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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tj (北半球的Romeo), 信区: Movie
标  题: 影片—《帝企鹅日记》人会移情，企鹅不会别恋
发信站: BBS 哈工大紫丁香站 (Sat Sep  3 07:55:37 2005)

“企”，估计本来是个象形字，描绘的是一个人踮起脚来眺望或者够什么东西。例证有：
企盼、企及、企图等等。所以，把英语的……翻译做“企”鹅，倒是颇为准确地抓住了这
种鸟的特征——总是踮起脚，伸着脖子，憨态可掬地摇来晃去。小时候看《动物世界》，
最喜欢看片头中一队企鹅扭着屁股，每次看到这里总是乐此不疲地傻笑。也难怪，对于这
么可爱的动物，谁会表示厌烦呢？

本来学的是生物学的法国导演吕克·雅克（Luc Jacquet），率领摄制组，历时13个月，在
南极的严寒中拍摄了纪录片《帝企鹅日记》，便是讲述了企鹅的故事。

英文名本是《帝企鹅的三月》。每到三月，南极大陆便进入寒冬，企鹅们也离开了温暖的
海洋，来到陆地上，开始历时大半年的择偶、交配、繁殖过程。它们蹒跚着步履，成群结
队地来到固定的地点，选择自己的“爱人”，然后繁衍后代。这一过程漫长而艰辛：洞房
之后，先是企鹅母亲孕育生命，然后生出小企鹅蛋；这时父亲就接班，用自己腹部厚厚的
脂肪层来孵蛋，而母亲拖着疲惫的身体，再远赴海边进食；在母亲离去的四个月时间里，
父亲不吃不喝，一动不动地站立着，耐心等待孩子的出生，只有在躲避冰雪暴的时候才小
心翼翼地挪动身体；直到母亲再次从海边返回的时候，差不多小宝宝也已经破壳而出，这
时父亲再次交班，也到海边进食，由母亲带着孩子成长。年复一年。帝企鹅便遵循这生命
的循环，于冰天雪地之中，坚忍地继续着宗族的繁衍生息。

两年前，同样是法国人，雅克·贝汉以《迁徙的鸟》轰动世界（此人还有《微观世界》、
《西马拉雅》，与《迁徙的鸟》并列为“天·地·人三部曲”）；再联想到很多年前，还
是法国人，让·雅克·阿诺的《熊的故事》给人留下深刻印象（此人的其他作品有《情人
》、《兵临城下》）；连上今年的《帝企鹅日记》，法国人再次让世人领教到他们对于拍
摄生物题材纪录片的情有独钟。美仑美奂的画面，动听而煽情的音乐，以及摄制人员超常
的耐心、毅力与勇气，将自然的神奇与瑰丽展现在人们眼前，让我们猛然发现，在人类蝇
营狗苟的世俗生活之外，原来这世界还有如此斑斓的色彩。

在上述三个片子中，如果说《熊的故事》虽然以熊为主人公，但是其情节和叙事则完全是
剧情片的规范；《迁徙的鸟》是以摄影机跟随候鸟飞越这星球，客观、忠实地记录下这一
过程，可谓是一部纯粹的纪录片；那么，《帝企鹅日记》可以说是介于纯粹纪录和纯粹叙
事之间的一种形态。导演采用了拟人的手法，以第一人称描述了两只企鹅的“心路历程”
。因为拟人的配音加入，以人的理解和情感来讲述企鹅的生活，使得本片具备了一定的叙
事与虚构色彩。当然这里的虚构不是说导演虚构了企鹅的生活，而是企鹅的“情感”。

它们的许多行为颇令人心动：当企鹅父亲倒毙在风暴里；当小企鹅被孵化出来却因风雪而
夭折；当企鹅在海中被海豹追逐；当承受着丧子之痛的企鹅妈妈试图去抢别人的孩子；当
经历千难万险，一家三口相依相偎……看着这些动人的场景，让人想到张国荣的一句歌词
：在这冰天雪地的人间，相互温存。

其实，这些让我们惊讶、感动乃至落泪的动物的“温情”，对于它们自己而言，无非都是
自然选择而规定的本能。好比企鹅爸爸们集体在寒风中伫立4个月，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地孵
蛋，在我们看来是伟大到难以想象的事情，可是在企鹅们自己看来（如果它们有头脑思维
地话），原本只是生命必须的一个环节。

美学上有个老朽的话题，即所谓的移情。绝壁上一棵松树，矗立生长了几百年，活的好的
很；但被人看见之后，便惊叹这松树的“孤傲”、“生命力”，其实松树本来长的好好的
，它对自己的“孤傲”的“生命力”肯定毫无意识，可是人把自己代入了松树的环境，想
象着要是自己戳在那样的绝壁上，该是多么的了不起，于是便给松树加上了这样的桂冠。
（后来可能还引了N多人前来围观，年深日久，这棵树倒被折腾死了）

所以，当我们看着企鹅在风雪中“忍耐”着严寒，而为它们感到可怜的时候；当我们看着
它们一夫一妻地在冰天雪地中“相濡以沫”，为了下一代“顽强”地生存，而大发感慨的
时候，也正是说明我们把自己代入了它们的情境。其实对它们而言，这只是生活的一部分
，而我们可怜的，感慨的，却还是我们自己。

如果我们在自然身上寄托了某种向往，根源可能还是我们自己的生活太令人失望。

所以，《帝企鹅日记》中，除了有美，除了有温情，应该还有反思。

题外插一句：据资料讲，除了地球上有少部分种类的企鹅能生活在赤道附近，大多数的企
鹅都生活在极地气候之中。我倒觉得，其实企鹅应该庆幸自己生活的环境，否则，以它们
这兼具观赏性和娱乐性的外表，再加上如此“美丽”的爱情与家庭生活，假使与人生活在
一起，估计早几百年就被人牵回家关起来驯养，或者宰杀了尝尝味道，甚至绝了种也未可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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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手心的太阳
或许只像个月亮
却用所有爱
为你投射我最暖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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