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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寄] 第六十一章鲍德温二世和神圣的带刺花冠。 buck (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8月19日16:47:13 星期天), 转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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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第六十一章鲍德温二世和神圣的带刺花冠。
发信站: 一塌糊涂 BBS (Sat Jun 16 10:25:03 2001), 站内信件
第六十一章鲍德温二世和神圣的带刺花冠。
希腊人对君士坦丁堡的收复。
十字军东征的总后果。
拉丁人于1204年占领君士坦丁堡之后,接下去便是在那里建立的,由鲍德
温一世和他的4个继承人统治的所谓拉丁诸皇帝的政权。与此同时,希腊人的帝国
复国派也在尼凯亚和特雷比藏德组建起来。拉丁诸皇帝的统治显得十分无能,造成
极大的混乱,他们中的最后一位,鲍德温二世,公开向西部求援。
鲍德温二世和神圣的带刺花冠也只有在骑士时代,一个一勇之夫有可能从一个
普通人的地位,忽然爬上耶路撒冷或君士坦丁堡的帝王宝座。耶路撒冷的仅挂空名
的王国原已落到蒙费拉的伊莎贝拉和康拉德的女儿、阿尔梅里克或阿毛里的孙女玛
丽的手中。而她根据称他为圣地最杰出的保卫者的菲利浦·奥古斯都的判断,在公
众的呼声下,被嫁给了出身于香槟一个贵族家庭的布里涅的约翰。在第5次十字军
东征中,他曾带领10万拉丁人前往征服埃及:正是依靠他完成了对达米埃塔的包
围;后来的失败被归之于那位使节的骄傲和贪婪是完全有道理的。在他的女儿和弗
里德里希二世结婚之后,由于皇帝的忘恩负义,他一怒之下接受了教会的军队的指
挥权;布里涅的约翰,尽管年事已高,又被剥夺了皇权,他的利剑和他的精神却仍
时刻准备为保卫基督教世界而战。在他哥哥的7年统治时期,科特尼的鲍德温还没
有完全脱离孩子气,而罗马尼亚的贵族们感到十分有必要将王权交在一位男子汉和
英雄的手中。耶路撒冷的执政多年的国王可能对摄政王的称呼和职位完全看不起;
他们同意让他终身授与他皇帝的头衔和权力,但唯一的条件是,鲍德温必须娶他的
二女儿,并在成年时继承君士坦丁堡的王位。希腊人和拉丁人的希望全都被这位布
里涅的约翰的名望,他的选择以及他的在场挑动起来了;他们崇拜他的勇武的神态,
他的年过八旬而仍然朝气蓬勃的气概,以及他那超过一般常人的伟岸的身材。但是,
贪婪和贪图安逸的思想却似乎使他的雄心壮志冷却下来:他的军队被解散了,两年
的时间已经过去,却不见有任何行动或建树,一直到他看到尼斯的皇帝瓦塔克斯和
保加利亚国王阿赞的危险的联盟,才使他惊醒过来。他们以一支10万人的军力和
一支由300艘战舰组成的舰队从海路和陆路包围了君士坦丁堡;而当时这位拉丁
皇帝的全部兵力却已只剩下160名骑士和少量的军士和弓箭手了。我这里讲着都
感到胆战心惊,这位英雄,不设法守住城池,却自己公然率领他的骑兵队出击;结
果是敌人的48个中队仅有不到3个从他那无敌的剑下逃脱了。在他的榜样的鼓舞
下,步兵和市民登上了停泊在城墙附近的船只;其中25只被胜利地拉进了君士坦
丁堡的港口。在皇帝的召唤之下,这些船只和同盟军都加入了武装保卫该城的行列
;冲破了一切阻挡他们通过的障碍;并且在第2年又一次打败了那同一伙敌人。当
时的一些粗鄙的诗人,把布里涅的约翰比作赫克托耳、罗兰和尤达斯马加比:但是
他们的才能和他的荣誉都因希腊人的沉默而有所降低。这个帝国也很快就失去了它
的最后一位悍卫者;这位临死的君王渴望穿上一身方济各会修士的服装进入天堂。
在布里涅的约翰的两次胜利中,我不曾见到受他监护的鲍德温的名字和他的什
么功绩,他那时已达到可以服兵役的年龄,并在他的养父辞世之后继承了王位。这
位皇家青年被任命去担任一项更适合他的性格的使命;他被派往访问法兰西国王的,
更特别是教皇的,西部朝廷;希望以他的单纯和所面临的痛苦引起他们的同情;并
希望得到一些人力和钱财的援助,以解救濒于灭亡的帝国。他三次重复执行了这一
行乞的使命,每次他都似乎故意拖延时间,迟迟不肯归来;他的25年的统治中,
在国外度过的年头要比在国内度过的多;而且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使这位皇帝感到比
在他自己的故乡和首都更不自由和不安全的了。在某一些公共场合,奥古斯都的称
号和荣耀的紫袍可能会满足了他的虚荣心;还有便是在里昂的大会上,当弗里德里
希二世被逐出教会并被废黜,他的东部的共事人被推上在教皇右手的宝座上的时候。
但是,这位流亡者,这位流浪汉和皇帝乞儿有多少次悲惨地遭到鄙弃,可耻地受人
怜悯,在自己和各族人民的眼里显得已无身价可言!在他第一次出访英格兰时,在
多佛被拦住加以严厉指责,说他竟然未经许可擅自闯入一个独立王国的国境。经过
一番耽搁之后,鲍德温终于获准继续前进,受到冷淡的礼遇,临别时一再感激得到
了700个马克的赠金。从贪婪的罗马他只能得到一支十字军发布的公告和一笔任
意取用的财富:一个因经常不加区分地滥用已在流通中贬值的硬币。他的出身和不
幸遭遇使他得到他的慷慨的堂兄弟路易九世的垂青;但这位圣徒的军事热情却从君
士坦丁堡转移到了埃及和巴勒斯坦;鲍德温通过转让他世袭的最后两块领地,那慕
尔的侯爵职位和科特尼的领主职位,而暂时缓解了公众和他个人的贫困。依靠这一
可耻的或毁灭性的办法,他得以带领一支3万人的队伍再度回到罗马尼亚,而希腊
人由于恐惧,成倍夸大了他的部队的人数。他最初送回法兰西和英格兰的信息,通
报了他的胜利和他的希望:他已在围绕首都3天路程的范围内征服了这个国家;并
且,如果他能顺利攻占一座虽然无名(极有可能是基奥里)却很重要的小城,那么
前线便将趋于安全了,一路可以畅通无阻。但这些希望(假定鲍德温说的是真心话)
很快便像梦一样消失了:法兰西的军队和财富全从他的无能的手中流走了:这拉丁
皇帝的宝座则只能靠和土耳其和库蛮人的不光彩的联盟来加以保护。为了笼络住前
者,他同意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不信上帝的科格尼的苏丹;为了讨好后者,他接受了
他们的异教的宗教仪式;在两军阵前杀狗作祭;结盟双方互尝对方的血以作为彼此
忠诚的保证。在君士坦丁堡的皇宫或监狱里,这位奥古斯都的继承人拆掉一些空房
子以作为冬天取暖的燃料,他还剥下教堂建筑上的铅皮以支付他家的日常费用。一
些意大利商人更尽克扣之能事放给他高利贷;他的儿子和王位继承人菲利浦被作为
借债的抵押品押在威尼斯,饥饿、衣不遮体都是绝对的恶:但财富是相对的;一位
居家十分富足的王子可能会因为需要的增加,而尝尽贫穷带来的忧虑和痛苦。
但是,处在这种可悲的苦难中的皇帝和帝国仍拥有一个因基督教世界的迷信,
而变得取之不尽的理想的财源。真正的十字架的价值因不断被分割多少有所降低;
而长期和一些不信神的人关在一起的俘虏生活,可能使人对由东部和西部拿出的那
些残片不免感到怀疑。但另一个耶稣受难的遗物却被保存在君士坦丁堡的大教堂里
;那个曾戴在基督头上的带刺的花冠是同样价值连城和十分真实的。把父母的木乃
伊作为借款抵押原是从前埃及借债人常常采用的一种办法;他们出于荣誉和宗教方
面的考虑都一定会赎回他们的抵押品。在同样情况下,罗马尼亚贵族在皇帝不在时
用那顶神圣的花冠作抵押借得了13134块金币:他们未能履行他们的契约;一
位名叫尼古拉·奎里尼的威尼斯富商情愿先代他们垫款,支付给迫不及待的催债人,
条件是,如果他们不能在明确议定的短期内赎回,那这件遗物便将留在威尼斯,成
为他的永久财产。贵族们把这一严厉条件和迫在眉睫的损失报告了皇帝;由于帝国
无力拿出这笔7000英镑的赎金,鲍德温恨不得立即从威尼斯人手中夺回这一宝
物,然后把它以更大的荣誉、更高的价格交到那个最虔诚的基督教国王手中。但谈
判有些难以进行。要说购买下这件神圣遗物,那这些圣徒首先便犯下了买卖圣物罪
;但是如果改换一种表达方式,他便可以合法地偿还债务,接受赠与和履行义务。
他派出两位多明我会的成员作为他的使节,前往威尼斯去赎回那顶已度过海上和瓦
塔克斯的舰队风险的神圣花冠。打开一只木匣子,他们看到了一只贴有领主和贵族
们的封条的银制的圣物柜;在圣物柜中有一个装着耶稣受难纪念物的金器。威尼斯
人虽不乐意,在正义和力量面前也只得屈服;弗里德里希皇帝同意让他们体面地免
费通过;法兰西朝廷也一直前往香槟的特鲁瓦,虔诚地迎接这无法估价的神圣遗物
:国王赤着脚,仅穿着衬衫,亲自捧着它以胜利者的姿态穿过巴黎城;还以一笔1
万马克的白银赠款,补偿了鲍德温的损失。这一笔交易上的成功促使拉丁皇帝更想
以同样慷慨的条件处理掉他的教堂中所剩的其他物件;一大块真正的十字架的原物
;圣婴的婴儿服装;耶稣受难时使用的矛、海绵和铁链;摩西的手杖;以及浸礼会
的约翰的部分头骨。为了接纳这些精神财宝,圣路易花2万马克在一个高大的基础
上修建了神圣的巴黎教堂,这教堂曾由布洛瓦的缪斯赋予它可笑的不朽。这些年代
久远的古代遗物的真实性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提出证据加以证实的,因而也只有那些
相信它们曾产生过奇迹的人会确信无疑。大约在上一个时代的中期,一个人的长期
不愈的痈疽用那顶神圣花冠的神圣的刺点了点便立即治好了:这件奇异的事曾得到
最虔诚、最开明的法兰西基督教徒的证实;另外,除了那些对宗教的轻信天生抗拒
的人,谁也无法证实决无其事。
希腊人对君士坦丁堡的收复君士坦丁堡的拉丁人处于四面包围之中,岌岌可危
:他们把延缓灭亡的希望寄托在他们的敌人,希腊人与保加利亚人的分裂上;而这
一点希望也因尼斯皇帝瓦塔克斯的优势和政策所粉碎了。在他统治下的,从普罗蓬
提斯到番菲利亚的岩石海岸的亚细亚地区完全处于和平和繁荣之中;每一次战争行
动的结果,都进一步扩大了他在欧洲的影响。两座坚固的山城马其顿和色雷斯都已
从保加利亚人手中解救出来,它们的这个王国已确定了现在的沿多瑙河南岸延伸的
边界线。
罗马人的唯一皇帝再也不能容忍一个伊庇鲁斯的领主,一位西部的康宁努斯王
朝的亲王竟然出来争夺或要分享紫袍的荣耀;而恭顺的德米特里乌斯改变了他的靴
子的颜色,并感激地接受了暴君的称号。他自己的臣民已被他的卑劣和无能所激怒
;他们向他们的最高的主子请求保护。在经过一番波折之后,塞萨洛尼卡王国终于
并入尼斯帝国;从而使瓦塔克斯无一竞争对手,独自统治着从土耳其边界到亚得里
亚海湾的大片土地。欧洲的君主全都尊重他的才能和力量;如果他曾签发一份正统
的命令,看来很可能教堂便会毫不勉强地抛弃掉君士坦丁堡的拉丁皇位。然而,瓦
塔克斯的去世,他的儿子提奥多尔的短暂而多事的统治,以及他的孙子约翰的幼小,
推延了希腊人复国的行动。在下一章里我将讲述他们的国内的变革;在这里我只想
说,这位年轻的君王深受他的那位野心勃勃的监护人和共事人迈克尔·佩利奥洛格
斯的压迫,而他的确也表现出了一代新王朝奠基人所具有的美德和恶习。鲍德温皇
帝曾自我安慰地认为,他可以通过无力的谈判收复一些省份或城市。他的使节在尼
斯受到嘲弄和轻蔑,亦被赶走了。每一个被他们称作佩利奥洛格斯的地方,都有一
些特殊的缘由使它在他的眼里显得更可爱、价值更高:一处是他的出生地;又一处
是他首次被提升为司令官的地方;再一个地方是他曾经享受,亦希望长久享受狩猎
乐趣的地方。
“那你们打算给我们什么呢?”感到惊愕的使节问道。“什么也不给,”那希
腊人回答说,“一寸土地也不给。如果你们的主子真心希望和平,就让他将每年从
君士坦丁堡的贸易和关税中所得全部支付给我,作为他每年交给我的贡金。答应这
个条件我可以让他继续统治。如果他拒绝,那就是战争。我对打仗可不外行。胜败
靠上帝和我的剑来决定。”对暴君伊庇鲁斯的一次远征,是他初次揭开用武的序幕。
如果一次胜利之后会出现一次失败,如果康宁努斯族或安吉利族在他的努力和统治
之后,在那些山区还依然存在,那么,阿哈伊亚的维勒阿杜安亲王的被俘,便使拉
丁人失去了他们的行将灭亡的王国的最活跃、最强有力的一个附庸国。威尼斯和热
那亚两共和国在它们的第一次海战中,目的为争夺对东部海域和贸易的控制权。骄
傲和利害攸关使威尼斯人热心于对君士坦丁堡的保卫工作;他们的对手则不免有心
促成它的敌人的计划,而热那亚人与那位搞分裂的征服者的联盟则激起了拉丁教会
的愤怒。
一心想着自己的远大目标,迈克尔皇帝亲自视察并加强了色雷斯的军队和工事。
拉丁人的余部被从他们的最后一个据点赶走:他劳而无功地攻打了加拉塔郊区,和
一位有心叛变的贵族取得联系,但他实际却不愿意,或无能打开这座都城的大门。
在次年春天,曾被他加封为恺撒的他的爱将阿列克塞·斯特拉特戈普卢斯带着80
0匹马和一些步兵秘密行军穿过了赫勒海峡。他给他的命令是,要他接近、探听、
观察,但决不冒失地引起与该城发生任何前途不明的危险的交锋。
在从普罗蓬提斯与黑海之间一带地面生活的是一些能吃苦的农民和罪犯,他们
练过武,无明确归属,由于语言、宗教和眼前利益的关系都倾向于接近希腊人。他
们被称为自愿军,由于有他们的自愿服役,再加上色雷斯的正规军和库蛮的辅助部
队,阿列克塞的军队扩大到了2.5万人。自愿军的热情和他自己的野心使这位恺
撒不再忠实执行他的主人的命令,他不无道理地相信胜利自会为他赢得宽恕和奖赏。
君士坦丁堡的空虚和拉丁人的苦难和恐惧是这些自愿兵早已清楚地看在眼里的;因
而他们把眼下看作是出击并取胜的最有利的时机。
一位新任威尼斯殖民地总督的冒失的年轻人已带领30艘军舰和最精锐的法兰
西骑士部队出发,妄图远征相距40里格以外的黑海边上的城镇达弗努西阿,使剩
下的一部分拉丁人完全失去自卫能力,并对自己的处境毫无了解。他们接到消息说,
阿列克塞已越过了赫勒海峡;但他们由于知道他原来的兵力数量不大,而对他们后
来又增加了许多新兵力又疏于了解,他们倒已不是那么害怕。如果他留下他的主力
部队以作为他的行动的后盾和援军,那他便可以带领一支精锐的小分队,利用夜色
掩护摸索着前进。当有人在城墙的最低处架上云梯的时候,他们可以抓住一个年老
的希腊人,由他通过一条地下通道,把他们带到他的家里;那他们很快就可以从内
部在金门打开一条通道;这样,征服者就可以在拉丁人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危险处境
之前已进入城市的中心了。经过一番讨论之后,那位恺撒便完全听从那些自愿军自
作主张;他们可都是可靠、勇猛、善战的士兵;刚才,在讲述这一计划的时候,我
已把对它的实施与成功讲出来了。但是在阿列克塞刚一跨进金门的门槛时,他马上
就认识到自己的鲁莽不禁浑身发抖了;他立即停下步,犹豫起来,这时已不顾一切
的自愿军急急催他前进,肯定告诉他后退便必将冒最大的不可避免的危险。在恺撒
指挥他的正规部队列成阵式的时候,库蛮人则四面散开;一声紧急号被吹响了,放
火和抢劫的威胁迫使市民们马上下定了决心。君士坦丁堡的希腊人记起了他们过去
的那些本族的君主;记起了他们的新同盟者和威尼斯人的仇人热那亚的商人;全城
每个区域都武装起来;空中到处回荡着一个吼叫的声音:“罗马人的伟大帝王迈克
尔和约翰胜利万岁!”他们的竞争者鲍德温被这声音惊醒;然而这至为紧迫的危险
也不能促使他拔出剑来保卫这座他已并无遗憾地欣然抛弃的城市:他从皇宫逃到了
海边,在那里他远远看到来得正是时候的冒失远征达弗努西阿无结果而归的舰队。
君士坦丁堡无可挽回地丢失了;但这位拉丁皇帝连同一些显要家族的成员却登上了
威尼斯的船只,向埃维亚岛进发,后来又驶往意大利,在这里,这群落难的皇族受
到了教皇和西西里国王的带着蔑视和怜悯情绪的接待。从君士坦丁堡失陷到他死去,
他花了13年时间请求正统基督教国家出兵帮助他恢复帝位:这个教训他年轻时候
便早已熟悉了;他的最后一次流亡也并不比前3次显得更穷苦无赖或更可鄙。他的
儿子菲利普是一个理想帝国的继承人,但他的女儿凯瑟琳离开自己家园远嫁给了公
正的菲利浦的弟弟,法兰西国王瓦列的查理。库尔特尼家族通过一系列女性的联系
始终在皇族世系表中有所体现,直到君士坦丁堡的名声过于显赫,不容与一个小家
子的名姓混列,才在无声无息中消亡并被人遗忘了。
十字军东征的总后果上面已讲述了拉丁人对巴勒斯坦和君士坦丁堡的远征情况,
在结束这个题目之前,我还不能不讲一讲这几次意义重大的对它足迹所到的国家和
参与其事的民族所产生的总的后果。法兰克人刚一撤兵,埃及和叙利亚的伊斯兰世
界对他们的印象,但不是对他们的记忆,便都淡忘了。这位先知的虔诚的门徒们从
来也未有出于一种亵渎神明的欲望去研究偶像崇拜者的法规或语言;他们的原始习
俗的简朴也未因他们在和平和战争时期与西部那些不知名的陌生人的交往而有丝毫
改变。自视甚高,其实不过是妄自尊大的希腊人则表现得较为灵活。在努力收复帝
国的活动中,他们竭力模仿他们的敌人的勇猛、军纪和战术。他们可能有理由对西
部的现代文学感到厌恶;但它的自由精神却可能让他们更多地理解人权问题;他们
以法兰西为榜样建立了一些有关公共和私人生活的制度。君士坦丁堡与意大利之间
的书信来往传播了有关拉丁语的知识;一些先贤或古典派的作品终于有幸被译成了
希腊文。但迫害政策却更燃起了东方人的民族和宗教偏见;而拉丁人的统治进一步
肯定了两个教会的分离。
如果我们把十字军东征时期的欧洲的拉丁人与希腊人和阿拉伯人在其相应的知
识、工业和艺术水平等方面加以比较,那么我们的粗野的祖先便必须满足于居于三
等民族的地位。
他们后来的进步和现在的领先地位也许可以归功于他们特有的奋发性格和一种
积极的模仿精神,而这些却是那些当时处于停滞,甚至倒退状态的更先进的对手们
所全然无所知的。由于这种天性,拉丁人定然从一连串使他们大开眼界,看到世界
前景,并使他们与更开化的东部地区长久保持频繁交往的事件中,最早获得最大的
益处。首要的、最明显的进步是在贸易和制造业,在那为对财富的饥渴、出于生活
所迫的必需和为获得情欲和虚荣心的满足所激起的技艺等方面。在众多不动脑筋的
狂热分子中,一个俘虏或一个朝圣的人有时可能会留意到开罗或君士坦丁堡的超群
的文雅:第一个引进风车的人是许多民族的恩人;而如果人们只知享受这种恩惠而
不知感恩,历史却不惮烦地注意讲到,那更明显的奢侈品,丝绸和蔗糖是从希腊和
埃及引进意大利的。但拉丁人在智力方面的需要却在更晚的时候才得到满足;在欧
洲那种努力探求的热情是由多种不同原因和近期发生的事件激发起来的;在十字军
东征时期,他们对希腊人和阿拉伯人的文献全然无动于衷。一些数学和医学的基本
知识可能在实践中和借助一些图表被传播开来;出于需要,自然出现一些人,为更
粗俗的商业和军事工业进行翻译;但东方的商业却并没有把他们关于语言的知识和
研究传播到欧洲的学校中来。如果一种类似的宗教原则排斥了古兰经的语言形式,
这情况便可能激起他们的耐心和好奇心,去弄清楚福音书的原文含义;相同的语法
必会使人体会出柏拉图作品的含义与荷马的美。然而,在60年的统治中,君士坦
丁堡的拉丁人始终看不起自己的臣民的语言和学识;只有大批手稿是土著人可以享
受而不会被人抢夺或忌恨的财宝。亚里士多德的话真可算是西部大学的神谕,但这
却是一个野蛮的亚里士多德;他的拉丁信徒们并不曾追本溯源,却只是谦恭地从安
达卢西亚的犹太人和摩尔人那里得到一些不完备的不实际的版本。十字军东征的指
挥原则是一种野蛮的狂热;其最重要的成果一如其原因。每个朝圣者都极想弄到一
些希腊和巴勒斯坦的圣徒遗物作为神圣的战利品凯旋而归;而每件遗物的前前后后
都必然伴随着一连串奇迹和显灵的说法。正统基督教的信仰被新的神话传说所败坏,
他们的一些做法也被新的迷信所打乱;宗教法庭的建立、行乞僧人和修士团的出现、
最后一次的任意胡为和宽容,以及偶像崇拜的最后一次大发展,全都是从这圣战的
有毒的源泉中涌现出来的。拉丁人的活跃的精神夺去了他们的理性和宗教的生命力
;如果说9世纪和10世纪是黑暗时期的话,那么13和14世纪便是荒诞和神话
的时代。
罗马帝国的北方征服者,由于接受了基督教信仰和得在一片肥沃的土地上耕耘,
不知不觉中混入各省地方居民中,并使古典艺术的灰烬又复燃起来。他们大约在查
理大帝时期定居下来,当时便已获得一定程度的秩序和稳定性,只是后来一批新的
侵略者,一些萨拉逊人和匈牙利人蜂拥而至,把欧洲西部各国重新投入了过去的无
政府主义和野蛮状态中去。
大约在11世纪那第二次风暴,由于基督教世界的敌人的被驱逐或改变信仰,
才得以平息下来:长久处于低潮的进化的潮流现在又开始以稳步的、愈来愈快的速
度流动起来;一幅更美丽的前景展现在充满希望、奋发的新的一代的面前。在十字
军东征的200年中,其增长规模巨大,进步速度迅捷;因而有些哲学家赞扬这些
圣战的有利影响,但在我看来,它们不是推动了,而倒是阻碍了欧洲的成熟进程。
葬身于东部的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和劳动力,如果用以发展他们自己的国家,必会有
更大的作用:工业和财富的积累的资金将充分保证航运和贸易的需要;而拉丁人通
过与东部各地区的纯真、友好的交往,必会已变得更丰富、更为开明了。从一个方
面我倒是看到了十字军东征偶然,不是在产生实际利益,而是在消除一种罪恶方面
所起的作用。大部分的欧洲居民安土重迁,没有自由,没有财产,也没有知识;只
有相对来说数量较小的教士和贵族这两个阶层够资格被称作公民和人。这种人压迫
人的制度是靠教士的计谋和贵族的刀剑维持着的。在更为黑暗的时期,牧师的权威
具有有益的解毒药的作用:他们阻止了文化的彻底灭绝,缓和了那一时代的残暴活
动,使穷苦无告的人有个安身之处,并维护或重建了文明社会的和平与秩序。但是,
那些封建领主的自行其是、掠夺行为和纷争却无丝毫好处可言;所有发奋和改良的
希望都在军事贵族政治的重压下被粉碎了。在颠覆那座中世纪的大厦的诸多原因中,
必须认为十字军东征占有显要位置。在这些花费巨大,十分危险的远征中,贵族们
的产业散尽,整个家族也常趋于毁灭。他们的贫穷迫使他们放下架子,交出打开锁
链的自由文书,使农民确保占有农田,工匠占有作坊,并进而逐步使社会中人数最
多和最有用的部分在物资和精神上得到恢复。烧毁森林中高大、干枯的树木的大火
为地上孕育较小而更有用的植物提供了生长的空气和空间。
1261年希腊人收复了君士坦丁堡,把迈克尔·佩利奥洛格斯扶上王位,他
便是最后一个拜占廷王朝的最初一位皇帝。
在13世纪后半叶,该城受到成吉思汗的继承人统治下的蒙古侵略者的骚扰。
在蒙古的势力逐渐衰退以后,奥斯曼的土耳其人又在小亚细亚建立了他们的帝国,
并在欧洲找到一个立足点。吉本在以下的3章,即62—64章中,讲述了这些历
史进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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