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beauty (我是一棵孤独的小葱葱),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心会跟爱一起走(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07月21日12:34:27 星期五), 站内信件


                           心会跟爱一起走(二)

    第二天, 我已经几乎把前一天的邂逅忘记了。

    我在军的旁边站了有半分钟,军才抬头看了看我,“怎么了?小丫头,为什
么不学习了?”

    “你看我今天有什么不同?”我想出了一种新的编辫子的方式,在自己的头
上试了一下,自我感觉良好。

    军审视了我片刻,“好象有点胖了。”

    “好啊!”我有点恼羞成怒,打了军一下(轻轻地),“你嫌我胖了!”

    “冤枉,我没嫌你胖啊,我只是说你好象胖了!好了,去学习吧!我今天得
把这篇论文看完。”

    “不学,你就是嫌我了,你天天劝我多吃一点,现在又嫌我胖了,我不干!”
我不依的撒着娇,“说老实话,你是不是觉得我胖了,嫌我了?”

    军无奈的笑着:“老实话啊?我确实觉得你胖了,可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啊!你以前太瘦了!别闹了,学习去吧!”

    “什么?原来你以前一直嫌我瘦啊!不行不行!”我正打算胡搅蛮缠,传呼
响了,军笑着说,“这可真是我的救星。”

    看了一眼传呼,我对军说:“*******,这个电话号码好熟悉啊!是谁的?”
这个人打的一定是自动传,连名字都没有留。

    “是挺熟的,想不起来了。你去回一下吧!”

    出了电机楼一看,最近的IC卡电话正好无人。拨通了电话号码,电话那边的
声音却吓了我一跳,怎么那么象他的声音?

    “喂,是你吗?是我。”

    我不觉有些好笑,这是什么话?我也答了一句废话,“是我,但是你是谁?”


    “是我,我们昨天晚上在一起吃的晚饭,你该不会忘了吧!”

    我的心不规则的跳了一下,“你怎么会知道我的传呼号码?”

    “不用这么惊讶,没什么神奇的。是你昨天给我讲的吗,你说你和男友去买
传呼,他选了一个古怪的号,你记了好几天也记不住,告诉完别人传呼号后,经
常需要打个电话更正一下。然后你就把哪个古怪的号码说了一遍——”

    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你就记住了?”

    “恐怕是的。”

    “好吧,你找我有什么事?”手心为什么这么湿?

    “我想见你!”

    “想见我?你——你现在在哪里?”嗓子为什么感觉有点发紧?

    “我在工大电机楼门口的IC卡电话旁边。”

    我吃了一惊,探出头去,原来他用的就是我前面的电话,背对着我。“可是,
你为什么想要见我?”

    “我也不知道!你听我说,昨天晚上回了房间,我一直都在想着你,想着你
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微笑,我对自己说,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这样惦念一个
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女孩儿,我命令自己停止思维进入梦乡,直到今天早
上两点。我投降了,我决定今天一定要再见你一面!你能出来见我吗?”

    “哦,真对不起,我不能。我告诉过你,我有男朋友的。而且,我们几乎还
不能算是认识呢!”我凌乱的组织着话语,词不达义。

    “是的,我知道你有男朋友,我们才刚刚认识不到一天。可是,你相信一见
钟情吗?从前我是不信的,但今天我不得不信了。我觉得我有点爱上你了——”

    我的心狂跳着,强自命令自己的手挂上了话筒。看着他的背影,我听见他还
在“喂,喂,喂喂!”。

    是我错了,昨天我就不应该和他坐在一起,不应该和他说那么多,更不应该
接受他的花,现在我应该尽快回到楼里,不让他看见我,不再回他的传呼,他是
找不到我的。可是,我的脚却站在原地不动,心里的另一个声音说,让命运来决
定吧,如果他挂下话筒,不回头的离开,他就见不到我,可如果他回过头来,他
就会发现,我就在他的身后,然后呢,会发生什么?我想不出,也不愿去想。

    他颓然挂下话筒,向大门走去。忽然,他停住了脚步,我紧张的望着他的背,


    他      缓      缓      地      转      过      身      来

    那一瞬间在我眼里就象一个世纪,我的心里闪过几千个念头,我应该马上逃
跑,我最好马上消失,但愿他是个近视眼,他看不见我就好了......但是,他脸
上狂喜的表情说明,我的愿望一个都没有实现。他走到了我的身边,“原来你在
这里!”

    我慌乱的说到:“我,我不是,我,我只不过是,你看,这个电话离我最近,
我——”天啊!我居然结巴了,“我现在就要回实验室,我的男朋友在实验室等
我。”

    他看着我,微笑了,有一点戏xue的味道,“好了,你不要慌。我问你,你
很爱你男朋友,是不是?你根本不认为你会爱上我,是不是?你也不认为我会对
你们的爱情有什么威胁,是不是?那你为什么不愿意找一个安静的地方给我讲一
讲你们的爱情,至少你应该想办法让我死心,是不是?”

    他说一个“是不是”,我就点一下头,发现不对时,第四个头已经稀里糊涂
地点了出去。


    这个地方的确很安静,我在工大这么久,都不知道附近有一个情调这么好的
地方。他说只有白天才这么安静,到了晚上这整个大厅都坐满了人,乐队“咣咣”
地演奏着,那就完全是另一个味道了。

    啜着浓郁的咖啡,我讲述着我和军的故事,从高中的纯洁的友谊、到大学的
微妙变化、到现在的情深意重,军对我的一点一滴的宠爱、无微不至地呵护....
而他一直在静静地听着,没有问过一个问题。直到我抬起头来看着他说:“大致
就是这样,当然还有好多,你知道,两个人在一起近十年了,许许多多的琐事,
说上几天也说不完的。”

    他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听起来很温馨,不过你们的故事实在有一点与众不
同,你们从来不出去玩儿吗?只是在一起学习,在一起说话吗?”

    “呃,”我咬了一下嘴唇,“其实还是出去玩儿过几次的,而且,我们认为
不一定要出去玩儿才快乐呀,其实在一起学学习、说说话也很幸福吗!”

    “你用了两个不同的词,快乐和幸福,这也正是我要说的,你和我说了好多,
都是和他在一起你感觉多么幸福啊、多么安全啊,但你从来没有说你感觉有多么
快乐!”

    “我认为它们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人在感觉快乐时一定会感觉幸福,但人在感觉到幸福的时候
可能感觉不到快乐。从你讲出的点点滴滴中,我可以感觉到你们有多情深意重,
却感觉不出你们有多情投意合。”

    我看着他,有些迷惑了。我仿佛有点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又不愿去细想。音
乐声缓缓响起,5 1 -1 1- 3 2- 1 2-,是我最喜欢的慢三舞曲《一路平安》。他
站起来,向我伸出了一只手,“可以吗?”

    我十分犹豫,“白天这里也可以跳舞吗?”

    “本来是没有人白天在这里跳舞的,但这里的老板我认识,让他帮忙放一支
舞曲还是很容易的。你看,我们是这里唯一的客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不要告
诉我你不会跳舞,你昨天说过你会的。”

    我无可推托,站了起来,“我昨天告诉了你太多的事情。”

    在音乐声中,他对我说:“这是我最喜欢的一支曲子。三步是最美的,尤其
是慢三——”

    我接口说到:“轻柔的音乐,优雅的旋转,给人一种云中漫步的感觉,是不
是?”

    他惊喜的望着我,“就是这种感觉,你——”

    打断了他的话,我说:“因为我也喜欢慢三。”

    他凝视着我。一个接一个的旋转使我有一些晕眩。隐约中,听见他说,“你
的辫子是自己编的吗?很别致......今天在电话里是我不对,吓到了你。让我们
从普通朋友开始好吗?......其实有一个这么投缘的朋友也不错,你说呢?”隐
约中,我点了点头。


    再见到军时,已是下午两点多。我心里有点胆怯,怕军会责备我上午的不知
去向,同时也有些内疚,准备向军检讨。不过这件事不大好开口,以前有人追求
我时,军一向都归咎于我,“一定是你给了人家错误的印象,让人家觉得还有机
会......”这一次该怎么说呢?

    我还没有开口,军就抢着说,“我猜一猜,一定是林林找你上街挑家电,然
后中午她和她朋友请你吃了顿饭,对吗?”我咽下了嘴边的话,点了点头,却不
敢看军的眼睛。

    整个下午,我都在矛盾中度过。在工大门口分手时,他问我下一次怎么见面,
我回了一句“再联系吧!”就匆匆跑进了校园。毫无疑问,我们是不应该再见面
的,怎么办?这一次我们仿佛有了默契,都没有再问对方的姓名,那么他还是只
能打我的传呼找我。

    我出了自习室,找了一个IC卡电话,拨通传呼台,作了个暂停服务,并留言
有急事找我可打我男友的传呼。我的好朋友都知道我男友的传呼,而他是不会知
道的。

    做完这一切回到自习室,心里平静了许多。我对自己说,这么做是对的,对
大家都有好处。可是,为什么又好象割舍了什么珍贵的东西似的,感觉空落落的?
转头看看男友,还在埋头苦学,好象完全没有注意到我出去了一趟又回来了。在
把视线转到书本上的那一刹那,余光告诉我男友抬头看了我一眼,一种温暖的思
绪慢慢升了上来,男友还是很关心我的,只是他不经常说,不是吗?


             ----我含泪问你
                 一生中能有几次这样的相遇
                 想但丁初见贝德丽采
                 并不知道她从此是他诗中
                 千年的话题  并不知道
                 从此只能遥遥相望
                 隔着幽暗的地狱也隔着天堂
                               ----同上

--

柳原不语,良久方道:“诗经上有一首诗,我念给你听:‘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
子之手,与子偕老。’我看那是最悲哀的一首诗,生与死与离别,都是大事,不由我
们支配的。比起外界的力量,我们人是多么小,多么小!可是我们偏要说:‘我永远
和你在一起;我们一生一世都别离开。’——好像我们自己做得了主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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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beauty 於 07月23日12:18:11 修改本文·[FROM: malacs.hit.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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