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区文章阅读

发信人: Magnolia (岁月无敌), 信区: Movie
标  题: (转贴）走出寂静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2年05月26日10:45:10 星期天), 转信

少年叛逆的拉拉对爸爸说：“你吃东西好象鱼在水中游泳”。要将声音用景
象来形容并不容易，而它的原理就是共感觉。

  　下雪的天地因埋没而寂静。
　
　　白雪纷飞，埋没一切色彩与声音，天地显得寂寥宁静。寂静中，有沉沉的执
着，像白雪层层覆盖万物。片中的人物，从祖孙三代，可看到听父母与聋小孩及
聋父母与听小孩的生活状况。

　　听父母与聋小孩的家庭，父母对小孩怀着一份怜悯、愧疚、放纵，不知道如
何教育小孩，甚至不知如何接纳，只是百般容忍。这使得其它的兄弟姊妹，在家
庭中的心里地位，相对下降。如剧中的姑姑卡丽莎，美艳豪气、才华洋溢，喜好
支配，可是却自认一无是处，原因是从小父母袒护马克；马克在父母的庇荫下并
没有因而开朗，反而自怨自艾，与家庭成员一直不和谐。

　　聋父母与听小孩的家庭，父母对小孩存着依赖，责任感使小孩心理早熟，拉
拉自童年时期，已懂得替父母应对进退，然而才华出众，却可能在家庭因素下，
如层层白雪覆盖而埋没在乡下
接纳

  　无论听父母与聋小孩或聋父母与听小孩，亲子之间存在着“接纳”的课题。
片中祖孙三代的角色，有其不同的固执，因此在人生接纳的过程，一切冲突耐人
寻味。

　　马克的父母，不愿在众亲友前“接纳”他的缺陷行为而干扰秩序，使得亲子
与兄妹间划下深深的隔阂。事隔多年，仍未走出沉沉的执着。

　　拉拉无可选择的必须接纳父母，她与校园生活似乎格格不入。既使同侪的排
斥、导师的挑剔、或是音乐老师的赞赏，拉拉选择依父母能接受的方式传达。拉
拉并没有听障，但是她的成长却是孤独而寂静。

　　拉拉的黑管演奏表演，父母从不参与。少年时期，她对黑管更加执爱，姑姑
卡丽莎从旁鼓励，离家准备考取艺术学院，马克担心失去女儿。母亲莎莎送两张
黑管演奏会的票，表明将一同前往欣赏。这象征拉拉得到支持与接纳。

　　共感觉

　　马克对拉拉的执爱，常常以问眼前景象的声音，来缓和化解情绪困扰。拉拉
    也乐于当父亲的耳朵。少年叛逆的拉拉对爸爸说：“你吃东西好象鱼在水中游泳
”。要将声音用景象来形容并不容易，而它的原理就是共感觉。

　　拉拉从小经常被问及有关声音的问题，因此她对视觉、听觉、触觉等不同的
刺激所产生的共感觉表现敏锐。而她的音乐，反过来以声音来表现，格外深刻。
「世界即音乐」「倾听音乐的颜色」从音乐中感受生活，参加音乐会接触大师，
对拉拉而言，大大敞开封闭的心门，随着高亢的旋律，感谢死去的母亲接纳自己
的梦想，因此，勇于追求未来。

　　音乐

　　音乐最能表现情绪，尤其直接表达创作者的精神状态，是其它艺术所不能及
。片中的音乐，先构筑一个强烈的「家」的气氛，悄悄的再度响起，沁渗入不设
防的心中，加深剧情的张力。简单的旋律，经过巧思安排，变化表现出不同的情
境与情绪状态。

　　Ice Dance片头曲，充满梦想，快乐的追求，优美而灵巧。铿锵的旋律是冰天

雪地的环境，无法冷却的是心中的热情。

　　Beyond Slience走出寂静一片的主题曲，纯朴的乡间，艰辛的成长过程。一
个温暖的家，却又不能随意任性，不被了解的苦闷，是孤独的，不敢勇于追求梦
想，只因层层飘落的白雪，沉沉的覆盖美丽色彩。
　Christmas Eve 就是圣诞节姑姑卡丽莎与爷爷合奏的一曲，明亮轻快温馨，
充满和谐团聚共乐的气氛。卡丽莎演奏的神态，深深吸引拉拉，一个她未曾触及
的领域。

　　Ride in the Fields、Berlin-Tour自由自在、轻快奔放，彷佛世界旋转于彩

色缤纷的光芒下。

　　Lala’s Theme I、II、III就是拉拉小时候上台演奏的曲子，孤独惹人怜爱
，悠悠深远显得既模糊却又深刻。

　　Together I、II、Dance with Gregor这三个曲子，幽雅中有庸庸碌碌的感觉

之外，尚有和谐欢娱的气氛。主旋律经过稍微修改，即显出不同的情境联想。

　　Red Saloon 一曲是在红色色调中，欢愉的娱乐场所，卡丽莎与拉拉同台即兴

演出，与一张张陌生的笑脸共乐，令人忘却心中的烦恼。

　　Audition试听一曲，狂喜一层快速接着一层，逐渐放缓，生活本是极为优美
，竟情享乐，然而总是被烦恼所困而忧伤。放下执着就可以探索到内在丰富的情
感，就这么简单。

　　故事的象征
　马克代表典型的聋人文化，努力维系自己所有的一切。当拉拉逐渐长大，开
始担心将会失去女儿。命运让马克失去妻子，家中更为寂静。紧绷的气氛终于逼
走了拉拉，接着小女儿跷家找姊姊。眼看已经失去一切了，卡丽莎打破沉没劝说
一番。

　　马克终于主动参加拉拉的甄试，虽然听不到，但是不难，因为拉拉所表现的
正是她的成长，只要有意，必可心灵契合。

　　这象征马克将敞开心胸，走出寂静，聋人文化不应自绝于主流文化之外。只
要放下执着，这么简单。

　　本片对聋人生活有极详实的诠释，对聋人文化有深切的寓意与期待，引伸出
一个社会课题。

　　文化传承

　　聋人文化之所以有封闭的现象，原因在于手语，它是聋人的母语。手语可以
说是视觉语言，一种和我们使用的口语和文字不同的语言，懂得手语的人，彼此
可以藉此丰富的肢体语言进行沟通。对听力障碍的人来说，是一种方便的语言。
可是问题出在绝大多数的人，不会手语。因此使用手语的人成为一种少数的特殊
团体。
　从片中情节，拉拉为母亲翻译连续剧的对白，还有老师和家长沟通时，银行
借贷时，甚至家庭聚会闲聊时，拉拉扮演听人和聋人的桥梁，这告诉我们许多生
活中来自声音的讯息，就是聋人的障碍，必须靠听力正常的人作翻译。

　　尤其是社会活动如会议、演讲、教学等等，聋人和听人之间，需要一个桥梁
，就是手语翻译员，目前公家机关只有台北市和新竹市政府编制有正式手语翻译
员。而交大有手语社，社团活动中与聋人关系互动良好，扮演聋人文化传承中，
消除社会障碍，重要的一环，可谓意义深远。

    真正的寂静难以捉摸，因为我们的心思总是如此离异、波涛汹涌，寻觅寂静
无声的温柔唯有在一切化空之时才捕捉到丝丝点滴。

   98年的这部德国片《走出寂静》将我们难以触动的感情，移作“看的见的诗品

，听的见的哀愁”，一幕幕跃升在眼前；心中除了无法言喻的激情，倒也觉得很
庆幸能看到终于有人表达聋哑朋友的万分之一的世界。

    故事叙述的架构从拉拉和她的美丽阿姨一场雪上溜冰画序，冰刀刻划出拉拉
的与一般人过着较不同的生活，她的双亲皆是聋哑人士，于是我们看到他们家的
电话很诡异（竟然还是以闪灯来作讯号，废话！不然那知道？！），处处都是为
了这种环境下刻意塑造出一种突兀的差别，观众在看时也许觉得很滑稽不一样，
甚至感觉好玩，但我曾经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度过部分童年，在看这部片时总觉
得拉拉的家庭真是幸福，在台湾不晓得有多少聋哑家庭有这么好的背景？而拉拉
更因为她是全家唯一可以向外界沟通的角色，所以我们看到拉拉家与亲友间或老
师的沟通上总笑料百出，一则有趣（毕竟文本的意义被错误传达），另一则是拉
拉作出比较适合她，或是她觉得对全家人都好的决定（譬如说去阿妈家），而整
个事件的冲突便始然，因为一个家庭中存在聋哑份子的结构，对所有人都是种考
验。

    值得注意的是，拉拉的父母都是聋哑，父亲因自小被会吹竖笛（clarinet）
的妹妹压得抬不起头来（爸爸和妹妹表演一场琴笛合奏即知导演的用意），所以
总是不愿在家中，导致他后来不想回家团圆（反正你们没把我当正常人看待），
而母亲却不同了，我们看到一个温柔且冒险的精神在她身上是显得如此自然，对
拉拉或是后来出生的小妹妹更是极尽呵护，甚且不顾自己耳后根的失调造成平衡
感不佳，她还是愿意去骑脚踏车与她的家人分享风御的飘扬，我们发现母爱的光
辉在她的言行（虽然不能亲口言）是多么动容，也许只是一个眼神，却能触碰到
极需怜悯的魂魄，而母亲后来竟因骑单车之故发生意外而过世，也许这是导演的
另一番用意，知名歌手王子（Prince）说过一句话：“没有冒险的人生形同死亡
。”母亲的意外代表了她是寻求“想过不一样的生活感受而挑战自己，还是在骑
脚踏车前曾考虑过现实死亡的可能性（所以才去骑）？”两者有着极不同的面向
解释，值得细细玩味。

    当然，《走出寂静》这片的主角是女孩拉拉的成长故事（本片导演是个女生
，不晓得是否如此，当她在叙述故事的技巧显得比较贴近女性，这和珍康萍〔Th
      e piano〕颇类似），我们看到一个聋哑为背景的家庭不算什么，重点是她怎么把

一个亲情交待正常人与聋哑人的心境说得好，一部高慨念的戏剧才是我们乐见的
架构。

    因为拉拉看见她所崇拜的阿姨会吹竖笛，而且看起来阿姨过着一种高贵优雅
的生活（和我们家都不同），音乐便成了拉拉试着向外界沟通的管道，在竖笛声
中开始奏鸣她想要的日子，虽然曾遭到父亲阻止，但还是改不了拉拉被窒息以久
的解脱欲望，人就是在压抑下寻求挣扎的动力，找寻让灵魂安抚的角落；所以拉
拉长大后去柏林学乐，在和阿姨的相处下，才发现原来阿姨的所谓雅痞生活是建
筑在不快乐的姨丈身上（两人步调不一，形影渐离），拉拉这时知道原来她藉以
窥探外界的perfect Aunt是那么的背离现实，甚至告诉她：“你如果要去参加比
赛就得吹一些难度高且较哀伤的曲子。”拉拉却说道：“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难
道不能演奏开心点的曲调吗？更何况，你没有权力替我决定我要过什么样的人生
！”的确，拉拉在她充满限制的家庭中已经够束缚了，来柏林是一种新生命的启
程，也是自我成长的序曲（Overture）。

    所以，在拉拉探索音乐的过程中，她开始谈恋爱（还把男友带到家中厮混）
，了解爱人与被爱的感受中，拉拉也愿意去和她的父亲沟通，因为她也终于知道
一种爱与家庭间的关系，是成立在彼此永无止境付出，也许表达的方式不同罢了
；片中父女两人的一席对话中说到，妳听到雪落的声音吗？我惊叹对白的细致，
更发现原来亲子沟通的方式都是互相成长与持续体验彼此的身份，《走出寂静》
一片不只走出现实的寂寥，更重要的是如何走出？什么样的走出才是令人感动�
正如父亲在一场家庭聚会中，疾言厉色的说到：“她是我女儿！”，一个聋哑人
士晓得读唇但很难分辨自己的声音，却不顾声音的成形与否而拼出接近的音来说
（喊？）自己的话，显然他压抑很久而且有私下练习这样的话！不禁使人感慨且
心酸。

    我童年曾生活在聋哑学校中，高中时也吹了三年的竖笛，对我来说，看《走
出寂静》这片更是自己的部份心路历程的叙述，十分难以形容这种奇特的滋味。

    寂静中听见了属于自己的曲子与心跳，更在每一分寂静中触动家庭的酸甜苦
辣，因为我们互相了解但总不多话，这就是家庭。

--
--

My heart I Care.

※ 来源:·哈工大紫丁香 bbs.hit.edu.cn·[FROM: augoa.hit.edu.cn]

Movie 版 (精华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