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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 学者看电影：奥利弗·斯通和他作为批判的武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3年12月04日17:21:24 星期四), 站内信件

学者看电影：奥利弗·斯通和他作为批判的武器 
王志毅  
    导演奥利佛·斯通在他的影片《天生杀人狂》中为一个系列杀人犯赋予了英雄的风格
。他在一次接受《明镜》周刊的采访时说："我们的这个世纪是一个大屠杀的世纪，在土耳
其、苏联、德国、柬埔寨都发生过不为世人所知的种族灭绝的大屠杀。其次是观众对他人
生活的兴趣。越反常越好－－这就是我们的文化。"1） 
     
    第一次看斯通的电影是他的《U－turn》，片子所凸现出的虚无和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
感非常有震憾力，内中西恩·潘的表演亦相当精彩。但更让人惊叹的是其神奇的剪接手法
，眩目的色彩运用和极为出色的黑色表达。 后来又陆续看了斯通的其他作品，感觉上这是
个几乎从不让我失望的导演。他的东西总是可以让人喘不过气来，并一而再，再而三，百
看不厌。所有的演员在他的镜头下都神采飞扬，光茫四射。汤姆·克鲁斯本来是个只会扮
酷的帅哥。但在《生于七月四日》中饰演的残废军人一角，形神俱备，可用入木三分来形
容，是其表演生涯的一个亮点。斯通调动演员的功力由此可见一斑。 变幻莫测的剪接手法
是斯通的一大招牌。在《华尔街》的开头，那段纽约清晨的景观描述是最好的说明。近、
中、远景的交叉运用，拍摄角度的随意切换。到了《JFK》和《尼克松》，甚至有黑白和彩
色镜头的交替（运用不同的胶片）。尤其是《JFK》的结尾一段，科斯特纳在法庭上慷慨陈
词。几十分钟的演讲加上多变的镜头辅助，将三个多小时的电影推向高潮，的确让人咋舌
，极具说服力。电影在奥利弗·斯通手中是匕首一般的武器，同时具备魔术般的神奇。 
     
    在《尼克松》一片中，霍普金斯（饰尼克松）与反越战的大学生对话。一位漂亮的女
性指责道："总统先生，你是想改变的，但你仍然无能为力，是制度束缚了手脚，对不对？
"。插一句，按加尔布雷斯的说法，大学生之所以反战，是因为他们是既得利益者，MBA，
常青滕，对妨碍他们成为这个国家主人的越战恨之入骨。看来我们连年轻人的热情都不能
信以为真。 
     
    这就是斯通最喜欢指向的东西：制度。华尔街的金融规则，白宫的政治游戏，五角大
楼的军事工业复合体，诸如此类。正如华尔街中道格拉斯（饰gekko）所说的，"I create
 nothing, I own it"。是什么让gekko这样的金融大鳄拥有了一切，从帽子中变出了兔子
？又是什么让美国大兵在越南丧命无数，却不知道为什么而打仗？答案只能是制度。柯林
·鲍威尔在他的自传中对老兵为什么将勋章扔到了国会山上感到不理解，这是当然的。如
果他理解了，就不会去当三军参议委员会的主席和在职国务卿了。《华尔街》中查理.辛问
道格拉斯，"挣多少才够？"，道格拉斯说"这不是够不够的问题，这是游戏规则，有人赢，
有人输"。他说的太对了。 
     
    在斯通看来，肯尼迪之所以被杀是因为他违反了游戏规则，伤了那些军事工业老大的
心。尼克松继承了白宫，他同样违反了这个规则，所以也被弄下了台。那么是谁控制着这
个国家？谁可以将总统的安全人员调走，策划一个惊天大谋杀，并在事后销毁证据，谋杀
证人，将事实掩盖在大幕之后？ 
     
    在《天生杀人狂》中，斯通的矛头甚至对准了自己：媒体。传媒在不断地播放暴力、
血腥的东西。他们可以为自己辩护说"公众有权知道真相"（《虎胆龙威》第一集）。也许
是这样的，但我们早已分不清他们是在报道暴力还是创造暴力了。制度是肮脏的，反制度
是浪漫的。《天生杀人狂》中的那对杀人狂就是这样"浪漫"的，他们让我想到了切·格瓦
拉。那个爱抽雪笳的骑士是无数人的偶像，他从不建立制度，因为制度束缚了人的手脚，
只有丛林的游击战才可以带给他游侠般的感受。我们甚至可以说所有反制度的人都是浪漫
的，陈独秀在北大的高楼上撒传单；瞿秋白面对着行刑队；又或者牢狱中的红岩们和长征
中的士兵们。无所畏惧地挑战一切，直至无人之境。果然浪漫到底。 
     
    正如我一再说的，电影不过是电影，梦不过是梦。虽然我们有时会像庄子那样思考，
现实是否就是一场梦，阿诺在《宇宙威龙》中花钱做了一场梦，却从梦中醒了过来。醒过
来后的生活却像做梦公司所承诺的那样，那么他到底有没有做梦呢？ 
     
    问题的实质在于，我们可以做什么来改变这一切。个人在制度面前是无能为力的，所
有的叛逆者都是虚无主义的，因为没有东西可依靠。当你怀疑以前所信仰的一切，你还能
相信什么，你还可以相信什么？ 
     
    马克思·韦伯告诉我们，现代化就是一个怯魅的过程。尼采则说上帝已死。现代人，
警惕啊。我们可以永远在路上吗，当你疲倦的时候，依靠又在哪里？爱情，噢，那是俗世
的宗教。虽然每个人都知道，它是更虚幻的东西，但我们仍然需要一个偶像，终于可以理
解为什么《大话西游》这种东西也有人喜欢。当文明世界的人们嘲笑部落人的图腾崇拜，
讽刺有神论者的无知，自己呢？有谁可以举起自己？人是如此脆弱，以至于还是需要归宿
，忆起一个老师的一本书名：《回家的路》。真正的强者，敢于挑战一切，于是发疯和死
亡成了唯一的结局。斯通还没有发疯，还在为我们贡献优秀的作品，想必他心中是有一个
依靠的吧。Gekko说的好："It's free market"。不管对市场的自由竞争制度有多少批评，
我仍然是相信它的，因为需要一个依靠。某种程度上，正如批评者所说，我们是迷信市场
的。学习经济学让我很快乐，因为可以找到信仰，尽管我知道市场绝不是完美的。让我们
温习康德的名言吧：满天的星空和内心的道德法则是唯一可以依赖的东西（实践理性批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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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一种诗意的宗教。
　　　所有浪漫的起因都被搁置在最深刻的背景里，两颗心不再是空寂的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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