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auty (我是一棵孤独的小葱葱),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心会跟爱一起走(四)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7月21日12:35:43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心会跟爱一起走(四)

    早上起来,居然还不到六点,也许是因为一夜都翻来覆去的没睡好吧。照了
照镜子,眼睛肿得很厉害。同寝的女孩昨天已经先后问过我原因。我说,“失恋
了。”她们笑得前仰后合,没有人相信,“又来骗人了,军才舍不得离开你呢!”
是的,军永远不会离开我,我为什么还要为了一件美丽得近乎虚幻的插曲而伤心
呢?插曲,只是一段插曲吗?摔了摔头,我不能再想下去了。

    走出宿舍的小门,大铁门就在前面近五十米处。一切都恍然同昨天没有什么
两样,只是我出来得要比昨天早近两个小时,只是门口再也不会有那张微笑的脸。
如果昨天我就起得这么早,那他一定不会找到我吧?那么又会发生什么呢?其实
我也不过就和现在一样,那么就当昨天没有遇见他吧!可是,真的有那么简单吗?
我想起了看过的一首诗,“然而  这不是随便传说的故事  也不是明天才要上演
的戏剧  我无法找出原稿  然后将你  一笔抹去”无法抹去的啊!

    身边几个女孩的笑声将我的思绪拉回现实中,“你看,那个人在睡觉吗?”
“哎?真的?有意思。”

    顺着她们的眼光看过去,我只觉得世界恍然间变得难以置信,头脑已无法思
索无法组织自己看到的事情。是他!真的是他吗?是他昨天的衣服,是他的轮廓。
那个坐在地上,抱着腿,将头埋在膝盖上,看起来象是睡着的人是他吗?

    当我找回自己,可以肯定是他时,我过去推醒了他。“你怎么了?”

    他抬起头,揉了揉眼睛,茫然地看着我,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但只不过几
秒钟,一种惊喜的表情就浮现在了他的脸上。他跳了起来,“我终于等到你了。
昨天你跑开后,我一直在想,吃饭也在想,睡觉也在想。今天早上,在梦中醒来,
我突然想通了。我已经不能失去你了,你说的事也根本不能改变什么,在我的心
目中,你还是和原来一样纯洁,一样可爱。我心里急着让你知道,就一下跳起来
套上衣服打个车赶了过来。跑到你们宿舍门口我才想起来看了看表,原来才五点,
我不愿再回去了,就坐在这里等你。”

    我望着他,“可是,你刚才那样,我走过去你也看不到。”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我也不知道,我会睡着啊。”

    凝望着他,不争气的眼泪又要夺眶而出,我哽咽着说,“我没有,我从来都
没有,我只是想要吓跑你。你真傻,你真傻......”

    他一把将我拥入怀中,我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喃喃地说,“如果我这是疯了
的话,就让我疯吧!!!”


    那以后的几天我们在哈尔滨四处的跑着,孔夫子文庙的古朴、索非亚教堂的
明快、植物园中的花草、肇林公园的亭台、中央大街上闲庭信步、水上世界里尽
畅开怀......欢乐就象满杯的酒,轻轻触动就会倾洒出来。

    然而,也有例外的时候,偶尔,他会问我,“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你的男友
我的存在?”于是,我就会把头偏到一边,“还是不要提这件事吧!”一般情况
下,他都会立即转移话题,如果他再继续问下去,我就会说,“我还没有说我要
离开他到你身边来,你逼得太紧,只会把我吓跑的。”他也就不再说什么了。只
有一次,他轻轻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想要你决定什么,只是希望公平地和他竞
争,现在我总有一种地下情人的感觉。”

    我何尝不知道应该告诉军这件事情?可是,怎么对他说呢?难道告诉他有一
个新的追求者在几天之内已使我想要重新考虑我和他之间用几年培养出来的感情
吗?说不出口啊!在一起四、五年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在我们之间还会有什么
波折,他一直以为可以就这样白头偕老,这件事他能够接受吗?我怎么忍心贸然
地告诉他?但是,又能瞒到什么时候呢?我总要做出选择的呀!

    这几天,在校园里曾经遇见过军几次,每次我都是慌张地找一个理由,匆忙
地跑开了,他也从来不追问我,只是偶尔会默默地看着我,若有所思的样子。晚
上,我总是辗转难眠,我发现,我不再认识自己了,我不再是一个好女孩了,我
现在所作的事情和任何人教我的事情都格格不入,而我,居然无法自拔。


    感觉到阳光的刺眼,我睁开了眼睛,发现寝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拿起表
一看,原来已经快九点了。今天他说需要办一些事情,下午再来找我,那就去图
书馆去看一会儿小说吧。其实可以去找军,但是......哎!还是去图书馆吧。

    梳洗完毕之后,正要收拾书包,寝室中的传呼传出了大爷模糊不清的声音,
隐约象是我的名字。一定是他的事办完了,我心里想。随便塞入了几本书,飞快
地跑出了寝室。

    快跑到大铁门了,我才看见站在铁门外的人,是军。再想打退堂鼓已经来不
及了,我硬着头皮,跑到了军的身边,笑着问道,“是你传我吗?什么事呀?”
在军略带惊诧的目光的注视下,我发现了自己说话的语气显得很疏远,却也来不
及补救了。

    军淡淡地说,“没有什么特殊的事,只是想找你一起去上自习。”

    在路上,军仿佛很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两天都做什么了?”

    我略有些支吾,“没做什么,只是陪别人在市里转了转。”心里在激烈的斗
争着,现在告诉军吗?或者是再等一段时间?

    军没有继续问什么,我也没有说话。两个人在沉默中走了一段路,军抬起头
来,“那么,你到底准备什么时候告诉我呢?”

    这轻轻的一句话在我耳里不啻于一声惊雷,我霍然抬起头,停下了脚步,惊
诧地望着军。

    军苦笑了一下,“我早就知道了,或许是从你们一开始就知道了。”军看了
我一眼,继续说道,“是从那天无名者打来的那个传呼开始的吧?”军深深地叹
了口气,“那天你出去不到五分钟,我就想起了那个号码是楼下的IC卡电话,一
时好奇,就从窗户向外看去,正好看见你和那个人正在说话,我刚要转过头,你
就和他一起向校外走了。不过我当时没有当回事儿,可你一直到下午才来找我,
我试探了你一句,你又没有对我说实话,我就知道,也许有些事情发生了。然后,
我就很少见到你了。本来我早就想找你问一下,但又总希望你自己能告诉我。”

    我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嗫嚅道,“我是想要告诉你的,可就是说不出口,
也怕你会责备我。”

    军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责备你?如果你告诉我,也许我真的会责备你。
可现在你不告诉我,我倒不知道应该对你说些什么了。我们在一起几年了?有五
年了吧?如果那个人能够动摇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也不只该怎么说才能挽回
这一切。这几天,我一直在想,这应该只是我们共同走过的道路上的一个小小的
坎坷,一个小小的考验,我们要走的路还长着呢。直到昨天,我看到了他送你回
来。”

    我抬起了头,望着军,想说些什么却又终于没有说。军注意到了,补充道,
“你们没有看见我,但我看见了你们,看见了你脸上飞扬的神采,那是我从来都
没有见过的。就在那一刻,我的自信心产生了动摇。我想,或许我真的不适合你。
你一向都和我不同,你是那么的活泼,充满朝气和热情。我本以为我已经改变了
你,却原来只是......”

    军停顿了一下,望着我,“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

    我低下了头,“我不知道。”

    “可是,”军说,“你总要做出选择呀!难道你想就这样拖下去吗?”

    “不,”我拼命地摇着头,“我不想拖下去,但我也不知道应如何选择,真
的不知道。天哪,谁能帮帮我?”

    军叹了口气,“生命中有些选择是没有人能够帮你做的。你好好考虑一下吧。
如果你选择他,我不会说什么,只会祝你们幸福,但我希望这是在你真正了解他
之后做出的决定。如果你最终还是选择了我,我会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象从
前一样关心你,照顾你。你考虑好了之后,可以打我的传呼告诉我你的决定。”

    等我恍然后再抬起头来时,军已经走出很远了。


    我机械地走着。是该做出选择的时候了,可是,怎么选择?是选择军,还是
选择他?或者扔一个硬币,正面是军,反面是他?

    如果选择他,我真的能够就此忘记军吗?真的能够抛下和军之间多年的情分
吗?未来那么渺茫,他真的能够和我风雨同舟吗?难道我不会内疚吗?如果我不
时对他提起军和我的往事,他能接受吗?

    如果选择军,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真的能毫不介意吗?而我真的能够再过
那种平淡的日子,拥有那种平淡的爱情吗?如果我们之间始终存在一种无形的裂
痕的话,两个人会幸福吗?

    无论我选择谁,我能够从此了无遗憾吗?我会比认识他之前更快乐吗?

                                                                (完)


                ——终于知道了
                    在这叶将落尽的秋日
                    终于知道  什么叫做
                    诱惑

                    永远以绝美的姿态
                    出现在我最没能提防的
                    时刻的
                    是那不能接受  也
                    不能拒绝的命运

                    而无论是哪一种选择
                    都会使我流泪
                    使我  在叶终于落尽的那一日
                    深深地后悔

                                  ——同上

--

柳原不语,良久方道:“诗经上有一首诗,我念给你听:‘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
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
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
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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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beauty 於 07月24日14:15:14 修改本文·[FROM: malacs.hit.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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