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dida (dida-狗尾巴花-捣酸仙),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第八天——牛泪——送给我先天下之忧而忧的四姐(转载)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3月24日11:20:58 星期天), 转信

【 以下文字转载自 Storyseries 讨论区 】
【 原文由 dida 所发表 】
    太阳突然出现了一抹血色。
    就在那山角拐弯的地方。
    它拼命攻击着他，用那没有角的头，使劲撞击着他还不算
成熟的胸膛，然后用脚在他身上踏来踏去。他拼命地躲闪着，
但最后还是倒在它的脚下。
    一切都是无声的。
    田地里的农人正在奇怪天上的太阳。忽然间一切又正常了。
    他睁大眼睛，临死前那种惊奇或者说不信还刻在那里。
    它跪在那里。用大大的舌头轻轻舔着他。大滴大滴的眼泪
静静滴落在他的脸上，和他嘴角的血混在一起，慢慢染着那片
黄色的土地。

    它叫天雷，因为它出生的那天打雷。这是他起的名字。
    从他看到它湿录录生下来的时候，那眼睛刚刚睁开，迷惘
着看着这个世界的时候，他就有一种温暖的感觉。
    他是一个幸运的小孩。但却也是不幸的人。他的父母自杀
了，他们的死换来村里人对这个地主残余有了一丝的宽容。他
被叫来放牛。
    它妈妈在它刚出生的时候也死了。
    就这样他们在那个牛棚里依靠着。黑夜，白天。

    他叫它读着书，看着画，他甚至在放牛的时候，静静告诉
它眼前是怎样的世界，用人类的语言来描述，那无边的山，无
边的水，无边的树，还有无边的寂寞。
    一滴水就是一个世界。
    一群牛便是一个社会。
    他改造着这个小小的社会。不许有压迫，每当有大牛欺负
它的时候，他就会站出来，拿那个用几跟藤条做成的鞭子吓吼
着它们。而当它想持宠的时候，他又会很生气，拿鞭子使劲抽
它。

    在那样一个山庄里，他们就这样相依为命。春天，秋天，
冬天。因为每年的夏天它就会被别的大队借走去耕田。而那时
他就分外的孤独。
    有时候他会去找它，穿过很多很多山。而看到他的时候，
它总会慢慢跑到他身边，用大大的舌头舔着他的脸。两人就闹
着。

    它在那个小社会上常常扮演着一个公平的角色。特别是在
它慢慢长大以后，角慢慢亮了，毛慢慢密了，
    它也在慢慢建造着这个社会。甚至那头病了，它也会堵住
牛棚门口不要它出来。
    人们都说这头牛已经成精了。

    在那个山村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成年的牛必须
割掉角，据说是因为怕伤人。
    他和它商量了好久。但每一次，那社会中多了一个无角的
牛时候，它总是很怒。拼命撞着墙。

    事情发生在那天下午。
    他们一起走在回家的路上，路上那个专门负责割角敲牛的
黑子碰到他们。
    黑子从来没有见过它的。它也是。
    但它却冲了过去，拼命地冲了过去。吓得黑子骑上他那摩
托向山上跑。而它一直往上追……
    他说话也不管用。
    直到村里来了很多小伙子拿绳套套住它。

    他再也没话可说了，因为这个社会的规矩就是这样。
    一顿香喷喷的酒糟，等它醒来的时候，它只能看到的是墙
上那双被割下的角，还有黑子那挑衅的笑脸，还有就是他无奈
的脸。
    整个社会被颠覆了，在它的眼里。
    它要报复。

    不要问我天雷在什么地方现在。
    也许它早就成为那桌子上一道牛肉炖土豆了，被那些人们
慢慢地吃着，品尝着。
    然后大家笑着，说着，没有人能品出其实这块肉有那么一
点点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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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孤独沉默的写手
不做一个甜言蜜语的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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