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门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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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音乐文字的动机就是两个极端,要么是因为过于气愤,要么是非常感动。多数情况
是后者为主,因为凡音乐爱好者大都选择和追求喜欢听的东西,所以没有必要非得在评
论文里牵强的加进一些批评语句。
总之,我至今也找不到对The Doors 有什么可批评的地方,也找不到一个"正确"的
衡量标准,较之昔日醉生梦死的迷幻年月,现在的时代又在哪里沉浮?没人能解答,说
不定我们现在的生活方式在未来人眼里更是荒唐的。
在认识大门之前,"大门"对我的知觉来讲不过是一个名词而已。
但是,意料之外的冲动就发生在买了颜峻的《铁血摇滚》(下)之后,与此同时,
对迷幻乐才有了一点稍微清晰的认识。虽然只有一首《Light MyFire》,但是音乐本身
已经分化出许多种莫名的衍生体了,那首先该是声学的突破和听觉的考验。第一次知道
在同一首作品里却可以让不同的节奏旋律在左右两个声轨同时进行,相异却又默契;第
一次知道类似于即兴发挥的Solo不比一般的调子难听,甚至更出色;第一次知道凄美的
悲观主义和莫测的神秘主义可以在黑洞洞的枪口音乐中相互交融。可是那个在残暴生活
中以27岁的年龄匆匆死掉的年轻诗人,却怎么也不会知道短短三十几年后会有一位中国
乐评人对他大加谈论,更不会知道一位痞子式的艺人沿着他的路线摸索着布鲁斯的节奏
前进,更不会知道还会有一个无名的听者之辈在其音乐聆听的笔记里这般尊敬他。的确
,那些日子,一本册子,两盘带子,成了我生活的全部,在播放、快退、播放、快退的
反复循环进行到疲劳的程度时,我才决定写一句话,于是,我就在The Doors 的乐队照
旁边注语:"那是一双曾经饱受世俗伤害的眼睛。
"
一个极其偶然的机会,在一家盗版音像店里见到了一张大门的精选辑,五元一盒,我哆
哆嗦嗦的付了钱,一溜烟儿地跑了回来,从别人那里偷了几节电池就用耳机听了一个下
午。之后就是大脑空空、毫无知觉,四周的敲击弹拨之声绵延不绝。我看见一个穿着黑
色衣服的陌生人坐在我的旁边,脸部模糊不清,他苦笑着闭上眼然后睁开,用沙哑的嗓
音问我:"你失去了什么?"我知道那个人并不存在,幻觉有声有色的在我的面前扮演了
一位知运知命的先哲。让人痴醉的迷幻乐把欺骗之箭折向了自己,他没有强而硬的旋律
,没有脏或乱的风骨,但他用一些简单的叶子编织了一挂华美的凉席,载着你在神话里
飞,轻飘飘的忘我以及软绵绵的陶醉变成五色光环在你头顶上不停旋转。
《The End》伊始的声效让你本已骚动不安的脑皮层再次阵阵发痒,此版本取自于1980
年科波拉的电影《现代启示录》,同原专辑在"And all the children are insane"的渐
弱中分道扬镳,被热带雨林一般窒闷的环境音效拦腰截断。仔细投入你十几年未曾洗练
的听觉能力,音乐远去了,虫鸣鸟叫纷至沓来,且逐渐像画面一般清新宏亮,那种明晰
的感觉让人不安,那种逼真的效果让人恐惧,似乎有什么灾祸即将发生。慢慢,慢慢的
,所有的昆虫与鸟都把巢穴搬到了你的颅腔里,你无法忍受了,头骨简直要被这许多充
塞的声音挤炸了,然而就在这个危急时刻,鼓声轰然而起,并且伴随着吉姆·莫里森的
一连串"F**k"的喊声,最后音乐像残酷战斗里的一位疲劳勇士一样用完了最后一股力气
,逐渐瘫痪下来。结果,你才发觉,你被欺骗了,你真的上了当,这些表现的技法完全
可以被解释成一种以人类繁殖为最终目的的生理行为。"这就是终点,漂亮的朋友,这就
是终点,我唯一的朋友……"
迷幻乐就这样悄无声息的毁掉了前人千辛万苦建立的审美基业。当蜡笔小新在"欣赏"过
一幅女体画像后道出一声"有堕落之美"时,你可曾想过,真正能发出这样的批判看法是
需要勇气的啊!
于是,这一张被我列为"改变我命运的专辑"之一的盒带在一年之内出现在许多不同
的场合,枕头下面、外语听力室里、火车上、弟弟的耳朵下面、母亲的嫌弃旁边,现在
它还在硬盘的磁道上,在我神经系统的运行当中,我甚至保证它还会并最终会被放在火
葬场的一个大抽屉里。
--席焕·2001.7.31.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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