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zot (1012),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非典时期的生活1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Aug 12 10:44:11 2003)


两千零三年的春季，由于非典的缘故，学校封校。一直到了夏天，情况也没有变化，于是
情况变得很糟糕。关于糟糕的说法，我能给出的解释是这样的，这个地方是土木楼，当封
闭的时候你就只能在这样一个环形的地方，当你没有假条或通行证，它就是一个相对孤立
体系；又由于向封闭体系转化的假条或通行证如此难弄，一般说来，它就是一个孤立体系
。两千多人拥挤在这样一个地方，时间一长，一定会发生什么事情。

或许是为了安抚起见，毽子球拍成批往下发放，浴室也变成了每周开放六天。不过我倒并
不认为当一个人因为自由的限制而焦虑的时候，运动或洗澡能缓解。按照我的老毛病接下
去我又要套用弗洛伊德的东西说点什么了，不过这次我决定绕过他。
建筑学有一门必修课，测量学。这在我们是选修，加之是开卷考试，所以几乎没有人去听
。事实上就我自己来说，我连课都没上几节。但是建筑学就不一样，他们不仅闭卷考试，
完了还有实测，比如测操场。

他们告诉我说土木楼的操场一圈211米长，不知是否为了庆祝学校首批进入211工程；紧挨
着跑道的小足球场是标准六人足球场，可是球门严重缩水，要是姚明在门前坐着，怎么射
的球都能被他一巴掌拍出来；还有两块地可能是带观众席的标准排球场，可是从来没人打
排球，倒是被建筑设计院的车占满了。整体看来，如果采取俯视的角度，它的形状是一个
凹字。

在后楼的二楼外墙上有一颗歪脖子树，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起码这三年来我没见过它长
大一点，我倒是很奇怪，为什么哈尔滨这么干燥几乎没有降水，它在二楼还能活得这样郁
郁葱葱。当然，这是夏天的事情，每年冬天我都以为它会被冻死，可是每到夏天它都和土
木楼的另外十颗树一起郁郁葱葱。我是说，是的，土木楼总共有十一颗树。

但我要说的和这些树没有什么关系。根据我的目测，即便全部用来踢毽子，这个操场所能
容纳的人数也不会超过三百（保留适当相对空间的话），何况还要用来打篮球和打羽毛球
，即便运动的人数为三分之一，操场也无法容纳。运动的时间一般集中在下午五点以后，
这样场地的矛盾日益突出。

于是更多的人选择在更晚的时间，但是对于这样一个高纬地带，一般在七点的时候天色就
到了能见度的极限，起码对我来说这个时候我还不能保证在接球的时候完全判断落点。

一开始树叶和柚子一起打羽毛球，对于上面提到的问题还比较好解决，只要让球发光就可
以了。首先我想到的是在球上装一个小灯珠，能量由内置的纽扣电池提供，不过很快我就
否决了这个方案，我想无论我如何固定，灯珠和电池都难以逃脱在大力扣杀的时候被拍灭
的命运的；荧光材料是另一个选择，事实上最终就是这样解决的。我把荧光粉放在薄膜夹
层里面，然后把薄膜固定到球上。顺便说一下，我从高分子实验室顺出来的薄膜质量非常
好，粉体实验室的荧光粉却很糟糕，以致光亮只能维持不到三十分钟，于是在树叶和柚子
打球的时候，我就提一只手电在给一个球充电，然后每十五分钟给他们换一只球再充。

这样看上去我就像一个教练，每天晚上我都会坐在台阶上，看树叶和柚子用排球场的网打
羽毛球。一个荧光小点飞来飞去，我就会很恍惚；然后光亮暗下去，我把手头的这只球递
过去，就又有一个荧光小点飞来飞去。

这样的日子没维持多久。他们渐渐对打羽毛球失去了信心，我也不再喜欢每天晚上在操场
上发呆，于是我们开始踢毽子。我用同样的方式处理那只毽子，但是后来踢的时候发现情
况和羽毛球不一样，起码你有那么大一个拍子，却没有那么大一只脚，我是说，我的眼睛
在暗处对光线的增益不够大，我总够不着球。于是我只能用那样的薄膜做了一个类似的鞋
套的东西，树叶和柚子觉得这样很酷，于是我们三个就这样踢。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维持多久，很快我就不踢了，倒是晚上八点以后操场上很多人这样踢
了起来，远远看起来一圈圈闪光小点围着一只只飞来飞去的荧光，虽然我不喜欢比喻，但
我还得说，看上去就像一朵朵迎风招展的花儿。

本来我可以去打排球的，我想如果我去打排球的话我一定能弄出一个在黑暗条件下也能打
的排球来，而且，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我在初中的时候排球打得非常不错，当然，这是
记忆里的事情，我对这种记忆表示怀疑。

后来我没有去打排球，树叶拉着我去搞了另一个东西。树叶对我说我们可以搞个大的项目
乐呵乐呵。树叶说寒假他去云南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少数民族运动项目，或许我们也可以
搞一搞。然后给了我一份图纸。树叶是机械专业，画的图纸无可挑剔，不过要是用语言来
叙述的话却有点困难。

首先有一个支点，这个支点上有一个可以以支点为圆心做圆周运动的底座，底座上有另一
个支点，该支点支撑在一杆状物的重心，而该杆状物可以在这个支点所在竖直平面内转动
。

说到这里，我对自己的语言表述能力失望透顶，其实我的意思是，那是一个支座可以完全
周转的跷跷板。

它的玩法是这样，在杆的两端各有一人用手把自己支撑在杆上，一方腿部蹬地使自己受向
前的切向力和向上的法向力的合力，器件开始旋转同时上下摆动，接着另一方同样发力，
于是就这样玩下去。

树叶说这是苗族或者彝族或者其他什么族的东西，其实我们完全可以在这里放一个，你可
以和材料实验室商量商量给我们一点帮助，云云。

我对这个建议兴趣不大，因为听起来，事实上也是看起来，这个玩具对平衡性要求比较高
，不过我一向不擅长这个；同时很难说就能找到一块场地放这么一个稀奇古怪的东西，再
说人家器具室的师傅也不是闲着没事……

不过我倒是有好的改进意见，比如说可以设一个固定装置在加上一个杠杆弹簧秤就可以变
成一个比较适用的磅秤；在旋转基座那里设一个类似磨或者说实际就是磨的东西，粉体实
验室的主任估计会乐坏了……当然，这些只是思维试验，事实上我对这件事情的最大怀疑
是，就算有这么一个东西，真的有人玩吗？

我对树叶说你丫最近总担心七月份签证问题都有点神经质了，我们说点别的吧。说到这里
你可以看出来，其实树叶的加强版跷跷板并没有耽搁太多的时间，那段时间我在做另一件
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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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里，我走在街上，看见城市上空露出了幽蓝的天色，附近的楼房上空，
悬浮着若有若无的白云。街道上的汽车亮着车灯，在小心翼翼地来往，
车灯照在雪地里，是一片温暖的橘红色。这样安静的子夜里，整个城市都睡着了，
只有一些黑夜的精灵在来往：街灯，北风以及雪，好吧，我们还是回到洛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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