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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coco (缥缈公主), 信区: History
标  题: 六月十九──苗族香炉山爬坡节的传说(f)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Feb  1 09:51:42 2000), 转信

发信人: caimi (mimi), 信区: ChineseClassics
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Sat Dec 18 21:28:09 1999) WWW-POST

　　“呼哧呼哧──”民俗讲习班的同学们终于爬上了学校后面大山的山顶，一个个累得
东倒西歪，躺
倒在草丛中喘大气。
　　“哎呀！”扁豆同学突然觉得被什么咬了一口，腾空跳了起来，站在一块大石头上向
刚才躺的地方
看去，见一条小蛇吐着信子一付笑模样看着他。
　　“我要死了……”扁豆立刻觉得头晕眼花，从大石上一个倒栽葱倒了下来。
　　西门同学大吃一惊，赶紧冲上前接住扁豆，然后回过头去看那条蛇，待看清楚后，一
松手，
“梆！”扁豆扎扎实实摔在地上。
　　“喂！我要死了你还这么粗暴！！”扁豆揉着被摔疼的脑袋大声地抗议。
　　“你看清楚，圆脑袋蛇，没毒。呵呵呵……”西门若无其事地摆摆手离开。
　　扁豆哭丧着脸道：“没毒我也被咬了一口哇，少了几厘肉！”瞥见班长温油在一边靠
着石头嗑瓜子
看热闹，气不打一处来，“都是你！搞夏游也不挑个好地方？”
　　“扑！”温油把个瓜子皮儿吹个老远，翻翻白眼，“干我啥事儿？我也累着呢！这地
儿是蝶老师选
的，说是顺便搞个什么开放式课堂的教学改革，要给咱们上个什么爬坡的课。”
　　有雪同学问道：“怎么没见着蝶老师？”
　　温油摇摇头：“刚才在山脚上还见着她来着……”
　　话音未落，只听上山的小道上传来“吱儿──吱儿──”的声音，大家定睛一看，小
道上一前一后
抬上来两顶带遮阳篷的滑竿，戴着大蛤蟆镜的蝶老师舒舒服服地躺在前面的一顶滑竿上，
左手摇着大蒲
扇，右手端着一小巧的宜兴紫砂壶，时不时壶嘴对人嘴喝上两口，大模大样地被抬上山顶
来。
　　到了同学们东倒西歪躺着的地方，两顶滑竿停下来，抬滑竿的几个人从后面的滑竿上
拿出一顶太阳
伞支好，拿出白布在伞下铺好，再拿出竹椅放好。然后，蝶老师摇着大蒲扇到伞下坐下来
。
　　“同学们，辛苦了，今天大家的表现不错嘛！”
（同学们怒目相向）
　　哎呀呀──同学们那是什么表情嘛！不过是爬这么点儿小坡子就累成这样，怎么指望
你们去爬香炉
山追彩姑娘呢？
（男生们的眼睛放起亮来）
　　本来蝶老师准备六月十九那天带大伙儿去黔东南的香炉山参加苗家爬坡节的，看大家
这么体力不支
的模样，唉──算了吧！
（扁豆立刻跳了起来：“报告蝶老师，我们体力很好！”阿蝶仔细打量了他两眼，问道：
“脸怎么是红
的？”扁豆大声回答：“精神焕发！”阿蝶又问：“怎么又黄了？”扁豆想都不想顺口答
道：“防冷涂
的蜡！”蝶老师一蒲扇拍他脑袋上：“大热天儿的，你当这是威虎山呢！”）
　　同学们，不是蝶老师折腾你们，想去参加爬坡节可是要点体力的，到时候光爬上山还
不够，还要接
着唱歌、跳舞。……什么？干嘛这么折腾？听蝶老师给你们慢慢聊爬坡节的传说吧……
（蝶老师在竹椅上挑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然后摇着大蒲扇说了起来）
　　传说呢，在九十九个九十九年以前，贵州省香炉山的半坡上长满了云雾茶树，不过呢
，除了采茶季
节，谁也不会攀山越岭到那里去。
　　一个夏天的晚上，香炉山的半坡上忽然传来了一姑娘的歌声，这歌声啊，清脆、甜蜜
、传情。正在
山脚坡对歌的男女青年听到歌声，都闭上嘴巴静听。歌声一停，人们一口气跑上了半坡，
可是唱歌的人
不见了。就这样，一连三天，人们都没看到唱歌的人，可是到了三更，这动听的歌声就会
出现。
　　到了第四天夜里，歌声又传来了，这次，竟传来了芦笙的伴奏。
　　原来啊，这个唱歌的姑娘是嘎两的小女儿叫阿别。（一个同学举手：“嘎两是什么？
”蝶老师回
答：“嘎两在苗语里的意思就是天仙，是有权势的天上人家。”）这个阿别呢看到香炉山
下的男女青年
自由自在的在马郎坡上玩耍、对歌，很羡慕，每天晚上分开白云向下看，看久了也学会了
唱歌。于是，
阿别背着家人
私自从天上飞下来玩，落在香炉山顶，停了一会儿，又飘下半坡来。她没有凡人穿的草鞋
，下不到山
脚，就想把山脚的男女引到半坡来。怎么引呢？她就扯开嗓子用最高的调门唱歌，她唱的
是喊人的歌，
苗语叫“扬戛”，汉语叫“飞歌”。这也是香炉山上飞歌的来历。
　　阿别的飞歌果然吸引了许多青年向坡上爬，可是呢？阿别一看，男孩子身边都有一个
女孩子陪着，
好扫兴啊！于是在人们快见到她时，就飘回香炉山顶，飞回天庭去了，一连三天都是这样
。
（蝶老师讲到这儿，不住地笑：这个小仙姑俺喜欢，一点儿也不装模作样。）
　　到了第四天夜里，阿别的飞歌刚刚飞出，突然身边有了歌声回应，着响起了芦笙。阿
别一看，是个
健壮英俊的单身后生，从芦笙声中阿别听得出他很喜欢她，而阿别也一眼看中了他。后生
边吹边跳，兴
致极高，连草鞋的后跟跳穿了也不停。阿别就问：
　　“阿哥，你怎么到这儿来的？”
　　“你的歌声唤来的。”
　　“来多久了？”
　　“一整天了，昨天夜里我刚到这儿，你就不见了，我在这里边砍柴边等你到现在。”
　　阿别好感动啊，于是她问清了这个后生的身份。原来他是当高寨的阿补，当高在高山
上，吃水困
难，姑娘们都不愿嫁上山，所以阿补还没找到女相知。于是，阿别就和阿补约定，每天晚
上都在半坡上
相会。
　　这个事儿后来被箐口寨的老财知道了。他大概是这儿的山主罢？蝶老师也不太清楚，
反正是听说他
叫阿补交出阿别，不许他再来香炉山，要么，阿补得给他一个金碗。
　　阿补哪有金碗啊，没半法，他只有多砍柴攒钱买金碗。阿别知道了，对他说：“此事
不难，只要你
没有坏心眼，就会有人帮助你。”
　　第二天啊，阿补又去半坡砍柴，刚砍好两捆柴，一个白发老人走过来。阿补很尊敬老
人，就叫了他
一声“公公”。老人一看，咦，这个年青人很懂礼貌哟！于是和他谈起来。
　　老人说啊：“山那边有个小石窟，里面住着一个长发老人，病得出不了门，我想去对
面寨子里帮他
找个人砍柴挑水。”阿补一听，就说：“我这柴不卖了，给他送去。”
　　阿补找到长发老人的石窑，把柴放下，问候了老人，又帮他把水挑满，然后又是熬药
又是喂药。老
人吃了药后，高兴地说：“好孩子，谢谢你，我是做泥碗的穷老头，你要是不嫌弃，就把
这个泥碗拿去
吧。”给了阿补一只土黄色的泥碗。
　　阿补告别了老人，回到半坡准备趁天色还早再砍点柴，他把老人送的泥碗放在一个桩
上，突然发现
泥碗变成了金碗，他好高兴啊，赶紧跑到财主家把金碗交给了老财。老财接过碗，眼珠一
转喝道：“你
这个穷小子，这金碗从哪里偷来的？你不实说，我就送你到阎王殿！”于是阿补就把怎么
得碗的事儿对
老财说了。
　　第二天，老财也挑一担柴送到老头儿家，对老头儿说：“我给了你一担柴，你送我一
个碗吧！”老
头说：“墙角多得是，你要多少自己拿吧。”老财一看，果然墙角堆着好多泥碗，于是他
用一个大袋子
装了一袋子准备带回家，可是，背不动，反而被过重的泥碗压倒了。这时，石窑门关上了
，从此再没开
过，而香炉山的东侧就有了个白色的石门，有人怕老财爬出来，还搬来一块磨盘在外面顶
着。现在，石
门和磨盘还完整地保留着呢！
（蝶老师语：虽然是个老掉牙的故事，可是大家还是要记住做人不可贪心哦^-^！）
　　老财死后，阿别和阿补可以自由自在的每晚相会了，后来，阿别有了孩子，阿补要求
阿别留在半
坡，好让他服侍她。阿别不同意，为了避免误会，她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了阿补，并告诉他
：鸡叫三声前
她必须飞回天庭，否则就进不了南天门，下凡的事就会泄露，他们就不能再相会了。阿补
听了，只好作
罢。
　　过了不久，阿别生了一个小女孩子，他们叫她阿彩。阿别为阿彩喂奶的时候，突然，
雄鸡叫了第一
声。阿别吓了一跳，把阿彩交给阿补，飘上山顶飞走了。因为心慌，起飞时双脚用力过猛
，竟把九层巨
石垒起的香炉山蹬倒了六层。从此，香炉山只剩下三层。阿别及时赶回了天庭，可是没了
香炉山的山
顶，她再也没处落脚，不能下凡了。
　　阿补并不知道这一切，晚上，他又到半坡去等阿别，可是等啊等，阿别还是没来，阿
彩饿得直哭，
没办法，阿别只好背着阿彩去找奶妈。这时候，他看到香炉山头亮起了一盏灯，灯光把阿
补引到一块七
八尺宽，一丈多高的大方石下，灯光旁边两个老人正在下棋，正是当初引导他并给他金碗
的两个老人。
两个老人听完了阿别的讲述，长发老人说：“小伙子，你大难临头了！你同阿别私自结婚
，害她蹬倒了
香炉山，嘎两享受不到大地供他的香火，盛怒未息，看来，你是没救了。”
　　阿补说：“只要保住阿彩，我情愿变成香炉，烧高香敬奉嘎两。”
　　“好吧，你回过头去走一百步，那里就有一个奶妈子。她打坏了嘎两的九龙杯，正在
受刑。你见了
她不要讲话。尽管叫孩子吃奶就行了。”
　　阿补依言找了过去，果然看见一个面目模糊半截身子埋在土里的妇人，阿补就让阿彩
吃她的奶。等
阿补再回头看老人下棋的方向，灯和人都不见了，只有那块方石在，后来，人们就叫它棋
盘石。这棋盘
石，至今还在。
　　等阿彩吃完奶，妇人也不见了，以后，每到二更时，她就出现在这里给阿彩喂奶，等
到阿彩能吃稀
饭时，奶妇人变成了一座石像，流下来的已不是奶汁而是清水，现在这个石像还在香炉山
上，人们叫它
奶井。阿补并不知道，那个妇人就是阿别，嘎两赶她下凡受罪。下棋的老人怕阿补见了难
过，用雾把她
的脸罩上了。
　　阿彩十六岁那年，白发老人出现了，他对阿补说：“我救不了你了，如今姑娘已经成
人，你的誓言
也该兑现了。”
　　于是阿补就把他和阿别的婚事，以及发誓变为香炉以救阿彩的事告诉了阿彩。阿彩舍
不得爸爸，宁
愿自己化成香炉代爸爸一死，于是跪在地上给老天磕头。可是等她站起来的时候，阿补已
经不见了，面
前出现一个一人多高，三人合围的青石香炉。这个香炉只有两只脚步，虽是石头的，却象
铁铸的一样。
阿彩忙讨了
一把蒿秆插进香炉，香烟弯弯曲曲地向天空飞去。阿彩看得清楚，阿补乘着烟云飞到半空
，同对面乘着
白云来的一位仙女会合了。直到这时，阿彩才第一次看到了自己妈妈的面孔。她高兴地唱
起歌跳起舞
来。可是，不一会儿，阿补和阿别都不见了，只留下阿彩一个人双手扶着青石香炉发愁。
　　香炉山下，人们听到了十六年前山上曾传来的歌声，纷纷跑上半坡。可是，阿彩在山
顶上，半坡到
三顶，还有三层峭壁。半坡的人们大喊大叫，阿彩便用歌声相应。但阿彩是凡体，不能象
阿别那样飘到
半坡。当年阿补背她上去找下棋老人时，其实是长发老人相助上去的。阿彩的歌越唱越清
脆，越唱越甜
蜜，越唱越
传情。半坡上的人越来越多，成了人的山，人的海。人们望着阿彩，盼着同她跳舞，同她
谈心，希望知
道她的来历。不知是谁发起，大家把一块块的大石板、大石条、大石块堆向山顶，不到一
个时辰，就堆
到了阿彩脚边。一个叫阿星的后生，第一个爬上山顶，把阿彩抱了起来。于是，爬上山顶
的人们，都围
着阿星和阿彩跳起舞来，这一天正是农历六月十九日。
　　后来，人们为了在这一天找一个称心如意的好歌伴、好舞伴，每年六月十九都爬到半
坡或山顶唱
歌、跳舞，然后，苗家的香炉山爬坡节就这样传了下来。
　　蝶老师讲完了，睁开眼睛看学生的反映，忽然发现同学们早已一哄而散，只有温油在
那里嗑瓜子。
蝶老师一把摘下蛤蟆镜，怒吼道：“好大胆子，居然敢跷我的课！”只听温大班长在一边
不紧不慢地说�
溃骸暗鲜Γ猩侨梦腋鲂哦遣幌肴ゲ渭优榔陆诹恕！薄拔裁矗俊薄耙蛭
绻郎掀抡
易诺氖前�
彩还好，要是遇见的是阿别不就得变成香炉了？小吃同学代表男生说‘爱情诚可贵，生命
价更高’。”
接着问：“那女生们呢？”“她们被男生拉走了，说是上半山坡练对歌去。”蝶老师听了
，楞了半天，
叹道：“人心不古，人心不古啊！”见抬滑竿的伙计已耐不住寂寞下山了，只好和温油一
前一后走下山
去。
　　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上，微风吹来她们的谈话：
　　“你怎么不去对歌？”
　　“我去过了，可是因为音色太好，一开口就把一个自称骑士的同学震到崖下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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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看不到我的苍凉，我依然带你去飞翔；
    你看不到我的迷惘，我依然带你去流浪；
    你找不到的地方，我和你一起跳舞歌唱；
    你找不到的天堂，我把它拿来，放在你手上。

※ 修改:．coco 于 Jan 31 20:53:36 修改本文．[FROM: 202.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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