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ozot (1012),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冬季校园2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hu Aug 28 16:06:39 2003)


如果这道门是横拉的，而且你再铺上一层榻榻米就很有情调了，我坐在地上对靠着墙的树
叶说。这个房间原本其实不错，釉面砖地板，墙裙，暖气，铝合金窗户。可是里面只有一
张床--或者说只有床板，所以实际是一个地铺。我想原本床应该是完整的，但是树叶却将
四条腿除之而后快。一个墙脚堆着树叶的书，另一个墙角放着衣服。
我说树叶呀，这不奇怪，既有窃玉之勇，当有藏娇之屋。可是也不收拾一下。我揶揄树叶
。树叶耸肩说这是个人行为，柚子可不知道。最近有点神经衰弱，我想还是找一个安静地
方呆着比较好--我说，你考虑过将来你的工作吗？
我愣了一下说，说实话，还没有。
我不知道将来我要干什么，不过希望到时候有这样一间房子，然后做一些愿意做的事情。
所以可能的话应该是这样，我希望自己的工作正好是自己愿意做的事情，不过这很困难。

我摇头说其实这里有一个悖论，我有一个推测。我推测如果一开始你把自己愿意做的事情
当作工作的话，那么很快它就不会是你原先认为的那样了。工作其实是一种强迫性质的东
西，并不是你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事情，这和你的兴趣的起点刚好矛盾。
我想我同意你的观点，可是，这是解决的最佳方案了，即便你不能随心所欲但是起码在某
种程度上这还是你喜欢的事情，总比你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要好得多。
很难说具体情况会怎么样，我们只能看到这么多。--你准备干什么呢，摄影？导演？或者
干脆编剧？
天知道，其实对一个门外汉来说编剧是比较适宜的工作开端，可是在这三者之间却又是最
媚俗的；唉，现在这些都是构想，没准五年后你看到我在菜市场卖猪肉呢。
你这个观点很新颖，而且我觉得你的体型的确和猪肉荣的气质很贴切。
不说这个--你呢，还准备去别的学校玩DNA？
或许吧，……上海或者南京的某个学校，生化专业。


我有一个未成型的推测。正因为未成型，所以我一直没说。这个推测是关于和树叶讨论的
那个就慢镜分镜头的手段或者工具意义的。树叶说这是工具，另一种认识的工具；我说它
更主要的是你向外表现自己观念的工具，为了区分这里用手段代替。我的推测是，手段有
可能起着一个对工具促进的作用，尽管在认识上两者似乎是对立的；因为或者你把那些当
作只对于你自己具有意义的工具，或者是向别人表述的手段，这时包含的不仅仅是你还有
别人；又因为是面向别人的，所以别人成为了主题--你希望这种表述能生效就需要在自己
与别人之间具有同样的意义，这却是一个将就对方的过程。
那么从这种意义上说手段和工具是对立的。
可是我的推测是，只有你有一个表述对象的时候--无论是具体的某个人或者是抽象的大众
，你的工具才能更具体地成为工具，这样说似乎表述不清。我们的思维过程实际还是一种
表述机理，不同的是这种表述更为抽象，所以有时候我们能想明白的东西却不一定能对别
人解释清楚，这里有思维的落差。
在确定了你的表述对象的时候--即你试图告诉别人什么什么的时候，你可以使自己的思维
过程具体化，促进自己的某些想法成型。当然，这么说似乎和思维的抽象性有矛盾，所以
这个推测接近一个悖论，我没有考虑清楚，所以也就没有和树叶说了。


我和树叶换铺。应该说树叶回宿舍，我去他那儿呆一个晚上。树叶说这儿有一本章太炎，
晚上翻翻也凑和。我说树叶这里不对，你的墙上怎么多了一把吉他？树叶说没办法，柚子
放过来的；事实上我们都不会这个东西。我说吉他这种乐器在我的概念中是属于比较广泛
同时有很另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是这样，树叶说，我想我能理解你的意思，你是说吉他事实上并不是高雅的乐器，可是却
并不显得恶俗。
我点头。
那么应该是这样，树叶接着说，其实吉他在诸如士兵和民工等身份的人之中比较流行，但
是显然比口琴要强。
对，我接着说，所以它显得很大众或者说很不上档次。可是，除此之外吉他却能表述并不
媚俗的音乐；当然，事实上我对音乐一无所知，所以也就不能多说什么了。
树叶说，你知道吗，事实上在大一那个暑假的时候，我还准备学吉他呢，柚子很赞同我的
观点，于是送了我这把吉他。当时自己准备了乐谱，而且基本上已经能识简谱了--可是，
后来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并且被这个问题击中了。
是什么呢？
这个问题让情况很糟糕：我学吉他的目的是什么。结果我的答案是，炫耀。没有别的目的
了。其实我对音乐并不是很感兴趣；虽然我以为音乐创作很神奇--这一点我以后跟你说--
可是我并不很想了解这个过程，一句话，我没有音乐细胞。那么我学吉他的目的呢，陶冶
情操？这种解释很让人脸红。事实上无非是一种虚荣心作祟，为了满足自己的表现欲。意
识到这些很让我沮丧，于是最终我弃之而去。柚子说我太笨还懒所以学不下去了，我想这
也是一个原因吧。
其实，我接着说，我们做很多事情的时候都是虚荣心和表现欲的作用；甚至应该说似乎时
时我们都受到它们的影响，这些都是在无意中完成的。但是却也是可以意识到的，所以羞
愧就如影随形地伴随着我们。曾有人提出这样的解决方案：确定表现欲是正常的，同时正
向引导--虽然我说的很含混但是我想你理解我在说什么。但是我要说这个方案并不适合我
，因为我从来强调个体要高于群体，于是对这个区别于群体的个体来说，就无所谓表现了
。
树叶皱皱眉说，这个问题并不好表述。我想在我们内心深处，多少还是有表现的欲望吧，
不过，我不了解--我们不了解。


说实话，我不太确定和柚子处于一种什么样的关系，树叶说，这不仅仅是说她是我的女朋
友这么简单。我想或许你能理解我在说什么。
我摇头，一定有些什么是我还不知道的。
嗯，当然，我接受你的说法，树叶接着说道，不过我们可以从一个更广泛的角度来考虑这
个问题--比如说，任何两个认识的人之间的关系。
哦，这个我想我还是可以表述一下的，我觉得这种关系取决于两个人个体特性以及接触的
多少，比如说我不可能有一个校级优秀学生干部的朋友，同样，即便一个人是我的朋友，
如果我们都一年没有联系了，很难说我们的关系是否存在。
对，但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拥有朋友并不代表拥有友谊，比如说即便你不相信友谊你还
能有朋友，尽管此时朋友的含义已经被转换了；还有，不是朋友的人却更多的是你身边的
人，你和这些人的关系如何定位。
似乎这个问题表述起来有些困难，因为这是个人理解的问题，不能共享。但是我想我还是
能让你知道我是如何理解的。是这样，我刚才说了，这种关系首先取决于个体特性然后是
接触的多少，但这里后者不仅仅是对前者的补充，在没有前者的情况下，比如你身边的人
吧，他们和你接触很多，对他们的定位成了一个焦点。是的，我没有把这些人看得重要，
但是因为他们是在我的生活之中，所以因为长期的接触形成了一种认同感，一种感官上的
熟悉。其实就是一种惯性，你已经习惯这些人了，不管在思维方式上你们之间陌生到什么
程度。所以一般而言，接触成了普遍的人际关系的基础。
那么还有呢，难道你的第一条件已经成为附庸了？
倒不是这个意思。嗯，你看，我刚才只是说，接触在人际关系中的重要性，可是对于我来
说，这里第一个条件是前提。好像这样说很混乱。我的意思是，你看，这个前提是互相接
触的前提，而人际交往中更多的接触是被动的，或者是某种随机事件，跟你的意愿没有关
系。
对，那么顺应你的思路，我和柚子的定位接近于满足你的前提同时也保持频繁接触的这种
；但是这里的区别是什么，即，我们在一起的目的是什么？我想应该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撑
；这不是所有满足前提的接触都能给予的。但是这种解释并不纯粹，……还有一些非理性
的因素在里面，这不是我现在的思维能够企及的，真糟糕。或者仅仅是一种倾诉的欲望？
或者，干脆就是内在的无法克服的表现欲？天啦，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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