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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piggyheady (freelancer), 信区: Movie
标  题: 猪头观影札记（三）：《华尔街》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Thu May 20 12:07:51 2004)

如果哪天有人告诉我Oliver Stone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我想自己恐怕不会感到很惊讶。
我从没见过有别的西方导演能比他更彻底的颠覆资本主义制度。作为越战老兵，他对美国
政府发动的这场“不义之战”有着切肤之痛，《野战排》和《生于七月四日》在某种程度
上可以看作带有自传性质的作品；在《刺杀肯尼迪》和《尼克松传》两部连贯性的作品中
，他则坚持其“阴谋理论（Conspiracy Theory）”，揭露美国“民主政治”的虚伪与阴险
，而《天生杀人狂》的疯狂和《不准掉头》的绝望也直指资本主义社会中日益沦丧的道德
尺度。比较起来，87年的这部《华尔街》在形式上是比较保守与温和的，虽然它反映的主
题依旧十分尖锐。如果按照导演电影和演员电影的分类标准，《华尔街》应该是Michael 
Douglas跟Charlie Sheen老少配的演员电影，而Oliver Stone则通过传统的表现形式将自
己的锐利风格隐藏起来，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一部优秀作品。87年的Charlie Sheen意气风
发，一如他在剧中饰演的角色Bud Fox，带着一股出生牛犊不畏虎的冲劲儿，Michael Dou
glas则已奠定起稳固的演艺事业，演出的角色充满了独特的个人魅力。
电影围绕着Michale饰演的Gordon Gekko对Anacott Steel，Teldar Paper和Bluestar Air
line的三宗收购案层层展开，让我们充分领略了Gekko这样的金融大鳄如何在资本市场不择
手段的翻云覆雨，也完成了Bud对其由崇拜、依附到认清其本质后愤然回击的过程。
第一仗中，Bud用自己的毅力和各种小伎俩向Gekko证明了自己的价值，Gekko也教会了Bud
信息的重要性，由竞争对手Larry的行程判断他将要进行的动作，从而提前一步迎头痛击。
当Larry怒气冲冲的来到Gekko家中的party兴师问罪是，满以为会爆发一场鱼死网破的争斗
，可是在对峙、威胁、谩骂（Larry甚至问候了Gekko的老娘：Not only would you sell 
your mother to make a deal, you’d send her COD！）之后，两人突然开始讨价还价：
65！72！71！然后Gekko沉默了一会儿，“Well now, considering you brought my moth
er into it, 71.50!”， “Done！”，一场剑拔弩张的争斗戛然而止！原来，所有的表演
都是为了赢得杀价中的筹码，资本家惟利是图的本相毕露无遗。
第二场战役，在决定Teldar Paper归属的大会上，Gekko风度翩翩，慷慨陈辞，尤其是最后
一段对“贪婪”的诠释：“Greed, for lack of a better word, is good. Greed is ri
ght. Greed works. Greed clarifies, cuts through and captures the essence of th
e evolutionary spirit. Greed, in all of its forms—greed for life, for money, 
for love, knowledge—has marked the upward surge of mankind, and greed—you ma
rk my words—will not only save Teldar Paper, but that other malfunctioning co
rporation called the U.S.A.”这恐怕是我听过最明目张胆的对“贪婪”的歌颂。事实上
，“贪婪”与“进取心”的界线从来也不十分清晰，尤其是在美国这样鼓励崇尚个人奋斗
的国度，所以Gekko这段极富煽动性的演讲博得了满堂喝彩。这样大段独白的演出经常出现
在好莱坞电影的法庭辩论场景中，全凭一己之力撑起好几分钟的独角戏非魅力十足的优秀
演员不可，比如Al Pacino在《闻香识女人》中的侃侃而谈就有着一种摄人魂魄的气势。M
ichael Douglas的这段戏也不遑多让，当他用鹰隼般凌厉的眼神扫过席上那一排董事时，
当他挥着坚定的手势在听众中踱过时，当他用富有侵略性的言语阐释他的哲学时，即使知
晓了他的奸商本质也不得不在那一瞬间屈服于他的滔滔雄辩而为之倾倒。在告别了冷兵器时代以
武力确立雄性尊严的时代之后，男人找到了像这样的场合来施展攻击性的魅力，Gordon G
ekko便树立了这样一种典范。
在第三笔对Bluestar Airline的收购中，Gekko和Bud的父亲站到了冲突的对立面。当公司
的管理层和Bud都被Gekko的信誓旦旦迷惑时，Bud的父亲却看穿了把戏，他从来都知道像G
ekko这种人是怎么对付工人阶级的。他和Gekko分别代表着创造价值的工人阶级与不劳而获
的资产阶级两大阵营。前者踏踏实实凭着技术谋生，却随时有被买断失业的危机，后者则
凭借着雄厚财力和种种合法、非法的手段牟取暴利。果然，Bud终于无意中发现了Gekko对
Bluestar分拆出售的计划，他感到受愚弄了，冲进Gekko的办公室质问。Gekko点烟，倒香
槟，这些小动作的间隙他已经拟好了另一番说辞，用一个将给小孩子的Winnie the Pooh的
童话故事开头，他再次施展了过人口才，“You’re not naïve enough to think w
e’re living in a democracy, are you? Buddy, it’s the free market, you’re pa
rt of it.”世界在Gekko这样的人眼中只被抽象为“free market”，他是博弈学中“Zer
o Sum Game”理论的忠实信奉者，正如Bud的父亲曾一针见血指出的，Gekko们从来也不曾
为社会创造价值，Gekko自己也承认并引以为荣，“Somebody wins, somebody loses. Mo
ney itself isn’t lost or made. It is simply transferred from one perception t
o another…I create nothing. I own. We make the rules, the news, war, peace , famine,
 upheaval…”这便是资本的本来面目，当利润超过300％时，他们将不惜发动战争。Oliv
er Stone对此坚信不移，在《JFK》中他揭示了德州的航空业大亨们为了能继续接到更多的
订单不惜以除去眼中钉JFK来维持越战！对利润的贪婪使得他们不顾一切!
“Are you with me?”Gekko咄咄逼人的追问Bud，假如Bluestar不是Bud的父亲和那些看着
他长大的叔辈们赖以生存的公司，也许Bud会犹豫，最终还是站到Gekko一边，但是最终亲
情和尚未泯灭的道德底线促使他走到了Gekko的对立面，尽管他会失去那个跟Gekko一样不
会相信爱情的Darien以及所以他一度接近的人生梦想。
Bud的觉醒可以看作是电影对传统道德良知的回归。类似的，在《魔鬼代言人》里Keanu R
eeves最终摆脱了撒旦的诱惑，撇去了纽约的虚荣从南柯一梦中惊醒，让那个猥琐的老师受
到了应有的惩罚；在《艳舞女郎》里Elizabeth Hurley也是提着当初的皮包走上满是尘土
的公路，离开了浮华的Las Vegas。这三部电影在风格、内容、主题上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
处，诱惑与回归始终是好莱坞一些导演关注的话题，因为在那纸醉金迷的花花世界每天都
有这样的故事在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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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喜你天生百媚娇，恰便似活神仙离碧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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