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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haze (幻舞幽岚·无差别格斗流·专教), 信区: Movie
标  题: 一吻乱江山——中国电影接吻史zt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May 25 12:10:59 2004), 转信

“《大众电影》编辑部
　　总编、编辑同志：
　　我看了你们编辑出版的一九七九年第五期的封底影照，非常愤慨！我的心情久
久不能平静，万没想到在毛主席缔造的社会主义国家，经过文化大革命的洗礼，还
会出现这样的事情。你们竟堕落到和资产阶级杂志没有什么区别的程度，实在遗憾
！我不禁要问：你们在干什么？——”

　　如此激烈的用辞，如此严厉的态度，如此愤怒的心情，这多少令不了解这一段
公案的年青人好奇起来：究竟是一张怎么样的照片，激怒了新疆这位宣传干事问英
杰，以至他要在信中这样发泄他的情绪？然而，如果我们真从故纸堆里翻出这张由
格林童话灰姑娘改编的电影《水晶鞋与玫瑰花》时，却不免会让他们哑然失笑：以
现在的目光来看，这张封底照简直可以说是一种保守！装束齐整衣冠楚楚的王子和
灰姑娘在欧洲中世纪的华丽宫殿中接吻，如此而已，背景明亮而规矩，非但不能引
起人们的浮想联翩，倘若他们不是在接吻，或者连仅有的那一点罗曼蒂克的气息也
要丧失殆尽，而那一吻也是“发乎情止乎礼”，至多只能称为“温柔”而已。然而
，正是这一张照片，当年犹如在滚油锅里滴入的水，立马让整个中国炸了锅！

　　我们已无从得知，当年的问英杰倘若活到现在，面对如今光怪陆离的世俗文化
，该作何感想，也许，他对党中央都该绝望了：1998年当《泰坦尼克号》巨轮耀武
扬威地开过全球的票房时，连江总书记都为它做过保驾护航——正是他在先于全国
人民观看了电影后，大手一挥，电影审查员这才战战兢兢地放下剪刀，留下了电影
中引发争议的裸体和性爱镜头，让《泰坦尼克》在中国作了一次完整的航行——当
然，这是后话了。事实上，我们不可能也没有理由作出这样的假设：倘若当年没有
《大众电影》的这张“出位”的剧照，也没有问英杰同志冲天一怒拍案而起，更没
有之后的那场轰轰烈烈的“接吻”专题讨论，现在的中国电影业内会是什么一般模
样。

　　两个外国人在一张照片上接吻，何况那还是在一部电影的剧照，这似乎是再平
常不过的事情，然而，它却是刊登在文革刚刚结束后的杂志上，后果自然可想而知
。我们可以很轻易地就从问英杰那激情滂湃的信中，读到残留其上浓重的文革味，
盲目，激烈，虚张声势，动辄抬出九亿人民作他的坚实后盾，却没有向九亿人民付
过一文钱的版权费，于是大家不干了，从8月28日至10月15日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
，《大众电影》共收到来信来稿11200余封，而根据他们的说法，其中赞同问英杰
观点的还不到三分之一。由于没有经过公证，我们无法得知这个数字的准确性，而
且这一场争论从一开始就被有意识地导向了政治领域，而在之后四期上陆续刊登的
读者来信也清一色的是对四人帮的血泪控诉。问英杰在信中上纲上线地质问编辑部
：“搞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需要你们这样宣传吗？”对于这一问题，我国的文艺工
作者也十分巧妙地将“接吻”上升到“思想解放”的高度，在尚在形成的邓小平理
论中找到了坚实的理论基础，充分体现了中国人的高度智慧。

　　于是，这一张外国人的接吻照，终于揭开了中国电影史上新的一页。可是在解
放前，中国的电影人早在银幕上接过吻了，1937年，赵丹、白杨便在《十字街头》
中来了一个缠绵悱恻的吻，而中国银幕上的“初吻”似乎还可以再推前十年。可是
，当1949年中国电影开始了崭新的篇章时，接吻镜头却被一条不成文的禁令取缔了
。1957年《护士日记》因为一个医疗站长亲护士脸蛋的镜头而撞到了反右运动的枪
口上，1959年《聂耳》一片中的赵丹一时兴起添上的一个接吻镜头更是被无情减去
。接吻在银幕上绝迹了，相应的，爱情也从此被打上资产阶级的记号被革命囚禁。
然而，男女之情作为人类的一种天性无法被泯灭，在电影中也无法避免，于是洪长
青与吴琼花在《红色娘子军》的对话充满革命豪情，“干净”到无以服加，可他们
的眼神中却还是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种暧昧，而观众更是兴味盎然地在革命样板
戏《沙家浜》中观赏阿庆嫂与胡传魁在“智斗”中调情。

　　然而，当真正原汁原味的接吻、爱情甚至是性出现的银幕上时，电影人还是为
此付出了极大的勇气，在这里，我们还是得感谢《大众电影》为这一张照片所担的
风险，正是这样的一吻，使得新中国电影的禁区得以被一点一点地打开，让爱情在
银幕上开始绽开了羞涩的花朵。1979年，堪称第四代导演的代表作《生活的颤音》
似是而非地迈出了第一步，让一对情侣在告别时有了文革后中国电影上第一个“接
吻”的意图，尽管导演刻意安排了女方的母亲推门而入，将这一吻扼杀胎中，也将
可能随之产生的责难甚至批评也一并扼杀了。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人在新中国电影第一次成功的“接吻”，也借助了外国人
的努力。1980年，在一部名不见经传的电影《不是为了爱情》中，扮演女主角的裴
兰·尼克莱达是北大哲学系的意大利留学生，正是她和男主角在电影中被剪到了三
秒的接吻镜头，结束了新中国电影之前31年无接吻的历史。在之后，接吻镜头才在
中国电影才悄悄地却是生机勃勃地蔓延开来，并在《庐山恋》中出现了一个八十年
代中国电影的经典爱情片段：一见就追，一追就跑，一跑就倒，一倒就咬，并且，
当男友不敢接吻时，女孩流行说：“你真傻”；当男友要接吻时，女孩流行说：“
你真坏”。事实上，爱情片一被解禁，在八十年代初就如雨后春笋一般层出不穷，
《他们和她们》《海之恋》——爱情题材一时成为电影中的时髦。而在1986年谢晋
在导演《芙蓉镇》里还创下中国电影最长接吻镜头的记录，特写时间长达4分23秒
，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当爱情在中国电影中遍地开花时，性、裸体这些中国电影禁区中的禁区也渐渐
成为了无法回避的话题。然而，中国说到底还是一个保守的国家，又在政治运动中
浸染了数十年，当禁区的封印被揭起时，也就遭来了种种外国人或者无法想像的磨
难与非议，这些磨难和非议还往往被盖上了“道德”这一神圣的印章。1982年吴天
明《没有航标的河流》中由于有一个裸泳的镜头而在送审和公映时都遭到了不同程
度的诘难；1983年《原野》率先开中国当代电影裸体镜头的先河，但因为尺度难以
把握，使得影片被禁数年；1985年法国电影《火之战》由于被传言很“黄”，开演
前门票在黑市被炒到60元，领导部门闻风审查，一纸禁令随之而下，引来法国使馆
官员的抗议；当年由于《火之战》的影响，颜学恕的电影《野山》由于有“换妻”
的情节，中央有关领导担心招致“有伤风化”的非议，使电影迟迟不能上映。诸如
此类的厄运一个一个地降临在那些要向禁区迈进的电影人身上，只有打错的，没有
打漏的。

　　然而，无论如何，原本是中国电影一大禁区的“性”，终于开禁了，随着禁区
被撕开越来越大的口子，思想再保守的国人也无法遏止这一股潮流。1987年吴天明
执导的《老井》中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一段“井下做爱”的情节，尽管有人指责导演
完全是为了感官刺激招徕观众而凭空捏造；谢飞、乌兰联合拍摄的电影《湘女萧萧
》在沈从文的支持下出现了第一个女性侧面全裸镜头——尽管那所谓的裸体是穿着
肉色紧身衣的，但还是引起了一片哗然；1988年《寡妇村》第一个打出了“儿童不
宜”的招牌，惹得人们趋之若骛，还获得了百花奖最佳故事片奖；而同年第五代导
演周晓文作品《疯狂的代价》中则出现了中国电影第一个“诱骗强奸”的情节；
1993年陈凯歌《霸王别姬》首开中国同性恋题材电影的先河；1994年黄蜀芹执导、
巩俐出演的电影《画魂》上映，其中经过巧妙的技术处理的裸露镜头引起轰动，甚
至成为了影片的一大卖点——

　　一吻乱江山，果然如问英杰老同志当年所担心的那样，中国的文艺就从那一副
封底照片开始搞起了“资产阶级”的那一套，也果然如那一场论战的结局一样，在
保守人士罗织出的莫名罪名之后，一切都开始发生了他们所不愿意发生了变化。再
翻过去看一看那张引起轩然大波的照片，也许真的能看出一点别样的滋味来。

附:

问英杰 1940年1月生，河北省望都县人。主任记者。曾任医助、战士、班长、副
排长、文化教员、作训参谋、文化干事、新闻干事、宣传科副科长、科长、奎屯
棉纺织厂党委常委、政治处主任、《奎屯晨报》社副总编。现任新疆生产建设兵
团农七师文联和奎屯市文联副主席。中国摄影家协会会员、中国诗歌学会会员、
新疆兵团作家协会会员、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作家协会会员、新疆兵团摄影家协
会常务理事、新疆摄影家协会理事。从事新闻、摄影、文学创作40多年，在报刊
发表各类作品六千余篇（首），其中文学作品6 5万余字、558篇（首）。结集出版
《问英杰作品集》、小说、散文集《耕耕集》、诗集《岁月魂》、《小屋》和《
心曲》、小说集《情缘》。诗《沧桑情》获中国’96“楼兰杯” 精品文学大奖赛
二等奖，诗《咏志》获’97“第二届东方杯”全国诗歌大奖赛银奖。在各级报刊
和省以上论文集发表新闻、摄影论文25篇，20多幅摄影作品获奖。近三年来，主编
大型报告文学集《重铸丰碑》、小说集《落雪的夜》、诗集《如歌的西部》、散
文集《五彩石情思》、报告文学集《英模谱》，企业文化集《奎棉文萃》，新闻
、摄影论文集《新闻论丛》等七部书，150多万字，还主编新疆兵团农七师大型画
册《辉煌岁月》。已入选《中国摄影家大辞典》、《中国当代艺术界名人录》、
《世界名人录》。

1979年的某个春夜，一个读者翻看着复刊后出版的第五期《大众电影》，当他翻完
整本杂志时，发现了在杂志的封底赫然印着新上映的英国影片《水晶鞋与玫瑰花》
的剧照：片中的王子深情地吻着灰姑娘。他看着两人因热吻而深陷到不可见的嘴唇
渐渐震怒了，连夜写信给《人民日报》，愤怒批判了这期《大众电影》。

《大众电影》收到了《人民日报》的来信，刊登了出来，于是那年，这本杂志成为
了当时中国最畅销的杂志之一。那个读者署名问英杰，据说来自新疆。二十多年过
去了，他现在哪里？《大众电影》的销量又如何？当年讨论的那些人现在在干什么
？......如果2003年的某个春夜，某个DV青年找不到拍摄的题材，他可以采访兼旅
游地去一次新疆，询问这件事的前因后果，甚至还可以刻薄地找到当事人后问：“
您平时生活中不接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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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疯，蛤蟆功，五强本应排当中。可惜出了个王重阳，一阳指来逞威风。
后面跟个周伯通，自称是个老顽童。费尽心思得假经，天意造化成神功。
一世英豪酬壮志，终与北丐死相拥。怀前辈，念英雄，大家牢记
疯疯疯！！！
   谢谢各位看官，每人收费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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