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zoe (辛哲),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爱情来临的时候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0年11月14日18:12:01 星期二), 站内信件


     爱情来临的时候(一)
    辛哲是一个固执的人，而一个固执的人一旦有了某一种理念那他必然会遇上麻烦，比
如说现在。

    在很早之前他就告诉我，大学里不是孳生爱情的地方。他用的这个词让我感觉很不舒
服，更不舒服的是他说这话时不屑一顾的神情。他坚定地四处宣称在大学里不会恋爱，尽
管我一再地劝说他不要将任何事说得太绝对。

    三年中，他很好的保护了自己的贞操。这是我们之间的黑话，意思是他没有去追过哪
个女孩，同时也没有做出过会让哪个女孩来追他的不理智举止。但据我看来他也许会失贞
。这件事让他相当的苦恼，他却坚决不说出来。我能看出来，但我也不说。

    辛哲是一个脱离了低极趣味的人，一个纯粹的人。我这么说绝非是骂其他人都有低
级趣味，或者是半拉子人。他总是洁身自好，比如说当我们在寝室开一些荦玩笑时，他就
会叨着烟出去蹓跶。有时候他还会为我们进行心理启蒙，比思想修养老师讲得更真诚，更
实际，我们也绝对不会在背后进行讽刺或当面喝倒彩。

    讲了这么久，应该继续讲辛哲的麻烦了。他的麻烦是从我的女朋友开始的。我有一
个女朋友，大众情人式的。这个大众情人与酒井有区别，酒井是大众都认可的，而我的女
朋友是那种大众都能有机会找到的。这样的女朋友如同我兜里的这包“石林”，温和而又
不太昂贵。
  
    我是在一次舞会上认识她的。她叫都云。在以后的选修课上我又发现自己经常和她
坐在了一起。每次上课她都很尽职尽责地埋汰可怜的选修课老师，而下一次课她又会矢志
不渝地赶来上，于是理论上她就成了我的女朋友。
 
    成为我的女朋友后，都云就将对选修课老师的兴趣转移到了我的身上，这让我有点
后悔。她关注我的各种癖好，包括喜欢和辛哲一起穷聊。都云认为我并不太爱她，理由是
我和她在一起一整天说的话还不如我和辛哲一个钟点说的话多。我并不这样认为。辛哲
是朋友，都云是女朋友。有的话只能对朋友说，有的话只能对女朋友说，但显然能对朋友
说的话比能对女朋友说的话要多得多。

    都云于是认为是辛哲造成了这样的结果，并想当然的认为只要给辛哲也找一个女朋
友就能改变这一切。

    我很欣赏都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大无畏精神，因此并不加以制止。

    都云于是隔三差五的为辛哲“上课”，并每次课后都很奢侈给他一两张倩女小照。
为此事我很是吃醋，而我吃醋的结果是都云也吃醋，但她仍然努力不止。渐渐地，都云有
可能找到的小照都已用尽，她才决定罢手。

    我问辛哲，应付都云的唠叨有何感受，辛哲答：“多听，少说。”这和都云的说法
是一致的。都云说每次问他“某某”如何，他都必说很好，不错，然后作痛苦状。

    都云终于开始怀疑，是否辛哲早就有了心中的那一半？我很多余的说了一句：“我发
现你怎么这么象一个职业媒婆？”

    都云义正严辞地反驳：“我只不过是想让他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我当时说：“你每一次将自己以为的幸福都建立在了别人莫名的痛苦之上。”说这话
时，她靠在我的肩上，说完这话就已是我靠在道旁的某棵树上了。我得承认，她并没有
让我感受到太多的痛苦，至少到目前为止，因此我说的话有些过头。

    从这之后，都云宣称不再管辛哲的事，就让他放任自流、自甘堕落算了。

    辛哲的故事流传甚广，到后来都有些走样了。先是有人认为他有自恋倾向，到后来
就干脆变成同性恋了。于是就经常有人悄悄问我“是不是经常和你在一起的那小子有些那
个”，说话时神情谲异。

    但辛哲很是无所谓。

    《圣经》上说夏娃是亚当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辛哲的解释是：“不过一根胫骨
加上一滩泥水”，我只能拍手叫好。看来辛哲的骨头比较硬，一直不能与那滩泥水融合好
。

     但事情变得很快，自从辛哲过了一次春假回来后就有些愤愤然，经常将阿Q的名言
“妈妈的”挂在嘴边，并长期保持激动状态。我问他是不是有了更年期综合症，他只是忧
郁的摇摇头。

    几个晚上他都呆在水房洗着春假积压的脏衣服，并大声地歌唱。辛哲对自己的五音
不全是有自知之明的，但他一直反复唱着两句：“我很丑，可是我很温柔”，如同一盘跳
针的唱片。这种亢奋到了连我也不能忍受的地步，因此大家尽可以展开丰富的想象力。

    于是就有人穿着短裤从房间里探出头来：“兄弟，现在还只是你知我知。你要再唱
下去，不只是二舍，就连三舍也会知道你很丑！”于是走廊中一片喝彩，之后一片默然。

    我想：辛哲已经二十三了，我的很多小时玩伴在这年龄都有了儿子了，可他还要忍
受成长的烦恼。于是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我问他是不是知道，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他说是。我又问他，有多遥远，
他说是对面楼上的姑娘。最后我问他：“恍然大悟？”

    他说：“恍然大悟！”，于是我也恍然大悟。

    我不得不佩服辛哲的口风之严。无论我上探、下探、左探、右探都探不出一点情况
。最让我诧异的是，与辛哲一同出游的全是男士，而且也并未曾听说他在一路上有何“艳
遇”。

    其时我正在读《神雕侠侣》，便常劝辛哲趁此大好时机练一练黯然销魂掌。辛哲沉
默不语，此后一改其睡懒觉之陋习每日早起跑步。

    我实在不忍心行看到辛哲日渐肥胖。这些天的早睡早起，每日剧烈运动，已使得他
每餐斤饭斗米，便又劝他经常与伊人沟通交流。他却说距离产生美。

    我终于明白，他信仰的原来是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这大概也是他鄙视别人“美好
爱情”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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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山梦魂长,鱼雁音尘少.
                          两鬓可怜青,只为相思老.
                          归梦碧纱窗,说与人人道.
                          真个别离难,不似相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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