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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lovejune (竹篮打水也要爱june), 信区: Movie
标  题: 与杜琪峰打谱--评PTU-晃悠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06月21日22:07:38 星期六), 站内信件

[晃悠看电影]与杜琪峰打谱--评PTU
杜琪峰是我很喜欢的一位香港导演，虽然这些年来老杜的那些粗制滥造的青春偶像加言
情搞笑的电影（孤男寡女除外），让他身上的黑色魅力有所减退，但当看完他的《PTU》
一部有点舞台剧效果的电影时（我是指它的灯光），我不得不承认这一次我又乖乖地踏
入了他事先布好的局中。
      这样说的依据来自于我对杜琪峰黑色电影的整体看法，一部电影便是个棋局，演
员是老杜手中的棋子而棋谱在老杜的心里，怎么下得随他。看电影的过程便是奕棋的过
程，表面上循规蹈矩风平浪静，内里却危机重重杀机暗伏，我一直喜欢这种调调，不知
不觉被投入其中，怀疑、猜测、揣度、推理，整个过程很互动也相当有趣，当最后的真
相大白于天下之时，不管结局在你的掌握之中或者出乎你意料之外，老杜始终是最后的
赢家，因为影片中那种被叫作“悬念”的东西让你的心在看片的过程一直处于一种“悬
”的状态。
     所以评介这部电影时我们不妨借鉴一点象棋中的打谱的方式来进行，棋子虽然有很
多，但几着左右棋局作用的其实只有四颗，四颗棋子，四位演员，四条发展线索，向着
同一个目的--悬念。
      大幕拉开，一贯的杜氏黑色风格，黑得沉稳、黑得隐忍，成色很高。影片开始于
一组PUT之间的对话，一件大CASE运钞车被抢，同时一位警员在枪战中牺牲。谈话开始的
平淡，结束的突然，杜琪峰起手平平无奇，一如下棋中上了一个“象”。毫无功击性走
了等于没走。果真如此？显然非也，谈话的内容相当丰富，这是杜琪峰有预谋的平淡，
劫案的发生关系到结尾火拼中个人性格的凸显，而阿展粗暴的用：“穿上制服便是自己
人”，结束了谈话，这正是影片所要强调的。
      然后肥沙出场了，拽的很，但只有十分钟时间，之后他一路衰到底。他的枪因为
一起莫名其妙的意外而丢失了，寻枪开始了，肥沙的找回失枪的意志因为老杜的安排而
变得坚定无比，老杜的攻击性开始显露无疑，接下来的时间我们只要关心那支枪就好了
。与此同时PUT们内部出现了分歧，阿展坚持要帮肥沙，理由如他所说：穿上制服便是自
己人。而阿KAT虽然不赞同阿展的做法，但她的反对并不坚决，她决定观望，PTU内部出
现了分化，自然而然阿展那组人当晚的任务便是帮肥沙找回那支枪并且不留下任何的记
录。而阿KAT继续带着她的那组人完成巡逻任务，到这里故事线索开始繁复起来，老杜开
始全盘运作，拉开架势车马炮一齐出击。
      由于文字远不可能达到影象所传递的信息量所以下面我将参照着“杜氏棋谱”借
用电影分镜头的手法分开叙诉。线索一，肥沙象只没了头的苍蝇般，狼狈不堪地奔走于
大街小巷，他的焦虑显而易见，然后这只苍蝇被引到了马尾的死亡现场，“没中枪？”
肥沙对这个结果如释重负，不过在我们观众看来肥沙已经有点紧张过度的失去理智了，
而且他会越来越紧张，所以后来才会成为秃头用来引大眼出现的诱饵，不过这两人最后
都因为肥沙积极的牵线搭桥而死于非命，也不知是谁利用了谁，在老杜的电影里他不会
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咏叹他“生命无常”的调调。
       线索二，阿展的那队人开始他们特殊的任务，这一路棋是老杜的前锋，所以所有
的人表现都堪称犀利。这次的倒霉鬼是阿蛮，比阿蛮更倒霉的是他的小弟，阿蛮是死者
马尾的兄弟，而丢枪与马尾有关，那么阿蛮就得背上黑锅，不用辩解不用推脱，逻辑在
这里并不适用，因为这里是江湖。江湖有江湖的规矩，弱肉强食是它的序言。阿蛮被栽
赃了，小弟被抽打了，执行者就是执法者，黑的一塌糊涂。死人马尾的电话叫得声嘶力
竭在静夜里格外剌耳，电话一直在响而暴力一直在持续，老杜心狠手辣。终于电话被接
起来，却是急于找枪的肥沙，线索嘎然而止，阿展要去找新的线索了。而肥沙由于他的
好奇心犯下了一个足以致命的错误，他把自己和马尾的电话拿混了。于是第四条线索浮
出水面，maden张的重案组参与进来，肥沙开始左右为难，而杜琪峰开始左右逢源，杜氏
棋局中永远不变的一招异军突起。
      线索三，阿KAT带着她的那队PTU继续执行着当晚的巡逻任务，这一线表面上很平
淡，但平淡绝不意味着可以忽略，在杜琪峰的棋局中永远没有被忽略的棋子，他会物尽
其用，只是时机未到。阿KAT一路追查着被敲破车窗的汽车，我不禁猜测，老杜想干什么
？难道故事的重心会向这条线转移？但打破车窗和丢枪有什么关系？事实证明，我的猜
测是也不是，不过就在我分神思考的时候，老杜对我一直很顺畅的思路来了一次小小的
截断。
      线索一，阿展他们又找到了新线索，这组人的犀利贯穿全片，所以他们几乎是逮
谁灭谁，这次轮到贩卖信用卡的小混混。依然是非常手段，非常隐密，这场戏的许多细
节都耐人寻味，脱了鞋子踢人是为了不留下伤痕，把orderly拦在现场之外是为了不留下
记录，虽然他们很黑，但不得不承认他们很有头脑，有步骤。他们想要从谁口中掏出话
来还会办不到吗？线索的发展象黑色的夜一样蔓延的自然而然不露痕迹。
      线索二，肥沙遇到了胖叔，胖叔提出外面传是大眼干掉了秃头的儿子马尾，秃头
因为急于报仇正在寻找大眼，而大眼需要肥沙的帮忙。maden张那组人因为马尾的死也在
寻找大眼，大眼和秃头的名字首次被提及，杜琪峰又用了一点瞕眼法，他要为最后那场
声势浩大的火拼场面招兵买马。
      线索一，阿展他们来到马尾手下的住处，扑空，屋里的女人说他们被人带走了，
在orderly眼中要女人擦掉胸着的鞋印并问要不要报警，这在他眼中看来有点不可思议。
走出大楼，就到了那段混乱的电话联系。阿展给肥沙打电话却被掌握着物证maden张接到
，而秃头给儿子打电话却被肥沙接到（他此时还不知道儿子已经死了，他也在调查，是
肥沙告诉他的）肥沙掏出手机时发现了裤袋里的血迹，于是肥沙拿错电话得到曝光，证
实了我前面的猜测。肥沙见到了秃头，也见到了阿展没有找到的四个马尾的手下，他们
被关在笼子里，当然我们的肥沙现在除了他的那把枪任何事情都不会令他有兴趣了，他
提出想让秃头帮他找回失枪，而秃头为了让肥沙帮他引出大眼而与肥沙周旋，肥沙的过
度焦虑让他失去了判断力，他认定秃头的人拿了他的枪，而交换条件是引出大眼。与此
同时maden张从电话里也肯定了肥沙有问题。看到这里我不禁佩服杜琪峰的这番闪转腾挪
的功夫，他不失时机的而又预谋的移动着他手中的棋子，几条线索被他巧妙的拧到了一
起，一个局开始初露峥嵘。
      老杜不肯放松继续进攻。阿展又给肥沙打电话，maden因为怀疑肥沙开始寻找肥沙
，阿KAT和阿展两组人到“中国冰室”宵夜，四条线索从一字排开到合成一股，目的地是
中国冰室，但那只是暂时性的，大餐前的开胃酒，老杜既然这样安排我们就姑且尝之吧
。肥沙对阿展说：四点的时候不要走广东道，帮帮忙。这里要交待的是肥沙为什么要阿
展他们绕开广东道，因为肥沙已经固执的认为他的枪在秃头手里，而秃头与大眼通过他
的穿针引线被约在广东道，这是他找回失枪与秃头的交换条件，而他希望阿展他们能装
聋作哑，老杜又不失时机的黑了一把。后来maden张赶到，肥沙逃脱。广东道，我知道那
里有戏，但我还没想到是什么戏。我好象把枪的事给忘了。
      广东道，肥沙急着打电话帮秃头约大眼，却遇到个大陆仔装扮的小伙子占着公用
电话，两个人都很急，但他们都很克制，这一场戏很有趣，有点暴风雨前的宁静的意思
。第四条线索，maden张接到线人的电话，被告知秃头晚上会有行动，于是他们赶往广东
道。第三条线索，阿KAT追查打破汽车车窗的案件一直追到广东道。第一条线索，阿展终
于开始有点动摇了，从开始帮肥沙找枪的坚定执行者变成了任由肥沙自己去搞定，到最
后在与orderly的一番争吵中，阿展终于转变了，他们五人跑步向广东道进发。到此时杜
琪峰的局已经布完，人马齐集广东道，就差将军。怎么将？
      大眼和秃头在广东道狭路相逢，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秃头打响了大火拼的第一枪
。受了惊的大陆仔和他的同伙们原来就是电影开头时交待的那帮抢劫运钞的抢匪，受到
惊吓的抢匪，用他们的AK47驱赶着内心的恐惧。肥沙被惊呆了，他终于暂时从失枪的梦
魇里暂时解脱出来，逃命。阿展适时的赶到，火拼开始，还击。阿KAT赶上了突如其来的
枪战，加入。maden张单枪匹马迎头撞上悍匪毫无思想准备的她，混乱。这场戏很短，不
过极精彩，称之为高潮恰如其分，前面所有的隐忍在这里得到渲泄，所有的铺垫在这一
刻得到倾泄，最后的肥沙那声枪响将从头悬至尾的悬念射落，爆头，用他的那支失枪，
满世界寻找的那支枪原来只是落在了他几小时前摔倒的地方，得来全不费工夫。杜琪峰
不将则已，一将绝杀，我们被定在座位上，正如面对已输的棋局。反复咀嚼百般思量，
被将死了这个事实并不难接受，但奇特之处在于被将死之前我们竟毫无查觉，他怎么做
到的？这正是我看完片子后的感受，也正是我现在与杜琪峰打谱的原因。棋下这儿已经
下完了，不过更多值得回味的东西还未结束。我们可以很自然的推测，找到枪的肥沙会
顺利的升迁，阿展和阿KAT会因为破了一个大案而得到赞赏，他们之间的分歧？根本没有
存在过。maden张的报告里不会提到她的惊慌失措所以肥沙事件也不会被提及。当太阳重
新升起的时候我们可以想象报纸的头条：“广东道昨晚发生大火拼，神勇PTU侦破惊天大
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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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八层地狱望着上帝
丫丫，让交点变成永恒
june说我小时侯挺精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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