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ida (每版灌水十片纪念离开丁香),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白木屋飞鸟无音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21日23:58:06 星期四), 站内信件

这是一座屋子，是我的，是我用木头一点点的
盖了起来，还刷了白色的漆。很白，但很暗淡
尤其在我眼里。
这个旷野上，经常能听见鸟飞过的，它们扇动
着翅膀，他们叫着，放肆地叫着。
白木屋有了，飞鸟也有了。故事该有了。但屋
子里什么都没有，不，有的，一个灵牌，一个
没有字的灵牌。
自从那个屋子我盖好以后，我就经常来，经常
在屋子外面静静地听着鸟叫。
那个地方除了鸟叫之外，就剩下了风声，很凄
历的那种风声，尤其是你黄昏的时候。看那夕
阳将那白色的屋子涂上一层鲜红的血腥时，风
声就象那从地狱出来的魔鬼，到处尖叫着，而
那些鸟却更叫着，仿佛要摆脱什么。这个旷野
这个时刻，这个屋子都疯了。好象是那个夜晚
日本投降了，日本兵死了，日本人跑了，中国
人终于站起来了，中国人终于可以吐气了，中
国人终于可以报仇了。
那天很静的，天上也许有鸟，但却一点也没有
叫声连风到静止了。回荡在这旷野上的只有一
种，声音。屠杀和被屠杀的声音。男人的狂笑，
女人的尖叫，孩子的哭泣，太阳还是白的，却
被鲜血染红了。
他拿着刀，一把很利的刀，刀上已经沾了三个
人的鲜血了。她就在他的面前，她就是她的第
四个。她瞪大咳眼睛看着他，眼里没有丝毫的
恐惧，只是深深的不解。他还是把刀剁了下来
热热的血沾了他一脸，腥腥的。她没有叫出来，
只是很累的闭上了眼睛。那年他十六岁，她也
许更小。
从此恶梦就再也没有离开他了，他总是在梦中
梦见那双不解的眼神。这片地方再也看不见任
何的血迹了，绿草将一切的死亡掩盖着生机盎
然。但他的眼里，到处都是她那很累很累的眼
光。
他想给她造个坟头，但后来就变成了这个屋子
他只是想叫她有个地方。他不知道她叫什么名
字，所以有了这个灵牌。他还是经常做着恶梦
，所以他经常来。
他再也来不了拉因为他快病死了。他逼着自己
的子孙带他来这个屋子里的，擦了擦灵牌，擦
了墙壁，就闭上了眼睛。
那一刻，世界清静了下来，历史也静了下来。
他是平静地去了。
白木屋，飞鸟无声。
直到
你的笑容绽开
我的眼泪溅出
这场戏
才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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