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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st (洛之秋--The Catcher in the Rye),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馬悲鳴:高行健獲諾貝爾文學獎之我見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0月14日13:01:04 星期六), 站内信件

发信人: christophe (寄意寒星), 信区: Triangle
标  题: 馬悲鳴:高行健獲諾貝爾文學獎之我見
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0年10月13日14:54:38 星期五), 站内信件

馬悲鳴:高行健獲諾貝爾文學獎之我見


【多維新聞社13日電】馬悲鳴專稿:這是一次政治性的文學獎﹐不是造詣尺度上的
文學獎。

高行健出乎意料地獲得了2000年諾貝爾文學獎。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網上諸
人於是大開了話匣子。褒貶不一。

有位仁兄認為諾貝爾文學講基本上是一個笑話﹐高行健的作品基本上沒有什麼中國
讀者﹐連北島都不如﹐所以是個笑話。但同樣是這位仁兄﹐卻曾不遺余力地推薦金
庸獲諾貝爾文學獎。

看來是這位仁兄會錯了意。暢銷書排行榜和諾貝爾文學獎不是一回事。金庸只上得
暢銷書排行榜﹐卻實難獲諾貝爾文學獎。連王朔都看不慣金庸小說裡的“一言不和
﹐拔刀相嚮”﹐哪有什麼「終極人性關懷」。金庸若是嚴格抽取版稅﹐早賺得缽滿
盆滿﹐不知超過諾貝爾文學獎這一百萬美元多少倍了﹐誰還在乎這點小錢。

按諾貝爾文學獎的定義﹐就是要獎給文學造詣高的作家。而陽春白雪﹐和者蓋寡。
往往文學造詣高的代價﹐就是難以暢銷。金庸的書可算得下裡巴人﹐和者蓋眾了。


實際上文學是有民族性的。因文學要用文字來表達﹐而文字又是按民族的不同而各
異的。所以文學造詣與文字有關﹐也因之與民族性有關。故文學造詣很難有國際統
一的客觀技術標準。各作家文字的質量標準端賴給該作者作品提供翻譯服務者的英
語或法語﹑德語﹑瑞典語的水平。用錢鐘書損馬悅然的話說:“你們把巴金的書翻
譯成那樣﹐還怎麼得諾貝爾文學獎呀”。

正是因為文學有民族性(這裡姑且不論還有階級性)﹐諾貝爾文學獎委員會不得不
搞區域分配名額。這是與質量客觀性相悖的。按老舍的兒子舒乙的說法﹐1968年度
的諾貝爾文學獎分配給東亞地區﹐本來選定了老舍﹐但派人到中國尋找老舍時﹐發
現他已自殺﹔所以把該年度的文學獎給了也是地處東亞的日本作家川端康成。多年
之後﹐又輪到東亞地區時﹐給了大江健三郎。輪到拉丁美洲時﹐給了智利的共產黨
詩人聶魯達﹔等等﹐不一而足。所以諾貝爾文學獎的文學造詣客觀性很成問題﹐基
本上是區域分配的指標。

高行健作品的文學造詣是否真的是至少東亞第一﹐我因沒讀過他的作品而不敢造次
評論。但我可以從文學之外來說此事。

我比較讚同胡平對高行健獲獎的說法。胡平認為高行健獲獎的兩個原因﹐一是因為
中共當局的文化專制﹐二是因為高行健作品的陽春白雪。但胡平是從自己所從事的
反共事業的立場上來說這番話的。我卻沒有立場﹐所以我對高行健獲獎的看法又與
胡平不盡相同。

我的看法是:這是一次政治性的文學獎﹐不是造詣尺度上的文學獎。因諾貝爾文學
獎(當然還有和平獎)的投票人都是有立場的。他們往往會出自政治上的反對立場
﹐故意把獎項投給一個他們不喜歡的國家出身的﹐又被該國政府所不喜歡的人。

舉例來說﹐「日瓦格醫生」的作者﹐蘇聯作家帕斯杰爾納克﹐原來是被蘇共選中﹐
準備樹作樣板的作家。後來由于一些奇怪的原因﹐樹了馬雅可夫斯基﹐而沒樹帕斯
杰爾納克。後來諾委會就把文學獎給了帕斯杰爾納克。赫魯曉夫聽罷大怒﹐聲稱如
果帕斯杰爾納克出國去領獎﹐就不要再回來。帕斯杰爾納克真的沒去領獎。

我後來在實驗室裡問過蘇聯來的訪問學者﹐究竟帕斯杰爾納克的文學造詣如何﹖

他們回答我說﹐單從文學造詣上來說﹐帕斯杰爾納克並非特別的出類拔萃。那次文
學獎實際上是一次政治秀。

我還是很喜歡帕斯杰爾納克的「日瓦格醫生」﹐那內戰時期白樺樹林裡的深雪﹐那
無助而又因醫道而僥倖的醫生﹐使我感到一種完全陌生的異國情調。同樣是描寫十
月革命﹐並不比《靜靜的頓河》差(該書作者蕭洛霍夫也是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
。但人家來自蘇聯﹐用俄語閱讀的訪問學者的評價﹐應該比我讀漢譯本的更正確。
我樂意接受他們的意見而不堅持我自己的主觀看法。

其次﹐諾委會經常會因為受該年度的某個突發政治事件的影響﹐把文學或和平獎投
給該地區政治強權所不喜歡的人物﹐倒未必是該事件的直接參與者﹐以收歪打正?
的奇效。最典型的例子莫過於在「八九六四」當年﹐把和平獎投給了達賴喇嘛。

其實達賴喇嘛在和平獎候選名單上已經等待好多年了﹐早不給﹐晚不給﹐偏偏八九
年給﹐正是因為剛發生過「六四」的武裝驅逐﹐打死人的恐怖鏡頭充斥電視畫面。
直氣得和平獎委員會的袞袞諸公非把該年的和平獎投給達賴喇嘛不可。

今年的一個重要政治事件是中共一年來鎮壓法輪功的力度過大。這可能是文學獎偏
要投給中國的流亡作家高行健的重要情緒因素。

從高行健的履歷上看。他在入黨熱時入黨﹐出國熱的87年出國﹐又在退黨熱時退黨
﹐在政治避難熱時宣佈再也不回到那個專制的祖國。這人並無多少獨立見解和獨立
人格。

眾所週知﹐文革是中共專制統治最嚴重的時期﹐可高行健似乎並沒有失去入黨的熱
情﹐據說還上了五年黨校(存疑)。等中共的專制統治開始鬆動以後﹐他才越來越
反中共的專制。

忘了是哪位西哲說過:“西方人無可救藥的毛病﹐就是個人對群體永無休止的反叛
”。這是西方人文素養與東方截然不同的關鍵。中國人的反叛都是等到有了另一個
可以“良禽擇木﹐良臣擇主”的群體之後﹐見勝兆﹐才紛紛宣佈反叛的。

這與西方完全不同。西方人是“永無休止”的反叛。剛叛完政府﹐又反叛抗議團體
。米蘭?昆德來在《生命不能承受之輕》裡描寫的那位拒絕在抗議書上籤字的托馬
斯醫生就有這種氣質。這是昆德來比哈維爾高明的地方。順便說一句﹐余杰就是在
這一點上拼命貶昆德拉而褒哈維爾。這是真的不懂﹐難怪要出這次公開信的笑話。


反觀高行健的反叛﹐都是在見勝兆之後才遲到的反叛﹐與追時髦沒太大區別。當高
行健宣佈不再回到專制的祖國時﹐正是逃到法國的「六四」街頭分子乘坐敞棚汽車
﹐受到警察摩托車隊護航開道的國家元首級待遇的時候。

當我聽到這樣一個中國作家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時﹐第一個感覺就是和高行健看漲的
同時﹐諾貝爾文學獎的掉價。

諾貝爾獎獲得者都得去瑞典發表一個演講。絕大部份文學獎獲得者都是一通感激涕
凌。但也有的毫不客氣地宣稱﹐這獎項“早就該給我”。高行健面臨?感激涕凌太
卑﹐“早該給我”太亢的困境。而不卑不亢﹐又不是中國人的習慣。

讓我們大家拭目以待﹐看這位首席中國的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如何上得了瑞典皇家
的檯面吧。這回可是曹操看到孫權勸進信時的反應﹐要上火爐子挨烤了。

以後每年高行健都要參加文學獎的投票。為防止投得太離譜﹐他得閱讀大量非漢語
的文學獎推薦作品。高行健有活幹了。而一個遠離母語環境太久的作家﹐其母語創
作的源泉也會逐漸枯竭。

既然今年的文學獎已經給了中國作家﹐那麼今年的和平獎就不會再有中國人的份了
。不管是魏京生﹑王丹﹐還是找趙紫陽﹑法輪功﹐今年都不要再指望了。

「六四」當年的諾貝爾和平獎給了達賴喇嘛。法輪功事件次年的文學獎給了借口「
六四」留居海外的高行健。看來為「六四」事件再拿諾貝爾獎﹐不管是文學的還是
和平的﹐都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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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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