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OPMusic 版 (精华区)

作  家: dxtl (Terry) on board 'music'
题  目: 香港乐坛天花乱坠(转贴)
来  源: 哈尔滨紫丁香站
日  期: Tue Jul  8 10:15:13 1997
出  处: bbs@bbs.orange.sjtu.edu.cn

发信人: Jenny_Wang@bbs.ustc.edu.cn (点点), 信区: PopMusic
标  题: 香港乐坛天花乱坠(转贴)
发信站: 中国科大BBS站 (Wed Jun 25 12:21:42 1997)
转信站: sjtubbs!sjtunews!ustcnews!ustcbbs

发 信 人:Bird Bird                回信地址:Bird_Bird.pbbs@mail.nju.edu.cn
信区名称:Music                    信件日期:Wed, 25 Jun 1997 09:50:15
信件提要:天花乱坠之96香港流行乐坛
原发信站:PowerBBS NJU Stati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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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6年的香港流行乐坛,是直接面对97,拥抱历史与未来的转折点,天花乱聚,群
星闪烁,已预示着幻变的色彩。

    达明一派重组
    达明一派的重组应该是整个香港文化界值得纪念的大事。虽然刘以达和黄耀明只是
一次性的即兴合作,但由此产生的震憾却是非同寻常的。纪念达明一派,也就是纪念八
十年代的香港先锋文化,重组达明一派,也就是寄望续写昔日辉煌,将其探索精神发扬
光大。
    达明的两位主将刘以达、黄耀明在九十年代仍是革命军中马前卒。刘以达醉心于实
验性的电影音乐,也有过概念化的《末世极乐》。96年,他筹备多时推出的首张个人大
碟《麻木》体现了这样一种野心:中学西学,皆为我用!因此本质上还是刘以达个人旨
趣的反射,而所加盟的中、港、日乐手,虽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却似乎只是为实
现“刘以达音乐”而布下的棋子。《麻木》透视信息高速社会下人所受压抑的某种状态,
着意揭示这些混沌和迷失,也散布大圆满的和平主义。刘以达用英伦摇滚的噪音吉它去
嫁接中国民族乐器,开创了一种奇异的音乐景观。有意思的是,刘以达此举在乐评界受
到的一致推崇,与在非香港乐手中遭致的不满形成了鲜明对比。也许,没有放诸四海而
皆准的音乐认同!而嬉皮的黄耀明则生死相随英伦电子,几张个人作品体现了一个诗人、
斗士应有的素质。但当黄耀明以流行之道反治其人之身时,却不慎偶尔滑进流行的深渊,
《五饼二鱼》就是他抹不去的一个阴影。应该说,两人的音乐追寻体现了各自不同的审
美情趣,是对达明传统的继承,更是必要的延伸。
    这是一个吉它称雄的时代,没有人能小视新兴吉它Band的风光。虽然新浪漫电子在
英伦开始回归,达明的重组也是这一风气下的景象,但他们毕竟再没有那么倚重电子合
成器了。当刘以达令人瞩目地手持吉它,在舞台上重现“马路天使”、“万福玛利亚”
等电子旧作的风采时,人们从兴奋中感受到了变化的声音。复出大碟《万岁万岁万万岁》
千呼万唤始出来,出人意料的是,并没有期待中的石破天惊,它更像是达明电子音乐的
九十年代“甜美生活”版。封套上两人玩世不恭的姿态,首先拒绝了人们再塑辉煌的美
梦。他们告诉大家:所谓“经典”和“神话”都只是美丽的谎言,反而美好的生活更值
得珍惜。所以,《万岁万岁万万岁》不是达明一派新音乐的又一胜利,而只是对公众怀
旧情绪的一次抚慰,之后,两人还会各行各的路。
    一石激起千层浪,对于达明一派的重组,无论是主流还是非主流,商业还是非商业
的力量,在这一点达成了惊人的一致。他们都满怀敬意地追怀当年达明的人和事,并携
手组织了“天花乱聚兆辉台之达明又一派音乐会”这样的庆典活动。也许,这便是回归
在即香港人集体情绪的大爆发吧!
    那场名为“万岁万岁万万岁”的达明复出演唱会,热烈的程度让人淡忘了同期登台
的流行巨星。只见到怪异服饰的刘以达,凄美红发的黄耀明,在舞台上用暖色家具和猫
狗宠物营造着温馨的家,歌唱起甜美的二人世界。而少年得志的骆亦庄、冷傲低调的梁
基爵等达明高足,则不声不响的用更加重型、前卫的音响改造了达明的结构。意兴难平
的Encore声中,达明一再向信望爱路上的同志致谢,最后他们唱出一首绝响的“惑星”
……
    “我们很快又会走到一起的。”达明的这句承诺是否又代表着另一个五年、十年的
等待,那时候,你我会怎样呢?

    乐势力在小路上
    九十年代中期,香港掀起了乐队回归热潮。这是经济复苏的必然反弹,也是风花雪
月的升平时代别样的选择。乐队这一创作表演形式,直接成为原创革命的始动力。乐队
潮的升温,将有可能冲击大众轻吟浅唱的保守欣赏心理。乐队代表的音乐,是充满朝气
和崭新意念的新浪潮音乐。
    对乐队的认识过程,也有其不断的演变发展。从一开始的“地下乐队”,到近来的
“独立乐队”,跨越的沧桑是一言难尽的。“地下”反映初期乐队遭受排挤、不见天日
的艰难漫行;“独立”则标明乐队走上地面后自强勃发的决心。然而由于某些媒体的好
大喜功,“地下”、“独立”都面临标签化的险境。这时,独立品牌“音乐传讯”打出
录了《自主音乐图鉴》的旗号,用“自主”这一新词矫正视听。这张多元化的杂锦碟,
记录了香港独立音乐的最新成果。许多远不为人所知的乐手抛头露面。就乐队呈现的风
格而言,主要还是英伦腔调为主,迷幻、分裂的哥特摇摆,简洁粗糙的朋克节奏,有许
多刺激正常人视听的地下噪音。而另一方面,Beyond留下的影子也会在一些追求演奏技
巧的乐队中晃荡。并非出于巧合,这些乐手几乎毫无例外地选取了不太顺耳的英文名字
作为自身标识,显然殖民传统造成的扭曲尚未根本消除。从正面讲,也算香港文化的一
大特色吧!无论如何,地下乐手应该更多面对本土,不要永远成为殖民文化的播道者。
    在摇滚圈内,特别是北京的乐手,对电子音乐的偏见似乎无可救药。但在香港,电
子音乐一直是非主流音乐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了解世界摇滚动向的朋友,也清楚欧洲电
子革命的摧枯拉朽。八十年代,香港有达明和周启生遗下弥足珍贵的电子乐音,九十年
代,香港执迷实验/流行电子的人更前仆后继。96年10月10日晚,电子音乐的信徒终于
组成了统一的强大联盟,在上环娱乐中心首先发难,这就是声势浩大的“人与机器·电
到飞起”音乐会。
    参加演出的包括六个主要单位。 Dry的雷颂德是坊间传颂的人物,他在主流乐界投
下的非主流定时炸弹不断引爆,但不能组成自己的乐队,亲自诠释自己喜爱的音乐,毕
竟是雷本人, 也是香港非主流音乐的遗憾。这次雷颂德穿着全副G字牌的武装,与冯德
伦两把吉它、两把声音,玩起了最简单直接的摇滚,第一首作品“橙色一个天”已上电
台播放。
    蔡德才领衔的普普乐团,每次都找来不同的音乐人合作,普普乐团风格上少了一贯
的浪漫凄美,多了大量的清新爽利。蔡德才的音乐才能在黄耀明的个人专辑和《废话小
说》等电影原声中已大量体现,但应该不止于此。
    Multiplex、 Minimal都是达明一派的后世留芳者。Multiplex的梁基爵这次与进念
成员林奕华合作,一个关于爱情、有文字有音乐的剧场,风格离经叛道,大喜大悲,幽
默尖酸,教人看得哭笑不分。Minimal则是男队员亚里安与女队员V记的露滴牡丹式甜美
结合, 与另类电气缠绕半生缘。是次演出,Minimal与长期好友郑志锐共跳电子芭蕾,
创意惊人。
    而香港妖精其实是于逸尧、陈辉雄和卢志新三人的化名。三人共饮八十年代日本奶
汁长大,对俗物情有独钟,这次“妖精现形记”由他们将妖精哲学深层结构发扬光大。
四人拍档的“忌廉·少甜”则与奶茶舞蹈团忘情表演劲歌热舞,拼合出一家便宜四家快
慰的音乐新里程。
    “人与机器”成员不局限于音乐创作,更大胆将舞台剧、怪鸡电影、日本歌谣祭甚
至卡拉OK融于一台,真正体现了创作的豁达与无限。“人与机器·电到飞起”音乐会更
像是边缘文化的一次大侵袭、大狂欢,赫赫迷城之荒因此而烟花灿烂。
    欢笑之外亦有哀愁。最后的童话编织者,清新吉它乐队AMK突告解散。AMK对乐队体
制历来存在形而上的疑问,他们对粤语流行曲传统的吸收,使他们开阔了本地化的视野。
另一首席乐队Huh...?!也经历了人事变动。在深圳太阳广场的新年音乐会上,他们以三
人阵容出战,出色的表现仍是激动到发根的。这支英伦另类风范的被传媒称为“香港最
好的乐队”,今年将推出首张中文大碟,意义十分重大。
    在“独立” 口号的召唤下,确实涌现了像Sound Factory、独立时代、音乐传讯这
样有骨气的独立品牌,但最近传出的消息是:“独立时代”已并入滚石,其自主经营的
历史亦告结束。 但正如Black Box成员张佳添所说,其实大公司、小公司、主流或独立
并不是最重要的,真正独立的音乐不会受影响,而且还可能会更好!
    独立音乐十年的蹉跎岁月,有太多的值得讴歌和咏叹。资深乐评人冯礼慈先生在此
历史性的时刻,推出了记载独立音乐发展的第一本史册《小路上》,向所有曾为香港独
立音乐做出贡献的人致谢。
    小路上的踽踽独行,不应该被忘却!

    粤语流行曲的新生
    粤语流行曲是香港流行音乐的不准确统称,毕竟香港人也创作过国语、英语等其它
语言演唱的歌曲。随着祖国统一的步伐,普通话在香港的推广不可阻挡,但带有浓重民
风民情的粤语方言,在一个较长的时期内,始终会是香港流行音乐使用的母语。它记载
了香港各阶层市民的变迁心态和社会演进,是他们表达心声、进行交流的最佳途径。
    粤语流行曲主要还是在中国民间小调和广东地方戏曲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在不同
的时代,它受到不同因素的影响。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欧西民歌和电视剧主题曲
决定了粤语流行曲的主流。八十年代中后期,则是天皇巨星熠熠生辉的年代,曾沦陷在
日本铁蹄下的香港人,不约而同地哼起了东洋风味的改编情歌。而达明一派、林忆莲等
不同风格的乐队、歌手,则在流行巨星角力争辉的舞台背后,塑造着粤语流行曲的另类
面貌。欧陆的电子、Dance Beat和爵士乐、R&B等被引进,使情歌充斥的乐坛有了基本
的选择。进入四大天王的时期,粤语流行沦为卡拉OK填词歌的代名词,“粤语流行曲正
在死亡”的悲观论调被广泛散播。
    世纪末的嬉戏总有终结,部分香港人自主意识的觉醒,飞越小岛的愿望愈见炽烈,
挽救粤语流行曲成了一项光荣的使命。乐队潮的回归,非主流音乐的挺进,都为此提供
了源源不断的创作素材和创作队伍。其中,雷颂德应该是1996年最值得提起的名字(当
然还有C.Y.Kong),他的功绩并不会逊于任何一位前辈。正是雷颂德,制造了陈慧琳这
样的灰姑娘童话,使人们在一夜之间不知不觉被注入流行旋律的欧陆新音乐所感染。正
因为他,粤语流行曲的僵化模式被不断打破,所有新老摇滚和非主流音乐都尽力找到香
港特色的归宿,流行与另类的界限变得不再重要。这股风潮席卷了所有不甘寂寞的流行
歌手,英伦的吉它声和迷离恍忽的Trip-Hop第一次变得如此平易近人、街知巷闻,构成
了新时代的Hongkong Pop。赶上这趟列车的却大都是柔弱的女性,甚至包括梁咏琪等初
出乍道的新人。当然,真正在音乐和意识方面都很自我前卫的还是曾经光头的莫文蔚,
刘以达、 Minimal、Blackbox等独立乐手都成了她冒险的同行者,从Trip-Hop、迷幻、
英伦摇滚、复古小调...各种元素应有尽有。
    在座无虚席的红堪体育馆,张国荣完成了他“跨越九七”的二十二场个人演唱会,
并推出七年来首张个人粤语大碟《红》。对于张国荣的复出,嘘声也许多过了掌声,而
《宠爱》这样的专辑也的确有损于他昔日的名声。不过,这位当年曾锐意尝新的一代巨
星, 毕竟没有再走回头路。《红》写下了他骄傲的新起点,Drum & Bass等簇新元素的
应用,使1996年的张国荣再次站到了浪尖,虽然他还如此多情地眷恋着八十年代的抒情
传统。风再起时,张国荣的这一转变,正是粤语流行曲痛苦中再生的必然过程。
    1996年古惑电影的翻身,使郑伊健等歌而优则演的新一代偶像迈出了青春的脚步。
但是,他们能代表未来香港的光明前途吗?

 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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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源: 中国科大BBS站 [bbs.ustc.edu.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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