅峰迅速下滑了;曾带着惊异的眼光看着这
颗明星上升的人民开始注意它的不规则的轨迹,和它忽明忽暗的变化。善辩甚于明
智、过于进取而又缺乏决心,里恩齐的才智未能受到冷静的、统帅一切的理智所驾
御;他把他所希望和所恐惧的对象凭空放大了10倍;而那不可能曾为他建立起他
的王位尽过力的谨慎态度,也不曾出来为加固它效力。在光彩夺目的大繁荣时期,
到处存在的罪恶在不知不觉中渲染了他的美德;残暴,渲染了他的公正、富足,表
现出他的慷慨、幼稚的只图自我表现的虚荣心,突出了他的好名之心。他可能知道,
在公众眼中显得十分高大和神圣的古代护民官在风度、穿着或外表上和一般平民毫
无差别;也知道每当他们常是步行来到这座城市的时候,总只有一个跟班,或助理
协助他们进行工作。格拉古兄弟如果能读到他们的继承人们的那些响亮的称谓和头
衔。必会皱起眉头或忍不住笑了——“严厉而仁慈的尼古拉;罗马的解救者;意大
利的保卫者;人类以及自由、和平和正义的朋友;护民官奥古斯都。”他的戏剧性
的表演为革命作了准备;但是生活在奢侈和傲慢中的里恩齐错误地使用了对群众讲
话要对着他们的眼睛,同时也要打动他们的心灵的那句政治格言。自然给了他一表
人才,只是后来他的不知节制的生活使他变得臃肿不堪了:他的动辄大笑的习惯由
于行政官员必须装出庄重和严厉的样子得到了纠正。至少在公开场合,他总穿着一
件杂色的天鹅绒或缎子的金线绣花、毛皮衬里的长袍:他手执的正义之杖是一根钢
制抛光的权杖,顶上装着一个圆球和一个金制的十字架,其中包着一块那真正的神
圣十字架的木片。

    在他的民事或宗教活动的队伍在城中穿行时,他总乘一匹象征皇权的白色骏马
:绘有太阳和一圈星星,一只鸽子和橄枝的共和国的大旗在他的头上飘扬;不时有
大把金银向人群之中撒去;50名手持长戟的卫兵护定在他的左右;一支马队走在
他的前面;他们的铜鼓和喇叭均用金银制成。

    对骑士荣誉的追求暴露了他的低下的出身,也降低了他的职位的重要性;而这
位骑士护民官在他所接纳的贵族们眼中,并不比在他所抛弃的平民眼中,显得不那
么令人厌恶。所有尚存的财宝,或奢侈品,或艺术品全都在那庄严的一天中耗尽。
里恩齐带领游行队伍从朱庇特神庙前往拉特兰大教堂;一路上自有各种彩饰和杂耍
为他消解寂寞;神职人员、平民和军人都在各自的不同的旗帜下行进;他的夫人由
大群罗马妇女陪伴着;意大利的各国使节们则可能高声赞扬或私下耻笑这种怪异的
热闹场面。晚上,在他们到达君士坦丁的教堂和宫殿之后,他便连声道谢,解散了
那庞大的集会的人群,并向他们发出第二天再来参加庆祝会的邀请。他从一位德高
望重的骑士手中接过圣灵的勋章;沐浴净身是早先常行的一种仪式;但是,里恩齐
在他一生的任何一次行动中都不曾像他亵渎地使用君士坦丁(一个愚蠢的传说)曾
在西尔维斯特教皇的主持下,用以治愈麻疯病的那个斑岩水罐而招致如此严重的斥
责和责难。这位护民官以同样的傲慢态度,在神圣的洗礼所一带地方,参观或休息
;而他的御床的坍塌则被解释为是他即将败落的朕兆。在作礼拜的时候,他身穿紫
袍,佩戴宝剑,马刺闪着金光,摆出十分威严的姿态出面接见再度聚会的群众;但
是,那一神圣的仪式却因他的轻佻和傲慢而中断了。里恩齐从他的宝座上站起来,
走近那集会的人群,高声宣称,“我们召唤克力门主教来到我们的教廷,并命令他
主持罗马教区的事务:我们也对神圣的红衣主教团发出召唤,我们还要对那两位自
称为皇帝的冒充分子波西米亚的查理和巴伐利亚的刘易斯发出召唤:我们同样也要
召唤所有的日耳曼选举人让他们告诉我们,他们究竟凭什么篡夺了罗马人民和帝国
的古老而合法的统治者不可改移的权力。”他抽出他那未曾沾过鲜血的宝剑,朝着
世界的三个方向三度挥舞,并三度重复大言不惭地高声喊着,“这也是属于我的!”
教皇的使节,奥尔维耶托的主教企图阻止他这愚蠢的做法;但是他的微弱的抗议被
军乐的声音淹没了;而他并没有退出那个大会场,却同意和他的护民官兄弟一起,
同在一张以前专为最高教皇保留的桌子上用餐。他为罗马人民准备了一次只有恺撒
曾举办过的宴会。拉特兰大教堂的各个房间、门廊以及庭院里都摆满了数不清的供
各种身份的男女就餐的餐桌;一股酒流从君士坦丁的铜马的鼻孔中流出;除了叫喊
水不够喝以外,再听不到任何其他不满的抱怨声;也有纪律和恐惧的制约,使群众
不敢乱来。此后的一天被定为里恩齐加冕的日子;七顶由不同金属箔或金属制成的
王冠,由罗马最杰出的教士依次戴在他的头上;它们象征着圣灵的七项恩赐;而他
现在仍旧声称将效法古代护民官的榜样。这种前所未见的场面可能会蒙起了一般人
民,或使他们十分得意;他们自己的虚荣心也会随着他们的头领的虚荣心而得到满
足。但是,在他的私生活方面他很快就背离了简朴和节制的严格规定;那些曾对贵
族的豪华感到惊愕的平民,现在对本阶层的人的奢侈感到不可忍耐。在他的妻子、
他的儿子以及他的叔父(一个名符其实的剃头匠)身上随时体现着粗鄙的举止与君
王家的挥霍的强烈对比;里恩齐不曾显示出国王的气概,却染上了一个国王的一切
罪恶。

    1347年里恩齐被免去职位并被放逐。7年后他带着元老的头衔回到罗马,
但在4个月后,于1354年9月被谋杀。

    教皇返回罗马彼特拉克的第一大愿望就是恢复一个自由的共和国;但当他的平
民英雄被放逐并死去以后,他把他的目光从护民官移到了罗马国王身上。当查理四
世从阿尔卑斯山上下来,接受意大利和帝国的皇冠的时候,朱庇特神庙还未曾清洗
掉里恩齐的血迹。他在途经米兰时接受了这位桂冠诗人的拜访,并对他的恭维给予
相应的回报;他接受了一枚奥古斯都勋章;并毫无笑意地许诺,自己将以罗马君主
国的创始人为榜样。一个虚假的对古代名称和格言的误用成了彼特拉克的希望与失
望的根源;然而,他也不能完全忽视了时代和性格上的差异;不能忘了那最早的几
位恺撒和那由于受到教士团的青睐而被选为日耳曼贵族政治的有名无实的头目的一
位波西米亚君王之间的无法估量的距离。他非但不曾使罗马恢复她的光荣和各行省
的主教,却反和教皇私订了一个秘密协定,答应在他加冕的一天撤出该城;而他的
可耻的撤退受到了这位爱国诗人的穷追不舍的抨击。

    在他丧失了自由和帝国以后,他的第三个较为平常的愿望是使牧人和他的羊群
重归于好;并召唤罗马主教仍回到他的古老的、独特的教区来。带着年轻人的热忱,
以一个老年人的权威,彼特拉克连续给5位教皇写过规劝信,他的动人的文才总是
辅之以火热的激情和流畅的文风。一个佛罗伦萨市民的儿子,总永远眷恋他出生的
国土更胜于他受教育的地方;意大利在他的眼里是世界的女王和花园。在她内部的
派别中,她无疑在艺术和科学,在财富和文雅方面都居于法兰西之上;但这种差异
也难以肯定,他把阿尔卑斯山以外的国家统统称作野蛮国家的说法。而阿维尼翁,
那神秘的巴比伦,罪恶与堕落的渊薮,则是他憎恨和蔑视的对象;但他忘记了,她
的那些可怕的罪恶并非是当地土壤的产物,忘记了在任何地方它们都会攀附着教廷
的权势和奢侈而生长。他承认圣彼得的继承者是世界教会的主教,但是这位圣徒建
立他的永久宝座的地点是在第伯河畔,而不是在罗讷河畔:而且,在基督教世界的
各个城市都生活在一位主教庇荫之下的时候,却只有这座都城孤零零的仿佛被抛弃
了。自从神圣教区迁走的时候起,拉特兰大教堂和梵蒂冈的神圣建筑、它们的祭坛
和圣徒,便都沦于贫困和衰败之中;罗马还常被描绘成一个孤苦的妇人的形象,仿
佛以这种对那位年纪衰迈、体弱多病、日夜饮泣的妻子的简朴的描绘,便能召唤回
她的在外游荡的丈夫。但是笼罩在那七座山丘上的阴云将会被它的合法君主的出现
所驱散:不朽的英名、罗马的繁荣以及和平的意大利都将成为那位敢于抱定这一伟
大决心的教皇的报偿。彼特拉克所规劝的五位中,前三位,约翰二十二世、本尼狄
克十二世和克力门六世都曾受到过这位大胆的演说家的纠缠或使他们对他感到可笑
;但是乌尔班五世试图进行的令人难忘的改进尝试,最后却由格雷戈里十一世完成
了。他们这一计划的实施遇到了巨大的、几乎是难以逾越的障碍。一位无愧于所享
有的才名的法兰西皇帝不愿将他们从地方附属关系中脱离开来:大多数是他的臣民
的红衣主教,都和阿维尼翁有着语言、习俗和地域方面的联系;和他们的雄伟的宫
殿有联系;最重要的是,和勃艮第的葡萄园有联系。在他们的眼里,意大利是外国
地方或充满敌意的地方;他们十分勉强地在马赛上船,就好像他们已被卖到或放逐
到萨拉逊人的土地上去了。乌尔班五世在梵蒂冈度过了平安和充满荣誉的3年时光
;他的神圣地位受到一支两干骑兵的卫队的保护;塞普路斯的国王、那不勒斯的女
王,以及东部和西部的皇帝,都来到圣彼得的宝座前,向他们的共同的父亲虔诚地
礼拜。但是,彼特拉克和意大利人的欢乐很快就变成了悲痛和愤怒。出于某种于公
或于私考虑的原因,由于他自己的急躁或红衣主教们的请求,乌尔班又被召回到了
法兰西;那时间已临近的选举才得以从罗马人的专断的爱国主义中被解救出来。上
天的神灵对他们的事业感兴趣:瑞典的布里奇特,一位圣徒和朝圣者,不赞成让乌
尔班五世回来,并预言他将死去;格雷戈里十一世的迁移得到了基督的配偶,佛罗
伦萨的女大使锡耶纳的圣凯瑟琳的鼓励;而那些教皇们自己,那使人类轻信的大师
们,似乎听从了这些幻想中的妇女的话。然而,这些上天所表现的意向却也受到世
俗政策的某些原则的支持。阿维尼翁的教皇驻地受到了敌对势力的暴力侵犯;一支
3万人的土匪队伍的为首的英雄,向基督的代理人和神圣的教士团索要赎金和免去
一切罪过;那法兰西勇士们的饶过贫民只劫教堂的口号,更是带有最危险的含义的
一种邪说。在教皇被逐出阿维尼翁的时候他受到罗马的坚决邀请。元老院和人民都
把他看作是他们的合法的君主,并把城门、桥梁和要塞的钥匙都放到他的脚下;把
第伯河彼岸至少四分之一的土地的钥匙全交给他。他们的这一忠心的奉献还附带有
一条申明,他们不能再容忍他长期不在招来的是非和灾祸了;还有,他的固执最终
必会促使他们重新恢复并肯定那原始的选举权利。有人曾与卡西诺山的大寺院住持
商议,问他是否愿意接受教士团和人民授予他的三重冕:“我是罗马的公民,”这
位可敬的教士说,“我的国家的呼声是我的最高法令。”

    如果迷信可以解释一个人的暴死;如果一个主意的好坏可以从它的结果来判断,
那么,上天对这么一个如此显然有理和正当的步骤似乎颇为反感。格雷戈里十一世
在返回梵蒂冈以后不到14个月就去世了;而随着他的死接踵而来的是那终于困扰
拉丁教会40多年的西部的大分裂。当时的主教团由22名红衣主教组成:其中6
人原留在阿维尼翁;11位法兰西人,1位西班牙人和4位意大利人按正常方式参
与了秘密会议。他们的选择并不仅限于皇家人员;他们一致赞成选举以热情、博学
著称的那不勒斯臣民,大主教巴里;他终于以乌尔班六世的名号登上了圣彼得宝座。
主教团的文书肯定了对他的选举自由而合乎常规,同以往一样受到了圣灵的启示;
他受到按传统仪式的拜谒、加封和加冕;罗马和阿维尼翁都臣服于他的世俗权威,
整个拉丁世界都承认他在宗教方面的最高权力。在几个星期中,红衣主教们奔走在
他们的这位新主人左右,都满口表示对他无限忠诚,决无二心,直到夏季的酷热使
他们可以正大光明地离城逃走的时候。他们刚一到达阿纳尼和芬迪这个安全的地方,
马上就撕下面具,为自己的弄虚作假和伪善自责。宣布将这位罗马的背叛者和叛教
者逐出教会,并进而重新选举了日内瓦的罗伯特,克力门七世,并向各族人民宣称,
他才是耶稣的真正的、合法的代表。他们的第一次非自愿的、不合法的选举因害怕
死亡和罗马人的威胁作废了;而他们的不满有明确的可能性与事实为据,不无道理。
超过法定人数三分之二以上的法兰西红衣主教操纵着选举;而无论他们对地方省份
有何戒备,我们决不能假定,他们会愿意牺牲自己的权力和利益,让它落入一个永
不会将它们归还本国的外国候选人手中。在各色各样,常常说法不一的记载中,群
众暴乱的情况常被过分渲染或过于轻描淡写:但是反叛的罗马人的目无法纪的思想,
完全是对早期特权的意识和担心有再度迁移的危险所引起的。3000名反叛者的
吼叫声震撼着秘密会议,他们更手持武器包围了秘密会议厅;朱庇特神庙和圣彼得
教堂响起了报警的钟声;“选一位意大利教皇,或者死!”成了一致的呼声;各个
城区的12名小骑手或头领也以好心建议的方式发出了类似的威胁;已经做好烧死
顽固的红衣主教的准备;而如果他们选择的是阿尔卑斯山另一侧的臣民,那么很有
可能他们休想能活着离开梵蒂冈。同样的限制使他们有必要弄虚作假,遮掩罗马人
和世人的眼目;乌尔班的骄横和残暴构成了一种更难以逃避的危险;他们很快就发
现了这位暴君的人品,他可以在听到6位红衣主教在附近一个房间中受刑呻吟的同
时,在花园里闲走着,背诵他的祈祷文。他对他们的奢侈和罪恶大声斥责的不衰的
热情,似乎要把他们和他们在罗马教区的地位和职责联系在一起;而如果他不曾致
命地延误了一次新的提升的时间,那法兰西红衣主教便将会在主教团中成为完全无
所作为的少数派了。由于这些原因,并出于急于想重新跨越阿尔卑斯山,他们竟冒
失地破坏了教会的和平与团结;而他们那种双重选择的好处至今仍在天主教学校中
大肆宣扬。主宰着法兰西教廷和教士团的倒是这个民族的虚荣心,而并非完全是它
的利益。萨伏伊、西西里、塞普路斯、阿拉贡、卡斯蒂利亚、那瓦尔和苏格兰等城
邦,在他们的榜样和权威作用的影响下,全都倾向于听命于克力门七世,并在他死
后听命于本尼狄克十三世。罗马和意大利、日耳曼、葡萄牙、英格兰、低地国家和
北部王国等主要城邦都仍拥护先选出的乌尔班六世,他死后他的位置由卜尼法斯九
世、英诺森七世和格雷戈里十二世继承。

    西部的大分裂位于第伯河畔和罗讷河畔的这两个敌对教堂之间展开了笔杆和刀
剑两方面的争斗:民政和宗教的社会秩序都遭到了破坏;罗马人在那场灾难中受尽
了折磨,而这场灾难之所以形成,他们自己可以说是罪魁祸首。他们过于狂妄自大,
竟然自以为能够使罗马重新恢复作为宗教王国的首领地位,并依靠各民族的贡金和
奉献来解救自己的贫穷;但是法兰西和西班牙的分离改变了来自朝圣者财源的流向
;那挤在10年中进行一次的两次五十岁节的收入也无法抵销那一损失。由于分裂
活动、外来军事力量和民众骚乱种种原因,乌尔班六世和他的三位继承人常常被迫
暂不住在梵蒂冈。科隆纳和乌尔西尼之间仍然为殊死的宿怨进行着斗争:罗马各区
的骑手仍坚持享有一个共和国的特权并加以滥用:已曾组织起一支军事力量的基督
的代理人们用绞架、宝剑和匕手来惩治他们的叛乱行为;在一次友好集会上,竟有
11位人民代表被恶毒地杀害并暴尸街头。自从诺曼人罗伯特入侵以来,罗马人一
直进行着内部斗争而没有外族干预的危险。但是,在这分裂的纷争之中,一位别有
用心的邻人,那不勒斯国王拉狄斯劳斯,却朝三暮四地支持与背叛教皇和人民。教
皇曾称他为gonBfaloiner,或教会的将军,而人民在选择他们的行政官
时却听从他的选择。在由陆路和水路对罗马进行包围中,他曾三度作为一位野蛮人
征服者进入城门;他玷污圣坛、糟塌少女、抢劫商人、在圣彼得教堂虔诚礼拜,并
在圣安吉罗城堡留下一支卫戍部队。他的军队有时也很不幸,就因为三天的耽搁,
他得以保住了性命和王冠:但接下去拉狄斯劳斯取得了胜利;现在也只有他的过早
的死可以把这都城和这宗教城邦,从他那个野心勃勃的、已拥有罗马国王的头衔,
或至少已拥有骑兵力的征服者手中拯救出来。

    我并不打算在这里写下这次分裂的宗教史;但是作为这最后几章主题的罗马,
和她的君主们的有争议的继承问题却是密切相关的。最初几次有关基督教世界和平
与联合问题的争议是由巴黎大学,由索邦学院的教师们所发起的,那里的博学之士,
至少在高卢教会中被尊为最完美的神学大师。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对纠缠不清的争
论起源和谁是谁非问题进行研究,而只是,作为一项弥补的措施,提出在罗马和阿
维尼翁的两位自封者,在使敌对方红衣主教具有参加一次合法选举资格之后便同时
退位;提出,如果这两位竞争者中的任何一位把自己的利益置于共和国利益之上,
那各民族便将收回对他的服从。在出现空位的时候,这些教会医生力图避免仓促抉
择可能造成的危害;但是秘密会议的策略以及会议成员们的野心都拒绝听从理智和
恳求的呼声;而且无论作出什么样的许诺,那些红衣主教的誓言对那教皇却并无丝
毫约束力。在15年的时间里,这座大学的和平计划一直被两个对立教皇的计谋、
其追随者的疑虑或热情、那左右着查理六世神经错乱病症的法兰西派别斗争的风云
变化所回避。最后,终于抱定了一个充满生机的决心,一个包括名誉特大主教亚历
山大、2位大主教、5位主教、5位大寺院住持、3位骑士和12位博士的庄严的
使团被派往阿维尼翁和罗马教廷,以教会和国王的名义,请求自称为本尼狄克十三
世的彼得·德·卢纳和自称为格雷戈里十二世的安格洛·科拉里奥的这两个自封者
退位。为了维护罗马的古老的荣誉,为了使他们的使命获得成功,这些使节们请求
与该城的行政官员们进行会谈,并让他们大为满意地向他们明确宣称,最忠诚的基
督教国王并没有想到要把那圣区,从他认为是圣彼得的真正的、正当的宝座所在地
的,梵蒂冈迁移出去。一位口才过人的罗马人,以元老院和人民的名义,重申他们
愿意在完成教会的联合方面合作的愿望,慨叹那长时期的分裂带来的世俗与宗教两
方面的灾难,并请求保护法兰西不受那不勒斯国王的武力威胁。本尼狄克和格雷戈
里的回答都同样说得头头是道,也同样是一派谎言;而且,为了回避退位问题,这
敌对的双方都按照一个相同的精神行事。他们同意必须进行一次会晤;但会晤的时
间、地点和方式却永远也没有办法取得一致意见。“如果一个前进,”格雷戈里的
一个仆人说,“另一个后退;那前一个动物看来是害怕陆地,后一个则是怕水的生
物。这样,在所剩无多的生命和权力中,这两位年事已高的教士便会给基督教世界
的和平和得救带来危险。”

    基督教世界最后终于为他们的顽固和脾气所激怒了;他们都被他们的红衣主教
所抛弃,而他们自己则作为朋友和同事结合在一起了;他们的反叛行为还得到了众
多高级教士和使节的会议的支持。以同样公正的态度,比萨会议免去了罗马和阿维
尼翁教皇的职位;秘密会议一致同意选举亚历山大五世,他的空缺很快就由以同样
方式选出的最荒淫的约翰二十三世所补充。但是法兰西和意大利的鲁莽行为,不但
没有消除分裂,反而为圣彼得的宝座又增添了第三位觊觎者。于是,为了这些新的
宗教会议和秘密会议问题又争论不休起来,日耳曼、匈牙利和那不勒斯的三位国王
追随着格雷戈里十二世:而本尼狄克十三世,他本人是西班牙人,为那个强大民族
的信徒和爱国者所接受。比萨会议的冒失的议程得到了君士坦斯会议的纠正;西吉
斯孟德皇帝,作为天主教会的拥护者或保护者,扮演了一个十分显眼的角色;世俗
和宗教成员的人数之多及其极大的重要性,看来似乎已可组成欧洲统一城邦了。在
三个教皇中,约翰二十三世是第一个牺牲品:他在逃跑后被作为俘虏抓了回来:对
他的最严厉的指控被压了下来,这位基督的代理人仅只被指控犯有海盗罪、谋杀罪、
强奸罪、鸡奸罪和乱伦罪;他在签署了对自己的判决书之后便开始在监狱里为自己
一时冒失轻易越过阿尔卑斯山,大胆置身于一个自由城市的做法赎罪。仅限于里米
尼的狭小地区向他臣服的格雷戈里十二世较为体面地下台了;他的使臣召开了一次
会议,在会上他放弃了合法教皇的头衔和权力。为了粉碎本尼狄克十三世或他的追
随者的顽固性,这位皇帝亲自从君士坦斯前往佩皮尼昂。卡斯蒂利亚、阿拉贡、那
瓦尔和苏格兰的国王们达成了一个平等而体面的协议:在西班牙人的同意之下,本
尼狄克被那次议会免职,但是这位无害的老人却被孤单地留在一个城堡中,在那里
一天两次将背叛他的事业的那些反叛王国驱逐出教会。在这般根除了分裂的余毒之
后,君士坦斯宗教会议采取缓慢而谨慎的步骤,选举了罗马的君主和教会的首领。
在这一重大时刻,24人的红衣主教团以新增加30名代表而得到加强;其中6人
是从基督教世界的5个大民族中——意大利、日耳曼、法兰西、西班牙和英吉利选
出的:由于他们都希望选一位意大利人和一位罗马人,外族人的干预渐趋于缓和;
而奥托·科隆纳的传统的声望和个人的才能使他得以成为秘密会议的成员。罗马满
怀着喜悦和顺从迎接了她的这个最高贵的儿子;这个宗教国家一直受到他的强有力
的家族的保护;马丁五世的登位则标志着教皇回归梵蒂冈和建立梵蒂冈教权的新纪
元。

    15世纪的罗马政府一位市民曾带着喜悦的心情高兴地说,罗马国王,在对在
城门口欢迎他的红衣主教和高级教士轻轻点头之后,特别注意到元老们的服装和像
貌;而在这次最后的告别仪式上,帝国和共和国的拥护者友好地互相拥抱了。根据
罗马的法律,她的第一位行政官员必须是一位法学博士,一位居住在距罗马城至少
40英里以外的外地人,和罗马居民之间不得有三辈以内的血缘或姻亲关系。选举
每年举行一次:对将离任的元老的所作所为要进行严格的审查;在他离任未满两年
之前不得重新担任同一个职务。每年付给他丰厚的3000弗罗林的薪金;他在公
开场合以代表共和国君王的身份出现。他的袍子为金丝织锦缎或深红色天鹅绒,在
夏季则为较轻薄的绸缎:他手持一根象牙权杖;他的来临总有喇叭声为之先导;走
在他前面的至少有4位侍从宫或随从,他们所执的红色棍棒上包有金色或该城当时
一般服装的颜色。他在朱庇特神庙宣誓,肯定他的权力与义务,遵守并维护法律、
限制骄纵分子、保护穷人,并在他的法律权限范围内主持正义、实行仁政。他在行
使这些有用的职能时另有三位学识渊博的外族人协助他工作:两位副手和一位刑事
审判官:他们经常审问的抢劫案、强奸案和谋杀案都得依法判决;而这些法律的不
足之处却给人以泄私仇和为了共同防御进行武装联合的可乘之机。但是元老的职责
只限于伸张正义:朱庇特神庙、国库和本市的政府和它的土地都被交托给3位监督
官负责管理,他们每年要更换4次:那13个区的民兵则分别集合于他们各自的首
领,或caporioni的旗帜下;其中第一人被加以领队的特殊名号。人民立
法机关由秘密的和一般的罗马人议会组成。前者包括行政官员和他们的直接前任,
再加上一些财务和法院官员,以及那分别为13人、26人和40人的三个等级的
议员;总共约为120人之数。在一般罗马人议会中所有男性公民都具有选举权;
他们这一特权的价值还由于随时注意防止外族人盗用罗马人的称号和身份而更为提
高了。民主的骚乱依靠明智而坚持不懈的预先防范得到了控制;除非在公开的讲坛
或法庭上,任何人不得随便演讲;所有制造混乱的呼喊声都受到压制;多数人的意
识由一次秘密投起来决定;他们的信条则在罗马元老和人民的可敬的名义下四处传
播。由于秩序的建立总是逐渐与自由的衰落相关联,因而很难划定一个明确的时期,
说在这段时期中这种政治理论已被精确地在长时间中变成现实。但是,在1580
年有人把古代的法令搜集起来,整理成3册,在格雷戈里十三世教皇的统治下,并
得到他的同意,作为现行法令使用:这部民事和刑事法令就是这座城市的现代法律
;而且,如果说那人民议会已被取消了,一位伴有三位监督官的外国元老仍然居住
在朱庇特神庙的宫殿中。恺撒们的政策曾多次被教皇们重新颁布施行;罗马的主教
假装着维护共和国的形式,而实际却是在一个世俗和宗教的王国中,进行绝对的专
治统治。

    基督教教会政权梵蒂冈的宗教的雷霆有赖于舆论的力量;如果舆论为理智或热
情所代替,那雷声便可能毫无作用地在天空中空响;而自己无能为力的教士们也便
将无端遭受一位贵族或平民的残暴的迫害。但是,自从他们从阿维尼翁返回来以后,
圣彼得的钥匙便受到了圣保罗之剑的保卫。罗马城完全处于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的
控制之下:大炮的使用对人民暴乱是一件强有力的镇压工具:在教皇的旗帜之下组
织了一支正规的骑兵和步兵:他每年的丰厚的收入可以补充战争的需要;他还可以
为了平息某座城市的叛乱,从他所管辖的广大范围内调去一支由怀有敌意的邻人和
忠心的臣民组成的部队。自从弗拉拉和乌尔比诺的公爵领地合并以来,这个基督教
国家的地域便从地中海延伸到了亚得里亚海,从那不勒斯延伸到了波河;并且早在
16世纪,这个广袤而富饶的国家的大部分便已承认了罗马教皇的合法要求,和他
的世俗的统治地位。他们的要求很容易从黑暗时期的真实的,或令人难以置信的捐
赠中推算出来:对他们最后定居前的一系列步骤的研究将会使我们过深地陷入意大
利的各种事务,或甚至欧洲的事务中去;亚历山大六世的罪行、尤利乌斯二世的军
事行动、利奥十世的开明政策,这些都是那个时代的最高贵的历史学家们曾大加描
述的题目,在他们进攻得胜的初期,直到查理八世的远征,教皇们完全可以和那些
其军事力量与他们相当或不及他们的附近的王公或城邦较量,而从不吃亏。但是,
自从法兰西、日耳曼和西班牙王国以强大的兵力争夺对意大利的统治权之后,他们
便开始以计谋弥补实力上的不足,并用诸多战争与条约的迷宫掩盖住了他们一心要
把野蛮人赶过阿尔卑斯山去的强烈意图和长期的愿望。梵蒂冈微妙的平衡作用经常
被在查理五世的旗帜之下联合起来的北部和西部士兵们破坏:克力门七世的软弱和
多变的政策,使他本人和他的领土都暴露于那位征服者的攻击之下;于是罗马被抛
弃于一支比哥特人和汪达尔人更凶残的无法无天的军队的柔躏之下达7个月之久。
在经历了这一惨痛教训之后。教皇们收敛了他们的几乎已得到满足的野心,重新担
当起一个普通父亲的角色,而且除了一次因基督的代理人和土耳其的苏丹一同为反
对那不勒斯王国而武装起来,发生了一次鲁莽的争执之外,总尽力避免一切进攻性
的敌对行为。法兰西人和日耳曼人终于撤出了战场:米兰、那不勒斯、西西里、萨
丁和托斯卡尼的沿海地带都被西班牙人牢牢占领住;维持从16世纪中叶到18世
纪之初几乎一直从未间断的意大利的和平和依附地位,是符合他们的利益的。梵蒂
冈听命于那位天主教国王的宗教政策,并处于它的保护之下:他的偏见和利益使他
在所有的争吵中都站在皇帝一边,反对人民;那些自由的朋友或法律的敌人不但得
不到像他们从邻近的城邦所得到的,鼓励、帮助和庇护,而是反被置于那专制的铁
圈中四面包围起来。长期服从的习惯和教育的结果,压下了罗马贵族与平民的造反
精神。贵族们忘却了他们祖先的武力和派别活动,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奢侈和政府
的奴仆。他们不再把田地产每年的收获用来养活一群门客和追随者,而是消耗在增
加领主的欢乐,但降低他的力量的个人开销上。科隆纳和乌尔西尼在美化各自的宅
邸和附属教堂方面彼此争强斗胜;而它们的古老的辉煌气派又有暴富起来的教皇家
庭来与之比美或显然超过。在罗马已再听不到自由和不和的呼声了;这里不再有奔
腾的浪潮,而只有一个平静无波的湖面,反映出人们无所事事和遭受奴役的景象。

    一位基督教徒,一位哲学家和一位爱国者,在看到教士们所建立的世俗王国时
都同样会感到惊愕;而罗马城本身的辉煌,以及对她的执政官们和胜利时刻的记忆
似乎更加深了这种痛苦感受,并增大了对她的奴隶制度所感到的耻辱。如果我们心
平气和地衡量一下这一基督教政府的优点和缺点。

    我们或许也可以,照它现时代的情况来看,赞扬它是一个温和、廉正、安宁的
体制,没有出现少数民族叛乱、年轻人闹事、大肆挥霍和战争灾祸的危险。但是这
些优点却被频繁的、或许是7年一次,选举一位通常不是本国人的君主的做法抵消
了:一位已处于其生命及能力的衰败时期的60岁的年轻政治家的统治,是没有希
望完成,也没有孩子继承,他的短暂统治需要完成的大业的。成功的候选人都是从
教会中,甚至从修道院中找来的;由于所受教育和生活的方式,都对理性、人性和
自由无比反感。在奴隶般的信仰的纠缠中,他学会了相信最为荒唐的东西,尊敬一
切最可鄙的事物,并憎恶应受到有理性的动物尊敬的一切;像惩治罪行一样地惩治
过失,把苦行和禁欲当作最大的美德加以奖励;将按日期纪念的圣徒置于罗马英雄
和雅典的哲人之上;把弥撒书或十字架看作比犁和纺织机更为有用的工具。在提任
教皇使节的职务,或爬上了红衣主教的职位时,他可以学得一些外在世界的知识;
但是原始的印记总会在他的思想上和举止上显露出来:通过学习和更多的经历他可
能对他的职务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但是那位僧侣艺术家对他自己所传播的教条总不
免部分接受。西克塔斯五世的天才是从方济各会教堂的阴暗中迸发出来的。

    在他5年的统治中,他彻底消灭了各种不法之徒和土匪,取缔了罗马的异教教
堂,建立了一支海军和军事力量,恢复、仿制了一些古代的纪念物,并且,在慷慨
使用每年的收入并大量开源之后,他死后在圣安吉罗城堡中留下了500万克朗。
但是,他的公正受到了残酷的污损,他的积极性实受到征服的野心的驱使:在他死
去以后,贪赃枉法的事又大为盛行;那笔财富被挥霍掉;他为后代留下了35种新
税和花钱购买官职的弊端;他死后,他的雕像也被对他忘恩负义,或曾受到伤害的
人民捣毁了。在一系列教皇中,西克塔斯六世以其粗野的本来面目,孑然独立:他
们治理世俗政府的原则和效果可以通过这个基督教国家在艺术与哲学上、农业与贸
易上、财富与人口上的肯定的和相对的观点,而有所了解。而对我个人来说,我希
望抱着与全人类为善的态度离开人世,在这最后时刻,我更不愿意甚至得罪罗马的
教皇和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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