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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转寄] 东部帝国的衰亡第五十三章10世纪时东部 buck (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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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东部帝国的衰亡第五十三章10世纪时东部帝国状况。帝国的财富、制造业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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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部帝国的衰亡第五十三章10世纪时东部帝国状况。帝国的财富、制造业和
税收。皇宫。
拉丁语的被人遗忘。希腊学识的复兴。高雅格调的衰落。
一线历史之光似乎从10世纪的黑暗中照射出来。我们怀着好奇和崇敬的心情,
打开君士坦丁·波菲洛吉尼图斯在已成熟的年岁,为教育他的儿子御笔写作的作品
:他曾许诺将在这部书中展示出东部帝国在和平和战争时期、在国内和国外的总的
状况。在这部作品的开头部分,他根据他自己以及他的前任帝王的一些做法,详细
地描绘了君士坦丁堡的教会和宫廷中的极度奢华的排场。接下去在第二部分中,他
试图精确地描述当时被称作themes的在欧洲和亚洲的各省的情况。罗马战术
的体系、部队的纪律和秩序,以及在陆地和海上的军事行动则全在这部可能确系君
士坦丁或他父亲利奥所作的极有教益的作品的第三部分中加以说明。在第四部分中,
在谈到罗马的行政情况时,他透露出拜占廷,在与世界各地的民族友好或敌对相处
时,所采用的政策的秘密。接着谈到那个时代在文学方面的努力、实用的法律体系、
农业和历史,并说这些都可能有助于增进臣民的福利和马其顿王公们的荣誉。称作
Basilics的60卷的民事司法条文汇编是在那一繁荣的王朝最初三代皇帝
时期逐渐完成的,农业技术曾使古代最优秀、最明智的人们消磨闲暇,练习用笔:
他们的最得意之作都被编在君士坦丁称作Geoponics的20卷之中。在他
的命令下,历史上大恶、大德的事例分条编录在53卷书中,以便每一个市民把过
去的经验或教训应用在他的同时代人或自己身上。东部的统治者从一个严峻的司法
者下降成为一位卑下的教师和文书;而如果他的继承人和臣民完全不在意他的父亲
般的关怀,我们也许可以继承和享有这笔永恒的遗产。
更仔细地进行一番研究便立即会大大降低这一礼物的价值和后代人的感激之情
;它们的作者的日益衰落的荣光也将会被冷漠或轻蔑所淹没。Basilics这
部书也会变成一部破碎的残缺不全的希腊文的查士丁尼的法律汇编;但旧日的平民
的理智常被顽固思想的影响所代替,而对离婚、娶妻和贪图钱财的绝对禁止则使贸
易自由和私生活的幸福受到莫大限制。
在那部历史书中,君士坦丁的一个臣民可能十分仰慕希腊和罗马的难以匹敌的
各种品德:他也许会知道了从前一般人的性格希望作出何等的努力,达到何种高度。
但是,一部帝国的理念家或枢密大臣正奉命准备的新版的使徒列传,必定会产生相
反的效果;而迷信的积累却因改写家西门的荒诞、花梢的传说而更为富足了。整个
一年的日历中所记载的功绩和奇迹,在一位贤哲的眼里,其价值比不上一个繁衍造
物主所恩赐的物种,为他的同胞们提供食物的农民。然而,Geopanics的
帝王作家却更致力于阐述自色诺芬时代以来便一直作为英雄和帝王的技能传授的毁
灭技术的概念。但利奥和君士坦丁的策略却掺杂了他们所生存的那个时代的较低贱
的成份。它缺乏独创性的天才;他们完全照录那些为胜利的结果所肯定的条规和原
则。该书在运用适当风格和方法方面都显得力不从心;他们把极不相干、互不相容
的东西,把斯巴达的方阵和马其顿的方阵、把加图和图拉真的军团和奥古斯都和提
奥多西乌斯的军团盲目地混淆在一起。甚至对这些军事基础知识的应用,或至少对
其重要性的认识,都很值得怀疑:它们的一般理论是受着理智的指挥的;但它的长
处,以及它的困难则余在于应用之中。一个士兵的纪律主要靠训练而非靠学习养成
:指挥官的才能则属于那些天生来决定一支军队和一个民族命运的头脑机敏而镇定
的人:前者是毕生的习惯,后者仅是一瞬间的表现;依靠从课本上学来的战术知识
进行的获胜的战争,其数量大约和靠批评家提供的规则写出的史诗不相上下。那仪
式书只不过是自教会逐渐失去其纯洁性、城邦逐渐失去其权力以来,对它们进行污
染的一些可厌的无聊活动的冗长而不完备的记述而已。对那些themes或省份
作一番研究,也许使人觉得有可能获得只有政府出于好奇有可能得到的真实、有用
的知识,而并非关于城市起源的传说的神话和一些讲述城市居民道德败坏的恶意中
伤的诗句。那样的知识本历史作者自然很乐意讲述;如果许多最有趣的问题,首都
和各省的人口多少、税收和每年进项若何、在皇家的旗帜下服役的臣民和外来者各
为多少等等,哲学家利奥和他的儿子君士坦丁都未于注意,那他当然也可不着一语,
而不应因而受到责难。他的有关公众行政问题的议论也沾满了同样的污点;然而,
它也以它的特殊优点而显得与众不同:这些民族的古代情况也许是可疑而荒诞无稽
的;但关于野蛮世界的地理特点和习俗可都有异常精确的描写。在这些民族中,只
有法兰西人曾一度有资格观察到并记述了东部的首都。伟大的奥托的使臣,克雷莫
纳的一位主教已描绘出了大约10世纪中期的君士坦丁堡的情景:他的风格明快、
笔墨生动、观察也十分敏锐;甚至对利乌特普兰德的偏见和热情的描绘也都带有原
来的自由和天才的印记。依靠这极有限的国外和国内的资料,我将对拜占廷帝国的
形式和实质进行一番研究;看一看从赫拉克利乌斯的统治到法兰克人或拉丁人的成
功的入侵,约600年的时间内希腊人的各省和财富情况、民政和军事力量,及其
文学特点等等。
在提奥多西的儿子们彻底分疆而治之后,大批野蛮人从西徐亚和日耳曼地区蜂
拥而至,由各省铺开,消灭了古罗马帝国。君士坦丁堡以其辽阔的领土掩盖着本身
的虚弱;他的边界从未受过侵犯,或至少始终保持着完整;查士丁尼的王国更因光
辉地占领了阿非利加和意大利而扩大疆界。但对这些新疆土的占领却只是暂时的、
不牢靠的,而且东部帝国几乎一半的领土被萨拉逊人武力夺去。叙利亚和埃及受到
阿拉伯半岛众哈里发的压迫,而且,在阿非利加被占之后,他们的副司令更领兵入
侵并征服了已经变成哥特人的西班牙王国的罗马省;地中海的诸岛并非远在他们的
海军力量所能打击的范围之外;敬神的或叛逆的酋长们正是从他们最边远的据点,
从克里特海港和西利西亚炮台发动对皇座和首都的骚扰的、剩下的仍臣服于罗马皇
帝的几省则被重新加以塑造;原来由首席官、执政长和伯爵行使的司法权力,则被
在赫拉克利乌斯几位继承人的统治下开始通行并由那位皇帝作家加以描绘的the
mes或军事政权制度所代替。那29个themes,12个在欧洲,17个在
亚洲,起源不明,此语源出何处亦难以断言,它们的界限亦随意划定,且时有变更
;但是从那各个区域为了自卫出资组成的军队的特点和属性中却产生了一些在我们
听来十分奇怪的名字。好虚荣的希腊王公平不及待地抓住空想的被征服的土地和对
已失去的领土的记忆。于是在幼发拉底河的西边建造了一个新的美索不达米亚;西
西里的名称和下级执政官也被转移到卡拉布里亚的一个狭窄地带去;而贝内文托姆
公国的一小块地方也被升格成为伦巴第theme的规格。在阿拉伯帝国没落时期,
君士坦丁的继承人们原可以把他们的骄傲应用在更有实际利益的地方。尼斯福鲁斯、
约翰泽米塞斯和巴西尔二世的胜利又振起了罗马的声威,扩大了它的疆土;西利西
亚省、安条克大都市、克里特和塞普路斯岛都重新归顺到基督和恺撒的统治之下;
意大利的三分之一地区併入了君士坦丁堡的皇权所辖的领土,保加利亚王国被完全
消灭,马其顿王朝的最后几位君主把他们的统治权从底格里斯河的源头一带扩展到
了罗马附近。到了11世纪,新的敌人和新的不幸使得帝国前途又显得十分暗淡,
意大利的残余部分全被诺曼的冒险分子夺去,而亚洲的枝叶几乎全被土耳其侵略者
从罗马这个树干上截去。在蒙受到这些损失之后,科南尼家族的几代皇帝仍然从多
瑙河到伯罗奔尼撒,从贝尔格莱德到尼斯、特雷比藏德和曲折的米安德河水边,继
续进行统治。色雷斯、马其顿和希腊幅员广阔的省份仍然臣服于他们的权杖之下;
对塞普路斯、罗德岛和克里特的占有还附带有爱琴海或圣海中的50座岛屿,他们
的帝国的残存部分也超过了欧洲最大的王国的疆土。
帝国的财富、制造业和税收同样一些帝王可以十分威风并毫不虚假地声称,在
所有基督教世界的国君中,他们占有最大的城市、最丰富的税收和最为繁荣、人口
最多的国土。随着帝国的衰亡,西部的城市已日益衰落和失陷;不论是罗马的废墟,
还是巴黎和伦敦的泥土墙壁、木头棚屋和狭窄的街道也都不可能会使那位陌生的意
大利人忽然沉溺于有关君士坦丁堡的位置和广大、她的宏伟的宫殿和教堂和她的众
多人民的技艺和奢侈生活的思想之中。她的财富可能是一个诱惑,但她的初试锋芒
的力量已经击退了,而且预示着还将击败波斯人、保加利亚人、阿拉伯人和俄罗斯
人的大胆的进攻。各省可就没那么幸运;能完全不受外敌侵犯了,我们很难找到一
个地区或一座城市不曾遭受到某一个凶恶的野蛮人,由于佔有无望,百般蹂躏和虏
掠的。自查士丁尼时代以来,东帝国的地位已大不如前;毁灭的力量比进步的力量
显得更为活跃;战争的灾难由于民政和宗教上的暴政带来的更具有长期性的灾祸而
更加深重。从野蛮人手中逃脱的俘虏常常被他的君王的大臣们脱去衣服,关进监牢
;希腊的迷信通过祈祷使思想松弛,通过禁令使身体干瘦;众多的修道院和节日使
得许多人手在许多天里放弃了有益于人类的活动。然而,拜占廷帝国的臣民仍然是
各民族中最灵巧、最勤奋的人民;他们的国土在土壤、气候和所在位置方面都得天
独厚,而在技艺的支持和培育下,他们的安定、平静的性格较之欧洲的好战精神和
封建的无政府主义更为有用。那些仍然依附于帝国的各省,则通过那些永远失去的
省份的不幸,重新获得更多的人口和财富。叙利亚、埃及和阿非利加的正统基督教
徒脱离哈里发的羁绊又回到他们的皇帝的治下,回到他们同胞们的社会;逃脱压迫
者搜罗的可动的财富在他们的流亡生活中伴随着他们,也缓解了他们的痛苦,而君
士坦丁堡却敞开胸怀接受从亚历山大里亚和推罗来的流亡者的交易。因躲避敌人或
宗教迫害而逃亡的亚美尼亚和西徐亚的头目们都受到热情的接待;跟随他们的人都
被允许修建新的城市和开垦荒废的土地;许多地方,欧洲和亚洲都有,一直保留着
这些民族的殖民地的名称、习俗,或至少关于它的记忆。甚至那些作为军人在罗马
帝国的疆土上定居下来的野蛮部落也逐渐听命于教会和政府的法令。他们虽一直和
希腊人分开居住,他们的后代却为国家提供了大量忠诚、驯顺的士兵、即使我们有
足够的资料能够让我们对拜占廷王国的29个themes的情况作一番探索,恐
怕有一个经过挑选的例子也便是以满足我们的好奇心了:所幸的是,我们的最大的
注意力将集中在那最有趣的一个省份,而伯罗奔尼撒这个名字必将会唤醒古典读者
的注意。
早在8世纪反圣像崇拜者的混乱统治时期,希腊,甚至伯罗奔尼撒,便已受到
赶在保加利亚皇家旗号之前的某些斯拉沃尼亚人队伍的蹂躏。早先来的外族人卡德
摩人、达那俄人和珀罗普人早已在那富饶的土地上播下了政策和学习的种子;北方
的野蛮人却彻底拔除了残存的它们的带病的半枯的根。在这一大变动中,整个国土
和那里的居民都变样了;希腊的血统遭到污染;伯罗奔尼撒的最骄傲的贵族们也和
外族人和奴隶们的名字混在一起了。由于接下去几代皇帝的勤奋,这地方在某种程
度上清除了野蛮人;其残余部分也都曾宣誓服从管制、按时进贡和在部队服役,不
过对这誓言也经常违反,又经常重申,对帕特雷的围攻是伯罗奔尼撒的斯拉沃尼亚
人和非洲的萨拉逊人行动上的离奇巧合形成的。在他们最后的一次灾难中,一个关
于科林斯的下级执政官即将来到的好心的传闻重新鼓起了市民们的勇气。他们的进
攻勇猛而成功;外族人上船逃走,叛军投降了,而那一次的胜利被归之于一个被称
为使徒安德鲁的战斗在最前线的幻影或陌生人。
盛有他的遗骨的神龛前供满了那次胜利所获得的战利品,而被俘的民族被永远
迫使为帕特雷的教会服役,成为它的附庸。
由于在希洛斯和拉西第梦一带的两个斯拉沃尼亚部落的叛乱,半岛上的和平经
常遭到破坏。他们有时欺负拜占廷政府的虚弱,有时甚至反抗它的压迫,直到最后
他们的敌对的兄弟部落请求教皇发布一项法令,明确限制了埃泽来特人和米伦吉人
的权利和义务,并勒令他们每年交纳1200枚金币。同这些异族人不同,皇家地
理学者精确区分出一个属于本民族,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可能和长期遭到伤害的希
洛人具有血缘关系的原生民族。罗马人的,特别是奥古斯都的慷慨,使得那些海边
城市从斯巴达的统治下解放出来;这种恩遇的延续更使他们获得高贵的Eleut
hevo或自由拉科尼亚人的称号。
在君士坦丁·波菲洛吉尼图斯的统治时期,他们曾获得曼诺特人称号,在这个
名称下,他们因惨无人道地抢劫一切在他们的石头海岸边遇难的船只,而玷污了自
由的名称。他们的土地,不利于粮食作物却盛产橄榄,一直延伸到马利阿角;他们
由拜占廷的下级执政官为他们安排了一个首领或君王;每年缴纳400金币这微少
的贡金以作为他们不受干扰而并非臣服的保证。拉科尼亚的自由人自认为是罗马人,
长时间信奉希腊的宗教。由于巴西尔皇帝的热情,他们都接受了基督教的洗礼:但
爱神和海神的祭坛在它们在罗马世界已被完全禁止500年之后,却还在受到这些
村野的信徒们的崇拜。在伯罗奔尼撒省这样的城市到现在还不下40个,而那些没
落的城邦如斯巴达、埃勾斯和科林斯,在10世纪时,也许正悬在它们古代的辉煌
和现代的凄凉之间。不论是亲自参加还是雇人代替的服兵役的义务都附在该省的土
地或封地上;每一个大量财产占有人共须缴纳5个金币;同样数额的税金由财产价
值较小的数人均摊。在一次意大利战争正式宣战的时候,伯罗奔尼撒人自愿提出交
纳100磅黄金(约合4000英镑)和1000匹装备齐全的马,以换取免除他
们的兵役。教会和寺院也配备了它们各自的小分队,当事人从出卖教会的荣誉上捞
到不少罪恶的钱财;纽卡迪亚的贫穷的主教不得不负责负担100金币的年金。
但该省的财源,每年税收的可靠保证则建立在贸易和制造业丰厚的正当收益的
基础上;从一项免征所有伯罗奔尼撒的水手和制造羊皮纸和紫色染料的工人的个人
税款的法令中,可以看到某些开明政策的痕迹。这一说法可以合理地应用于,或扩
大到亚麻布、毛织品,特别是丝织品制造业;这里的前二者自荷马时期便在希腊十
分盛行;而后者也许早在查士丁尼统治时期便已引进了。这些在科林斯、底比斯和
埃勾斯出现的技艺为众多的人民提供了食物和职业:男人、女人和儿童都各按其年
龄和气力大小分派工作;如果说他们中有很多不过是家用奴隶,那指导工作进行、
享受盈利的老板的情况可是自由而体面的。伯罗奔尼撒的一位富有和慷慨的太太赠
送给她的养子巴西尔皇帝的礼物,无疑都是希腊的织机上制作的。但尼尔贡献的一
块细羊毛地毯,花色完全模仿孔雀尾巴,大约足够铺满一座以基督、天使米哈伊尔
和使徒以利亚3人名字修建的新教堂的地面。她还拿出600块可作各种用途,各
有不同名称的丝绸和麻布:丝绸是用推罗的染料染色的,上面用针绣出各种花色;
那亚麻布是如此细密,整整一块布可以卷起来塞在一根手杖之中。西西里的一位史
学家,在描写希腊制造业的时候,还根据丝绸的重量和质量、质地的细密、颜色的
鲜艳、刺绣的格调和所用材料,分别指出其不同价格。单丝,或甚至双丝、三丝织
物一般认为拿到市场上去卖就可以了;但六根丝的则需要更高的技艺才能织成,价
钱也更贵了。在颜色中,他最推重火先一般的红色和温和的绿色;刺绣或用金线,
或用银线:简单的条纹或圆形图案以及花朵的图形受人欢迎:为宫中或圣坛前制作
的衣服常常还闪烁着珠光宝气;那图形都是用一串串东方的珍珠编成。直到12世
纪,所有基督教国家中还只有希腊养有靠天生本领的虫子和靠后天学艺的工人,能
够生产出那种奇妙的奢侈起来。
可是,这秘密终于被灵巧、勤劳的阿拉伯人偷去;东部和西部的哈里发不屑于
向异教徒借用他们的工具和设备;而西班牙有两座城市,阿尔梅里亚和里斯本,已
以制作、作用,也许还有出口丝织品而闻名。它首先被诺曼人传入西西里;这一贸
易的引入使得罗杰的胜利截然不同于各个时代的一成不变、毫无结果的敌对行动。
他的军事副手在对科林斯、雅典和底比斯肆意掳掠之后,上船时带走大队被俘虏的
男女织工和工匠,这对他的主子自是一批值得庆贺的战利品,而对希腊皇帝可是极
大的耻辱。西西里的国王对这礼物的价值自然深有所感;因而在清点俘虏时他仅只
收下了底比斯和科林斯的,按那位拜占廷历史学家的说法,在一个野蛮人主子的管
制下,像伊里特利亚人为大流士干活时一样卖命的男女手工业工人。在巴勒莫宫殿
之内修建了一座宏伟的建筑专为供这批勤劳的人使用;他们的技艺然后又传给他们
的子女和学徒,以满足西方世界越来越增长的需要。西西里纺织业的衰败可心归咎
于岛上的骚乱和来自意大利城市的竞争。在1314年,卢卡,在她的姊妹共和国
中,独自垄断了这一获利丰厚的行业。一次内部大变革使得那些手工业工人散落到
佛罗伦萨、威尼斯、米兰,甚至阿尔卑斯山对侧的国家;在这一事件13年之后,
摩德纳的法令还责令种植桑树,随时调整生丝的税率。
北部的气候对于养蚕不十分相宜;但法兰西和英格兰的工业却靠意大利和中国
供给产品而富了起来。
我必须重提一下由于当时所留下的资料模糊而稀少,使我很难据以对希腊帝国
的税收、岁入和资源情况作出正确判断。从欧洲和亚洲的每一个省份,金银的河道
向着那皇家的大水库中长年不断地倾入大批的金银。树枝从树干的分离更增加了君
士坦丁堡的相对重要性;专利的原则使国家从属于首都,首都从属于皇宫,皇宫从
属于皇帝个人。一个在12世纪时曾到东部旅游的犹太人对于拜占廷的富有简直感
到眼花缭乱。“正是在这里,”图德拉的本杰明说,“在这城中之王的地方,希腊
帝国的各种贡品一年年在这里堆积,那些高耸的塔楼里都装满了大批名贵的丝绸、
紫色染料和黄金。据说君士坦丁堡每天向君主交纳两万块金币,而这钱都是从店铺、
市场和经常从水路或陆路来到这首都的波斯和埃及、俄罗斯和匈牙利、意大利和西
班牙商人那里征收来的。”在一切有关金钱的问题上,一个犹太人所讲的话无疑是
很可信的;但这样365天便共将生产出每年不少于700万英镑的收益,我便想
到至少应把希腊日历上的许多节日完全减去。提奥多拉和巴西尔二世所积蓄的大量
财富可以让人对他们的供给和资源大致有一个虽不肯定但却非同一般的概念。米哈
伊尔的母亲,在她退隐到教堂中去以前曾试图完全公开他的忘恩负义的儿子所实际
继承的财产的总数,以阻止或揭露他的挥霍无度;10.9万零磅黄金和30万磅
白银是她自己和死去的丈夫共同节约的成果。巴西尔的贪婪的名声是并不在他的勇
敢和幸运的名声以下的:他的胜利的军队总及时得到报酬和奖金却完全没有触及他
埋藏在皇宫地道下面的20万磅黄金(约合800万英镑)。如此积累财富的做法
和思想是和现代政策根本不相容的;我们更倾向于通过利用或滥用公共信誉来计算
国家财富。
然而一个对敌人凶狠的国王,一个受到她的同盟尊重的共和国却会仍然紧抱着
这古老的原则;而二者却都能达到在军事上强大和获得国内安宁的目的。
皇 宫不论为了国家眼前的需要消费掉什么,还是为了国家将来的用途保留
下什么,首要的最神圣的需求是保证皇帝的排场和欢心;只有他自己的判断能确定
他的私人开销将是多少。
君士坦丁堡的王公们都已远远离开了简朴的自然状态,然而,随着岁月的迁移,
由于爱好或出于追求时髦,他们也想着要离开乌烟瘴气的首都去享受一番更清新的
空气。他们对农村的酒节极感兴趣,或者假装着有兴趣:他们愉快地去打猎或在更
安静的活动钓鱼中度过他们闲暇的时光;在夏日盛暑时间,他们可以躲开太阳的暴
晒,而受到凉爽的海风的爱抚。亚洲和欧洲的海岸边和小岛上到处是他们的壮观的
别墅;但它们并非冷静地把自己掩藏起来,并以之装点自然景色。它们的花园的大
理石结构足以暴露主人的富有和建筑师的辛劳。
一代代继承的损耗和损失使得许多房子的皇家所有者在城区和郊外,其中有1
2处已转手归政府的大臣所有;但大皇宫,那皇家住处的中心,在11个世纪的长
时间中一直固定在竞技场,圣索菲亚教堂和通过一层层砖台直下到普罗蓬提斯海边
的花园之间。君士坦丁一世的原始建筑完全是仿造古罗马或对比着古罗马建造的;
他的几代继承人的逐步改进企图要与旧世界的奇观比美,而在10世纪时拜占廷皇
宫,在气势、宏伟、富丽方面无疑更胜一筹,至少引起了拉丁人的钦羡。但如此众
多的时代的劳力和财力已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不规则的建筑群体:其中每一项建筑
都表现了它的时代和建造人的特征;空间的不足使我们只得原谅当政的帝王,也许
暗中十分欣喜,不惜拆毁他的先辈的建筑以便自己另建。节约的提奥菲卢斯皇帝在
家庭生活的奢侈和豪华方面,却并不怕随意花销。一个在阔绰和慷慨方面曾使阿巴
西德人都感到惊奇的受宠的使臣,在回来的时候,竟献上了一座巴格达的哈里发新
近刚在底格里斯河畔修建的宫殿的模型。按照这模型马上建造了一座较之更好的宫
殿:提奥菲卢斯的新建筑附有花园和五座教堂,其中一座更特别高大和华丽:它上
有三重拱顶,鎏金的铜屋顶安置在意大利产大理石的石柱上,墙面也镶着各种颜色
的大理石。在教堂的正面是一个半圆的仿希腊的sigma,并直用其名称的,用
15根弗里吉亚石柱支撑着的门廊,地下拱道也是如此。门廊前的广场中间有一眼
泉水,泉池的四周全用白银镶边。在每个开放的季节开始的时候,池子里装的不是
水,而是皇帝用来招待平民,任他们食用的上等水果。他非常高兴自己能坐在一个
安置在一个大理石高台上的满是珠光宝气的皇座上,观看这热闹非常的场面。在他
的宝座下边坐着他的卫兵的长官、行政官员和马戏班的各派首领;下边的台阶上站
满了人民群众,在他们下面的场地上则挤满了跳舞、唱歌和表演杂耍的人。广场四
周是法院的大厅、军火库和各种办事机构和娱乐活动的办公房;那紫袍间是由于女
王每年亲手在这里分发红色的和紫色的袍子而得名。那一排排的房屋都随季节的不
同各有用场,里面全都装点着大理石和斑岩石、绘画、雕刻和拼接画,以及大量的
金银珠宝。他的无边的慷慨让他尽情利用了当时可以提供的最佳艺术师的才能和辛
劳;不过雅典人的典雅却厌恶他们的那种轻率的花费巨大的成品;一株枝叶扶疏的
金树上栖息着众多会歌唱的小鸟儿,两头和真狮一样大用金子铸成的狮子外貌和发
出的吼声都与它们的林中的弟兄一般无二。巴西尔和科南努斯王朝的提奥菲卢斯的
继承人们雄心勃勃地想要在自己的住处留下一些纪念物;宫殿的最豪华、庄严的部
分被称作triclinium。富有和高贵的希腊人,适当地稍加节制,全试图
模仿他们的君王。当他们骑着马,穿着绣花丝袍从街头走过的时候,连国王的子女
都会弄不清他们是什么人。伯罗奔尼撒的一位曾照管过马其顿的巴西尔幼小时的财
产的贵妇人,出于柔情或虚荣决心要去拜访一次她的伟大的养子。从帕特雷到君士
坦丁堡行程500英里,她的年纪或懒散性情使她不能忍受马背上或车上的疲劳;
一种丹尼尔的软兜或软床便弄来用10个健壮的奴隶抬着她。而由于每一班抬的时
间很短,竟准备了一个经过挑选的300人的队伍专司其事。她在拜占廷皇宫里受
到皇母和皇后般的接待;不管她的钱来自何处,她送的礼物可无愧于皇家的气度。
我上面已经讲了伯罗奔尼撒的无比精巧离奇的手工艺品,还有麻织、丝织和毛织品
;但她的最出色的礼物却是300美貌的男童,其中100名已被阉割过;“因为
她不会不知道,”那位历史学家说,“宫中之适宜于此类昆虫,更甚于牧人家奶房
之适宜于夏季的苍蝇。”在她活着的时候,她把她在伯罗奔尼撒财产大部分都捐赠
出去。在她的遗嘱中,她确定由巴西尔的儿子利奥作她的全面继承人。在对这笔遗
产进行过交接之后,皇家的领地又多了80个村庄或田庄,有3000名丹尼尔的
奴隶被他们的新主人给以自由,并作为殖民移居到意大利海岸边去。从这位贵妇人
的例子我们也可以大致估计皇帝们的富有和阔绰了。
然而,我们的享受总是受到极大的限制的,而奢华的生活,不论其价值如何,
靠自己私有的财产,总比靠经管的公共财富更心安理得、更安全。
在一种抹平贵族和平民出身差异的专制政体中,君王是唯一的一切荣誉的源泉
;不论在宫中还是在帝国中,一个人的地位高低完全凭他一时的心愿赐给的头衔和
职位。从韦伯芗到阿列克塞科南努斯的1000多年的时间中,在奥古斯都这个最
高级的头衔便随便传与当政的国王的儿子或兄弟之后,恺撒已成为第二把手,或至
少是稍逊一筹的人物了。为了回避而又不致违反他对一个强有力的共事人,他的一
个姊妹的丈夫的诺言,并为了能奖赏他的弟兄伊萨克的忠诚而又不致给自己弄来一
个平起平坐的伙伴,狡猾的阿列克塞又从中插入一个新的高级职员位。灵活多变的
希腊语容许他把奥古斯都和皇帝(Sobastos和Autocrator)合
而为一,而这拼合的词又是一个十分响亮的头衔Sebastocrator。他
被提升到位于恺撒之上的皇座的第一层;群众反复呼叫他的名字,他和君王仅在头
部和脚下的装饰上有所不同。只有皇帝可以着紫色或红色的高统靴,可以戴仿造波
斯国王的帽子式样制作的王冠或三重冕,这是一个布制或丝绸制的尖顶高帽,上面
几乎缀满了各种珠宝:帽顶上有一个平放的圆圈和两个黄金拱门:最上面在两拱门
相接的地方是一个圆球或十字架,两串或两片珍珠掛在两颊边。Sebastoc
rator和恺撒的高统靴不是红的而是绿色;在他们的开口的高冠或王冠上,贵
重的珠宝要少得多。和恺撒平行及在他以下,想像力丰富的阿列克塞又创造了Pa
nhy persebastos和Pro-tosbastos等等声调和含义
都能让希腊人听着悦耳的官名。它们包含着高于和先于简单的奥古斯都称号的意义
;而这个加于罗马皇亲国戚的神圣的、原始的名号不久却降而成为加之于拜占廷宫
廷的戚友和奴仆的头衔。阿列克塞的女儿对这种把希望和荣誉如此巧妙的划分等级
的做法感到十分开心;但这些词的含义是能力最低下的人也能理解的;这种无味的
文字游戏很容易被他的骄傲的继承人们使之更加丰富了。他们对他们所喜爱的儿子
或弟兄加以更崇高的主公或君王的称号,并为他们规定新的装束和赋与新的特权,
而且都紧跟在他皇帝的身后。那5个称号是,1.Despot;2.Sebas
tocrator;3.恺撒;4.PanhyperB sebastos;和5
.Protose-bastos;一般只授与和他有血统关系的皇族:他们只是
他的威严发射出的光芒;而由于没有正常的职务,他们的存在毫无实际作用,他们
的权威也是极不牢靠的。
但是,在任何一个君主国中,政府的实际权力必然分掌在宫中大臣和财务大臣、
海军和陆军手中。只有名号可以不同;经过时代的变迁,伯爵、省长、下级执政官、
会计官无形中地位日降,而他们的仆从们却爬到他们头上,享受着国家的一等荣誉。
1.在一个一切问题都得皇帝亲自过问的君主国家,主持皇宫事务和各种仪式的机
构形成最受尊敬的部门。
在查士丁尼时代那样为人所注目的Curopalata完全被ProB to
vestiare所代替,而他的最原始的功能只不过是照管衣橱。
从这一简单工作,他的权限慢慢扩大到照管许多有关各种排场和奢华生活方面
的事情;而且他拿着他的银色指挥棒主持着各种公、私会议。2.按照君士坦丁时
代的古制,Lo-goB thete,或会计的称谓只限于管理财务的人员:各部
门的主管官员被分别称为疆土、驿站、陆军和公私金库的Logothete;那
总管法律和税收的最高管理人员大Logothete的地位完全可以和拉丁王国
的财务大臣相比。他的洞察一切的眼睛随时注视着民政实施的情况;在他的手下,
有城市的地方行政官或市长,第一秘书,掌管御玺、案卷和仅供皇帝御笔签字用的
红色或紫色墨水的官员协助他工作。外国使臣的引见者和翻译则被称作大Chia
uss和Domestics,这两个字来源于土耳其语,至今还在土耳其政府中
经常使用。3.那些Domestics从卫兵的低下身份和职务,在不知不觉中
都升到了将军的地位;东部和西部的军力强大的themes,欧洲和亚洲的军团,
经常闹分裂,一直到大Domestic最后被授与陆军司令的普遍和绝对权力才
平静下来。那Protostrator,按其最初的职能,只不过是照管皇帝上
马的马童:他却逐步变成了大Domestic在战场上的副手;他的权限扩展到
马圈、骑兵和皇帝出猎和放鹰的随从。Stratopedarch是军营中的大
法官:Proto-spathaire指挥着卫队;Constable,大t
eriarch和Acolyth分别是法兰克人、野蛮人和在全国精神痪散时在
拜占廷陆军中形成中流鞟E 柱的外国雇佣兵瓦朗吉人或英吉利人的首领。4.海军
则处于大公爵的指挥之下;他不在的时候,他们便听命于舰队的大Dru gai
ve;或听命于代替他的Emir或AdmiB ral,这名号原来源于萨拉逊语,
而现在在所有现代欧洲语言中几乎都通用了。正是这些官员,以及其他许多用不着
一一列举的官员,组成了这民政、军事君主国的体系。他们的荣誉和薪金、他们的
服装和头衔、他们互相问候的方式以及各自的显赫地位都有人煞费苦心保持均衡,
其所花费的劳力较之确定一套管理自由人民的制度可要麻烦多了;在这无基础的结
构,骄傲和奴役的纪念碑永远地埋入帝国的废墟之下的时候,整个法典已几乎接近
完美了。
人们出于虔诚加之于最高神灵的最崇高的称号和最恭顺的姿态,一直被为了谄
媚或出于恐惧应用于和我们自己秉性相同的生物。俯伏在地亲吻皇帝的脚的表示崇
敬的方式是戴克里先从波斯的奴役制度中借来的;但它却一直延续下来,并愈演愈
烈,一直延续到希腊王国的最后一代。除了星期天出于宗教上的考虑暂不使用外,
其它日子凡是朝见皇帝的人,不管你是已授与王冕和紫袍的亲王,是出使代表他们
的独立的君主的使臣,是亚洲、埃及或西班牙的哈里发、是法兰西和意大利的国王,
还是古罗马的拉丁皇帝,都必须行这侮辱性的礼节。克雷莫纳的主教利乌特普兰德
要求他办一件事,强调一个法兰克人的自由精神和他的主子奥托的尊严。然而,他
的诚信使他无法掩饰他第一次觐见时所表现的卑躬屈节的情况。当他向皇座走近的
时候,金树上的小鸟开始啾啾鸣叫,同时那两头金狮子也发出阵阵怒吼。利乌特普
兰德和他的两个随员这时却不得不弯下腰去俯身趴在地上了;他接连三次用前额扣
地。他站起身来;但就在那一瞬间,一个机关已把皇帝的御座从地面提升到顶篷的
高度,皇帝已换上一套新的更为华丽的服装,于是会见在庄严肃穆的沉默中结束。
克雷莫纳的主教在他的诚实而奇异的描述中详细说明了这个现在仍在土耳其政府中
奉行,并为最后一代莫斯科或俄罗斯公爵所保存的拜占廷宫廷仪式。在经过从威尼
斯到君士坦丁堡的长途水陆跋涉之后,这位使臣恭候在那座黄金之门前,一直等待
有正式官员来将他领到用以接待他的宫殿中去;但这座宫殿却是一座监狱,他的严
格的看守既不容他和外地人,也不容他和本地人见面。在第一次觐见时,他献上了
他的主子的礼物——奴隶和金器,及贵重的铠甲。故意让他看到的支付给官员和士
兵们的薪金显示出帝国的富有:他受到一次御宴的款待,在宴会上各民族的使臣的
坐位全按希腊尊重或厌恶的程度排列:皇帝从他自己桌上把他吃过的菜给客人送去,
以表示他的最大的恩宠;他的最喜爱的人被赐与表示荣誉的袍服,每天的早晨和晚
间,他的民政和军事仆人都在他的宫中值勤;他们的主人的一颦或一笑便是付给他
们的辛勤劳动的报酬;他一点头或一努嘴便是他的命令:但尘世间最显赫的一切在
他面前也都必须鸦雀无声,俯首贴耳。当他按常规或偶然整队在首都街头行进时,
他撩开遮挡,直接和公众见面:这政治仪式和宗教仪式密切相关,而他进入主要教
堂的日期是由希腊历书的节日规定的。每逢有这种活动的前夕,便有传令官向全城
宣告君王的这恩惠的或虔诚的意图。然后有人打扫、清洗街道;在路上铺上鲜花;
在阳台和窗口都陈列着最名贵的家具、金银器皿和丝绸帷幔;并且严令禁止有人吵
闹、喧哗。队伍的最前面部分是带领他们的部队的军官:在他们后面是一长串的政
府的行政官员:皇帝的四周有他的太监和奴仆护围着,到了教堂门口,他会受到主
教和他的教士们的庄重的迎接。欢呼鼓掌的工作并非随意交给粗鲁的群众自发地去
做。最适当的位置由马戏团蓝、绿两派的队伍占据;尽管他们之间疯狂的冲突长时
间震撼全城,现在却不知不觉变得要在奴性方面比一高低了。两边一唱一和高喊着
对皇帝的赞美之词;他们的诗人、音乐家指挥着合唱队,每一支歌里都挤满了万岁
和胜利等词。从观众中、宴会上和教堂里也同时发出同样的欢呼声;为了表示皇帝
权力的无边,这欢呼还由或真或假充作某些特定民族的雇来的民众分别用拉丁、哥
特、波斯、法兰西,甚至英吉利语重复叫出。通过君士坦丁、波菲洛吉里图斯的笔,
这空图形式的谄媚学已赫然形成可供消遣的一部书,其后各时代的虚荣心还可以给
以充分的补充,而使之更形丰富。然而,一位皇帝如果冷静地想一想,他必然会想
到类似的欢呼声对历代的统治和统治者都曾使用过:而且如果他出身低微,他更可
能会记得他自己的声音当时也叫得最响、最欢,而就在那时,他却正嫉妒他前代皇
帝的命运,或甚至正想如何设法置他于死地。
北部的王侯,各民族的王侯,君士坦丁说,一无信仰,二无名声,都渴望通过
娶一皇家闺女或将自己的女儿嫁一罗马皇族,而使自己的血统能与恺撒的血统相混。
年迈的君王在教导他的儿子时透露出政策和骄傲的秘密原则,并讲出了拒绝这类狂
妄、无理要求的最正当的理上。每一个动物,这位谨慎的皇帝说,其天性总只找和
自己同类的动物交配;而人类由于语言、宗教和习俗的不同分成了不同的部落。适
当注意保持子孙的纯洁性,可以保持公、私生活的和谐;但和外族血统混杂却是引
起大量纠纷和不和的根源。这便是聪明的罗马人一向的看法和做法:他们的法律禁
止罗马市民和异族人通婚:在自由和美好的时代,一位元老会不屑于将自己的女儿
嫁给一个国王:马尔可安东尼就因为有一位埃及妻子而名声受损:提图斯皇帝也由
于人民群众的批评不得不被迫勉强放弃了不愿离开他的贝雷尼斯。这一永久性禁令
是由具有奇妙权威的君士坦丁大帝批准的。各民族的使臣们,特别是不信神的各民
族的使臣,都曾被严肃告知,这种不正常的联姻是被教会和该城的建造者所严格禁
止的。这一不可改移的法令已铭刻在圣索菲亚的祭坛上;哪一个不敬神的王子胆敢
污染紫袍的威严,则将从罗马人的政治和宗教社会中被驱逐出来。如果那些使臣曾
听到拜占廷历史上任何虚假的弟兄的教导,他可以举出三件重大的违反此令的例子
:利奥,或者更应说是他的父亲君士坦丁四世和乔西人的国王的女儿的婚姻,罗马
努斯的孙女和一位保加利亚王子的婚姻,以及君士坦丁·波菲洛吉尼图斯自己的儿
子,年轻的罗马努斯和一位法兰西或意大利姑娘贝尔莎的结合。
K K K 拉丁语的被人遗忘根据卡拉卡拉的敕令,他的臣
民,从不列颠直到埃及,都有权享有罗马人的名称和特权,他的各民族的君王全可
以在他们的共同国家的任何一省临时或永久定居。在东部和西部分裂期间,一种想
像中的联合还被小心翼翼地保持着,在他们的头衔、法律、法规上,阿尔卡犹乌斯
和霍诺留的继承人们仍宣称自己是同一职位的不可分离的共事人,是边界相同的罗
马世界和罗马城的共管君王。在西部君主国败落之后,皇权的威严便全部体现在君
士坦丁堡的亲王们身上,在他们中查士丁尼是第一个,在60年的分离之后,重新
获得古罗马的统治权,并通过征服得到的权利,使用了罗马人的皇帝的庄严的头衔。
一种虚荣或不满的动机促使他的一个继承人君士坦斯二世抛弃掉色雷斯的博斯普鲁
斯,却恢复了第伯的光芒四射的荣誉:这实际可谓荒唐已极(邪恶的拜占廷发出惊
叹说),简单好像是他肆意掠夺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却去装扮,或更应说是去暴露
一位虚弱的满脸皱纹的糟老太太。但是伦巴第人的刀剑反对他在意大利定居;他不
是作为一位征服者,而是作为一个逃亡者进入了罗马,而在那里停留了12天之后,
他掳掠一番便以此永久离开了这世界古都。意大利的最后叛乱和分离是在查士丁尼
的征服两个世纪之后完成的,而拉丁语逐渐被人遗忘也可从他的统治开始时算起。
这位立法者早已用一种他赞之为罗马政府的正当和大众的格调,君士坦丁堡的宫殿
和元老院的东部军营和法庭的神圣用语的语言,制定了他的制度、法典和他的法令
汇编,但是这种外来的方言,亚洲诸省的人民和士兵完全不懂,大部分法令解释者
和国家的大臣也不完全理解。在经过一段短时间的矛盾之后,自然和习惯胜过了凭
借人力形成的过时的制度:为了便于他的臣民普遍能够阅读,查士丁尼用两种语言
发布了他的“新法令”,他的洋洋大观的法律汇编都相继被译出。原文逐渐被人遗
忘,大家只学习译本,靠其生来的优点本应优先受到重视的希腊文,在拜占廷君主
国终于获得了法律和人民群众的认可。后来的一些王子,由于出生地点和住处关系,
对罗马语言十分生疏,阿拉伯人认为提比略,意大利人认为莫里斯,是一个新王朝
和帝国的创始人,第一人希腊族的恺撒;那沉默的革命是在赫拉克利乌斯死前完成
的,残存的拉丁语只是被暗暗保存在法律条文和宫中发出的声明之中。在查理大帝
和奥托父子重新恢复西部帝国之后,法兰西人和拉丁人的名号获得了同等的意义和
使用范围,而且这些傲慢的野蛮人还声称,其中也有一定道理;对罗马的语言和统
治,他们应享有优先权。他们侮辱东部弃绝罗马人的服装和语言,按其正常作为,
使他们常被称作希腊人的侨民。但是这一轻蔑的称呼却被受此称呼的王子和人民愤
怒地加以拒绝。不管随着时代的推移曾发生过什么样的变迁,它们从奥古斯都到君
士坦丁始终保持着一个直线的、不间断的连续性;罗马人的名称,在他堕落到最低
潮的时候,也仍被君士坦丁堡帝国的最后一部分残余所连续使用。
当东部政府使用拉丁文办理各种事务时,文学和哲学却都使用希腊文,而这一
丰富和完美的语言的大师们也决无可能去羡慕他们的罗马门徒的借来的学识和一味
模仿的风格。
在异教完全崩溃、叙利亚和埃及陷落、亚历山大里亚和雅典的学校被消灭之后,
希腊人的研究工作不知不觉中退居到了某些一般的修道院,特别是退到后来在伊索
里亚人利奥统治时期被焚的君士坦丁堡皇家学院中去。在那个什么都言过其实的时
代,那所学院的院长被称作“科学的太阳”,他的12位同事,不同学科的教授和
工作人员则是黄道的12宫;共有3.65万卷书供他们阅读、研究;他们可以让
你看到,写在,据神话般的传说,一卷长120英尺的奇异的大蛇的肠子制成的皮
纸上的荷马作品的古抄本。但7和8世纪却是一段纷扰的、黑暗的时期;图书馆被
焚烧,学院被废除,偶像崇拜反对者被说成是古代文化的仇敌,赫拉克利乌斯和伊
索里亚两个王朝的帝王都以野蛮的无知和对学识的敌视而闻名。
希腊学识的复兴9世纪我们开始隐约见到了科学复兴的曙光。在阿拉伯人的狂
热情绪消失以后,那些哈里发一心想征服的不是帝国的行省,而是帝国的艺术:他
们的开明的好奇心重新燃起了与希腊人一争高低的愿望,使他们佛掉古书上的尘埃,
并教会他们认识和奖赏至今为止只有学习本身的乐趣和对真理的追求作为他们辛勤
劳动的报偿的哲学家们。米哈伊尔的叔父巴尔达斯恺撒是学识的慷慨的保护者,完
全是依靠这一称号才能至今尚有一定名声,而一般都原谅其野心。他的侄子的财富
只有极少一部分,有时幸免用于他过于放纵的恶行和愚行方面的花销;他在马格瑙
拉宫开办了一所学校,而由于巴尔达斯的存在于是形成了老师和学生之间的竞争。
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是塞萨洛尼卡的大主教,哲学家利奥;他在天文和算术方面的不
同一般的技能使得东部的异族人都无限景仰,而这一玄妙的科学,更由于一般人的
轻信,被无限夸大,他们谦恭地认为一切常人所不理解的知识必是来之于神的灵感
或幻术。在他的朋友恺撒的请求下,著名的福提乌斯,放弃了世俗的一心研究学问
的自由生活,登上了教皇的宝座,却先后被东部和西部的宗教会议开除出教,予以
罢免。甚至为了表白对教士的仇恨,除了诗歌,没有任何一种艺术或科学是这位思
想深刻、读书不倦、出口成章的通才学者所不熟悉的。在他正行使Protosp
athaire,或卫队队长职权的时候,福提乌斯被作为使臣派往巴格达去求见
哈里发。流放的,或许还是被监禁的难堪的生活,全凭匆匆写作他的博学和卓见的
活纪念碑文库一书,加以排解。他不拘一格地共评论了80位作家、历史学家、演
说家、哲学家、逻辑学家;他缩编他们的叙述或理论文字,赞赏他们的风格和性格,
甚至用一种常常冲破当时的迷信思想的谨慎的自由,评定教会的神甫。常为自己未
受到充分教育懊丧的巴西尔皇帝把自己的儿子和继承人哲学家利奥交托给了福提乌
斯,因而使那位皇帝和他的儿子君士坦丁·波菲洛吉尼图斯的统治期间成了拜占廷
文学最兴盛的时期。由于他们的慷慨,古代的宝贵的文献全都被搜罗到皇家图书馆
中收存;由于他们的助手的辛劳,那些书被缩编、删节使之既能满足公众的好奇心
又不致因其过长而使之望而生畏,因而更便于流传。除了Basilics法典,
农业和战争,这供养和消灭人类的技术也同样勤奋地得到传播;希腊和罗马的历史
被归纳在53个大标题或题目之下,其中仅只有两项(关于使臣,和善与恶)逃脱
了时间的磨难。不管哪一个等级的读者都能从中窥视过去的世界的形象,从每一页
书中吸取经验、教训,学会赞美更为光明的时代的做法,或以之为师。我不打算在
这里畅谈拜占廷的希腊人的各种作品,尽管他们,通过他们对古人的辛勤的研究。
在某种程度上,完全值得现代人的纪念和感激。现今的学者们仍可以受益于斯托贝
乌斯的哲学漫谈、受益于苏伊达斯的语法和历史词典。策策斯的千年史,该书汇集
了讲述600个故事的1.2万行诗,以及塞萨洛尼卡的主都尤斯塔修斯对荷马的
评论,这位作家从他的丰饶之角中倾倒出了400位作家的名字和权威。根据这些
原著,这些众多的注释家和批评家的作品,我们也便大致可以估计出12世纪时已
有的丰盛的图书宝库了。荷马和德谟斯提尼、亚里士多德和柏拉图的天才的光辉,
照亮了君士坦丁堡;在我们享受或忽视当前的财富的时候,我们不能不羡慕至今仍
能精读狄奥波普斯的历史、希佩里德斯的演说集、米南德的喜剧,以及阿尔凯乌斯
和萨福的颂歌的兼容并收的精神。经常有人不辞辛劳加以解释的事实不仅证明希腊
的古典作品确实深得人心;那一时代的一般知识水平也可以从两个妇女的例子中窥
见一斑,她们是欧多西亚女王和安娜·科穆尼娜,这二人在衣金着紫的生活中,却
培植了对修词技术和哲学的研究。该城的土话粗俗而野蛮:教会和宫廷里的人们的
谈话,或至少是他们写出的文字明显地采用了一种更正确、更复杂的风格,有时更
是尽力模仿古雅典文化的纯正风味。
高雅格调的衰落在我们的现代教育中,虽属必需,但的确历尽艰辛以求掌握两
种已死去的语言的要求,消耗了年轻学子们的大量时间,并损伤了其学习热情。那
些诗人和演说家早已埋葬在我们西部祖先的既欠和谐、亦欠风雅的野蛮方言之中了
;而他们的天才,并无明确观念或例证,全被置于他们天生的粗糙的判断力和想像
力的控制之下。但是,君士坦丁堡的希腊人,在把土话中的不纯的杂质清除出去之
后,很快学会了自由运用他们祖先的语言,那人类技艺的最可喜的组合,并对那些
曾使第一批民族欣喜,或教导过他们的崇高的大师们,有一个相当熟悉的了解。但
是,这些有利条件却仅只有助于增加对这些堕落的人民的谴责和羞辱。他们只是在
他们的无生气的手中死抓住他们的父辈留下的财富,却完全没有继承下来他们赖以
创造和增进这笔神圣财富的精神:他们阅读,他们赞美,他们编纂,但他们的懒散
的灵魂似乎同样全都无能思考和行动。在10个世纪的变革中,没有一个发现曾被
用来提高人类的威严或增进人类的福利。没有在古代的思想体系中增加一个新观念。
而一代代耐心的门徒轮番成为毫无创见的下一代的教条主义的老师。没有一篇历史、
哲学,或文学作品,由于它本身的风格或情调的美,具有独创性的想像,或甚至极
为出色的模仿而得以逃脱被人完全遗忘的命运。在散文作品中,最不令人厌恶的拜
占廷作家,由于他们的赤裸裸的毫无做作之态的简朴风格,而免受批评:但那些在
自我吹嘘方面口若悬河的演说家,却和他们试图模仿的模式相去十万八千里。在每
一页上都可以见到由于尽量选用大字、废字,使用僵化的复杂的句式、不协调的形
象,幼稚地玩弄虚假的或用非所当用的花腔,以及拼着命试图抬高自己、震惊读者,
和在含糊和夸张的烟雾中包涵一点无关紧要的含义,而伤害了我们的风格和理性。
他们的散文高到充满诗歌的可厌的矫柔造作,他们诗歌又卑下得更不如平淡无奇的
散文。那悲剧的、史诗和抒情诗的缪斯始终全沉默无声、垂头丧气:君士坦丁堡的
诗人很少超过打个迷语或写几句打油诗,写首赞歌或讲个故事的水平;他们甚至忘
掉了韵律学的规律;而在荷马的旋律还在他们的耳边震响的时候,他们却在那称为
政治诗或城市诗歌的软弱无力的主调中,混淆了音步和音节的差异。希腊的头脑给
终受到一种下流、武断专横的迷信思想的束缚,它甚至把它的统治权延伸到世俗科
学的圈子里来。他们的理解能力为形而上学的争论所迷惑:由于相信幻境和奇迹,
他们已丧失了一切关于正当证据的原则,而他们的风趣却受到不过是空喊圣书词句
的荒唐杂烩的僧侣们的布道演说的败坏。甚至这种可鄙的学习,由于滥用了高超的
才能,也不再为人所敬佩:希腊教会的领导人们谦卑地满足于赞美和照抄古代的神
谕,那些学校或讲坛也并未产生出任何能和阿塔纳西乌斯和克里索斯托姆争名的人
物。
在一切对积极的和思想上的生活的追求中,国与国和个人与个人之间的竞争是
人类努力向上,自我改善的最强大的动力来源。古希腊的市镇有幸处在联合和独立
的交融线上,这情况在现代欧洲的各民族中也一再出现,只不过形式上更为松散而
已:语言、宗教和习俗的统一使它们互相成为对方的长处的观察员和评判官;独立
的政府和利益保证了它们各自的自由,并鼓励它们在走向光荣的道路上争强斗胜。
罗马人的处境没有这么顺利,然而在确定民族性格的共和国初期,在拉丁区和意大
利两城邦之间也曾出现过同样的竞赛;它们在艺术和科学方面都试图赶上它们的希
腊老师,或甚至超过他们。恺撒的帝国无疑曾阻止人类思想的活动和进步:它的地
域的广阔当然也可能有开展内部竞争的余地;但当它先失利于东部,最后又失利于
希腊和君士坦丁堡而逐渐缩小时,拜占廷的臣民便变得十分沮丧和颓唐,这也是他
们长时间处于孤独和孤立状态中的必然结果。在北方他们受到了他们几乎不肯称之
为人的无名的野蛮部族的侵袭。更为开化的阿拉伯人的语言和宗教则是一切社会交
往的不可逾越的障碍。欧洲的征服者是他们的信仰基督教的弟兄;但那法兰克人或
拉丁人的语言却不为人知,他们的态度粗野,而且他们不论是在和平或战争时期,
都很少和赫拉克利乌斯的继承人发生任何联系。独立于宇宙之间的希腊人的自我满
足的骄傲情绪并不因对比着外族的优越性而有所动摇;因为既没有竞争者使他们全
力争胜,又没有评判员判定他们的胜利,他们在比赛中显得有气无力,是不足为怪
的。欧洲和亚洲的许多民族在前往圣地的长征中融混在一起了;只是在科南尼王朝
的统治下,在知识和军事才能方面的微弱的竞争,才在拜占廷帝国重新被点燃起来。
在第54章中,吉本描绘了一个诺斯替教派保罗派(公元 718600—8
80年)的兴起和遭受迫害的情况,并指明,他们在某种意义上预示了宗教改革的
思想。在第55章中他讲述了保加利亚人、克罗地亚人和匈牙利人在多瑙河的几个
旧日的省份中建国的情况,并讲述了俄罗斯君主国的产生、俄罗斯人和北部欧洲人
皈依基督教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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