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happyfish (般若波罗密),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朴树,当我遇见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Fri Nov 28 07:48:51 2003), 站内信件


  我们最接近的时候,我跟他之间的距离只有0.01公分,57个小时之后,他去了另外一
个城市宣传他的新专辑,而我听了他的新歌,安然入睡。 
                                                   ——算是题记



  那还是我念高三的时候,在一个阳光四溢的午后,我一如既往地躺在我那小床上听着
广播——在这个时段我们本地的电台会有一个流行音乐的节目,静静地聆听却也成了我每
日枯燥生活中奢侈却难得的轻松——接着我便听到女主播用她那一贯慵懒的声音在说,今
天我要向大家推荐一张全新的专辑,朴树的《我去2000年》。 

  其实也算不得新,1999年的秋天,朴树的《我去2000年》早在唱片店的碟架上躺了一
段时间。其实也忘了那日都曾播了些什么歌,唯一记得的是那首《旅途》,仅仅因为之前
郭富城唱过。其实所有的记忆,在那个秋日的午后对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的声音所存有
的全部记忆,早已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褪色,变得斑驳。是漠然还是感动,在那个声音
第一次在我耳边响起的时候,我早已迷失在了我的记忆中。唯一能想起的,只是那日太阳
把金色的光芒柔和且均匀地摊在我身上,温馨得叫人想哭。 

  所以若干时日后,当我在唱片店的角落翻出这张唱片时,我的思维一下定格在了那日
午后晴好的天气,我仿佛又嗅到了那缕缕阳光的味道,温暖而充实。此时的我早已离开故
乡投奔他处,虽然这个城市常常有着湛蓝深邃的天空,有飘浮不定的云,也会有大片的阳
光穿过玻璃窗洒在地上,再渗透至消失不见。可悉数种种,只会让我感到陌生与恐慌,让
我想起间或在深夜中惊醒的日子,可醒来后却完全忆不起有过什么样的梦魇,我开始怀念
我在小城的生活,忙碌却无忧无虑。 

  于是我买下了那张专辑,毫不犹豫。我喜欢那专辑的名字,《我去2000年》,而那一
年我竟是如此般地趟过。我喜欢那封面上的麦穗,金黄色,能让我想起我生命中有过的阳
光。我也喜欢那镂空的纸盒,提醒着我那残破的青春,千疮百孔。 

  我总是在旅途上听他的歌。停住思想,任他的声音在我耳畔不断的重复。我也会在某
段歌声响起的时候摁下REPEAT键,譬如《那些花儿》,尽管我的同学们去KTV唱歌时只会选
《白桦树》。我爱着CD内页上他手写的歌词,“那片笑声让我想起我的那些花/在我生命
每个角落静静为我开着/我曾以为我会永远守在她身旁/今天我们已经离去在人海茫茫/
她们都老了吧/她们还在开吗/我们就这样/各自奔天涯…”,小小的字整整齐齐地排列
着,不帅,也不丑陋,如他本人。而他写下的和他所唱的也不尽相同,我却深爱着这样的
歌,仅仅是纯粹的感动。 

  然而在我以为已得到奢望中的感动之时,我却遗失了这张专辑。或许只是如同那些花
儿一样,那张封面印着金黄色麦穗的唱片,填补过我生命中的一段空白,终于我们还得各
自奔向天涯。尽管我深知这样的歌声再不会在我耳畔响起,但它却永远在我心头流淌,就
像我知道,那儿花儿仍在我记忆中怒放。 

  我以为我就会这么记住,从此结束。波澜惊起却是在那纯净的声音初次敲开我心扉的
四年后,唱片店中我与那张专辑再次不期而遇。不过这次我没有看到那抹总能让我想起记
忆中阳光的金黄,我只看见一片蓝色的白桦林,人为抹上去的颜色,盖住了透过树林洒下
的点点阳光。我也看到许多五颜六色的星星,白色、蓝色、绿色、红色,却没有我最想见
到的金黄。我还在封底找到了那久违的麦穗,可能真是时光的飞逝,原来它们也变得黯然
,光芒不再。 

  我仍买了下了这张唱片。全新的《我去2000年》,在2004这个年头,这张CD荣誉再版
。我并不贪慕那多出了两首歌,《九月》和《火车开往冬天》,我知道它们的优秀,我却
只想要我的那些花儿。 

  我依旧听着电台。再不会有家乡的频道,但同样慵懒的女主播却说,朴树要来这个城
市卖他的新唱片,《生如夏花》。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真如夏花般灿烂,但我想有些歌曲
,他应该不会再唱。 

  “她们都老了吗/她们在哪里呀/幸运的是我/曾陪她们开放”。我想我真的不该再
有更多的奢望。于是我去了签售会的现场,我并不想别人说的那样,有着四年的等待。我
只是想给我的青春真正画上一个句号,去埋葬掉有过的那些花儿。 

  如此般我也拿上了相机,挤在比我年轻得多的少男少女中间,去拜望曾给过我无限记
忆和感动的他。在焦急等待他出现的时候陪我前去的朋友问我,如果我是这张唱片的策划
,我会做一个什么样的宣传文案来推广。我并没有给他一个回答,因为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想就我个人而言,我只是为了那片金黄的麦穗,以及这个人口中唱出的我的那些花儿。
 

  我还是见到了他。围在一群人中间,忙碌地签着名,没有抬过头。看不见他的脸,我
只看到他黑发中挑染出的金黄,我曾是那么熟知并热爱的金黄。我买了两张他最新的CD,
我没有忘记给我的朋友带一张,她也深爱着那些花儿。我还把那张再版的《我去2000年》
带了过去,他也很好脾气的给签上,我很高兴他用的是一支金黄色的荧光笔,那过于简单
的笔划并不好看,我却欣喜地看到那金色的字体在微微地闪光,恍惚间我又回到了四年前
那个秋日的午后,看到了那一屋和煦的阳光。 

  我还等到他签名会结束,然后下楼坐车离开。他比我想象中的要高大,却和我想象中
一般阴郁,实在无法从他脸上读到我想要的那抹阳光。他是坐TOYOTA的VIOS离去,他给这
款新的车型作了一首广告歌,《Colorful Days》。尽管他仍在新专辑的封套上写道,“在
蓝天下,献给你,我最好的年华”,但我却深深知道,真正属于我的那些最好的年华,我
的colorful days,从我学会依靠回忆中的阳光温暖自己那刻起,它们都已和我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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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哀恸有时
 跳舞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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