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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appyfish (嬉戏唱游到下世纪),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双城记（二）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un Oct  3 10:52:13 2004)

　　一个月后，陈乙朵再次致电闻一天，贺亦夫俨然已是身边人的姿态，只是尚未住到一
起，性事多在陈乙朵的住所，偶尔也在酒店，之后他必定回家，却从未带她去过。

　　他从未开口说他爱她，她亦不问。

　　并未想提起感情事，因为之前的警告，到是闻一天先开了口，“你忘了我之前跟你说
过什么。”

　　没有责备，语气依旧淡然，好似事不关己，念及朋友一场，方善意提醒。

　　陈乙朵说，“你知道我身不由己。”

　　他笑。两位都是老友，脾性早已摸得一清二楚，不然不会对乙朵有所警告。但他亦知
她早已不是当年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当他若亲生兄弟，凡事都来询问因果，他也不嫌烦，
喜欢

　　看她眨眼天真的模样，好想保护她，直到永远。

　　但他从未提起，怕一旦出口，连这点情分都无。

　　于是便做知己，听她热恋的乐失恋的苦，笑笑，就当她是妹妹。

　　这一次，原本不想干涉，无奈之前有言在先，但事已至此，只得做罢。

　　便换了话题，“最近还开心罢。”

　　乙朵舒颜，“有他在，令我快乐无比。甚至，为他我愿意再执画笔。”

　　她是真开心。从小无心向学只对绘画有天分，入大学前已是小有名气，毕业后有人高
价收购她的作品，她也乐得从此衣食无忧，再懒得提笔。闻一天告诫她不进则退，不用多
久人们便会淡忘她这个绘画天才。她只当作耳边风，说画了那么多年，也是歇息的时候，
她要尽情享乐。

　　如此，一天想，或许以前他以为错了，贺亦夫正是陈乙朵的真命天子，会教她长大那
人。

　　就像他也教过他。

　　于是闻一天道，“总而言之，你开心就好，我从前说过什么不用理会。”

　　乙朵没想到会如此顺利，之前她尚存忐忑，故一直不敢直言此事。如今得到好友认同
，更是心情大悦，突然想起此番电话的目的，“谢谢你的礼物，抱歉我一直忘了道谢。”


　　“哪里，是我失言在先，没空去赴你的生日会，如今补上也是应该。”一天依旧那副
淡淡的口吻，似乎这世上万物，都不曾亦不会令他激动过。

　　“你最近好否。”

　　“老样子，无甚要求，过得去就好。”

　　“感情呢？”

　　“依旧。独身，我自得其乐。”

　　乙朵正待追问，他却先行收场，“抱歉我还有事要做，改天再联络。”

　　她不免有些怅然，突然想起，他似乎从未对她讲起感情的事。到是她，习惯了对他的
絮絮叨叨，凡事依旧要问他的意思，她并无兄弟姐妹，只当他是最亲的人。

　　她或许也爱他，但是兄妹之间的情分，能够长久，却不够浓烈。

　　不死她与贺亦夫，她第一眼看到这人的时候，眼前一亮，便知，就是他了。

　　那日她迟到，为自己过分的装扮延误了时间，然后她到达约定的广场，看见一个消瘦
的男人独树一帜，一身清灰，见到她微微一笑，皓齿若贝，轻言，“陈小姐是吧。”

　　他比她想象中的要英俊得多，瘦却是挺拔，素装简单贴身，刮得光溜溜的下巴，很是
干净清爽。这都属其次，最要命的是他那完美的脸部轮廓，略有凹进去的双眼，明亮清澈
，不是都会里男子多见的灰暗浮躁。一笑起来嘴角微微上扬，像是事先设计好的陷阱，在
等待着陈乙朵这个猎物。

　　陈乙朵不怕英俊的男人，只怕有迷人外表却并不为此而骄傲的男人，她以为这是美德
，所以她心甘情愿。

　　贺亦夫正好就是如此般，始终彬彬有礼，处处流露出良好的教养。恰到好处地接近，
又不给她过分靠近的机会，还来不及等他以外表作为武器，陈乙朵早已束手投降。

　　她知道，他是她的死穴，而且一不小心之间，就被她自己给点上了。

　　那日的晚宴并未有太多的特别。他不多言，她也只好装得缄默。城市叫人变得陌生，
即使曾经相识相交，若非别人主动开口，有些事永远别提别问。他们都深晓这样的规则，
所以第一步，彼此走得都较为谨慎。

　　那夜的话题，最多是围绕闻一天。她和他从小认识，小学中学同窗十二栽，却落入有
缘无份的俗套。他和他大学住上下铺，同级不同系，彼此交流却无甚障碍。

　　说了很多过去的事，仿佛这被夜晚一开始被铭刻上了回忆的烙印。事实也是如此，此
晚餐原本的目的，是他将闻一天的礼物带来与她。很奇怪，他们并没说太多现在地闻一天
，可能是因为熟悉，也可能因为，他们彼此拥有这个男人的某一段过去，值得分享，却独
没有他的现在。

　　那礼物是一个石膏像，十五岁的陈乙朵，作为她二十五岁的礼物送给她，他是要她记
住她的青春，还是说，从前的一切，皆值得被怀念。

　　后来她才发现，她赴宴的目的，自己原本以为是收取故人迟到的礼物，结果礼物反倒
成了陪衬，她更多是为了带来礼物那个男人。她从一开始就在等待他，闻一天的手信，却
成了让这一切开始的契机。

　　后来，她一直等待着贺亦夫主动开口，她想即使他不曾主动，那么她亦可以先他一步
，感情的游戏无谓输赢，她只想快些拿到结果。

　　贺亦夫没有叫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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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恸有时
 跳舞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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