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wildwolf (像风一样离去的你!),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去死吧,眼镜!(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8月29日21:50:56 星期二), 转信
但是"好景不长,快乐的生活总是短暂的"。终于有一天,我在高十
米周长一米的柱子上撞了个头破血流被室友前拐后架进医院紧急抢救,
事实证明它绝对不是运气使然——全场野狼队一共有二十三次射门(四
次打在横梁,五次立柱)六次角球十八次任意球两次点球还被我扑出了
三个必进之球,只进一个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碰壁总是难免的,但你为什么会碰得这么狠?与天斗与地斗你用不
着比唐吉呵德还厉害的跟人家大好青春的柱子过不去啊!”
“这跟爱情一样是说不明白的,只能自己去体会——其实我这样的
大思想家常常在走路时考虑问题的。”小妖甲:我受不了啦--!(拔
刀自尽)小妖乙:啊--!(精神崩溃,吊脖子了)
从此我被确立为思想家,又因为我戴上了眼镜,所以他们称我为不
得不戴眼镜的思想家。
既然成了卓立独行的思想家,第一次俯首认命戴眼镜我仰天长啸壮
怀激烈,想当年俺老孙火眼睛睛——
“拜托!你把字写得小一点,这么大的字,俺老孙怎么会看不见?
给点专业精神好不好,把字写的小一点,对,再小一点,最好小的跟蚂
蚁一般,不,像灰尘。”我妈听了直笑,我儿这辈子恐怕是近视不了了,
言语之中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遗憾。
我缓缓的戴上眼镜,就像至尊宝装酷的合目戴上桎梏情欲的金箍。
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永恒的,一切都是幻想都是虚无,我那么好的眼
睛,现在不也是变坏了吗?我那么纯洁的朋友,不也是多了许多不知所
谓的像眼镜一样的赘疣吗?神思电转之际,我迷迷糊糊睁开双眼。
镜中的我,苍苍的白发,难道我一刻白头?
我扶扶眼镜,看见了白色的柜台,白色的窗,白色的天空,白色的
各色人等都像是白色的幽灵,游弋于我所未知的世界,我则像一只白色
的夜莺,他们都想通过我还魂——可怖的惨白!我条件反射的把蒙在脸
上的东西抓下扔掉了。
当夜我一宿难眠愁肠百结:既然上天将我生在这个世上,为何又不给
我一贯的清新而真实的世界?我,就要这么迷迷糊糊过日子吗?人生漫漫,
风沙绵绵,我就靠这副眼镜躲避风沙吗?我不喜欢眼镜,为什么又非戴
它不可呢?我喜欢轻松,为什么却又偏偏得不到呢?
种种愁绪,都是因为这眼镜啊——既生wildwolf何生glasses!
种种倒霉事,也是因为这眼镜啊——
我当年就为这眼镜失去了朋友。
“平时这么能闹,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说不出来,我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距离?嗯......我们是有距离吧。”我当时没在意,但之后这“
距离”莫名其妙的就成了我们之间的鸿沟,以至于我们从此形同陌路。
我其实是说,从此我要戴上眼镜看人了,隔着一层镜片,我感到了与
人之间的距离,我再也看不着真实的人了——到现在我与朋友交谈时都
喜欢摘下眼镜,否则就好像失去了往日的亲近感。
我怕戴眼镜,平时我说说笑笑满不在乎,戴上眼镜我就神情麻木表
情僵硬。眼镜就像在我脸上抹上厚厚的石膏,我则成了立于世人之外的
雕塑;又像一块布,蒙住了我的眼,使我可以漠视世上的情愁爱恨,漠
视一切的功名利禄,我独立于自由的世界,所以我也不需要情爱的牵牵
绊绊。这么说来,是该分离的,没有什么感觉。
但要命的是它使我输了一场球,威风扫地,豪气不生。说话腰板都
不硬,争辩更是语言苍白无力。
“哈,不行了吧,说了你会输的。”
“我哪里输过?这眼镜输了,或者说是这眼镜让我输了,怎么能怪我?”
“死了的鸭子还嘴硬,眼镜怎么会让你输?”
“怎么不会?你打球时不戴眼镜就只看得着一个白点窜来窜去,你戴
吧,汗一出眼镜就拼命往下滑,打一板就看不见球在哪儿。你说输不输?
而且这视线也很受影响,输了正常,不输才不正常。”
“okok,受影响,但你还是输了对不对?”
“faint,你这烂记性,刚跟你说过眼镜输了你又忘了。而且论智慧跟
球技呢,我一直比你高一点点,就是因为多了眼镜这个累赘,你才会高我
那么一点点。很了不起啊?”
“这个猪头切一半给我,谢谢!”他将手指往我一点。wofaint,真是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原被犬欺。
闲来没事,就往纸上划拉——
什么戴眼镜最苦,休去倚危栏,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什么,怎
知我、倚栏杆处,正恁凝愁?是啊,每每想到不戴眼镜就无缘于大好的
青山满目的秀水我就感到了一种遗憾、怅然难以释怀。
春风杨柳万千条,“气功万象”很富饶。正在愁肠百结坐以待毙时,
朋友死扯活赖的给我引进气功(可不是这个时候的法轮功),盘膝打坐,
夜以继旦,什么左吸右出头右转按左鼻孔,气息上行,还想着清风明月
吸日月之精华、啜山水之灵秀,“气”的不亦乐乎,生怕一点差错一丝
懈怠就走火入魔,功亏一篑。且有言在先,谁若阻我行功,嘿嘿,就暴
吸谁的真气,赫赫,煞有介事严肃有加,不知是被我感动的还是被我吓
唬的,从此几个“狐朋狗友”还真为我大开方便之门,第二天我就撤到
教室后面打瞌睡。天长日久,我的怒气与日俱增,破功被我哗的扔到一
边。
日子一天天的推移,现在我已经离不开眼镜了——一日戴眼镜,终
身为眼镜的奴仆。我明白,世界上的任何荼毒都是拿你最希望的东西来
诱惑你,而当你感觉离不开的时候,也就是你毒根深种的时候,鸦片是,
爱情也是,眼镜更是。
我作了一首感情充沛的长诗,其诗曰:洋洋洒洒万千年,我自高歌瞎
了眼;戴上一个破眼镜,哪里能见我的脸?一旦动念,这副眼镜就会在你
心中越压越沉,苦不堪言!
漫漫的风沙吹过......
“在戴上这副眼镜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
“如果上天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说最后一句话,我一定会张开血盆大嘴
玉树临风一声惊天地泣鬼神地动山摇声嘶力竭的大喊——
去死吧,眼镜!
——高浪于庚辰年八月二十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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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胆琴心,以观沧海
是非成败,付诸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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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wildwolf 於 08月30日18:02:59 修改本文·[FROM: as.hit.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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