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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信人: wildwolf (破衣裳||■漂来,桐子), 信区: Philosophy
标 题: 悲剧的诞生(6) zcm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2001年06月04日12:14:41 星期一), 站内信件
发信人: zcm (西门吹血##杀了你好么?), 信区: Wisdom
标 题: 悲剧的诞生(6)
发信站: 哈工大紫丁香 (Tue Oct 10 10:33:29 2000), 转信
第六章
关于阿奇洛科斯,学者们的研究发现他曾把民歌传入文学中,由于这功绩,希腊
人普遍地评定他值得同荷马并列的特殊地位。但是,民歌同梦神型叙事诗对照之下是
甚么呢?它岂不是梦神与酒神相结合的Perpetuum vestigum(永恒的迹象)吗?民歌
广泛流行于所有民族之间,而且不断滋乳蕃生,日益壮大,足证性灵的这种两重性艺
术冲动是多么强大,它在民歌中留下痕迹,正如一个民族的秘仪活动赖其音乐而流传
后世。真的,历史可以指证:民歌最丰富的时代往往是受酒神祭潮流冲击得最猛烈的
时代,我们应该常常把这浪潮当作民歌的根源和先决条件。
然而,我们要首先把民歌当作反映世界的音乐镜子,当作是原始曲调现在找到对
应的梦境而把它表现为诗歌。所以曲调是第一性的和普遍性的。从而可以在多种歌词
中受到多种客观化。再则,照民间的天真的想法,曲调是最重要最必需的因素。曲调
自动地产生诗歌,而且是不断地新陈代谢。民歌的乐章形式就证明是如此——这一现
象,我以前往往愕然不解,及后我终于找到如下的说明。凡是以这原理来研究一部民
歌集子(例如,“儿童之魔笛)的人,将会发现无数的例子:不断滋生的曲调怎样向
周围撒播如画的火花,五彩斑烂,瞬息万变,有如天花乱坠,表现出细水长流的史诗
所完全没有的一种力量。从史诗的角度来看,抒情诗的既不均衡又不整齐的画景是不
值得一顾的,忒潘德(Ter-pander)时代阿波罗祭的庄严的史诗朗诵者就是这样宣判
它的罪状。
因此,我们在民歌创作中,看见语言紧张到极点,以模仿音乐。所以,从阿奇洛
科斯起,开始了抒情诗的新世界,它根本上是同荷马史诗的世界相反的。这样说来,
我们已经指出了诗与音乐、词句与声音之间的关系:词句,画景,概念,现在找到了
类似音乐的表现,而且感受到音乐的力量。在这意义上,我们可以判别希腊民族语言
史上的两个主潮,视乎他们的语言是模仿现象和想象的境界,抑或是模仿音乐的境界。
你只须深究荷马与品达的语言在色彩、句法、词汇上的不同,便能了解这种对照的意
义。真的,显而易见,在荷马与品达之间的时期,奥林匹斯秘仪的笛声定响彻希腊,
甚至在亚里士多德时代,当音乐已经极其发展之时,这笛声还能荡气回肠,使人陶然
若醉,而且在其发展的原始阶段,确实曾激发当时人们的一切诗歌表现方法去模仿它。
我请您注意今日一种常见的,而为我们美学所反对的现象。我们常常能体会到:一首
贝多芬交响曲使得各个听众不得不用比喻来描述它,即使一篇乐章所产生的种种画景
在结构上是如何狂乱斑烂,甚至矛盾百出。搜索枯肠来评论这样的结构,而独忽略了
一个确实值得阐明的现象,今日美学的能事尽在于此。不错,纵使这位音乐诗人用形
象来说明他的制作,例如,他把某一交响曲命名为“田园交响曲”,或者把其中一乐
章称为“溪边景色”,另一乐章称为“乡人欢聚”。这些名称也不过是从音乐产生的
象征标题而已,——也许并不是指音乐所模仿的对象,——至于醉境音乐的内容,这
些标题并没有告诉我们甚么。其实,放在别种画题旁一比,它们也没有甚么特独的价
值。现在,我们要把这音乐通过形象爆发的过程,让与那些朝气蓬勃、富有语言创造
力的民族了。以便推测乐章式的民歌是怎样形成的,一切语言表现力是怎样由“模仿
性音乐”这个新原理激发的。
因此,假如我们不妨把抒情诗看作模仿性音乐通过形象与概念闪出的光辉,我们
就要追问:“音乐在象征和概念之镜中以甚么形式出现呢?”它作为意志出现(叔本
华所指的意志),也就是说,作为审美的、纯粹静观的、无意志的心情之对立面。然
而,这里我们必须尽可能严格判别本质与现象这两个概念。因为音乐就其本质来说绝
不能是意志,如果音乐是意志,它就会完全被排斥于艺术领域之外了,因为意志是自
在的非审美因素;虽然如此,但是音乐在现象上却表现为意志。因为,为了把音乐现
象表现为形象,抒情诗人就需要一切热情的激发,从喁喁细语以狂呼怒号。在必须用
梦境象征来表达音乐的这种冲动下,他就不得不把全部自然,连同他自己,只当作永
恒的意志欲望,憧憬。但是,当他凭借形象以阐明音乐之际,他自己始终是处在静海
无波似的静观之梦境中,虽则他通过音乐媒介来观照的周围事物是纷纭错乱的。真的,
当他通过音乐媒介来看自己时,他觉得他的形象好象有一腔热情未得满足。他的志向,
憧憬,呻吟,欢笑,都好象是象征,他可以借此来阐明音乐。这就是抒情诗人的现象;
作为梦境天才,他是通过意志的形象来阐明音乐的,但是他自己完全摆脱了意志的欲
望,而成为洞烛秋毫的慧眼。
在以上所论,我们坚持:抒情诗依存于音乐的精神,正如音乐有独立的主权,不
必依赖概念,但仅仅容忍它们为伴。抒情诗所能表现的,莫不包涵在音乐的广大一般
性和普遍有效性中,音乐迫使诗人运用比喻。因此,语言绝不能把音乐的世界象征表
现得恰到好处,因为只有音乐能够象征在太一之中心的原始矛盾和原始痛苦,所以它
能象征在一切现象以外和以前的领域。反之,一切现象之于音乐毋宁是象征而已;所
以,语言既然是现象的表现工具和象征,它就无论如何也不能揭示音乐的深奥之处,
语言在企图模仿音乐时只能在表面上同音乐接触;同时抒情诗以一切动听的词藻也不
能使我们更深地体会音乐的最深刻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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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水带走光阴的故事,我轻轻地悠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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