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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zcwjf (民工~业精于勤荒于嘻~行成于思毁于随), 信区: Movie
标  题: 　　《英雄》，与英雄相比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11月02日10:54:35 星期六), 站内信件

《英雄》，与英雄相比
　　
　　本刊特约撰稿：钭江明
　　
　　前言：
　　 《英雄》的第一次亮相至今日（10月31日）结束。这一次亮相，为期整整七日，只
为大洋彼岸那一尊唤作奥斯卡的小金人的一抹秋波，似乎不大英雄，而且也不够明智。
因为虽仅仅是深圳一家影厅是小范围的试映，但《英雄》历时一年精心炮制的悬念却已
通通解除。
　　 然而，更有意义的一点也许是，张艺谋的野心也因了《英雄》的这七天亮相终于裸
陈。他不再这里兜兜转转，而是跃上那广阔的国际舞台，闻金起舞，意在奥（斯卡）公
。关于他究竟能不能拍好城市题材，是不是只能拍农村题材这样的话题，我猜想张艺谋
从此将只会视同玩笑。
　　把《英雄》称作国产电影最具野心的作品，或者用“空前”这样的词来形容它，都
不为过。与它相比，《天脉传奇》这样的电影只不过是粗制滥造的三流货色，到2003年
便不再有人想起。可是数十年后若有人写中国电影史，却怎么都会提上一笔《英雄》。
《英雄》是国产电影的第一部“大片”，3000万美元的投资，豪华阵容，制作精良，都
使其可以跻身于众多好莱坞大片之中而不用面带菜色。
　　 当然我这样说并不意味着我喜欢这部电影，尽管我会向所有我见过的人推荐这部电
影，“很好看”，但是，“不好”。与此相反，我不会再向别人推荐两部在中国倍受责
难的电影，《卧虎藏龙》（2000年，李安导演）和《刺秦》（请帮忙查一下年份，陈凯
歌导演）。
　　《英雄》，与这两部电影恰成有趣的对照。
　　
　　一、《英雄》VS《卧虎藏龙》
　　
　　 看上去，《英雄》是一部跟《卧虎藏龙》竞赛的电影。
　　 去年，《卧虎藏龙》得了奥斯卡奖，今年，《英雄》也获得报名竞争奥斯卡。《英
雄》的相关宣传“消息”里，也说电影里的精美的对打场面，绝不比《卧虎藏龙》的那
场经典的竹林打斗戏逊色。
　　这种竞争体现在电影的所有方面：音乐：《卧虎藏龙》是谭盾加马友友，《英雄》
则有谭盾加帕尔曼；摄影：《卧虎藏龙》是鲍德熹，《英雄》有杜可风；美术指导：《
卧虎藏龙》是叶锦添，《英雄》是日本著名美指和田惠美……
　　 早前曾在一个节目里看到张艺谋的文学策划王斌，以非常轻蔑的口气提起《卧虎藏
龙》在西方的强烈反响。我不知道张艺谋本人是否也怀有同样的不以为然。也许12月正
式公映后，看过《英雄》的人也会用同样的口气再次提起《卧虎藏龙》。
　　 《英雄》似乎在各个方面都超越了《卧虎藏龙》。帕尔曼“将琴弦调松，只有两根
弦”创造出的声音，比《卧虎藏龙》中马友友的大提琴更有古老苍凉的韵味；电影分段
精心宣染的黑、红、蓝、绿、白五种色调，不仅创意新颖，而且使形式感得到非同凡响
的强化；堪称经典的对打场面，至少有两场。一是张曼玉与章子怡在黄叶林中对打，确
可以用“视觉的盛宴”来形容；一是梁朝伟与李连杰在九寨沟湖面的对打，镜头从水底
望上去，只见两个人影轻轻点水掠过，如梦如幻；《英雄》而且大量运用了CG特效，李
连杰与甄子丹对打的戏，水珠凝结，剑穿水而过。《卧虎藏龙》的对打戏本来已经很精
美，但跟《英雄》比起来，甚至觉得简陋了。周润发在竹尖上未免笨拙，哪有梁朝伟与
李连杰在湖面点水的轻盈。
　　 甚至在电影的叙述上，《英雄》也似乎高出《卧虎藏龙》一筹。张艺谋以其特有的
狡黠偷师《罗生门》，按刺客和秦始皇的不同版本的叙述来铺排剧情，虽然不过是小技
巧，但比起《卧虎藏龙》在故事进程中插入长长一段回忆的漫不经心，似乎显得要“艺
术”许多。
　　 《英雄》在各个方面都比《卧虎藏龙》更具机心。但是，人呢？
　　 《英雄》里是没有人的，里面所有的人物都是符号，或者用来表达中心思想的例证
。张曼玉、梁朝伟，这些优秀的演员对电影所起的作用其实只是他们的响亮的名声，演
技可抛在一边。也许，张艺谋压根儿就没想过人物塑造这回事。在电影里，我只知道他
们之间有些情感纠葛，但他们的性格，我毫无了解。而《卧虎藏龙》里，章子怡（玉娇
龙）的任性、周润发（李慕白）的“闷骚”，杨紫琼（顾秀莲）的深情含蓄，都令人印
象深刻。章子怡与杨紫琼在武馆对打那场戏，一句台词都没有，两个女人的复杂的内心
争斗却抒写得淋漓尽致。而《英雄》里章子怡与张曼玉的戏打得漂亮得多，对于揭示二
人的内心世界则毫无助益。
　　 《卧虎藏龙》描写的是一个充满了文人情怀的武侠梦，李安企图在西方世界展现他
的东方情怀，成功是他意想不到的。而张艺谋的《英雄》更多的来讲是一个商业谋略。
这部制作如此精良的“大片”，也许一开始就没有想过人物内心世界的塑造，其实，它
仍然一脉相承着《大红灯笼高高挂》那种对东方传奇的编造。只不过，张艺谋更自觉地
将其作为一种商业元素加以利用。或者也可以说，《英雄》是张艺谋的一个梦，一个奥
斯卡梦，一个国际市场梦，也许在这个梦里，有人甚至想到了WTO。
　　 《英雄》是对的，《卧虎藏龙》是好的。前者将会成功，后者已经成功。
　　
　　二、《英雄》VS《刺秦》
　　 《英雄》跟《卧虎藏龙》竞赛，跟《刺秦》则是在较劲儿。
　　 张艺谋与陈凯歌，同是第五代的中坚力量，同样在2002年开始突破各自的瓶颈。民
间曾有一些诸如他们二人中某某获某国际奖某某不服之类的传闻，不足信。而看完《英
雄》，却令我不由自主地想起这些传闻来。可能我说的《英雄》与《刺秦》的“较劲”
以及跟《卧虎藏龙》的“竞争”都纯属瞎掰，瞎掰就瞎掰吧，读者大可不必相信本文中
关于什么“较劲”、“竞争”的提法。事实上，我的主要意图也是在比较这两部电影而
已。
　　 “巧得很”，《英雄》也选择了“刺秦”这一重大历史题材。最早知道《英雄》是
一部关于刺秦的故事时，我就揣测，这是不是张艺谋在跟陈凯歌较劲儿？后来有两件事
强化了我的这种猜测。一是《英雄》剧情曝光时，说刺客无名（李连杰）被秦始皇统一
天下的理想感动，最终放弃行刺。这个结局表现的历史观跟陈凯歌的《刺秦》中体现的
历史观完全对立；一是前不久，《英雄》宣布它的首映式将在人民大会堂举行。当年《
刺秦》也是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首映式。
　　 已经可以预见，这场较劲胜负已定。《英雄》绝对会在国内促成火爆的票房，并且
在国际市场大捞一笔；而《刺秦》，当年票房惨败，引来骂声一片，伤心事，不提也罢
。然而，如果张艺谋真是在“较劲”，这该是多么无聊的一件事。无论张艺谋是否有过
这样的想法，《英雄》始终把主要精力放在成功地制造第一部国产大片上来。而它与《
刺秦》所遵循的历史观的不同，倒是值得拿出来说说。
　　 《英雄》里，梁朝伟三年前曾经行刺秦始皇，但最终他放弃了。李连杰去行刺前，
梁朝伟写下两个字劝阻他。这两个字，秦始皇一猜即中，“天下”。于是，李连杰最终
也扔下了行刺的剑。“天下”。为了这两个字，多少白骨，多少雪白血红，都可以轻松
地一笔勾销，一个转身就忘却。《英雄》里没有心思也没有勇气去表现被虐杀的鲜血和
尸体，有的只是对通过CG特效制作出来的满天蝗虫般的箭簇表现出的津津乐道。《刺秦
》却出现了大量的尸体，儿童的，被活埋的，令人疯狂的。《英雄》里的秦始皇气宇轩
昂，哪怕他在三年内让大殿空空荡荡，不敢让人近其百步，他也一样能够气度不凡；《
刺秦》里的是一个时常歇斯底里的有时猥琐的秦始皇。
　　 《英雄》甚至为秦始皇的出尔反尔也找到了堂而皇之的理由。秦始皇以“心中无剑
”劝诫李连杰“不杀”，而李连杰将走出宫门时，众大臣则反过来劝诫秦始皇发布“杀
”命，如果不杀，则破坏了秦始皇制定的律法，不利于一统天下。于是秦始皇一挥手，
万箭齐发。
　　 片尾，字幕浮起，秦始皇终于一统天下，从此天下太平，人民安定。臭名昭著的“
焚书坑儒”被刻意忽略了。
　　 陈凯歌在《刺秦》里质疑的是，历史车轮的所谓前进中，所谓的“必然”带来的可
耻的鲜血。从19世纪末开始，现代哲学诸家就纷纷对这种“必然”进行了严厉的质疑。
更远的中国古代，也早已有“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悠长叹息。可惜，2002年，
张艺谋的《英雄》，却继续着“天下”的陈辞滥调。
　　陈凯歌是文人，他最大的优点和毛病都在于他散发出的精神贵族的文人气味。张艺
谋不是文人，他最大的优点和毛病也都在于他在文人气质方面的缺失。
　　 《英雄》虽然成功但是腐朽；《刺秦》虽然失败但是高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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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赋新词强说shit!
我不但要听毛主席的话，做毛主席的好孩子，而且我越发的对好莱坞没有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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