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zot (1012),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然后落叶 （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ug 15 09:46:36 2003)


 晚上柚子问我你和17聊了什么---不许说是女孩子不明白的东西---柚子提前警告我。我说
没说什么17直接回去睡觉了。柚子不相信，说你们关系挺好的又那么久没见面了怎么就这
样过了一个下午？我说这怎么说呢，我先问你，你对友谊怎么看？柚子说不要问这么抽象
的问题好不好？就是我和小三这样子的嘛。我又问那么你有没有考虑你们之间的关系会怎
么发展然后会到什么阶段最后又是什么样子的？柚子说何必为将来的事情烦恼呢，我只要
现在过的好。我真想告诉她，其实哪儿有什么密切的友情，每个人注定是一个个体，你先
有完整的自己然后才是那些附带的东西，亲情呀爱情呀友情呀---都没有你自己重要。人和
人的关系如果太密切就是不把自己而把别人优先对待，这何苦呢。你越是想向一个人靠近
，那么就给这个人太多的压力；因为你要是以为一个人能依靠，那么就是说让这个人承担
你生命的重量，可是每个人连自己都很难说很好地承担，何况是别人。友情是什么？是危
机四伏的环境中，有一个站在你后面，使你不用担心自己身后的那个人。我得说，你身后
的那个人真倒霉，不仅要照顾自己还得照顾你的身后。再说，没有人愿意把自己就这样托
付给别人吧，人应该自救。不过这些我都没有和柚子说，有些事情在不明白的时候你怎么解释都不会明白，等到她明白的那天，也用不着你来解释了。


    期末考试快到了，即便我平时不上课也不做作业，那么这个时候我也得去自习室看看
书的，一来我考试还想过，二来还不愿意抄。我只能到自习室打坐了。就和跑步一样，自
习室也有自习的情侣套餐的：男生女生坐一张桌子，或者男生在后女生在前--反过来也成
立。要是这样自习本来也没有什么的，可是这两不是说说小话呀拉拉小手什么的，---当然
也不算太妨碍别人，糟糕的就是还带东西来吃，话梅瓜子加饮料。有女生把水瓶带到自习
室然后给男朋友的茶杯续水。真受不了。
    我让柚子在她们的专教上自习，由于我们系没有专教，我就在公共自习室占了一个后
排的座位，忍受着那些套餐情侣。柚子说那你来我们专教吧，我说你算了吧我可不愿意做
自己都忍受不了的事情。17这个时候也猫在自习室，不过抬头发呆的时间远远多过低头看
书；总是半仰着脸看着窗外，用一句话来说就是神情呆滞两眼无神。柚子却说挺吸引人的
，我说柚子你的品位真独特，柚子反驳：不然怎么看上你？
    其实我也不好哪儿去，更多的时候是在看小说什么的，或许我天生就是一个悲观的人
，看着看着总是把自己的心情弄得很灰暗。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就想《不只是为了面
包》，以为都是骗人的，起码大部分的虚假，我想我是没救了。
    一种怀疑的态度。就如那些持不可知论的人一样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可是我更彻底，
我怀疑的是整个世界的真实性。当然也无端地觉得自己的这种怀疑的可笑，如果这个世界
是虚假的，那么真实的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既然你一开始就是在这个你认为是虚假的
世界，那么那所谓的真实的世界对你来说就是先验的，既然没有对比那么真实的世界也就
无所谓成立与否了。我把自己的怀疑对17说了，17说谁也没有办法，如果你怀疑世界的真
实，那么你这就是你自己的事情，因为你认为只有你自己是真实的，如果你想通过外界的
帮助来弄明白这个问题那么不是说，你试图从你认为是虚假的东西里面获得真实的答案？
这真可笑；这是一个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的事情，只能自己解决。也就是说，要成为一个真
正的个体。康德的定义是能够不利用外界的帮助而自行解决问题的能力，这样一个真正的
个体不是说没有困惑，但是他能够自我解决矛盾：即便他有自己不能解决的困惑，但是他
有获得解决这个困惑的方法的方法，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他用此方法而没有获得彼方法，一
句话，他能够自救。我想17的确是正确的，其实呢不用说，我们想要做到的就是这些。



    这天柚子忽然跑过来神秘地告诉我说：小三有男朋友啦，就在昨天。我说也不奇怪，
其实她的性格对某些男生来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再说人也蛮可爱。其实我心里在想，天
知道那个家伙怎么受得了小三。柚子说他们可浪漫了，小三昨天生日---我知道你不太愿意
来的就没叫你，何况是我们一个寝室给她过生日---那个男生送了一大束红玫瑰给她，然后
又在楼下边弹吉他边唱歌给小三的歌（据说是那个男生自己写的），把小三感动得一塌糊
涂，然后……说完柚子眯着眼睛对我说，喂，我的生日也要到了啊。
    我说你做梦，想都别想玫瑰什么的。另外，我也不会弹吉他……柚子摇头说我早就明
白你不会给我玫瑰的，哼。
    或许是看事物的观点的问题吧，我注定不愿意给别人送花什么的。收到花的人会很高
兴，然后她把花带回宿舍，用花瓶--或者其他什么--把花放好；或者就直接扔掉；事实上
在她接到花的时候她就应该烦恼这花该怎么办了。如果她采取前者，那么不久就会得到大
堆落叶和枯萎的花瓣，最后还是要扔掉。我的意思是，收到花后的一系列麻烦事远远不是
收到花的那一刹那的愉悦所能比拟的。
    不过我不会告诉柚子的，如果她明白我就没必要说；反之说了她也不明白---这是认识
观点的问题，不能强求的。
    我说柚子我不会让自己的什么变得招摇，你难道喜欢有这么一个仰慕者当着众人的面
跪在你面前向你示爱？爱不是喊出来的---除了《毕业生》里面的达斯丁.霍夫曼，或者还
包括《云中漫步》中的奇诺.里维斯，可是我还是以为他们应该有更好的方式---所以我不
会那么招摇自己，同时厌恶那种招摇自己的人。
    柚子把嘴撅起来说反正我从来没有希望收到你的玫瑰，好了我去上课，不聊了。我连
忙拉住她说等等等等，我忘了一件事情了--你生日到底是23还是24或者别的日子？抱歉我
真的忘记了，哎呀你看这不是我的错……看到柚子的神色我连忙挡住她的去路说，等等是
这么回事，你也知道最近我和17在一起比较多的，而他那个人你也是知道的最擅长的就是
遗忘--实践证明这种遗忘是可以传染的，我说的实话。柚子抿着嘴说你真的想让我生气呀
。我说真的抱歉可是17的确就有那个传染的能力呀--你还记得去年吗，那次我忽然良心发
现去了一次教室居然极其罕见地碰到了17，17当时额头上绑一块胶布，我问他是怎么回事
，他答我是今天要交作业所以就来了然后和人抢作业抄给撞破了。我想这真是一个悲情人
物。后来才知道那是一个空包弹，根本什么伤都没有；然后我觉得好玩就也在自己鼻子上
绑上一个，喂我说柚子这你总记得吧？
    柚子扑哧笑了出来说没让你健忘也学他呀。我知道情况好转，暗中松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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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里，我走在街上，看见城市上空露出了幽蓝的天色，附近的楼房上空，
悬浮着若有若无的白云。街道上的汽车亮着车灯，在小心翼翼地来往，
车灯照在雪地里，是一片温暖的橘红色。这样安静的子夜里，整个城市都睡着了，
只有一些黑夜的精灵在来往：街灯，北风以及雪，好吧，我们还是回到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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