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lacPark 版 (精华区)

发信人: goldensnow (太阳风★星辰大海), 信区: LilacPark
标  题: 祭，献给这个生日——破茧之二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Sat Nov 20 00:36:55 2004), 转信

                《祭，献给这个生日》
                     ——破茧之二

    天空就是一只巨大的茧
    破开的茧外
    是另一重天；
    生命就是一个奇妙的环
    重合的起点终点
    闭合成圆的直线
    还有无穷尽的区间


    岁月飞逝，韶华易老，转眼又是11月。习惯了在整个大地上排布银装素裹的
生日盛宴，上海的冬天没有雪花，今夜，让我用什么挥别22岁？

    22岁，它走了，再不回来。频频回顾，依依不舍，但牵引的视线，又怎能羁
绊它渐行渐远的步伐？不知不觉，眼角滑落一滴久违的热泪。走吧，走吧，没什
么能给你送行，就请带走这绝版的泪水。用尽全力扬起手臂——挥动——缓缓地，
从此以后，请你忘了我，我也会忘记你。

    忘记！为什么要选择忘记？因为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感谢上帝恩赐人类的自我保护，一旦承受不起，他可以选择昏迷，在沉睡中
逃避现实的痛苦。闭起眼睛，就没有伤、没有痛、没有崎岖、没有绝境。但在上
帝他老人家的眼里，我一定是个不乖的孩子，因为我再怕再冷，也不肯闭起眼睛，
因为我深知拒绝清醒也就同时放弃希望；憎恨平庸，就请用自己的鲜血磨剑，否
则，劈不开面前的铁壁，就只有死路。

    铁壁上，横七竖八地布满了我留下的剑痕，血迹斑驳。日复一日，雨打风吹，
虽然它坚固如初，但已经被蚀刻出一个支离破碎的“忍”字。

    受过的伤，忘记！流过的血，忘记！美丽的憧憬，忘记！天真的祈盼，忘记！

    怀抱太多侥幸，难免头破血流；心中太多背负，难免步履维艰。所以，忘记。

    忘记，是为了记住！记住再痛也要忍下去，再累也要走下去，一直走下去，
直到飞起来。


    欲望，万恶之源
    来去匆匆、来去空空
    一寸的光阴
    何苦执著于头顶那一线的天涯
    然而重合的起点和终点不构成圆
    初生的啼哭和弥留的微笑不构成生命
    追着一线的天涯
    用生命的光辉在时空的坐标上
    划出那段优美的圆弧


    “看来你最艰难最痛苦的日子已经闯过来了。”楠哥如是说，“记得上次跟
你通电话，也是这个季节——去年冬天，那时你有气无力，就像大病未愈，真是
让人担心。”

    直到这时才知道，原来，曾有那样的我步履蹒跚地跋涉在生命的沼泽。

    “……现在？现在也远未回到你的颠峰状态，但至少懂得消遣我了。这是个
好兆头！”楠哥继续说。

    其实，我一直引以为傲的本事就是自我激励。嘴里念叨着绝境，脚下却从没
懈怠过步伐，心中也从没放弃过希望。听楠哥这么说，才迫不得已地意识到，原
来我不由自主地在挣扎中寻找浮板，原来我并不是太阳，这时的我，也需要别人
的光芒来取暖。但转念想想，有借火的行径，不也正说明心底一直保有发光的欲
望。于是，释然。

    “怎么样？想学校了吧？你个没良心的！当初离校时，背个小包，头也不回。
现在记得做学生的好了？”

    亲爱的楠哥，好朋友做了足足四年，还是这么不了解我呀！其实现在的金雪
还是一如既往的“没良心”。想学校？荒谬！蝴蝶既然已经破茧而出，怎么还会
念着回去？我只是想在明年花开的时候，带女朋友去看看哈尔滨的紫丁香。

    家？天津的概念就是想我念我的双亲——十七岁，我把自己踢出家门；哈尔
滨的概念就是打磨翅膀的金色年华——二十一岁，我撞碎校园的栅栏冲向社会；
上海的概念就是送我上青云的超级鼓风机——二十三岁，飓风海啸，浮浮沉沉，
我几乎灵肉分离，却依然矢志不渝地冲撞着又一重天空。表姐说我的普通话同时
夹杂着天津味，北京味，东北味，上海味，不知什么时候还要加进洋文了，那么
我的家在哪里？不自禁地异想天开，像我笔下的莫邪，从怀里贴着心口的地方掏
出光华闪耀的三生石——我家在这里。

    破茧。一重天，又一重天。从胸中掏出这颗发光的石头，在天空上画圆。


    迷失，浓重的雾
    迷失，阡陌的路
    也许真该闭起眼睛
    就走出了螺旋迷宫的繁复
    埋葬愤怒、埋葬感触
    埋葬那张鲜血浸透的星图
    如果身体变得透明
    就穿破了层层相叠的铁幕


    “慢些走！我舍不得！”

    “放手吧，我不离开你，你又怎么会成熟起来？”

    “如果成熟就是麻木、就是冷漠，就是无穷尽的欲望，我宁愿不要成熟。”

    “成熟就是深沉、就是冷静，就是扛起天的肩膀，你不成熟怎么行，有那么
多人等你照顾！等你化茧成蝶的那一天，你就会知道这个世界有多美好。”

    “一层又一层的茧，一重又一重的天，什么时候是个尽头？我有点累了，真
的累了。”

    “等你的身体变得轻盈而透明，你就可以轻易地跨跃任何羁绊，穿透任何阻
碍。”

    “像你这样？”

    “……………”

    它走了。越飘越远的光点，烧成一只灿烂的火蝴蝶，在无边的黑暗中，诠释
着光明。

    宇宙，有无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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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
       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
                                           ——《洛神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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