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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obcaesar (温泉企鹅), 信区: History
标  题: 海权论(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1月24日22:12:43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一章 海权对历史的影响
3、个案分析:1778年海战
法国和西班牙的战争目标直指英国:为着各种所受到的伤害进行报复;结束那个
为英格兰所篡夺的暴政帝国;以及维持自身的海权
大不列颠与波旁王朝在1778年的战争,与美国革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这是一场纯粹
意义上的海战。不仅结为盟友的王朝政权小心翼翼地回避了在大陆上的纠葛——根据其
以前的政策,这正是英格兰所竭力引发的,而且自从图维尔[1]时代以来,从未出现过的
在海上棋逢对手、势均力敌的趋势在两方角逐者之间出现了。这场角逐的场所,进行战
争的或战争准备达到的目标,绝大部分远离欧洲,没有一个在这场大陆之上,直布罗陀
只是唯一的例外。直布罗陀位于一个地势崎岖且十分难于接近的突出部的极端之地,其
中法兰西与西班牙两国完全将其与中立国分割开来,它们间的厮杀角逐从未将那些与其
利害攸关国家以外的其他各方卷入其中。
在路易十四的逊位与拿破仑的垮台之间的任何一场战争中都未曾出现过这种情况。在其
统治时期,曾经一度出现过法兰西海军在数量和装备上优于英格兰与荷兰的时期,然而
,这位君主的政策与雄心总是直接针对着大陆扩张。结果,他的那支基础并不太稳固的
海军就成了昙花一现。在十八世纪之初开始的四分之三个世纪里,英格兰的海上霸权实
际上并没有受到任何遏制。尽管其对当今问题的影响是如此之大,一位强有力的竞争对
手的缺阵却使得英格兰的海军活动在军事教义上所获甚微。在随后的法兰西共和政府与
帝国的战争中,由于某些在此并无需详细述及的原因而导致的法兰西军官与水兵们的士
气低落,使得表面上在战舰数量与火炮吨位上的旗鼓相当成为了一种假象。在经历过了
数年勇气倍增但却徒劳无益的努力后,特拉法加的巨大灾难向全世界宣告了法兰西与西
班牙海军在职业上的无能。这一点早就为纳尔逊及其同僚的敏锐眼光所捕获,并且形成
了成其为对待他们的态度及在某种程度上对付他们的战术的特征的傲慢信心。从那以后
,皇帝“将眼光从那唯一的一块命运已对其失去信心的战场之地挪开,并决定在除海洋
以外的其他任何地点与英格兰展开角逐。尽管他同意重组其海军,然而却没有为其在一
场空前激烈的搏斗拼杀中为其保留任何份额……一直到帝国末日,他还拒绝赐予他的那
支业已重振旗鼓且充满激情与信心的海军以任何与敌人一比高低的机会”。大不列颠继
续保持住了其无可争议的海上霸主的旧有地位。
海军战记的学者们指望能够在参予这场大搏杀的各方的军事计划与方式当中寻求获得有
益的东西,尤其是在他们所关注的整个战争,或这场战争中某些较大且定义清晰的部分
的一般性行为那里。同样,在注入或本应该自始至终地为他们的行动所注入的连续性战
略意图方面,在影响一段时期命运好坏的战略部署中,他们也指望找到令人感兴趣的东
西。尽管还不太可能宣称,特定的战役完完全全地不具有战术的训导意义——这正是在
以前部分所提及的目标之一。然而,毫无疑问正确的是,正如同历史的所有战术体系,
它们有辉煌的鼎盛时期,它们对于学者们现时的益处,与其说是提供刻意仿效的模式,
还不如说是一种心理训练,有助于形成正确的战术思维习惯。另一方面,为着波澜壮阔
的战役先期准备和预备的部署,或通过技高一筹、积极主动的组合,那些在兵不血刃的
情况下却战果辉煌的行动,取决于比那个时代的武器更为永恒的因素。这倒是能够为人
们提供更具有持久价值的原则。
在为着任何一个目标而进行的战争中,即使那个目标是占领一场特定的土地或一个特定
的阵地,从军事上的观点看,对于所追求的这块地区进行直接进攻并不是获取它的最佳
方式。因此,军事行动的目标应该有别于参战国政府指望达到的目的,从而冠以一个自
己的名称——攻击目标。在对任何一场战争进行的严肃思考中,首先有必要在将每一参
战方所企求达到的目标一目了然地置于研究者的眼前;其次,有必要认真考虑在获取胜
利的情况下,所选定的进攻目标是否最有可能实现那些为政府所追求的目标;最后,有
必要研讨进攻目的得以实现的各种军事行动的优劣长短。进行这样一种考察的精确程度
将会取决于考察者自我设定的工作范围。但是,如果能够在一个更为详细的讨论之前,
规划出一个无需为细枝末节所纠缠而仅仅是突显主要轮廓的构架大纲,通常这都有助于
提纲挚领,当主线被完全掌握之后,各种细节就能轻而易举地涉及到,并且各得其所。

在这里,本书所做的努力将会局限在从本书的范围出发,勾勒这样一个大纲。
1778年战争的主要参战国,一方面是大不列颠,另一方面是控制法兰西与西班牙两大王
国的波旁家族。此时已在与其宗主国进行一场实力悬殊的战斗的北美殖民地,对于这个
对他们是如此重要的事件自然是欢呼雀跃;尽管稍后荷兰被英格兰下意识地驱赶进入了
一场它自己一无所获且满盘皆失的战争。美国人的目标十分简单——将他们的国家从英
国人的手中摆脱解放出来。除去一些骚扰敌人商业的巡洋舰以外,他们在具有战斗力的
海上力量方面的缺乏,肯定将他们的所作所为局限在了地面战方面。这就确实构成了一
个有利于盟国的强有力的箝制,极大地消耗了大不列颠的有生力量。然而,放弃这场角
逐并且立即停战,这是英国人力所能及的事情。另一方面,荷兰免除了来自陆地上的进
攻,却在同盟国海军的帮助下,除了尽可能地去免除外部损失以外,并没有表露出多少
试图有所做为的愿望。因此,这两个小角色的目标可说只是中止战争,而主要参战者从
其连续性看,其目标却是希图状况有所改变。
大不列颠的战争目标也十分简单,由于卷入到一场与其最有希望的殖民地一场可悲的分
歧中去,这种争吵逐步升温,直至它受到了失去这片殖民地的威胁。当曾经心甘情愿的
臣服者离自己而去之时,就必须维持暴力控制了,于是它拿起了刀剑来对付他们。这样
做的目的就是要阻止这些海外领地的分离。在那一代人的眼中,它的辉煌正是与这些海
外领地紧密不可分割地联系在一起的。法兰西与西班牙以那些美洲大陆上反殖民事业的
积极赞助者身份的出现,并没有改变英格兰的目标,而无论它本应承担的进攻目标出现
了何种变化。由于法、西等国加入到其敌人的行列,英国人不仅丧失美洲大陆殖民地的
危险性大大地增加了,同时也遭受到了丢失其他有价值领地的威胁。这一点不久就部分
地变成了现实。简言之,英格兰就其战争目标而言,是严格意义上的防御性的;它担心
丢失的东西太多,在最好的情况下,只是指望看住为自己手中拥有的东西。然而,通过
驱使荷兰卷入战争,它取得了军事上的优势;因为,在没有增加其对手力量的情况下,
好几处至关重要但却疏于防备的军事与商业据地为其军队敞开了大门。
法兰西与西班牙的观点和目标更为复杂,传统的敌意和为尚不久远的过去报仇雪恨的愿
望无疑占有很大的份量,正如在法兰西也存在沙龙与哲学家对于殖民地民众争取自由斗
争的同情一样。然而,尽管情感上的考虑对于国家的行为影响甚大,但只有在满足它们
的有形手段足可称述与计算之时,法兰西才能指望其北美领地能够失而复得。然而,当
时仍健在的那一代殖民者却对于昔日的博杀有着过于深刻的个人回忆,他们无法默认任
何加诸加拿大之上的这种企图。革命时期美国人的一个显著特征就是对于法兰西人根深
蒂固的不信任,但是这点在法国人给予了有效的同情与援助之时,被极大地忽略掉了。
不过,当时可以理解且为法兰西人所感知到的是,法国人如果重提昔日旧梦有可能会在
只是最近才反目为仇的同一种族的英美两群民众之间,通过正当的让步而导致重归于好
——这一点正是一部分有权势、高尚的英格兰人从未停止倡导过的。因此,法国并没有
承认,或许还并不愿意考虑这样一个目标。相反,它正式宣布放弃了对当时或最近才置
于不列颠君王统治之下的美洲大陆任何一部分土地的所有要求,同时声称在占领与收复
西印度群岛的任何岛礁时将行动自由;当然,大不列颠所有其他的殖民地可随其进攻。
因此,法兰西的主要目标是获取英属西印度群岛与落入英格兰之手的印度控制权,以及
在他们造成了一种足够有效的箝制之后,在适当的时间内确保美利坚合众国获得独立。
由于那一代所持有的排他性贸易政策,丧失这些重要的领地被认为削弱了英格兰的繁荣
所依赖的商业成就——使英格兰衰落,使法兰西壮大。事实上,这场应该更趋声势浩大
的角逐可被说成是成为了赋予法兰西以生命力的动机所在。所有的目标用它们所希冀实
现的最高目的来加以总结就是:在海上与政治上压倒英格兰。
与法兰西一道超过英格兰也是同样寒伦且不太那么具有活力的西班牙王国的目标。然而
,它所遭受到的伤害有其明确性,为它所特别追逐的目标在其盟友更为广阔的视野中并
不那么容易发现,尽管当时没有一个活着的西班牙人可以回忆起西班牙国旗在梅诺卡岛
、直布罗陀或牙买加上空迎风飘扬的情景,然而,时间的流逝却并没有使这个自傲与固
执的民族甘心于他们的损失。就美国人来说,也没有放弃对于西班牙试图重新复活其在
两个佛罗里达的主权的传统性反对。
这就是该两国所追寻的目标,它们的介入改变了美国革命战争的整个格局。毋庸置疑,
除了各种理由和借口外,它们决不会承认投入战争只是出于敌意。然而,当时颇有见地
的英国舆论就正确地提到了法兰西宣言中以下字句,以寥寥数语生动地勾画出了联合一
致的波旁王朝行为的真正根据所在:“为着各种所受到的伤害而进行报复,结束那个为
英格兰所篡夺的暴政帝国,以及维持自身在海上的权力。”一言以蔽之,关于战争的目
标,盟国处于攻势,而英格兰则被推到了防御的位置上。
英格兰被指控的横行于海上的那个专制帝国——并不是不公正地——取决于它的不可一
世的海上力量,无论是实际存在的还是潜在的;取决于它的商业和武装起来的航运业,
以及遍及于世界各个部分的商业设施、殖民地与海军基地。直至此时,慈爱的情感,出
于与宗主国紧密的商业往来和那种由于它的优势海军持续存在而赋予的保护所产生的更
为强烈的自私自利的动机,这些纽带将它与其遍及五湖四海的殖民地紧密地捆绑在了一
起。由于美洲大陆殖民地的起义,其海上力量所依赖的坚固港口的网状结构中出现了裂
痕,尽管在他们与西印度群岛之间存在着数不清的贸易往来——已为随之而来的敌对状
况所削弱——也趋向于分化这些岛屿的同情心。这场斗争并不仅仅是出于政治上的占有
和商业上的利用,它包含着具有第一重要性的军事问题——遍及大西洋沿岸,把加拿大
和哈里法克斯与西印度群岛连结起来,并得到欣欣向荣的海洋性民众支持的海军基地之
环链,是否仍然还能掌握在英国手中。迄今为止,它以持续、坚定的咄咄逼人的架势,
在取得了几乎牢不可破的成功的情况下,摆弄着其史无前例的海上力量。
尽管大不列颠对保住其所握有的海军基地——这是其海上实力中的防御性成分——的麻
烦深感困惑,它的进攻性海上力量,它的舰队,却受到了法兰西与西班牙海军增长的挑
战。以一支有组织的具有旗鼓相当或更为优越的物质实力的军事力量的方式,在一个它
所宣称为己所有的领域,现在与它短兵相接了。时机已十分有利于对这个因其从海上获
取的财富而变得不可一世的海上强国发动进攻了,下一个问题就是选择进攻地点——进
攻者应将主要力量迅速用于主要目标之上,至于次要进攻目标,其防御应被扰乱,其力
量应被分散。
作为那个时代里法国最为明智的政治家,托各特就认为,美洲殖民地不能获取独立更符
合法兰西的利益:如果起义由于弹尽粮绝而被弹压下去,他们派出的力量就丢给了英格
兰;如果由于对某些控制性地点的军事占领而削弱,但又没有精疲力竭,进行不间断镇
压的必要性对于宗主国而言将是一个持续的弱势。尽管这一主张并没有在法兰西政府的
机构中——它们期盼着美国的最终独立——占据主导地位,它却包含着有效地塑造了那
场战争政策的真理性成份。通过影响对它的救援,如果对于合众国的好处成为了主要目
标,北美大陆就会成为天然的军事行动的场所,其具有决定性意义的军事地点就会成为
主要进攻目标。然而,作为法兰西的首选目标,它并不是要造福于美国,而是打击英国
。健全的军事上的判断就注定了这场大陆上的角逐——迄今还无法有助于得出一个结论
——应该轰轰烈烈,这是一个为法兰西唾手可得的且令大不列颠精疲力竭的箝制,它所
要求获得的支援只是足以维持起义者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理应进行的抵抗。因此,十三
个殖民地的土地不应该是法兰西的主要目标,更不用说西班牙了。
英属西印度群岛的商业价值使得它们成为了法兰西颇具诱惑力的目标。法兰西人以一种
奇特的敏捷性,很快使自己适应了那一地区的社会状况,其中,他们的殖民地产已经十
分广阔,除了它仍然握有的小安的列斯群岛的两块最佳之地——瓜德罗普与马丁尼克以
外,法兰西当时还占据了斯塔卢西来和海地的西半部。不妨说,它可能还指望通过军事
上的胜利,再增添英属安的列斯群岛,使一块真正意义上的帝国热带附属之地能够完满
无缺。尽管由于西班牙的敏感,法兰西被阻挡于牙买加之外,为这个结盟的且弱小的国
家赢回那个宝岛还是可能的。然而,作为所占据之地,从而作为目标,无论多么尽如人
意,对于小安的列斯群岛的军事占领完完全全地取决于对于海洋的控制,以致于它就其
本身而言,尚不能成为合适的目标。因此,法兰西政府严禁其海军指挥官占据这些可加
以占据之地,他们使得留守部队成为了囚犯,摧毁了各种防御设施,然而便撤退离去。
在罗伊堡的极佳军港中、在马丁尼克、在开普弗朗西斯、在坚固设防的盟军港口哈瓦那
,一支足够规模的舰队都能找到优良、安全及供应充足的基地。而斯塔卢西亚早期的严
重损失必须归结为法兰西舰队的管辖无方与英格兰海军统帅的职业能力。在西印度群岛
,交战各方因此发现各自在陆地上大致相等地得到了必要的支撑之地的援助,仅仅对于
其他地点的占领并不会增强他们的军事力量,因此只能取决于舰队的数量与质量。为了
安全地进一步扩大占领,获得海上的优势就成为了第一需要。这并不仅仅是局部性的,
而是涵盖着战争的整个领域,否则,占领就是不稳定的。而所需的增援部队,其规模是
如此之大,以致于它所要求的开支超越了目标的价值。因此,西印度群岛局势的关键存
在于舰队方面,它们成为了这场军事活动的真实目标。由于西印度群岛各港口在这场战
争中所表现出来的真正的军事用途,它们在欧洲大陆与美洲大陆充作了中介性基地,当
陆军进入冬季作战期,舰队均退回至这些港口,情况就更是如此了。除了英格兰人攻
占斯塔卢西亚以及1782年夭折流产的进攻牙买加计划以外,在西印度群岛的陆地上并没
有出现过理智健全的战略性行动,直至要么通过战斗,要么通过令人振奋的集中兵力,
取得了海上优势之前,并没有严肃认真地试图进攻一个军港,如巴巴多斯,或在可能的
情况下,进攻罗伊堡。必须加以重申的是,局势的关键就在于舰队。
海上力量,一支武装舰队,对于美洲大陆的那场战争的影响也在华盛顿和亨利·克林顿
爵士的看法中提及过。就其自身作为一个战场而言,在沙弗伦[2]战役的条目下,尽管东
印度群岛的情形已在很大程度上加以讨论过,在这里仅需重复提及的是,在那里的一切
都取决于一个优势的海上力量对于海洋的控制地位。占领亭可马里(Trincomalee),尽
管对于并无其他基地的法兰西海上编队而言至关重要,然而,却如同占据斯塔卢西亚一
样,是一场意外收获。本应只有在击败对手或敌军舰队临时缺阵时,才会得以成事,而
法军正好捡了个便宜。在北美与印度,较为合理的军事政策表明,作为真正进攻目标的
敌军舰队也依赖于与本土的来往联络。这里仍然要提及欧洲,因为它与这场范围广阔的
战争的关系要重要得多。可以十分明确指出的是,在欧洲,其政治上的让渡成为战争对
象的唯一两个地点就是直布罗陀与梅诺卡岛。由于西班牙的一再催促,前者完全成为了
同盟国的主要进攻目标,而对于两者的占据则十分明显地取决于对海洋的控制。
在某一场海战中,正如在所有其它的海战中一样,从一开始就有两件事情至关重要——
一处位于边界的基地,在这种情况下是海滨地区,军事行动正是从那里得以展开;一支
有组织的军事力量,在这种情况下是海军舰队,其规模与素质应与所发起的军事行动相
称。正如目前所举证的事例,如果那场战争扩大到了这个星球十分遥远的地区,那么,
在每个这样的遥远之地都需要有能适用于航运的安全港口,以作为局部战争中次要或临
时性的基地。在这些辅助性港口与主要的或本土基地之间,必须存在着十分稳定的交通
线,而它则取决于对中间相隔海域的军事控制。这种控制权的操作必须要由海军来加以
执行,要么通过清除大海之上四面八方的敌军舰船,从而使得本国船舶得以十分安全地
穿行;要么通过武力伴随(护航)每一梯队为支援遥远的军事行动而必需的供给船只,
对这种控制权进一步加以强化。前一种方法旨在努力疏散国家力量,后一种则在护航处
于一定重大关头之地,集中兵力于那一海域。无论采取何种方式,通过对于沿途适当分
布却又为数不至过多的优质良港的军事占领,例如好望角、毛里求斯,无疑会进一步巩
固交通线。诸如此类的据点总是必不可少的,现在就更是如此了,因为,比起以前的补
给与供应,今天油料补充更加频繁。海内外据点的配合,以及它们之间来往沟通的状况
,可被称之为一般军事形势的战略性特征,依据这种特征,以及敌军舰队的相对实力,
就能够确定军事行动的本质。在这一领域三个分支的每一方面,欧洲、美洲与印度,出
于条理清晰的考虑,已分别加以了阐叙;对于海洋的控制已被坚持视为决定性因素;敌
军舰队被指定为真正的进攻目标。现在,可将先前的考虑应用到战争的整个领域,看一
看同样的结论会在多大的程度上适用于它,如果是这样,还可以看一看每一方的军事行
动的本质又本应该是什么。
在欧洲,大不列颠的本土基地位于英吉利海峡,有两个主要的军需中心,普利茅斯与普
茨茅斯。同盟国的基地则位处大西洋之滨,主要军港包括布列斯特、费罗与加地斯。在
它们的身后,还有位于地中海的塔兰与卡塔赫那造船厂。在另一边,与之相对的则是英
格兰位于梅诺卡岛上的基地马翁港,只是后者可以完全不加考虑。因为在整个战争期间
,它被局限于一个防御者的地位,而英格兰舰队尚不能抽调出任何一支持遣部队前来地
中海。反过来,由于其地理位置,如果能被利用作为一支与其使命相称的舰队的基地的
话,直布罗陀就能够有效地监视来往于海峡的特遣部队或增援力量;这一点并未得以实
现。英格兰的欧洲舰队被牢牢地绑在了英吉利海峡,即从事本土防御,并不定期地光临
洛基,护送对于其守备部队坚守下去来说至关重要的补给品。马翁港与直布罗陀相比,
所起作用仍然是有所差异的。前者,在那时根本就无足轻重,直至战争后期以前,根本
就没有引起同盟国的注意,只是在历经六个月的围困之后,它陷落了;而后者则被认为
是生死攸关的,从战争之初,就吸引住了同盟国相当大的一部分进攻火力,形成了有利
于英格兰的颇具价值的箝制态势。
在北美,战争伊始,纽约、纳拉甘西特湾以及波士顿即成为了局部性基地。当时,前两
者尚为英格兰人所窃据。从它们所处的地理位置看,应是北美大陆上最重要的兵站。它
们易守难攻,且补给方便。在此之前,波士顿就已落入了美国人之手,因此可供盟军使
用。从这场战争实际发展的方向看,通过1779年将英格兰人颇具活动能量的军事行动分
流到南方各州,波士顿便脱离了军事行动的主战场,并且从其地理位置上看,它在军事
上就不再那么重要了。然而,如果通过占据哈得逊与尚普兰湖一线孤立新英格兰,向东
一线集中军事力量的计划得以采纳,就会发现这三个港口本来都对时局具有决定性的重
要意义。纽约以南、特拉华、切萨匹克湾无疑为成就一番海上事业提供了颇具诱惑力的
战场。然而,出入口的宽度,缺乏保护濒临海边的海军基地和易于防守的阵地,以及由
于试图占据众多的地区而导致的地面部队的分散,加上在那一年相当大的一部分时间内
水土不服,使它们在最初的战役规划中无法担当起主要的角色,因而没有必要将它们归
类于战争的局部性基地之中。在美洲大陆的南端,英格兰人被一种虚无的幻想所迷惑,
指望能够获得那里的民众的支持。他们未能考虑到,即使是那里的大多数人平静地选择
了自由,这种素质也会使得他们不致起而反对革命政府。按照英格兰人的理论,他们正
是遭受这个政府的压迫。然而,英格兰人的这一遥远,并就其最终结局而言是十分不幸
的计划的完全实现,其成败的赌注就压在了这样一次起义上了。查尔斯顿是这次战争的
又一区域性基地,首先英格兰远征军在乔治亚登陆,十八个月后,它于1780年5月落入到
英军手中。
在这场战争中,西印度群岛的主要区域性基地通过前面所述已为人所知,对英格兰人而
言,有斯塔卢西亚,及在某种较小程度上还包括安提瓜。顺风而下一千英里就是牙买加
的主岛,在金斯顿拥有一座能力十分巨大的船厂。盟军依照主次轻重的顺序,首先占领
了马丁尼克的罗伊堡以及哈瓦那;其次才是瓜德罗普与开普弗朗西斯。在那个时候,战
略形势的一个控制性特征——一个在我们自己的时代里也并非无关紧要的特征——就是
信风,以及与之相伴随的海流。克服这些障碍从而占据有利的上风,甚至对于单艘舰船
而言都是一项漫长而又艰难的使命,对于规模庞大的舰队来说则要困难得多。可以理解
的是,舰队只是出于自愿,或在确信敌军正在驶向同一方向时才会驶向这些西部岛屿,
正如在得知法兰西舰队已驶向开普弗郎西斯时,在圣茨战役之后,罗德尼才开赴牙买加
。风势状况使得向风或朝东向的岛屿既成为了海战的区域性基地,又成为了在欧洲与美
洲之间的自然交通线上的关节之点。同样可以理解的是,在两大战场之间,在大陆与小
安的列斯群岛之间,其中横置着一块广大的中央地区,除非交战一方拥有较大的海上优
势,或者除非在一处侧翼赢得了决定性优势,否则,更大规模的战役行动很难得以安全
地进行。
1762年,当英格兰占据了所有的向风群岛时,在海上确立起了无可争辩的优势,它无所
顾忌地进攻并占领了哈瓦那。然而从1779年到1782年,法兰西在美洲的海上力量与法兰
西对于向风群岛的占据实际上使自己能够与英格兰分庭抗礼。这就使得在哈瓦那的西班
牙人能随心所欲地在所提及的中央地区实现进攻彭萨卡纳与巴哈马的意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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