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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nowhere (nowhere),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再评beauty《心会跟爱一起走》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28日12:24:55 星期一), 站内信件

/* 这篇东西写于20天之前,现在在我已经不堪如目。忍痛贴出来,
   算是对承诺的一个坚持。众位评家,以后公园就全靠你们了。*/


  兴之所至,昨天颇随意的写了一点关于beauty作品的东西。现在,我愿意把思路捋
得再清楚一点,以便看起来很象。

  客观来说,《心会跟爱一起走》在工大是一件不错的作品。文字流畅,结构完整,
色调清新。作为典型的校园爱情生活的映照,小说难能可贵的把笔触伸向了人物的内心
,在某些展现主人公内心纠葛的精彩之处,甚至还包含了精神分析的味道,这无疑加重
了作品的分量。
  小说的规模不大,线索非常清晰。故事的梗概简单说起来,不过是某女和某男订了
终身之后,突然发现自己爱上了别人。当然,这个女人一定是非常纯洁,而她要在其中
做出痛苦选择的两位男士,则一定要有着截然不同的性格,却是一样的仪表堂堂。针尖
对麦芒,这样才能叫那个夹缝中的女子无休无止的挣扎呀。

  好吧,让我们来看看beauty的大作有没有脱开这样的公式。

  现在我回想这篇小说,就像回想瓷盘里的三块点心。一个叫“我”的女孩儿,天真
得近乎愚蠢,纯洁的象流过自来水厂的松花江水,我猜她还占着美貌与聪明,要不然怎
么当得工大的研究生,并且与一个众人眼中的王子级人物恋爱达五、六年之久呢?
  一个典型的哈工大精英,名字叫“军”。严谨,执著,勤勉向上。爱情与事业看起
来都一帆风顺,正是大家最羡慕的那种。然而,爱情中的事只有爱情中的人最清楚,幸
与不幸,别人的看法不能左右。性格上的抵触,“我”的心里不是早有隐忧吗?可五六
年都这么下来了----瞧,中国人老是把时间强加在幸福身上,新一代也不例外----其间
的压制,迁就,容忍,视而不见,“我”把它美化成磨合。作者渐渐把我们带到了突变
的前夜。
  于是,第三者的出现就显得既合理,又合情。谁说第三者是可鄙的?眼下的一位就
出色得很。他既有地位----某公司的主管人,至少据他所说;又有才华。最要命的是他
特别懂得女人,开朗、热情、体贴人。他的形象恰恰就与军形成了鲜明的对照,难怪“
我”一再地在心底下嘀咕:哪个更好一点? 
  哪个更好一点?作者一边把我们带金她困惑的疑问,一边却拼命把这位第三者打扮
成一个神秘人。他是干什么的?多大?学历?有家室否?他长不长麻子?光头戴眼镜?
不知道,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作者好像有隐痛,要不然就是在刻意营造神秘气息,除了
相关的所作所为,什么都不肯告诉我们。而写出来的这位飞来之峰又是怎么个样子呢?
且看这段:

:   他忍着笑意重复着,“我问你为什么不敢来见我,亲口告诉我你不想再见
:我。为传呼做暂停服务也好,不告诉我你的名字也好,这些都是很消极的抵抗,
:根本原因是你已经觉得我有些危险了,是不是?你怕自己会动心,是不是?”
:他凝视着我的眼睛,又轻轻地加了一句,“还是,你已经动心了?”         

  这叫什么?赤裸裸的征服欲。这个神秘人一定把《kill muder》看了不下百遍,sh
aron stone的伎俩学的可太到家了。没准他就是伯克莱心理学系毕业的呢。几句话把“
我”刺的无处躲藏,只好乖乖投降。而这个不争气的“我”未免也太给哈工大人丢脸了
,没有一丁点的抵抗能力。作者一定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论点的拥护者,不知不觉中,把
愚蠢划成了纯洁的一部分。
  ok,大概是我身为单身男子,对别的男人表现出来的尖锐、特别是在优秀女孩儿面前
表现出来的出众能力怀有不可告人的仇恨。那么下面这段可就与同性相斥原理殊不沾边
了。且看:

:    突然,一个大胆的想法闪入我的脑中,我的心狂跳着,嗓子有些发干,咽
:了一口唾沫,我咬着嘴唇,突然抬起了头。
:    “不,还有。还有最大的一个障碍,我没有说,说完我就走,你也不用回
:答能否接受,免得你为难。”
:    他望着我严肃的表情,收起了笑容,“你说吧,我在听着。”
:    我深吸了一口气,“今天在滑旱冰的时候,你说你已过了可以称之为男孩
:子的年龄了。现在,我告诉你,我也已过了可以称之为女孩子的阶段了。”  

  天哪,我发誓要把现实中这么拒绝我的女孩儿爱到发狂。真是假得可爱,假得可爱
。你知道吗?我在这儿是大笑不止的。而哪个深刻度和敏锐度均远胜于我的神秘人居然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整个人仿佛呆在了那里”再让我们怀着笑意看看下面这精彩而“
出人意料”的高潮:

:    顺着她们的眼光看过去,我只觉得世界恍然间变得难以置信,头脑已无法思
:索无法组织自己看到的事情。是他!真的是他吗?是他昨天的衣服,是他的轮廓。
:那个坐在地上,抱着腿,将头埋在膝盖上,看起来象是睡着的人是他吗?
:    ......
:    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我,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只不过几
:秒钟,一种惊喜的表情就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跳了起来,“我终于等到你了。
:昨天你跑开后,我一直在想,吃饭也在想,睡觉也在想。今天早上,在梦中醒来,
:我突然想通了。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你说的事也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在我的心
:目中,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纯洁,一样可爱。我心里急着让你知道,就一下跳起来
:套上衣服打个车赶了过来。跑到你们宿舍门口我才想起来看了看表,原来才五点,
:我不愿再回去了,就坐在这里等你。”
:    我望着他,“可是,你刚才那样,我走过去你也看不到。”
: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不知道,我会睡着啊。”
:    凝望着他,不争气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我哽咽着说,“我没有,我从来都
:没有,我只是想要吓跑你。你真傻,你真傻......”                          

  一眨眼,神秘人又变成黎明般的纯情了。这个情景在“我”心中定会是永生难忘,
一定会在自己临终的回光返照中呈现出来。不过那时不是回想“他实在好纯”,而是“
我实在好蠢”。此时的哈工大多情女郎已被激动的泪水冲到爪哇岛上去,浑然忘记那句
“我相信我已过了可以称之为男孩子的年龄了”是谁说的了。我一入学就听说有社会上
的感情骗子专找大学校园里的女孩子下手,现在终于证实了。
  在整个的三角恋爱游戏中,对应于神秘人的缥缈和“我”的跳脱,军一直显得非常
冷静。他是睿智的。这大概显示着作者的心有所系。作为工大的一名男生,我愿意相信
,如果真有此人此事,他是唯一的胜利者。作为作者笔下的人物,他也是相对成功的一
个。这倒沾了着墨较少的光。不过,在加重他理性力量的方面,作者却颇有点过火了:

:    军苦笑了一下,“我早就知道了,或许是从你们一开始就知道了。”军看了
:我一眼,继续说道,“是从那天无名者打来的那个传呼开始的吧?”军深深地叹
:了口气,“那天你出去不到五分钟,我就想起了那个号码是楼下的IC卡电话,一
:时好奇,就从窗户向外看去,正好看见你和那个人正在说话,我刚要转过头,你
:就和他一起向校外走了。不过我当时没有当回事儿,可你一直到下午才来找我,
:我试探了你一句,你又没有对我说实话,我就知道,也许有些事情发生了。......

  是不是有点福尔摩斯的作风?----你一进来,我就看见你的皮鞋上沾着英格兰的尘
土,这表明你不是个爱尔兰人。真见了鬼了。我就说过,理工的东西学的太投入不是什
么好事儿。这不,我也情不自禁展开福尔摩斯式的推理了。
  扫一眼号码就能想起这是电机楼下的机器,如果不是他的记忆力过于神奇,就一定
是他有着一颗时时处处在堤防“我”的心。后者倒不失为一件可怕的事情。而与之朝夕
相处的“我”,直到下到楼下,拿起听筒,插了卡播了号,也没能有幸想起来。可能只
有这样经典的一幕才得以发生吧。不过,我还是忍不住要问一下,实验室里面装备就那
么差,连个电话都没有吗?
  军在三舍门前的表白,的确有大丈夫的气概。“但我看见了你们,看见了你脸上飞
扬的神采,那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这段话让我想起了《曼哈顿的中国女人》里的
周励裴阳。而他一转身的离去,仿佛就此永久消散在雾里,不仅把痛苦留在“我”的心
中,更把问号抛掷到读者面前----一切都大白了,可是一切却又真正的混乱起来了。军
这样做对吗?“我”又将作何样的抉择?一个崭新的局面诞生了,这不啻于潘多拉魔盒
的开启。
  应该说,最后一段写得还是相对成功的。
  
  爱情是人类永恒的主题,是校园里不知疲倦飞来飞去的苍蝇。beauty的用意是好的
,但写作是不成熟的。一是老套,二是显得虚假,这是比较显眼的石子儿。如果我有耐
心细细数去,就会指出,故事显然脱离了校园这个特定的环境,这使故事像飘在空气中
。另外,再在人物的语言上加点功夫,好吗?  
  就此打住。
 


/*再说一句。
  我坦然承认,这东西我写得不好。不仅语言上有问题,更重要的,批评态度上似乎也
  出现了偏差。许多该批深批透的东西,我没有提及;一些颇枝节的问题,我却津津乐
  道。批评文章不是说些就写的,它需要很强的能力。我的能力不足。还望有志和有智
  者继之。
  “就此打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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