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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fobcaesar (温泉企鹅), 信区: History
标  题: 海权论(三)续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11月24日22:13:39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因此,诸如马丁尼克与斯塔卢西亚这样的据点对于目前战争来说,就具有比牙买加、哈
瓦那及其他背向岛屿更大的战略优势。他们控制后者是由于地理位置上的好处,由此西
向而行将会比返航时迅速得多,而大陆角逐的关键之点实际上从一点出发并不比从其他
之点出发更远。被称之为小安的列斯群岛的大部分岛屿都同样具有这种优势;而巴巴多
斯小岛向风而对,具有特别的优势,不仅适合于进攻性行动,而且防守困难,一支大型
舰队都能接近于它,甚至于能从罗伊堡这样一个近在眼前的港口出发。要加以牢记的是
,最终在圣基特之前停顿下来的远征舰队本来是准备开赴巴巴多斯的,然而却由于信风
的暴虐而未能如愿以偿。在当时的条件下,巴巴多斯作为通向牙买加、弗罗里达,甚至
于北美的交通线上的沿途避难港,尤其适合于成为英格兰参与战争的局部性基地与军需
库;而逆风一百英里开外的斯塔卢西亚则被军队把守,作为舰队的前哨站卡,密切地注
视着罗伊堡的敌军。
在印度,这块半岛的政治状况明确地表明了东部沿岸——或者说,科罗曼德尔(Coroma
ndel),可成为战场。亭可马里位于毗连之岛锡兰[3]之上,尽管其状况不是太好,然而
却提供了良好的、易于防守的港口,具有至关重要的战略意义。其他所有的锚地都在海
岸线上,因为那里具有更为开阔的停泊之处,从这一形势出发,在这一地区的信风与季
风也具有战略价值,从秋分至春分季节,这股风有规律地从东北方向吹刮而来,有时还
十分猛烈,掀起涛天巨浪拍打着岸边,使得登陆十分困难;然而到了夏季,盛行的风向
就来自西南向,使得海面相对柔和,天气也较往常为好。9至10月份的“季风更替”通常
伴有肆虐的飓风。从这时直至东北季风的平息,进行活跃的军事行动,甚至于停留在海
岸边都是不明智的。在这一季节应退至哪一港口的问题就变得十分迫切了。亭可马里就
是唯一的这样一处港口,在较佳的季节里,它能面对主战场和风向,更是进一步提升了
其独一无二的战略价值。英格兰人在印度西海岸的孟买港距离过于遥远,并不能被视为
一处区域性战争基地,正如同法兰西的毛里求斯与波旁岛一样,孟买应归类于位处与宗
主国相联的交通线上的港口之列。
这就是交战国各方在国内外的主要支撑之地或基地。那些海外基地,必须表明的是,一
般而言,它们都资源匮乏——而这却是构成其战略价值的一个重要因素,海陆军的储存
与装备,以及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供海上使用的补给物质,都不得不从本土运抵它们那
里。波士顿或许是这样一种断言的例外,其四周群居着富有而又友善的人群,哈瓦那也
是如此,那时它还是一个重要的海军弹药库,造船业十分兴隆。只是它们都距离主要战
场十分遥远,依靠纽约与纳拉甘西特湾(Nanagansett),美国向邻国勒索资源过于迫切
,以致于在很大程度上一无所获,而东、西印度群岛的遥远港口又完全依赖于本土供应
,因此,交通线的战略问题又具有了新的重要意义。拦截一大队供应舰船是一场仅次于
消灭一支战舰的军事行动,在许多倍受关注的目标中,动用主力或通过逃避敌人搜捕的
方式保护补给舰船,需要政府与海军指挥官调遣手头可用的战舰与特遣编队的高超技巧
。坎彭菲尔德的游刃有余与北大西洋的德·吉尚的管理无方,再加上一股股狂风袭来,
使得德·克雷斯在西印度群岛处境十分艰难。在印度洋的沙弗伦由于在大西洋的小股运
输船队被拦腰切断,也遭遇到了同样的打击,只是后者曾让一度通过其巡弋舰船捕获英
格兰补给舰船的成功而抵销了这种损失,并使其对手大伤脑筋。
因此,只有海军才能确保或威胁这些至关重要的生命线,对于在各章节已分别加以考察
的总体战的维持也具有相同的影响。它们是将整个战场连为一体的纽带,而被视为交战
双方的恰当目标。
从欧洲到美洲的距离并没有使得中间供给港口成为绝对的必要,如果由于某种无法预见
的原因出现了困难局面——除了与敌遭遇时,它总是可能的,即要么就返回欧洲,要么
就驶向西印度群岛某一友好港口。这种情况有别于绕过好望角历经漫漫长路驶向印度,
比克顿于2月随同一支护航舰队离开英格兰,于9月抵达孟买时,就被认为战绩颇佳;而
顽强的沙弗伦于3月启航出发,花费了相同的时间抵达了毛里求斯,再从那里开赴马得拉
斯又花去了两个月的时间,如果不中途停顿以补充淡水、新鲜的给养品,以及通常被称
为港口千篇一律事情的整修船舶,甚至当舰船储备品提供了必要物质材料时,几乎是无
法进行这样一场时间跨度的航程的。一条上等的交通补给线需要——正如同所说的那样
——好几处港口,它们分布合理、防御充实、补给丰足,正如同英格兰目前所据有的、
为昔日历次战争所收获的它的一些主要商业干线。在1778年战争中,没有任何交战方在
这条线路上拥有这类港口,直至在荷兰的同意下,好望角置于了法兰西的控制之中并得
到沙弗伦恰如其份的巩固。由于这一点,再加上沿途的毛里求斯与在线路另一端的亭可
马里,盟国与法兰西之间的交通线得到了相当合理的保护。英格兰虽然据有圣海伦,为
了补给和整修其驶向印度洋的特遣编队与在大西洋的护航队——扩展到马德拉岛与维德
角岛以及巴西港口,不得不依赖于葡萄牙的善意中立。对于防御,这种中立的确是一种
脆弱的依靠,正如在约翰斯顿与沙弗伦之间于维德角的那次遭遇战所显示的那样。但是
,由于具有几处可供停靠的场所,且敌人无法知道究竟会使用何处港口——如果有一处
的话,这种隐秘性本身就会带来不小的安全,如果那位海军指挥官能够正确地派调其手
中的部队的话——如约翰斯顿在普拉亚港那样。确实,由于当时从一个点到另一个点情
报信息传送特征的缓慢迟钝与不确定性,面对一场攻势,使敌人草木皆兵、疑神疑鬼比
起那些只是略加粉饰的少许防范来说无疑是更为有效的防守依凭了。
有用港口的组合与它们之间交通线的状况——正如所说的那样,就构成了整个局势的主
要战略构架,作为将整个战争联为一体的有组织的力量的海军,已被指定为军事行动的
主要攻进目标,为达到进攻目标所采用的方式以及战争行为则仍有待于思考[4]。
在进行讨论之前,务必简要地提及对于海洋尤为特别且影响随后讨论的一个条件,这就
是,获取信息的困难。陆军穿越或多或少为固定居民所居住的疆域,在身后留下了征途
的踏痕。舰队乘风破浪,横行于大洋之上,使得游荡者四处逃散。只是他们并非原地不
动,当它们后面的海水纷纷回拢,甲板上偶尔一瞥的信号旗或许能够显示它们的穿行,
然而却无从知晓它们的航程。追逐者发出声响的风帆或许对于被追逐者一无所知,而被
追逐者越过谈判地点同样也许只是几天或数小时之前。近来,对于海洋风向与水流的仔
细研究已揭示了某些具有一定优势的路线,小心谨慎的水手会习惯性地加以追从,并对
他的活动做出某种推测。但是,1778年时尚未收集到如此精确的数据。即使他们拥有这
些数据,由于许多可能原因中的一个,这条最为快捷的路径也被经常加以放弃,目的在
于避开追捕或埋伏。在这样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中,优势在于追逐的一方。监视敌国的出
海口,在进入那块寂静的不毛之地以前停止追逐,其巨大的重要性是显而易见的。如果
由于某种原因,这样一种监视不再可能,下一步的最佳对策就是径直奔向敌人的目的地
,在那里恭候其大驾光临,而不是试图去探寻或许根本就不会加以采纳的路线。然而,
这也暗示了其意图所在,可能并不会总有收获。在捕杀约翰斯顿时,沙弗伦的行动在战
略上是完全站得住脚的;在其进攻普拉亚港与奔向他们的共同目的地的火急火燎中也是
如此。而罗德尼在1780年和1782年两次拦截通往马丁尼克的护航队的失败却显示出,尽
管已经得知他们即将来临,甚至在抵达地点都已得知时,进行埋伏仍然是困难重重。
任何一次海上远征,只有两个地点是固定的,出发点与终点。后者或许并不为敌人所知
,然而,直至启航时间,在港口某一力量的出现,不久即将行动的意图的迹象,或许都
能被设想为外界所知。对于交战的主动方而言,这已是阻止这一举措的紧要关头,对于
防御一方来说,这更是特别与普遍地具有肯定性了。因为,在其众多易于遭受攻击的地
点,他无从知道究竟会在何处遭受威胁,而进攻方却对自己的目标心中有数,如果他能
迷惑其对手的话。假如远征船队不意在两个或更多的港口之间被分散开来——这是一种
当某一单独船厂的设施不足以在允许的时间内整修如此众多的船只,或在现在所提及的
这场战争中,当盟国提供各自的特遣舰队时,十分容易出现这种情况——围堵这样一次
远征的重要意义就更是显而易见的了。阻止这些特遣舰队的集中是一件具有特别必要性
的事情。从其名称上看,防御一方可以被假定为不那么强大,因此更准备利用将敌军分
而治之这样的策略。1782年在斯塔卢西亚的罗德尼,密切监视着位于马丁尼克的法兰西
特遣舰队,以防止它们与在开普弗朗西斯的西班牙人汇合,这便是一个具有恰当的战略
位置的事例。如果岛屿位置能使他置于法兰西人与他们的目的地之间,而不是在他们的
后方,事情就再也没有比这设想得更好的了。正如实际所发生的那样,在那种情况下,
他已尽可能地将事情做得最好了。
由于作为弱者,防御方不可能试图封锁住存在着敌军各个分支的所有港口,同时又不致
于在每一支敌军面前都身处劣势而使自己的目的归于失败——这将有悖于战争的根本原
则;如果它能正确地决定不那样做,而是在一、两个地点集中一支优势力量,决定究竟
在何处进行警戒,何处可以加以忽略就变得有必要了——在充分地理解了各个方面的主
要状况——军事的,道义的,经济的——之后,这一问题应贯穿于整个战争政策的全过
程。
1778年英格兰肯定接受了防御方的角色。然而,不列颠海军应该与波旁王朝的联合舰队
在数量上旗鼓相当却是前一时期英格兰最称职的海军当权者霍克与其同僚们的至理名言
。这样一种状况,即具有更好的人员素质与可加吸纳的更庞大的海洋性人口,肯定将赋
予一种真正的力量优势。只是,这一预防性措施近来却看不到了。对于这样一场讨论来
说,失败是不是由于内阁的低效率——正如他们的对手所指控的那样,或是由于和平时
期代议制政府经常指导的错了位的经济,这已无关紧要。事实仍然是,尽管有着法兰西
与西班牙参战的极大可能性,英格兰海军在数量上次于同盟国海军,但是,在被称之为
局势的战略特征、本土基地与海外辅助性基地中,总体上的优势仍在它的一边。英格兰
的地理位置,如果其本身不是更强有力的话,对于战略效果来说,至少在地理上位置更
佳。然而在战争的第二要义方面,即足以承担起展开攻势的有组织的军队或舰队方面,
它甘拜下风。因此,仍然有待于游刃有余、气贯长虹地调动这支处于劣势的力量,首先
奔向大海,巧妙地摆开阵势,以更大的运动敏捷性枪在敌人的组合之前,作为进攻目标
,袭扰他们的交通线,以优势兵力与敌军之主要分支狭路相逢,从而粉碎敌人的意图。

十分清楚的是,除在美洲大陆以外,任何一处维持战争都依赖于欧洲的宗主国和与它们
相联的畅通无阻的交通线。如果英格兰人毫无顾忌地得以用其压倒性的海上力量绞杀他
们的商业与工业的话,那么,美国人的最终溃败——不是由于直接的军事行动而是由于
粮尽弹绝——也就是可能的了。如果能够从同盟国海军的压力下摆脱出来,它就能将这
种力量用以对付美国人;如果它能取得对于他们的一个确定性的优势,不仅是物质上的
,而且还是道义与士气上的,正如二十年后它所取得的那样,那么,它就会获得这种解
脱。在这种情况下,其财政状况早已不堪其负的联盟王朝肯定就将功败垂成地退出这场
置英格兰于劣势地位的角逐。然而,这样一种优势只能通过战斗才能取得;通过表明这
一优势,尽管在数量上仍处于劣势,但是,其海员的技能,财富的来源,通过合理地使
用这些力量,却能使其政府在战争的决定性环节拥有实际存在的优势。如果将它的战列
舰指派到整个世界,在试图保护这个松散帝国的各个濒于暴露的阵地的同时,使它们被
各个击破,这种优势就永远也不会取得。
局势的关键就在于欧洲,以及欧洲相互敌对的造船厂。如果英格兰不能——正如它所证
明的那样,挑起一场大陆战争来对付法兰西,那么,它的一个希望就在于找到并击垮敌
人的海军。再也没有比在其本土港口更有把握地发现这支海军了。在拿破仑战争中,这
一点指导着它的政策,当时它的海军士气的优势已经确立起来,它敢于以劣势的力量去
应对海洋与平静地摆放在港内为数更多且装备精良的战舰所共同构成的危险。由于能够
从容面对双重危险,它也获得了双重优势,将敌军置于眼皮底下,让港内舒适的生活消
磨他的斗志;而它自己的军官与海员却被艰难的游航磨练得能够十分迅捷地响应每一征
战的号召。“我们没有理由,”维尔纳夫海军上将重复着那位皇帝的话语声称道,“害
怕看见英国的特遣舰队,他们的七十四艘船在甲板上还没有五百人呢!一、二年的游弋
已使得他们精疲力竭了。”但仅在一个月之后,他写道:“塔兰特遣舰队在港湾中看起
来威风凛凛,舰员们衣装整齐,训练有素;然而,当风暴来临时,所有的情况都变了,
他们根本就没有经历过风暴的锻炼。”
“皇帝”,纳尔逊说,“现在才发现,如果皇帝们得知真相的话,他的舰队在一个晚上
所遭受的损失比我们一年所遭受的损失还多——这些高贵的绅士们无从适应于狂风暴雨
,而我们却在未损失一桅一坞的情况下英勇地与之搏斗了二十四个月。”然而,必须加
以承认的是,对于人员与舰船的损耗十分巨大,许多英国军官在这种消耗当中找到了反
对将他们的舰队置于敌人岸外海中的证词。“我们所经受的每一次打击,”科林伍德写
道,“都削弱了这个国家的安全感,上次巡航使五艘大型战舰失去了战斗力,最近又增
添了两艘。它们当中的数艘肯定被架上了船坞。”“我几乎无从知道一个睡眠之夜居然
是这两个月,”他又写道,“这一持续不断的巡航在我看来已超过了人类天性的力量,
科尔德已经瘦成了皮包骨头,并垮了下来。我还被告知,格兰夫斯也没有好到那里去。
”豪勋爵的高度职业化的意见也对这种做法大唱反调。
除了人员与船只的过度损耗外,还必须承认,没有一种封锁能够有把握地遏制住敌军舰
队的退路。维尔纳夫就从塔兰得以脱身,密西斯也从罗什福尔得以幸免。“现在我在这
里监视着罗什福尔港内的法国舰队,”科林伍德写道,“然而却感到要阻止他们升锚启
航并不那么切实可行。然而,如果他们从我身边溜走的话,我应倍感耻辱。……唯一能
防止他们启航逃避的事情,就是他们在不知道我们究竟精确地位居何处的情况下,不期
然来到了我们中间。”
尽管如此,当时过份紧张窘迫的状况终于熬过去了。英格兰舰队围住了法兰西与西班牙
的海岸;损失得到了补充,舰船得到修缮;一名军官倒下了,或在其岗位上精疲力竭,
马上就会有别人来取代他的职位。对布列斯特的严密监视粉碎了那位皇帝兵合一处的梦
幻。尽管困难层出不穷,纳尔逊的警惕之心却尾随着塔兰舰队,从其出发的那一刻起,
横越大西洋,最后回到欧洲海滨。这还是在他们进行打击很久以前,在战略被撇在一边
而战术完成了特拉法加大业之前。然而,正是一步接一步,一点捱一点,这群疲惫不堪
但却纪律严明的海员,浑身锈迹斑斑、弹痕累累但却指挥有方的战舰,阻挡住了他们那
群不学无术的对手们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敌军每一弹药补给中心面前都部署了部队,由
小型战船组成的链条将它们联为一体。他们可能会一而再,再而三地无法遏制止住敌军
的偷袭,然而,他们却能有效地阻止住所有敌军待遣舰队的大规模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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