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zot (1012),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然后落叶 （三）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Aug 15 10:06:30 2003)


给柚子过完生日我倒头就睡，早晨起的太早8点就给柚子折腾起来了，然后一起给她过了生
日；中午吃得还不是太舒服，磨蹭到现在终于可以睡了。忽然柚子来电说：你不是吧，不
是说不送人花的吗我这花是怎么回事呀？满腔调的高兴。我说谁管你呀天知道谁送的不管
我什么事情我要睡觉了，赶快关机。其实一大早就去买了一束玫瑰，托小三到中午的时候
给柚子，不用自己经历那么尴尬的场景真不错。
    可是柚子不依不饶又把电话打到我们寝室，说好不容易我过生日你别睡觉了，我打电
话给你可不是为了花的事；我准备今天去买东西的，可是一个寝室都没有人有空，我今天
过生日呀你一定要陪我去。
    真没办法。
    我几乎不陪柚子去逛街。就如我自己出去也不用柚子陪我。两个人一起出去就失去一
个人活动的自由自在和灵活机动，走着走着就感到累了，可是你不知道你的同伴是不是需
要休息，如果你的同伴正在兴趣上你也不能建议休息一下不然就是打消了别人的兴趣；而
更害怕是你的同伴也感到疲惫可是还要注意到你，总之就是互相成了束缚。糟糕的是，在
你的同伴的记忆中最后留下来的就是这次一起行动的不适以及这个不适是和你在一起是产
生的。于是事情就变得更糟糕。
    可是柚子坚持要我去，我想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的，好吧。
    路上感觉很不自在，也怕柚子感到不自在，同时和我持一个观点：要是自己一个人就
好了。可是看上去柚子满高兴的。柚子一口气买了4件T恤，我摇头。何必呢，那么多根本
就是浪费。不巧柚子注意到了，她说怎么了你摇头干什么。我只好实说，柚子说你个笨蛋
，你就看不出来这是两套而不是四件呀。把你的两件拿去。
    说完就把包塞我手里。我想这也不能怪我呀，我向来就是这样，几乎不观察自己周围
的环境，就是和人说话也不看别人，最多扫一眼，更多的则是靠余光和听觉。这样也好，
得到的是一种整体的感觉，更接近实质，别人怎么变化对我来说都不容易丢失对这个人的
辨认。
我说柚子你何必呢，我又不缺衣服的，你不是不知道我就愿意穿那几件，而你的衣服真是
多不胜数---我不知道你有多少衣服。我自己有三件T恤，一洗一换，还有一件备用；……
柚子说爱穿不穿反正已经买了。我转过头去又把头摇了摇，猛然想：对了，柚子今天穿什
么的？再回头观察：牛仔裙，白衬衫，头发扎成马尾，棒球帽。问题是，她背了一个小双
肩包，胸口更是失败地悬了一只手机。
    天，这都是臭遍街的做法。我一直以为简洁适用是最完美的，当二者不可调和的时候
，我更愿意要简洁；可是那只双肩包根本就是纯粹的装饰品，而那样的手机也成了饰物。
当然，还有更俗不可耐的做法，幸运的是柚子没有：兜里揣一只WM,CD,MP或者MD，耳朵塞
上耳塞，胸口别着一只精致的线控到处晃悠。这些做法都和在公共场合用设置了很奇怪的
铃声的手机很大声地接听电话一样让人讨厌。我的手机总是放在口袋里，而且一直用震动
；我的WM总放在床上，---边走边听简直不可以接受。我说过我自己一般不是只靠眼睛观察
周围，走路的时候只用眼睛对环境扫一圈，倒是耳朵总是在接收环境的信号。如果给我塞
上耳塞，那么我的生活立即就变得恍恍惚惚不知所云了。
    可是柚子愿意这样，我也不提醒她，如果到最后她都不能意识到这点的话，那么她自
己真是太失败了。一个人的品位是内在的，别人再提醒也没有用。
    后来我无意中和17提到这件事情，17说那又怎么样，柚子当然和你不一样了---女孩子
是要打扮的。生活的简洁不是表现在这个地方。我想17说得也对。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小三的男朋友是石头，第五立面的吉他手。记得那个时候我还在
社管中心，一次晚会他们过来彩排，就看到了那个很有个性的吉他手；到了正式表演的日
子主唱忽然有事不能到了，结果他就吊着把吉他把节目表演完了，印象蛮深的。临走的时
候他帮着搬了音箱，就这么认识了。绝对是一头特立独行的猪,很张扬的风格，又有点桀骜
不驯，但是人蛮可以的，虽然傲了点。当然，我们绝对不是一类人，我的生活是收敛消极
的，尽可能不让大家注意到我；可是石头总有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架势，当然了，不仅仅是
在语言方面，他的一切都带有很强烈的表演风格，总是能吸引眼球的。正是这样，我和他
不熟。不过，我只是说关系不密切，那个时候我熟悉整个第五立面的人，甚至差点加入进
去；记得那个时候石头正在练七弦吉他，说自己一定要超过唐朝的老五成为中国吉他第一
快手，--问题是，他最擅长的是五弦吉他，所以到今天也就是一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势态。
后来他是不是坚持练下去了？我不知道。


    结果我和17一致赞同了犬儒学派的观点。17说那是一个多么让人向往的年代。第欧根
尼躺在地上晒太阳，凯撒大帝问道，你有什么要求？他说请让开，不要挡我的阳光；他只
有一件布袍子和一根手杖--本来还有一个杯子的，但是他发现自己完全可以用手来捧水喝
的时候，他把杯子也丢掉了。我说这个世界上已经不可能有这样的人了，而犬儒学派更是
遭受攻击非难，那些人说你怎么能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呢，那不是鲁迅写过的人的冷血和国
民劣根性吗？天。17说这些人估计怎么也无法了解什么是犬儒了，人首先是一个个体，然
后才有社会，没有个体的集体那算是个什么东西？如果你个体都不能完善，你谈什么集体
？那些人中只有一个不会引起我的厌恶，他就是不能拯救自己却在矿区疯狂地拯救别人的
早年的梵高，可是对他，我只有同情。我说即便你完善了自己--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你又
凭什么去拯救别人？即便你找到了这个理由，那么别人，比如我吧，我凭什么要接受你的
拯救？
    最后17总结说，所以生活就是这样收敛和简单的，尽可能少地和别人接触，努力完善
自己，而对他人，只要保持一种感应就可以了。就是当你们交流的时候，你觉得自己能够
没有太多困难地和这个人交流下去，这就够了。
    接着我们又谈友谊，都觉得早年受到钱钟书的愚弄。不过我们都不否认，他的《写在
人生的边上》是我们阅读量总和里面写得最好的散文集。钱钟书说朋友就是心的交流对对
方风雅气度的欣赏和一种发自内心的信任感。他说的当然有道理，可是靠得太近的话，由
于人都是刺猬，肯定会彼此伤害,再说两个同性靠那么近真恶心，要是异性天知道还是不是
友谊。
    我问17你怎么看爱情，他说天知道，一点都不了解我们换个话题吧。我想17是在回避
--或者就是在逃避，我真的不相信他就是这样没有一点感情上的牵绊，哪怕看起来他的确
是这样。17告诉我说人应该给自己更多的自由，所以不应该过早陷入牵绊之中，不过我觉
得他是处于这样的思维：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就有更多的可能性，而生活在不确定之
中则是生活乐趣的唯一源泉。我这样对17说了，他不置可否，我想他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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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 is 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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