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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goldensnow (紫气东来·爱我中华),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龙门悲歌（4）第三乐章：血染龙门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5月10日18:42:07 星期六), 站内信件

第三乐章：血染龙门

大力神运输直升机载着第二组共100名学员贴着龙门宝塔升上蓝天，没入云海，一直升到宝
塔顶端，塔顶犹如微型的死活山顶，微绿的圆形墙壁围在四周，脚下是泛白的不锈钢地板
。只是墙壁与地板之间有半米左右的空隙。从空隙里，投射出五颜六色的华彩，显得绚烂
而诡异。地板正中央是一个直径有10米的大圆洞，往下看，黑漆漆的深不见底，里面阴森
的冷气扑面而来，冷气中甚至还混有少许血腥味，让人不寒而栗，汗毛倒竖。天哪，这就
是龙门！
指挥官仍然是那副没有表情的表情，用低沉的声音说："现在，沿着墙壁，下去。这次，不
是成功，就是死亡。"
金刚第一个沿墙壁侧的细缝滑了下去。胡狸的金蓝交换了无限深情的一眼后也从各自的位
置滑下流彩飞溅的通道。金影苦苦地期待着得狸的一瞥，但没有等到，摇着头，苦笑着也
开始她"跳龙门"短暂而漫长的征程。不管过去如何，今天以后，过去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
，明天的一切都将不一样了。何必呢？她这么劝自己。
下滑的速度愈来愈快，流动的色彩也随着下滑由暖色居多变成冷色居多，因而显得愈发阴
森、诡异。到最后四周被黑暗淹没的时候，金影的心理承受能力也已到达了极限，而"跳龙
门"才刚刚开始。
黑暗中，她蓦然感觉到自己的软弱，她此时有种强烈的愿望想抓紧胡狸的手，靠紧他的肩
膀。她觉得周身无边的黑暗就像烟波浩淼的大海，而自己则是沧海中一叶失云风帆的小舟
，注定听天由命，随波逐流。大海掀起的每个波浪都可能打碎她，每一道暗流都可能吞没
她。她在海里苦苦航行了那么久，从没像此刻一般对前路失去所有信心。向后看，看不到
岸，向前看，看不到岸，唯一赖以生存，甚至被她奉为信仰的帆也没有了。风更狂了，浪
更猛了，雨更大了，她已浑身尽湿，茫然中，也分不清是雨水、海水、汗水，还是血水，
总之，是咸咸的，涩涩的。黑暗的力量让她难以抗拒甚至难以想象，它最可怕的力量却并
非摧毁她的肉体，而是摧毁她的希望和信心，希望没了，就一切都没了。绝望中，她昏倒
了，她的身体，仍然在黑暗中疾坠。
金蓝遭遇的不是瀚海迷航，而是深山雪崩。在下降的过程中，她感觉四周愈来愈亮，直至
发展成耀眼的纯白，白色逐渐清晰、厚实，渐渐演化成梦幻剧院的昆仑山。香得醉人，白
得耀眼的雪莲花漫山遍野，好像随手可得，待伸手去摸，又渺然飘去，遥不可及。她沿着
雪山往上攀爬，想要抓到那朵最大最美的雪莲花。雪很冷，冰很滑。她爬得四肢冰冷麻木
，精神恍惚，但仍不放弃。一朵朵雪莲被她抓到手里，又马上枯萎凋谢，她只好再向上爬
，再去争取，又再失去。在一个个怪圈的忘命疾驰中，青春在老去，生命在流逝。她又摘
下了一朵雪莲，但就在她把玩鲜花的刹那，脚下的山峰摇动了，大地震怒了。山峰像被惊
醒的巨人一样，粗暴地抖动着有力的腰身，把成千上万吨的冰雪像灰尘一样抖落，露出青
黑、苍凉的脊背。冰携着雪、雪卷着冰，像决堤的洪水一样奔腾呼啸着向金蓝压来。她被
吓蒙了，就在她手足冰冷、不知所措的时候，她看见胡狸像天神一样从云彩中飞出来，一
双有力的臂膀牢牢地抱住她，带着她飞上蓝天、没入云海，她幸福极了。但就在胡狸俯身
吻她的时候，手中千辛万苦采来的雪莲挣脱出她的手，向雪山坠去，她像疯了一样，挣脱
出胡狸的怀抱，向雪莲追去，越追越快，直到消失在茫茫雪峰之中
胡狸从跃入龙门宝塔开始就沉浸在幸福之中，他看见金蓝怀抱一束雪莲花向他忘情地奔跑
，柔润的风扬起她青春的黑发，飘扬的裙摆奏响轻快的欢歌，她投入他怀里，花香和少女
的体香混合在一起沁入他的五脏六腑，使他融化在仙山雾海之中，他抱紧她飞向天空，没
入云海，享受着阳光的抚慰，雨露的润泽，他忘记了一切，甚至想不起自己身在龙门，自
己命在顷刻。忽然，金蓝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狠狠地推开他，跳下云彩，去追逐坠落的雪
莲，没再对他望上一眼，他像从天堂跌入地狱、从云宫没入海洋。他只看见黑漆漆的天，
浪汹汹的海和一叶随波逐流的无帆小舟。
龙门宝塔控制室。两位龙门考官的对话。
A:现在的"跳龙门"真是设计得越来越科学，本来经过龙门基地的三年训练，再笨的人，也
学会操纵战机了，"跳龙门"时哪还有测试的必要？通不过，也只是心理问题。
B:最绝的还要数这种半催眠的心理测试法，用对感官的刺激激发出他心灵最深处的东西，
再通过电脑的模拟在大脑中形成完全真实的幻象，如何发展全由被测者的意识来决定，在
这种测试法下，连被测者自己亦不了解的最深处的东西都无所遁形，谁坚强、谁脆弱真是
一览无余。
A:看他们"跳龙门"前还在疯狂地练习射击真是可笑，他们哪里知道"跳龙门"所需要的精神
力量根本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提高和改变的，把心情调整得静如止水才是最重要的。
B:他们又不知道"跳龙门"时的情形，怎能怪责他们呢？你说任由无法通过者被永远驱逐出
龙门是否太残忍了？
A:有什么办法呢？残忍本来就是《龙门法典》的原则。我们再尽力，每次"跳龙门"不是仍
然有那么多人失败，尽人力，听天命吧。
当胡狸在小舟上发现昏迷的金影时像被雷击了一样。在渴望、得到、又失去的过程中，他
长大了好多，这时，他才知道什么是真的，谁才值得他付出真心。他满含热泪抱起金影，
金影在他温热的呼吸中苏醒过来，虚弱地喃喃道:"这是真的吗？你真的来了！"
"来了，来了！而且再也不离开你！"胡狸哽咽着把金影搂得更紧，像是生怕再失去她。
"表姐呢？你不陪她一起跳龙门吗？她比我飘亮，也比我出色，你能追到她不容易啊，你舍
得放弃吗？"
胡狸此时心中并没有怨恨，只有无奈，毕竟，金蓝有充分的理由离他而去，她太爱雪莲了
，面对善良的金影，他只好苦涩地摇头，说："她自己能跳过龙门，不需要我陪。表面上的
淡雅和与世无争并不是真实的她。我想能了，可能金刚更适合她。而平时的精灵俏皮、游
戏人间也不是真实的你，我一直苦苦寻觅的，其实是你。"
"那你呢？不想跳龙门了吗？跳过龙门是每个人的心愿，我不想拖累你……你……你走吧！
"
"要跳，但我要和你一起，该死的龙门，我一直不怎么在乎它，它哪里有你重要。没有你，
这龙门我宁可不跳。伏在我肩上，我们一起走。"
金影顺从地伏在胡狸肩上，胡狸双脚一点船头，又像怀抱金蓝一样飞腾起来，而且飞得更
快，像导弹一样掠过烟波浩淼的大海，他想马上离开龙门，结束噩梦一样的日子。金影伏
在胡狸肩上，感到说不出尽的温暖、安全，三年的苦盼终于盼来了今天，她感到此生再无
任何遗憾。
本来天上的乌云已经散尽，可远方忽然传来隆隆的雷声，近了，更近了，那不是雷声，而
是歼击机的轰鸣声，一架歼击机在追逐另一架，马上要追上了，后面的飞机开火了，炽温
枪的光束像闪电一样击穿了前者，歼击机像被点燃的礼花一样迅速解体，炸出无数拖着红
尾巴的碎片。胡狸忽然听见金影的一声呻吟，感到手心有一些腻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不
祥的预感，回过头来，问："怎么了？"
"没什么……胡狸，我宿舍的衣柜里有我给你的毛衣，答应我，穿给我看。"胡狸闻言大感
不对劲，心中一沉，从空中掉到海里，他看到金影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浸透，金影秀眸紧闭
，眉头紧锁，显然在忍受极大的痛苦，胡狸被惊得差点叫出声来，他抱着金影在波涛中沉
浮，拼命摇晃着她的肩膀，但还是无法避免血色从她脸上慢慢褪尽。尽管是在水中，胡狸
还是感到金影的身体越来越沉，沉到他无法抓住，一直向海里坠去。
龙门宝塔控制室。
A:你怎么搞的？没看出金刚已经杀红了眼睛吗？竟然敢掠海平面超音速飞行，你怎能让他
的精神力量突入胡狸和金影的精神区域？！真奇怪，怎么这么巧，飞机碎片正巧打中金影
？
B：可能是金影的心里有太多的消极因素吧，我说过，被测者的经历是由她自己的心态来觉
定的。我没注意到金刚，反正是半催眠状态，根本就是电脑模拟的幻像，也没真对身体造
成伤害，呆会儿叫醒不就行了吗？怕什么？
A：你怎么那么糊涂？精神死亡了，人还能活得了吗？！唤醒？她再也唤不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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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厌高，水不厌深
周公吐脯，天下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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